第38章
受限,哪打得过段姨娘? 眼下被打懵了,周围又都是下人,她顿时觉得没脸,不顾一切地喊叫,“你敢打我?你一个姨娘,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庶母也是母!你能威胁人,我还教训不得你了?” 段姨娘嚣张起来,反正出了厅堂,没有世子夫妇看着。 只要无人阻拦,就当是默许。 说着,还想再教训一下,段姨娘再次扬起手。 唯独没算到的,是柳氏在,柳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打。 柳氏一改昔日“贤良”继母的假面,什么形象也顾不得,“我跟你拼了!” 当即上去,和段姨娘扭打在一起。 柳氏今日是被迫来的公府,自然是没带丫鬟,只能孤身奋战。 沈妙仪哪能看亲娘被打,想去帮忙,奈何手腕还被裴彻拽着,“放开我!” 裴彻不放,恨恨瞪她,手上拽得更紧,真想把她手捏碎了,“你给我安生些!” 两人一阵拉扯,身侧是两位母亲打架。 主子们的战斗,下人们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今日看见这等场面,明日就会被发卖,个个低着头当睁眼瞎,只等待着屋里世子的发话。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事情闹成这样,哪还有什么世家体面可言。 饶是泰山崩于眼前都能从容应对的裴如衍,在走出门时看见这丑态,双目中都不由闪过惊愕,随后又克制下来。 他拧起眉,严厉呵斥,“成何体统!” 正在厮打的段柳两人身形一顿,而后就听沈桑宁清脆地支使下人—— “把她们拉开。” 下人不再围观,纷纷上前,将段姨娘和柳氏拉开。 段姨娘仗着是在自己主场,临了还踹了柳氏一脚,然后跑开,不让柳氏报复自己。 仿佛这就是赚到了。 柳氏气得还想追上去,奈何下人抓得紧,走不开。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就是在欺负她们母女! “娘,你没事吧?”沈妙仪愤慨的声音带着担忧。 柳氏眼角带着淤青,摇摇头,安慰女儿,“没事,娘没事。” 所有人被带进厅堂中,谁也不服谁,横眉冷对都不说话。 裴如衍重新坐上高位,裴彻率先提出诉求—— “兄长,我要休妻。” 柳氏怒瞪裴彻,“不行,好端端的,你凭什么休了妙妙,别以为你是国公府的公子,就能为所欲为。” 沈妙仪手腕发红,“对,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裴彻音量突然拔高,“昨夜给我下药,你没做错?!” 这么多人在场,沈妙仪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我何时给你下药了。” 裴彻嗤笑,“昨日的拂春粉,是你想赖就能赖掉的?” 沈妙仪直直迎上他视线,“夫君这般污蔑我,就为了休我?昨夜,谁都知道你没有歇在我院里,那我想问问,倘若如你所说,我给你下了烈药了,你是如何解药的?” 她深知,裴彻不可能说是如何解药的。 昨夜没有要她,那必然就是要别的女人了,否则此药根本无解。 可……裴彻会在沈桑宁面前承认,他和别的女人有首尾吗? 不会的。 正因如此,他无法说出后续如何解药,就也无法证明被下了药。 只是,沈妙仪没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漏洞。 “烈药”两字出口,在场的深闺女眷和小丫鬟们,方知拂春粉是何物。 段姨娘再度忍不住了,“好哇,你若没下这等子药,又怎么知道拂春粉是何物?敢做还不敢当了!” 沈妙仪发觉话语中弊处,不再如刚才那般健谈,支支吾吾道:“我……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下了药,否则,夫君怎么说不出昨夜怎么解的药。” 段姨娘面目涨红,咬牙切齿,“大庭广众,你让我家阿彻说这个?中了药,还能怎么解药!那自然是——” “姨娘!”裴彻快声打断,神色飞快地瞟过上首的女子,垂眸,“说这些,没有意义,沈妙仪买拂春粉,一定会留下痕迹,一查便知。” 闻言,沈妙仪面色一虚。 心虚的样子落在柳氏眼里,柳氏明了,当即上前,端起长辈的姿态,“即便如此,那也是夫妻间的调味剂,七出之条中,可有一条夫妻不能用药?” “诡辩!”裴彻说不过,干脆看向裴如衍: “兄长,今日无论如何,我必休妻。” 今日这场闹剧属实离谱,裴如衍听得都觉头疼,忍着将所有人赶出家门的心思,冷脸道—— “二弟妹屡屡犯下错事,罄竹难书,从不悔改,闹得家宅不宁,既如此,那就休妻。” 语罢,沈妙仪和柳氏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不行!” “不要!” 裴如衍沉下脸,“要么,你们今日自愿和离,于两方都好。” “若你们不愿,那就请来两族长辈见证,理一理二弟妹犯下的错事,每一条,都足以让二弟休妻,我国公府,绝无一丝错处。” 裴如衍的话,虽不是圣旨,但在国公府,就是一言九鼎,颇具威信。 裴彻听闻兄长站在自己这边,投以敬畏感激的笑容。 同时,心里轻松不少,只等待着和离或休妻了。 裴彻心里是想休妻的,不给沈妙仪留体面,但休妻要宗族见证,速度太慢了。 眼下,只等着沈妙仪答应和离,反正今日必须出个结果。 沈妙仪腿脚一软,差点摔倒,眸中忿忿不甘。 今生她决意要做未来的宁国公夫人,可现实不如意。 一旁,柳氏担忧地来扶,沈妙仪不愿就此放弃,破罐子破摔地威胁裴彻—— “你真不怕,我将你所有秘密抖落出去?” 裴彻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这毒妇,谁能信你?休得胡言!” “有没有人信,我说出来才知道,”沈妙仪凄凉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朝上首的沈桑宁望去,“还有你,你以为你今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看着架势,是又要提裴如衍会死的事。 沈桑宁微微蹙眉,也是不想沈妙仪发癫乱说话,“你为何非要执迷,与我相比较。” 不论前世今生,她都不能理解沈妙仪的心态。 换亲,也不换别人的,一心只抢她的。 处处暗中较量,非得分个高下,有什么意义? 可偏偏又没本事争锋。 既重来一世,沈妙仪比她早重生半月,有了前世的凄凉,明明可以避免,好好过日子,却还是执迷与她相较。 沈妙仪忽地大笑,“我和你比较?我难道不能比较吗?明明我也是爹的女儿,凭什么我要顶着继女的身份!凭什么你可以高枕无忧!凭什么我不能跟你争锋比较?” 她口不择言,吓得柳氏赶紧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你就是伯府的继女。” 第134章 强行和离 沈妙仪眼眶泪水流出,用力拂开柳氏,继续道:“娘,不必藏了,这些……沈桑宁早就知道了!” 柳氏大惊,“妙妙,你别胡说了。” 这儿这么多人,一个人知道,和一群人知道,怎么能一样呀! 沈妙仪苍凉一笑,看向沈桑宁,“你说我和你比较,难道你没有想置我于死地吗?你偷摸着调查我的身世,是何居心?你装什么清高!” 说着,愈发疯魔,作势要冲上来。 裴如衍眸光幽冷,“来人!” 护卫当即将沈妙仪拖住,押着跪下,不让她乱动。 沈桑宁漠视着,“我的确收集了证据,可是沈妙仪,我可有主动害你过一次?” 她起身,朝着沈妙仪走近,裴如衍眸光紧紧跟随着,不阻拦,但也随时都不让她陷入被动。 沈桑宁俯视道:“沈妙仪,你做的所有孽,我都能光明正大地反击你,给你教训。” “不到万不得已,我手中证据不会抖落在人前,因为不管你是谁的孩子,这本不是你的错。” 这话,听得沈妙仪一愣,随之又是狂笑—— “哈哈,你以为我信吗?你若不想害我,何必去苦寻证据!现在装什么好人!” 沈桑宁神色冷淡,情绪没有起伏,“因为,我好奇父亲为何宠爱你。” 不论她有多少岁,有多从容,都欺骗不了自己,她年少时向往的父爱,是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 成了她心头的刺。 她恨沈益的无情,于是这根刺在刺向沈益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刺到她自己。 她想要答案,也算是对自己四十年的交代。 沈桑宁敛去眸中复杂,嘴角泛起冷意,“可你从不看自己拥有的,只一心想和我攀比。” 沈妙仪听不进去,“我不会输的,绝不会。” 这执迷不悟的样子,沈桑宁看得皱眉,“谁和你比输赢了?” 真是让人无语。 沈桑宁转身,回到裴如衍身边,目光触及他未掩下的忧色,她唇角安抚性地弯了弯。 就刚才对话的这会儿功夫,裴彻已经奋笔疾书写好了和离书,一把摔到沈妙仪的面前。 “签吧,签完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不签。”沈妙仪死死盯着他。 裴彻冷笑,“来人,让她按手印。” 反正签字还是手印,效果都一样。 裴彻实在不愿拖下去了,吩咐护卫抓着她的手去按印泥。 “你们欺人太甚!”柳氏差点气晕过去,但没人管。 上首,裴如衍被吵的烦闷,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心。 突然,沈妙仪大喊一声:“裴彻,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就让大家都听听,堂堂国公府的二公子,心中竟然惦记着——” 裴如衍倏然睁眸,此时沈妙仪话音戛然而止。 惦记着谁? 还没说呢,只见裴彻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棍子,“嘭”地朝沈妙仪砸去,已经给砸晕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 裴彻面上掺杂着愤怒焦躁心虚……看沈妙仪晕了,明显松口气。 不知为何,裴如衍心里涌出不爽情绪,“怎么不让她说完?” 裴彻放下棍子,低着头,“贱人惯会说胡话,还是不要污了兄长的耳朵。” 裴如衍眼中划过寒光,探究地望去。 偏偏,裴彻始终不抬头与之相视。 厅堂中骤然响起柳氏声嘶力竭的呼喊,“妙妙!” 沈妙仪已经倒在地上,后脑还流出一滩血液,吓得柳氏直哭。 “裴彻,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妙妙啊!你们太过分了!欺辱我伯爵门第吗?!” 好端端的忽然动手打人,的确是说不过去。 裴如衍使了个眼色,让下人去请大夫来。 此刻,裴彻看着地上染了血的和离书,发现还没有按上沈妙仪的手印。 他心一狠,忽略柳氏的哭喊,蹲下身,执起沈妙仪无力的手指,将其沾上红印泥的拇指,就朝和离书上按去。 被柳氏发现时,他已经得逞地将和离书收好。 柳氏毫无形象地叫骂着。 裴如衍也觉得实在难看,沉声道:“阿彻,你不该如此。” 既是和离,也该双方自愿。 若不自愿,那就让宗族见证休妻。 两家都不是小门小户,这般做法,容易让国公府遭人诟病。 但显然,裴彻一心就想快点和离,“兄长,我知道你顾全大局,可对待这种贱人,就得坏些,谁知道慢一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兄弟俩考量不同,裴如衍是君子中的“小人”,但凡能体面的事,都得体面,即便杀人,也是暗藏锋芒,体面地杀。 比如他会笑着说“拔了她的舌头”,淡然从容地栽赃政敌贪官。 能借刀杀人,就不会亲自沾血,脏了自己的手。 但裴彻不一样,裴彻更直接,也更没耐心。 沈桑宁看着厅堂中一片狼藉,让人将沈妙仪抬到厢房去。 大夫赶来后,第一时间去给沈妙仪诊脉。 厅堂中的人全部散开,去厢房的去厢房,回院子的回院子,只剩下沈桑宁夫妇。 沈桑宁指挥着下人将厅堂清理干净,并吩咐众人对今日闹剧守口如瓶。 没过多久,宁国公和虞氏礼佛回来了。 虞氏看着地上还没收拾干净的狼藉,震惊道:“怎么回事?!” 裴如衍欲开口,那厢,下人焦急地赶来禀报—— “世子,大夫说二少夫人有身孕了!” 第135章 看点不正经的书 身孕?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身孕,不就应了裴彻所说的平生事端? 沈桑宁压下无奈,听裴如衍简单地与虞氏说明情况。 虞氏紧皱双眉,“再找个大夫来,确认清楚,是否怀孕。” 闻言,下人又出府去找大夫了。 很快,众人齐聚厢房外。 两位大夫诊脉给出的结果一致,都说沈妙仪是有了身孕,排除了沈妙仪勾结大夫的可能性。 然后又给沈妙仪的后脑做了处理,问题不大,不会影响胎儿。 沈妙仪悠悠转醒,抱着柳氏委屈地痛哭。 但真正痛苦的当属裴彻,他不信,“不可能,我近日都没碰你!你哪来的孩子!” 正在开药的大夫适时插嘴,“这位夫人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算算时间,一个多月前,正是裴彻和沈妙仪在扬州的那段日子。 是那时候怀上的。 裴彻怔愣着,一时间太多情绪,说不出话来。 沈妙仪落着泪珠,“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是我和你的孩子啊。” “谁要你的孩子!”裴彻怒怼。 宁国公和虞氏站在门外叹了叹,深知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和离,更不能休妻。 宁国公背手离去,留虞氏处理。 虞氏走进房内,对裴彻道:“先让沈氏将孩子生下来,和离的事情以后再说。” 裴彻气得面目铁青,“母亲,她已经按手印了,和离书我都已经拿到。” 坐在床榻边的柳氏听闻,急忙道:“那和离书根本不是妙妙自愿的,怎么能作数?你国公府莫要欺人太甚。” 柳氏一说话,安静许久的段姨娘就坐不住了,“你闭嘴吧!只许你女儿做腌臜事,我儿子不能使手段了?” “够了!”虞氏打断,正色看向裴彻,“你当明白,不论沈氏犯下何错,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若在此时和离,裴家都会被外人指摘,你是裴家次子,该顾全大局,真要怪,就怪你自己。” 裴彻紧握着拳头,心里恨极了沈妙仪,也恨极了自己。 “和离书拿来。”虞氏不容置疑地伸手。 裴彻僵持着。 门外,裴如衍厉声提醒,“二弟,听母亲的。” 裴彻闭了闭眼,终是考虑到家里,不情不愿地将和离书取出。 下一瞬,虞氏当着面,将和离书撕碎。 床榻上,沈妙仪依偎在柳氏肩上,低下头,嘴角悄悄勾起,眼底是奸计得逞的狡黠。 紧接着,虞氏警告道:“沈氏,这孩子生下之前,你给我安生些。” 语罢,就走出了厢房。 虞氏忽略裴彻的悲伤,这会儿裴彻难过得都忘了提遣散妾室的事。 毕竟他那些妾室掀不起风浪,最毒的就属沈妙仪了。 虞氏走到门外,看见年轻的小夫妇都一本正经地站着,“跟我来。” 说着,率先抬步。 裴如衍默默牵起沈桑宁的手,跟了上去。 * 荣和堂里。 丫鬟奉上茶,沈桑宁轻抿一口,听虞氏不急不缓地说道: “沈妙仪屡教不改,不配做裴家妇,但她眼下怀有身孕,如若此时将她休弃出府,她没理都成了有理的。” “裴彻不懂事,你们做兄嫂的多看着他,别叫他做出出格的事。” 虞氏说完,目光在沈桑宁身上流转。 沈桑宁放下茶盏,应道:“母亲说的是,我和夫君不会意气用事。” “嗯,”虞氏满意地点头,又看向裴如衍,“你公务重要,切莫让这等子闲杂事分了神,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与桑宁单独说。” 裴如衍听闻,并未着急起身,迟缓地开口,“母亲,今天这场闹剧我在场,是我没有管束好二弟。” 他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虞氏哪里会不懂? 虞氏好气又无奈,“我吃不了你媳妇。”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如衍顿了顿,解释,“我今日不忙。” 赶都赶不走他。 沈桑宁转头,冲他眨了眨眼,放在腿上的手掌微抬,小幅度地朝门的方向扇了扇,暗示他快走吧。 她相信虞氏是真有话要说,上辈子的朝夕相处,让她对虞氏也算了解,若要发火,前奏绝不是如此。 而裴如衍也并非不相信母亲为人,只是关心则乱。 他的目光略过,迟疑地起身,朝虞氏道:“母亲切莫为二弟的事太过伤神。” 语毕,在虞氏和沈桑宁的注视下离开。 待他走远,虞氏才再度开口:“阿彻的事,给了我一个警醒。” “将来,这个家迟早是要交到衍儿和你的手上,你当有当家主母的威信,独当一面的能力,让衍儿不再为琐事烦忧。” “你们是夫妻,齐心协力,才能将国公府支撑下去,所以,从今日起,我将管家之权交给你,你若有疑惑不懂的,随时可以来请教我,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虞氏郑重地说着,然后取来管家玉牌和库房钥匙。 沈桑宁没想到今生这么快就要接手了。 但同时,也代表着,她从今日起,要更忙碌了。 “谨遵母亲教诲,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让母亲失望。” 她宠辱不惊地开口,语气坚定。 接过玉牌和钥匙时,忽地被虞氏握住了手背。 虞氏信任地点头,“不论是你在外的生意,还是管家之事,你需要自己平衡支配,但也不需太紧张,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即便做的不好,背后也还有我,不要压力太大,影响了子嗣。” 前半句,还让沈桑宁感动了一下,直到听到最后那句,才知虞氏在变相催生。 说到这里,虞氏停顿须臾,慈爱地笑了下,“我今天去礼佛,特意请了一尊送子观音回来,待会儿让人搬你那去。” 沈桑宁点点头,正要应下,又听虞氏话锋一转—— “不过,衍儿的伤是不是还没好?那还是要以他的身体为重,你们两人注意些。” 刚才到嘴边的话,又被沈桑宁咽了下去。 得。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起先,想让她接手管家,又怕她压力太大,有碍子嗣。 请了送子观音想让她怀孕,又怕裴如衍行房事对有碍伤势恢复。 哎,好话坏话全让婆婆说尽了,也够矛盾忧虑的了。 沈桑宁再次乖巧点头,“母亲说的是,我明白的,身体是第一位,子嗣是第二位,而管家之事,我也会努力学习,不让母亲和夫君失望。” 虞氏扫去心里矛盾,欣慰一笑,“嗯,如此甚好。” 沈桑宁拿了玉牌和钥匙出了荣和堂,脸上洋溢着笑,看得紫灵都心情愉悦。 “少夫人,您往后可就更忙了,还这么开心?” 紫灵傻傻发问,沈桑宁伸手敲敲她脑袋,“傻丫头,这代表着话语权,也代表着,将来我可以做主了。” 不止是当家的主,更是做自己人生的主。 其实,在闺阁时期,她并没有感觉到人生是由着自己做主的,更多是掌控在别人手中。 靠父母,靠外家,同时一切也要听他们的。 沈桑宁只有在两种时候,会感觉人生是能自己做主的。 其一,是在行商时,她可以自由执行所有想法,并获得回报,那种成就感,让她愈发热衷于做生意。 其二,就是在管家时,家中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包括自己的人生,这种感觉也很令人满足。 哪怕忙碌些,也无妨。 沈桑宁手指上的钥匙在空中转圈,她径直去了书房。 她以为裴如衍在书房呢。 结果书房无人。 书房的小厮说,裴如衍今天没来过书房。 沈桑宁还是走了进去,视线扫过书柜,眼睛一亮,发现他竟然换了把锁。 这是防谁呢? 明明都已经知道他的小秘密了,他这上锁的意义何在? 不懂。 沈桑宁转身,见书案有点乱,顺手为他整理一番,发现其中压着一本格格不入的书。 裴如衍收藏的书,大多是孤本古籍,唯有这本,封面是无字的。 她鬼使神差地将无名书抽出,纸张干净整洁。 沈桑宁好奇地将书页翻开,第一页写着几个大字—— 《闺房之乐:论如何让妻子对你死心塌地》 …… 第136章 世子又爱了 沈桑宁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瞳孔地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裴如衍怎么会看这种东西?难怪封面没字呢,这就不是一本正经书啊。 此时,守在门边的紫灵看出她难掩骇然的神色,作势要走过来,“少夫人,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别过来!”沈桑宁制止紫灵。 还是想给裴如衍留下颜面的。 紫灵听话地退了出去,挠着耳朵,满脸疑色。 沈桑宁继续翻动纸页,往后的内容里没有字。 都是画面。 全是细节。 看得她脖颈羞红,快速地翻阅一遍,总算明白昨天夜里,他为何会主动做那种事了。 原来,是被小书教坏了。 这书万一让收拾的下人看见,岂不是颠覆了裴如衍的形象? 想着,沈桑宁将小书揣进怀里,一定要扔掉。 她快步走回青云院,院中,裴如衍正在逗猫。 宁侯的孕肚已经显怀了,常露疲态,比往日里更傲慢,走两步都要翻个白眼。 裴如衍低着头,没察觉沈桑宁靠近,伸手轻轻摸了摸宁侯的肚子。 这个举动,只有沈桑宁知道有多危险。 她轻呼一声,“你别——” 话音刚出,宁侯就扬着爪儿凶狠地朝裴如衍脸上挠去。 他下意识一挡,脸颊却还是被挠出一条血痕。 宁侯轻轻一跳,从他身上离开。 裴如衍一声不吭,伸手摸了摸脸颊,指腹沾上了血,这时候才蹙起眉。 目光幽幽地与沈桑宁对上。 好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是在脸上。 沈桑宁轻叹一声,朝他走去,“怀了孕的猫,你怎么可以摸它肚子呢,这下好了,破相了。” 半是调侃的话,落入裴如衍的耳中,他眉目凝重,抬头看着正在修屋顶的瓦匠。 只觉得,天又塌了。 沈桑宁取来药膏时,看他这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对面幽怨无比的眸光就朝她投来,她才止了笑,“好啦,不会真的破相,过几日就好了。” 随即让裴如衍坐在石椅上。 她站在他面前,抬起他的头,她俯身用药膏涂抹他的脸颊,一边问道—— “刚才,若换作旁人,下意识的动作,一定会将猫打到地上,以防自己受害,而你却只是护着脸,可见,你真的很喜欢它。” 裴如衍默了默,“是因为你,我才喜欢。” 沈桑宁的手微顿,“我?” 她不解,前世他也养了猫呀,怎么能说是因为她才喜欢猫呢? “这猫分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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