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控制不住她,只好对李四喊道:“李公子!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爹的秘密,你别伤她!” 李四果然停下手,饶有兴致地问,“哦?我家老爷子还有什么事,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 第332章 为爱赴死 紫灵接收到暗示,大力将哑婆抓住,低声道:“冷静,先冷静,人家说的未必是实话。” 哑婆在紫灵怀里,咿咿呀呀流着泪,李四无暇管她,反正待会宵禁再一并杀了也一样。 他还在等待沈桑宁的下文。 沈桑宁却走到窗边,往下眺望。 街上的人在逐渐减少,而近处,客栈所属的街道两端,两方队伍在逐渐靠近,踏踏的跑步声越来越明显。 李四也听见了,知道是自己的人来了,心安得很,他神态松弛地坐到椅子上,给泪眼婆娑的马年使了个安慰的眼色。 街道上每隔五丈会有一盏路灯,总会有人置身于黑暗中。 窗边的风很大,沈桑宁看见自家护卫们靠近,却没有看见阿舟。 她有些担忧。 “踏踏踏”嘈杂的踏步声中,她似听见融入不了的脚步声,比之别人,轻了些也急了些。 少年的小身板,从黑暗中跑出,小短腿跟不上大部队,被甩开一大截,拼命地跑着,跑到路灯下,他仰头,远远地,对上了客栈二楼窗边的女子。 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离得稍远,沈桑宁看不清那张小脸上的表情,但依稀能判断出,他是松了口气。 也能想象出,跑了这么一路都没跟丢护卫,阿舟是有多努力。 他一路都没休息一步,恐怕这会儿已是满头大汗,秋风都吹不散。 左右手还在身侧挥动,沈桑宁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酸酸的,心疼又欣慰,她唇瓣勾起浅浅的笑意,房中李公子冷声发问—— “裴夫人,你倒是说啊,究竟要说我家老爷子什么事?” 此时,一只修长的手,攀到窗沿下。 沈桑宁余光瞥见,眉眼不曾变化,唇边笑意更深,“可不是件小事,不如李公子过来说话?” 李四狐疑地看着她,嗤笑道:“有话直说。”反正过不了多久,这里都是死人,无所谓会不会被外人听见。 她却不语,别开头去。 李四皱眉,心有不满,但僵持片刻,还是起身朝她走去,“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大事。” 沈桑宁看着他靠近身前,暗示他附耳过来。 最先红眼的是马年,他觉得太暧昧了,“你这个有夫之妇,你别离我哥那么近!” 原先一口一个裴夫人,现在变成有夫之妇了。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沈桑宁忽略马年,张嘴说话时,左手缓缓从袖中取出,“你爹,他——” 她故作玄虚,尾调拖长,“你爹,他怎么也不喜欢你啊!” 在李四怒火冲天、瞪圆眼睛时,她快准狠地将沾了辣椒水的手捂向他的眼睛。 出门携带佐料,果然还是有用的! “啊!”李四欲扬起的紫铜刀的手顿住,发出一声惨叫,双眼辣到发痛,后退两步,另一只手去揉,边喊着,“贱人!找死!” “哥哥!”马年担忧地喊道。 李四强行睁开眼,快速眨着,流下的泪水都是辣的,模模糊糊地看清了沈桑宁所处的位置,不愿再等宵禁,扬手就要砍人。 沈桑宁后退两步,朝一侧闪躲。 与此同时,街道的所有灯盏不约而同地熄灭,街道上的行人被提前清空。 宵禁提前了。 唯有房中亮着灯,李四正朝着她大步冲来。 只听咻的一声,蛰伏于窗外的人,跃身进入,迎面对上李四,长剑快准狠地朝着李四的心脏刺去。 李四都尚未反应过来,马年却比他还快,“哥!” 马年不顾护卫长的钳制,朝着李四扑过去。 闪得太快,房中的灯都灭了。 众人只听得利刃入肉的滋啦声,和男人沉痛地闷哼。 不知是谁受了伤,沈桑宁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上的水,不对,是血。 紫灵快速将灯盏点燃,房中再次亮了起来。 只见马年扑在李四怀中,替他挡住了云昭的剑,肋骨附近被刺中,但没被刺穿。 他却毫无力气,全靠李四抱着才维持着站立的状态,一副立马就要死的样子。 马年张了张嘴,嘶哑地啊了一声,仿佛想叫一声哥哥,却发不出声来,脖颈处的血喷溅了一地。 致命伤,在脖颈。 在生命尽头,马年睁着眼,不曾闭上,也不想再看别人一眼,双眸中只能装下眼前人。 他的衣裳染得绯红,沈桑宁转头,沿着血迹朝护卫长望去。 护卫长怔愣原地,方才用匕首挟制马年的手还半抬着,匕首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阿年!”李四猩红着眼,不仅是辣椒水熏的,也是对马年之死的愤怒悲戚。 这变故,饶是云昭也懵了一会儿,她还站在马年身后,利剑仍插在马年的背。 不过她没有抽出剑,刚才在窗外听了那些对话,只觉得这对兄弟皆是死有余辜! 她厉声道:“找死。” 随即,利剑继续朝前刺去,穿透马年的身体,欲将李四一并串上。 李四感觉到危机,立马松开抱着马年的手,朝后退了几步。 马年就如离了线的木偶,面朝地,直直倒下,披散的黑发上亦染了血,只是他再也无法转过身露出脸来。 客栈内外传来士兵奔波的声音,是通州守备军!上楼了! 还有部分留在客栈外,“客栈内的贼人,听着!交出马公子与李公子!” 李四趁着云昭抽剑的空隙,转身朝着窗户跳了下去。 李四不知对楼下的守备军说了什么,守备军大喊,“客栈内所有贼人,扰乱治安,杀害百姓,凶残至极!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不可以!”齐行舟终于跑到护卫队之前,“马家借兵行凶,难道你们也要与马家同罪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领兵校尉大喊,“别听他们的,这客栈内尽是穷凶极恶之徒,连同这些人,也是城外来的山匪,待此次剿匪成功,马总兵重重有赏!” 第333章 最大怨种宣王 士兵们坚信不疑。 客栈内,护卫长低声询问,“少夫人,他们沆瀣一气,您随云昭姑娘先走,属下垫后,定会为您搏出生路来。” 沈桑宁望向云昭,“阿昭,你怕不怕。” 云昭摇头,“夫人都不怕,我怎会怕。” 两人相视,沈桑宁从袖中掏出一个令牌。 这是今夜去寻云叔时,云叔给的,以备不时之需。 云叔说,这是在京城时,谢玄怼马掉下的。 想着,沈桑宁走到窗边,举起腰牌,高声道:“我乃宣王府请至扬州的名医,这些护卫皆为宣王府的府卫,下面还站着一位闻名天下的宋神医,我们一行人行经通州,岂料遇到这位自称姓李的公子图谋不轨,他诬蔑吾等是山中匪徒,而你们是大晋士兵,不该被恶人所利用。” 难不成就只有李四长了嘴,瞎话谁不会编? 守备军哪里是相信马家和李四,只不过是不参与上头的争斗,反正听上峰的,不管出什么事,都与小兵没关系,不影响拿粮饷。 但现在,她将谢玄搬出来,谁可都得掂量掂量。 宣王令牌都拿出来了,虽然这令牌真假有待商榷,但他们若盲目听上峰的话,一个不慎,可就成造反了啊! 客栈内外的士兵开始犹疑,唯有知晓内情的领头校尉和李四在想办法,决不能让沈桑宁一行人安全离开! 李四高喊,“不可能,宣王决不可能给你令牌!” 沈桑宁反问,“你是何身份,凭什么替宣王做决定?” “我乃宣王表兄,我自然知道!”李四道。 沈桑宁笑道:“我有令牌证明身份,你有吗?” 李四哑口无言,“你……” 士兵们不认识李四,倒是认识马年,马年现在无法开口说话,光靠李四的言语,怎能与宣王令牌相较。 “你那令牌是假的,你杀了马年!”李四气急。 沈桑宁将令牌朝着一众士兵抛了下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就在士兵轮流验看时,她继续道:“今夜马公子请我吃宵夜,宵夜是马府侍女亲自送来的,连碗筷都还在,焉能作假?马公子之死,分明是你这闯入的匪徒行凶!” “真的,令牌好像是真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嘴。 守备军彻底乱了。 乱了好,乱了就没法干坏事了,哪怕只是一时的。 这令牌还真有用,至少能拖很长一段时间。 任由校尉如何喊,守备军都很难抬起弓箭,校尉还想着该用什么说辞控制人心,忽见远处冒起火光,那方向,正是总兵府的方向。 李四是在这时,意识到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分明裴府来的一行人都在此地,为何总兵府会着火? 守备军正是混乱之时,李四是在这时候溜的,校尉是领了马总兵的命令来的,说什么也得杀了客栈里的人,奈何使唤不动士兵。 校尉气的抬起手中弓箭,朝着窗口处的女子射去。 沈桑宁被云昭往边上一拉,箭就射空了。 趁着校尉换箭的空档,云昭捡起那支射空了的箭矢,从窗口一跃而下。 彼时,校尉还举着弓箭,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但没持续多久,就被迎面一脚踹倒。 背下一痛,还想着爬起,上半身从地上伏起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箭尾。 方才还喧闹的军队,倏然安静。 至少在校尉耳中,很安静,他听不进外侧的声音,只见身前女子单膝离地半寸,满脸冷厉,半蹲在他身上,右手握着箭的七寸位置。 “找死。”她说。 校尉不可置信地低头,箭的另一端竟是插在自己的胸腔里。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疼痛,然后……没了然后,头颅再次贴地的那一刻,他都想不明白,明明只是遵循总兵的命令,屠杀裴家人,为何他却死了。 他死不瞑目。 云昭松手,任由箭留在他身上,朝着或害怕,或犹豫的士兵道:“谋反者,已就地伏诛!” 校尉莫名被冠上谋反的帽子,如此,却让士兵们更加不敢唱反调,毕竟谁也不敢谋反。 只是,来都来了,领头校尉也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回去吗?士兵们得不到答案。 沈桑宁已经下了楼,发号施令,“匪徒跑了,你们为何不去追?” 匪徒是谁? 自然是那位自称姓李的公子了! “谁能捉住他,就地斩杀!宣王重重有赏!” 她言罢,士兵终于有了方向。 “对了,腰牌还我。” 拿回宣王腰牌,沈桑宁眼看着士兵全部离开去追李四。 李四与马年,都该死。 护卫长在她身边,心有忧虑,“少夫人,这……会不会给公府带来祸患?” 祸患?呵,怎么会有祸患呢。 若用裴如衍的一句话来说,该烂的人总会烂的,早就烂了,并非是因为她的缘故。 祸患也一样。 今夜马总兵与李四合伙要杀她,故意诬蔑她们一行是匪徒,刻意等到宵禁再行事,不就是怕真相被世人所知吗? 马总兵可不敢叫世人知道,他们欲杀害宁国公府家眷。 所以,即便沈桑宁假借了宣王之名,又怎么了,难道宣王会去陛下那里告状吗?届时怎么说?说自己的表哥要杀公府女眷,结果公府女眷偷了自己的令牌逃出生天? 宣王只能哑巴吃黄连,心里不满,也只能藏着,还得隐瞒此事,万不可叫陛下知晓。 不过……反倒是沈桑宁,可不愿让这事就此揭过。 马家丧尽天良,仗着总兵职位与靠山李家,在城中为非作歹,这样的恶人,必须绳之以法,他们多活一天,都是对那些受害女子的折磨。 “阿姐!”齐行舟跑到沈桑宁面前,抱住了她的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桑宁低头,摸摸他,却摸了满手的汗,他的头发都跑得凌乱了,碎发黏在额间。 “阿舟不怕。” “阿姐,我又没有保护好你。” …… 此刻,火光通天的马府。 下人们都赶去了西院救火,马总兵吃完馄饨独自进了暗室学习新的武功秘籍。 据说,这是当年太子亲自撰写的,后来又被人抄录了百余份流传到了民间。 马总兵就是在民间得到的。 暗室点了一排烛火,他在烛火下阅读,一边用手学习着模仿着。 忽地,烛光微闪。 这暗室又不会有风,马总兵警惕抬头。 忽听,远处似有动静,他放下书,提着兵器朝声源处走去。 空空如也,虚惊一场。 他松了口气,欲走回去继续看书。 刚转身,便惊愕在原地,他刚才看书的位置上,不知何时起,坐了个男子。 男子悄无声息,戴着可怖的铁面具,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举着武功秘籍,修长的手指将书页翻过去,“呵。” 第334章 孤,名谢欢。 密室四面厚墙,密不透风,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马总兵用剑指向对方,“你是何人?!” 话刚问出,武功秘籍就被撕成了两半。 “放肆!”马总兵怒不可遏,这可是花重金买到的! 眼看着男人将半本秘籍放在火烛上,火光离书页只差一寸距离,马总兵毫不迟疑上前抢夺。 还未近身,便被男人一脚踹掉兵器,一掌拍在胸前,飞出三丈远,后背撞上暗室石墙,滑到地上,吐了口血。 虽不致命,但自信心与尊严大减。 怎么可能……马总兵自认武功不俗,对面的男子却快到,让他出不了招。 “你,你,究竟是谁?” 男人将半册书放在火上,火光绽放,男人松了手,书册在顷刻间被烧成灰烬,火与灰缓缓飘落。 马总兵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为什么要烧书,只听他冷冷开口—— “马通天,通州总兵,在任期间不仅毫无建树,还纵容儿子强抢民女,以强权压迫,而你,暗中与李相勾结,结党营私,贪墨军饷。” “我没有,你胡说!”马总兵下意识反驳,但转念一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下一瞬,男人的目光停留在没有被灯烛照亮的那面墙上,一个个木箱靠着墙,他挑开暗室扣了锁的箱子,出乎意料的是,这箱子里还真不是财宝,而是——铁器。 “你囤那么多铁是要私铸兵器?” 要是一把两把也便罢了,可这一箱箱的……“你是要造反?”男人疑惑的问题,让马通天心惊。 “你胡说八道什么?!” 马通天缓过劲儿来,爬起身从身侧的兵器架上取下石墩大的铁锤,紧握铁锤的柄部,手臂肌肉如同虬龙盘踞,青筋暴起,攒足劲儿要朝着男人摔去—— “呀!!!” 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铁锤脱手,朝着男子砸去。 伴随着怒吼声,隐隐响起一道轻蔑嗤笑。 男子轻跃而起,脚踩石墙,往前倾身与地面平行,长臂持剑一挥。 马通天惊愕地看着眼前一幕,揉了揉眼睛,巨大铁锤竟被轻薄的剑身抵住,剑尖微曲。 随即,铁面男子上身朝后旋转,长剑随手收起,铁锤再次朝他砸去时,他踩在墙上的脚往前一踢。 马通天惊讶于男子功力,一边心生惧意,欲往密室外逃走。 只听“嘭”的一声,铁锤犹如碰到钢筋,朝马通天反弹而去。 方才的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间。 马通天只不过往前跑了一步,便被铁球砸中左臂与肋骨,整个腰腹都如同被碾碎般,他再次吐出鲜血,倒在地上。 而铁锤砸中人后,依旧朝前冲着,直到触碰墙面,再次弹回。 虽力道已经减弱,可那铁锤有百斤重量,马通天无力爬起,眼睁睁看着铁锤欲再次创伤自己,害怕地闭上了眼。 然而意料中的铁锤,没滚到身上,他睁开眼,偏头看见铁锤在自己脸侧一寸处停下。 只差一点。 马通天的视线朝上,铁锤上,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男式黑色长靴,靴头洗得发白。 他想,此人不仅是个练家子,还是个穷人。 铁面身量高大,右脚踩踏在铁锤上,右手肘撑在膝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透过两个黑乎乎的窟窿,马通天看不清神色,只觉得可怕,根本不知是哪里得罪对方,更不知对方是入室抢劫为求财,还是……无意中结下的仇家,也或许是李相的仇家? 他忍着剧痛,嘶哑艰难地开口,“你,你若求财,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闭嘴。” 完了,若不是为求财,今日自己必要丧命于此了。 马通天绝望之际,忽听对方直截了当道—— “拿来。” 啊?什么? 钱财吗? 马通天眼中燃起希望,用没断的右手指了指被木箱挡住的墙体,“那,那,那有……”因着疼痛,说话不清。 铁面早已不耐烦地迈开长腿,寻着他所指的方向,摸索墙体。 不多时,墙面震动起来。 难道墙后还有一处暗室是放钱的?马通天能这么轻易告诉他藏钱之处? 正想着奇怪之处,忽听马通天一声大笑,随即墙体崩塌。 铁面面对的墙成了脚边碎料,也只塌了这一面,否则非得把马通天砸死不可。 暗室不再是暗室,一面通了风,通向马府的庭院。 马通天费劲全力大喊,“来人!” “来人!”远远的,传来小厮的喊叫,与他的声音几近重叠。 “着火啦!” 远处是一片喧嚣,根本无人能听见马通天的话。 铁面在那头站了会儿,被骗后还很淡定,因为入暗室前,他就在西院点了火,还把前院值守的人撂倒了,这会儿谁能来管这位马老爷? 在马通天惊愕的视线中,他走过去,“就这?” “不,不,”马通天艰难抬起右手想握住铁面的脚踝,“大侠,我不骗你,我真有钱。” 铁面抬起脚,一脚踩上他腹部伤处,冷呵道:“你坏事做尽,还想拿钱买命?” 这正义的口吻,不像是为钱来的,马通天懵了,腰腹吃痛出声,“唔……本官乃朝廷命官,不论有无错处,都轮不到你……你来教训,你……你这贼子,究竟是谁派来——” “刺”的一声,长剑插入腰间。 马通天瞪大眼睛。 此刻,透过崩塌的那处墙面,他看见了隔壁院落升腾起的火光,以及传来的嘈杂的救火声。 然而这些,都在逐渐远去。 长剑从身体里拔出,远处变得模糊虚幻,只能依稀看见一片火红,他的视线被迫聚焦在近处。 眼帘中,铁面男子伫立着,衣角微动,“对付不拘泥于律法的狗官,为何要拘于律法。” 他大义凛然的模样,刻在马通天充血的眼睛里。 那眼睛里也未必完全是充血,还有远处的一片火光,而火光前…… 铁面男子抬头将面具解下,缓缓露出冷峻的容颜,凌厉漠然的神情,他一字一字开口—— “孤,名谢欢。” 他的声音回荡于暗室中。 嘈杂的四周,马通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物,他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你——” 极度的惊恐让他说不出话,下一瞬,失去了视觉,疼痛也渐渐消散,瞪大的眼睛里,还能倒映出绚烂的火光和谢欢无情的面庞。 听觉完全消散前,身侧响起谢欢低沉的声音: “想去山里还是河里,嗯?” “……”回答不了。 “那烧掉好了。” 省的污染环境。 第335章 谢欢硬核要钱 而此时,隔壁院还在忙活,“救火,再去接水——” 谢欢淡定地擦了擦剑身,重新戴上面具,将撂倒在外的护院搬远些,又走回来,将燃着的蜡烛塞进马通天的衣裳里,然后朝着后院而去。 他无声无息地撂倒后院守卫,将两排房间的门都劈开,女子们惊疑地跑出来,就对上一个可怖的男人,差点叫出来。 “跟我走。” 谢欢话音刚落,就有丫鬟想阻拦,他朝丫鬟望去,手里的刀抬了抬,威胁意味十足,丫鬟正好看见一排“死掉”的护卫,吓得当场噤声,躲在了房间里不敢言语。 最后一间房,是一个哭得有气无力的小姑娘,看似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 另一女子道:“她三天没吃东西了。” 根本跑不动。 谢欢刚打算将人扛起来,忽然耳朵微动,府外一阵官兵的动静,让他警惕。 不过很快松了口气。 知府的人来了,这会儿才来,若是紫灵真被绑到府里,黄花菜都凉了。 谢欢将小姑娘交给其他女子,“知府会来救你们,勿怕。” 他打算独自悄悄离开。 一众女子望着他的背影,他倏然停下脚步,从腰间取下自己不算饱满的钱袋子,转身将钱袋子放到一女子手中,言简意赅道:“分一下。” 这些女子能被马家拿捏,说明没有家世,出了马家的大门,哪都需要银钱。 放下钱袋,在女子们惊讶的神色中,飞上房梁离开。 知府的人赶到时,马总兵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小半截身体,火倒是灭了,暗室中的铁器也被官府搬走。 私藏这么多铁器,可是大事。 随后,又找到了十多名女子,这些女子们见到马总兵已死,且还有藏铁的罪名,心想马家已无力回天,她们也不再惧怕忌惮,纷纷将自己的遭遇诉说。 有的是贪图荣华,入府后才知进了虎穴,却无力扭转。 有的是被抢来的,强抢后,家人找上门,马家给了足够的银钱,便不了了之,她们也无可奈何。 “做妾便算了,可马年那副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就算勉强怀上,也保不住。” “大人们只瞧见了我们,实则受害的远不止我们,后院两排房屋,如今没有住满,是因为空房那几间死了人,还未来得及住进新人!” “胎儿保不住,马家就天天让我们吃补品,可明明不是我们的问题,补品吃多了,有些姑娘就是胎儿太大生不下来难产而亡的,死后就只有草席卷尸往乱葬岗一扔了事。” 真是丧尽天良,强抢民女,还害人性命。 马家根本没有将平民女子的命当做人命。 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马家人都被封在了家中,不得外出。 一是因为命案,二是因为马家本身的罪孽过错,需要朝廷判决。 然而当事人马通天已死,另一当事人马年,也死在了客栈里。 令知府头痛的,是太子踪迹还没找到,或者说今夜根本没空找太子了,城中发生这样的事,作为活着的知府,也有着脱不掉的关系。 “大人,守备军被宣王的人命令去寻匪徒了。” “大人,客栈来人,说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在客栈中遇到匪徒。” 知府头好疼,“这又跟宣王和宁国公府有什么关系,等等——宁国公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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