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给二两银子。”狱卒道。 山匪捏着二两银子,感觉天都塌了,“俺们也不能花啊。” 那头,出了大牢,知府笑着打听,“侯爷,此番是来寻太子的?是怀疑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太子?” 生怕被人抢占先机的平阳侯,警惕地摇头,“不是,本侯在抓一个江洋大盗,此人恐怕与京城朝廷命官被杀的两起案子有联系。” 朝廷命官被杀的事,金陵知府也略有耳闻,“原来如此,那此人若在金陵,岂不是会危害百姓?可要下官张贴告示,全城抓捕?” “不,”平阳侯煞有其事地靠近知府一步,“这些山匪只说他戴了面具,却没人见过他的脸,如今什么信息都没有掌握,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万一叫江洋大盗听见了,他换个面具,我们这些信息全部白费了。” 知府恍然,“侯爷聪慧啊。” 平阳侯见知府没有再插手的心思,拍拍他的肩,“此事你就不必管了,本侯自有分寸,切记不要走漏消息。” 语罢,朝着府衙外,匆匆离开。 金陵知府相继送走两位不速之客,又回议事厅整理叶家惨案的资料,归拢好上呈刑部。 平阳侯的手下们在金陵四处寻了许久,直到天黑前,他才想起该去接虞绍了。 虞绍还在微生家午睡,虞绍的到来,沈桑宁已经在前院给舅舅舅母说了。 樊氏笑得合不拢嘴,“哎呀,世子的舅舅和表弟来了金陵,我们怎么能怠慢呢?不管他们在金陵待多久,都可以住在我们家,所幸家里地方大,我去命人将东边空着的庭院收拾出来。” 这头刚吩咐下去,门房便开禀报平阳侯来接儿子了。 樊氏一听,没有一点迟疑,当即要去迎,还不忘嘱咐下人,“快去把大爷喊回来,家里来贵客了,再去将公爹也请来。” “是。”小厮应声往后门跑了。 沈桑宁阻拦不及,樊氏已经去接人了。 作为外甥媳妇,的确应该行地主之谊,可微生家并不是沈桑宁的,用脚趾想想也知道,平阳侯怎么会同意住在微生家呢?虞家和微生家八竿子没打着。 照看虞绍是一时的,眼下平阳侯来接虞绍,就算要留在金陵,恐怕也是抱着去住客栈的心思,她还不如去帮他们寻间客栈住得舒坦。 沈桑宁落后樊氏几步,让紫灵去止水居将虞绍喊起来。 樊氏先一步走到门外,微生槐也急急赶来。 平阳侯站在门前等儿子,看着微生家这么大的阵仗来迎,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还很习惯从容,面上挂着疏离客气的笑容,“叨扰了。” “哪里哪里,”微生槐苍老的脸上带着褶皱的笑,“侯爷一路奔波,家中已备下晚宴,不知可否赏光,先进寒舍休息?” 微生槐唯恐招待不周,樊氏在边上笑着,一边眺望远方,想着微生澹何时归来。 平阳侯端正的五官收敛几分笑,严肃几分,“太叨扰了,不必如此费心,我接上绍儿就走。” “来都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樊氏挽留,“侯爷不必与我们客气,宁丫头,你说呢?” 沈桑宁浅浅一笑,启唇却没有附和樊氏,而是替平阳侯解释,“舅父应是有要紧的公事,不宜在咱家住下。” 说着看向平阳侯,“不过舅父既然来了金陵,也该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我替舅父在金陵寻个好的客栈,舅父就不要推脱了,省的叫阿衍知晓怪我不懂事。” 话说到这份上,平阳侯自然不能拒绝,眼中划过一丝意外,面上少了疏离之色,“行,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她道,说着招来护卫去金陵上好的客栈订房。 樊氏看得皱眉,还是想挽留,故委婉地道:“客栈住的,哪有家里舒服啊。” 微生槐看了眼大儿媳,暗示她闭嘴,“既如此,那就主随客便,给侯爷一行人都订上房,眼下虞小公子还未醒,不如侯爷先进寒舍吃盏茶?” 平阳侯略有犹豫,“吃茶就不必了,天色也不早了,衍儿媳妇,你让人去催催绍儿吧。” 沈桑宁点头,朝府邸内望了望,“方才就让催了,许是小孩子赖床。” 闻言,樊氏也顺着机会邀请,“侯爷还是进去等吧,这外头风大。” 平阳侯一点都不觉得冷,但又觉得自己在外头站着,微生家的人势必会陪着自己吹风,犹豫一番,还是点了头,朝府邸迈进。 在微生家的簇拥下,平阳侯说道:“茶就不吃了,绍儿住在哪,这孩子一躺下就喊不起,我亲自去将他提起来。” 于是,一行人也没进前厅,微生槐加快慢悠悠的步伐,领着一众人朝止水居去。 第376章 平阳侯起疑,想摘云叔的面具 此刻,微生蓓与齐行舟还在看书,听到院外兴师动众的动静,纷纷放下书,朝着屋外走去。 平阳侯看到小孩,愣了愣,“哦,这是阿舟吧?” 齐行舟点点头,有模有样地拱拱手,思忖着该怎么称呼。 平阳侯看出他的疑惑,对这孩子的聪慧略有耳闻,初见也确实有几分衍儿小时候的板正,于是心存天然好感,随和道:“你也跟着喊舅父就好,不必拘谨。” 闻言,齐行舟朝沈桑宁看了眼,见后者点头,他再次拱手微笑,“舅父。” 平阳侯应了。 众人见状,虽脸上都挂着笑,但沈桑宁的欣慰与樊氏的感慨是不同的。 樊氏仿佛能看见一条未来的路,在未来的路上,自家儿子会与齐行舟渐行渐远。 明明几个月前,络儿和行舟还住在一个家里,行舟丧母,亲爹如摆设,条件环境还远不如络儿。 可现在呢,自打去了京城,宁国公平阳侯这等勋贵,都成了亲戚,未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混差去。 哎! 前头,平阳侯与齐行舟客套完,就大步踏入屋子,见儿子还如死猪般睡在床上,方才外面这么吵也未曾将他吵醒。 床榻边,早就前来喊人的紫灵站在一旁,朝沈桑宁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平阳侯弯腰,摇晃虞绍,“醒醒,走了。” 虞绍砸吧一下嘴,翻身将脸埋在被子里。 平阳侯将他翻回来,无奈地扬手,拍拍他的脸,目光一顿,发现他枕头上落下一颗板栗。 “这哪来的?” 他问。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齐行舟摇头,“虞绍哥直接睡了,没吃东西。” 齐行舟这样答,但余光往边上瞟了瞟,心里有了怀疑对象。 平阳侯一把将虞绍扛起来,虞绍在肩上醒了,“爹,你放我下去。” 平阳侯将他放下,带他出门。 微生槐见状再次客气地挽留,“小公子是否饿了,侯爷要不要在寒舍用了晚膳再走?” 平阳侯不问儿子饿不饿,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了,多谢。” 语罢,就拽着半清醒的儿子要离开止水居。 踏出两步,忽觉哪里不对,警惕地抬头,瞧见了正在房顶上的男人。 平阳侯眸光一滞,怔在原地。 男人坐在房顶上,一个铁面具遮住了脸,两个铁窟窿的阴影照在眼睛上,看不清神色,他气定神闲地坐着,仿佛在看戏一般随意,手里捧着油纸包,剥开板栗,往嘴巴的窟窿里塞。 即便庭院内站着的众人都随着平阳侯的视线看见了他,他亦是毫不慌张,淡定地偏身换了个方向,背对众人。 沈桑宁无语极了,只见平阳侯犹疑的语气似暗藏汹涌的情绪—— “那,那是谁?” 樊氏略显诧异,随后了然道:“是宁丫头带来的公府护卫。” 整日里游手好闲,总爱在房顶上晒太阳,樊氏也是头回见到这么随性的护卫,但宁国公府都没意见,她也不好说什么。 “护卫?宁国公府的护卫?”平阳侯疑惑地看向沈桑宁。 沈桑宁瞅见外祖父与樊舅母一同往来的目光,点点头,只能继续圆这个谎,“是啊,此人功夫了得,所以难免与别人不同,舅父别见怪。” 她看着云叔手里的板栗,哪里还会不懂,刚才虞绍嘴边的板栗,就是云叔放的吧? 真是幼稚啊。 而平阳侯,也在想板栗,忽而记起,通州知府寄回京城的板栗……还有山匪所说的铁面具…… 房顶上的人既戴了铁面具,又爱吃板栗,怎么会这么巧? 平阳侯忍不住怀疑,但又想到此人是宁国公府的护卫,又觉得不太可能。 若眼前之人是太子,怎么可能在公府做护卫?且宁国公父子都没有认出来?太子是玩灯下黑? 不太可能吧? 但,平阳侯怎么会放过一丝机会,他看向沈桑宁,问,“他为何戴着面具?” 沈桑宁不明白平阳侯为何对云叔突然感兴趣,“舅父,是有什么问题吗?” 平阳侯感受到周围数道疑惑眼神,自然不会将太子线索轻易说出,只随便诌了个借口,“城外山匪猖狂,我听知府说山匪并未悉数抓获,只怕有人在城中浑水摸鱼,我记得公府的护卫里没有戴面具的,也许是我记错了,但此人的面貌,你与衍儿是否有瞧过?为保证安全,还是将面具摘下,瞧一眼比较放心。” 沈桑宁摇头,“舅父放心,我与阿衍自然瞧过,何况他一直护佑我身边,我怎会连他与山匪都分不出?舅父多虑了。” 闻言,平阳侯蹙了蹙眉,心中纠结,虽相信外甥和外甥媳妇,可……好不容易找到个戴面具的,总想摘下看看。 几人站在庭院里僵持着,平阳侯频频朝着房顶望去,压低声问,“既是护卫,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主子在下面站着,他在上头吃板栗?” 房顶上的谢欢一直听着对话,忽然转过身,一跃落下,把板栗塞到齐行舟的手里,双手环臂看着平阳侯。 平阳侯被他的态度整不会了,心底涌上一阵怪异之感,想命令对方将面具摘下,又怕万一真是太子,故十分委婉地道:“将面具摘下,我瞧一眼。” 旁人不知平阳侯此举的真实缘由,还真以为他排查山匪来了。 但谢欢作为太子本人,哪里能不懂?他默不作声,往沈桑宁身后一站,高冷地不说话。 平阳侯急了,哪有护卫这么不听话的?难不成真是太子? 第377章 不敢强求太子摘面具 一时间,平阳侯思绪百转,更不敢强硬命令他摘面具了,但面上不显。 樊氏见状,再次心叹护卫的嚣张,忍不住道:“哎哟,侯爷让你摘面具,你摘了就是,又不会怎么着。” 沈桑宁一个激灵,云叔的面具可不能摘! 这一摘,岂不是让外祖父都认出来了,那还得了? 当下警惕起来,思忖道:“舅舅,他脸上有伤,还是不摘了吧,他一定不会是山匪的。” 平阳侯听着这话,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块面具上,不再强求摘面具,缓缓点头,“好吧,是我多虑。” 自始至终,都不曾听戴面具的“护卫”开口说话。 见几人不再纠结摘面具,微生槐笑着要亲自送贵客出门,“侯爷,往这边走。” “哎,好。”平阳侯漫不经心地应着,步伐也没有原本的急切,反而是慢了下来。 他一人慢了,其他人自然也慢了。 沈桑宁故意停下,落后几步,云叔便也停下,她瞧了云叔一眼,希望他老实些,不要生事,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欢将她的紧张收入眼底,似觉得好笑,唇瓣弯起,低声与她道:“无妨,我又不是山匪,摘了也无妨。” “你不是山匪,可你是……”她收住,无奈地叹一声。 她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云叔也不显老了。 他好像不会纠结,不会为心事矛盾而无谓消耗。 沈桑宁跟上前面的人,在前头被簇拥着的平阳侯垂着眼眸,边走边想,在即将踏出府门时,蓦然停下。 这一停,沈桑宁到嘴边的礼貌辞别语言也咽了回去,“舅舅,怎么了?” 平阳侯轻咳一声,浑然不觉尴尬地开口,“我还真有些渴了。” 众人一愣,樊氏立即接话,“府中已备茶点,若侯爷不弃,不如移步去茶厅?” “如此甚好,”平阳侯假笑一声,“真是叨扰了。” 沈桑宁回应道:“不叨扰,舅舅这边请。” 被平阳侯搂着走的虞绍擦擦眼睛,怨气很重,嘀咕道:“爹,你为何不喝完茶再喊我起床?” 平阳侯搂着儿子的手重重拧他胳膊,“世事无常,哪有提前料到口渴的。” “嘶。”虞绍被这一掐,清醒不少,同时也回味过来,他爹恐怕是有难言之隐,掐他就是让他配合呢! 故而,也不多话不埋怨了,跟着一行人走去茶厅。 几人喝茶,将平阳侯奉于左首上座,可是也没什么能聊的。 平阳侯本也无意品茶闲聊,偶尔将目光扫向某个角落,但尽量不让人察觉,茶厅里是微生槐说话的声音,如耳旁风般飘过平阳侯耳边,也是一点没听进去。 时间一晃,几盏茶都下肚了,微生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不想场子太冷失了待客之道,只能绞尽脑汁地想话题。 期间,微生澹回来了,收到来自老父暗示的眼神,附和着老父的言语,接替了闲聊的任务。 平阳侯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许久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连沈桑宁都听得犯困了。 微生槐父子根本不知平阳侯意图,原以为他只是口渴喝盏茶,哪料一喝喝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平阳侯有离去之意。 这会儿早就到吃晚饭的点了,可方才平阳侯态度明确地拒绝了在微生家用饭,微生槐琢磨不透平阳侯的意思,也没有随意再开口邀请对方留下用膳,只能硬着头皮闲聊着,一边思忖着平阳侯究竟是何心思。 往常“健谈”的樊氏,随着时间流逝,神色都变得萎靡了。 最后还是沈桑宁忍不住,“舅舅,眼下天都黑了,我见表弟也困得不行了,你们长途跋涉还是该好好休息才是。” “困?”平阳侯朝虞绍望去。 虞绍强行清醒,朝沈桑宁摇头,“表嫂,我不困啊。” 沈桑宁双唇抿了抿,实在不知该露出什么笑容合适,就算虞绍不困,这一茶厅的人也都该饿了吧。 她象征性地询问一句,“膳厅的晚宴早就备好,眼下恐怕都凉了,我让人热一热,若是舅舅和表弟饿了,不如移步与我们一起用膳?” 说完,平阳侯面上没有之前的疏离客气,“如此实在是叨扰了——” 他话音一顿,众人都以为他是要拒绝。 岂料他拉着虞绍起身,爽朗道:“我们也的确是饿了,听说金陵有许多特色佳肴,那就客随主便,麻烦了。” 不仅沈桑宁诧异,连微生槐父子都是没想到,没想到平阳侯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微生槐率先道:“不麻烦不麻烦,侯爷这边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膳厅,甫一坐下,外祖母便带着二房夫妇一道来了。 二舅母单氏落后一步,手上亲自捧着一锅汤,将汤端上锅,“大家快尝尝,这汤好喝不好喝,我还是和大厨学的呢!” 单氏竟亲自下厨了。 樊氏嘴边划过一丝冷笑,不接话茬,坐在单氏边上的微生蓓捧场道:“娘亲做的,一定好喝。” 说着,微生蓓从下人手中接过小碗,将汤兜在几个小碗里,然后从高高的椅子上下去,九岁的小姑娘站着,还没大人坐着高。 她端着盛着汤的小碗,噔噔噔跑到微生槐身边,一次将两只小碗放下,“祖父祖母请喝汤。” “好好好。”两老十分欣慰。 樊氏偏头瞧了眼正在喝汤的丈夫和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微生蓓回到单氏身边,单氏笑着提醒,“蓓蓓是不是忘了还有贵客呀?” 闻言,一直没有注意后宅风波的平阳侯回神,客气道:“不用,我自己盛就好。” 微生蓓快速盛了汤,将汤端过去,“伯伯喝汤。” 这下平阳侯拒绝不了了,接过汤碗,笑道:“这孩子真懂事。” 微生蓓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又将下一碗汤端给了虞绍,虞绍礼貌地接过。 而后,微生蓓才回了座位上,想起什么,又下去盛汤,端给齐行舟,“这些天多谢表弟带我一起学习,我认识了好多生僻字呢。” “不用谢。”齐行舟绷着小脸,双手接过。 第378章 盯上谢欢,干啥都盯 微生蓓这一端汤的举动,让饭桌上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些,饭桌上闲话家常的同时,众人也不忘与平阳侯搭话。 奈何平阳侯的心思根本不在饭桌上,眼神兜转了一圈,也没瞧见面具男人。 转念一想,也是,护卫也没法上主人桌吃饭。 沈桑宁看出平阳侯面色纠结,便问,“舅舅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没有没有,”平阳侯和蔼地道,“我这手下十余人也还饿着,他们……” “舅舅放心,偏院也摆了几桌,会有人带他们去吃的。”沈桑宁道。 平阳侯“哦”了一声,垂眸时陷入深思,耳边响起微生家的谁谁谁殷勤夸赞,无非就是说他体恤下属。 平阳侯伸手,给身侧的虞绍夹了几个菜,在虞绍耳边低语一句,而后拍拍他的肩,“好了,你去另一边吃吧。” 虞绍点头起身要走,微生家的人哪里能让他走,微生澹阻拦道:“侯爷,这位置够坐呀,小公子何必去别处挤呢,可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平阳侯一想,的确不太合适,于是开口胡扯,“这小子吃相难看,坐在这里我嫌他丢人,他还放不开,不必管他。” “这……”微生澹愣住,转头瞧了老父一眼,收到老父淡然的神色,这才放弃了阻拦,“好吧,那小公子自便,若是缺了什么爱吃的,就吩咐下人去做,千万别客气。” 虞绍应声,捧着饭碗跑向隔壁偏院。 齐行舟咽下嘴里的菜,目送虞绍的背影远去,忍不住在桌下扯扯沈桑宁的衣角,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但即便不说出口,沈桑宁也能意会。 姐弟俩都觉得平阳侯父子怪怪的。 这怪异,大约是从发现云叔坐在屋顶上开始,态度转变,比夏日猪肉馊的速度还快。 难道,平阳侯还是怀疑云叔是跑出来的山匪? 这怀疑,简直是来得莫名其妙。 不过,平阳侯若打定主意非要摘云叔的面具,沈桑宁是无所谓的,反正云叔又不是山匪,摘下来看看也不妨事,只要不在微生家的人面前摘就行。 所以,她也不管了,拍拍阿舟的背,让他认真吃饭。 那厢。 去了隔壁院的虞绍,看见几桌国公府的护卫和十几个京机卫,满院子都是吞咽、扒菜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再不吃就要饿死了。 “诶,公子怎么来了?” 有人问。 虞绍捧着碗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戴着面具的男人,也不知道对方是摘了面具坐在人群里,还是根本没在人群里,于是严谨地走到国公府某护卫身边,“你们国公府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护卫盲目点头,“嗯,都在。” 虞绍压低声,又问,“先前那个一直戴面具也在?” 护卫不假思索,“他不在,他在自己房里吃。” 虞绍叹气,心里暗暗道,国公府的护卫太不严谨了,刚才还说所有人都在。 寻不到面具人,虞绍捧着饭碗回了膳厅,朝平阳侯摇摇头。 众人见他回来了,一阵疑惑,虞绍面不改色道:“他们太能吃了,都把菜吃完了,我还是回来吃吧。” 平阳侯见儿子无功而返,脸上客气的笑下意识收敛了。 一直观察着这对父子的态度的微生澹,还以为他们是在怪菜色少。 当下立马唤来下人,吩咐给每一桌再添五个菜,务必让所有人都吃饱,生怕招待不周。 作为金陵名列前茅的商贾,哪能让侯爷手下的人饿着呀! 平阳侯忽地慨叹一声,“这水灾闹得百姓可怜啊,周边的几个郡县治安也受到了影响,金陵与扬州离得近,城外的土匪都多了,好在大部分都已经抓进了大牢。” 平阳侯的话,惹得众人不知所措,根本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谈起土匪和水灾,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接话。 虞绍附和,“是呀,好像还多了不少乞丐,估计也有土匪混进了城里,恐怕是不太安全了,爹,要不我们早些回去?” 平阳侯摇头,看向儿子,“我是奉命而来,肩负重担,你身为男子汉怎么能这么怕事?” …… 这对父子的对话,桌上的人听得很认真。 此时,沈桑宁放下了筷子,她听明白了,如果是她想那样,那虞绍的下一句就该是—— “爹,可是客栈不安全啊。” 虞绍认真的神色中透着一丝害怕。 沈桑宁看了眼,低下头,嘴角忍不住翘起些弧度,他们可真能,真厉害。 可是,一个山匪至于平阳侯父子如此打配合吗? 他们寻的,真的是山匪吗? 沈桑宁记得,平阳侯一直是奉命寻太子的,还有……那个杀朝廷命官的凶手。 若说平阳侯怀疑云叔是凶手,或者是太子,那他的大费周章,才能显得正常些。 此时,虞绍又道:“爹,要不然我们还是住在微生家吧,大宅院里人多,还有微生家和国公府的护卫,你出门时,还有人保护我。” 平阳侯拧着眉,“这怎么行,太打扰人家了。” 微生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时候,不免要插嘴一句表明立场,“不打扰,怎么会打扰呢,您是世子的舅舅,我们微生家替世子照顾一下舅舅,也是应该的,宁宁说呢?” 沈桑宁附和一声,顺了平阳侯的心意,“是啊,舅舅和表弟不如留下来,住多久都无妨,正好让表弟和阿舟一起学习。” 平阳侯沉默地思索一番,重重叹一声,“既然衍儿媳妇也这样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齐行舟抬眸看看平阳侯父子,又低下头,咽下最后一口菜,“虞绍表哥要继续住在我的院子里吗?不过我院子里只有那一间房了。” 虞绍扭头看平阳侯,眼神询问。 平阳侯想起白天时候,铁面“护卫”是出现在齐行舟的院子里,还把板栗都给了齐行舟,估计关系很不错,说不准会经常出现在那。 他根本没管儿子的想法,一口应了下来,“行,你们住一块。” 第379章 夜探叔闺,只为窥真容 平阳侯一锤定音。 到了晚上,平阳侯被安排在了北面的大庭院,虞绍则要跟着齐行舟去止水居休息。 父子俩的住处隔着好几个院落,临别之际,平阳侯拉着虞绍低语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止水居有好几间卧房,虞绍委婉地同齐行舟打听几句,得知止水居内除了住着齐行舟,还有一位姓宋的神医,和那个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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