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亲的陪伴,但父亲经常被外派,这条路便是他一人走了许多年。 只是他从未料到会有一日,会与女儿一起踏在这条道上。 他已辞官,注定无法为女儿遮风避雨。 所以他的女儿,会同以前的他一样,孤身走在这条冷清又笔直的宫道上,或许女儿会走得比他远。 第二日,姜璃顺利进入水部,起先确实遭到冷眼,但她能忍,毕竟有了扬州的经历,她根本不怕冷眼,已经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假装痴傻的地步。 该钻研与干活的时候,就一个莽与一个猛字,慢慢的旁人也就会适应了她的存在。 辞官的姜家并未举家搬迁回乡,姜父姜母接受现实后,先是主动拜访了水部郎中及员外郎,后又去裴家再次表达了感谢,最后就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京城,只待哪日姜璃要出差,夫妇俩就一起跟着去。 反正女儿往哪儿走,他们就往哪儿走。 日子过得很快,就到了礼部定下的吉日。 天未亮时,炮竹炸响了整条街,白茫茫的烟雾中,穿着明黄色五爪蟒袍的太子殿下,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登门宁国公府。 出早摊的行人见了不禁驻足,今儿是公主驸马的大喜之日,前两日就出了公示的,大家都有耳闻,可是……怎么迎亲的车队是往宁国公府去呢?看着也不像是迎亲的呀,为首的也没穿喜服,看穿着怎么像是太子殿下呢?难道是要接宁国公府的世子上花轿吗? 这也太离奇了些。 一个个的脚跟粘在地上走不动道似的,从没见过男人上花轿的,非要看个明白。 宁国公府的匾额上方挂着红绸,连门外的石狮子也拥有了漂亮的红色喜结,府门打开。 由宁国公夫妇亲自出门,手上捧着一块…… 嗯?! 竟然是牌位?! 众人下意识没怀疑牌位,而是怀疑自己眼花了,一定是炮竹炸得太猛烈!烟雾太大了!叫人花了眼睛! 谢欢双手珍重地接过牌位,抱在怀中,朝亲家笑了笑,然后转头又上了马。 烟雾散去,这下行人确定没有看错了,就是一块牌位。 长长的队伍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彼时露天的皇宫大殿上站着一排排朝臣、勋爵及皇室宗亲观礼。 谢欢站在红地毯上,端着牌位一步步迈着台阶,此时礼官高声道: “於戏!践素依仁,更缉柔闲之范;闻《诗》蹈《礼》,还表婉顺之容。毓悟发于天机,聪哲叶于神授。咨尔微生氏,才德兼备,温婉贤淑,堪为太子之良配,今特追封为皇太子妃,迎入太庙。” “众臣跪拜——” 诸臣转身面对叩拜,“臣等拜见太子,拜见太子妃。” 礼毕,又由谢欢亲自将牌位迎入太庙东配殿。 谢桑宁参加完母亲的追封礼,火速回了东宫换衣、做妆,两个时辰之后,到了吉时,她穿着大红喜服于转角与裴如衍相遇,两侧官员行注目礼,两人踏在红地毯上朝着相同的方向迈去,仰头见祖父与爹站于重重台阶之上。 乐声起,左侧礼官唱道:“红日初升照乾坤,皇家瑞气满宫廷,金册玉轴展宏图,安阳公主名永存。” 第530章 你回到我身边的日子 右侧礼官朗声道:“昔我皇考,龙脉绵延,今我圣上,恩泽四海,太子之女,秉承天家血脉,聪慧过人,端庄贤淑,今赐以金册、金宝,享公主之尊荣,特册封安阳公主,领公主之俸禄,以孝为先,以德为本,以才为辅,共筑家邦之和谐,共享天下之太平。” 左侧又唱—— 凤冠霞帔添华彩,安阳公主出深闺。 宫花簇拥映红颜,龙凤呈祥喜气融。 驸马英姿气轩昂,白马银鞍映日光。 今日共结秦晋好,两心相悦永不忘。 右边道:“于吉日良辰,天清气和,安阳公主已长成,宜当许配良缘,以继宗庙之嗣,绵延皇室之血脉,光耀门楣,永享福禄。此诏既出,万民咸知,天地共鉴,日月同辉。” 曲毕,礼成。 迎接公主的奢华车辇由一女官驶来,车的周身插满了大红色的鲜花,车外的边缘四角站着八名穿着吉利的侍女,其中四位左手挎着篮子撒着花瓣,还有四名负责撒喜糖与绑着红绳的铜钱。 待谢桑宁入车内,裴如衍上马,公主出降的车队从北正门出宫,沿着全城繁华的街道绕了一整圈,洒下一路的喜钱喜糖,最后至安阳公主府停下。 谢桑宁虽是坐在车上,却也是一路挺着腰端坐着,累极了。 此生也没穿过这般高的鞋底,光在皇宫里走的几步路,都令她脚疼。 待马车一停下,便有一只手探入车内,谢桑宁将手放上去,另一只手用团扇遮面,刚出马车单脚踏在阶梯上,便被人拦腰抱起。 听身后一阵欢呼,她用团扇挡住脸颊,只留一双眼睛望着裴如衍,她在扇下小声道:“你难道又是三日没吃好饭,怎的还瘦了?” 裴如衍差点以为她是在说他没劲儿,还将她往上颠了颠,稳稳地抱在怀中,往寝殿的方向去,低声与她道:“见不着夫人,自是吃不下的,哪像你……” 后头的话,不需他说,她也明白了。 谢桑宁的团扇不遮自个儿的脸了,直接遮住他的嘴,“你懂什么,酒足饭饱我才能思你呢。” 以防叫外人听了去,她声音很小。 裴如衍听清了,可算是知道团扇为何要用来遮脸了。 团扇之下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次婚礼几乎邀请了全京城的权贵与五品以上的官宦,包括刚才在宫中观礼的,也一路赶来吃席。 共八十八桌席面,皇家父子出了宫,与辅国公主、宣王、皇后、宁国公夫妇坐在主桌。 裴如衍抱着谢桑宁,一路进了公主府的寝殿,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床榻边站着四名宫女,以紫灵为首,她们穿着水绿色的长裙,扎着双环望仙髻,各自手中捧着托盘,异口同声地念着吉利话—— “愿公主与驸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随即,四人站成一排,齐齐挥手,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洒满床榻。 “公主与驸马福寿安康,早生贵子!” 谢桑宁的团扇又遮挡住自己的脸,坐正了身体,“退下吧。” “是!”四个丫头喜气洋洋地福了福身,踩着轻快的步伐跟小喜雀似的出了房门,再将门带上。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两人独处,谢桑宁观这间房,比原先在青云院的卧房还大些,倘若是一个人住,晚上恐还要害怕呢,好在是两个人睡,也不会觉得冷清。 “公主在看什么?”裴如衍站在榻边,也不坐下。 谢桑宁闻声朝他看去,伸手小幅度地在他腰上推搡一下,“你怎也这样唤我了?” 裴如衍乐在其中,低着头弯着唇角,忽蹲下身来将她的嫁衣裙摆往上掀,待露出厚底的绣鞋,看那厚底足有食指那么长,他笑意收了收,亲自替她将鞋脱去。 她穿着白袜,脚被揣在他怀中,感受着脚底被轻轻按摩着,谢桑宁的腰背也挺不直了,只想往榻上躺下去。 她也的确是这样做了。 却忘却了满床的红枣桂圆。 饶是她穿得嫁衣足有九层厚,也觉得咯人得紧,“嘶。” “怎么了?”裴如衍蹲在床边抬头,已是瞧不着她的脸了,只听她抱怨着红枣咯人。 “你先坐起来。”他道。 谢桑宁倒是想,可是起不来,“头太重了。” 裴如衍听了忍不住想笑,抿着唇憋了会儿,站起身欲过去扶她,只是手伸到她身前,见着床榻上躺着“任人宰割”的夫人,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谢桑宁正要伸手等他拉呢,就见对方把手收了回去,转而朝着她压了下来。 她下意识闭了眼,然而重量没有在她的身上,又缓缓睁开了眼,只见他的脸近在咫尺,身体与她相隔一拳距离未曾碰到,他单手撑在床榻上,另一只手往她腰下探去。 “天,天还亮呢。”谢桑宁举着团扇盖住自己的脸。 忽听他低笑一声,也不知是惹他笑话了还是叫他爽到了。 谢桑宁感受到腰下探入了一只手,原来不是那个腰下,是另一个腰下。 他摸索着,将她压在腰下的桂圆一颗颗捡出来。 谢桑宁是没脸见人,不肯将团扇移开,分明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裴如衍的眼神,却一点儿都不清白。 她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天就是还亮着呢! 正想着,扇面上就被压上轻微的重量,一颗颗桂圆与红枣被放在了团扇上。 他一次次伸手取物,慢慢地,谢桑宁身下是不难受了,可团扇愈发地重。 终是忍不了他的戏弄,“你越发过分了。” 裴如衍听闻,笑着道:“好吧。”又抬手将一颗颗红枣拾起,放到一边去。 也不嫌累。 既不起身,也不压下去。 谢桑宁觉得闷了,将团扇挪开,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许看我眼睛。” 他倒是听话,下一瞬就将视线往下移,看着她白皙的脖颈。 谢桑宁:“你怎么不去前院陪宾客?” 裴如衍目光上移,掠过她亮亮的眸子,再上移,看着她足有十斤重的头冠,抬手去拆卸,“怎好叫公主等着呢,宾客自有人陪。”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谢桑宁蹙起眉,垂放在床榻上的手抬起,半握住他的手腕。 裴如衍成功将头冠卸下,挪到一边去,“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双手抬起,捧住他的两颊,“不喜欢,很生疏。” 裴如衍不觉得生疏,俯身凑到她唇边,如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这样就不生疏了。 “央央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谢桑宁点点头,当然记得,“沈桑宁和裴如衍成婚的日子。” 裴如衍听闻,慢慢压下身去,贴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披散下来的秀发里,“是你回到我身边的日子。” 第531章 洞房花烛夜 这么说,也对。 谢桑宁微愣,耳朵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低头也对着他的肩膀,与去年洞房夜的角度一致。 她鬼使神差地张开嘴,隔着他的喜服,朝着他肩膀的位置“咬”下去。 倒不是真的咬,只是忍不住想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那一口,鲜血淋漓,让裴如衍记恨许久。 到如今在回忆,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回忆归回忆,可真是不想感受他的冷淡了。 此时,热气呼在她的耳垂上,他含笑的声音略带沙哑,“可以再重些。” 一个人,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要求。 谢桑宁如他所愿,轻轻咬他一口,自然是不会咬疼了他,红色的唇脂印在了他的肩上,不算明显,但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伸手拥住他的腰,此时此刻连自己也忘记了“天还亮着”这回事。 因着回忆,她想着今晚的洞房夜一定要顺顺利利。 两人腰腹相贴,忽听咕噜一声。 她饿了。 饥饿将她从回忆中唤醒,酒未足饭未饱顾不得旁的了,遂拍拍他的腰,“我饿了。” “嗯,”裴如衍趴了会儿,便起身,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来,“我去给你寻些吃的来。” 她不免诧异,“让人送来不就好了,你还要去?” 裴如衍思索道:“前院还有宾客,我得去一趟。” 哦。 “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谁说不能抛下公主的,是谁? 谢桑宁直勾勾的眼神扫过他。 他抬袖轻咳一声,“岳父与陛下还在。” 谢桑宁无话可说,起身将他送出寝殿,“快去快回,哎等等——” 想到什么又将人拉了回来,“你喝不来酒,悄悄让人换成水,可莫要喝醉了。” 裴如衍认真地点头,出了门将手下唤来,嘱咐两句,后者便去厨房煮药。 他走后不久,谢桑宁就在房中吃饱了,和衣趴在榻上看话本子,没过多久,宫中教导嬷嬷来了,还带了一本书。 书也没什么奇特的,不过是教男女之事的。 说来也是离谱,这次成婚只是面上的事,她又不是真的黄花大闺女了,可这流程却死板得很,教导嬷嬷当她第一次呢! “老奴奉命前来,公主今夜不需紧张,这书您可以看看,晚些时候,老奴会单独再给驸马嘱咐一遍,必定叫驸马今夜温温柔柔的。” “……”谢桑宁的话本翻了一半,就看见递上来的书上的画面。 比这更厉害的,她也并非没有看过。 “没甚意思,你退下吧。”她挥退嬷嬷,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前院,宾客畅饮,换作是普通人家成婚,该是主人家与新郎向宾客敬酒,这倒好,宾客挨桌一个个排着队到主桌去敬酒。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殿下,公主觅得佳婿啊!” “公主与驸马佳偶天成,那是金玉良缘!” “宁国公!国公夫人!几世修来的好福气啊!” “难怪裴世子生来就像文曲星下凡,智谋双全,原来是天定的皇家女婿,不怪了不怪了。” 主桌上,除了谢玄兴致缺缺,别人都挺开心的。 这边还排队敬着酒呢,有人见驸马从远处走来,起哄道:“正说呢,驸马就来了!” “来来,快给驸马让个位子。” “女婿还得给岳父敬酒,驸马该给陛下和太子殿下敬酒啦!” 看着裴如衍走近,谢玄仍是闷闷不乐,苦恼之际,瞧见另一桌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神色一怔,抬手一杯闷酒下肚。 李皇后一直关注着儿子的情绪,见状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清瘦的女子正在与身边的父母讲话。 那父母,正是姜家的,已经辞官的姜大人与其夫人。 李皇后有了猜测,再回过头看谢玄,见他眸光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愈发笃定了他的心意,心中记了下来。 这岔开这么一会儿,裴如衍便已站定在皇家父子的眼前,他站着接了宫人递来的酒杯,向晋元帝与谢欢敬酒。 红色的喜服上,肩上有一处重叠的红色口脂,形成一个唇瓣的形状。 谢欢是第一个瞧见的,当下就知晓他们在房里做甚了,在裴如衍喝酒之前,他忽抬手,将酒杯压住,大大方方地吩咐,“驸马以茶代酒,可不能灌醉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官员们心思各异,都收起了想给驸马敬酒、灌酒套近乎的想法。 只是谁家新郎在新婚夜滴酒不沾的? 新郎官不喝酒只喝水,也太娇气了吧! 裴如衍道:“敬岳父的这杯,若是以茶代酒,只怕央央要说我了。” 说着,就要让人换回酒来。 谢欢不容置疑道:“你若是喝醉了,难道要让孤的女儿照顾你?” 这下,裴如衍彻底收了喝酒的心思,以茶代酒。 宾客向谢欢与晋元帝敬酒的环节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晋元帝也不嫌累,并没有提前回宫,倒是谢欢见天黑,就先让裴如衍回房了。 彼时,谢桑宁在榻上睡着了,枕头没有摆好,还打起了呼噜。 一听就知,她是真的累着了。 睡着的时候,九层的嫁衣,一层都没脱。 裴如衍轻手轻脚地捡掉了榻上的所有红枣莲子,再伸手去掀开她嫁衣的最外一层。 一层拨开,又拨一层。 解了腰带,还有腰带。 难怪是要累呢,衣裳这么重,头冠那么重,鞋底还厚。 睡梦中的谢桑宁,忽觉身上变得轻了些,好像有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腰上的束缚也没了。 她缓缓睁开眼。 第532章 冬眠的河乌 “回来了。”她喃喃道,还带着鼻音。 “嗯,困了怎么不进被褥里睡?冷不冷?”裴如衍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凉倒是不凉,可她的脂粉未卸,就这样睡着了恐怕是不好。 遂,低声唤人送热水进来。 谢桑宁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眼睛。 紫灵端着金盆进来,有意上前替主子擦脸。 裴如衍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顾自接过金盆,紫灵知晓两人感情好,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声叮嘱一句—— “驸马,公主脸上的脂粉要用香油先擦一遍,再用清水洗一遍,擦干后要涂一层面膏。” “脚后要抹消肿的药膏,还有公主今日戴着的发冠太重,头发披散后要梳通再用五齿梳按摩头皮,缓解头疼。” 紫灵交代完,见他似在沉思,又道:“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必。”裴如衍一一记下,将紫灵赶了出去。 随即,他便在房中忙了起来,先找出梳妆台上的香油擦脸,还不忘轻捏她脸颊。 按照紫灵所说,他一一操作。 可是忙坏了。 过了约三盏茶的功夫才结束,又开始着手继续脱她衣裳。 洗脸擦脸的动作哪怕再温柔,也让谢桑宁慢慢清醒,她再度睁开眼,见裴如衍还在脱她的衣裳,顿时迷糊,“很难脱吗?” “不难。”裴如衍一本正经地脱掉她一层层衣裳,待只留件里衣时,收了手。 嗯? 怎么停了? 谢桑宁是完全清醒了。 还等着他下一步呢,岂料他抬手将被褥一掀,示意她进去睡觉。 …… “裴如衍?”她眉头微蹙,却不知眉间还有一点白色的面膏没抹匀化开。 “嗯?”他忍不住伸手,指腹戳到她眉心涂抹。 谢桑宁还以为他看不惯自己皱眉了,于是皱得更深。 裴如衍硬是将面膏抹化了,“不开心?” “没有。”谢桑宁扭头钻进被窝,被子一盖,眼睛一闭。 后床榻一轻,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谢桑宁也不看他,以为他是换了亵衣,直到身后之人贴了上来,她感觉哪不对劲。 不可忽略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忽想起一事,“年年和阿鱼安顿好了没有?” “嗯,乳娘和玉翡带着。”裴如衍一边说,手顺着她的腰身往上探。 谢桑宁感受到他光裸的手臂,一愣,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你怎么不穿……”衣裳。 话没尽出,两片唇瓣相抵,温热相传。 床榻上似有热气升腾,丝丝缕缕的苦味传进她口中。 “你难不成是以药代酒?” 裴如衍被她的说法逗笑,“是避子药,生效要几盏茶的功夫,央央且再等等我。” 谢桑宁被他的言语噎住,不得多想,直接道:“我才不等你。” 语罢,主动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裴如衍顺势搂住她的腰,修长的指节缓缓探入她的里衣。 “央央知晓河乌吗?” 河乌? 她不知,也不让他说,捂住他的嘴,霸道道:“你专心。” 她不知,河乌被裴如衍养在了后院的长湖里,刚经过冬眠的河乌到了春天,一个个都在水上探头探脑。 它们用脑袋用嘴在水面上拨起丝丝浪花。 遨游一段后,又忽地探入水中,水面上再无河乌之影,若非亲眼所见,还真当它不见了。 但它潜水一阵,又会从水中出来,或是露出半个身,或是全身都浮在水面。 时而全煽动翅膀出了水往半空飞,但熬不住多久又会重重地进入水下,扑起不小的水花。 养河乌在后院有甚用,谢桑宁不懂。 第533章 三妹到访 河乌也不知自己是何作用,只一味地在后院的清澈湖水里嬉闹,欢快且单纯。 到了天快亮时,枝叶上的露珠恰巧滴在了河乌的脑袋上,他仰起头像是刚苏醒似的。 公主府里外上下都洋溢着一片喜气,仍旧是沉浸在大婚的喜悦中。 大清早,下人们才将府邸的大门敞开,开始洒扫这府邸外炮竹留下的纸屑,以及整条街巷上遗留下的糖果纸,指不定哪个犄角旮旯里还有无人捡去的红封喜钱,能捡漏呢! 谢桑宁苏醒时,上身不着寸缕,只一件肚兜还不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被某人的掌心盖着掩在了她的肚脐眼上。 她往被窝外探了探头,就觉得裸露在外的肩膀冷得慌,遂又钻了进去,面对着裴如衍的睡颜,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安静地看着他。 天都亮了,往常他可是不能睡到这么晚的,大婚的缘故让他平白得了三日的休沐,两次大婚两次婚假。 谢桑宁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发现他一根头发落在前胸。 不是一缕,不是一团,而是一根。 这让她忍不了,抬手就去他的前胸捡那丝碎发,一捏,竟没捏起,反而是碰了他的小樱桃。 碎发和小樱桃挂在了一起,她更是忍不了了。 准备第二次去捡,裴如衍却是醒了,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前胸,也盖住了那根碎发。 谢桑宁抬眸,对上他幽暗的眼睛,轻咳一声,“你掉发了。” 裴如衍垂眸,将那丝头发捡起往她眼前一飘,声音略哑,“这是我的?” 明显就是她的头发,细细的。 她还要说什么,又被他一把搂入怀中,听他霸道道—— “多睡会儿,长寿。” “……” 这次大婚,与上次不同,这次,谢桑宁不需要给公婆敬茶了。 两人在榻上忘了是躺了多久,直到紫灵委婉的声音传进来—— “公主,驸马,有客上门来,来者自称是驸马的三妹妹和三妹夫,是否要让他们在前院等候?” 三妹妹? 寻常都见不着的人,害得谢桑宁思索片刻才记起,双眸迷茫地看向裴如衍,“你的三堂妹回来了?” 三堂妹裴宝莺,前世可没这么早回京的。 也是怪哉。 裴如衍温声道:“二叔想念女儿,爹娘早前给他们发了请柬,本也没对此抱何希望,岂料他们这次真回来了。” 谢桑宁欲坐起身,手臂还不曾露出被褥外,就被身边人强硬地按回床榻上。 “这是作甚,堂妹远道而来,我们不好再赖床了吧。”她怪道。 裴如衍坐起身,露着上半身,将她的被褥盖得严严实实,然后自己穿好里衣,“谁会在别人大婚第二日清早去拜访,也未曾提前招呼,你先睡着。” 按理也该是先去国公府拜访,如今直接来了公主府,究竟是想见谁? 裴如衍多年没见三堂妹,不确定其中发生什么变故,又或是三妹被什么人教坏了,还是自己先去看看再说。 谢桑宁看着他下榻,犹豫道:“我这辈子还没与你堂妹打过交道呢,第一次见面确定要如此吗?” “这是她需要操心的,”裴如衍系着腰带的手一顿,忽然往床榻靠近一步,附身在她耳边道,“公主殿下该养一养架子了。” 谢桑宁发出戚的一声,看破说破,“你是让我给妹婿摆架子吧!” 第534章 宝莺携夫见兄长 她想给裴如衍面子,对方让她摆架子。 那好吧。 待裴如衍离开寝殿后,谢桑宁还在榻上窝了许久,但毕竟前院有客,她也无法真睡着了去。 遂又唤来紫灵。 “来人——” 紫灵带着两个宫中出来的宫女捧着脸盆、新的衣裳、新的妆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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