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妇觉得渊字不错,故而就将渊字当做孩子的大名,与裴如衍的孩子行一个字辈,嘉。 裴嘉渊。 宁国公夫妇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充实,又念及阿渊不能在父母身边长大,所以准备亲自带阿渊。 裴彻与家人团聚不足一月,就已经感慨颇多,两世的人生经历与结局大相径庭,时间长了,他反而觉得前世就像一场梦一样。 从他逐渐释怀起,那些记忆越来越不真实,仿佛未来某一天,他就会像突然有了前世记忆那样,突然又忘却了。 这样的念头在裴彻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只觉得古怪。 一月未至,朝廷又有了大动作。 晋元帝原本一直对太子要北上一事,犹豫纠结,其主要原因除了想要太平以外,也是怕失去儿子。 即便谢欢曾有大晋战神之名,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晋元帝很忧心,当然最终还是没拗过去。 太子谢欢点兵亲征,此番随之一同北上的还有镇国公与义女谢昭。 辅国公主并不在北上之列。 临行的前几天,谢桑宁给父亲和姐姐准备了好酒好菜践行,即便心中的担忧并不比祖父少,但她并没有说一句丧气的话。 字字句句,都像是日常关怀慰问“你吃饭了吗”那样的语气,说着“天冷要加衣”这样的话。 而当下,已入夏,天冷不了。 谢桑宁只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其他国家的温度,与京城会不会有很大的差异。 谢欢没有沾酒,几欲张口,想说让女儿照顾好自己,但一想,她一定能照顾好她自己,裴如衍也能照顾好她,这点,谢欢并不怀疑。 闭嘴后,又想说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可是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最终,只说道:“下一次过节的时候,我未必能回来,你要记得给你娘上炷香,给她报一报平安。” 谢桑宁点点头,“我会的。” 想到分离在即,她不愿让父亲担心自己,所以也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的担忧难过流于表面。 “妹妹,”谢昭郑重地唤她一声,笃定道:“有我在,你和爹爹都会平安的。” 谢桑宁心里酸酸的,“你也要平安。” 正此时,宋息冲了进来,一副要闹的架势,跑到了谢昭的身边,就扑了过去,“怎么你要打战都不告诉我啊!我还是听别人说的!” 第601章 奸细谢观 谢昭被扑得往后退了一点,下意识搂住宋息的背,安慰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尴尬地看了眼谢欢和谢桑宁,严肃地对宋息道:“晚点再说。” “不能再晚了!” “爹和妹妹还在这里。” “那……”宋息也不瞎,当然知道被围观着,刚才是因为情绪太冲动了,这会儿平静了些,直起身和谢昭分开,去和谢欢打招呼。 这次谢欢看着宋息和谢昭抱在一起,一点不满也没有。 等宋息想去讲礼貌的时候,扭头只能看见谢欢与谢桑宁的背影。 谢昭与宋息聊了会,在宋息的强烈要求下,出征的前一天,京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宋息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谢昭的郡马。 于是随军的队伍又多了一名军医。 大军出征那日,晋元帝与谢桑宁都在城门处相送,看着军队远去。 烈日炎炎,士兵们满头大汗,人还没走远,他们的家人就开始担心他们会中暑。 在这天之后,京城的天气一有变化,谢桑宁就会站在窗边发呆。 京城下着雨,或许北境是晴天万里,但也不影响她的脑子里浮现出谢欢带领士兵淋着雨前进的样子。 于是赶紧去多准备些御寒的或是清热的药,一如宁国公府经常给裴彻送药那样。 彼时的谢观已经出境,以平民的身份进入高国境内,以他的聪明,拿着手上的闲钱开始做起了生意。 短短几个月又混得风生水起,但毕竟是外来人口,加上两国交战,谢观很快就被高国商户检举,“污蔑”他是奸细,谢观被抓起来的时候,用的还是越枭的名字。 高国的摄政王顺藤摸瓜,还真查到了谢观的郡王身份,大怒之下欲将他提到阵前斩杀,但朝中劝谏,纷纷严明谢观若身死,会让目前形势愈演愈恶,遂建议用谢观之名威胁大晋退兵。 摄政王听进去了,此时被关押在牢中的谢观苦苦求见,见到摄政王后,开始诉说自己与其他皇子不同,即便在阵前杀了他,晋国的皇帝也不会伤心,更不用想利用他逼迫晋国退兵,那是不可能的。 谢观吐露着这些年来的苦难,不需要添油加醋,就够让人唏嘘的了。 但摄政王不会可怜他,而是派人再查,一查,真相确实如此,还不仅是这样,连带查到了帮助高国将违禁药物运往晋国的也是谢观。 难怪要被贬出晋国国都。 摄政王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高国出了这样的叛徒皇子,自己一定当场就杀人了,还留着命贬出去作甚。 这下好了,落到了敌国的手上……摄政王心想,谢观落到自己的手上,就算没法借他逼退晋国大军,也未必是毫无作用。 谢观诉苦的同时,眼中透着恨意,自己说愿意帮摄政王出谋划策。 可是高国能出谋划策的人不少,摄政王为什么要他呢? 谢观又说了,自己再不济也是晋国皇室血脉,将来若高国打败大晋,入主晋都,他的投降,会比大臣们的投降更有用。 不仅是这点,谢观说自己早就想好了要来投奔高国,还带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算是投诚,只求将来谋一个好的封地。 摄政王暗嘲他傻,又被宝物所惊艳,表面答应下来,但内心并未完全信任。 两国交战数月,难分胜负,摄政王的评价是,对方不像来认真打战的,就像一个泥鳅,你认真想抓它的时候,它溜得很快。 就在高国以为晋国是不行了的时候,对方又迅速崛起,趁他不备拿下一城。 摄政王看到奏报,很生气,决定亲征,还不忘带上谢观,反正有用就留着,没用就地斩杀壮士气。 然而在谢观的出谋划策下,还真的力挽狂澜,保住了差点失去的第二座城池,摄政王大喜,对谢观刮目相看。 再到第二次的谋划中,夺回失去的城池,晋军弃城而逃,摄政王真正地相信了谢观,并将他归类为大才一类,再也没想要他性命了。 想到晋国错失这等人才,而谢观又实打实帮了自己,谢观肯定是回不去晋国的了,遂,委以重任将他留下做官。 然而此时,谢观又说了,硬拼的话,高国未必能赢,所以不建议乘胜追击,最好是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而晋国此时退了兵,将矛头指向北蛮。 这将是一场硬战,或许会打很多年。 在这期间,因为一场“意外”,摄政王的女儿看上了谢观,谢观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激起了高国郡主的征服欲,屡屡追在屁股后头,在得知谢观凄惨的童年时,郡主只想救赎他。 北蛮地方广阔,但人口不多,哪怕人均武士水平,要与晋国硬刚,也未必能赢,只怕是要死伤惨重。 于是首领让使臣前往高国,请求高国出兵,字里行间的意思,还带着威胁。 如果北蛮被占领,壮大了晋国,晋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高国,到那时,高国可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好运气了。 摄政王听闻,深觉有理,召来谢观询问,对方态度却模棱两可。 又是好又是不好的。 摄政王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又想把谢观斩掉,但也只是想想,想到女儿爱谢观爱的死去活来,可谢观却毫无表示,他就很生气,却又怕女儿伤心,无可奈何。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在大臣们的建议下,摄政王还是派出一半的兵力支援北蛮。 听闻谢欢率领的部队已经快要到了北蛮边境,高国派兵的速度也很快。 此时高国境内的兵力只剩下一半,若是敌军在此时攻来,只怕又要丢不少城池。 好在,晋国军队早已撤退去打北蛮啦。 摄政王又听安插在晋国的间谍来信,声称谢欢疑似得知高国支援北蛮,敌众我寡心生怯懦,于是调了全国的备用军,举国之力攻打北蛮,一心要拿下北蛮。 谢欢的能力与大名,响彻各国,但摄政王只听过传说,是没有真正见识过的,加上传言谢欢已经二十年没有握过剑了,于是对间谍的来信深信不疑。 第602章 首战大捷 又闻晋国边境城市的守备军被抽掉大半,摄政王心痒难耐,只想一雪前耻,夺下晋国城池。 谢观听闻,觉得合适,但又怕是计谋,所以建议摄政王派个奸细进城探查。 摄政王又认为有道理,派人去查,说城中百姓与往常无异,但守城的士兵确实少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到了夜里子时,奸细迷晕换班的士兵,打开城门,迎接摄政王入城。 夜里,边境这座城就好似睡着了,路上没人,连更夫都没有。 但高国的士兵不觉得奇怪,只会认为夜里百姓要睡觉。 却不知,城内早没有百姓,就在军队尽数入城之时,城门一关。 “轰”的一声。 不是轰炸,只是关城门有些用力。 来一个瓮中捉鳖。 晋国士兵没有走,而是埋伏在高处,准备了一排火箭。 但火箭也不是拿来放的,只是吓唬人。 在高国士兵自乱阵脚的时候,谢昭成功擒王,又有上方一圈火焰威胁,高国士兵们只有放下兵器。 当然,今晚被瓮中捉鳖的,不是高国所有士兵,只是剩下的一半的一半。 还有两成半的兵力留在高国境内,但这两成半,是怎么也打不过晋军的。 但谢欢还是没有攻打。 而是用摄政王的性命,先换了高国的三座城,然后再打。 从瓮中捉鳖到割让城池再到开战,竟是不足十二个时辰。 如此一番操作,减少了死伤,而谢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快。 快到,此时高国去援助北蛮的士兵还没到境内,就被一张假的,提早准备好的带有摄政王印章的书信唤回。 这封书信是谢观提早伪造的,在昨晚被空城计的时候,就趁机交给了谢欢。 谢欢本来要将谢观留下,奈何后者不肯,还是想继续去当奸细。 割让三座城池后的摄政王想到了回不来的士兵,愤怒地想将谢观斩首,郡主苦求,称这一切和谢观没有关系,又不是谢观出主意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那么回事,就是摄政王自己想趁着对面兵力薄弱攻占,这才中了计,何况当时问了谢观,谢观也提了先探查底细的意见,细想是不存在问题的。 嗯。 没错。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摄政王没发火,只是亲自去了书信,让援军回来,再不回来,高国就没了。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昨夜,谢欢就已经替他捎信了。 所以,高国派出去的援军,会比摄政王意想的更早一天回来。 可是摄政王是等不到了。 因为离开了多日的士兵,就算飞奔回来,也是要好几天的。 就这几天,谢欢的大军已经顺利占领高国。 彼时赶回来的援军,又看到擒王的一幕,而通过谢观先前潜伏的数月努力,不少百姓受了他的恩惠,他竟出乎意料地赢得了民心。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高国产出禁药想迫害别人,但不能避免地也让自己人染上此物,谢欢占领高国的第一天,就下发了此违禁药物的解药。 解药是镇国公次子杜承州与裴二爷裴通、在多次失败努力后,研制成功的,解了受药物荼毒的人的燃眉之急。 入主高国,顺理成章,赶回来的援军自知无力回天,纷纷放下武器。 同时,北蛮还没收到高国易主的消息,一切发生地太快,晋国又封锁了消息,而且北蛮的确无心去探查什么,因为正在与晋国士兵交战。 没错,是真的有交战。 当初放出消息改攻北蛮的同时,为了做戏做全套,谢欢的确调了部分地区的守备军之力,由镇国公带领,驻扎到北蛮边境处,再加上原本就驻扎在边境抵御北蛮的军队,即便赢不了北蛮,偶尔戏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北蛮没搞明白他们的战术,自以为是开战了,但几天下来,感想是和当初的高国摄政王一样的,跟抓泥鳅似的,抓又抓不到。 对于高国援兵迟迟未至的问题,北蛮理所当然地觉得高国是想等到北蛮落了下风再帮。 虽然很生气,但这种做法的确也很正常,没人会想牺牲自己国家的兵力帮别人,总是要到不得不帮的时候,再帮忙的。 一连等了许多日也没等来,忽有一日,镇国公带领的泥鳅属性的军队竟开始认真地搞起了偷袭。 就在两方交战时,乔装成高国士兵的晋国军队,堂而皇之地以援兵之名步入北蛮境内。 “嘿!看过来!”晋国的某处小茶楼内,说书先生拍板,“你们猜后面会发生什么?” 群众喊道:“区区小国,当然是被太子殿下拿下啦!” “他们活该,没有本事还屡屡骚扰边境,就这?” “还以为这场战争要打好几年呢。” 而实际情况总是要比说书先生说的,更惨烈一些。 即便计谋再天衣无缝,即使谢欢希望减少伤亡,也不可能避免牺牲。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牺牲。 春去秋来,秋去春又来。 谢桑宁打理好了慈善堂的事务,与休假的裴如衍前往高国。 哦,如今已经改为高州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州早已是一片繁华的面貌,高州人都纷纷学着晋国语言。 这还是谢桑宁第一次踏入高州,见识高州的风土人情。 但毕竟是经历过战争,仍是有需要脱贫的人家。 裴如衍和谢桑宁每隔半年就会游历一个地方,她趁机巡视一下自己的生意,并发展慈善堂的业务。 不知什么时候起,脑海中关于前世的记忆逐渐淡去,她若不刻意去想,好像真的快要记不得了。 从高州回京后,裴如衍又开始处理沉积的公务,晋元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太子至今未归,裴如衍作为晋元帝亲近的人,许多事务,晋元帝都已放权给他。 他身为吏部尚书,地位竟堪比丞相。 晋元帝担心鞠相会觉得被压一头没面子,干脆将丞相分为左相和右相。 等待退休的鞠左相,和事务繁忙的裴右相兼吏部尚书。 这下能平衡了吧。 而在裴如衍百忙之中,他身边一直跟着的陈书最近也有了自己的事。 陈书考上了秀才。 第603章 陈书和紫灵的糖葫芦 仍是跟着裴如衍,但往后的身份不再只是侍从书童,而是小吏。 也算是裴如衍给他寻了个差事,虽然没有品级,但好歹也是吃朝廷俸禄了。 第一个月发下来的俸禄,其实并不多,还没陈书自己存的钱多,但他捧着俸禄,一路从公署走路回来的,看得出颇为亢奋了。 路走一半,下雨了。 陈书没带伞,想着跑两步,结果太重视俸禄,没仔细看路,不小心撞上了一位老伯。 老伯低着头,忙道:“小人没看仔细路,冲撞了大人,大人见谅。” “大人”陈书的耳边回荡着这个陌生的称呼,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小吏的制服,明白了过来。 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吏,对老伯来说,已经是能称呼大人的存在了。 陈书心中微妙又怪异,自己是好运的,这毋庸置疑,否则以他的出身,很难有机会读书考到秀才,也很难吃到皇粮。 他看着卖糖葫芦的老伯,对方也没有雨伞,一层薄薄的布不遮挡人,只是遮挡着糖葫芦。 有些眼熟。 陈书想起来了,只是这次没有紫灵在,没有人会给老伯雨伞了。 “是我撞了你,是我该道歉。”陈书道。 陈书鬼使神差地取出“金贵”的碎银子,买了一捆糖葫芦。 在交易的过程中,一把雨伞遮挡在了他的头顶。 陈书转头望去,看见了雨伞下的紫灵,正一手撑伞,又一手拿着包子。 她也是一个人出来的。 “买糖葫芦啊,我也要。”紫灵很自然地说。 陈书点点头,从老伯手里接过糖葫芦,刚要递给紫灵,头顶上的雨伞就没了,他又淋到雨了。 眼睁睁地看着紫灵将雨伞递给了老伯,老伯拒绝了,紫灵却执意将伞递过去,一边解释,“您拿着吧,我们两步就到家了。” 老伯连连感谢,忽然认出了上回给伞的少女也是她,于是道:“姑娘和大人都是心善的人,郎才女貌,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 紫灵笑笑,“您快回去吧。” 陈书淋着雨,目光落在紫灵的笑脸上,有些怔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伯再次表示明天会还伞的,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就此离去,于是取下背后盖东西的薄布,遮到陈书手里的糖葫芦上,“淋雨就不好吃了。” 语毕,老伯撑着伞,匆匆离去。 陈书还在发呆,紫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走啊!” “哦,哦。”陈书回过神来,心里七上八下地将裹着布的糖葫芦递给紫灵。 其实他不爱吃糖葫芦,但是……还没吃,他心里竟已经觉得快乐。 他回头,再去看雨幕中老伯模糊的背影,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当年紫灵买糖葫芦的快乐。 他怔怔道:“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你怎么又发呆了,你再看,伞也已经给别人了,回不来了哦,”紫灵拆开薄布,举过头顶,“不想淋雨的话,用这个好了。” 陈书看着她,“那是盖糖葫芦的。” 紫灵:“布盖着我,我护着糖葫芦,有什么问题吗?” 还真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样多少有些暧昧了。 可是陈书没有拒绝,主动从她手里接过布,两人一人举着一角,在雨幕中穿梭远去。 地面上,几只脚印的干涸位置,迅速被雨淋湿,一如某些人的心。 又过了一阵子,裴如衍因公要再去一趟扬州,谢桑宁也一起去了。 在外跟着水部走南闯北的姜璃一直与谢桑宁保持书信的联络,听闻她要去扬州,便同她说,扬州的小馄饨很好吃。 即便小馄饨掺杂了关于姜璃不太好的回忆,姜璃曾经不想去回忆,但后来跟着水部又一次来到扬州,家人也跟着来了扬州。 祖父生前想吃,却没能吃上的馄饨铺,姜璃带着家人去吃了。 或许是有了别样的意义,姜璃吃得落了泪,馄饨铺的老板还以为是盐放多给她咸到了,要给她换一碗。 馄饨在嘴里的味道,没有她想象中不能面对的苦涩,而是五味杂陈的满足和感动,姜璃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告诉老板是太好吃了。 老板与她对话,越发觉得她眼熟,认出了她,认出她是姜璃,也认出她曾在某个夜晚孤身一人前来买汤馄饨。 见扬州日渐繁华,姜璃真正地释怀了,所以在书信中提起了馄饨。 在某个清晨,谢桑宁去了姜璃说的馄饨店。 这是一家隐藏在闹市某个巷子尾的店。 锅里捞上两碗馄饨放在夫妇二人面前,透着馄饨的热气,谢桑宁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停顿了片刻,裴如衍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馄饨店老板见他们两人一致盯着对面,边捏做小馄饨,一边热心解答,“那是卖糕点的,也做些清凉饮品,两位感兴趣的话可以尝尝鲜。” 第604章 失忆?遗忘? 这家藏在深巷中的糕点铺,生意算不得好,也说不上差,偶尔会有几个常客光顾。 店门口还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可供免费试吃的小块糕点,在桌前摆放糕点的女子穿着一袭深色的窄袖长裙,围着一个沾染了白色面粉的围布裙,仍显得身形纤瘦。 谢桑宁久违地见到了沈妙仪。 或许是感受到了对面投来的视线,沈妙仪抬头,在瞧见谢桑宁时愣住了。 就在此时,铺子里走出一个男孩,男孩背着书箧,少了从前的任性稚气,对沈妙仪道:“姐,我去学堂了。” 沈妙仪回过神,朝沈冠玉点头,“好,这个拿着去学堂吃,要跟朋友分。” 一个装着糕点的小盒子,从沈妙仪手中递到沈冠玉手里,后者捧着盒子,朝着巷子口走了,压根没有注意到对面馄饨铺的熟人。 沈妙仪低下头,似有意没再关注馄饨铺,却又站不住,立马进了铺子里。 不一会,铺中传来柳氏的声音,“幸幸醒了,我去看看,你留在铺子里吧。” “好。”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了新客尝了店外的糕点,沈妙仪才重新走出来。 这次,像是调整好了心态,没了拘谨的不自然的神态,等客人付了钱,她在意又不经意地朝馄饨店看去。 刚才的座位上,已经没有了谢桑宁夫妇的身影。 沈妙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或许,刚才的那一瞥,是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准。 谢桑宁没有去买糕点,从馄饨店老板的口中得知,沈妙仪的糕点铺子开了有半年了。 至于,她们母女为何会出来开糕点铺,是柳家容不下她们,还是她们想要独立生存? 谢桑宁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了。 自从这日过后,谢桑宁的心里便隐隐不适,大概是因为裴如衍前世的忌日将至。 即便认为他此生不再会积郁成疾,不会再出事。 她也免不了担心。 “忌日”的前夜,谢桑宁拒绝了裴如衍的求欢,特殊时期,怕累到了他。 裴如衍知道她的想法,晚上拉着她的手,盖着被子纯聊天。 他先是将她哄睡了,自己再抱着她闭上眼。 到了次日,还是谢桑宁先醒来,她睁着眼睛盯着他的睡颜,伸手去触他的睫毛。 这件事,她倒是怎么也不厌。 忽然手被抓住,裴如衍睁开眼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有一种摆脱了前世命运的感觉。 虽然这个命运,他不曾真正亲身感受,只是存在于妻子的表述里。 裴如衍以为她是要探自己的鼻息确认死活,他抓着她的手腕,抿了抿嘴,“我不会死了。” 嗯? 谢桑宁莫名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啊?” 顿了顿,她不满地叮嘱,“大清早的,不要说这个字,不吉利。” 裴如衍抿着的嘴角忽然僵住,松开了她的手,“央央?” “嗯?” “今日是什么日子?”他听见自己问道。 谢桑宁:“今天是回京的日子啊,我们今天不是要启程回京吗?” “你……”裴如衍从榻上坐起,按理说昨夜一直担忧的事,她不可能忘记啊。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热,“你忘了我们昨夜担心的事吗?” “担心?”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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