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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待赵家夫妇离开后,裴通与许氏征得女儿的同意后,又去宁国公府商量一番。 过了好多日,最终两家正式合了八字,定了婚。 起初裴宝珠除了觉得赵九的脸能看,再无其他,但是订婚后,赵九狗腿地给她做饭吃,变了法的逗她开心,她的想法也就慢慢变了。 越看赵九越好看。 算了,看在赵九这么在乎她、心里眼里只有她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保护一下他吧。 * 后来朝中有人问,康王怎么没回来。 作为间谍的谢观可是大功臣呀。 但谢观没有随大军归来,因此也没有被加封或赏赐。 他远走岭南,时隔一年多,只为见一面谢玄。 谢玄的日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难过,也是意料之内。 谢玄住着一间不起眼的泥瓦房,这间泥瓦房连曾经宣王府的杂物间都比不上,但若与同行的流放犯人相比,他的日子可好过太多了。 按照大晋律法,流放的犯人到了指定流放的地域之后,是要进行分配,每日劳作的。 根据朝廷的分配,将谢玄分到了南海捕捞,别人早出晚归,他倒好,经常偷懒不说,底下还跟了自己自发性愿意追随他的人。 即便他如今被贬为庶民,仍有人会相信他能东山再起,尤其在鸟不拉屎的地上,每次出海都有丧命的可能,若遇上风暴雷雨天气,就是九死一生。 流放的犯人觉得没出路,便心存侥幸想乘上大船,若有朝一日谢玄东山再起,他们也好借东风而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还有被分配在这一片的官差们,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升迁的可能,便将谢玄当做转机,毕竟今上儿子不多。 人嘛,年纪越大,越是要怀念离家的儿子的。 谢观默默地,向当地官员检举这一现象,于是很快,谢玄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即刻开始,亲自出海。 就是在这个时候,谢观去见了他。 谢玄看见他,立马明白过来,简直恨得牙痒痒,“这就是你的目的?” 谢观淡定地看着他,“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 谢玄皱眉,“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比如,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他们过得怎么样,他们想不想你……”谢观耐心引导,“这些,你不想知道吗?” 谢玄听了进去,眸色当真缓和下来,语气生硬道:“母后她还好吗,父皇会让我回去吗?” 回答谢玄的是一阵沉默。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谢观忽然弯了弯嘴唇笑了,轻蔑又随意道:“谁知道呢。” 竟是戏耍!谢玄瞪大双眼,脸色青白交加。 他早该知道的! 谢观这个害人精、罪魁祸首!将他害到这个境地,又怎么会好心来为他解惑! 根本就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来的! “你不要太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谢玄的话,就像一阵风,飘过谢观的耳旁,没引起谢观任何情绪浮动。 看也看了,谢观没什么再想说的,转身离去,他登上海上停靠着的船舶,准备暂离这片故土。 而谢玄呢,原本是该登上出海捕捞的船,但他实在憋不下这口气,悄悄尾随谢观,潜进了对方所在的船舱。 潜伏到谢观落单的时候,趁其不备,将谢观从窗户里推出。 谢观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悬空挂在外面,全靠他单手扒住窗沿,“你疯了?” “我是疯了,你害我还不算,还敢跑来笑话我,”谢玄站在窗子内,俯视着危在旦夕的谢观,报复的快感让他愈发疯狂,“有人告诉我,父皇只有三个儿子,等再过阵子,一定会召我回京的!等你死了,父皇就只有两个儿子,他更不会放弃我了!” “今天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语毕,谢玄发了狠,眼看谢观要攀爬而上,他拿起舱内的石头摆件,就往谢观的手上砸去。 “嘭!嘭!嘭!” 三下,石头上就满是鲜血。 扒住窗沿的手,终是没了力气。 悬挂着的人,掉入大海,被浪花吞噬,起初还能挣扎,奈何海水不断拍击,水下的幽暗让谢观绝望,力竭后,彻底沉下。 而后,那块带血的石头也被一同投掷出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海浪平息时,已是次日的清晨。 温热的触感从唇瓣传来,像是在吸着什么。 谢观感觉自己要被什么鱼吃掉了。 腹部胀胀的,忽然那股令人腹胀的东西往上窜,被他吐了出来,之后面前的鱼就没再吃他。 谢观只觉得眼皮很重,睁不开。 天边的太阳很大,也很亮,亮到隔着眼皮照得眼睛干涩地疼。 耳朵处在半聋的状态,大概被灌进了很多水,什么都听不清晰,又隐约能听见一些。 他听见,有人在喊—— “姜璃,快过来!” “等一下,我救人呢!” 谢观慢慢有了知觉,睁开眼,恰好是对着太阳的方向。 强光让他眯了眼,即便如此,也能在一条缝隙中,捕捉到女子松了口气的笑颜。 与劫后余生的阳光相比,她也毫不逊色。 姜璃。 她叫,姜璃。 第610章 终章(5)谢霖与绵绵 三个月后。 晋元帝病重,临终前抓着谢欢的手,嘱咐了许多。 最后是希望他能善待谢玄,等谢玄改邪归正就将人召回京城。 谢欢答应了。 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改国号晋武。 谢欢念及父亲临终遗言,故派人去考察谢玄,然而谢玄死性不改,后又从捡回一条命的谢观嘴里得知,被推下海的事,谢欢大怒,没再提起要召回谢玄的事。 近来听闻平阳公拒绝了金陵王府的提亲后,正在为千金捉婿,可能是谢欢年纪到了的缘故,竟生出主动给人做媒的心思。 牵线选了一家人品样貌都出挑的公子。 成亲当天,京城鸡飞狗跳。 金陵王世子抢亲,直接把新娘子抢走了,平阳公气得御前状告亲外甥。 谢欢后悔做媒了。 既要补偿平阳公又要补偿新郎家,最后还要惩罚谢霖。 谢霖被打了二十大板,乐呵呵地扶着腰走出宫廷,到底是让他给得逞了。 金陵王夫妇听闻,连夜赶入京,御前请罪后又去平阳公府致歉,本是姻亲,这回亲上加亲,反倒生出嫌隙。 王妃小虞氏垂泪,哭了许久,连宁国公夫人也赶去安慰妹妹,平阳公到底是没有一直生妹妹的气,况且亲事抢都抢了,即便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也没法回到从前了。 两家重新走了定亲的流程,也重新办了婚礼。 平阳公消气了,虞绵绵可没有消气,所以洞房花烛夜,根本不让谢霖近身。 以前喊表哥的,现在一般不讲话,要喊也喊“喂”。 谢霖为此颇为忧愁,哪怕官升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从前还嫌弃裴如衍不会说话,现在也是板子打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疼,但他至少是个想上进的,所以谦虚地去请教了裴如衍。 问裴如衍,那可真是问错人了。 裴如衍只会坐在那听他讲,顾自喝着茶,然后抿唇笑他。 “表哥,你倒是说啊,现在怎么办呢?” “若是分房,感情是不会增进的。”裴如衍终于开口,一切都是经验之谈。 谢霖:“我也不想分,她也不肯啊。” 裴如衍给出意见,“不如,多摆一张床呢?” 有道理。 谢霖回去就这么办了,美名其曰,分房对彼此双方不好,外人都瞧着呢,要说闲话的,大不了多摆一张床,他保证没有经过同意,绝不碰她就是了。 虞绵绵看他真诚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勉强同意。 不出一个月,两人的确亲近许多。 就在谢霖要找裴如衍庆祝的时候,府上来了一位熟人。 宋翘楚。 宋翘楚本是来向谢霖致谢,然后辞行的,哪料谢霖不在家,她碰上了虞绵绵。 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误会什么,都怪中间传话的人讲话太模糊,说什么花魁娘子与世子相熟,这次要从良了所以来寻世子辞别断绝关系。 带了太多揣测的判断。 叫虞绵绵误会了,哪怕宋翘楚再如何解释,今晚的谢霖也是被锁门外了。 “滚出去,敢砸门你试试!” 这下好喽。 宋翘楚还是正常地与谢霖告了别,她已经攒够了足够的银钱,准备离京做些小生意,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而谢霖就蹲在主屋的房门口,一边心中暗喜虞绵绵为自己吃醋,一边装可怜并解释着。 后半夜下起了雨,虞绵绵心软才将人放了进去。 衣裳被雨淋湿,谢霖进门就开始脱。 虞绵绵不敢看,跑到床上用被子包着头,背对着他。 谢霖的嘴里还在重复自证清白的话,一晚上不知道重复几遍,虞绵绵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真假我自会分辨。” 谢霖问,“你要怎么分辨?” 虞绵绵背对着他,冲着墙上的影子抬着下巴,“我会问嫂嫂的,她一查准知道。” 谢霖:“那你为何不问表兄?” 虞绵绵冷哼,“你们男人,谁知道是不是一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睡小床的事就是表哥出的主意,我当表哥多好呢,亏我以前还喜欢他,现在想想,他也不是好的,他只当你是他表弟,不把我当妹妹看,还有你抢亲,你都没经过我的同意,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她说上头了,小嘴叭叭个不停,没有注意墙上的影子正在变大。 身上裹着的被子蓦然被男人搂住。 “啊,你——”虞绵绵一惊,不知道谢霖什么时候过来的。 回过头时,下巴就被捏住,谢霖的唇直接怼了上来。 他的吻霸道又生疏,虞绵绵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故而没有挣扎。 待到回神,开始挣扎了,谢霖也没有松开,他固执地加深这个吻,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不好听的话了。 感受到虞绵绵脸上落下泪珠,谢霖僵住,舌头也不会动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禽兽的事,突然想给自己两巴掌。 两人的唇瓣分开,谢霖不敢看她幽怨的眼神,低着头还不忘伸手为她拭泪,“对不起,下次一定经过你同意。” 虞绵绵突然大叫,“你差点戳到我眼睛了!” 谢霖唰地收回手。 虞绵绵没了声音,自己擦掉眼泪,心里已经信了谢霖的清白,但嘴上不说。 谢霖此时还赤着上半身,虞绵绵多看一眼就偏开头,别扭道:“你去小床上。” “好,”谢霖见她没打算赶自己出门,松口气,“那你不要哭了。” 夜晚,两人各睡各的,但不妨碍谢霖趁着夜色偷看她。 被偷看的人能感觉到,虞绵绵继续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罩住。 她心里乱乱的。 安静下来之后,她开始直面内心,她知道,刚才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提起自己喜欢过另一个表哥。 谁叫谢霖让她吃醋,她也要让他吃醋。 哼。 第611章 终章(6)被揍的二代 谢嘉择又又又又被揍了。 自打上了宫学,就没有安生过。 新上任的少傅是布衣出身,总在课堂上说他们很幸福,不知民间疾苦,在书中体会不到生活百态,也感受不到粮食的珍贵。 下学后,嘉择嘴里嘟囔着说要感受下天底下最苦的事,于是趁着府里的人没注意,离家出走了。 他才八岁。 自己走就算了,还把妹妹也带走了。 兄妹两人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两套乞丐的衣裳换上,从东城门走到南城门,从北市逛到西市。 以前都是坐着马车,前簇后拥地出行,兄妹俩还是头一回这么没存在感过。 周围的眼神不同了。 待遇也不同了。 熙攘的人群,不再有人会为他们让行,反而有人会因为碰到他们,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衣裳,生怕脏了。 嘉楠望着某个糕点铺的糕点,想要吃,伸手指给哥哥看,老板就出来拿扫帚扫地,“走开走开,哪来的小乞丐。” 扫帚往人的脚上扫,嘉择护在妹妹身前,“你干嘛,我们有钱!” 老板敷衍道:“行行行,你们有钱,快一边去。” 嘉楠扬着下巴,指挥道:“哥哥给他钱!” “好!”嘉择一摸腰袋,扁扁的,啥也没有,忽然想起,“妹妹,我们是出来吃苦的,没带那么多钱。” 嘉楠眉头一蹙,扬着的下巴没低,“没钱又没关系,看着就不是很好吃的样子,哥哥我们走。” 小姑娘转头潇洒地甩着两个破袖子。 嘉择赶紧跟上。 在城里绕了一圈,太阳越来越大,想避暑也没有地方去,那些个店里肯定是进不了的,兄妹俩就蹲在路边,有个好心人递了个碗,放在他们面前。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嘉择想用碗装水给妹妹喝的,但是有路人看他们满头大汗,心生怜悯往碗里扔铜板。 乒铃乓啷,一个时辰就多了十几枚铜钱。 嘉择发现嘉楠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包子铺上,他捧起碗,“妹妹,我们能买肉包子吃了!” 正高兴呢,碗突然被人夺走。 是刚才给碗的好心人。 嘉择瞪大眼,“你干什么?” “好心人”拿着碗,“这是我的碗,你说我干什么。”说着就走了。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又没了钱。 远处的包子店店主看见这一幕,默默装了两个肉包子塞进油纸包。 当嘉楠嘉择经过的时候,店主将肉包子递给他们,两个小孩受宠若惊。 “您真是个好人!” “拿着吃,别挡着我做生意哦。”店主嘴上这样说,倒没赶他们。 小皇孙不见了。 公主府乱作一团,还想着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自己去了国公府或者皇宫,两边都翻天了也没寻到。 某位官员在下值的时候,于路边瞧见这两个眼熟的乞丐,二话不说,将人打包送去了公主府。 晚上,嘉楠终于能吃饱了。 她听着爹娘在房里打哥哥,她坐在门口吃糕点。 到了第二天,哥哥竟然还想出去。 丧心病狂的哥哥总想叫她吃苦,嘉楠不去。 这次,嘉择把堂哥裴嘉渊带去了。 嘉渊不像嘉择这样活泼,在宁国公夫妇的管教下,反而是规规矩矩,性格上不像裴彻。 今天没买乞丐的衣裳,买了青楼小龟公的。 老鸨很快发现他们假冒的,还得了?直接将人打了一顿丢出去。 鼻青脸肿的两人不敢回家,但是被逛青楼的别家大人看见了,又被打包送了回去。 谢桑宁有些心累,一方面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另一方面,儿子的做法也并不可取。 好在能治他的人来了。 齐行舟游学归来,逮着谢嘉择写体验的感受,让嘉择做文章,励志要将外甥培养成才,嘉择的人生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嘉择才体会到,何为疾苦。 即便自己想去体验人间百态,可他到不了那个处境,就算穿上乞丐的衣裳,可他依然不是乞丐,他不会窘迫,不会饿肚子,就算有人给他白眼,让他受累,这些也只是身体上的,他的心里不苦,因为他知道,他只是在扮演这个角色,扮演完就会回去。 只有在被舅舅要求写出绝世好文章的时候,他抓心挠肝,悟出了自己当下的苦难。 第612章 大结局(正文完) 裴如衍也经常教导子女,但更多的还是陪伴妻子。 阿舟回来了,能够代替他管教孩子了,裴如衍便与谢桑宁出行游玩,这次要去的,是端州。 端州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但显然,他们还没能到养老的年纪。 到了冬天,雪落枝头,枝头的梅花飘落在青丝之上,比发钗上的花瓣还好看。 裴如衍原想替夫人摘掉梅花,这一眼望去,抬着的手又放了下去,“好看。” 谢桑宁垫脚,摘去一片梅花,抬手装饰在裴如衍的耳边,她的脑海里幻想出他中状元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大概也是这样的。 一晃几十载,一对老夫妻白发苍苍地站在梅花树下,再次踏足已是养老的年纪,身上没了重担。 与从前不同的是—— 裴如衍撑着一把油纸伞,防止雪花落在她的头顶,叫她着了凉。 谢桑宁不止一次地推掉伞,都会被他重新举起。 她伸手,这次够不着梅花了。 裴如衍看出她的意图,攀了一朵梅花,插到她的发丝里。 满头的银丝不衬得她老,反而像是仙风道骨,一个漂亮的白发仙女,至少在裴如衍的眼中是这样。 梅花原本一般,在她头上才会显得好看。 谢桑宁微微拧着眉头,四周寻不到铜镜,只能望向裴如衍,“好看吗?” 他点点头,岁月还是在脸上留下了痕迹,做了几十年的宰相,门下学生无数,他的面容看起来很严肃,唯有在面对妻子时,眸光都是柔和的,他勾唇,“好看。” 梅花只是点缀。 “有没有梅花,都好看。”他道。 谢桑宁笑着,抬手搭上他撑伞的手,想握住他,他却说:“伞柄冷。” “不冷,”她固执地捂着他的手,陪他一起慢慢走,“阿衍。” 他脚步未停,转头看她。 谢桑宁抿嘴,沉默片刻后道:“只有你一个人记得,这样很辛苦吧。” 裴如衍脚步顿住,眼中划过惊异之色,就这么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你……” 可即便如此,手中的伞,也绝不会落下。 谢桑宁抬起冰凉的手,想替他擦一擦眼角溢出的泪,“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记着那么久,一定很累,这么多年,会不会有很多个瞬间,想要同我倾诉呢?可我却忘了。” “我的阿衍,一定很难过。” 她看着他怔怔的模样,自己的眼中也积蓄的热意,她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脸时停住,僵在半空。 因为她想起自己的手凉,太凉了。 裴如衍察觉到她的退缩,主动将脸凑上去,脸颊触碰到她的指尖的那一刻,他缱绻依恋道—— “不累。” “这一生,很幸福。” 她的手指擦掉他脸上的泪,自己也克制不住落下眼泪来。 是幸福的眼泪,温暖的眼泪。 油纸伞上积攒了许多落下的红梅。 梅树下,两人相互依偎,他低头吻掉她留下的泪珠。 那一颗颗,都是甜的。 雪路上留下两人一排排的足迹,这条路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都是他们一同走下去。 若有后人来寻他们,循着脚印或许能找到,但若时隔久了,便无法再看见脚印了。 无法看见的足迹,那将是他们下辈子的道路。 只有裴如衍和谢桑宁,彼此能寻到,不给别人看。 第613章 番外·裴如衍1·0版重生系列(一) (我想了很久是1.0重生还是2.0,最后还是决定1.0,同时谢欢重生,该番外较长,得有好多章,但是会好看的,he) 前朝末年。 宁国公府出了一个神童。 刚出生两个月就会喊爹娘,半岁就能记下三字经,每逢节日长辈都要叫他背上一遍,给亲戚看。 宁国公年近五十,得了这般长脸的嫡长孙,欣慰极了,亲自为其取名—— 裴如衍。 望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望他延续香火,承担责任,传承百年基业,发挥才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周岁抓周的这天,亲戚围着,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弓箭枪剑,琴棋算盘钱袋等等。 裴如衍被放在桌上,反正不管抓了什么,都是会被夸赞的,他心觉无聊,又不得不配合。 便还是和上一辈一样,选了棋盘。 “长公子选了棋盘,长大后定能运筹帷幄,平步青云!恭喜国公,贺喜世子!” 宾客与亲戚们都会捡好听的说。 裴如衍放下棋盘,独自走到桌边,被祖母抱到怀里—— “祖母的乖孙哟!” 若说全府,谁对他最关切热情,那定然是祖母了。 祖母抬手,为他挂上开过光的长命锁。 裴如衍低头看着精致的还熏了香的长命锁,垂着眸,眸光复杂。 若是长辈知道他上辈子只活到二十四岁,该有多难过。 死前一年,他还送了长命锁给二弟和她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死后,他们如何了,二弟能不能撑起家业,让她幸福,能不能让父母不再担忧、安度晚年。 裴如衍看着周围大人们的笑脸,目光移开,见到父亲的两个妾室站在后排,其中一位是尚年轻的段姨娘。 段姨娘摸着凸起的肚子,看来是已经怀上二弟了。 可惜自己与二弟年岁相近,倘若自己能再大些,或许可以直接断了段姨娘进门的可能。 那样,就不会有二弟了。 她,便不会被二弟抢走。 “小小年纪的,可不要发愁呀!”祖母发现他皱起眉头,替他抚平。 祖母的话,让他回神,收起内心阴暗的想法。 即便二弟在,这一次,他也绝不会让她再嫁给二弟。 沈桑宁比自己小四岁,距离出生,还有三年。 而接下来这一年,会发生一些大事,比如谢家入主京城,要改朝换代了。 他要变得更强,将来才能有话语权,前世还是太过渺小,才导致要通过连中三元求得祖父同意,求娶妻子。 岂料祖父亡故,等了三年,等到了与二弟一起成婚的年纪……反正这一世,他决不能再跟裴彻同一日成婚了。 打定主意,裴如衍就打算投身于学习中去。 前世会的,今生他没有忘记,他还可以学更多,但他现在才一岁,在外人眼中已是神童,锋芒太露不是好事,总得需要让外人觉得,他也是需要靠学习与努力才能变聪明的。 周岁宴酒过半巡,虞锦准备带着儿子离场,却见儿子拉扯着公爹的裤腿,“衍儿,你祖父还要与同僚商谈,你跟母亲走吧。” 裴如衍小小的脸蛋坚定地拒绝,仍旧拉着宁国公的裤腿,仰着脑袋,说话吃力,“祖,祖父,今天还要看书吗?” 宁国公正与同僚说着话,感受到裤腿的拉扯,遂低头,“今日许你休息。” 裴如衍摇头,坚定道:“要看的,祖父少吃酒。” 这么用功的一岁小孩,大家都是头回见,不过想到市井传闻说宁国公府有位小神童,现在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这么小就知道努力用功了。 同僚艳羡道:“国公真是好福气啊!” “就是,我家那个三岁了连字都不识几个。” 一番话,让宁国公面上有光,爽朗一笑,“哪里哪里,我家大郎只是爱看些闲书,奈何不认识字,这才央着要识字。” 解释了裴如衍爱学习的动机。 几位大人听了,还真听进去了,下意识以为宁国公口中的“闲书”是故事书或话本小传、这类没有营养的书,他们甚至听出了经验—— “如此说来,看闲书还能促进小孩学习。” “看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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