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邵凡安怀疑他那块假腰牌很有可能在段忌尘手里,对方腰牌丢了不可能不到处找,没准就把他的那块儿假的给捡跑了。邵凡安寻思他怎么也得试着找一找那位段小公子,可这萍水相逢的,他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找人。他仔细琢磨了下,觉着实在不行就先想办法上重华派去问问。 但今天左右是来不及了,太阳最后的光都快落没了,他总不能大黑天的跑人墙根底下去喊人吧,更何况他身体还不太舒服。 邵凡安扯了下自己衣领,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觉着胸闷气短,他这个状态也不敢随便住破庙了,就起身去了最近的客栈。 得亏身上还留了赶路用的盘缠,邵凡安还有余下的铜板能住店。他跟店家要了间最便宜的客房,想了想,又跟店小二要了热水,沐了个热乎乎的浴。原本他想借着热乎气儿解解乏,结果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头,泡完水身上反倒是疲软得厉害,还有点忽冷忽热的意思。 可能是真要闹病,邵凡安穿上里衣,耷着眼皮把头发擦干了,也没精神再招呼小二进屋把浴桶搬出去了,把身上的被子一裹,闷头就睡。 这一觉睡不踏实,邵凡安梦见自己空着手回了山上,师弟师妹仰着一颗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他,攥着他衣角喊大师兄,高高兴兴地说大师兄你回来啦。 梦里的师弟师妹一个个面黄肌瘦,邵凡安在梦里都在埋怨自己,心说大师兄回来管个屁用,钱没回来…… 邵凡安让梦魇住了,沁着一脑门的汗,腿在被子里无意识的蹭来蹭去,呼吸声也重。 窗外,一道犬型的影子被月光投射在纸窗上。 那犬影在外头晃了晃耳朵尖儿,毛茸茸的剪影放大了,看着像是往纸窗这边凑了凑,接着又低头在窗棱上嗅了嗅,嗅完抬起头,便定住不动弹了。它蹲坐在窗外的小台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周身忽地像水波一般颤了颤,而后一下子消散了。 下一瞬,一道人影跃上窗台,紧接着纸窗被人从外头撬开,一团白影一跃而进。 被撬开的窗户失去支撑,猛地砸在窗棱上,咣当一声。 邵凡安迷迷糊糊的被这一声咣当醒了,从被窝里抬起一颗脑袋,晕乎乎地说:“谁……” 段忌尘在屋子中央转过身,亮出一双带着怒意的桃花眼:“把腰牌交出来!” 屋里乌漆麻黑的,邵凡安醒来第一眼就看见白白的一大团闯了进来,他先懵了一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是、是你……”邵凡安撩起被子就想起身,被子撩到一半,他忽然愣了愣,脸色微微一变,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他攥着被角,神色虚弱地看向段忌尘:“我的东西是不是……” 段忌尘满脸愤然,上去就去抓邵凡安衣领:“你这贼人!把我的腰牌还回来!” 邵凡安身子没劲儿,经不住这一扯,半拉身子都被拽出床外了,脚一落地,腿软的差点跪下去,他弯了腰,赶紧扶着床柱子坐下了。坐下他想说话,可又实在喘得厉害,便只好沉默着指了指摆在旁边地上的竹箱笼。 段忌尘丢开他就去翻行李。翻也不好好翻,上去一脚先把箱笼踹倒了,然后把里头叠得好好的东西全抖落出来,三两下就找到了那个重华派的腰牌。 邵凡安皱眉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也没力气吵什么,只等他翻完了,才费劲开了口。 “我拿错了,你的腰牌还、呼——还给你,”邵凡安歪靠在床柱子上,说话有气无力地,“我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在你那里……” 段忌尘压根也没听邵凡安断气儿似的说话,他把腰牌上的那个小竹筒立在掌心上,另一只手两指并拢,在竹筒上来回一扫。小竹筒上头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白光,闪了一闪就消失了。 段忌尘脸色猛地一变,不可置信地打开竹筒往里看了看,再一回头,怒目圆睁地瞪向邵凡安:“你打开过??” “别吵吵。”邵凡安让他吼得脑壳直抽抽,心跳又开始变快,身上也热得厉害,“我、呼、我的那个腰……” 段忌尘一把扯上他领口,恶狠狠地说:“我问你是不是打开过?!回话!” 邵凡安里衣穿得本来就没多严实,在被窝里蹭得松散,现在被他一扯就全扯开了,露出半拉胸膛。邵凡安揪住自己散开的里衣,皱起眉,伸手想去挡开段忌尘手腕:“松手。” 段忌尘哪儿肯松手,他把邵凡安从床上拽了起来,那神情像是恨不得一拳揍过去:“谁准你擅自碰我东西了!” 俩人推推搡搡的,彼此间的距离就被拉得很近,邵凡安被拽得直摇晃,鼻息间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 那香气和腰牌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段忌尘身上带过来的。 邵凡安面色隐约有些古怪,偏着脸尽力往后躲了躲:“你别挨着我……” “你这个、这个……”段忌尘此时已经气火攻心了,真有心骂上两句难听的泄恨,但一时间竟然词穷,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骂人的词儿,拉扯间,他余光扫了眼邵凡安下身,整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怒发直接冲了冠,厉声道:“淫贼!” 邵凡安顿时面皮一紧,神情中难掩尴尬,他看着段忌尘怒火翻腾的一张脸,下意识想去遮一遮裤裆里顶起的小帐篷。 qq 2477068O21/ 整理制作?2021◇12◇19 01:42:24 第五章 邵凡安其实算不上脸皮薄。 他这几年为了糊满门上下那几张嗷嗷待哺的口,在市井之中没少摸爬滚打,多难的事儿都经历过,按说脸皮早就被捶打厚实了。可饶是如此,此番情景,他就是有再厚的脸皮,也遭不住自己此时正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柱擎了天。 还是个陌生的半大少年郎。 邵凡安面上强撑镇定的,实际上早就慌神儿了,心里砰砰砰的蹦个不停,人也臊得不行。 他这一慌,下体就更是涨得厉害。他脸上发着烫,暗暗拉扯着衣服下摆想挡上一挡。 可他越是试图遮挡,就越把段忌尘的注意力往他裤裆上引。 “你……你!”段忌尘简直要气炸了,他长这么大,就没遇到什么人敢在他面前露出如此丑态。这一腔怒火都烧到天灵盖了,但毕竟岁数小,又在清白环境中长大,段忌尘一张俊脸白了青,青了黑的,嘴上“你你你”了半天,脑袋里也只搜刮出一句骂人的词儿来,“你这个淫乱的无耻之徒!!” 邵凡安挨了这么一句骂,人也懵啊,他怎么就淫乱了?!他虽说是小门派出身,可好歹也算是个正经大师兄,这些年隔三岔五东奔西跑的,虽说见识过一些风月场,可都没沾什么。不好说心如止水吧,但总也担得起洁身自好这四个字。 邵凡安本来是嘴皮子挺利索的一个人,但这时候底下还翘着老高呢,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脸皮慢慢涨红了,有些怔楞的朝着段忌尘干瞪眼,气息都是乱的。 屋里光线半昏不暗,皎洁的月光被窗户纸挡去了大半,影影绰绰的只照亮了小半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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