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的,比较有才能。万宝楼的齐筠算是人中俊杰了,都不入这小子的眼…… 但是,他再有能为,只他一个也远远不够。 这件事既然是我拉着你们一起办,就不只是带你们发笔财,是真正希望你们能参与进来,当成我们三家的事业来办。 所以,你们也得寻些可靠的人手进来帮忙。 那么大的事业,就我手里那两个人好干甚么?” 听闻此言,李暄、尹浩对视一眼,显然都稍微有些意外。 分红,和参与进去一起做事,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们果真也派人进去,那这摊子事,往后就不止贾蔷一个人说的算了…… 李暄闻言都收起了惫赖脾性,认真思量稍许后,皱眉道:“可靠的人手,爷手下倒是有几个,可他们能干甚么?别说马车,车轮子都不明白怎么转的。贾蔷,你可别为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事,耽搁了正经营生。”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王爷想哪里去了?我是希望王爷能出几个好匠人。王爷掌着内务府,内务府的将作监里集中了全天下最好的匠人……” 李暄闻言连连摆手道:“我就知道没八瓣子好事!你上回就打过这个主意,我回去后问了问,压根儿不可能。那些匠人都在匠籍,哪个敢跑,不要命了?” 匠籍是贱籍,寻常人打死了都不用赔命的那种…… 贾蔷“啧”了声,道:“还在上工的可以不要,那些老了的,做不动活计了的也行啊。指点指点,带带徒弟,不比老死家中强?再说,将作监里尸位素餐、浑水摸鱼的人多了去,你想办法挑几个有真能为没甚靠山不受重用的家伙出来,难道也是一件难事?此事王爷明着同皇上说,我相信皇上也不会不答应。” 李暄想了想后笑骂道:“你就把我往沟里带罢!早早晚晚被你坑惨了去。” 话虽如此,却是应下了此事。 贾蔷笑了笑后,又看向尹浩,道:“五哥也要帮一把手……” 尹浩为难道:“老爷虽在工部,可从来不怎么管事。工部的匠人……” 贾蔷摇头道:“你这边有匠人最好,没有也不妨事。尹家家风忠正,主子不说,下面的奴仆一个个也颇有规矩。五哥在尹家管着事,看看有没有可靠的管事,安排几个到下面去管理工坊诸事。不参与具体工艺劳作,就是协调管理好工匠的日常生活,月钱的发放,不让他们生事。另外,也要约束好王爷府里的人,不要滋扰地方。” 李暄在一旁奇道:“怎还有爷的人?” 贾蔷笑了笑,道:“你的人是为了应付当地官府和豪族巨室的,但不能没有人控制,否则必会坏事。” 尹家是李暄的母族,正好能压得住王府奴才。 听贾蔷安排的如此周到,尹浩都笑了起来,道:“也好。” 李暄笑骂了声,道:“倒是把爷使唤的顺溜……对了,贾蔷,有人托我跟你问个事。” 贾蔷眉尖一挑,道:“甚么事?” 李暄坏笑了声,道:“有人问问你,你那冰室的营生,要不要入股?若是本钱不顺畅,或是有人欺负你,他们可以帮一把手。” 贾蔷冷笑一声,道:“可去球罢!只要那些大爷不来欺负我,就没人敢欺负!除非是皇上或是娘娘开口,那入一股也就入一股。其他人,想他娘的甚么美事呢?” 李暄闻言,嘎嘎笑起来,道:“那爷就把这话一字不动传出去了?” 贾蔷呵了声,道:“随意。” 李暄大笑着竖起了根大拇指! 尹浩也笑了笑,道:“难怪人家眼红,眼见入夏了,今年办白事的人家又奇多,你家那冰室,这月余来眼见着日进斗金。尺五见方的冰,一块就是五两银子。你家虽不降价,却搞了买五送一的手段。人家学你,也搞买五送一,你们又变成了买三送一。弄的人家苦不堪言,再降就赔了……” 李暄笑的不行,道:“这倒也罢了,他还在西斜街那边搞了冰碗、冰汤甚么的。近来万香楼里的生意那样火爆,这顽意儿功不可没。连王府里的那些娘们儿都爱吃,见天打发人去买。贾蔷,你赚银子赚到爷头上来了?怎么这个营生不让我和尹家入伙儿?” 贾蔷挠了挠下巴,呵呵道:“这个营生,是我给我师妹攒胭脂花粉银子用的,谁也不给。” 李暄闻言,眉尖一挑,道:“那子瑜表妹呢?” 贾蔷耸耸肩道:“大房那么多田庄、园子、铺子,都是郡主的,天下比她有钱的没几个。” 李暄不服气,还想说甚么,却被尹浩拦下。 朋友交情再好,顽笑可以,再说就过线了…… 尹浩问贾蔷道:“接下来,蔷哥儿准备做甚么?” 贾蔷伸了个懒腰,笑道:“宫里娘娘才传了懿旨下来,让我规矩的好好守孝,我还敢做甚么?另外,我劝你二位……不,只劝王爷,近来最好不要生事。朝廷上打的热闹,军中也是腥风血雨。我们这种小喽啰,掺和进去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李暄气笑道:“你还有脸劝我?哪回不是你惹出的是非来?”不过顿了顿,又摩挲着下巴道:“掺和自然不会去掺和,不过,爷该做甚么?总不能当缩头乌龟罢?” 贾蔷侧眸看去,道:“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说完,又仰头长叹道:“如今,我别的不希望,就盼着能国富民强,然后能举国修路,修的越平整越齐全越好!” 李暄和尹浩侧目,这厮还有这样的高尚情怀? 贾蔷自己嘿的一笑,道:“你们想啊,这路越好,咱们的四轮马车就会卖的越好!如今还不行,各处路太粗糙了,只有在城里用,或是在官道上赶车。若是能将路修的四通八达,光凭咱们这马车,咱们仨就是天下首富啊!王爷不是喜欢奶嬷嬷么?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 “好球攮的,你自己好搞那样的,倒派在爷的身上!今儿再不饶你!四儿,你别拦我!!” 李暄勃然大怒,就要冲过去和贾蔷拼个你死我活。 尹浩无奈的想把李暄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掰开,道:“我多咱拦你了?” 李暄被尹浩“拦”在身后,朝贾蔷丢东西,还不断叫嚣着若非尹浩阻拦,贾蔷必然要有血光之灾。 三人闹成一团,李暄的伴当陆丰在门口探出头来看了眼,咧嘴笑开了。 李暄虽贵为皇子,但能这般顽的开的时候,还真没多少…… 正当三人顽笑的热闹时,却忽见李用引着林之孝急急过来,陆丰忙向里面传报了声,等李用和林之孝进来时,三人已经重新正襟危坐了。 贾蔷问道:“甚么事?” 李用道:“西府林管家有急事求见。” 林之孝忙上前一步道:“回侯爷的话,忠顺亲王府的长史来府上了,寻老爷要人。说是王府一位名叫琪官的戏子寻不着了,据人说,最后一次露面是和宝二爷在一起的。如今人家寻上门来,老爷喊了宝二爷来,可宝二爷说此事他不知道,侯爷知道。所以……” 贾蔷:“……” …… 第0573章 宝玉の绝路 “这又是要做甚么?” “这又是要做甚么?” 贾蔷送走李暄、尹浩后,刚至荣府前厅,就见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在李纨、鸳鸯并一众姊妹和媳妇丫头的护从下,从后宅赶来。 看到贾蔷后,贾母一迭声的抱怨不已。 贾蔷心里纳罕,不是说忠顺王府的长史还没走么? 他记得前世读红楼时也有这么一出,那回是忠顺王府的长史走了后,宝玉被打了个半死,贾母等人才赶来的。 这一回怎这样及时? 不过,有外男在,贾母等人自不可能入中堂。 贾母看到贾蔷抱怨了两声后,叮嘱道:“你来的正好!不拘里面发生了甚么事,也要拦住老爷,不许他先动手。等人走了后,我亲自来问,果真宝玉有做的不到的地方,我让他给他老子磕头赔罪就是!” 见贾蔷不怎么想搭理她,贾母又气道:“你不看别的,就看宝玉这两天替你站在那迎客,站的腿也肿了,人也瘦了,你就不能护他一护?” 贾蔷咂摸了下嘴,“啧”了声,笑道:“本来你老开口,再怎样我也该给个体面。可谁知道,宝玉那黑了心的,栽赃栽到我头上来了。忠顺王府的长史来找个唱戏的,宝玉不认也就罢了,非说我知道内情,是我藏的。天地良心,和我甚么相干?怪道这些日子来到处有人诬陷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一直没找着是哪个球攮的干的,这回可算逮着了!” 贾母、王夫人等人唬了一跳,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她们也有所耳闻,原是将信将疑……好吧,原是全信了。 不过大家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不过一个小寡妇,大房又都死绝了,谁理会这个? 莫说眼下,当初贾珍逼迫秦可卿时,西府里难道果真毫不知情? 不愿为了这样的事,得罪贾珍罢。 却没想到,会被贾蔷在这说破。 可这是一回事么? 外面那些谣言,怎可能是宝玉传的…… 只看她们的神情,贾蔷就猜出了她们的意思。 其实若只他个人,或是只在外面谣传,他还不大在意。 对他来说,一个色痞的名声,远比一个道德圣人的名声更合适。 可贾蔷得为可卿思量,可卿日后还是要在贾家生活的,若是贾家上下都对她另眼相看,就着实不美了。 虽然可卿才对他说过,为了他,她并不在意…… 大不了,就躲在东府不过来便是。 相比先前受到的欺负和屈辱,这点又值当甚么? 但贾蔷还是觉得,能让她少被些长舌妇指指点点更好。 对于可卿,贾蔷并非只想着金屋藏娇当顽物,另有一番安排,会让她有一番事业去做。 他一贯认为,人只有忙起来,有自己的事业,才会活的精彩。 却不愿可卿在各色指点污蔑下做事。 怎不是污蔑呢? 现在原就是清白的,甚么都没干呢…… “合着老太太你们也听过那些谣言闲话,还都当真了?我先前不都给你老解释过了么?” 贾蔷皱眉说道,先前他的确给贾母说过,贾蓉出殡那天去秦家的缘由。 当然,一句话显然无法能释疑,所以他又咬牙恨道:“都是宝玉这些黑了心的下流种子,随意往我身上栽派污名。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今儿我再不饶他!” 听他这样一说,贾母等人立时信了,一迭声道:“谁当真了?谁当真了?这样没王法的混账话,谁再造谣一句,我非让人撕烂她的嘴不可!珠哥儿媳妇,你回头给凤丫头说,让她留心着些府里上下,谁再说那样的下流话,直接打死!” 李纨应下后,贾母又哄贾蔷道:“如此可好了?那样的混账谣言,我们压根一个字也不信……且那些话,和宝玉再不能相干。今日事,想来也是无心的,他怕他老子捶他,才想着安在你身上。好了好了好了,回头我让宝玉给你赔不是,还不成?” 见贾母如此,贾蔷也见好就收,不情愿道:“那回头老太太可给他说清楚,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处心积虑的想害我,到处在传我的坏话,想把我定格成十恶不赦之人。这个时候贾家里面谁再说我的坏话污蔑我,那我可是真要翻脸的。” 贾母听了唬了一跳,忙道:“行了行了,知道了,宝玉再不乱说,家里也没人再乱说,你快进去罢!” …… 眼见贾母等人入了偏厅,躲到侧面去等候前厅的动静,贾蔷摇了摇头,为了一个宝玉,也未免太过兴师动众。 他进入前厅后,就看到宝玉站在堂下瑟瑟发抖。 主座上,贾政陪着一副笑脸,在同一身着从四品官服的中年官员说话。 那官员面上带着冷笑,神情有些矜持…… 贾蔷站在门厅处,不无疑惑的看着此人,难道此人就没听说过甚么? 再怎么无知,也当知道贾政乃当朝皇贵妃亲父! 就敢如此托大? 好在,看到身着重孝的贾蔷到来,那位长史官还是先起身见礼道:“下官裴敬,为忠顺亲王府长史,见过宁侯。” 贾蔷没理会虚的,直言问道:“你来做甚么?” 裴敬自顾起身,脸色不卑不亢,看着贾蔷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敢烦侯爷作主。若如此,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 贾蔷呵了声,嘴角弯起讥讽,问道:“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 裴敬道:“是这般回事,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他的道路,因此各处访察。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贾家衔玉的那位公子相与甚厚。下官辈等听了,以为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特求上门,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二则下官辈也可免躁劳求觅之苦。 不想下官寻上门来,贵家宝玉先说不知,又说此事全在侯爷处,所以下官斗胆,求侯爷放人。”说毕,躬身行礼。 裴敬说罢,贾政也忙道:“蔷哥儿,若是知道此人下落,还是快说出来的好。” 贾蔷闻言,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宝玉。 却见宝玉连连与他使眼色,还作口型:琪官也是你朋友! 贾蔷见之,抽了抽嘴角,想起当初落魄时,琪官曾送来的五两接济银子,再想想此人背后纠缠的一团乱麻似的干系,还有更乱的冯紫英…… 他有些心烦的看向裴敬,不耐道:“此事本侯不知,我们贾家也不知道,如今家里有事,就不多留了……送客。” 裴敬闻言却冷笑道:“侯爷这话可就奇了,贾家怎会不知,现有据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侯爷说了出来,衔玉而诞的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琪官的红汗巾子怎么到了贵府公子腰里?” 宝玉闻言,如遭雷击,再看贾政如怒目金刚般看来,登时连魂儿也散了大半…… 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发他去了,免的再说出别的事来。 正要开口交代,却听贾蔷怒声斥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为了一个戏官跑我贾家来说三道四!我贾家子弟腰里系的甚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少在这胡扯乱拿。若有证据,自去步军统领衙门告我贾家私藏人口就是,在这聒噪甚么?” 裴敬闻言大怒,面色涨红道:“侯爷焉敢辱我?下官官位虽卑,却也是朝廷命官!” 贾蔷嗤笑一声,道:“我大燕太祖设王长史,以掌王府政令,辅相规讽,匡正王之过失,统率府僚各供其事。这,才叫朝廷命官。而不是亲王走狗,为他四处奔波去讨一个戏子!忠顺王李祐那老不羞干这些破事时,你可曾规劝讥讽过?可曾匡正王之过失?甚么都没做,你算哪门子的朝廷命官?这会儿倒跑到本侯面前来拿大。给脸不要脸,李祐当面我都敢直啐,更何况你一个狗屁长史?赶紧滚!” 见他如此骄横不留情面,翻脸不认人,贾政急的不得了,他是儒家出身,最讲养气功夫,何曾与人如此撕破面皮过,忙劝道:“蔷哥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何必为了这个畜生,闹到这个地步?” 贾蔷转头看向贾政,道:“二老爷,我贾家子弟,若果真犯了王法,我自不会枉顾国法。可若不曾触犯国法,就绝不允许旁人欺上门来,说三道四。” 说罢,回过头来问裴敬,道:“还等本侯派亲兵来送你不成?” 裴敬再无脸面多留,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贾政到底顾念情面,忙跟了出去相送。 可裴敬哪里将他放在眼里,脚步飞快出了贾家,往忠顺王府而去。 贾政无奈跺脚,叹息连连,正这时,看到贾环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一肚子气的贾政喝令小厮道:“快打,快打!” 贾环见了他父亲,唬的骨软筋酥,忙低头站住。 贾政厉声斥问道:“你又跑什么?上回才教训完,如今又乱跑,当家法大棒打不得你!来人,与我狠打!” 贾环唬个半死,忙跪到跟前道:“原不曾跑,只听到骇人之事,这才忘了老爷的教训,跑了起来……” 贾政皱眉道:“甚么骇人之事,将你骇的连礼数规矩也忘了?” 贾环却不直言,反倒左右看了看。 贾政一挥手,屏退下人,贾环方道:“我听母亲说,蓉哥儿出殡那天,蔷哥儿送蓉哥儿媳妇回娘家,原是为了给宝玉哥哥擦屁股……” 贾政闻言唬了一跳,道:“这叫甚么放屁话?蓉哥儿媳妇和宝玉甚么相干?你再胡吣,仔细你的好皮!” 贾环忙道:“老爷息怒,不是蓉哥儿媳妇和宝玉哥哥有甚么,是宝玉哥哥和蓉哥儿媳妇的弟弟秦钟,跟咱们家家庙里一个尼姑好上了,被秦家老爷撞破三人奸情后,秦家老爷才气死的。真的,前儿宝玉哥哥还去了秦家,又去见了秦钟和那个名叫智能儿的姑子。老爷若不信,只管将宝玉哥哥的长随李贵喊来,一问便知。这些都是那姑子的师父净虚给我娘说的,蔷哥儿是受了老太太的嘱托,才去给宝玉擦屁股的。那智能儿如今也被蔷哥儿给护了起来……” 话未说完,把个贾政气的面如金纸,大喝道:“快拿宝玉来!”一面说一面便往前厅急去,喝令道:“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便知又是为宝玉了,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 贾蔷在里面听到动静就想走,看一场大戏,却被宝玉死死拉住袖角不放,苦苦哀求。 他没告诉宝玉,贾母、王夫人等人就在隔壁。 贾政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愈发气的目瞪口歪,满面泪痕,一叠声喊道:“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 他素知宝玉喜好和姊妹们还有丫头顽,甚至听赵姨娘说过,宝玉和一个叫袭人的丫头做下了好事,却一直并未在意。 大家门第里的公子,过了十三四,有个房里人原是正常事。 可贾政却万万没想到,宝玉会顽到这个地步,和秦钟一道与尼姑通女干?还气死了秦家老爷? 这种事,简直如同一万个攻城锤在贾政脑海里轰击着。 这还叫人么? 这分明就是畜生不如啊! 贾政甚至还认得秦家老爷,那是他工部的同僚!! 此事果真传了出去,他贾存周还有何面目见人? 贾蔷看出贾政是动了真怒,外面的青衣小厮们也取来了大棒和绳索。 宝玉见之愈发不肯松开贾蔷了…… 贾蔷在,那些小厮就不敢上前,贾政见之气的差点仰倒,就亲自取来大棒,要打杀了这个逆子。 贾蔷虽不想拦,可宝玉躲在他身后,也不好不拦。 不过因为放水,宝玉还是连挨了两下狠的,他才拦住第三下…… 正巧,一个打,一个拦时,就听到贾母的声音传了进来:“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 贾政泪流满面的举着棒子,心如刀割,回头就见贾母由王夫人、李纨搀扶着进来。 小厮门仆皆退避散尽,所以连宝钗、湘云、三春姊妹们也来了。 看到宝玉被贾蔷护在后面,一个个都觉得欣慰,以为其为大好人,只嘴上说的难听…… 贾蔷见救兵来了,对身后面色苍白疼的落泪的宝玉笑道:“这下好了,救星来了。” 宝玉差点没气吐血,无比哀怨的瞪了贾蔷一眼后,看向贾母泪流满面。 不过贾母进来时见他被贾蔷护住了,只当没挨到,再看贾政气的面如金纸,满脸泪痕,唬了一跳,劝道:“你要管教儿子,也该自重才是。到底有了春秋的人了,果真气坏了身子,又置我于何地?” 贾政闻言,许是窝心太甚,竟叩头哭了起来,愈发让贾母惊骇,心疼的上前落泪道:“到底是甚么事,竟到这般地步?宝玉也非十恶不赦之人呐!” 贾政抬起头来,道:“母亲且问那畜生,都做下了甚么好事?” 贾母疑惑的看向宝玉,宝玉以为贾政是在追责琪官一事,小声道:“老爷,儿子与琪官,只是好友,并无其他不可见人之事……” 贾母一听是个戏子,笑道:“我当是甚么……你也要求忒苛刻了些,不过一个唱戏的,小孩子贪顽些,也值当你这般?快起来罢!” 贾政闻言,却气的颤栗起来,起来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打在了宝玉面上,只将宝玉打懵在那。 王夫人惊叫一声,贾母也变了面色,看着贾政怒斥道:“你到底要闹甚么?” 贾政指着宝玉对贾母泣诉道:“母亲只问我,怎不问问这畜生,是怎么和那叫秦钟的,合伙轮奸一叫智能儿的姑子的?此事被秦家老爷撞破,生生将人家气死!那是儿子在工部的同僚,素来和我家交好……这畜生做下这等没王法的事,结果人家老子刚死,尸骨未寒,他又跑去秦家和那秦钟还有智能儿胡孱,这样天打雷劈的下流种子,母亲也要护着不成?” 贾母闻言,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瞠目结舌的宝玉。 其他姊妹们,也无不骇然的看向宝玉。 她们也都认识智能儿,因为这姑子打小就随她师父净虚常入荣国府。 越是这样,她们越信了这事…… 宝玉怎会干下这样的事? 而此刻,宝玉却是有口难言,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该解释甚么。 贾蔷同样陷入了犹豫中,想着用不用替这小子分解一二? 好像也没甚么好分解的,因为这些事,听起来还真是宝玉干过的…… 不过他好奇的是,谁把这些事给穿连起来的? 此人有点东西,手段狠毒。 这分明是要置宝玉于死地啊…… “母亲,这畜生坏事做尽,都到了这个地步,儿子,儿子还管教不得吗?” 贾政真真是在忍着锥心之痛,连眼睛都充满了血丝,看着贾母问道。 贾母听闻宝玉干下的勾当,也是心惊胆战,害得秦家老爷气死…… 她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道:“那你管教一下也好,只是,不能打狠了……” 贾政闻言,眼睛瞬间明亮,转过头来,狞笑着看向宝玉。 宝玉:“……”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 第0574章 宝玉实惨,金钏归宁 “啊!” “啊!!” 中堂宝玉挨打的惨叫声不时传入耳中,偏厅内,贾母、王夫人等人坐立难安。 贾母看着贾蔷悠哉悠哉的吃茶,气的心头窝的有些喘不上气来,问道:“蔷哥儿,宝玉他老子说的那些事,可都是真的?” 贾蔷“啧”了声,思量稍许,点点头道:“倒是都有那些事,没冤枉他。” 宝玉和秦钟是“好朋友”,秦钟又因为宝玉才识得的智能儿,和尼姑偷情为其父所知,才气死了秦业。 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三人的确乱成一团,且前儿宝玉也的确去看望了秦钟和智能儿…… 贾母闻言却气的发抖,道:“宝玉年纪小,做下了这样的事,他原不懂事,可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贾蔷摩挲了下下巴,道:“我原以为这些事,老太太你们都知道啊。我若说了,难保不会落个搬弄是非的罪名。” 贾母语滞,王夫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这些事,可是你告诉老爷的?” 贾蔷冷笑一声,道:“我岂有这个闲功夫?” 王夫人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只听隔壁宝玉的哭喊声越来越小,着实坐不住了,起身往那边赶去。 等王夫人走后,贾母又问贾蔷道:“果真不是你说的?” 贾蔷无奈道:“我正在东府和恪和郡王还有尹家五公子商议大事,得多闲才会撂下他们,巴巴的跑来告宝玉一状?” 听闻此言,贾母立刻就相信了,姊妹们也纷纷点头。 贾母叹息一声道:“宝玉怎会做下这等事来?那秦家老爷和老爷素来相识,又是工部同僚,宝玉……唉,不给大人脸面,再怎样宠爱,也不得如此。” 这话,倒像是贾母的性子。 正如她原先同甄家那几个婆子说的那般:“见人礼数竟比大人行出来的不错,使人见了可爱可怜,背地里所以才纵他一点子。若一味他只管没里没外,不与大人争光,凭他生的怎样,也是该打死的。” 不过,此话音刚落,就听隔壁忽地传来一道极惨的叫声。 这下贾母哪里还记得方才之言,忙站起身来,并不忘叫上贾蔷,道:“快快,快去拦着老爷。” 贾蔷忍笑道:“老太太方才不是说……” 贾母气道:“那也不能果真看着被打死才好啊!” 薛姨妈也劝道:“教训教训就好,就怕打出个好歹来。” 贾蔷呵呵一笑,跟在贾母、薛姨妈身后,正巧宝钗在身旁,他小声问道:“薛大哥昨儿回去后,可说了甚么没有?” 宝钗轻轻一叹,亦小声道:“哥哥说想在附近租套宅子,安置那花解语。” 贾蔷笑了笑,道:“其实也不算坏事,有花解语在,夏家那位姑娘说不得还能有个好对手。不然果真娶了进来,有你和姨太太头疼的。” 宝钗闻言轻笑道:“果真那样厉害?” 贾蔷“啧”了声,笑道:“妹妹是知礼之人,便以为世上姑娘都是知礼的。殊不闻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等她进门儿后便知道了。” 宝钗迟疑了下,道:“我哥哥,也不像是被人降伏得住的罢……” 贾蔷闻言哈哈大笑了声,道:“等着瞧罢。” 笑声惹得贾母、薛姨妈并李纨和其他姊妹们看过来,宝钗羞容满面,没好气的嗔了贾蔷一眼,忽然那么大声…… 好在,里面宝玉的惨叫声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一行人还未入内,在门厅处就看到王夫人趴在已经动弹不得的宝玉身上哭道:“宝玉虽然该打,可这炎天暑日的,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打死宝玉事小,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 贾政冷笑道:“倒休提这话,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不孝,教训他一番,又有众人护持,不如趁今日一发勒死了,以绝将来之患!”说着,便要绳索来勒死。 王夫人连忙抱紧宝玉哭道:“老爷虽然应当管教儿子,也要看夫妻分上。我如今已将五十岁的人,只有这个孽障,必定苦苦的以他为法,我也不敢深劝。今日越发要他死,岂不是有意绝我?既要勒死他,快拿绳子来先勒死我,再勒死他,我们娘儿们不敢含怨,到底在阴司里得个依靠。”说毕,爬在宝玉身上大哭起来。 贾政听了此话,不觉长叹一声,向椅上坐了,泪如雨下。王夫人抱着宝玉,只见他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禁不住解下汗巾看,由臀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失声大哭起来:“苦命的儿吓!” 因哭出“苦命儿”来,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 此时门口的人闻得此言,别人还可,惟有宫裁禁不住也放声哭了起来。 贾政听了,那泪珠更似滚瓜一般滚了下来,走向门口,与贾母跪下道:“儿子不肖,生下这等畜生,有失教养之责,干下这等事来。上愧对先祖,亦累得老太太跟着劳烦。实无面目立足于世,不若去了这冠带,寻个清净地出家去罢。” 贾母闻言骇然,面色煞白,身子都摇晃了起来。 贾蔷上前一步,正经道:“二老爷,说到这清净地,巧了,我知道一处。那五台山上有一法华寺,哎呀了不得!主持了难大师,最善与人剃度。还开得一手好光……” 贾政:“……” 贾母原本心如刀绞,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可听闻贾蔷这番扯淡后,居然缓解了许多,咬牙啐道:“这也是人说的话?” 贾蔷呵呵笑了笑,道:“那还能怎么样?让老太太给他跪下,求他想开点,不要舍了这一大家子,不要那样没有担当,西府几百口子还指着他呢?宝玉和二老爷,还真是像啊。” 这话,说的贾政面红耳赤,几无处自容,恨不能在地上寻一条地缝钻进去。 贾母到底是经老了事的,眼睛转了转,问贾蔷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贾蔷风轻云淡道:“还能怎么办?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想来也能长些记性。往后再有不规矩的地方,再教训就是。至于秦业……的确是因为秦钟和智能儿有了私情,才一气病倒了,最终病故。可也是因为他年岁太高,都七十多的人了。身子骨原也一直不好,所以才有了不幸之事。不过秦钟因此而痛改前非,这些时日,每日早起就在秦业灵前读书,一直到天黑。经此变故,他能浪子回头,想来秦家老爷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原谅他。逝去之人,终归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贾政闻言,倒也深以为然,感叹道:“若我今日身死,这畜生能改过自新,那我即刻闭眼,也心甘情愿!” 贾母唬了一跳,忙斥道:“这叫甚么混账话?你只想着宝玉能上进,等他身子养好了,好生管教就是。只一味的念叨生死,又将我置于何地?” 贾政醒悟过来,忙赔不是。 贾母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也想早些看看宝玉,就对贾政道:“你也下去歇歇罢,管教了一场,宝玉被打狠了,你自己怕也伤的不轻。” 贾政谢过后起身,看见贾蔷站在那,犹豫了下,又问道:“忠顺王府那边……” 贾蔷摆手道:“忠顺王府那边再派人来,二老爷不必理会,直接让人打发到东府去就是,我来料理。” 贾政闻言,不无感激道:“如此,就多谢蔷哥儿了。” 贾蔷摇摇头道:“过几日敬太爷的丧事,还要劳二老爷多费心。我到底年轻,未经过这些事。” 贾政应下道:“原是应该的。” 顿了顿,贾蔷又问道:“今儿背后是哪个在弄鬼?知道宝玉和秦钟还有智能儿之事的,应该没有几个。将这个罪名往宝玉头上安……虽然宝玉的确沾了些边,但此人必怀歹心,还是早点料理了好。” 此言一出,别说贾母,连王夫人都一万个赞成,满面泪痕的看了过来。 贾政却迟疑起来,见此,贾母恼道:“莫非又是那起子黑了心的下流女昌妇背后鼓捣的?”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一下就猜中了背后黑手。 见一旁探春脸色苍白,贾蔷挑了挑眉尖,道:“若是府上的人不好说,可有外面的人掺和此事?” 贾政见贾母脸色愈发难看,想了想,道:“是那水月庵的主持净虚师太所言,她的弟子智能儿私逃出庵,还说……如今她被你护住了,她这个当师父的都没法子管教。” 见众人看了过来,贾蔷摸了摸鼻梁,道:“原想着等这几场丧事办利落后,再清理那些污秽之地,没想到她们又开始作妖了。此事我知道了,回头就拾掇了。” 贾政闻言,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贾政走后,贾母看着贾蔷奇道:“你还护着智能儿那个淫尼?” 贾蔷“啧”了声,不赞同道:“哪里就成淫尼了?秦钟哄了人家,许诺救她出火坑,结果后面就忘了。这事,宝玉八成也有干系。后来人家鼓起勇气私逃出庵,来寻秦钟,这得付出多大的勇气?连性命都不顾了,将余生相托。被赶出去后,落魄街头很是凄惨。我派人寻了回来,又问那秦钟,是打算和人好好过的,我索性就成全了他们。宝玉,你前儿去秦家,他们两个怎样了?” 宝玉这会儿也不装死了,虽疼的要命,可听闻这等事,还是来了精神,道:“那智能儿和钟儿……秦钟一起穿着孝服,给秦老爷守灵来着。秦钟说,他往后要好好读书上进,好好和智能儿过日子。” 贾蔷笑道:“我又积了份功德,不错。” 众姊妹们闻言好笑,贾母却啐了声,道:“你这份想法倒是奇怪,好端端的出家人,不在菩萨佛祖跟前守着清规戒律,做出这样的事来,也算是功德?” 姊妹中有几人也觉得不妥,却听贾蔷道:“老太太,智能儿是打小被买了去剃度的,且不提那水月庵又是第二个药王庙,乌七八糟的,贾家脱不了干系,就说那智能儿,人家自己不想出家啊!总不能因为人家生的贫苦,就只能一辈子当姑子去吧?” 贾母沉默稍许后,叹了声道:“许是命该如此。” 贾蔷摇头道:“若此事和贾家不相干倒也罢了,我也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可此事既然发生在跟前,里面还有宝玉的孽债在里面,算了,哪怕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也出手帮一把……怎么,老太太觉得我多管闲事?那好罢,回头我再发落了她就是。” “呸!” 贾母气笑道:“整日里就拿宝玉来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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