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备了个,医术不算太高,但寻常问诊还是没问题的。问完后,再由名医定方子。” 贾母笑道:“如此,就没差了。” 又见宝玉整个人如霜打了般,迟疑了下,问道:“宝玉能不能一并去?” 贾蔷笑道:“你老放心?” 贾母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罢罢,他身子骨不好,近来用饭都不香甜了,还是在家静养罢。再者,老爷也断不会允的。” 宝玉闻言,面如死灰。 贾蔷正想取笑两句,忽见林之孝家的进来,同他道:“侯爷,东府传话过来,说恪和王府派人来,请侯爷快快过去一趟的,有十分要紧之事。” 贾蔷笑骂道:“他有个屁的要紧事。” 话虽如此,还是站起身来,同黛玉道:“下午我来送你回布政坊,再问问先生要准备些甚么。” 黛玉抿嘴轻笑,点了点头。 贾蔷又对迎春、探春等人道:“也都拾掇拾掇行礼,要走也就这二天的事,去逛一圈就回家过年。” 这会儿子女孩子们哪理会这些,只顾高兴的拍手叫好了! 那可是无数文华风流笔墨传千古的江南之地啊!! …… 恪和郡王府,前厅。 贾蔷进来后,正见李暄在堂上走来走去。 看到贾蔷进来,一脸苦闷的李暄拉着他就往里走。 贾蔷皱眉道:“王爷,你搞甚么名堂?再往里就过二门儿了!”说着,胳膊挣脱他的手。 李暄恼道:“爷都不怕,你怕个屁!快跟爷走,与那贱……”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贾蔷也倒退半步,看着王妃邱氏瞪眼出来,同李暄道:“王爷要与我这个贱妇说甚么?” 李暄哪里会认,仰着脖颈犟道:“谁说贱妇了?你可别冤枉好人!爷多咱说了?咦,王妃是怎么回事?爷不是让你在里面好好休养么?贾蔷来了爷自会带他见你,说个明白!” 邱氏也非一味强硬,落泪道:“我得知宁侯来了,自然要出来迎迎,他与王爷这样要好,这份体面岂能不给?只是却没想到,竟成了王爷口中的贱人……” 贾蔷冷眼旁观,就觉着邱氏这个妇人还是极有手段的。 他才来多一会儿?几乎就是前脚进门走来,邱氏就得了信儿赶来。 这王府,怕是在邱氏一手掌握中。 也是,李暄平日里常常三五日的不回家,邱氏但凡有些手腕,也将这座王府拢在手里了。 由此可见,李暄这小子虽内心聪明之极,却是真的没有半点夺嫡之心。 否则,不能连老巢都不在掌握中。 不过想想也是,果真存了那份心思,暗中准备着手段,怕也逃不过隆安帝和他那几个兄长的法眼…… 或许正是因为他连座王府都不拢在手里,才让他几个兄长都放心他,对他没丝毫敌意…… 只是这日子过的,是不是有点憋屈了? 贾政、贾赦之流,尚且能在家里说一不二,女人没个敢使脸子的…… 李暄恼火,转过头急眉赤眼的同贾蔷道:“你和王妃说,爷刚才说她是贱人了?” 贾蔷莫名道:“没有啊,王爷这两天为了王妃家里的事,四处托人求情,便是我这里都被烦的不行,实在没法子,才跑去我先生那里寻了条口子出来,为这差点没被骂死。今儿王爷急叫我来,我以为是王妃要请东道,怎么还……” 李暄闻言眼睛差点没笑开花儿,对贾蔷挤眉弄眼两下后,回过头气势如雄狮般吼道:“听听,听听!爷哄你没有?你也是知道父皇是甚么性子的,也听说过林相的事,等闲他们是能松这个口的?为了邱家的事,爷堂堂一个王爷都能四处装孙子求人,你倒好,舍不得邱家的脸面,不愿他们破家舍业?你往日里也是个明白事的,这次怎这样糊涂?爷最后问你一遭,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不行你让邱家自己去想法子,贾蔷,你回去给你先生说,不必麻烦他了!” “不要!” 邱氏见李暄动了真怒,忙赔笑道:“王爷何必生气?是我误会王爷了……”话虽如此,邱氏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的分明还是不甘的神色。 李暄见之有些头疼,他是真喜欢这个王妃,觉得长的好,性子也好,十分爽利,不似寻常闺秀木头人一样,平日里十分有趣,也挺聪明的,宗室里喜欢她的人很多,怎么偏这个时候就这样蠢? 贾蔷倒是理解,谁也不是圣贤,能对自己亲族落败视而不见。 尤其是官家高门里的千金女儿,出阁前大多受到百般疼爱,自然对娘家牵挂。 莫说邱氏,王夫人还有王子腾夫人李氏,难道果真都是蠢货? 抛开娘家利益,她们原也是天真烂漫聪颖爽利之人,只可惜对娘家的偏执让她们越走越歪…… 所以,邱氏这般反应也是正常。 邱家先是全家丢官,如今更要把全部家当拿出去抵债,这对一个家族来说已经不是伤筋动骨了,而是丢了大半条命…… 此事原本是李暄家事,贾蔷不该开口,只是见这厮已经快不耐烦了,想了想,他缓缓道:“王妃,有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或许此次邱家会损失不小,还要落许多体面,连王妃也觉着脸上不光彩。但过些时日,王妃就明白,相对于性命和身份自由而言,所谓的些许体面,着实微不足道。” 李暄冷笑道:“贾蔷看在爷的面上,给足了邱家体面。林相爷也是难得的君子风范,所以还能给邱家留条口子。你且等着瞧,韩半山、窦广德他们是甚么样的人,甚么样的手段。再看看爷和贾蔷如何处置内务府那帮忘八!王妃,爷疼你没错,可你也要知道轻重。爷舍了多大的脸面给邱家求来一条生路,有林相点头,父皇那边问题都不会太大,你还不知足?等爷冷了这颗心,撒手不管,你才知道爷也是有脾气的!” 邱氏气个半死,贾蔷没来前,也没见李暄有这么大的派头,哪有这样的底气说话? 这两人之间,到底甚么鬼名堂? 不过这会儿也没心思深想,她是极聪明的,自然知道女人这个时候该怎么表现。 因此楚楚可怜道:“王爷息怒,都是我的不是,辜负了王爷的好心。我这就打发人去邱家,请我爹爹来,说明此事。只是有一事想求王爷恩准……” 李暄难得体面一回,因此豪气道:“王妃但说无妨!”带点戏腔。 贾蔷在一旁眉间闪过一抹古怪,这厮是真欢快啊…… 邱氏扯了扯嘴角,堆笑道:“邱家确实遇到了难处,我这个作女儿的,能不能从嫁妆里拿出点来,先借给他们……” 话没说完,就见李暄脸色陡然黑了下来,眼睛里压抑不住的怒火。 邱氏见之一懵,不知发生了甚么,此时也不敢触怒李暄,只能看向贾蔷…… 贾蔷叹息一声,道:“王妃,王爷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致。邱家人在内务府,在礼部,在外省,四处打着王爷的旗号办事,办的还都是胡作非为不体面的事。若非如此,以先前京察的宽容,也不至于一个都留不下。王爷看在王妃的面上不予计较,还四处寻门路,帮邱家寻出路,可谓之仁至义尽。这个时候,王妃再拿出一大笔银子来给邱家……王妃的嫁妆不是王府的家财?这样做,不是银钱多少的事,而是太不为王爷着想了。王妃心里当然不会不尊重王爷,可落在外人眼里,王爷岂不成了傻子?” “哼!” 李暄怒哼一声,甩袖而去。 邱氏见之大惊,贾蔷安抚道:“王妃放心,我去劝劝就好了。只是王妃最好不必多掺和邱家之事,打发人送封信去就好。有王爷在,邱家总不至于出大事。可若是王爷撒手不管,彻查下去,邱家绝不止拿出点家财,就可破财免灾了。” 邱氏闻言,感激不尽,看着贾蔷道:“这一回,多亏了你……” “贾蔷,你球攮的在里面想干啥?还不走?” 外面突然传来暴喝声,贾蔷对邱氏笑道:“得,再不走王爷就该杀进来了,王妃且去休息罢。” 邱氏也红了脸,才发现孤男寡女待了好一会儿,忙转身回后宅去了。 …… 出了王府,贾蔷、李暄二人也不急着上马。 李暄还在骂骂咧咧道:“今儿要不是你拦着,爷非教她知道爷的厉害不可!” 贾蔷呵呵笑道:“让王妃领教王爷的霸王在世无敌大拳头?” “球攮的!” 李暄笑骂了句后,又啧啧叹道:“怪道你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还真会说话……往后你离王妃远一点,爷不在跟前,你少来找她!” 贾蔷笑骂道:“扯臊!我是那样的人?王爷莫要不识好歹,我甚么时候理会过别人家事。掺和别人家事,只有一个下场……” 李暄好奇:“甚么下场?” 贾蔷懒洋洋道:“你们床头打架床尾和,到头来我只能是两面不讨好。王爷,你但凡记我一点好,回头被窝里骂人的时候,注意一点,别骂的太难听了。哪天我若突然打喷嚏起来,心里必是要骂人还嘴的……” “好你小子,看来平日里没少偷偷骂爷!” 李暄作势要动手,贾蔷哈哈一笑,翻身上马,道:“走走,先去看看内务府的金山!” 李暄眼睛一亮,道:“金山?哪里?” 贾蔷笑道:“西山。” 李暄闻言,想了想先前贾蔷说过的煤事,皱眉道:“你是说西山的煤窑山场?” 贾蔷道:“王爷也知道?” “……” 李暄面色不善道:“每年内务府都从西山取煤,爷能不知道?那里怎就成金山了?” 贾蔷啧了声,道:“打高祖皇帝起,就下旨不准民间私窑采集西山煤,到了景初年间,因太上皇崇信道教龙脉之说,更连下数道严旨,先是‘西山过街塔山、玉泉山、红石口、杏子口一带煤窑,永行封禁’,又有‘浑河大峪山场,关系京城风水,不许开窑采石,违者从重治罪’,最后一旨就干脆都封禁了,除了内务府能采办。眼下都中煤铺里,将煤捶碎印成方墼,一块三文钱,才一斤多点,不够烧一顿饭的。寻常百姓,谁买得起?不过我觉得,既然内务府可以采煤,何不拿出来卖?就算咱们不卖,内务府那群忘八还不是偷偷拿出去卖?” 李暄闻言,皱眉道:“贾蔷,这煤窑之事涉及京城风水,不敢乱动罢?真坏了龙脉,爷和你怕是能被活活打死,这不是顽笑的。” 贾蔷“啧”了声,道:“王爷这就想左了罢?内务府在西山采煤也不是瞎采的,必是有钦天监的人专门看过。咱们好好请几个钦天监的司监,让他们拿罗盘测仔细了,看看到底哪里能开矿,哪里不能,不就好了?王爷,我可同你说,这煤炭挖的好,煤老板当起来简直不要太爽!咱们把煤炭用秘方捣拾一下,让煤更经烧,价格还降下来!那顽意儿和黑色黄金差不多,整座西山就是一座金山!好好卖一冬,明年开春儿王爷就可以着手给皇上和娘娘修小汤山行宫了……” “你不说这个爷还忘了……” 正听的眉飞色舞开心坏了的李暄,听到贾蔷提起小汤山园子之事,登时黑下脸来,道:“爷这两天让人去汤山看地,怎么那奴才回来说,那边带泉眼的温汤山头,球攮的都被你买完了?你想做甚?” 贾蔷闻言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道:“王爷放心,最好的三座山头,我都特意留出来,就是给你拿来修行宫的。其他的嘛,我且先留在手里。” 李暄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留手里那么多荒山做甚?”忽地,他面色一变,道:“不对!那边修了行宫,父皇、母后若是过去,必有许多王府和大臣要在那边修园子,你这是准备卖地?贾蔷,球攮的甚么好下流的种子,这种好事你吃独食?!” 贾蔷差点没笑死,道:“王爷,你不知道做房产业有多爽,自然也无法体会在背后卖地其实更爽到飞起的感觉!” 见李暄一张脸都因为嫉妒而狰狞扭曲,贾蔷大笑罢,道:“算了,也算你一股,回头把买地银子送我府上,我算你一半。” 李暄黑着脸道:“这会儿再说,岂不成了爷从你碗里抢吃的了?爷乃皇上亲子,铁骨铮铮,会要你的施舍?!别一半,分三成就好。” 贾蔷又一阵大笑,李暄气的笑骂道:“你别不识好歹!吃独食的历来就没有好下场!爷这是怕你成为众矢之的,让人给弄死,这才出手拉你一把。” 贾蔷点头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对了,内务府营造司如今怎么样?” 李暄道:“还能怎样?这些年除了给太上皇和皇太后修了座九华宫,就没再怎么动过土木,养着一群闲人,一个个苦哈哈的。你问这个做甚么?” 贾蔷道:“白让他们荒废了可惜了,我名下德林号也有一个营造坊,但是水平不是很高,南边儿的风格或许还凑合,北地的就不行了。我想着,干脆让他们去营造司打打下手,学学本事能为。等学成后,光在汤山那边修园子,也能赚不少银子。往后还能去外省接活儿,只要亮出这伙子曾在京里给皇上建过行宫的招牌,绝对有赚头!怎么样,王爷,入一股?” 李暄闻言眼睛笑的都快睁不开了,骂道:“贾蔷,你还真是个善财金童!这想着赚银子的主意,都想出花儿来了!还有没有了?快说快说!爷非挣出一座金山不可!” 贾蔷呵呵笑道:“急甚么,一样一样来,理顺办稳妥一件,再想别的。不过做这些营生,手下人手一定要靠谱。不然咱们赚的银子,说不得都是那群忘八喝过的汤渣子。” 李暄闻言点点头,道:“你这绣衣卫指挥使到底行不行?等你手上理顺当了,就拿内务府开刀!一群球攮的,吃了爷的都给爷吐出来!” 这说着,忽听贾蔷身后商卓、岳之象二人齐齐喝了声:“侯爷当心!” 王府亲卫皆是大内侍卫出身,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纵马至贾蔷、李暄身前拦着,一个个凝眸防备着前方街道上出现的惊叫纷乱。 没一会儿,就见前面北街忽然蹿出来的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身后追着的则是一群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丁,喊打喊杀。 “嗯?” 至跟前,贾蔷忽然惊疑了声,纵马上前几步问道:“柳湘莲,倪二?怎么是你们两个?” 说着,他与身旁人指了指追赶上来的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的人,商卓等立刻迎上去,将追兵拦了下来。 贾蔷翻身下马,上前看着极惨的倪二,和伤势较轻的柳湘莲,再问一遍:“怎么回事?” 柳湘莲喘息了几口气,等岳之象接过昏迷不醒的倪二后,他道:“也是巧了,今儿我去大宁坊老街,寻一手艺人做杆箫时,在一巷道里看到倪二哥被一伙人围杀,不是打,那伙人是拿刀的,真往死里砍。我就出手解了围,不想刚杀退那一伙,巡捕五营的人就来了,可以看得出,是针对我们的。我不敢让他们抓了去,就带着倪二哥往外逃。幸好遇到你,不然今儿就要坏事了。” 贾蔷闻言,看了看倪二,又看向半身染血却依旧潇洒谈笑的柳湘莲,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厉声道:“本侯绣衣卫指挥使,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李暄策马上前,看了看前面正犹豫着是往外逃还是投降的巡捕五营,喝道:“好球攮的,冲撞了本王的王驾,回头爷非得寻杨华算账不可。” 喝罢,见那些人一个个丢下了刀,便不搭理,低头提醒贾蔷道:“十有八九还是冲你来的,还真是巧了,撞着了。不然,谁能想到背后正有人准备阴你。这杨华怎么回事?该不会还惦记着他儿子的死,和你相干罢?” 贾蔷摇了摇头,没等他开口,就见街西头来了一队兵马,为首的,不是步军统领衙门大都统,忠勤伯杨华,又是谁? 看他煞气腾腾带了几百兵前来,贾蔷面无表情的掏出了随身火器,开始往里添子药…… 李暄:“……” 第0670章 背后黑手恪怀郡王? “你小子悠着点!球攮的收起来!” 李暄低声呵斥了句后,自己却纵马上前。 今日贾蔷枪杀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大都统,九门提督,两代人为国戍边三十年的忠勤伯杨华,别说他先生是林如海,他老子是隆安帝都保不住他。 “杨伯爷,你手下怎么回事啊?冲杀到爷跟前来了!你怎么来了?不会就在旁边放风呢吧?” 李暄上前,对勒马在商卓等人跟前,身后兵马将其反包围的杨华说道。 杨华于马上一礼后,淡淡道:“王爷恕罪,下官奉军机处钧旨,严惩都中一切不法恶事,无论涉及何人。下官方才正在坊间巡查,接到传报,有贼人于大宁坊间恶斗,惊扰百姓。巡捕营兵去捉拿,竟被恶贼杀伤。此等极恶大案下官若不出面,岂非渎职?” 贾蔷冷笑道:“杨华,你说话注意点。甚么恶贼?本侯麾下绣衣卫校尉密查谋逆大案,正与贼子厮杀,眼见就要擒获,结果险些被你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打杀!怎么,这幕后黑手终于露头了?” 杨华脸色黑沉,心里把贾蔷骂个半死,这个狗东西,实在会胡搅蛮缠。 只是贾蔷若只抬出五城兵马司的招牌,他还不会放在眼里,但绣衣卫……那可是天子亲军。 李暄回头看贾蔷,奇道:“刚才乱哄哄的,爷也没听真切了。这两人果真是绣衣卫的校尉?” 贾蔷对柳湘莲道:“你刚才没拿出你的腰牌给那群下黑手的看?” 柳湘莲从袖兜里拿出一块铜牌,掌在手中竖起,只见上刻“绣衣卫”三字,道:“侯爷,方才卑下已经说明身份,只是他们并不理,只一味的砍杀!” 柳湘莲身旁,岳之象垂着眼帘静静站着。 李暄悄悄对贾蔷竖起了根大拇指,眼神示意:还是你够骚! 贾蔷不理这球攮的,冷眼看向杨华,沉声道:“杨伯爷,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华不言,目光深沉的看向还被商卓等包围的部下。 其中一队正早已唬的面无人色,道:“大人,小的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杀绣衣卫啊!那是皇帝爷爷的亲军,杀了不就成了造反了?小的们都是京城人士,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们撞客了也不敢造这样的孽啊!大人,救命啊!小的们是真的接了传报,说是大宁坊有贼人恶斗才去拿人的!” 柳湘莲冷笑道:“那就奇了,先前贼人杀倪二哥时你们不在。贼人刚逃,他们前脚走你们后脚来,一见面话也不说就动手。这就是你们的道理?” 贾蔷摇头道:“这一队人,要带回去核查。商卓,派十人押送他们去诏狱。有敢逃的只管让他们逃,回镇抚司调缇骑以谋逆罪抄家。” 那伙子巡捕五营的人吓疯了,拼命向杨华磕头,大喊冤枉。 杨华脸色难看,他心里断定,柳湘莲和那倪二多半不是绣衣卫的校尉,就算是,先前也一定没有出具身份腰牌。 这会儿若让绣衣卫将一队兵马带走,那他在步军统领衙门才积累起的威望大失不提,这些部下被打入诏狱,谁知道会“招”出甚么骇人听闻要人命的供词? 因此,杨华断不容此事发生,因而沉声道:“此事绣衣卫有绣衣卫的说法,我步军统领衙门有步军统领衙门的说法,既然两方无法公断,就该请第三方来评断是非。还请宁侯秉着公正之心,将此二人连同能证身份的执照录档交出,这队人马本官也一并交出,由兰台御史、刑部和大理寺来公审,才合公道!” 贾蔷气急反笑道:“杨华,你脑子坏掉了?绣衣卫乃天子亲军,你让谁来审?你怎么不干脆自己来审,再一刀一个杀了?” 正说话间,岳之象沉声道:“侯爷,郎中来了!” 贾蔷回头看去,只见手下领来一白发苍苍的老郎中,唬的老头儿颤颤巍巍的。 贾蔷问道:“老人家别怕,我受伤的手下是绣衣卫校尉,天子亲军,拿逆贼所伤,劳你看看,能不能救醒……就当街救!” 倪二受伤被人围杀一事,他认为绝对不正常。 倪二跟着贾芸在西斜街会馆东路院做事,从未让他插手过私密事,连金沙帮的事倪二都不可能插手,所以对贾蔷而言,事无不可对人言之处。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甚么人,在背后算计他。 就在众目睽睽下,老郎中用几根银针,刺入倪二身上几处大穴,轻拈片刻后,倪二忽地大叫一声,睁开了眼。 老郎中同贾蔷道:“大老爷,病人昏迷原不算坏事,昏迷过去身子骨能很好的恢复。如今强行唤醒,虽没太大干碍,可许是要受不少罪,只那疼痛就难捱。” 贾蔷点点头道:“老人家稍后再走,一会儿再让他昏迷过去。” 老郎中:“……” 老郎中迟疑稍许,还未说话,就听倪二忽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痛哭。 贾蔷上前沉声问道:“倪二,你怎会在大宁坊被人围杀?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去那里做甚么?” 倪二痛哭不能言,缓缓从袖兜里拿出一物来,贾蔷并周围人见之,无不面色大变。 那是一根手指,一根,幼童的手指…… “侯爷,侯爷啊!!俺倪二,没出卖你啊!!!” 倪二身体高壮,此刻一身都是血,可是身上的剧痛,似不能化解他心中撕裂的痛楚,让他恨不能死,拼命以头抢地。 贾蔷面如冰霜,看着那根小小的手指,岳之象上前,将倪二拉起,沉声道:“好兄弟,有什么委屈,和侯爷说,侯爷一定会为你做主!” 倪二被拉起后,脸上血、泪、鼻涕和泥土糊满脸,可贾蔷并未觉得有甚么恶心之处,问道:“你只管说,有任何血债,本侯发誓,必让人十倍偿还!” 倪二哭道:“侯爷,那起子贼人绑了我老娘、媳妇和闺女,让我一人去大宁坊麻皮胡同赎人。去了后,却没见着人,他们倒要让我在会馆的酒水里下药。只要毒死一个衙内,就放我老娘,再毒死一个,就放我闺女。我受侯爷大恩,怎能干这样坑害侯爷的事?我不干,那群畜生居然去跺了我闺女的手指来……我的闺女啊!!”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震惊了! 这是何等阴毒之计! 杨华脸色最是难看,他知道,这一计不只是在谋算贾蔷,却是连他都卷了进来。 果不其然,就见贾蔷转过身来直视于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大儿子毒死了小儿子,所以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杨华,今日若没有个交代,此事一定算在你头上!” 杨华脸上猛然涌现一股血红,不过随即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目光冰冷的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却知道后一句话贾蔷仍给他留下了余地,这个年轻人,手段愈发老辣了。 若是他的儿子杨鲁尚在,却不知比得过,比不过…… 按下心中绞痛,杨华转头看向被商卓等人围住的部下,对着那名队正道:“你方才的话,不尽详实,并不是全部。你和那伙子贼人认识,他们是谁?” 那名队正唬的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倒是他身旁的一人,许是不愿跟着一起死,大声道:“大人,那伙子是北城青竹帮的人,刘兴的小舅子王三是青竹帮的小头目,先前小的们巡街时,碰到王三叫唤着逃命,刘兴就领着小的们去报仇。大人,小的们真不知道里面有这样的事,也没见方才那二位拿出腰牌来。小的们只当是坊间恶斗,帮派厮杀。” 杨华点点头,开始吩咐人,调兵去拿人。 贾蔷这边同样安排人,从兵马司和绣衣卫两边开始拿人:“传令下去:倪二的老娘、媳妇和闺女,我要活的。有一个有闪失的,所有干连之人,本侯要他们全家来赔命。” 说话间,迈步上前,从商卓手里抄起腰刀,在杨华怒声喝斥下,手起刀落,将那名队正手臂砍落,冷笑一声道:“你最好能多知道些内幕,不然,你家里有一个算一个,想好死都难。我保证,你是最后一个死。全部带回去!” 杨华厉声道:“贾蔷,你莫要欺人太甚!以你的心智,难道看不出这些人是无辜的?” 贾蔷侧过脸去,看着杨华道:“杨伯爷,你是不是对无辜有些误解?” 杨华沉声道:“你为绣衣卫指挥使,理应是非分明!这些军卒何罪之有?就要被打入诏狱?” 贾蔷冷笑道:“若非本侯是非分明,知道此事暂时和你还牵扯不上几分,就该是你随本侯回诏狱了!胁迫倪二下毒,戕害功臣子弟,数你杨伯爷的动机最足!” 听贾蔷再次揭他心底最痛的伤疤,以杨华坚韧的心性都按捺不住,他寒声道:“贾蔷,你以为你是谁?无天子旨意,纵你为绣衣卫指挥使,也敢动我?” 贾蔷呵呵一笑,点头道:“你不用激我,没有皇上旨意,本侯当然不敢对镇守九门的一品大将下手。但是,本侯抓牵涉谋逆反贼的钦犯,你拦拦试试!给脸不要脸!本侯本为五城兵马司都指挥,原要将五城内祸害百姓的江湖帮派清扫干净。是你这边疆老将归来,闹到御前,说你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要吃饭。好!本侯让你三分,除了东城,其他四城都让给你!结果如何?亏你还腆着一张老脸自诩带兵老将,麾下这样的忘八和贼帮沆瀣一气,官贼勾结,连绣衣卫亲军都敢杀!你哪来的狗脸在这与本侯拿大?” 好一通厉骂后,贾蔷再下令道:“押回诏狱,一个个审!本侯要看看,步军统领衙门里,到底还藏了多少反贼!” 商卓派人押着一行人回诏狱,杨华脸色铁青,却不敢阻拦。 他可以阻拦五城兵马司的人,但无法阻拦绣衣卫。 正这时,忽见数骑自南而来,至跟前也未下马,为首一中官尖声传召:“皇上有旨:着李暄、贾蔷、杨华,即刻进宫!钦此!” 李暄:“……” ……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面色阴沉的得闻了来龙去脉后,原本对着贾蔷、李暄的严厉目光,转移到杨华身上,沉声道:“杨爱卿,怎会出现这样的事?” 杨华面色涨红,跪地道:“臣惭愧!皇上,臣必彻查此案,一定寻出个结果来!” 贾蔷冷笑道:“杨伯爷多和那些绿林帮派交流交流,好好相处,自……” “闭嘴!” 没等他说完,隆安帝就厉声呵斥断,狠狠瞪了贾蔷一眼后,同杨华沉声道:“朕给你三天时间,将此事处理妥当。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弄鬼。此案不止是在害贾蔷,也同样是往你身上泼脏水,断不可放过。” 杨华咬牙应道:“臣遵旨!” 隆安帝顿了顿,又叮嘱道:“务必尽快将倪二一家救出来,朕也烦这狗皮膏药一样,又胆大包天又小心眼,谁也不知道他会捅出甚么篓子来!” 杨华闻言,扯了扯嘴角,点头应下后,阔步离去。 等杨华走后,隆安帝冷眼看贾蔷和李暄,沉声道:“正事不干,捣鼓那劳什子会馆,这次运气好未出事,果真出了事,朕看你有几条命给人赔!” 贾蔷皱眉道:“皇上,这贼人想害人,和开不开这会馆没甚干系。臣开这会馆,原是想试试看,开国功臣子弟和元平功臣子弟间,能不能缓和一些关系,不要弄的跟世仇一样。这难道也有错?” “说你还顶嘴!” 隆安帝怒喝一声,又道:“你们两个整日里东蹿西晃,流民一样,又往那里跑去做甚么?” 李暄一直努力装透明,这时也装不下去了,赔笑道:“父皇,儿臣和贾蔷不是内务府总管么?儿臣同贾蔷说,让他快点想法子赚银子,最好明儿开春后内务府就能在汤山修园子。他就和儿臣准备去西山,看看那里的煤窑。内务府能在那里采煤,不过好多都被那群黑了心的偷出去卖了。儿臣和贾蔷想去整顿整顿……没想到,当街遇到这样的事,实在太可恨了。父皇,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怎还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在?儿臣觉得那杨华是真不行,还不如贾蔷……不过还是算了,贾蔷帮儿臣赚银子要紧。” “滚滚滚滚滚!都给朕滚远点!” 不过贾蔷和李暄还未走出宫门,就听后面又传来一句:“贾蔷,不要再去为难杨华,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此事会和他有关?莫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蠢事!去罢。” …… 出了皇城,贾蔷同李暄道:“王爷且自去忙罢,我要去看看那青竹帮是何方神圣,会会他!” 李暄笑道:“少胡扯臊!这样好顽的事,你让爷去忙?爷忙个鸡毛卵子!走走走,爷也想看看,到底谁活腻味了,敢往你这太岁头上动土!” 贾蔷无语,顿了顿摇头道:“多半查不出甚么,青竹帮本就不算甚么大帮派,动手的人也就那么回事。可见,背后之人早就料到会引起朝廷严查,又怎会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李暄想了想,也觉着有理,二人骑在马上一道往镇抚司衙门去,李暄笑道:“也是难为你了,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如今被人算计,连个正经敌人都想不出,哈哈哈哈!” 贾蔷摩挲了下下巴,道:“倒也不是没有怀疑对象,赵国公府首当其冲,再加上元平功臣里有几家,雄武候府估计恨透我了,还有几家也有可能……不过细细想想,他们若办,手段不会这么生疏。赵国公府那个老阴货若是以此计出手,还真未必能躲得过去。他家不会选倪二,事前一定会打听好人手的品性。这事我总觉着,倒有些像文官一系出手。算计的阴毒,动起手来,马马虎虎。” 李暄听了点点头,道:“有道理,你算计人不少,经验丰富,你都这样说了,断不会有错。” “……” 贾蔷没好气觑了这忘八一眼,正苦思到底会是谁时,忽见一骑飞速骑马靠近,贾蔷看去,来者正是岳之象。 “侯爷,青竹帮已破!倪二老娘、媳妇和闺女都救了出来。他老娘和媳妇还好,就是七岁大的闺女,被切了手指,受到了惊吓,这会儿正发高烧,郎中在救。 青竹帮看起来也不知道此事,应该是那位刘兴的小舅子王三接的一个私活儿,王三仗着刘兴是步军统领衙门的队正,在北城素来无法无天惯了,多有绑票勒索的行为。这一回是赌输了,输的有些惨,正好有人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办此事,并约定事成后还有三千两。 王兴交代,那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长甚么样。他只管真金白银就行……” 岳之象不愧是林如海都倚重的这方面的好手,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将事情理清楚。 贾蔷点点头,问道:“背后之人能不能摸出来了?” 岳之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短时间内可能性不大,不过可以从赌坊下手,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此人……” 贾蔷沉声道:“直接去赌坊抄家拿问就是,务必尽一切可能,抓出幕后之人!” 岳之象道:“侯爷,方才属下也问了那家赌坊甚么情况,不过王三说,那家赌坊背景很深,是恪怀郡王小舅子开的。” 李暄闻言变了面色,小声对贾蔷道:“三哥小舅子是个机灵的,之前还帮过三哥打理王府银钱上的事。贾蔷,慎重一点。” 贾蔷点点头,转头对岳之象道:“抄了,全部拿问!” 第0671章 老四已出局,老三想法送出局! “贾蔷,你怀疑背后是三哥下的手?” 见贾蔷如此“慎重”,李暄笑骂了声后,又压低声音问道。 贾蔷坐在马上,看着深秋转寒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多半不是。” 李暄扯了扯嘴角,道:“不是,那你抄人家的赌坊干甚么?你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唉,也怪爷……” 贾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道:“和你甚么干系?” 李暄自责道:“都怪爷没把你教好,结果让你莽头莽脑的四处树敌。俗话说,子不教……诶,诶,诶诶诶……” 话没说完,贾蔷在他马屁股上狠抽一鞭子,李暄座下黄骠马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我是你爹! 贾蔷暗骂了声,送这位二货先行一步后,他则继续带人,往镇抚司衙门赶去。 一路上乱糟糟的,时不时可见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的兵、五城兵马司的兵、顺天府的衙役等,穿街走巷的拿人。 运动式政策,其实不分古今。 当缉拿坏人的数量,成为官员考核的硬指标时,天下很难有坏人生存的土壤。 当然,难免会发生过犹不及之事。 长的丑,在这样的时候,就很可能是有罪的…… 不过,相比于一些矫枉过正,将恶人绳之于法,意义更重要。 只要这个政策,莫要施行太久。 …… 下午申时末刻,贾蔷和李暄出了镇抚司衙门,李暄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撇嘴道:“你也是个没能为的,屁都没查出来点。” 贾蔷捏了捏眉心,道:“人家苦心积虑布置的杀局,这样就能查出来,你当我是神仙?” 李暄撺掇:“那就继续查啊!多抓些人回来……” 被贾蔷看失心疯病人的眼神看了眼后,李暄又撇嘴道:“刚才瞧见的那倪二的闺女,你看看小丫头多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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