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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着小婧回来操持就是。不过,这次回来,金沙帮怕是要生发起来。旁的事我一概不管,只是洪长老既然为金沙帮的刑罚长老,帮规家法务必要再严格一些,甚至严苛一些都不要紧。帮众的待遇那样好,若还有胡作非为不听号令者,为你是问。我通读古今史书,从未发现有一支人马,在没有严格规矩的情况下,还能存活长久的。不管什么时候,心中一定要有敬畏之心。果真有恣意妄为者,我非但不会当你们的靠山,还必会大义灭亲。洪长老,到那时,勿怪我言之不预。” 变了面色的洪、张二长老下去后,贾芸笑着对贾蔷道:“是该勒勒他们的缰绳了,江湖人虽讲道义,可也容易撒野放飞。我劝了几遭也没效果,还说我不懂江湖……果真是有了靠山,就想横行无忌为所欲为了。” 贾蔷哼了声,道:“等小婧回来了,自会料理。你那边又如何?” 贾芸摇头道:“佐料的配伍终究被淮安侯府那几家摸索去了大半,所以从咱们这边买的佐料一月比一月少,我们从他们那进的羊肉,却不断的涨价。常听人道,富贵人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我原以为淮安侯府少侯爷和蔷哥儿相熟,必能保持体面,谁成想,亦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贾蔷呵呵笑道:“这有甚么可恼的?人性本如此,咱们原先本就没有和他们对等的地位,能落半年的利,已经算他们厚道了。” 贾芸不甘心道:“那是因为他们忌惮蔷哥儿你这太上皇良臣……果真就任由他们占了便宜去?” 贾蔷摇头道:“区区一个烤肉营生,就能让咱们看出谁可交,谁不可交,岂非好事?这烤肉方子本也不算甚复杂的秘方,往后干脆不必隐瞒了。我们赚钱的来路,不在这等小地方。” 贾芸闻言还是遗憾道:“我不是为少赚些银钱可惜,我可惜的是,淮安侯府都是带兵武勋,实权大将。若是能深交他们,岂不能得庇佑?” 贾蔷摆手笑道:“以小利结交的,又能深交到哪里去?不过也不必放弃那边,维持住个寻常关系便可。至于烤肉这门营生,金沙帮还要继续做下去,但不再是为了银钱。扬州一行后,咱们的财源再不必担忧。且我姑祖丈回京后,官面上也不缺倚仗的势力了。这些,你心里有数就好。” 贾芸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蔷哥儿,你先前让人送回来的三万两银票,我拿去还给恒生王家,可他家王守中公子却不要,只说让咱们先用,等他何时果真缺银子使了,自会和你开口。” 贾蔷笑叹道:“看到了么?这才是真正聪明人。” 他隐隐有些头疼的是,琅琊王氏那位礼部尚书王世英,和韩彬、林如海等可不是一道人哪。 日后起了冲突,难免有得罪之处…… 贾芸奇道:“蔷哥儿,你要准备和王家一起合作营生?” 他是知道德林号存在的。 贾蔷却摇头道:“暂且不做这些了,要再等等,琅琊王氏也不缺银子。芸哥儿,往后你的事,要从这些琐事上抽出来。还是那句话,京城的买卖虽不会停,但咱们不会在京城重地大把捞钱。从今天起,你要做的事是记清楚京城各大府第的主要人物都有谁,要认清他们的面相,打听清楚他们的根底,最好,能周游其间,与其结交。不要害怕花银子,此事比银子更重要。” 贾芸闻言一怔,干笑了声,道:“我未必能做的来,他们怎认得我是谁……” 贾蔷看着贾芸笑了笑,道:“你为人行事比我圆滑稳当,又怎会做不来?” 贾芸想了想,道:“是等蔷哥儿袭爵之后,为宁国门下奔走?” 贾蔷摇头笑道:“不,是荣国门下。过几日,我会给你寻一副荣国对牌来。” 宁国公虽为长房,然到了第二代,就成了一等将军爵了,比起荣府的底蕴来,差一倍不止。 与其让那些香火人情白白让那些混账糟践了,不如由他取来用之。 那凤丫头不是好银钱么?给她! 既然她最喜欢拿贾家的家底儿去换银子,与其卖给别人,不如卖给他! 京畿重地,长安守备这样的荣国旧部,只三千两,就让她卖了个干净…… 啧!! “蔷哥儿,西斜街太平会馆已经整拾完了,都按着你留下的图纸归整的。另外,王大公子和冯大爷把五十六个教坊司姑娘送了进去,吹吹打打演练了三个月了,你多咱去瞧瞧?” …… 大明宫,养心殿。 西暖阁内,隆安帝因为肱骨之臣回京而生出的喜悦心情,此刻却一扫而空。 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大明宫总管太监戴权道:“宁国府的家业,让荣国府的贾赦给霸占了大半去?” 戴权心里把贾赦骂了个半死,道:“正是如此。” 隆安帝皱眉道:“贾蔷甚么反应?” 戴权道:“因为是荣国太夫人开的口,说要将东府家业多分些给贾蓉,贾蔷没反对,却说他回京之前,东府家业已经被贾赦搬去大半,荣国太夫人似是不信。今日贾蔷去了东府,先准许了贾珍妻尤氏去礼佛庵之请,又将贾蓉院的伺候之人通通招回,还请了两个名医常驻宁府,似要善待贾蓉。” 隆安帝冷哼一声,极不悦道:“厚颜无耻,自作聪明!” 戴权闻言躬身不敢抬头,心里揣测,这位天子到底在骂哪一个,多半是那位荣国太夫人吧…… “林如海呢?” 戴权忙道:“林大人一早就去了户部,见了部堂诸官,掌了大印后,就称病退衙了。” 隆安帝闻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过随即又解开,叹息一声道:“林如海不如韩半山啊。” 若是韩彬的做派,掌印之后,第一件事施雷霆手段,规整衙内诸官,连烧三把火后,便开始理正事了。 林如海…… 到底是世家子弟出身,怕是要选择春风化雨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只是…… 隆安帝讥讽的弯起嘴角,那些贪婪禄蠹之辈,想要温和的从他们囊中要回国库的银子,又怎么可能? 也罢,朕就助你一臂之力! “三日后,放出风去,就说林如海奉旨,将在半年内,清缴户部亏空!拖欠不还者,一律革职、拿问、抄家!” “另外,让宗人府明日考封宁国嗣,考封罢,带贾蔷进宫,朕要看看,这个太上皇钦点的良臣,到底是不是忠良!” 第0244章 血债血偿!!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看到凤姐儿到来,先是一喜,随即绷起脸来,问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不稳当么,不好好在屋子里歇着,怎又来这里了?” 凤姐儿笑道:“原是想好好躺一天的,可见不着老祖宗,心里居然踏实不下,这不就来给你老封君请安来了不是?也是奇了,这一见老祖宗,咦,心也踏实了,居然想回去睡觉了。” “呸!” 贾母绷不住笑道:“偏你这张嘴会糊弄人!我怎么听说,你往东府去了?” 凤姐儿倒没不承认,道:“我素和蓉儿那两口子亲厚,拿他们当正经侄儿、侄儿媳妇,便抽今儿得闲过去瞧瞧。” “他们如何了?” 贾母不咸不淡的问道,她心里自然不怎么关心东府的事,不过既然凤姐儿提起,她也不好不问。 熙凤自然不会做扰兴之人,笑道:“还好,蓉儿虽有些不大好,但眼下照顾的还不错。就是今儿蔷哥儿过去后,尤大嫂子突然说她想在东府北院起个佛庵,以后多念念佛经。” 贾母轻笑了声,也没多说甚么,不过随即皱眉道:“你去东府可听说甚么没有?” 凤姐儿闻言一怔,道:“听说甚么了?” 贾母提点道:“你公公在东府给他们分了家业,你没听说甚么?” 凤姐儿心思转了转,尴尬一笑道:“的确没听人嚼什么舌根,就算真有甚么,想来也传不到我耳朵里来。” 贾母闻言,叹息一声,皱了皱眉,却也不知此事怎么搞,索性撂开手不理,岔开话题问道:“昨儿我叮嘱你,回去后不要和琏儿闹,你到底是没听。” 凤姐儿闻言一滞,强笑道:“好祖宗,我多咱敢不听你的话?昨儿回去,果真连一句架也没吵。” 贾母一辈子在后院,甚么阵仗没见过,笑恼道:“你嘴巴里说出的话,和软刀子一样,割的人更疼,还用吵?你啊,除了宝玉,家里我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孙媳妇,你当我不让你和琏儿吵是为了他?你虽性子刚强,可到底是个女人,咱们娘们儿家,再刚强,可到头来不还是要靠爷们儿?你果真惹恼了他,难道也想早早的去起个佛庵礼佛?那样的日子,你尤大嫂子过不了,你更过不了。” 凤姐儿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强笑道:“老祖宗的话我记下了……对了,今儿我听了一件唬人之事,本准备在姨妈那里混顿好饭,可听到那信儿后,就坐不下去了,急忙赶回来给老祖宗说。只是又不知该不该说……” 贾母奇道:“甚么了不得的事,让你这般费劲?” 她素来知道这个孙媳妇性格爽利大气,也因此才入了她的眼,还极少见她这般模样。 凤姐儿本还真没想好要说不要说,可是因为被贾母一通话搅得心里难过,索性将这事说出来,大不了大家一起好好闹一场,也别只让她一个人倒霉,因此一咬牙,将薛蟠在梨香院的话透露了出来,最后道:“我一直想着老太太是想把林妹妹许给宝玉,我瞧着宝玉也极喜欢林妹妹,对她和别个姊妹不同。却不想,往扬州去了半年,蔷儿居然入了林姑丈的眼,想收他当个姑爷。这辈分差一些啊……” 贾母闻言,脸色难看的吓人,骂道:“姨太太家的哥儿也是混账忘八东西,甚么好下流种子,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也能拿来说嘴?玉儿甚么样尊贵的人,岂能和那等下流孽障成亲?”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影从外面急急跑来,呼哧呼哧的,一见面就大声笑道:“老祖宗,快使人去接云儿吧?后日要去林妹妹家,若是短了她,她知道了可了不得!” 等他一气说完,迎春、探春、惜春三春姊妹才缓步进门,含笑走来。 宝玉看着她们大笑道:“哈哈,我已经说罢了,这下你们不能在云儿跟前搬弄是非,说我忘了她吧?” 迎春笑而不语,惜春咯咯直乐,探春爽利笑道:“二哥哥可是在亡羊补牢,你放心,等云儿来了,我们定会告诉她,是有人提醒了二哥哥,不然到了林姐姐家门口,怕是也想不起来。” 众姊妹大笑,宝玉也笑的开心,道:“云儿断不会信你的!” 然后转过来猴在贾母怀里,一个劲央磨道:“好祖宗,快去派人接云儿来罢!” 贾母简直有些悲壮的看着宝玉,目光怜爱之极,凤姐儿在一旁则笑而不语,丹凤眼中,宝玉紫金冠上似蒙上了一层绿光…… 不过她也没自得多久,因为想到贾琏那混账的行径,她自己头上早已绿的稀烂…… 贾母强笑道:“好好好,这就打发人去保龄侯府接云儿。只是去了后,不可一味的去顽耍,要记得去跟你林姑丈请安,还要多请教请教学问,不然等你回来,你老子饶不了你,知道了吗?” 宝玉听闻“你老子”三个字时,已经成了霜打过的茄子,蔫儿了下去。 贾母仍叮嘱道:“你要是能成你林姑丈的学生,那往后,你老子再也不逼你读书了,他也管不得你,不好再打骂你了,不然,岂不是不给你林姑丈脸面,是不是?所以,你去了你林姑丈家,一定要好好表现,记下了么?” 宝玉闻言,大为心动的点头道:“老祖宗,我记下了。” …… 西斜街,太平会馆。 贾蔷刚下马,将缰绳交给迎上来的金沙帮帮众,抬头看了眼门匾,上书“太平会馆”四字,正要和贾芸、商卓等人入内,就听到巷口处传来一声大笑声:“良臣!” 贾蔷侧脸望去,就见三骑人马立在巷口,笑吟吟的看着他。 贾蔷眉尖一挑,笑着迎上前去,道了声:“冯大哥,王大哥!你们二位怎在这?” 来人正是冯紫英和王守中,还有一人贾蔷自前身的记忆中也认得:“冷面二郎怎也来了?” 这第三人,正是冷面郎君柳湘莲。 这柳湘莲原亦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 因他年纪又轻,生得又美,不知他身分的人,却误认作优伶一类,和宝玉关系密切,与贾蔷、贾蓉也算相熟。 却说这柳湘莲细细打量了贾蔷半晌,自马上翻身而下,笑道:“都说你蔷二爷今非昔比,做下了好些大事,得闻你回来了,特意来瞧瞧。没想到,真个见着了。” 此人,拳脚功夫不差,还是个花美男,实则大直男,其余的,就没甚印象了。 贾蔷笑道:“我能做得了甚么大事……对了,此处可是宝玉引你入会的?” 柳湘莲笑道:“正是,不过今日还是第一次来。” 冯紫英在一旁和王守中笑道:“他二人聊起来,倒将你我二人搁一边了。” 贾蔷奇道:“刚见面我大声问候,难道没问候到耳朵里去?” 冯紫英哈哈大笑,道:“看着没有,看着没有?都说贾良臣从不肯吃亏,半山公当面都敢直怼回去,今日见着真章了吧?” 王守中也哈哈大笑,却见贾蔷拱手道:“还未谢过王大哥仗义疏财之义!” 王守中却连连摆手道:“诶,这叫甚么话?你卖东盛赵家五万两一张方子,我才给了三万,本就是厚颜占了便宜,岂有这等说法。” 贾蔷辩解道:“当日说好了,那方子是送给王大哥的。” 王守中笑道:“就当你送给我了,我若自己用,自然分文不给。可如今是恒生号在用,你和恒生号又没交情,是不是?所以三万两银子已经算是给了我极大的体面了,你若果真还钱,那我这个兄长,往后也没脸再称兄长了。” 这话,却是极有深意。 是说明了他与贾蔷相交,是他自身,而不是恒生号,更不是琅琊王氏。 这里面的区别,天壤之别! 贾蔷闻言却大为惊喜,拱手道:“今日方知王大哥气魄之恢宏!!” 倒真是解了他一大难事…… 柳湘莲是知道些内幕的,此刻见二人如此重义而轻利,不由也有些激昂道:“可见世间并非皆是禄蠹蠢物,亦是高义之士。” 冯紫英大笑道:“快快快,进去看看后,你才知道蔷哥儿还有不同之处。” 贾蔷又为他们介绍了贾芸,道:“我素不爱露面,只好与知己交谈,往来应酬之事,以后多托付于芸哥儿,日后还望几位兄长多关照一二。” 贾芸忙与三人见面,众人皆说本分之事。 说笑间,一行人往太平会馆而入。 …… 恪勤郡王府。 东路院,侧妃白氏看着跪在堂下头也不敢抬一下的侍卫,沉声道:“这么说,林如海和贾蔷全都回京了?” 相比于过去明媚娇柔的面相,白氏此刻的面色渐显刻薄狰狞,曾经柔软的红唇,如今也抿出了怨毒之相。 堂上周边侍立的嬷嬷丫头大气也不敢喘,这些日子因忤逆侧妃被打死的丫头都有三个。 侍卫忙回道:“回娘娘的话,正是,昨儿个一早就到了。” 白氏声音尖锐道:“林如海可是升官了?” 侍卫答道:“林如海升户部左侍郎,且暂时掌尚书印,署理户部。还有贾蔷,宁国府也将由他来承爵。宁国府是开国一等公府,降袭到三等将军位,便不再降等。所以,等考封后,贾蔷就成了朝廷的三等将军,还得一座国公府,若是立下功业,还能升爵。另外,奴才听说,宫里好像还要大用他,给他加官。” 听闻至此,白氏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了,在她看来,林如海和贾蔷,便是用白家满门的人头和鲜血,给他们自己加官晋爵的! 他们加官晋爵,可白家百余口人的性命,却都凄惨而死。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咬紧牙关,甚至嘴角都溢出一抹殷红,一字一句道:“我必让这二贼,血债血偿!!” …… 第0245章 满堂欢 “嚯!!” 西斜街,太平会馆内,看着粗糙的石块堆砌出的沙场风格,除却已经来过一回的冯紫英外,王守中和柳湘莲都震惊的张大嘴巴。 篝火,营寨,栅栏,兵器架,战车…… 甚至连正经的座椅都没有,不是石头型的凳子,就是枯木树根,甚至干脆就是一棵树横倒…… “良臣,你这是……” 王守中大为不解问道。 贾蔷笑了笑,道:“没指望着赚银子,就是一个自己人顽的地方。上面那个半坡是个戏台,上演一些戏曲节目,过过瘾。” 柳湘莲本就是个戏迷,好反串青衣旦角,此时听闻贾蔷之言,高兴道:“可以唱戏?好啊!”却又纳闷道:“若只是唱戏,怎捣整成这个模样?” 贾蔷笑道:“此戏非彼戏!我因出身缘故,见多族中尽不肖子弟,早忘却先祖披荆斩棘从龙太祖复我汉家江山之艰难,堕落者实繁,所以将先祖征战天下的一些奇事,让人编写成戏曲,在此排演,以作先祖百年寿诞时贺礼之用。” 听闻此言,柳湘莲表示对贾蔷的孝心感到钦佩,冯紫英面色古怪,没有多言,王守中却喷笑不已,大笑道:“良臣啊良臣,你还道不想赚银钱。你家荣宁二公一出马,开国四王八公二十国侯其他人家难道能不办?不说开国一脉,就是元平功臣,虽大多苦哈哈的,可为了一份孝心,也不得不跟进办一场。可他们若再去自家拾掇,花费就更大了,还不如托你在这里办一场。都中这么多世家,一家办一场,花费嚼用下来,都不少银钱,更何况还这么多场。” 贾蔷呵呵笑道:“果真不为银钱,若有心的,只给个辛苦银子就成。” 此言一出,冯紫英和柳湘莲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各家都是要体面的人家,谁还会在纪念先祖的牌面上吝啬? 再说,这是宣扬自家威望名头的事,都巴不得办的越红火越好,银子自然少不了。 王守中看重的是这里的吸金能力,然而冯紫英看到的却是贾蔷能够凭借这里,结交多少人脉。 这让他十分动心! 王守中不解的是:“良臣,既然是这般,那当初你让我寻来的那些教坊司姑娘是为了……” 总不可能让那些教坊司女子来假扮各家先祖吧? 贾蔷笑道:“这边是爷们儿顽的地方,自然还有妇人看乐子的地方。东路院这边无娘们儿,西路院那边无爷们儿。”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道:“还有……还有女人享乐的地方?” 贾蔷笑道:“西路院那边除了戏台外,就是一些柜台,上面摆放着一些丝绸布匹。” 王守中闻言眼睛一眯,看着贾蔷道:“良臣,你的德林号准备开到京里来了?” 贾蔷摆手道:“不进京,只在这里卖一些,也卖不了许多。” 王守中闻言,目光复杂道:“我原以为你给恒生和东盛的方子已经是最好的方子了,可从扬州那边送过来的几尺绸缎,我才知道你手里居然还有色泽更鲜亮的。良臣,你不敞开了卖,可惜了!” 贾蔷笑道:“我卖得过来么?再说,我要那么些银子做甚?银子太多,也是取祸之道。所以,只给各家勋贵卖一些,还比市面上的价格贵三倍。少卖一些,银子嘛,够用就好。” 王守中苦笑道:“即便贵那么多,也会有不少人来买。若无这些,怕是没多少内眷会来这里。有了这个,那……你这会馆还真能兴旺起来。” 贾蔷笑了笑,道:“也不必多兴旺,能不能赚银子,终究是次要的。若是能在这里,多结识几个如你们这样的好友,即便是赔银子,我也高兴。” 众人闻言高兴,又闲谈了半个多时辰后,冯紫英、王守中和柳湘莲一起告辞,贾蔷却未急着走,因为客房那边有人传话,想见他一面。 …… 花解语。 即便花解语有天下第一名妓的名头,也的确生的国色天香,令人望之惊艳。 但贾蔷近年来见到的除却黛玉、宝琴等尚显青涩的秀美女孩外,也见过梅姨娘、齐太忠续弦夫人曲氏等江南美色,还有凤姐儿、秦可卿、尤氏等绝色贵妇,所以看见这位名头极大的花魁,他并未有多动容,更谈不上薛蟠那类痴迷。 花解语声音清幽,谈吐不俗拜道:“小女子知道,当日能得脱牢笼,除却奴家大哥外,亦赖公子之福。始终不得感谢之时,今日得闻公子归来,特冒昧请见,还望公子海涵。” 贾蔷见其目光清明中正,气度不卑不亢,虽是感恩,却绝无谄媚之色,暗自点头,心道能出位果无侥幸之理,便颔首道:“姑娘不必外道,我与薛大哥相交莫逆。他一心衷情于姑娘,不惜耗尽家资,甚至外借二万两,也要为姑娘赎身,我所做的,只是顺手为之罢了。唯一所盼,便是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往后能相互扶持度日。” 花解语闻言,面上浮现微笑,虽面颊飞红,但依旧落落大方,福身一礼道:“公子所说极是,奴家败蒲残柳之姿,能得兄长垂青,实乃前世修得的福分。原不该私会外客,即便是公子,只是……奴家兄长已经数月未露面,奴家听闻,是因奴家之故,使得兄长遭到赵国公嫡孙之鞭笞,心中万分焦灼不安,所以,得闻公子前来,特意相询。不知兄长他可还安康,又不知几时能来?” 贾蔷笑道:“今儿还在和家里闹着要来呢,只是姑娘也当理解,薛家不是小门小户,薛大哥做不得主。不过,想来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要来了。” 花解语自然理解,只是她的丫鬟元宝却按捺不住担忧地问道:“薛大哥家里人很凶吗?以后我们小姐进了薛家门儿里,会不会挨欺负?”她也是看着贾蔷生的实在俊俏,才敢插嘴。 贾蔷摇头道:“谈不上凶,薛大哥除了一母一妹外,也没甚家人……不过薛家世族姻亲很多,他舅舅管教他管的也很严。恕我直言,虽然我和薛大哥都一直以为,如姑娘这样的人,只是身不由己,才不得不坠风尘。可是世人对你们的看法,终究不友善。所以,你们怕是很难入薛家大门儿。即便能入,也是等到薛大哥成亲,其妹出嫁之后。另外,姑娘的名契如今落在我的名下,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不能尽快转到薛大哥名下,我会先放你自由身。” 此言一出,花解语和丫鬟元宝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贾蔷。 落在贾蔷名下,或是落在薛蟠名下,那都是名花已有主,虽谈不上奴婢之流,却也没有逃跑的可能。 可若是放她自由身,那她转过身就可以去再嫁,也可以远走高飞。 从法理上,薛蟠将会彻底失去对她的所有权。 可是要知道,薛蟠为了买她,足足花了十万两银子! 贾蔷没有为二女解释的心思,与花解语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去。 若果真花解语是那种私自逃离的人,那未尝不是件好事。 与此女交谈一番后,他愈发担忧,薛蟠纳此女后,会牵扯出的风波…… …… 布政坊,林府。 贾蔷回府时,天上正飘着小雪。 刚一下马,进了前院,王管家就立在门廊下,看着贾蔷笑道:“大爷总算回来了。” 贾蔷闻言眉尖轻挑,道:“有事?” 王管家笑道:“打老爷从部堂回来后,亲旧世交就开始不断的登门拜访,哪个都拒绝不得,这会儿忠林堂还有外客呢,只是……唉!” 贾蔷见他面色不对,奇道:“既是世交老亲,你这是……” 王管家倒苦水道:“大爷,实不是我这个当奴才的嫌贫爱富,只是今日来的这些人,登门前连个拜帖也没送上,按理说都是恶客。而且,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咱们老爷在扬州府这世间第一等繁华的地方待了十多年,必已是富的流油。林家丁口简单,也花不了多少银钱,所以就一个个不停的诉苦……老爷已经尽量给了不少帮衬,可总有穷疯了的,狮子大开口,要银钱不说,还贪心不足开口要官,不达目的不肯走啊!到底是亲旧世交,老爷落不下面子来赶人,姨娘和姑娘又是内眷,不好抛头露面,就一直盼着大爷回府呢。” 贾蔷闻言,不再多言,大步往忠林堂行去。 虽然听起来荒唐可恨,然世道如此,在这个皇权与宗族共天下的年代里,怠慢亲戚,尤其是怠慢穷亲戚,绝对不是一个好名声。 林如海如今“初来乍到”,名声不可亏损在这等人身上。 好在,贾蔷不怕…… …… “大爷回来了!” 侍立在忠林堂外的青衣小厮见贾蔷到来,亦是眼睛一亮,高声通传道。 里面传来林如海有些疲倦的声音:“蔷儿回来了?进来吧。” 贾蔷推门而入,就见忠林堂内坐了七八个人,有两个白发老翁,三个中年男子,还有四个年轻人,看衣着,的确都不怎么富余。 见到贾蔷进门,一群人居然没人起身,一个个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贾蔷,似等着他主动问安。 然而贾蔷却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几步赶到林如海跟前,怨声道:“姑祖丈,怎可长坐于此?太医几番叮嘱你老,万万不可劳累,要多卧床歇息,多休养。连宫里天子都体恤您不易,准你在家短暂办公,你怎可……不好,姑祖丈你脸色不对!” 一声惊呼后,贾蔷高声叫道:“来人,快,搀扶老爷回房歇息,再速速去请太医来!” 早有婆子等候多时,听闻此言,赶紧上前,搀扶住林如海,不由多说送回内堂。 一阵兵荒马乱后,贾蔷肃穆着面色,凛冽见责的目光在忠林堂上一众人面上一一划过,沉声道:“我不认得诸位,诸位还是都把各自的姓名留下罢。” “留姓名?做甚么?” 有人不悦问道。 贾蔷冷笑一声道:“皇上要大用先生,传下旨意来让他老人家好生休养,休养妥当后有重要国事要办。今日若无事则罢,若果真先生身体累出了差池,耽搁了国事,宫里天子降罪下来,怪我等家人照顾不周,没有用心尽孝,要论大罪……到那时,你们总要为我分担点罪名吧?” 此言一出,靠近门口的四个年轻人赶紧站起来,彼此对望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们的老子曾和林家交情深厚,是世交旧族,因听人说林家富可敌国,这才上门来打打秋风,甚至还有存了上门当姑爷的心思…… 可如今眼见事情闹大了,他们若是真有骨气担当,也不至于赖在林家不走,因此纷纷跑路。 有好处当然可以上,可有祸事,那就对不起了。 那三个中年人倒勉强还能撑得住,有人还笑问可有甚么能帮忙的地方…… 不过在贾蔷坚持让其留下姓名的情况下,三人也还是走了。 都拖家带口的,担不起责任。 最后两个老人,倒是敢留下姓名和家里住址。 然后就被贾蔷派人强架着送上马车,按着地址送回了家。 不过面子上还是做的极好,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还让人每人送了两只母鸡一只羊,招摇过市。 但,送到家后,却将两家子孙齐齐警告了番,并记下姓名。 不是想求官吗? 好啊!塞外冰天雪地里,缺的是官位! 下次老人再登门,这姓名就直接报到吏部清选司,他们全家都可以去上任养马。 一场闹剧结束,贾蔷回到后堂,就见林如海正和梅姨娘、黛玉说话,他进来后,将事情说了遍。 黛玉和梅姨娘自是吃吃取笑,林如海亦笑道:“有些着实是旧故老亲,倘若能知足些,总能对付过去。只是他们连功名也没有,就想跟着做官,实在烦不胜烦。这样的品性,我如何能收到门下。倒是劳烦蔷儿了……” 其实林如海果真要有儿子,那就好办许多了。 他不愿出面,让亲子接待,也容易打发那些人。 可惜,林家如今只他一个男丁,确实不易。 贾蔷笑道:“往后再有这样的人来登门拜访,姑祖丈就别见了,全都留下来,让我和他们周旋。想发财是难了,想做官却容易。” 黛玉笑道:“想做官容易了,哪有那么些官给他们做?” 贾蔷笑道:“怎么没有?当年苏武牧羊处,多大的地盘,划分成三五十个县都有富余,那里缺知县,他们自己带着干粮,自去上任就是!” “呸!” 黛玉偏着头,绣帕掩口,星眸看着贾蔷,啐笑不已。 屋外雪花零落,北风清寒。 屋内却是暖意盎然,满堂欢。 …… 第0246章 糊涂种子! 是夜,梨香院。 内堂临窗炕上铺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东西两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 薛姨妈卧倒在炕,唉声叹气。 宝钗杏眼微红,坐在炕边,轻声劝道:“妈又何必和哥哥生气?他素来糊涂些,并非故意要气你。” 薛姨妈深叹息一声,道:“我的儿,你当我在生你哥哥的气?” 宝钗奇道:“那妈这是怎么了?” 薛姨妈满眼的忧愁,道:“你难道不见你哥哥如今和魔怔了般,中了蔷哥儿的邪了!” 宝钗闻言“噗嗤”一笑,道:“蔷哥儿又不是神婆巫士,哥哥怎会中他的邪?” 薛姨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道:“你想想,若不是中了他的邪,怎会把一番家业都托付给了他?那是薛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啊!他是给了你哥哥七万两银子,可这些银子压根儿也不是他给的,是从丰字号那么多老掌柜和老伙计手里抠出来的。偏你哥哥想不到这点,连整个家业都托付过去,如今更是言听计从,乖囡,咱们薛家快改成贾家了!” 宝钗眉心轻蹙,道:“妈,你可别往坏处多想。那二十多万两银子的确是蔷哥儿从丰字号老掌柜和伙计手里抠出来的,可他要是不抠,这些银子不都被他们给贪墨去了?若不是他及时发现的早,咱们这些家业,才真正撑不起几年了呢!” 薛姨妈闻言,叹息摆手道:“罢罢,先不理论这些。乖囡,你想想,蔷哥儿能在扬州府这般做法,是因为仗着盐院衙门在扬州权力最高。如今回到京里,就算他要接手宁国公府,可除了一个空名头外,他半点实惠都没捞着。如今不过仗着太上皇的一点恩遇,就把西府得罪到这个地步,大老爷还有琏儿被他骂的抬不起头来,他也不想想,太上皇还能活一万年不成?等太上皇不在了,你瞧西府大老爷和琏儿会怎么整治他!就是老太太,也恶他恶的厉害。若只这些倒也罢了……” 说至要紧处,薛姨妈强撑着坐起来,压低声音对宝钗道:“我听你姨娘说,宫里特意把东府给他,不过是想借用他太上皇良臣的名头,去整那些太上皇旧臣。这样一来,他是两头都不落好啊。他在扬州和林家老爷一下灭了四家盐商,那些盐商听着只是商贾,可哪家背后没有厉害的根脚?等将来反扑之后,他能不能落个好下场都难说,就是想好死,怕都难!” 宝钗闻言,面色一变,觉得一阵心惊,迟疑道:“妈,不至于此吧……” 薛姨妈摇头道:“你当西府老太太他们为何一直让着他,就是早就当他是个死人了,撕破面皮就撕破面皮,干脆闹的人人皆知,等他倒霉时,才不会牵累西府。可她们倒是省心了,咱们呢?” 宝钗闻言,一个激灵,看着薛姨妈道:“妈,莫非今天是你故意激怒蔷哥儿,为的就是和蔷哥儿划分清楚界限?” 薛姨妈叹息一声道:“一半一半罢……我也是真想把那窑姐儿送给他,左右都活不长。” “妈……” 听薛姨妈说的实在难听,即便是私下里,宝钗还是不忍心,道:“有林家老爷照看着蔷哥儿,未必有事。” 薛姨妈嗤笑了声,道:“你没听你姨母说,那林家老爷病的和痨病鬼一样,还不知道甚么时候就要一病呜呼了呢。这一回林丫头把你姨娘恼到骨子里了,别说你姨娘,就是西府老太太,心里也不受用。你等着瞧吧,等林府老爷没了,林丫头再回到西府来,她的好多着呢。” 说着,又长叹息一声,道:“就是不知该怎么劝你哥哥和那扫帚星离的远一点……” 宝钗蹙了蹙眉心,道:“妈,怕是不容易,再说,有二叔在,你又担忧甚么?” 薛姨妈没好气的白了宝钗一眼,道:“我素来道你聪慧,没想到连这一层都看不破……我防的,就是你那个二叔!” 宝钗:“……” “乖囡,等后日你去林府做客,可千万莫要和蔷哥儿说话,一句话也不得说。这几日我耗着你哥哥,不让他出门,不许他去见蔷哥儿。那扫帚星也是要体面的人,必能察觉出咱们家对他的态度,慢慢也就疏远了。再寻机会,我把丰字号给讨回来,断个干干净净,才是万全之策!你记下了么?” “……唉,知道了。” 应下母亲之言,宝钗转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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