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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人心皆服,与其余各部堂衙门都能协调好,这就是极高明的才干了。有此人在,我方能轻便许多。” 贾蔷点了点头,道:“是个干才,没想到,朝堂上并非都是庸才……” 林如海笑骂道:“混账话!都是从千军万马中考出来的,岂有平庸之辈?或有不知变通者,或有迂腐不化者,然这些皆是其中一面,不知变通迂腐不化者,用的好也是坚韧不拔之辈。而如郭宾之这类的,人数虽稀少,但也不是没有。” 贾蔷笑道:“确实小瞧天下英雄了……对了先生,今儿早先进宫时,遇到御史大夫,看其面色,很是不好,逮住我和五皇子就是一通训斥。他这是怎么了?” 林如海摇头道:“不过是一些新法争执罢。考成法中,除却税赋外,另一项最重要就是对市井青皮、江湖帮派、青楼赌坊的搜查打击。韩大夫有些不同的意见……” 贾蔷奇道:“不应该啊,这位老先生也算得上是嫉恶如仇除恶务尽之人,怎还心疼起渣滓来了?” 林如海轻叹一声道:“新法目前只在直隶一省推行,就目前反馈来看,确实有些矫枉过正的冤案。地方官府有些为了完成考成定数,屈打成招之事不算鲜见。有衙役趁机敲诈勒索,逼人奉上妻女者,连我都听说了,影响极其恶劣。韩大夫虽嫉恶如仇,却绝不愿看到冤枉好人,使无辜百姓受难。” 贾蔷摇头道:“凡事岂能十全十美?如此就要看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复查刑案的能为了,另外,那么多科道言官,整日里就弹劾一些捕风捉影的事,这个时候何不下去明察暗访?查出一桩来,从严从重治罪,连主官到衙役,一查到底,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罢官的罢官。这种事查处三五例,通报官场,剩下的就不敢这样放肆了。此政总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林如海轻声道:“此理,诸公又如何不通?但新法得罪大批文人,文人笔墨却不会扬长避短,只会挑最黑暗最坏之处大肆宣扬。韩大夫也是担心因此影响新政,故而希望能去了府县必须捉拿恶人的人数,觉得有些荒唐。只是半山公坚决不肯退让,两边冲突起来,很是激烈。不过没甚大事,都是明白相忍为国至理的人,不会有甚大事。” 贾蔷笑道:“说起文人笔墨,还有件好顽的事……”说着,他将先前同李晗的话说了遍,最后道:“的确有一批清流专写污秽之野史传记,影射贾家。我让人去查了查,有趣的是,这一批人里,居然有几个和李晗、张谷、左骧他们能牵扯上联系。一些是他们子弟的朋友,一些甚至就是他们的亲旧子侄。再往后查,隐隐又能看到恪荣郡王府的影子。总之,错综复杂。” 林如海闻言皱起眉头道:“此事不会是子升他们所指使,甚至都不会知道,否则,以他们的手段,不会使出如此卑劣下贱的做法。应该,还是和背后那位有些相干……实在是混账!” 贾蔷笑道:“不管和他们相干不相干,既然有人借他们子侄的手来办这事,就交由他们自己来处置就是。我果真要出手,少不得要见些血,摘几颗脑袋才能让他们警醒警醒。” 这些事都是他不在京时,由夜枭出面应对的。 他只在这些文书上圈了一个圈,示意可行…… 林如海闻言眉头登时微微皱起,看着贾蔷道:“从战场上回来,难免沾染几分杀气。只是,也当明白都中非宣府,不可妄动刀兵。” 贾蔷笑着应道:“所以才使了个法子,也派了些人写了各家妙事,以毒攻毒。先生,我先家去了,等先生休沐之日再去府上。” 林如海点了点头,贾蔷施礼走后,他沉吟稍许,还是起身直接去了东阁,又让人将李晗、张谷、左骧一并请来。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又是新政推行之初,有些事,还是敞开了说好,以免让小人利用…… …… 贾蔷刚自武英殿出来,就见牧笛正好迎面过来,他气笑道:“王爷也忒不讲究了些,顽不起就告家长?” 却不意牧笛急声道:“国公爷,林相府小姐使人持金册进宫求见,急着寻您,让国公爷您速速家去,说是荣国太夫人不大好了……” 贾蔷:“……” …… 第0838章 宝参 荣国府,荣庆堂。 贾政、薛姨妈、赵姨娘、周姨娘并李纨、凤姐儿和诸多贾家姊妹皆在堂上,一个个泪流不止。 鸳鸯更是伏在软榻一侧,哀声恸哭。 贾母则面如金纸一般躺在软榻上,人事不知。 荣府的天,仿佛塌了……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在一片悲戚声中,贾蔷人未至,声先闻。 众人忙回起身看去,就见贾蔷面色凝重的阔步入内。 凤姐儿忙先一步迎上前,落泪道:“快去看看老祖宗罢,昨儿晚上哭狠了,回来又哭了一场,鸳鸯服侍着睡下后,今儿早起来脸色就不对。坐在榻上没说几句话,就倒下了……” “传太医了没有?太医怎么说?” 贾蔷回头看向贾政。 贾政叹息一声道:“老太太先前叮嘱,只等你回来交代事,不叫太医来折腾了,白耗精力……” 贾蔷生生气笑,张口想骂,可看到黛玉使过来脸色,明白她是让他在贾母跟前给贾政留些体面。 贾蔷不再搭理,同一旁侍奉着的林之孝家的道:“即刻去前面说话,让人派快马去太医院接人,就接王院判,他常年给老太太看病,更能摸清病情。” 林之孝家的忙去通告,鸳鸯忽然惊叫一声“老太太醒来了”,随即又忙回头,同贾蔷哭声道:“国公爷快来!” 贾蔷几步上前,至软榻侧,看着满面病容疲惫的睁开眼,想张口却只能嚅动了下苍白的嘴唇,老泪缓缓流下的贾母,摆手道:“甚么都不必说了,上回子瑜就给你诊过脉,说你老郁火压在心底,心神疲惫憔悴,早晚要累倒,你老只是不听,说没有此事,如今又如何?皇贵妃省亲刚走,心神一松,这就倒下了。不过你老肯定不会有事,因为宝玉就快要成亲了。不看着他大婚,之后还要生子,你也放心不下是不是?” 贾母闻言,终于声音嘶哑艰难的说了句:“若撑得住,自然极好。若撑不住,就……就劳你……照看一二。不求……不求大富大贵,安稳一生……就好。”说罢,一旁宝玉放声大哭起来…… 贾蔷叹息一声,眉头皱起道:“这你老放心,即便你不叮嘱,他也会安稳一生的。” 贾母艰难摇了摇头,道:“若是……若是将来,你果真出海,可千万记得,带上他……没有,没有你在,他必是要被人,哄骗欺负狠了,我不落忍呐……” 贾蔷“啧”的咂摸了下,看着奄奄一息的贾母,缓缓点头道:“成,我答应了。只要他不怕漂泊吃苦……这回可放心了?你老也知道,我答应下的事,从无不作数的。唉,几百回叮嘱你老不要操这份多余的心思,贾家男人又没死绝。你果真不管,皇贵妃就省不得亲,宝玉成不了亲?他不止能成亲,还不止成一回……” 贾母闻言,老脸都抽抽了下,却是海松了口气,又缓缓合上了眼。 但很明显,气息孱弱,可听见呼气声,却良久不见吸一口气,有些骇人…… 半个时辰后,太医才将将赶来,内眷避开,号脉一盏茶功夫后,所言者倒有些吓人,无非油尽灯枯之类。 等开了药,送走了太医,贾蔷至暖阁与黛玉等人说了,自然又是一片凄苦哭声。 黛玉亦是泪流不止,迟疑稍许后,方同贾蔷道:“要不,还是请郡主来一遭罢?” 她也知道不大好,人家纵不提那郡主的名头,在尹家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更不必说尹后那边,入皇宫大内如进后花园一样。 如今贾家请完林家请,林家看完贾家又请,几回回劳烦,难免有轻狂自大的嫌疑。 贾蔷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请……” 黛玉忙叮嘱道:“好生与尹家太夫人说一说,莫要不讲究,让人觉得失礼。” 即便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可态度还是要有的。 贾蔷笑着应道:“我省得。” …… 朱朝街,尹家。 萱慈堂。 贾蔷刚进来,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奸笑声:“怎么样,怎么样?我说贾蔷快来了,又如何?” 抬眼看去,不是李暄又是哪个? 尹家太夫人关心问道:“你家太夫人如何了?” 显然,李暄已经将话说在了前面。 贾蔷神情有些凝重,摇头道:“太医看过,说是不是很好……老太太,我想请郡主过去瞧瞧。” 尹家太夫人还未开口,李暄就恶狠狠道:“贾蔷,你们贾家也忒不讲究了。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接人,我表妹乃是先帝所封的长乐郡主,不是长乐太医!” “五儿!” 尹家太夫人嗔道:“虽交情好,可这等事也是好顽笑的?” 贾蔷摇头道:“不当事,老太太,这孩子打小顽劣惫赖,虽常跟着我,我也没教好……” 李暄跳起来誓要锤死此贼,被尹浩拦下了。 二太太孙氏不无责怪道:“你们两个整日里浑闹,好端端的进宫去打内廷中官,昨儿大捷献俘,蔷哥儿原该站最前头的,也让你们这通混闹给闹没了,如今还只是闹!” 李暄嘎嘎笑道:“二舅母,贾蔷才多大点,还想位极人臣不成?再说你瞧瞧他,生的比丰乐楼的女孩子还秀气,那种场合他上得了台面吗?” 贾蔷点头道:“对,我生的太好看了,那种场合不适合露面。只有王爷这种歪瓜裂枣,丰乐楼倒木虎子的似的,才适合抛头露面……” “贾蔷,你找死!” 等尹浩好不容易再度劝开两人,尹家太夫人对快笑岔气的乔氏笑道:“快去请子瑜来罢,得赶紧打发走一个,不然还不闹开锅了?” 未几尹子瑜背着药箱,清清爽爽的走来,与贾蔷笑了笑,又作别尹家太夫人、秦氏、孙氏后,就要告辞。 李暄却拦下,尹家太夫人皱眉道:“小五!眼下不是闹着顽的时候……” 李暄笑道:“没闹……正巧前儿我得了份八两老参。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八两老参最适合吊命。子瑜是我亲表妹,我不能看着她砸了金字招牌。算了,虽然瞧着某人的狗脸厌烦,可看在子瑜的面上,宝参送你了。” 说着,从宽绰的袖兜里拿出一个锦盒,送给了尹子瑜。 尹子瑜也不客气,接过了手。 贾蔷看着尹子瑜感动道:“都是你的功劳,和旁人无关。” 尹子瑜见李暄脑袋快冒烟儿了,笑了笑后,随贾蔷一道离去。 …… 荣府,荣庆堂。 贾母已被送回东暖阁,尹子瑜在内为其诊治,宝钗为其女官,因此负责在里面打下手。 余者皆在堂上静静等候,气氛沉闷。 未几,林之孝家的来报,后廊下的芸二爷来了。 贾蔷道:“叫进来罢。” 林之孝家的迟疑道:“这一屋子姑娘……” 贾蔷摇头道:“贾芸和宝玉、贾环有甚么分别?都是自家血脉。” 林之孝家的闻言不敢多言,出去领人。 片刻后,贾芸进门,却是头也不敢抬起一下,与贾蔷道:“国公爷,寿材已经预备好了……” 不料话音刚落,一直啼哭的宝玉却在此时炸了锅,霍然起身圆脸都狰狞了,怒道:“是谁做了棺材?是谁做了棺材?拉出去打死,拉出去打死!” 诸姊妹们都唬了一跳,有的惊吓的哭出声来。 贾蔷与贾芸点了点头,让他去忙后,转过头来目光清冷的看着宝玉。 原本癫狂到歇斯底里的宝玉,在贾蔷的凝视下,一点点安静下来,然后开始抽噎哭泣…… 气氛越来越压抑,眼瞧着宝玉脸色愈发苍白,黛玉小声同贾蔷道:“罢了,仔细里面老太太听了去……回头再理论。” 宝玉:“……” 贾蔷点了点头,方不再理会宝玉,回头同凤姐儿道:“让厨房准备好绿豆糕,将清茶沏好。” 凤姐儿强笑道:“早就让人备好了。” 贾蔷点了点头,看着一大家子都悲伤不已,淡淡道:“倒也不必如此,老太太这一辈子,前面大半在享福受用,这几年呢,虽说为了家里那些破烂事伤透了心,也操碎了心,临了临了,仍放心不下宝玉。可是,贾家从家道中落衰败,再到今日的兴旺,她也是欣慰的。老太太果真再活三十年,说不得还要担忧宝玉儿孙的事,吃苦受累。所以,大可不必如此悲戚。” 探春落泪道:“话虽如此,可老太太就是家里的大树,一直庇佑疼爱着我们。如今忽地急症成这样,我等又怎忍心?” 贾蔷摇头道:“除了四姑姑外,一个个的都大了,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如果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还要亲长如此操劳,那我们长大又有甚么意义呢?她能轻快些也好。” 宝玉:“……” 还是凤姐儿瞧见气氛愈发沉闷,强笑道:“都别往坏处想,老祖宗甚么样的福气?这才到哪儿?且人家郡主是常进宫里给后妃瞧身子骨的,医术极高明,有她在,再不会有事。” 李纨亦强笑道:“是这个道理……”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尹子瑜从暖阁出来,额前鬓发都有些被汗打湿。 宝钗背着个药箱走在后面,面上带着些微笑。 一众贾家姊妹忙上前,或斟茶,或送绿豆糕。 尹子瑜却不忙,走到设好笔墨的几边,落笔成书,写罢交给一旁的贾蔷。 贾蔷诵道:“已用针法活血通脉,以宝参弥补血气,暂可无忧。” 诸姊妹们皆大喜,薛姨妈到底老成些,悄声问道:“可知道,还有几年光景?” 尹子瑜倒没甚么隐瞒的,落笔书道:“好生将养,总还有二三年的时间。” …… 东府,宁安堂。 贾蔷得闻贾母安稳了后,让黛玉、宝钗并诸贾家姊妹引着尹子瑜去园子里顽,他则往东府来见客。 “子仪,你倒是有魄力。” 看着神情中未有多少落寞的董川,贾蔷笑言道。 董川摇头道:“原是应分之事。”说着,将家中事简略说了遍,最后拱手道:“国公爷,宣府一战,在下受恩惠良多。且即便不谈这些,我亦愿追随国公爷,伏波海疆,建功立业,方不负平生之志!” 贾蔷看了董川片刻后,颔首道:“好!那我就闲话少叙,直入正题。子仪,如今我总理海疆之事,李子升为了打发我,新给我开了一座衙门。除此之外,将无一人,兵无一个,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你可以先住在衙门里,不过伺候的人要自己找。另外,我目前还没精力去搭建草台班子,就由你,暂领个副将之职,替我招些人手进来。不过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你的名义,发海师衙门公文将东洋、南洋水师游击以上的将校,悉数招入都中述职。借故抗拒不至者,当即罢免,将位由其副将接任。” “是,谨遵国公钧旨!” …… 待董川走后,贾蔷匆匆折返大观园。 打听了众人正在游园,忙跟上前去。 远远的,就看到黛玉正和尹子瑜站在栊翠庵外半山梅花下,说笑着甚么…… 一时间,贾蔷犹豫起来,觉得这会儿回来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 …… 第0839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哟!这是说甚么呢,还怪热闹……” 本想偷偷溜走,奈何黛玉眼尖,一个眼神望了过来,贾蔷这位斩可汗的当红新国公,就嘴角咧开,模样谦卑的过来问候道。 见此,诸姊妹们毫不留情的取笑起来。 黛玉抿嘴一笑,没好气嗔他一眼。 或许,之所以愿意纵容他浑来,就是因为在她面前,他始终如当初那个少年。 未曾因官爵身份的变更而改变过…… 这一点,所有女孩子都羡慕,又觉得理应如此。 宝钗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也不无好笑的看着他。 三姝立身相近,正对贾蔷。 只见一人着桃花云雾烟罗衫、翡翠烟罗绮云裙,披一身大红羽纱面白狐皮里鹤氅。 一人着云雁细锦衣、散花如意云烟裙,披着织锦镶毛斗篷。 后面一人着藕丝琵琶衿上裳,披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 或清丽无双,或淡若云烟又不失尊贵,或端方大气…… “嘿嘿嘿……” 贾蔷打量了三人稍许后,乐出声来,这辈子值了。 三人都俏脸发热,或明或暗的啐了口后,黛玉横觑贾蔷道:“蔷哥儿,家里有事就去劳烦郡主,郡主心里可是恼了……” 听至此,尹子瑜眉尖轻轻扬了扬,却保持微笑不变,以她对黛玉的认知,这并不是个茶女…… 果然,就听到黛玉的目的:“你想赔不是,就得出一首好诗好词才行!” 听闻此言,原本刻意让出些距离的贾家姊妹们纷纷围上前来。 恰巧,栊翠庵也开了庵门,妙玉和邢岫烟走出,与众人见了礼。 尹子瑜初见邢岫烟就心生好感,黛玉与她介绍后,微笑颔首。 妙玉沉默不言就显得有些刻意孤傲了,不过以尹子瑜的胸襟,也不过一笑了之。 当然,也有些惊讶这带发修行的姑子的美艳,也多瞄了贾蔷两眼…… 听到周围姊妹们起哄,贾蔷看了眼始作俑者黛玉,黛玉偏着螓首,星眸无辜的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灿然一笑。 贾蔷笑道:“这样,我诵一首西南雪域高原上,一位僧王的诗如何?雪域的诗词,和中原不同,却别有一番意趣。” 众人自然感兴趣,不过湘云却是个促狭的,笑道:“一首怎么成?得两首才行!一首送给郡主,一首送给林姐姐,这才公平!” 贾蔷回头看她,道:“来你过来,我来数数你的牙,多的那颗拔了,才更公平!” 众人惊笑,贾蔷回头看向黛玉,黛玉笑而不语,目光让人自己领会…… 贾蔷干咳了声,道:“两首就两首,先吟第一首,且听着……” “那一天,我闭目在香雾经殿中, 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时已午后,梅花林中朵朵梅花娇艳,日头被乌云遮住,竟有细碎雪花飘落…… 多是知人事起相思的年岁,一众女儿家为这初听粗浅,可再一揣摩就韵味无穷的雪域诗,纷纷痴了。 过了好一阵,众女孩子才缓缓回醒过来,心中多无限感慨,向往…… 黛玉眸眼中星星点点,看着贾蔷道:“还有一首呢?” 贾蔷轻声微笑道: “自恐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原以为,这首大杀器会赢得满堂彩。 不想最先有动静的却是妙玉,这姑子俏脸滚烫成晕,杏眼中眸光剧烈闪动,连呼吸都急促不稳,不知是恼还是恨,瞪了贾蔷一眼后,扭头回了栊翠庵。 显然已是破防…… 其她女孩子也纷纷鄙视起贾蔷来,探春气笑道:“让你送诗给林姐姐,你这是送给哪个的?” 贾蔷“啧”了声,正色道:“这诗词又非我所作,是雪域番僧所作。果真写的是爱慕林妹妹的,我不提兵去雪原把他的牙给敲了才怪!就是让你们赏析赏析,又无他意。” 众人大笑起来,笑罢,贾蔷大声道:“走走走,今儿下雪了,又值老太太身子无恙,合该庆祝庆祝。赶巧儿外面有人送了块上好的鹿肉来,咱们去烤了吃……” 这事湘云喜欢,忙问道:“去哪烤?” 贾蔷笑道:“芦雪庵如何?” 众人闻言自无异议,尹子瑜与黛玉并齐而行,听黛玉说着园中景象。 原来这芦雪庵盖在傍山临水河滩之上,一带几间,茅檐土壁,槿篱竹牖,推窗便可垂钓,四面都是芦苇掩覆。 “那里有一条去径,逶迤穿芦度苇过去就是四妹妹的藕香榭了。” 黛玉指着芦苇间的一条小径说道。 尹子瑜笑着颔首,贾蔷忽笑道:“且等等,有一物什送与你。” 说着,将坠在后面嘻嘻哈哈的香菱叫来,道:“将书房桌案上东南角摆放的木盒取来。” 香菱带着小吉祥、小角儿欢天喜地的去了,并未过许久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贾蔷笑着接过,道:“一会儿给你们烤鹿肉吃。” 香菱笑道:“爷,你给林姑娘和郡主她们烤,分我们一块鹿肉,我们自己烤。自己烤的香甜,吃完还要去看晴岚和李思!” 贾蔷笑着颔首,香菱领着哼哈二将去烤鹿肉了,贾蔷持木盒到黛玉、尹子瑜身边,打开木盒后,露出里面真容。 众人原以为是甚么,没想到只是一些巴掌大小的本子,不甚精美,和一些奇怪的……笔。 贾蔷拿起一个纸本,放在手中还有些小,又拿起笔来,以迥异于握毛笔的手法握住好,笑道:“瞧,这样就好。” 说着,在手本上写下“大家用了都说好”七个字。 尹子瑜本是周身静韵,人与之相处十分舒适,此刻平湖般的眸眼中却泛起了几缕波澜,自贾蔷手中接过手本和笔,学着贾蔷握笔方式握好后,落笔写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字迹娟秀,工整。 诸人啧啧称奇后,最好书法的探春上前巴巴的看着贾蔷,笑道:“蔷哥儿,这是甚么笔,为何我没听说过?” 贾蔷呵呵笑道:“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 “……” 探春正面进攻受挫后,使出杀手锏来:“林……姐……姐啊!你看蔷哥儿……” 黛玉啐笑道:“同我说有甚么用,这些又不是我的,你拜佛都进错庙门儿了。” 探春自不会去寻尹子瑜撒娇讨要,只皱眉埋怨了声:“小气!” 尹子瑜从木盒中取出一份纸笔来给她,探春尴尬道:“并非想要这个……” 黛玉在一旁笑道:“拿上罢,蔷哥儿那里必还是有的,还能少得了郡主使的?” 又同尹子瑜解释道:“这个是三妹妹探春,最好书法,她住秋爽斋,书房桌案上摆放的是墨海笔林,连跟前丫头都叫侍书。” 尹子瑜笑了笑后,落笔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酉时还要入宫见姑母。” 这就没法子了,黛玉看向贾蔷,贾蔷眨了眨眼道:“你自己回?” 不用黛玉开口,一众姊妹们就叫炸了锅…… “岂有此理?!!” “着实不像!!” “过河拆桥!!” 贾蔷耸耸肩,同尹子瑜笑道:“看罢,我虽不想送,奈何民意如烘炉,招架不住……” 尹子瑜却摇头,落笔道:“果真不必,家去了见过老太太,就直接进宫。”顿了顿又书道:“眼下你也不适送我进宫,何必多跑一遭。” 俏脸微霞。 旁边探春、湘云等“哦哦”起哄笑了起来…… 贾蔷笑道:“成,你能摆平太夫人和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就好。” 尹子瑜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与黛玉等作别后,随贾蔷出了园子…… 待二人走后,湘云笑嘻嘻同黛玉道:“林姐姐,这个郡主了不得哦。” 黛玉似笑非笑道:“是了不得,你知道我最钦佩她哪一点?” “哪一点?” “人家从不嚼舌头!” 湘云:“……” 小丑竟是我自己? …… 宁国府,宁安堂。 让人将尹家马车送归后,贾蔷未能折返园中享受,因为齐筠引着司马绍并闫三娘来了。 “司马家主,扬州一别,别来无恙乎?” 贾蔷未等司马绍见礼,先微笑问道。 司马绍见贾蔷身上未有明显倨傲,尽管江南九大姓眼里,被圈在京里的王爷权贵未必就有多尊贵,可贾蔷能如此做派,还是让他心里高兴,拱手道:“扬州一别不到二月,宁侯已经斩杀可汗,立不世功,成为了大燕国公爷!果真应了那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这幅老气横秋之言,让贾蔷笑了起来,话锋陡转锋利道:“司马家主是如何与四海王闫平勾连上的?昨儿若非本公于御前奏呈得失,而天子英明果决,准了我之所请,眼下司马家主已经在天牢诏狱里过了一宿了。” 司马绍闻言面色骤变,道:“宫里都知道了此事……是国公所奏?” 贾蔷好笑道:“是江南民风宽松,所以不解帝都之威,还是司马家主看过轻视自己?在这座神京城中,如司马家主这等分量的人出现,会逃得过上天之眼?此事是皇上亲自问起,且已经下了旨意,要先拿你们下诏狱。” 司马绍闻言却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言。 闫三娘则同贾蔷道:“国公爷,我们答应你的条件,愿意归顺朝廷!只要,你能先救我爹!” 贾蔷摇头道:“我连你爹现在到底甚么状况都不知,如何作保一定能救活?再者,以司马家主的能为,江南名医少有他请不到的,难道都不能救你父亲?” 闫三娘急道:“如今爹爹的船根本不能靠岸,也不敢露面,伯父想帮也帮不上!” 司马家的势力主要还是在江西,在粤省就没那么大的能量了。 且以四海王目前的形势,在未得准信儿前,也不敢再信任哪个。 即便过去信得过,可眼下选择落井下石的人,绝不在少数。 贾蔷轻声道:“我只能说,会派人去南边,尽力为之。但若天命难违,三娘也莫要怪我……” “这是自然!” 贾蔷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情况紧急,我会派人今日就与你们一道出发,带着宁国公府的旗牌,折返南省。具体如何行事,他会与你们商议的。三娘,本公不认得甚么四海王,和司马家主也并不算熟,但我自信不会看错人。 你是巾帼里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所以我信你。收纳你们,我在御前承担了大干系。如果四海王只是利用一下本公的善心,借朝廷之力复仇,之后再复叛出朝廷,那我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尽管明知如此,我还是仍选择信你,三娘,你知道为何?” 闫三娘闻言,俏脸通红,两道修眉直插云鬓,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贾蔷,抱拳道:“士为知己者死,我虽不配谈一个‘士’,却也必定会言而有信,一个唾沫一个钉。爹爹昏迷不醒,大哥没了,二哥在岛上失踪,也是凶多吉少。四弟、五弟还小,我自幼随爹出海,如今做得主!国公爷,大可信任我。” 贾蔷缓缓颔首道:“好。” 闫三娘抿了抿嘴,又看着贾蔷道:“你若信不过,我可以留下当人质!” 贾蔷忙摆手道:“不必,我非是那样的人。” 闫三娘:“……” 贾蔷呵呵笑着解释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三娘,我虽不了解你,但只看你为人纯孝,一个姑娘家为了救父千万里的奔波操持,如果这样品格的人都要被怀疑,那我还能信谁?你且先南下,等京城这边忙完,我会亲自去南省海边看看的。 大海无疆,终有一同乘风破浪之时。” 闫三娘点点头,红着脸应道:“好!” 司马绍:“……” 齐筠:“……” …… 翌日清晨。 一早,大观园内,贾蔷推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被狐皮裘厚厚包裹着的贾母。 身后,鸳鸯含笑跟着,手里捧着一暖炉。 “我原以为,有一日会是宝玉这般推着我赏梅花,没想到,竟劳你来推。” 贾母面色仍苍白,说话也有些无力,不过精神头却好了些。 贾蔷笑道:“黄荆条子出好人,棍棒底下出孝子。你老原是个持家英明的,怎到了这点上,倒看不明白了?宝玉嘛,谈不上坏,到了今天这样,也不能怪他。你老和王氏如此娇惯于他,哪个也顶不住如此宠溺。所以,他能管好他自己就不错了,你还想劳他推你?” 贾母沉默稍许后笑道:“你这样忙,今儿怎还有功夫推我这老婆子来瞧瞧这景儿?” 贾蔷笑道:“繁忙的目的,终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又岂能因为忙碌,耽搁了孝心?孝敬亲长,也算是一种心境的修行。” 贾母笑道:“那好,往后你天天来推着逛一回园子才好。” 贾蔷话锋一转,道:“话又说回来,我其实并不太在意甚么心境不心境的,向来觉得这顽意儿虚的很……” 身后鸳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下了一宿的雪,今朝放晴。 一轮红日东升…… …… 第0840章 这一对师徒,着实该杀! “干吗去栊翠庵啊?” 大观园内,贾蔷推着贾母散散心、放放风,也好刷一刷孝名,未想老太太竟提出去栊翠庵看梅花。 贾母笑道:“这你就不通了,她们修行的人,没事常常修理花草,所以比别处越发好看些。历来佛门多盛木,以作菩提。” “啧啧啧!” 贾蔷笑道:“要不把玉皇庙拾掇拾掇,你老住进去多瞧瞧?” 贾母闻言差点没吐血,这圈了几个还不够,连她也要圈去佛堂礼佛不成! “国公爷!!” 鸳鸯见贾母老脸都气白了,忙嗔怪了声。 贾蔷哈哈笑道:“又不是不让出来,就是每月多一个清静处罢了。果真忌讳这个,不愿去也成,咱们走罢,不来这佛庵寺庙了。” 说着,要推贾母离开。 贾母却回过味来,道:“你说的在理,那就收拾出一处来,得闲我过来住一二天就是。今儿个,先去这栊翠庵里坐坐罢。蔷哥儿,你莫非又在弄甚么鬼?这里可是侍奉菩萨的地方……” “诶!” 贾蔷忙摆手道:“天地良心,我又岂是浑来之人?我和宝玉可不同……” 贾母啐笑道:“呸!宝玉不在这里,倒还拿他说嘴!” 这会儿栊翠庵里守门婆子已经听得动静,禀告了妙玉。 妙玉忙命开门,亲自迎了出来。 只是妙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贾蔷那张俊秀的不像话的脸,俏脸登时红了起来。 贾母:“……” 她回头看向贾蔷,无言质问:这又怎么说? 贾蔷叹息一声,目光忧郁望天道:“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老太太,你不知我的苦……” “呸!” 贾母被这厮气的啐道:“你仔细着,我如今老了,也管不得你,回头我让玉儿来管你!” 贾蔷哂然一笑,对面妙玉仿佛亦被这厮的无耻所震惊,怔怔的看着他。 是何等的风流,才能说出这样的诗来…… 不过,到底还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孩子,礼数不缺,请贾母往里面去坐。 入正堂,菩萨相前,贾蔷、鸳鸯搀扶着贾母下了轮椅,于蒲团上跪下,缓缓叩首。 妙玉送上香来,贾蔷代敬,自妙玉手中接过时,微有触碰,沁凉柔软…… 佛像敬罢,妙玉请贾母往禅堂安坐,问起了妙玉的家世来…… 妙玉垂着眼帘相答,自云幼时出家,后因无意中被苏州知府所见,以势相欺,迫其还俗。 万幸其师不屈于强权,又有故旧相助,方带其远走京城,避开此劫。 贾母闻言恼道:“好个不要脸的混账官!迫出家人还俗,他打的甚么心思,能瞒得过世人,难道还能瞒得过菩萨?” 说着又问贾蔷道:“这样的官,你也不管?” 贾蔷笑了笑,道:“苏州知府叫朱聪罢?因采生折割案,早被拿下治罪了。” 妙玉闻言,与贾蔷合十见礼,道:“多谢国公爷。岫烟与我说过采生一案,国公爷为无辜苍生讨公道,不惜惩处族亲故交,悯苍生孤幼,日后必有大福祉。” 鸳鸯好笑道:“都国公爷了,还要多大的福祉?” 贾蔷看着鸳鸯的俏脸笑道:“人家言下之意,说我会有许多娇妻美妾,多子多福。” 鸳鸯不意这位大爷在佛庵里也敢调戏她,羞的满面通红,嗔了声:“都国公爷了,还是如此!” 说着,同贾母告状道:“老太太不知,昨儿国公爷可是作了两首好诗呢!” 对面妙玉的脸已经红的见不得人了,低着头借口去请茶转身出去了。 在贾蔷怒视中,鸳鸯俏皮的冲他一皱鼻子,将昨儿个他的两首大作诵了遍。 这年月,诗词和前世的流行歌曲一般招人喜欢,流传开来自然也快。 贾母听罢,看着贾蔷气笑道:“你真真是没治了,人家是出家人!!” 虽大家子多是馋嘴的猫,且贾蔷也算不得色令智昏之辈,可连出家人也调戏,就忒过了些。 贾蔷解释了番,二作非其所为,纯属好人被污蔑,只是贾母看着也不怎么信。 便是旁人所作,当着妙玉念出,其心也是当诛的…… 不过对这些事,贾母也不过点到为止说了几句顽笑罢了。 富贵到了贾蔷这个地步,许多事也就不算甚么了。 唐高宗能让母妃出家,再接进宫里立为皇后,明皇更了得,让儿媳出家,为此丢了江山也不顾…… 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越是有能为者,越是如此。 如许多混账话本里所写的那般:大能者必有大欲。 所以这等事,她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莫因此事搅和的家宅不宁即可。 说起来,这方面贾蔷的能为,比他挣家业的能为还大…… 未几,见妙玉面色恢复寻常,亲自拣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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