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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一个细高彪悍的年轻人此刻忍不住大声道:“兀那官家,都中那国公爷为何如此善待我们?就因为三娘……” “朱虎,你再敢废话,真当我斩你不得?” 闫三娘先前提及国公爷时还柔和娇羞,此刻却如同换了一人般,整个人恍若一锋利无匹的钢刺,随时准备爆发,要扎人一窟窿。 这才是自幼习海战,纵横无匹人称海罗刹的闫三娘! 岳之象却并未动怒,反倒哈哈大笑道:“你这年轻人,忒也小瞧国公爷了,更小瞧了你自己。本座问你,大燕外洋海师,实力如何?” 那朱虎张嘴就想贬低,不过临嘴边又想起闫三娘来,看了一眼,果然三娘目光如刀正盯着他,便含含糊糊道:“还行。” 岳之象笑道:“看来你不实诚,本座告诉你,国公爷原话,大燕两洋海师,一群废物!而你们,却能与葡里亚、倭奴等海外番国争锋之四海部,才是真正的海师强者!虽然如今被内鬼重创,实力百不存一,但那又如何?有大燕万里江山为根基,有国公爷对你们的信任和支持,重新起复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到那个时候,不仅能报仇雪恨,还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更能青史留名,成为后世所敬仰的维护大燕海疆寸海不失的盖世豪杰! 国公爷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当然看重儿女情长。但是,他也同样敬重英雄!! 实不忍见汝等为屑小番贼所欺,没了下场。” 这番话,着实让一群惶惶如丧家犬的四海旧部心中感动莫名。 他们当然知道大燕外洋海师都是废物,可大燕还有内洋水师,还有内河水师,却是不容小觑的。 若非宁国公果真敬重他们,或许还有闫三娘的美人计……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到如此礼遇的,不过不管怎样,这份雪中送炭之情义,他们记住了。 更何况,居然还能为官…… 而看着闫三娘听到岳之象说贾蔷“看重儿女情长”时流露出的娇羞,一群四海旧部中的年轻人,此刻心情复杂难名,真想见见这位从天而降的宁国公,到底是何方神圣,才不过一次见面,就能夺走他们心中最美海公主的心…… “闫姑娘,蒯大郎所负者莫非就是令尊?” 岳之象目光最终落在蒯大郎背后之人,闫三娘点头道:“是。” 岳之象沉声道:“救人如救火,不要耽搁了,大家还是速速去长岛县落脚,先救治伤员罢。其他的……此处仍在直隶地界,距离京城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果真登州府的郎中救不得,闫姑娘直接上京去见国公爷求个情,以国公爷对姑娘的喜爱,安排一太医南下也是能办到的。” 闫三娘闻言俏脸大红,那身女儿家的羞韵,着实让自幼一道长大的一群年轻海匪们对贾蔷又羡又妒。 一众无话,前往了长岛县。 在驿站安歇后,立刻有郎中前来为诸伤员医治,而当头救治的,就是闫平。 只可惜,闫平要害受重创,登州府诸名医皆判定药石罔效,没有法子了。 闫三娘,遂再赴京。 …… 神京南城,快活林。 一片狼藉。 一千总官满脸戾气,站在门口破口大骂道:“瞎了眼了黑店,老子在你店中吃一碗面,要老子一两银子,你们家的面是金丝做的不成?今日砸了你们这黑店,也让你们少坑百姓!” 周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纷纷大声叫起好来。 听到这叫好声,千总麾下士卒也砸的更起劲了。 还有机灵的,专往柜上砸,一边砸,一边往衣裳里藏银子…… 次一级机灵的,往厨房里砸,一边砸嘴里还叼着个鸡腿,并往怀里藏着烧鸡…… 再次一级的,往酒窖里砸,一个个喝的打酒嗝…… 掌柜的伙计们早已被砸倒在地,动弹不得。 酒楼外顺天府、长安县的差役都到了,只是如何能奈何得了霸道的京营? 就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时,忽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惨嚎声:“不好,宁阎王来了,快跑啊!!” 转眼间人群几乎一散而空,贾蔷黑着脸跃马近前时,都有些懵。 李暄则笑的直在马上打跌…… “看甚么看,滚蛋!一群废物,保境安民都不会么?” 贾蔷有气无处发,见顺天府、兵马司的衙役们探头探脑,登时一通呵斥。 两边人马恨不得赶紧脱手这个烂摊子,一起给贾蔷、李暄磕了头后,匆匆离去。 勇武营的千总看到贾蔷、李暄等到来,以他的地位自然认不得二人,却认得两人身上的衣裳。 再加上,赵国公的天狗旗,是现如今诸王公军门中唯一一面家字旗,在军中飘扬了几十年,又岂能不识? 因此再无先前睥睨顺天府、兵马司的桀骜,主动上前见礼问安,并交待了出兵的缘由…… 贾蔷淡漠道:“不要与本公说废话,只问你一句,哪个挑唆的你无旨调兵?” 千总闻言面色骤变,大声道:“宁国公此言太偏,卑职等虽位贱,可也不能受这等腌臜之人的欺辱罢?国公爷高高在上,自不会体谅我等卑贱之人的难处。可老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 贾蔷冷笑道:“还道没人教唆?就凭你个丘八,也想的出这等携势压人的路数?只是,你这法子用错地方了!本公于宣镇城墙上,与士卒同生共死杀鞑子时,你还在被窝里搂着你婆娘睡觉呢!为了让宣镇少死些兵卒,本公不惜爬雪山冰原,更亲自断后击杀博彦汗,凭你也配说本公不体恤兵卒?最后再问你一次,哪个让你演的今日这一出?” 千总闻言目瞪口呆,可哪里肯张口交代? 身后又有不明情况的兵卒骂骂咧咧的围过来,替他鸣不平。 随即就见贾蔷面色凛冽的缓缓抬起手来,一阵“唰唰唰”举枪声响起。 整整一百名火器兵举起火器,正对勇武营二百余兵卒。 此时,不管是勇武营之兵卒,还是远近围观之人,都没人相信,贾蔷会下杀手。 这是朝廷勇武营的正规军,不是市井地痞恶霸! 直到那只举起的手臂,霍然挥下!! “砰!” “砰砰砰砰!” 硝烟起,阵阵哀嚎声和不远处传来的怒吼声,似乎一刹那间惊动了整座神京城: “住手!!” 贾蔷脸上的神色着实有些骇人,目光更是凛冽如刀,看着不远处带着数十兵将骑马赶来之人,他缓缓再度举起手来。 这下将已经唬了一大跳的李暄更骇个半死,忙上前拉下贾蔷的胳膊抱住,冲他吼了句:“来人东川侯陈焕,陈然他老子,你球攮的不认得了?能杀么?” 这等地位的人,便是犯下大罪过,可只要没有谋逆,就杀不得。 贾蔷敢杀,整个元平功臣都要起来造反逼宫,清君侧!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原因很简单,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然而贾蔷却一把推开李暄,随即下令道:“火器队,预备!” 今日为何要打姜家天狗旗? 便不过是为了此刻罢! 但今日这一场,并不是为了东川候陈焕。 陈焕和戍边多年的那几家元平功臣入京不到半年光景,远未能掌控十二团营。 所以近半年来军中弊案,多与他们无关。 贾蔷也理解,陈焕今日不得不出面。 若是名下士卒被屠杀而无动于衷,那这个主将也不用再干下去了。 “宁国公,何故屠戮我勇武营将士?!” 陈焕与其他人不同,此人是真正在九边经历过战火打磨的,此刻含怒而来,颇有一股威势。 而其所率兵将,皆为勇武营将校亲卫。 自当初靠着一桶子药出其不意的翻盘干翻立威营后,这还是贾蔷第一次直面十二团营。 “赵国公上书天子,凡于都中无旨调兵逾百者,皆斩。” 贾蔷目光淡漠,说出这番话后,随着众人目光落在姜林头上飘扬的天狗旗上,又道:“其实这话,东川候着实问的多余。无旨调兵者斩,这等军中死线,还需要本公来多费口舌? 陈焕,勇武营为你麾下大军,本公现以绣衣卫指挥使之名,代天问话……” 东川候陈焕闻言,虽满面怒气,却不得不下马,面向皇城方向以军礼单膝跪下听问。 贾蔷沉声问道:“陈焕,即便此地不是神京都中,在九边军中,区区一个千总能轻易调动二百士卒出营,而不为上官所知么?” 陈焕沉默稍许后,沉声答道:“不能。千总调兵出营,需要禀报都司,都司亦要取得游击以上武官之手令。若无手令,则出不得营门。” 贾蔷颔首,又问道:“此谋逆千总之顶头都司、游击又是哪位?” 随陈焕一并杀来的将校中站出一人,却面色难看道:“宁国公,卑职从未得到千总官赵奎的请示!” 贾蔷奇怪:“你手下千总带二百余兵卒出营,你都丝毫不知,你得废物到甚么地步?” 那都司闻言脸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 贾蔷冷笑一声道:“拿下。” 都司大惊,大声道:“将军,卑职冤枉!将军,卑职冤枉啊!” 勇武营内将校隐隐骚乱起来,贾蔷厉声道:“敢反抗天子亲军者,一律以谋逆罪论处,斩!” 谋逆大罪,又岂是一死了之? 那是要殃及整个家族和子孙后代,世代不得翻身的大罪! 眼见火器兵对准他们,贾蔷身边亲卫又虎狼一般扑来,将都司拿下后押跪在那里,勇武营诸将校的脸色愈发难看。 千总、都司之上的游击,自动上前领罪。 却听贾蔷又问陈焕道:“勇武营何人分掌军法?” 陈焕眼皮子跳了跳,缓缓沉声道:“副将,安平伯朱成。” 这位是勇武营中执掌军法多年的巨擘,权势之大,足以架空陈焕。 “拿下!” 贾蔷话音刚落,一中年大汉却极迅速的翻身上马,打马就走,并留下一言:“此为迫害我等忠良的陷阱!我不服,必要寻个说理的地方!” 说罢,往勇武营方向疾驰而去。 若果真让此人走脱,鼓动十二团营之一的勇武营生变,顷刻间就是大祸。 最怕的,是会产生连锁反应。 不过,看其背影,贾蔷却是冷笑一声,丝毫不慌。 果不其然,朱成并未走远,忽地马失前蹄,连人带马轰然摔倒在地…… “拿下!” 这一波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雀不同,军中试探的苗头若不及时杀死斩断,那才是后患无穷! 所以,不管背后是那只手在弄鬼,勇武营却是一定要自上而下血洗到底! 以儆效尤! …… 第0878章 绣衣卫,诛贼!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听闻了戴权上奏南城之变后,目光深沉,面色肃煞,缓缓问道:“那位带兵千总的底细,可摸清了?” 韩彬、林如海、韩琮、张谷、李晗、左骧皆在。 京城私自调兵,绝非小事。 戴权忙道:“回主子,那千总赵奎原是勇武营指挥临江侯陈时的亲卫,陈时被调换去甘肃镇为总兵时,安排了赵奎为千总。身边的亲卫,差不多都安排成了武官。” 隆安帝闻言,脸色登时愈发难看起来,如此吃相,何其难看! 不过,理智却告诉他,此事未必是临江侯陈时所为。 多半,又是一些人借刀杀人挑起斗争以乱朝政之诡计! “赵奎何在?” 掌兵部的李晗率先开口问道。 戴权忙道:“让宁国公下令打死了。” “打死了?!” 李晗明显不满,皱眉道:“既然宁国公知道此事后面必有人教唆,为何还要杀了此人?” 戴权本想用春秋笔法替贾蔷“美言”几句,不过看到林如海目光如水般望了过来,心里一个激灵,想起这些人皆非善茬,便如实道:“宁国公麾下不过二百余绣衣卫,勇武营兵卒打砸了快活林后,似有些骄横,在宁国公问话赵奎时,聚集起来好像是要闹事……” 韩琮淡淡道:“果真起了冒犯天威,对抗天子亲军之意,自当果断诛之。” 一旦纠缠起来,天子亲军打赢了都不算赢,打输了……天家威严都要受到影响。 李晗有些不甘,恼火道:“好歹将那贼首给留下才是!” 林如海呵呵笑道:“区区一个千总,李大人以为即便能撬开他的嘴,又能得到甚么了不得的东西?” 李晗闻言一怔,随即看着林如海,颔首道:“林相言之有理,不过,如今成了死无对证之局,又当如何?” 显然亦是不大高兴了。 林如海未再看向他,而是面向御案后的天子,道:“皇上,一个千总交代不出甚么。此案的关键,在于杀一儆百!要从严,从重,治罪勇武营诸将!治军不严,使得一个六品千总就能私自调兵,只此一点,从上到下悉数罢免都不算过分!” 韩彬颔首附和道:“军中无小事,私调兵权更是不可触犯的死线!如海还是心软了些,倒不如你这弟子,该大开杀戒之时,就当大开杀戒!” 林如海闻言微微皱眉,提醒道:“元辅,也不过操之过急罢?景初旧臣那边都要拿捏一个度,军中……” 韩彬呵呵冷笑一声,道:“那边拿捏一个度,是因为我等有绝对的把握,随时掌控局面,所以可以徐徐图之。可是军中……若不趁着那位老公爷尚在,不惜代价立下规矩,往后……只会更难!所以,当诛时,绝不可留情!” 林如海闻言默然颔首,隆安帝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旨贾蔷,让他放手为之,彻查到底!” 戴权简直艳羡贾蔷又增大一分的权势,告退出了养心殿,前去传旨。 不过刚出门没多久就复返,面色不无恐慌道:“万岁爷,不好了,出事了!万岁爷,出大事了!!” “混账!” 韩琮厉声斥道:“御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戴权都顾不得请罪,急道:“万岁爷,外面传来消息,大批元平功臣出动,带领各家亲兵,将五皇子、宁国公还有那些绣衣卫围了起来,已经见血了!他们,他们要诛奸臣,清君侧!十二团营都开始不稳……” 隆安帝闻言,虽眼眸猛然收缩,却并不见慌乱。 六大军机大学士亦能保持沉稳,林如海沉声道:“大批元平功臣?为首何人?” 戴权道:“是宋国公刘桦、莱国公徐涵和卫国公郭兴,三大国公!除此之外,还有平凉侯、济宁侯、荥阳侯、鹤庆侯、崇山侯、永定侯、忠靖侯等武侯,另有一二十伯府,诸子、男府邸,元平功臣大半聚集!” 韩彬问林如海道:“你以为如何?” 林如海摇头道:“有些不大对……” “如何不对?” 韩琮追问道。 林如海出身贵门,对各高门了解的更多些。 相比起来,其他大学士都算寒门出身了…… 所以此刻,他们愿意多听听林如海之高见。 林如海皱眉道:“这些高门听着唬人,可都脱离军中多年。若是在世祖朝,自然是泼天大事。可自景初早年因迁都而发生的那场大风波后,先帝和赵国公还有先荣国联手,大力清洗军中顽固势力。如今这些人家在军中的根基,早就被连根拔起。以姜老公爷的手段,他们也不可能在老公爷眼皮底下,弄出如此大的名堂来。除非……” 林如海一顿,御史大夫韩琮接口道:“除非,这群草包,仍是投石问路的石子!一群昏了头不知死活的混账!!” 他是在京中为官多年的京兆尹,对于这些人家并不陌生,对他们的成色,直接给出了“草包”二字的评价! 元辅韩彬闻言,颔首道:“老夫所料亦是如此,既然这般,那就如他们所愿,成全他们! 皇上,当即刻传旨贾蔷,平息叛乱! 先帝当年就是对这些人太仁慈了些,才让这群权贵醉生梦死奢靡受用多年后仍不知足,敢在都中起刀兵。 清君侧?臣看他们就是在谋逆造反!!” 养着这么些勋臣,留着干甚么?! 规规矩矩的等着降爵,享几代富贵倒也罢,毕竟祖宗有功。 虽然心疼,韩彬也不至于小气到不给这些人留些余地苟活。 偏此辈不知足,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戴权忍不住问道:“若是十二团营果真异变,那可如何是好?” 这一插嘴,登时让御史大夫韩琮暴怒,一步上前,指着戴权鼻子厉声骂道:“此地何处?阉庶安敢多嘴?” 不过不等他说出“当诛”二字,隆安帝就头疼的连忙斥道:“混账,还不速去传旨?告诉贾蔷,只二字:平乱!” 戴权狼狈出了养心殿后,隆安帝与六大军机开始分析起,这波背后到底何人在操控。 并断定,他们这是在试探,试探赵国公府那头老的即将死掉的老虎,到底还有没有牙齿,能坐镇山林…… …… 南城,快活林。 看着元平三大国公,诸武侯,另伯、子、男不计其数,麾下亲兵加起来足有二三千之众将其反包围,贾蔷非但不惊惧,反而目光中带有怜悯。 尤其是,这一群上蹿下跳者当中,居然还有忠靖侯史鼎! 他没有问到底是谁蛊惑的这些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作死。 这些人已经疯了…… 他们指控着贾蔷手段暴虐,迷惑天子皇后,连皇城宫中都敢肆意抓人用刑,接下来就是宗室,再接下来就是他们。 他们不愿坐以待毙,不愿引颈就戮,更不愿看着祖宗披肝沥胆打下的江山,为奸邪所坏,所以要清君侧! 但贾蔷心知肚明,这些人是看到赵国公姜铎已经濒死,而军中因姜家自杀式清洗,如今乱成一团。 十二团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只要姜铎一死,宫中对军权的掌控,就处于最薄弱之时! 富贵险中求,这些人为了富贵,甘愿再搏一回! 只可惜,蠢货就是蠢货! “贾蔷,你行不行啊?” 李暄看着周围被数千兵马包围起来,倒是有些担忧起来,靠近过来小声问道。 贾蔷建议道:“要不咱们给他们磕一个?” 李暄仔细观察了贾蔷一眼,随即笑骂道:“磕你个鸡毛卵子!球攮的,你先前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贾蔷此刻哪有功夫与他扯淡,道:“完事了再说,王爷且往后些……” 李暄不解道:“你想做甚么?贾蔷,这个时候就该多和他们周旋,等待援军……” 贾蔷冷笑一声道:“王爷说错了,我是在等待援军,却不是为了救咱们,而是为了防止这群醉生梦死多年的废物溃散后,不好抓捕!” 说罢,又同姜林道:“稍许破围之后,你即刻带人打着天狗旗,绕着十二团营飞奔三圈,警告他们,赵国公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忽见不远处大白日里升起一朵焰火,贾蔷见势再次举起手来,百余火器抬起,随着贾蔷手臂霍然挥下,再度升起阵阵硝烟来: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在射击爆破声和遮人视线的硝烟中,贾蔷猛然抽出腰刀,厉吼一声:“绣衣卫,诛贼!!” 铁牛一马当先站在贾蔷身前,仰天咆哮一声:“诛贼!” 随即挥动双锤,带领百十亲兵往前面数以千计的贼兵阵列狂冲而去。 贾蔷亦未落后,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双腿一夹座下宝马,冲杀了出去。 可怜对面诸家亲兵,即便勤勉些的闷头在高门内练了多年刀法,身手高强些的站在最前面,却被一轮火器射杀了大半。 再遇到悍不畏死的宁国亲兵和非人的铁牛,哪里能挡得住? 人数多几十倍又如何? 这等阵势,一旦让敌人突破中军,即刻成为倒卷珠帘之势。 一战既溃! …… 第0879章 戴刀进殿! “杀!” “杀!” “杀!” 大屠杀!!! 神京南城百姓都唬坏了,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杀戮? 尸山血海,惨叫冲天,仿佛人间炼狱! 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皆派出大队衙役、兵马现身,却不敢参与场内事,只远远的散开围起,保护百姓不受波及。 步军统领衙门大都统忠勤伯杨华亲自带兵将五皇子李暄、皇后亲侄尹浩并赵国公府世孙姜林接出来后,就远远看着贾蔷带着绣衣卫,将那些曾经跺一跺脚整个神京城都要地动山摇的高门,斩成肉酱! 杀疯了!! 甚至到了许多人跪地求饶,都不接受投降的地步。 整条街道,都弥漫着浓重的血气。 地上的血有的已经干涸暗黑,有的扔在流淌…… 等到终于地上连苟延残喘的求饶声都没有了时,贾蔷骑着一匹“血马”,带队走向了步军营。 杨华身后的兵马出现一阵惊恐的骚动…… 不过,杨华却仍沉得住气,面色沉重的看着贾蔷踏马而来。 贾蔷眼睛都有些发红,先看了李暄一眼,问道:“没吓尿罢?” 李暄本来有些发毛的心登时落了下去,骂道:“放狗屁!刚要不是这些球攮的碍事,爷杀的不比你多?” 众人:“……” 贾蔷没再搭理,而是冷冰冰的看着杨华,道:“巡捕五营维护好都中秩序,任何人敢起骚乱,先斩后奏。都中出了任何差池,本公唯你是问!” 杨华没有硬顶,而是抱拳一应:“喏!” 贾蔷转过头去,厉声喝道:“东川候陈焕何在?” 陈焕从一旁出现,沉声道:“在!” 贾蔷道:“勇武营内有叛逆内应,你身为主帅指挥,罪不可恕!今本公奉天诛逆,命汝戴罪立功,平定勇武营内叛军,敢否?” 陈焕厉声应道:“东川候府以武勋立门,今诛叛逆,岂有不敢之理?” “出发!诛逆!!” …… 待贾蔷率领二千绣衣卫缇骑并东川候陈焕一道前往勇武营后,李暄倒吸了口凉气,同身旁尹浩道:“这球攮的,今日该不会还想血洗十二团营罢?” 尹浩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他不大明白军中事。 李暄挠头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杀成这样了?” 一旁杨华迟疑稍许,还是开口道:“王爷,军中事,向来如此残酷。更何况,方才宫中天使已经传旨宁国公,让他平乱。神京都中私调大军,更喊出清君侧的出师之名,这便是谋反。若不将此辈斩尽杀绝,此后必有仿效者。太平时节,私调兵权就是死罪!十二团营在这个节骨眼有人发生骚动,不管是妄图胁迫恐吓朝廷,还是真想作乱,都留不得。 自古乱军,比逆贼更可恨!” 古往今来,乱军所屠之城,所害之民,未必少于入侵之敌做下的罪孽! 事关兵权,有半分心慈手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暄闻言一时无话,又看了眼快活林前的修罗场面,打了个寒颤,道:“算了,先进宫等信儿罢。过了这一波,兴许果真能安生几年。” 杨华巴不得这位爷早点离开这是非地,他好亲自布控京中各处。 听李暄要回宫,赶紧派重兵护卫,送往皇城。 …… 大明宫,养心殿。 南城的消息有快马随时飞递进宫,那边才平息没多久,这边就得了消息。 听闻诸元平之乱终于平定了,养心殿内诸君臣都松了口气。 对形势虽然皆有判断,可到底都未经历过战争,少了那么一份底气。 虽听林如海说起,那些元平功臣们早成了废物,可不到平定那一刻,谁敢放松? “不愧是毙杀博彦汗的猛士,林相,谁能想到你这探花郎,能教出这样一位盖世无双的年轻国公?” 张谷松了口气后,看向林如海顽笑道。 林如海却并未见多少喜色,微微摇头道:“杀性太大,非好事。” 左骧笑道:“方才元辅就说过,林相你有些心慈手软了,那边都喊出清君侧了,这边还能再束手束脚?” 林如海摇头道:“这些冒头的,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想看看老公爷弥留之际朝廷的态度。人家原也没指望,这些人果真能成事。所以,杀之也没甚值当高兴的。军中,水太深。” 御史大夫韩琮沉声道:“所以,贾蔷继续去控水了!十二团营今日起骚乱者,一个都不能留!十二团营多是赵国公调理过的,不会有太多叛逆。所以贾蔷趁着今日之乱,斩杀三大国公,无数侯伯之势,进去诛逆,不会有太大问题。这样的贼子,杀一批,就少一批!经过此番风波,自九边回来的重将们,应当可以更顺当的掌控京营,是好事。” 韩彬看了看林如海,见他眉头仍紧皱,笑起来道:“如海是在担忧贾蔷杀戮过甚,难落个好下场?” 林如海也不遮掩,颔首道:“接下来,背后贼子第一波想铲除的,就是他这把刀了。” 隆安帝气笑道:“林爱卿,你当朕是昏君不成?就会听信于奸贼,自毁太阿?” 他是个务实的君王,贾蔷的作用如今愈发明显,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动他? 林如海拱手道:“非是臣妄自多想,也不是担忧皇上疑他,只是他到底还不到二十岁,行事难免有差池,也不好久握重权。再者,背后之人接下来必定会进行各种明枪暗箭的算计。臣可以断定,明日一早,弹劾贾蔷暴怒残忍的折子,怕是御案上都堆不下……” “爱卿不必说了!” 隆安帝心情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摆手笑道:“天下在朕,也在诸位大学士。若是我等君臣不疑他,他再规矩一些莫要闯祸,谁又能罪他?” 韩彬颔首附和道:“如海且不必担忧这些没用的,先准备好让户部腾出库部,清点抄家所得罢。今日之乱也不全都是坏事,一来斩断了一些贼子的妄念,让他们继续藏在地下当老鼠。二来,整顿了京营军务,肃整了兵权,往后愈发没有那些痴心妄想之辈落足之地。第三嘛,就是又能有一批进项了。 去岁五省大旱,后三省下雨,大为缓解。今岁自冬以来,已超过七省滴雨未落,形势不容乐观。今后到底会不会如去年那样,于春耕时落雨,谁都不好说。但我等谋国,当先虑最坏情形发生。若果真今年北地七省大旱,户部能不能撑的起?有何应对之策?” 林如海清癯的脸上,眉头紧皱,头上原本只花白的头发,眼下眼看就要全白了,他缓缓道:“户部一直在预备着这等情形发生,已经从辽东将玉米、土豆等耐旱高产的粮种运回关内,分发七省,大规模种植。其二,根据户部、工部派去辽东审验的官员回来呈报,辽东的确有数目巨大的肥沃土地,尚未开荒耕种。朝廷完全可以将大旱严重省份的百姓,迁移至辽东。与其运粮,不如运人!其三,就是海外之粮了。” 隆安帝闻言坐直,身子甚至微微前倾,看向林如海沉声道:“粮种之事朕早先知道,只爱卿所言,运粮不如运人之说,有几分可行?朕记得去岁就运过去一批人,眼下过的尚可?那若是朝廷大力推行此法,是否能解决难处?” 林如海却道:“皇上,单靠此路,是不可能彻底解决难关的。毕竟人数实在太众,只山东一地,就有人口千万。哪怕只运一成百姓过去,也逾百万之数,全靠海运转去辽东,不大可能。全指望官府,朝廷也吃不消。所以臣建议,朝廷放开户籍政策,鼓励百姓自己往辽东迁徙。当然,人离乡贱,刚开始自愿去的不会太多。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但是朝廷可以派去岁迁往辽东的百姓回到山东,请他们去说服山东百姓,主动往辽东转去。朝廷可下旨辽东将军府,派大军进山伐木,为迁徙百姓盖好木屋。 另外,辽西蒙古已经退兵了,还上书朝廷解释起兵乃误会所致,请求上邦体谅。虽礼部建议就坡下驴,但臣建议还是要施以颜色,命其赔偿屠杀辽西百姓的损失,要大批牛羊回来,尤其是牛。 如此一来,百姓们也就有了耕牛。 眼下才不过二月,若操持得当,百姓今岁就能在辽东开荒种地,解决朝廷困厄。 此事,臣私下里和元辅商议过几回,又定下了些政策,但眼下还不完备,等二三日齐整后,再呈奏皇上御览。” 隆安帝闻言看向韩彬,韩彬斩钉截铁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不管是天之变,还是人之祸,都不足以扰乱朝廷新政的脚步!” 隆安帝闻言,神情为之一震,大声喝道:“说得好!不拘是天变,还是人为之祸,谁都不能阻挡新政大道!为黎庶计,为社稷计,诸臣工,当齐力为之!” 韩彬、林如海等自齐齐躬身拜下回应,还未等他们起身,有内侍匆匆入内,道:“启禀万岁,宁国公贾蔷殿外求见,进宫交旨!” “宣!” “喏!” “等等,朕准他,戴刀进殿!” “皇上!” 林如海闻言大惊,忙要出声劝拦。 隆安帝却摆手道:“若有功之臣不赏,何以安服人心?贾蔷年岁太幼,眼下又已是国公,不可再擢拔,总要给他留些余地。但该有的礼遇,却不可缺。宣!!” “皇上有旨:宣一等宁国公贾蔷,戴刀入殿觐见!” …… 第0880章 臣请娘娘赏桃花 贾蔷身上并不素净,上一回一身血水,大部分是故意为之…… 这一次,却是他有心换了身衣裳,却仍难掩血腥之气。 “臣贾蔷,进殿交旨。今诛叛逆五千三百八十二人,其中十二团营共诛贼两千两百八十六人。又国公三人,武侯八人,伯十六人,子、男无算。十二团营诛副将九人,参将十六人,游击三十八人,都司一百九十六人。此战绣衣卫伤亡六百八十四位……” 贾蔷声音低沉,尤其是说到伤亡时,语气中沉重之意,任谁都听得出。 其说罢,诸君臣都微微抽了口凉气,以不到七百的损伤,斩杀五千余众,近乎八对一的战比…… 怎么做到的? “贾蔷,是绣衣卫太强大,还是京营着实太废物?你麾下战死不足七百,杀了五千多兵马?!” 御史大夫韩琮似乎严重怀疑贾蔷虚报军功。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那些元平贼子,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多家聚合在一起,吵吵闹闹,勉强列阵也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冲杀就趟平了,换任何一家京营,都是一样的战果。” 韩琮皱眉道:“那还有两千多京营呢?” 贾蔷摇头道:“都是各营指挥配合聚歼,有赵国公的天狗旗在,大部分都是好的……各营指挥也是明白人,趁机将先前起骚乱想要去给勇武营摇旗呐喊的人斩杀,多是十二团营内部动的手。不过臣以为,如此一来,难免让一些心藏歹意者又潜伏了下去。” 原来如此…… 听闻他这般说,似有不甘心之意,元辅韩彬劝道:“贾蔷,上回老夫就同你说过,除恶务尽只是最理想的事,穷朝廷之力能不能办得到?当然可以。只是死命追下去,难免引得人心惶惶,军中不稳,朝局也不稳,朝廷还办不办其他事了? 你莫要觉得未尽全功,今日突发之事,你应对的已是极好!这一番清理,不仅大大打击了贼子气焰,还挫败了背后之人的诡计和可用力量。再往后,他们还能办到这样的事么?还能如此随意调动兵力? 而且先前诸般事件,这一回也算有了认主,包括伏杀皇子皇孙一案。就是宋国公刘桦、莱国公徐涵、卫国公郭兴等诸逆,因恩将仇报记恨当年事,才行下如此悖逆之事。” 听闻此言,贾蔷皱起眉头道:“半山公,您不是……” 这算甚么,葫芦僧判葫芦案?还是姑息养奸? 韩彬笑骂道:“你急甚么?先有了这样一个答案,即可给朝野上下和天下人一个交代,也可麻痹背后之人,你方可继续深查下去嘛。大张旗鼓,紧绷琴弦,你又能查出甚么来?莫要一味的杀戮,要知道变通,还要多读读《中庸》。” 贾蔷明白韩彬之意,治大国如烹小鲜,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可也只是知道的,却还没有境界做到。 韩彬说罢这番话,却不再与他细言,想来认为这些道理下去后林如海自会同贾蔷分说,他转向隆安帝道:“皇上,这一阵几番动乱已经够多了,不好继续乱下去。人心惶惶,绝非善政!此亦绝非姑息养奸,臣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只要朝廷能稳扎稳打推行两年,两年后,莫说区区一支龙雀,便是先帝复生,也变动不了大局,又何必过于忌惮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此言一出,殿内诸人都变了面色。 贾蔷都悄悄吸了口气,这老倌儿,可真敢说! 不过,似也有些道理…… 隆安帝闻言,沉吟稍许后,同贾蔷道:“就按,元辅所言,搜查转入地下,却仍不可放松警惕。” 贾蔷应道:“臣遵旨!” 韩彬又道:“贾蔷,海外之粮一事,你还是要上心。到了要紧时候,这些粮食能救无数百姓性命!” 贾蔷点了点头,道:“此事省得,只是海事需放权于我,不能卡着。” 韩彬皱眉道:“卡你甚么了?” 贾蔷还未言,掌兵部的李晗就笑道:“那不是卡,是让你多想着些。贾蔷,你还没正经去过海师衙门,就先把两洋海师八成武官都裁撤了,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别人只嫌手下官位不够分的,你倒好。就算都明白你是嫌弃眼下两洋海师的官太废物,可你可以选拔新官嘛。也是为你好,眼下你裁撤的容易,将来再要这些官位,你知道要打多少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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