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打造文娱之星[星际] > 第156章

第156章

,咱们必然也炼不成,得不了道。唯有那极聪明之人,便会以为别人做不到的,他能做到。越是这样想,越钻里面去了。这样的人,谁也劝不住!” 众人闻言,都觉得大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等贾敬罢。 一个个先同贾蔷见了礼问了好后,就都散了。 如今贾族里不听话的刺头,要么在黑辽庄子上挖地,要么在哪个林场伐木,还是举家的那种。 留下的,都是懂事的…… 而见连贾代修、贾代儒两位硕果仅存的代字辈的老人,都乘着马车走了,贾政就彻底无可奈何了。 贾代修、贾代儒两人,不过是贾家支脉,就因为辈分高,贾蔷每月供银供米,虽然不多,但也足以养老。 再加上他们的子孙后辈,也都规劝二老,不能得罪贾蔷,被打发到辽东的族人就是前车之鉴,萝卜加大棒,族内再无异声。 贾政自忖只凭他自己,又能如何? 也坐上车,带着贾环回城了…… 贾蔷看着一直躲在人后的宝玉,奇道:“你怎么不跟着回去?” 宝玉没好气道:“你惹得老爷一肚子气,我跟着回去,还不被骂死?” 贾蔷笑道:“那你准备留这陪蓉哥儿?” “……” 宝玉闻言,气的想动手。 见他一副受气包模样,贾蔷警告道:“在外面就少装!老太太吃你这套,在这不好使。” 宝玉扯了扯嘴角,喊了茗烟牵过马来,翻身上马道:“你就盼我去学里,好留你一人在家里热闹,我劝你死了这份心罢!” 贾蔷哈哈一笑后,摇头道:“宝玉,等老太太没了,大老爷要搬回荣禧堂怎么办?再过几年,大老爷和二老爷这一辈人也都没了,贾琏让你也搬出去,你到哪去?等兰哥儿,对了,下半年贾环也要重新入学,一个个都长进了,为官做宰,只你一个平头哥,等年纪再大些,你又如何自处?我若不是拿你当个朋友,哪会一回回的浪费唾沫,说这些事?你自己思量罢。” 宝玉骑在马上,苦闷道:“你说的这些,我何曾不知道?只是,那些劳什子四书五经,我闻着就是臭的,看一眼就觉得头疼,如何能进学得下去?”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不喜欢出门应酬,那些经济仕途之道,我也厌恶的紧。” 贾蔷也上了马,笑问道:“那你可曾想过,将来能做甚么?” 宝玉叹息一声,苦闷不语。 贾蔷忽地笑道:“你可曾看过《白蛇传》?” 宝玉没好气道:“知道是你写的……不过,确实写的好,倒是翻了不少遍。” 贾蔷笑道:“你可愿也写一篇试试?” 宝玉闻言,登时迟疑道:“我?我行么?” 贾蔷双腿一夹马腹,马匹往前行去,宝玉跟上,就听贾蔷笑道:“怎么不行?学着写呗。你素来喜好杂书,看的也不少,鬼神志异你也通一些……这样,你专以女人的视角去写,你不是最遗憾这辈子不是女孩子么?你在书里写的主角就是女的,你就把自己当成女的去写。我给你出个思路,譬如你突然死了,魂儿一下穿越到前朝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身上。然后那些王爷啊太子啊都爱你,爱疯了那种……” 周围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当初被贾蔷打惨了的茗烟,都笑的快坐不住马了。 宝玉原本还满怀兴致,听的眼睛放光,可看到周围人都笑了起来,登时不好意思了。 再见连茗烟也笑,愈发羞恼,一鞭子抽了过去,虽未用力,还是抽的茗烟“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宝玉骂道:“好你个反叛肏的,连你也敢笑我!” 一旁贾蔷劝道:“我可没开顽笑啊,你写的好了,正巧我手里有一个书斋,可以版印,专卖给那些闺阁女孩子们看,她们最爱看,百姓家的女孩子也爱看,卖了大钱,到时候你就能凭自己的能为立足了。说不定,还有不知多少闺阁姑娘喜欢你的才华,非要和你做朋友呢。” 这番话,让宝玉连半点抵抗力都没有,连连点头道:“此事,容我回去再想想。” 贾蔷见他意动,知道这事成了八成,笑的肚子疼,面上却不显,一甩马鞭,往城里纵马而归!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贾蔷自城外返回,都没送宝玉回府,就直接打马来了林家。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让贾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就只有林如海了。 这个老人,当真给了他最无私的爱护。 见贾蔷礼罢坐下,就着梅姨娘送来的香茶一饮而尽,一旁黛玉取笑道:“如此牛饮,岂不浪费了爹爹的好茶?” 贾蔷笑道:“回头我再给先生寻摸些更好的……”见黛玉撇嘴,他笑道:“你别不信,下面人在福建武夷山发现了一株老茶母树,生在悬崖峭壁间的一条狭长岩罅内,岩顶终年有泉水自罅滴落。每天,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日照。啧,可采摘的茶叶,可号称茶中之王!我已经让人采摘了些,等炒好了就送进京来,都送到先生这来。妹妹也说了,我吃了都是牛饮。” 黛玉闻言,又欢喜,又不好意思,嗔道:“你自己的茶,随你怎么牛饮就是。” 贾蔷笑道:“我的不就是你的?” 林如海在一旁,觉得这茶有些吃不下去了,索性将茶盏放在一旁,问贾蔷道:“贾蓉是怎么回事?” 贾蓉死了,贾蔷当然会派人到林府来知会言语一声,这是起码的尊重和礼数。 贾蔷将事情说了遍,最后道:“已经送去家庙了,原想着等明儿国丧罢,就埋入祖坟,可昨儿晚上去看敬太爷,发现敬太爷吃丹药吃的,觉不睡,饭不吃,每日只用些他自己炼的丹药。我寻思着,也没几天功夫了,索性等他一道办罢。” 林如海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没预料到贾敬也要不行了,缓缓道:“若是如此的话……你这亲事,怕还要再等等。” 贾蔷闻言,看了眼低下头,俏面羞红的黛玉,而后小声道:“先生,贾家是武勋将门之族,并不在意这些。” 林如海无奈道:“你若寻个将门女倒也罢,贾家不在意,我林家也不在意?便是我林家不在意,人家尹家呢?尹家还要更重一些。” 毕竟,尹家嫁的才是大房。 贾蔷点点头道:“那就再缓缓就是。”说完此言,他对黛玉和梅姨娘赔笑道:“姨娘,妹妹,我有些朝廷上要紧的事要和先生商议商议,您二位要不……” 梅姨娘啐笑道:“哪个愿意听你说那些?” 黛玉也恼:“你想说,我们还不想听呢!” 话虽如此,二人还是站起身来离去了。 不过临出门前,黛玉又回头问了句:“今儿可留饭不留?” 这种送命题…… “当然!这还用问?” 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却是抿嘴一笑,扭身离去。 等二人走后,贾蔷面色却是瞬间严肃下来,道:“先生,贾蓉今日出府,原本我是准备亲自去送的。不想贾蓉妻子秦氏娘家来人,说其父秦业和其弟秦钟都不行了,来求个主意。这种事,本该打发个管事请了郎中去就是,可那王妈妈却说,秦业弥留糊涂时,说了些义忠王府和血脉的糊涂话…… 我听了很是不安,就亲自走了遭。先生,你是否知道,当初宁府怎会选秦氏女为长房长妇?秦氏不过是养生堂保养来的孤女,身份来历很是不明白,怎就能嫁入国公府当蓉大奶奶?还有,我带人亲往秦家,在一处地砖下的木匣子内,发现了这个!” 说罢,贾蔷将袖兜里的那块刻了“秦”字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林如海面前。 林如海面色十分凝重,拿起双凤朝阳的玉佩仔细端详了起来,看到那个“秦”字时,眼神愈发肃穆。 贾蔷又道:“对了,那木匣子里还有一席金丝白纹海棠花雨宫锦裙。” 林如海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目光看向贾蔷,轻声道:“当年的事,偶有些传闻出来,我并不十分清楚。不过,也有些耳闻。只是时日久了,也记不清了。但即便果真有甚么,如今是隆安朝,连太上皇都驾崩了,义忠亲王也薨多时,就不要深挖了。另外,务必保证那秦氏在宁府,不要受了委屈。果真有一日,此事重见天日,她的话,很关键。蔷儿,你明白为师之意?” 贾蔷点了点头,道:“先生放心,果真有那一日,也不会让她指责贾家无义的。” 林如海点了点头,将此事放在身后,提起明日事来:“宫里边,九华宫那边又闹将起来,这一回,太后必是要看到义平郡王才肯罢休。有人传谣言到她耳朵里,说义平郡王已经遇害……” 贾蔷闻言唬了一跳,道:“不会罢?!” 林如海摇头道:“怎么可能?只是染了风寒病倒了罢……病的稍微有些重。明日义平郡王若是拖着个病体去送大行皇帝,让太后娘娘看到了他的病容,就麻烦了。明日你去宫里,一定要少说话。” 贾蔷不解道:“先生,和我有甚么相干?” 林如海也是无奈的摇头道:“你莫忘了,你毕竟是太上皇钦点的良臣。这个名号,大多时候已经没甚么用了,但要看谁来用。” 贾蔷:“……” …… 第0529章 丑闻 膳堂,一张黄花梨嵌螺钿牙石花鸟圆桌旁。 桌边设一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插屏,屏风后则是一对青花白地瓷梅瓶。 屏风内,则有一双青玉紫竹灯台。 灯台上笼着玻璃罩,烛光照的满堂明亮。 林家的富贵,从不似贾家那样张扬,非龙即凤。 而是于文雅中,透出不俗的清贵。 贾蔷捧一青莲握足碗,一气吃了四碗饭还要添饭。 黛玉在一旁边用筷子夹着米粒吃,边看他笑,见紫鹃添了饭过来后,取笑道:“你可慢些吃罢,哪有这般吃饭的道理?” 梅姨娘忙忍笑道:“姑娘怎还嫌哥儿吃的多?” 黛玉笑出声道:“吃这样多,也不见长胖些,可见都白吃了。姨娘你瞧瞧他的肚子,也不见鼓起来,这饭都到哪里去了呀?” 梅姨娘也笑,林如海则道:“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理应多吃些。” 黛玉笑道:“爹爹你不知他,早上吃的才多呢!又是牛乳,又是馒头,又是牛肉,又是小菜,满满当当一桌子,他能全都吃完。” 林如海闻言,也有些惊奇的看了看贾蔷。 似在担心,这孩子该不会有甚么毛病吧…… 贾蔷在三人异样的目光中,吃尽第五碗饭后,又端起旧窑十样锦的茶盅,一饮而尽,算是吃饱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吃到哪去了,不过确实长高了不少,力气也大了许多,应该是好事。我饿了总不能不吃饭罢?”最后一句是看向黛玉说的,不无委屈。 黛玉忙道:“谁说不让你吃了,可你也不能吃的那样快,如此身子如何受得了?” 贾蔷笑道:“这无妨,从来没觉得难受过。” 林如海闻言,羡慕道:“到底是年轻好啊!” 到了他这个年纪,尤其是身子状况还不好,那真是多吃一口都难克化。 说到这,梅姨娘忽然想起甚么来,问贾蔷道:“蔷哥儿,你通些医理,可知道为何你先生用完饭后,总是止不住的困顿?眼皮睁不开?偏生用完饭后,最不能躺下睡着。太医来瞧了,也没瞧出甚么名堂……” 黛玉先是担忧,听到最后又笑道:“姨娘真当他是神医不成?太医不知道的,他能知道?” 贾蔷却眉飞色舞道:“林妹妹,你还别说,太医未必知道这个缘由,我还真知道。” “你真知道?” 梅姨娘稀罕问道。 林如海也挑了挑眉尖,看了过来。 黛玉的目光则有些微妙,贾蔷果断举手道:“我这些西洋医理,可不是为了讨好尹家才学的,这才多点功夫,想学也学不了那么多。” 黛玉似笑非笑道:“如此岂不更巧?” 贾蔷:“……” 见贾蔷无言以对,梅姨娘在一旁同林如海笑道:“我常问紫鹃、雪雁一些关于哥儿的事,问姑娘肯定听不到坏话。原以为,蔷哥儿口舌功夫已经不输任何人,从不肯吃亏。没想到,姑娘还能治他!” 林如海呵呵笑了笑,道:“蔷儿让着她罢。” 黛玉不服,撇了撇嘴,道:“才没有呢。” 贾蔷干咳了两声,岔开这茬,解释道:“西洋郎中认为,人能清醒,能行走,能做事,全是因为鲜血将各种养分送到各处。若是缺了血,那人就要昏迷,就做不成事。血液在人身体各处分布的都很均匀,原本都相安无事。脑袋里的血,给头脑提供养分,让人保持清醒和思考。 而肚子里的脏器上的血,譬如胃上的血,提供养分供胃消化饭菜。如果胃好呢,正常的血液供应就能让饭菜能够克化。若是胃不好,克化不动,那胃就要加大力气去克化。如此一来,就会消耗许多养分。胃部的养分不足,便会挪用其他部位的,譬如头部的。如此一来,人吃完饭,尤其是吃的太饱,就容易瞌睡。” 梅姨娘听完后,同林如海惊奇道:“这西洋番子,还真有些名堂。听起来没有咱们中原的郎中说的玄乎,可勉强似乎也能说的通?” 林如海缓缓颔首,笑道:“虽蛮夷之国,然火器锋锐,自有可取之处,不可小觑……” 梅姨娘虽看出林如海不大想谈这些,还是又问贾蔷了句:“那该如何缓解?” 贾蔷笑道:“既然是胃口不好,多养养胃,也就好了。先生眼下是太累了,过了这段,应该能好一些。” 梅姨娘闻言放下心,起身去准备汤茶,就听林如海对贾蔷道:“贾雨村已经进京了,过了国丧,多半会去贾家拜会你,到时候,你当明白如何为之?” 贾蔷闻言苦笑道:“自然知道……唉,近来先生事情多,我这当弟子的也不轻快。东城要收尾,该评比的评比,该分官的分官。再加上几场葬礼……贾蓉的好说,敬太爷的却麻烦,还得再饶上一个秦氏之父。先生,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 林如海笑了笑,问道:“何事?” 贾蔷道:“男人没了妻子,可以续弦再娶。那女人年纪轻轻没了丈夫,怎就容不得改嫁?我知道里面有个守节的问题,可男人怎不用守?贾家西府的大婶婶李氏、东府的大奶奶尤氏,还有贾蓉的妻子秦氏,一个个才多大点年岁,就这样枯守着。是不是有点残忍?” 林如海面色古怪的看着贾蔷,道:“你这话,可同老太太提过?”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怎么没提,今早上还提了,老太太差点没吃了我!” 一旁黛玉伏在桌子上笑,林如海也是无奈笑道:“如你这般想的,还真是凤毛麟角。女子守节,和男人不做贰臣,是一个道理。这原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有甚么想不通的?这是大节,大义,动摇不得。蔷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做你的事罢。对了,明日你多半不会轻快,务必要仔细着些。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甚么事当做,甚么事不当做,你心里当要有数。” 贾蔷闻言苦笑道:“先生,为人臣子的,何曾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更何况,弟子又非正经科甲考出来的清贵功名,是恩封勋臣,且宫里口口声声不拿我当外臣子弟……既然受用了诸般好处,这个时候还想退路,怕是两边都不得好。” 林如海闻言,叹息一声,看着贾蔷道:“也难为你了……罢了,你自己仔细斟酌就是。去罢,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办丧的时候,多选几个族里老成些的去操持,你也多歇息歇息。得闲,还是要多读书。甚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读书明理。” 贾蔷起身领受教诲后,问黛玉道:“明儿我从宫里出来,接你去贾家住两天?” 黛玉心动了稍许后,还是婉拒道:“爹爹近来太辛苦,我若不在,姨娘一人劝不住他用饭、休息。你回去了,也多保重些才是。” 贾蔷哈哈笑道:“这点妹妹放心,不管甚么时候,也不拘好赖,我总是能吃饱的。”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似乎认为贾蔷能吃,也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事。 二人对视稍许后,贾蔷告辞离去。 …… 贾蔷回到东府时,天色已大黑。 他让人直接备好马车,由婆子牵引至可卿院门口候着,他则进院内叫人。 没进院门就看到宝珠候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贾蔷后惊喜道:“侯爷可来了!” 抄手游廊上,瑞珠远远看到贾蔷进门,也是喜的不得了,进了里面去告知可卿。 贾蔷随宝珠一道上了游廊,在门口处,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可卿。 可卿面上不施粉黛,着一身纯白亚麻夏布长袍,眸眼间的幽怜心碎,让人动容。 贾蔷也不知怎样劝,便道:“等许久了么,那现在就出发罢。” 可卿含泪幽眸感激的看了贾蔷一眼后,就跟在他身边,一道往外行去。 因要避人耳目,小些动静,所以只带了宝珠一个丫头。 待主仆二人上车后,出了宁府,贾蔷带亲卫骑马护从,赶往南城朴义街,秦家。 因明日便是太上皇出殡景陵之日,所以今夜各官坊街道,皆有兵丁把守。 若非贾蔷亲自带路,今夜任何于内城驰骋之车马,必会接受盘查拿问。 即便是贾蔷,也一路自报了几回家门,方至南城。 到了秦家,马车直入二门,可卿于二门前下马。 看着幼时熟悉的场景,又感物是人非,恩父即将离世,还未进门,可卿便已是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人间至苦,莫过于此。 宝珠、王妈妈搀扶着可卿入正房,进了里间,就看到秦业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眼见不成了。 可卿跪于榻前,悲声痛哭起来,声声泣呼“父亲”二字。 许是因为心中惦记,难放执念,又许是亲情养恩太重,总之,原本眼看就要不成了的秦业,听到这一声声摧断肝肠的唤声后,竟然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贾蔷见之瞪大了眼,担心秦业说出甚么骇人的话,便赶人道:“嬷嬷和宝珠先出去,让秦老爷和嫂嫂说话。” 王妈妈和宝珠不敢违拗,只能出去。 可卿见秦业醒来,激动的都不知该说甚么才是。 贾蔷上前,沉声道:“秦老爷,贾敬、贾珍、贾蓉祖孙三代都没了。嫂嫂如今住在宁国府平安无事,过些日子,还将秦钟接过去,好生管教,让他成才。你老还有甚么话要说没有?” 秦业几回回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只能悲切的看着可卿,可卿哭道:“爹爹放心,女儿如今过的很好,并无人欺负。我已经托了叔叔,等钟儿身子养好一些,就将他带进国公府,磨炼磨炼再送入贾家族学里长进。钟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必能成才。不会辜负,爹爹和娘亲的厚望。” 秦业慈爱和痛惜的眼神一直看着可卿,虽说不出话来,可那份不舍和不放心,连贾蔷一个外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他不知道,秦业当初是为甚么收养了可卿。 但人非草木,一手将可卿从襁褓稚女养大,并送之出阁,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疼爱,无人能知。 当然,贾蔷以为,除了这份亲情外,其中未尝没有一些其他的深意。 可卿的身世成谜,但必然是不简单的。 以目前的线索来猜测,怕是极有可能,是“废太子”义忠亲王和宫里一位姓秦的皇妃所生。 若果真如此,那才是天家最大的丑闻。 可若是如此,贾家和秦家为何会帮着掩藏可卿? 再想想林如海曾说过,当年的事十分复杂,义忠亲王之贤太子的姿态,为朝野所敬仰。 莫非,贾敬和秦业是义忠亲王旧部? 这个想法,端的吓了贾蔷一大跳。 若是如此,莫非贾敬分明考中了进士,却弃之不顾,反而去城外修道,便是因为义忠亲王被废的缘故? 秦业那么多年一直当着七品小官,每回京察都因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而获责…… 这二人,是不想做贰臣么?! 顺着这个逻辑再往下推下去,贾家后来参与义忠亲王嫡子谋逆,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哪怕贾家出了一个贵妃,可这贵妃后来失宠,还暴毙了。 贾蔷脑中飞快转动,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推演。 他觉得,前世贾家,便极有可能按着这个路数,往抄家灭族的路子上一路狂奔! 万般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好在,因他的出现,宁家爷孙三代早早的领了盒饭退场。 贾政也被他和贾母联手敲打的,知道了轻重好歹。 贾赦干脆被他废在了榻上起不得身,连一等将军金印都被收缴了。 这条死路,已然不通! 秦业最后的目光,是看向贾蔷的。 里面似有探寻之意…… 只可惜,贾蔷目光始终平淡相对,毫无对暗号的意思…… 见此,秦业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看着秦业慢慢合上了眼,在可卿的痛哭声中,贾蔷寻思起来,秦家藏有宫里那位“秦妃”的宫裙和玉佩,贾家会不会也藏着些甚么? 回去后,还是要让李婧去玄真观那边寻摸寻摸。 “好了,起来罢。秦老爷临走前见了你最后一面,也得知了秦钟还好,将来也有好结果,已经心满意足,不留遗憾和担忧了。他年事已高,儿女平安,算是喜丧。你只顾一味的悲痛,让老人也走不安心。” 贾蔷躬身下去,将可卿搀扶起来。 可卿哭的痛极,又哀伤道:“爹爹去了,钟儿也病着,连个料理后事的人也无,是儿女之不孝。” 贾蔷微笑道:“放心,秦老爷的身后事,我会料理的。” 可卿闻言,尽管此时心中悲痛,可听闻此言,仍忍不住一怔,痴痴的望向贾蔷。 若是,若是早先遇到他,那该多好。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贾蔷温声劝道。 可卿看着那双温润的眼睛里,蕴着柔和的关心神色,在这最悲苦的时候,恍若甘霖一般浇灌着她冰冷的心田,让她心中渐暖,感念不尽的唤了声:“叔叔啊……” 幽幽明眸中,泪光点点,眸光缠绵悱恻,似在倾诉万种幽情…… …… 第0530章 闯宫! 留下贾芸处理秦家丧事,贾蔷就护送着秦氏回府。 只是刚至宁荣街,还未至宁国府大门,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飞踏的声音。 贾蔷勒马,亲兵列阵,商卓等如临大敌般看着后面。 未几,却见十来个大内御林,护从着一黄门内侍骑马飞奔而来。 一见这阵仗,贾蔷心里一沉,果然就见那黄门连马都未下,看到贾蔷明显惊喜一下,尖声宣旨道:“传宁国府袭一等侯贾蔷,即刻进宫!!” …… 大明宫,养心殿。 贾蔷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御案后面色铁青的隆安帝,身旁不远处站着宝郡王李景、恪怀郡王李晓、恪荣郡王李时和大气都不敢喘的恪和郡王李暄,另一侧,还有忠顺亲王李祐。 御案旁,尹皇后在轻抹眼泪。 “忠顺王,你去安抚宗室,让他们莫要传谣信谣,义平郡王在景陵养病,明日宗室去看了便知。还有,丽太妃殉了太上皇,是她老人家自己的主意,朕还能拦着不成?” 此言一出,贾蔷跪在地上,一股寒气从尾骨升起,直冲脑门,后背一片冰凉,全身汗毛炸起。 丽太妃,端重郡王生母,殉葬了? 至于劳什子自己殉了太上皇这等鬼话,却是一个字也没人信。 “天家无亲情”这句话,打前世起,贾蔷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可一直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 当了今世,总算见到了甚么是天家,但一直以来,都觉得天家其实挺重亲情的。 不然,怎么处处以孝治国治家呢? 隆安帝和尹后侍奉太上皇和皇太后,也颇为重孝。 为此,还不得不忍着田傅那样贪得无厌的忘八杂碎! 谁知道,眼下却见了真章! 丽太妃,是太上皇生前最宠爱的皇妃之一,为天家诞下二子。 除了皇十一子端重郡王李吉外,还有皇五子义恒亲王李叶。 只是李叶和其他诸皇子皆不同,自幼由世祖朝一位太妃所养,受佛法熏陶,秉性中和,从不参与诸子夺嫡,甚至也不参与部务。 是朝野皆知的一位佛王,因为连子嗣也无,所以不为人所知。 并于隆安四年的时候,早早病逝。 贾蔷尝闻,丽太妃美色曾冠绝景初朝后宫,但即便如此,也从不恃宠而骄,奉皇太后甚恭。 即便景初朝诸皇子夺嫡时,时隆安帝尚为一孤王,不党不群,谁也看不出他有夺嫡之心。 而义平郡王则与端重郡王是一伙的。 也并不影响丽太妃和皇太后之间的感情…… 相处大半辈子几十年的老姊妹情,和亲人无异。 再者,丽太妃还是隆安帝的庶母…… 就这样给生殉了! 老实说,先前贾蔷不得不应下尹家亲事,后来相处日久,就渐渐淡忘了当初的一些算计。 再加上尹家对他极好,尹皇后对他也不错,还有李暄…… 种种联系,让他生出了和天家成为亲戚的错觉…… 都有些麻痹大意了,甚至想着,码头上的船既然露馅了,或许不必再张罗了,一来实在麻烦,二来也未必需要。 如今看来,却是实在天真!! “贾蔷!” 正当他心中暗惊时,忽地就听到上面喊他的声音,贾蔷忙应了声,道:“臣在!” 而后就发现,不知何时,忠顺亲王和宝郡王李景、恪怀郡王李晓、恪荣郡王李时竟已离去。 隆安帝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喝道:“混账东西!眼睛都要闭上了,还准备在这睡觉不成?养心殿上,还有让朕叫两次的臣子!朕也是见着了!!” 一旁李暄忍了又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又赶忙闭嘴,低眉顺眼的站在那。 贾蔷忙解释道:“不是,臣岂敢。只是方才臣一直没被叫起,便在自省这些日子有甚么事做差了,被皇上招来罚跪……” “……” 隆安帝闻言滞了滞,方才没叫贾蔷起来,是一时忘了。 后面虽想起来,又想着干脆先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威重。 没想到这混账居然当面挑破…… 隆安帝哼了声,道:“可自省出甚么名堂来?” 贾蔷请罪道:“许是臣这半月来,在东城昼夜不停的清扫街坊,扰了一些官员的清静,他们上折子弹劾臣,烦扰到了皇上?” 此言一出,连尹皇后都忍不住笑了声,对隆安帝道:“皇上说的没错,果真是胆大包天,恃宠而骄了。敢这样同皇上说话的勋臣子弟,也就这么一个。” 隆安帝却道:“朕可没宠过他,论娇宠,还是皇后娇宠的狠,让他愈发不知敬畏。” 尹皇后闻言,对贾蔷道:“贾蔷,你可听到了,如今罪过都是本宫身上。你若再恃宠而骄,不好好为皇上,为朝廷做事,那本宫的罪过就大了。”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娘娘,臣不是表功,可近来为了皇上,为了朝廷,臣不仅瘦了,还黑了许多,连家门儿都少回了……” “你这还不叫表功?” 尹皇后没好气道:“哪个让你亲自下场去做那些事了?堂堂一个世袭侯爷,那样尊贵。你可知有多少御史言官弹劾你不顾贵贱位格?弹劾你沽名钓誉的更多!要不是皇上看重你,替你压了下来,只道你还小,想做些实事,岂有你好果子吃。一个武勋,在东城快成了圣人了,一点避讳也不知,还有脸子表功?” 隆安帝适时的冷哼一声,贾蔷还有甚么法子,只能乖乖请罪。 心里叹息一声,先生林如海果然智深似海,早早就料到了这一桩难处。 太上皇良臣…… 天道好还,真是一点没错。 太上皇钦赐这一表字,将他类比韩世忠,一举击退含三十年清望进京,压制景初朝臣的韩彬,逼的隆安帝不得不贬黜数位新政干臣出京。 太上皇怕是想不到,今日隆安帝会用“太上皇良臣”这个名号,干下逼宫九华宫的事罢…… 而贾蔷自己,也因“太上皇良臣”而袭爵,还让诸敌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下死手,占尽好处。 却没想到过,今日会为此担上何等的干系…… 果不其然,等他请罪罢,隆安帝便说到正事:“贾蔷,太后因听信谗言,只当义平郡王已经薨了,还有丽太妃殉葬一事,也迁怒到朕身上。还有两个时辰,宗室诸王、武勋亲贵和文武百官,就要入九华宫与皇太后跪拜,而后才送大行皇帝去景陵,可太后至今不愿接受跪拜。 几位军机大学士上折子,太后不理。宗人府宗正出面,太后不理。朕和皇后亲自出面,仍见不到太后。 原本眼下朝野上下流言漫天,若是再闹这么一出,那今日太上皇大行,都未必安生。你是太上皇钦赐良臣,满朝上下,独你一人有此殊荣。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大行皇帝走的不安心?” 贾蔷眨了眨眼,看着隆安帝道:“皇上,臣自然愿意为太上皇尽忠,可是臣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不上话啊!要不,还是请国舅田傅?” 隆安帝面上闪过一抹暴怒神色,咬牙道:“若非这个混账,事情焉能至此?” 尹皇后板正俏脸看着贾蔷,道:“贾蔷,如今容不得你耍滑头偷懒。你是太上皇良臣,有些事皇上做不得,本宫做不得,朝廷上的大臣们都做不得,你却容易些。且你要记住,今日事,是本宫让你做得。果真将来有人要翻旧账,弹劾于你,你就往本宫身上推便是。” 这话,却把隆安帝感动坏了…… “皇后!” 在其亲母见不得他好,一把抹去母子情分后,还有一个女人能如此待他,隆安帝这个孤家寡人,当真心中有万分感触。 贾蔷还能说甚么,再往深里说,就是要埋祸了。 他看了眼正冲他挤眉弄眼的李暄,道:“娘娘,臣对宫里的路不熟,能不能请恪和郡王陪臣一起去?” 李暄:“……” 不等尹皇后回应,隆安帝就道:“去罢,等忙完此事,你再和李暄一道,往国舅府走一遭,代朕探视一二。” 此言一出,尹皇后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贾蔷却听的糊里糊涂,不过见隆安帝面色不大好,显然是熬了不少夜,此刻肝火旺盛,不敢多言,和李暄一道出了养心殿。 …… “贾蔷,你今儿跪那么久,怎不像上回那样叫苦了?” 养心殿外的广场上,李暄乐呵呵的边走边问道。 贾蔷不理会,他就忽地弯下了腰,在贾蔷膝盖上摸了把,摸到厚厚的一层裹膝后,登时大笑起来,道:“好啊!贾蔷,你学奸了!我就知道……唔!” 话没说完,被贾蔷隔着袖子拿手捂住了嘴。 不过让他闭上嘴后,贾蔷就立刻松开,害怕袖子沾上口水,太恶心。 然后他也在李暄膝盖上拍了拍,果然,厚厚一层。 贾蔷提醒道:“王爷,咱俩谁也别说谁。” 李暄嘎嘎直乐,搂住贾蔷勾肩搭背道:“贾蔷,你小子这些日子弄甚么鬼呢?真当扫街的去了?我就不信,你有这份好心!” 贾蔷不无埋怨道:“王爷天生富贵,自然不知我这等升斗小民的苦。” 李暄气笑道:“你要脸不要脸,就你还升斗小民?” 贾蔷解释道:“毕竟是当臣子的,虽蒙皇上器重我先生,可我本身要是不做出些名堂来,岂不连皇恩和先生的体面一并都丢了去。别的事又做不得,就选个好时机,做些卖力气的活,免得旁人弹劾我尸位素餐就好。” 李暄乐道:“我就知道,东城百姓到处夸你,必是你在弄鬼!快说说,怎么做到的?” 贾蔷嘿了声,道:“我麾下那么多丁勇,当初都是坊间雄霸一方的青皮,让他们正经打仗肯定拉垮,可让他们鼓噪一些声势,那还不容易?我就让他们回家,给各家婆娘孩子说,多夸夸我,替我扬扬美名!” 李暄差点没笑死过去,二人说笑着出了西宫,却不知这一幕,落在养心殿窗子后两双眼眸中…… “皇上,贾蔷办得成此事?” 待那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尹后不无担心的问道。 隆安帝淡淡道:“皇后放心,林如海的弟子,又怎会是庸辈。若当初他不是承爵,而是走科举仕途,将来军机处,都未必不会有他一席之地,可惜了。” 太平盛世,武勋贵则贵矣,其实所能掌握的权力,远远无法和宰执天下的军机大臣,当朝相国相比。 而大燕军权又都握在元平功臣手里,即便是贾蔷,从目前来看,也没有丝毫可能,与元平诸多在军中打熬了几十年的大将竞争军权。 所以…… “就让他和小五交好,当一世富贵侯爷罢。一个富贵王爷,一个富贵侯爷,真论起来,倒比朕还享福。” 听了隆安帝之言,尹后笑道:“谁说不是呢,尤其是过了今夜,他想不当个富贵侯爷,也难了……” …… 九华宫。 偌大一座宫殿,却不见几个宫人。 处处白灯白绫,让人心里有些瘆得慌。 看了看前面引路的四个持灯内侍后,贾蔷小声问李暄道:“王爷,再怎么说,九华宫里的这位也是皇上的生母皇太后,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原先太上皇在时,也没听说闹这么僵,不应该啊……” 李暄干咳了声,也是压低

相关推荐: 自律的我简直无敌了   祸国妖姬   御用兵王   狂野总统   偏执狂   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阴影帝国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宣言(肉)   重生之霸婚军门冷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