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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面还有一个太后的娘家侄孙。 要知道,田家人丁不少,可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就那么一个侄孙。 太后心疼的跟甚么似的,果真打坏了,啧啧! …… 布政坊,林府。 贾蔷走后,黛玉就回了清竹园准备去贾家的行囊和换洗的衣裳,梅姨娘也跟着去叮嘱一些事项。 林如海在忠林堂上处理公务,正在思索时,忽听管家成席在门外敲门,林如海应下后,就见成席面色凝重的匆匆入内,道:“老爷,出事了。” 林如海很少见过成席这个神色,微微扬了扬眉尖,问道:“如何了?” 成席道:“侯爷和恪和郡王还有尹家五哥,在锦绣楼把荆朝云之子、赵东山之子、楚襄之子还有田傅之子打了,打的有些狠,如今他还让五人跪在那,由各家家主去领人。” 林如海闻言,面色陡然肃穆起来。 荆朝云、赵东山、楚襄,这三人加起来,其背后之势,就已经结遍大半朝堂,再加上一个田家…… 便是哪家亲王府,都难扛得住。 成席见林如海一直不出声,忍不住担忧道:“老爷,这次怕是要麻烦了。” 林如海缓缓摇头道:“蔷儿不是鲁莽之人,他动手前,一定会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成席道:“侯爷再怎么天资不凡,可到底也是年轻人。且侯爷脾性也大,万一那些人拿今日之事来,或是对老爷不敬些,恐怕也会激起侯爷的怒火,失手伤人。” 林如海沉吟稍许后,还是摇头道:“你还是不了解蔷儿,他心中始终有分寸……罢了,去驾车罢。另外,打发人去顺天府衙,告知顺天府尹韩琮一声,就说锦绣楼内有大案,让他亲往。” 成席闻言面色微变,道:“老爷是担心,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先出动?” 林如海淡淡道:“刑部和大理寺倒是无妨,却不可,让宗人府抢了先。” 眉眼间,除了凝重之外,还有不浅的担忧。 但愿,贾蔷没将人打坏事,果真出了人命,就棘手了…… …… 锦绣楼。 楼下已经被不知是刑部还是大理寺的人手团团围住,又有荆家、赵家、楚家、田家四家的家仆。 甚至,连绣衣卫和太医院的太医都出动了。 不少人想将荆楠等人接下来,先让太医医治。 然而,铁牛披甲在二楼楼梯口,一夫当关,不管下面人如何威吓恐惧,四家家主未至,他寸步不让。 三楼,看着酒桌边,正细细品尝糖醋鱼的贾蔷,李暄面色古怪道:“贾蔷,你有点阴险啊,本王怎么觉得,我和小四上了你的贼船?你怕不是拉着我们俩,给你林家岳父老子出气罢?我可告诉你,我和小四是站在子瑜表妹一边的。” 贾蔷也不理,举起酒盏,与尹浩碰了杯后,一饮而尽。 左手边,一叠纸笺上,笔墨尚未干透…… 正此时,忽见酒楼老掌柜的苦着一张脸上来,道:“王爷、侯爷、五爷,田国舅来了。” 第0467章 同归于尽 “这是怎么说的?” “这是怎么说的?” 报明身份后,田傅急急上了楼来,一见到贾蔷、李暄、尹浩三人,竟然就在走廊里摆了一席,登时急问道。 在他看来,眼下正和贾蔷、李暄三人合伙谋算着瑞祥号宋家,怎么说眼下也该是盟友才是,怎么就把他儿子打狠了呢? 贾蔷见他来,丝毫没有上次的忍让和礼遇,眼睛森然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道:“人还没到齐,先坐。” 田傅不高兴了,道:“贾蔷,你不要给我拿大,旁的事,我年岁大些,都可以让着你。可我们家田辉,那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尖……” “田傅!” 不等田傅将话说完,就听贾蔷冷喝一声,抬起眼帘看着他,眼中满是暴戾的煞气,贾蔷一字一句道:“今日,莫说你来,便是太后娘娘亲至,没有个交代,我也必杀田辉。” 田傅唬了一跳,一旁李暄忙劝道:“舅爷,来来来,坐坐,先坐!不是我向着外人,可这一次真的是田辉做的太过了……罢了,你先坐下,一起吃点喝点,等人来了再说。唉,总要给个说法,不然,今儿怕是难善了咯!” 田傅听他这样说,心里愈发七上八下,缓缓挨着桌子坐下,转头一看,心都碎了。 只见他儿子田辉差点都让他认不出来! 田辉算是他老来得子,他原本就是田家老来得子,到了他这一辈,一口气生了那么多女儿,才终于生下了田辉。 没想到,田辉又是一口气生了七八个闺女,就是不见带把的。 各种美女屁股大好生养的媳妇,给他寻来了不知多少,连宫里太后娘娘都赏了几个宫女给他。 可就是生不出儿子,有甚么法子? 但只要人在,就还有希望。 所以田辉一直被田家甚至被太后宠得不得了,平日里,便是宗室诸王都让他几分。 却没想到,今日吃了个大亏! 看到田辉不成人样的跪在那,脸上被血泪污的几乎认不出来,田傅勃然大怒,就要掀桌子,却听贾蔷淡漠道:“你若等不及想一起跪在那,本侯可以成全你。” 田傅闻言,满腔怒火瞬间熄灭,看着贾蔷身上似乎都不带一丝人气儿,头皮隐隐发麻,狠狠吞咽了口唾沫后道:“贾蔷,你……你疯了?” 贾蔷冷冷的看着他,冷笑了声,没有答话,又端起酒盏,与尹浩碰了杯后,一饮而尽。 田傅感觉出贾蔷的不对劲,又见李暄在一旁悄悄对他摇了摇头,再想想先前守在二楼楼梯口的黑怪大汗,他冷汗都下来了。 今儿的确不好招惹这疯子,等回头进宫里寻太后告状再说。 等田傅安定下来后,没多久,就又见一人上来,还是贾蔷熟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亲弟,东盛号大东家赵东林。 他匆匆上来后,然而贾蔷只瞥了他一眼,不等他开口就摇头道:“赵东家请回罢,今日之事,你还不够格出面。” 赵东林闻言愕然,迟疑道:“宁侯,到底出了甚么事,我大哥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还请宁侯给我赵家一个薄面……” 贾蔷没有理会,尹浩起身上前,做了个手势,道:“请离去。” 赵东林自然不会不认识尹浩,他看了看这局势,紧紧皱起眉头,却不再强求,只拱手道:“有万般不是,还请宁侯看在我和博安的面上,留一分情面。” 可即便如此,贾蔷也动也未动一下,赵东林心沉了下去,不敢耽搁,赶紧下楼离去,去寻赵东山。 这一幕,不仅让田傅愈发紧张起来,连李暄都抿了抿嘴,想说些甚么,又怕坏了贾蔷的路数,只好闷头胡吃海喝。 一炷香功夫后,楼梯上终于传来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未几,就见一衣紫大员,迈着官步过来,看到走廊上的一桌人后,阴沉的面上,一双眼愈发深沉,审视了贾蔷一番,与李暄和田傅见了礼:“不知王爷和国舅,怎在此?” 李暄率先摆手道:“今儿别寻本王,本王只是个陪客……唔,算是个证人罢。楚侍郎,正主在这。要不,你先坐下说?你瞧,连本王舅爷都坐着呢。” 来人正是礼部右侍郎楚襄,礼部乃是极清贵之地,从礼部入军机者,不乏其人。 楚襄自持身份,又怎会与一众顽劣荒唐小儿同席,他冷淡道:“本官来看看,到底是何人行凶,殴打本官之子?” 然而令他尴尬的事发生了,竟然没人搭理他。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楚襄脸色一阵青红不定,他怒声道:“本官之子何在?” 终于有回应响起,一道满含委屈恐惧的孱弱声音响起:“父亲,儿子在这……” “郜儿!” 只听这声音,楚襄就能想象的出他儿子有多惨。 尽管儒家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对自家儿子从来都是打骂为主。 但打也只能自己打,容不得别人打。 楚襄震怒向前,然而刚走两步,就见贾蔷端起面前的一个吃的只剩下鱼骨头的盘子,转过身,一盘子砸了过去。 随即,楚襄便听到一声惨叫,他儿子的惨叫。 “贾蔷,你敢!!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跋扈狠毒?” 楚襄黑着脸厉声咆哮道。 贾蔷用帕子擦了擦手后,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鱼,吃入口中,嚼了七八下方咽下,后轻声道:“楚襄,你教养出这样的畜生来,还有脸来问本侯?你若不愿坐下,等人到齐了再谈,本侯可以成全你,和你儿子一起跪在那。” 楚襄简直以为他自己听错了,让他一个从二品的礼部侍郎跪下? 这是要造反么?! 楚襄上前两步,指着贾蔷道:“狂妄竖子,你今日惹下的祸足够你削爵罢官了,你还敢放肆?本官看你是死到临头还……” “啪!” 话没骂完,楚襄捂着脸连退三步,骇然惊恐的看着站在那,用帕子轻轻擦拭右手的贾蔷,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田傅亦是唬的面色一白,愈发觉得贾蔷疯了。 李暄和尹浩对视一眼后,脸上也都没有一丝轻松神色。 谁能想到,今日之事,会闹到这个地步。 到了这个份上,真是……可怕。 贾蔷看着楚襄,一字一句道:“本侯不想重复说些没用的废话,要么就滚,等着给你儿子收尸。要么,等赵东林和荆朝云一并到了,本侯与你们一起算这笔账。” 楚襄满脸羞怒,有心退走,即刻进宫告御状,可又有些不甘。 他想看看,等荆朝云、赵东山等人来了,贾蔷还敢不敢也甩耳光。 果真如此,别说贾蔷,就是贾家,也难逃抄家灭族之祸! 正如此想着,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嘈杂和怒吼声。 不过没一会儿,就又平息了下来。 未几,楼梯口传来声音,这一次,听着却不止两个人的脚步声。 李暄、尹浩、田傅看向楼梯口,连贾蔷也微微侧过头去,不过看到来人后,他即刻站起身来,迎向前去:“先生怎来了?” 原来,竟是林如海拄着拐杖一起上楼来。 林如海身边的,正是当朝领军机大学士,荆朝云,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 林如海微笑颔首,叫起了贾蔷,道:“听说这里发生了些不大好的事,又涉及到荆相、赵大人等人,我就来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楚襄三两步上前,指着林如海如生死仇人般厉声道:“林如海,你教出的好弟子!!”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啪”的又是一声,贾蔷反手一耳光,生生将他抽倒在地。 见此,便是素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满身宰辅气度之名的荆朝云,眼眸都瞬间收缩起来,他看着贾蔷,缓缓道:“宁侯,你可知道,你在做甚么?” 赵东山也面色凝重,对神情肃穆的林如海道:“林大人,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林如海不解的看着贾蔷,问道:“可是,出了甚么大事?” 贾蔷回头看了看尹浩,尹浩忙将贾蔷席位上的一叠纸笺拿了过来,贾蔷先奉给林如海一张,又看了看名字,将剩余的,分送给荆朝云,和赵东山,最后一张,递向了还愣在后面的田傅。 田傅被贾蔷森然的眼神看了眼后,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接过。 独楚襄还躺在地上,也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无颜起身…… 荆朝云、赵东山、田傅看着手上的信笺,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皱。 林如海倒也还好,目光里不掩欣慰,又有些遗憾的看着贾蔷。 这一出,要是等三年后再发生,那就好了…… 荆朝云和赵东山对视一眼后,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林如海则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信笺,轻轻丢在楚襄面前,却也没说甚么。 见他如此态度,荆朝云眉头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就听楚襄站起身来,语气中的怨毒之意惊人,道:“本官绝不信,这是屈打成招写出来的东西,谁会认?” 赵东山和田傅听了,皆是心中一动,然而贾蔷却回头看向了李暄和尹浩。 李暄干笑了声,道:“这文书上所写的,还真是本王亲耳所闻。他们真是这样说的……对了,还有尹浩也听到了。另外还有一个伙计,他开的门,荆楠他们几个的声音才传进来的。这话,就是到了父皇跟前,本王也敢说。” 听闻李暄之言,赵东山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看向贾蔷道:“那,依宁侯之意,想让本官,如何处之?平心而论,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老夫心中极痛,亦深感无颜见到林大人。但是若说他们有杀人之心,老夫以为,还不至于此。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几个小辈胡来……” 贾蔷闻言,向前走了步,笑的连一丝温度也没有,他看着赵东山道:“赵大人或许不知道,本侯的年岁其实比他们更小。论起不知天高地厚胡来,本侯也更胜一筹!你信不信,今日赵大人你们若不给本侯一个交代,本侯连你们一并杀了。 想杀我先生害我师妹?好啊,本侯成全你们! 今日便拿我一条烂命,与你们来个同归于尽,又有何妨?!” 说罢,贾蔷将手中剩余的一叠空白纸笺,猛然洒向空中,似为他们提前洒出的纸钱…… 这一刻的贾蔷,像极了面对群狼而死战不退的看家狗。 在他身后,是谁也不能伤害的家人。 见他如此,纵林如海心性坚韧,这一刻,也不禁潸然泪下…… 他虽无子,却又何妨? 第0468章 养心殿外 林如海是真的心疼了…… 若非为了他这个先生,贾蔷何须如此以性命相搏? 若非他们这些隆安新党势力单薄,又何须贾蔷近乎癫狂般行事? 几回回,拼个遍体鳞伤,你死我活! 唯有惨烈二字,方能形容。 若无他,贾蔷根本不需如此艰难。 以贾家的地位,想站起来在军中争锋困难,可想安逸的生活下去,却绝非难事! 贾蔷最初见到他时,就曾告诉过,其一生之志,在于山野清泉间,做个富家翁,开个书局,读书度日。 清闲自在,怡然自得。 是他和韩彬二人,以社稷黎庶之重,甚至用了一些并不光彩的手段,让这个太上皇良臣,成了他们手中的刀。 尽管,林如海从无恶意。 尽管,林如海待贾蔷如亲生子侄。 可是,看到今日贾蔷以死相逼,要为他讨回个公道时,林如海还是后悔了…… 这江山社稷,这黎庶皇恩,有他一人难道还不够么? 何苦,还要将贾蔷这样一个孩子,也牵扯其中? 看着那道年轻清瘦的背影,林如海心中愧然。 但他又知道,眼下绝不是思量这些事的好功夫…… 就听赵东山沉声道:“宁侯,你想要甚么样的交代?” 贾蔷冷然道:“你儿子阴谋策划之事,你问我?” 赵东山脸色难看的紧,果真将这供书交上去,果真以严法来办,按供书上所认,这根本就是丢性命,甚至株连九族之罪。 旁的不说,他赵东山绝无可能再坐在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上。 不仅他,荆朝云、楚襄还有康德、常进等一批衣紫大员,朝廷重臣,都要轻则罢官重则入罪。 可能么? 正当僵持不下时,在房间里跪着的荆楠忽然大声道:“宁侯,我们是冤枉的。前日只有康业是主谋,我们只不过搭了把手。我们虽对林大人有些成见,却绝无杀人之心!” 贾蔷厉声道:“滚出来说话!” 未几,就见五个被打的连走路都摇晃的满脸血污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贾蔷寒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 说罢,回过头来直视荆朝云,道:“荆大人,令郎倒是机智。来,你这位学识清名满天下的大学士替我问问他,他知道不知道我先生为了国朝社稷镇扬州十三载,病的连上朝都艰难?问问他知道不知道,今日果真让那些臭鸡蛋污菜叶和馊水倒在身上,我先生必然会大病一场,甚至发生不测?荆大人,荆相爷,我劳你问问你儿子,他的心,到底是甚么做的!他敢再说一句谎言,我现在就代你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还是红!” 荆朝云的气度远非楚襄、赵东山可比,他平静的目光一直迎视着贾蔷锋利如刀的眼神,待贾蔷说完后,荆朝云缓缓道:“不必问,老夫也知道,这些个孽障,行下了甚么好事。” 说罢,对林如海深躬一礼道:“如海兄,荆某人教子无方,出了这样的混账事,实在愧对如海兄。稍后,我便进宫面圣,请辞官位。” 林如海闻言,眯了眯眼,摆手道:“荆相言重了,何至于此……依我看来,此事怕还是那位康御史和常大夫之子所谋。” 荆朝云当然不可能辞相,便是请辞,隆安帝也不会答允。 荆朝云在,还能震慑得住景初旧臣,不至于混乱。 一旦他不在,而太上皇还在,韩彬、李晗等人还无法回京担当大任,那么继任者,势必仍是景初旧臣。 到那时,为了巩固相位,少不得又是各种争斗。 果真一片乱象,怕是连社稷都难安稳。 如今,调度军中诸事,乃是朝廷头等大事。 朝堂政争,从来不是一件简单明了的事,尤其是领班军机大学士,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位置。 荆朝云动不得,可康家父子,和常家,却可以动一动。 康德为吏部左侍郎,位高权重,乃荆朝云门下重臣,左膀右臂。 常进,御史台大夫,更是举足轻重的当朝大佬。 御史台和都察院在前朝其实是一回事,到了本朝,为了防止言官成为军机大学士的门下走狗,起不到监控朝臣的作用,因此特意分成御史台和都察院。 其中,御史大夫领般的御史,专攻三品以上的当朝大臣,尤其是军机大学士。 都察院所属的科道言官们,则监察三品以下的百官。 制度总是好的,但到了后期,总会被人所趁。 常进,虽明面上时有弹劾荆朝云等人,但任谁也看得出,弹劾之事,多为无关轻重甚至可笑的小事。 而不听荆朝云话的大员,却常被往死里弹劾,连连被搬倒。 常进这个原本应该起到监督作用的御史大夫,分明已经成了荆朝云门下走狗,甚至,是最重要的一条好狗。 听闻林如海之言,荆朝云沉默了。 林如海显然也知道不可能一网打尽,更不可能动得荆朝云。 但他更不会错过这个贾蔷用性命相逼换来的机会…… 借此事,将一个吏部左侍郎和一个御史大夫拿下,再加上先前的户部大案,就足够向天下宣告,他林如海在朝中站稳脚步,立下了大旗。 威望,自然更高一重! 该何去何从? 荆朝云目光再度落在贾蔷面上,这个胆大心狠的少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当真是得理不饶人,再不放过一丝机会…… 看着贾蔷眼中渐渐再起的暴戾之意,荆朝云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贾蔷敢杀他么? 当然不敢。 但贾蔷敢杀他儿子。 果真让他将这几个孽障杀了,就凭这几个蠢货写下的认罪供书,还有恪和郡王当证人,贾蔷未必能落个死罪。 而事情闹到那一步,他这个领军机大臣,不辞官都说不过去。 两败俱伤…… 罢,罢! 荆朝云拿定主意后,与林如海道:“便如林大人之意,此事,为康业、常策主谋,这几个畜生,敲了敲边鼓,被打成这样……罪有应得。” 林如海微笑颔首,道:“荆相公断。” 贾蔷面沉如水,显然十分不甘,林如海拍了拍他肩膀,轻声笑道:“荆相、赵大人他们,日理万机,并无许多功夫管教子侄,犯了点错,人之常情。再者,为师亦未果真被其所害嘛。” 贾蔷沉默不言,回头看着荆楠五人,道:“除了我家先生之事外,你们还诋毁皇后和尹家太夫人之事,我并未让你们写在供书上。但是不说,不代表没发生过。你们所议论之事,但凡有一言半语流传在外,咱们再好好论论。” 听闻此言,荆朝云、赵东山甚至田傅、楚襄等人再度变了面色。 这一次,四人是真想将自家子侄生生打死!! 诋毁皇后和尹家? 皇后之贤,朝野皆知! 皇后之德望,未必逊于天子,甚至还在其上…… 再有后族尹家,和田家相比,尹家简直就是历朝历代外戚之典范! 诋毁这样的后族,不是种祸之行,又是甚么? 一时间,连荆朝云的面色都难看之极! 这几个该死的畜生! 正这时,忽然见守在楼梯口的商卓进来,走到贾蔷跟前耳语数言,贾蔷点了点头。 商卓离去,未几,引着一红衣大太监进来。 大太监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张口尖声道:“传皇上口谕:宣锦绣楼三楼诸人,即刻入大明宫觐见!” …… 养心殿宫门前。 贾蔷、李暄二人规矩的跪着。 尹浩作为公认的老好人,居然能够进凤藻宫去探望皇后…… 李暄气坏了,跪在那小声对贾蔷抱怨道:“凭甚么小四能走,本王却要陪你跪在这?和爷甚么相干?真是没天理……” 贾蔷小声道:“那你进去说啊。” “……” 李暄滞了滞后,又小声道:“贾蔷,你可真阴险。开头我只以为你就是揍他们一通,顶多往死里打一顿。有本王和小四给你作证,他们打了也白打。谁知道,你居然连他们爹都想一起打。你真是太坏了,不过,我喜欢,嘎嘎!” 贾蔷不动声色的往一边移了移,李暄见之大怒,道:“你甚么意思?” 贾蔷懒得理会,他知道隆安帝不放他和李暄进去是为了甚么。 无非还是所谓的政治是妥协的艺术那一套…… 隆安帝和林如海要趁着这个机会,再拿几个要紧位置,自然不会放贾蔷进去砸锅。 对隆安帝和林如海而言,能在此时拿下两个极重要的位置,绝对是意外之喜。 贾蔷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林如海在朝中,实在没甚有分量的同党。 便是隆安帝,其实也一直在隐忍…… “贾蔷,贾蔷,你怎么不把他们诋毁母后和子瑜的话写在供书上?你若让他们写上去,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李暄小声问道。 贾蔷闻言,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皇后和尹姑娘的清誉重要,还是那几条贱命重要?果真写到供书上,势必会传到外面去,到时候就算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李暄闻言“哟”了声,嘎嘎笑道:“这就心疼上了?我瞧出来了,将来你也是个怕老婆的人!” 贾蔷侧眸看过去,哼哼一声,道:“也?看来王爷也是怕老婆的……” 李暄闻言,勃然大怒,简直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大声道:“放屁!我会怕老婆?回家我就把王妃打一顿,你敢不敢和我去看?” 贾蔷:“……” 他提醒道:“现在里面正是刀光剑影唇枪舌剑,你想挨骂就再大点声。” 果不其然,贾蔷话音刚落,里面就走出一内侍,秉隆安帝之命,将李暄,贾蔷二人一通教训。 等内侍走后,见贾蔷埋怨的看着自己,李暄反而乐了,笑道:“如此才公平,你也受我一回牵累,嘎嘎!” 不过笑罢又担忧道:“贾蔷,今日事后,田傅还会和咱们合伙,阴瑞祥号宋家么?你今儿都快把田辉打死了,我滴个乖乖,本王都不敢打他,不然太后非骂死我不可。还是你够狠……可是,你别耽搁了咱们的大事啊!” 贾蔷轻声道:“不会,田傅惜命贪财,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再说,越是这种情况,宋家那边反而越放心。” 李暄听了眉开眼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贾蔷,还是和你顽有趣过瘾,今晚完事,你随本王回王府如何?我有两个极品美人,咱俩一人一个!我跟你说,那美人可不是先前的乳娘和丰乐楼的庸脂俗粉可比,正经的江南美人,我的天,你都无法想到有多美。要不是王妃一直防着她们,还能留给你?今儿咱们也算办了件大事,王妃再敢拦我试试?到时候,本王才教她知道本王的厉害!本王发起火来,连自己都害怕!女人?女人算个吊毛!你别以为就你有能为,本王比你还心狠手辣!” 贾蔷面色古怪的看着李暄,冲他使了个眼色,李暄初始没反应过来,等到耳朵一疼时,他回头一看,才变了面色,脸色发白赔笑道:“哟!母后,您怎么来了?母后您说的对,儿臣不能多和贾蔷一起顽,您瞧瞧他,又惹祸啦!!” 尹皇后那张精致到完美无瑕倾国倾城的脸上,浮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李暄和贾蔷二人,轻轻咬牙啐道:“本宫就知道,你们两个顽劣惫赖的搅和在一起,必没有好事。好端端的,就没一刻安生的时候!” 李暄嘿嘿赔笑道:“母后,原谁也没想惹祸来着。可那群球攮的,居然在背后非议母后和子瑜表妹,这儿臣如何能忍?” 尹后闻言,微微眯了眯修长的凤眸,道:“纵然如此,也不该打的那样狠,闹的这样大。” 李暄果断出卖贾蔷,指着他道:“都是贾蔷打的,他打的太狠了。田辉那王八骂的最难听,被打的最狠。不,每个都被打的狠。母后,儿臣刚还取笑他,就知道疼老婆来着。” “呸!” 尹皇后啐了口,又看了看沉默的贾蔷,正想再说甚么,就见大明宫总管太监戴荃亲自迎了出来,问道:“皇后娘娘怎来了?” 尹后笑了笑,没回话,而是轻声问道:“里面如何了?” 戴荃压低声音,摇摇头道:“吵的厉害!罗相,何相,宋大人他们都认为,今日事虽恶劣荒唐,但终究只是小事,林大人不该这样小题大做。且,他们还准备追究宁侯行凶之罪呢!” 尹皇后闻言,先用严厉的目光止住了大怒的李暄,又深深看了眼面色肃煞的贾蔷,而后对戴荃道:“进去跟皇上说,本宫求见。” …… 第0469章 事了 养心殿内。 隆安帝脸色铁青的看着罗荣、何振之流,围攻林如海。 “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儿戏,异想天开,虽然顽劣,但如何就成了十恶不赦之罪?” “天下谁能相信,一群年轻人这样做,能杀得了一个宦海浮沉二十载的当朝大员?” “林大人有任何损伤么?连皮都没破一丝吧!” “再看看贾蔷,为了这点小事,当街杀害一绣衣卫千户,又妄自捉拿朝廷官员,以残忍手段,屈打成招!” “之后更是因为一些酒后之言,大动干戈,手段之狠毒,令人发指!” “如今,居然逼得堂堂领军机大学士辞官,何其荒谬!” “林大人教的好弟子!不重重惩罚,百官心中怕是不服!” “是啊,何苦将此事闹到这个地步?果真再闹下去,朝廷体面何存?” “林大人身为天子倚重之臣,更当有维持朝廷威严的心怀,果真受些委屈,也当以大局为重才是。” 林如海面色淡然,微微笑了笑,道:“总还是,要以国法为重才是。” 任他们巧舌如簧,如今人证供书俱在,又岂能任他们颠倒黑白? 正当何振,罗荣等人还想说甚么时,戴权进来,小声对隆安帝道:“主子爷,皇后娘娘求见。” 隆安帝闻言迟疑道:“可说了甚么事?” 大燕祖制,后宫不得干政。 即便贵为皇后,也没有参知政事的先例。 戴权小声道:“许是为了五皇子和宁侯之事……” 隆安帝闻言,犹豫了下后,点头道:“让皇后和那两个混账一起进来罢。” 戴权忙应下后,转身出去。 未几而归,却是尹皇后领着李暄、贾蔷一并入内。 看到尹皇后出现,一众军机大学士并朝堂重臣都变了面色,眉头紧皱起来。 连林如海都肃然了面色,眼神凝重。 然而尹皇后领着李暄、贾蔷二人与隆安帝行礼罢,居然转过身来,又与荆朝云、罗荣、何振、赵东山、楚襄、宋昼、田傅等人屈膝福礼道:“本宫今次犯忌讳前来,非是为了参知政事,只是听说今日事都是因为本宫指婚所起,实在愧疚,便带了这两个不成器也不懂事的孩子,给几位大人道个恼,赔个不是。” 见他如此,荆朝云等人面色大变,纷纷避让开来。 李暄更怒,大声道:“母后,今日分明是他们的孩子骂母后,说母后利令智昏,才将表妹许给贾蔷,还说哑巴配野种,天经地义,还骂母后和外祖母……” 贾蔷亦怒道:“娘娘,这些人卑鄙无耻,养出了高衙内,迫害忠良,反倒倒打一耙!” “住口!” 尹皇后转过身来厉声骂道:“不过酒后之言,虽有不敬,又岂是你们放肆的道理?还不给诸位大人赔礼?怎么,让本宫代你们赔不成?李暄,贾蔷?” 然而不等满面悲愤的贾蔷和李暄动静,素来都能维持住首辅仪容的荆朝云,此刻额头上却连冷汗都出来了。 他跪倒在地,摘下官帽,叩首道:“皇上、娘娘,今日皆是犬子等畜生,昏头无状,罪该万死!他们听信康侍郎之子康业,常大夫之子常策的蛊惑,对林大人存下歹意,被打成那样,皆是咎由自取!林大人宽宏大量,不与他们计较,但臣以为,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又岂能随意放过?臣建议,剥夺五人功名,发出京外,永不录用。至于皇后娘娘……娘娘贤名,天下谁人不知?臣万万没想到,这群畜生连娘娘都敢非议!” 尹皇后轻声宽慰道:“荆大人言重了,令郎等人不过年轻气盛,酒后失言罢,本宫如何会当真?” 荆朝云忙大声道:“娘娘虽慈心仁厚,母仪天下,世之所敬!但这等不知忠孝的畜生,纵不打死,也绝不可轻饶过。娘娘若执意宽恕他们,那,老臣也无颜再当这军机大学士。臣连自己的儿子都教养不好,又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说罢,再叩首! 荆朝云为何如此动静,罗荣、何振等人心里很明白。 尹皇后贤名满天下,尤其是在士林清流中,在田家这样的后族做对比下,尹皇后简直堪称古今第一贤后! 携此等名望,尹皇后第一次下场却是退一步。 分明是被一群吃酒吃昏了头的混账羞辱斥骂,反倒给他们赔不是…… 这一步退的,就要了人老命了! 荆朝云自忖以他的官声名望,当不起这样的赔情。 尹皇后这一礼,甚至能将他为相十数年积累下的名声消磨干净! 再看看御案后,已经濒临暴怒将要爆发的隆安帝,谁还敢扯淡? 荆朝云跪下后,罗荣、何振、宋昼、田傅、赵东山、楚襄包括林如海,都跪了下去。 接下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康德之子康业,斩立决! 常进之子常策,斩立决! 康德、常进二人教子无方,罢官去职,遣返回乡! 其他参与围攻林如海的诸五品、七品等小官,凡被记录在册者,一律罢官流放。 荆楠、赵博远、赵博旭、楚郜、田辉五人,有官者去官,无官者,摘功名。连功名都没有的,直接流放! 荆朝云、田傅、赵东山、楚襄四人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再亲向林如海赔不是。 …… 尹皇后出面,成为压垮这场官司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她不出面,或许也会这样判罚,但那样一来,对隆安帝、林如海和贾蔷的影响和反噬,必然不小。 尹皇后出面,却将这样的反噬,消弭于无形。 这,就是尹后多年如一日,母仪天下,恪守本分,贤名漫朝野的威望! 当然,这桩公案的基础,仍是贾蔷抓住了对面的痛脚,并以性命相逼,再有林如海为官二十载的清誉打底。 诸般相加,才让荆朝云等分明权倾朝野的一系人马,溃不成军! 所以…… 等诸事议定后,隆安帝终于想起来大功臣,问贾蔷道:“贾蔷,你还有何话说?对此事,可觉得有委屈之处?” 贾蔷沉着一张脸,大声道:“皇上面前,臣不敢也不会说谎,所以,臣当然有话……” “贾蔷!” 没等他说完,尹皇后就微笑着打断道:“林大人没教过你,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道理么?” 林如海也轻声道:“蔷儿,罢了。君子宽而不僈,廉而不刿,辩而不争,察而不激,直立而不胜,坚强而不暴……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贾蔷沉默稍许后,垂着眼帘道:“皇上,这个案子,臣不想说甚么了。大人们的事,臣原不怎么懂。但臣想对荆大人他们说几句……” 隆安帝眯起眼,看着贾蔷道:“你想说甚么?” 荆朝云拱手一礼道:“皇上,宁侯想与臣等说几句,臣等自然洗耳恭听就是。” 一众执掌着这座庞大帝国最高权力的衣紫大员,纷纷目光淡漠审视的看着贾蔷。 今日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打击,甚至打击的有些沉重。 但,并不曾伤到根本! 今日过后,他们仍是这座庞大帝国的主宰者,一言之下,无数人为其奔走。 皇权当然至高无上,但皇权想要通达天下,却要依靠他们。 在通达天下这个过程中,皇权也要被解读成他们的心思。 对于贾蔷,他们仍不放在眼里。 过了这段风头后,有些账,迟早要清算。 而后就听贾蔷清冷的声音,伴随着殿外佛塔上隐隐响起的铜铃声,传入诸位的耳朵: “臣年少不经事,没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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