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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支给厨房了,让她们晚上备好酒菜!” 贾蔷笑骂道:“这必又是你的主意,你在学里学的就是这些?” 说罢,目光已经审视起来。 贾兰闻言,一下不笑了,声音低沉道:“兄长,兰自幼丧父,尚未记事时,父亲已不在。家中虽有老太太和祖父关照,只是仍是无父可怙之人。今得兄长照看,心中实有万分感激之情,非市侩之徒。” 贾蔷笑道:“如此就好,你能有感激之心就好。不止对我,还有你母亲,还有贾家。为人常怀二心:一为敬畏之心,二为感念之心。有此二心,便不会差。至于东道……今儿下午我还有事,回来的话,怕是有些晚了,不大方便……” 贾兰忙道:“不会不会,等兄长回来就是。” 贾蔷摇了摇头,道:“太晚了不便宜,这样,今晚你将贾环、贾琮也一并叫上,正好,我与你们谈一些事。且如今族中犯口舌者多,我等男儿心怀磊落自不惧甚么,却要为你娘着想一二。” 贾兰闻言面色微变,深揖一礼。 若他父亲尚在,想必也是如族长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罢…… …… 扬州府,聚凤岛。 后宅居住区内,正中的一座院落。 六七个扬州府最好的稳婆,在房间内忙碌着。 热水一桶一桶的送了进去,李婧强忍痛苦的呻口今声却越来越大。 李福和孙姨娘二人焦急在外面抄手游廊上等候着,一旁,齐家老祖宗齐太忠坐在椅子上,静静吃茶。 终于,在最后一缕太阳光芒消失在天际时,一道婴孩啼哭声,从产房中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 第0793章 龙凤双生! 听闻产房中传出的声音,李福、孙姨娘都是一个激灵,几步向前,齐太忠亦放下手中茶盏,看向房门方向。 未几,就见房门打开,一稳婆出来满面堆笑道:“恭喜老太爷、贺喜老太太,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生了个大胖小子!” 李福、孙姨娘自然喜的无可无不可,李福更是老泪纵横。 然而没等他们开口,就听里面又传来一道婴孩落地的啼哭声。 稳婆面色一滞,忙进去看,未几出来,一张脸上就差没写着双倍红包,大大惊喜道:“恭喜老太爷、老太太,了不得了,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后面又跟出来个小姑娘!是龙凤胎,是双生!是双生!!” 齐太忠哈哈笑道:“李老弟,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李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孙姨娘忙冲稳婆道:“赏、赏!双份喜钱,双份喜钱!快将大人、孩子都照顾稳妥了,回头还有!” 齐家太爷笑道:“我也有一份,好生做事。” 稳婆闻言,喜之不尽的进去。 齐太忠问道:“可曾想好名字不曾?京里侯爷,可取下名讳?” 孙姨娘则笑道:“早取好了,若是儿子,就叫李峥。若是姑娘,就叫李思,思念的思。侯爷说,即便孩子姓李,即便生的时候他不在跟前,侯爷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们母子俩……” 齐太忠笑道:“李峥、李思,好啊,好!要老夫说一句,侯爷对你们家,真是好到了惊世骇俗呐!这可是长子,往后这份家业……” “诶!” 不等齐太忠往下说,李福却已回过神来,一下冷静下来,截断道:“太爷这话谬了,既然姓李,自然就和贾家的家业不相干了。女娃就算了,多半送回国公府享福去了。可男娃……我是个粗人,也教不得他甚么,只打小起教他忠、义二字!能学好了这二字,能挺起腰板清白磊落做人就好!” 齐太忠哈哈笑道:“李老弟啊,你还是不知道,宁侯到底要做多大的事……不过,你这样教也好。无论甚么时候,忠孝节义都是最好的品格。” 他原是试探之问,贾家的安稳平定,对齐家来说,也十分重要,影响极大。 如今有这样一个明白人教诲着,好处远远大于坏处。李福虽如是说,但贾蔷又怎会让这个儿子过差了…… 这里说话间,有丫鬟出来,同李福道:“夫人让太爷即刻以快马将生子生女的消息,急递进京!” …… 入夜,贾蔷从兵马司衙门回来后,就直去了西府李纨住处。 他到时,不仅贾环、贾琮俱在,凤姐儿亦在。 看到贾蔷到来,凤姐儿笑道:“你怎么才来?人家都等多久了!” 李纨啐道:“都没请你这泼皮破落户,偏你要来。都说客随主便,你怎还反客为主了?” 凤姐儿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嫂子这是在嫌我碍着好事呢,我只是气一些人,这边请东道就来,我娘家请东道,就只推说没功夫。唉,如今大婶婶比二婶婶要好啊!” 李纨满脸俏红,啐道:“凤丫头这烂了嘴的,一天到晚不知瞎说甚么。” 贾蔷同凤姐儿道:“我不去你家,是知道你娘甚么性子。你果真让我去?到时候下不来台的人,多半是你。” 凤姐儿闻言一滞,气个半死,又叹息一声道:“莫说你,连我也不愿去那边见。只是会催我去救王仁,我一个妇道人家,拿甚么去救?” 贾蔷笑道:“你别看我,你弟弟做的甚么勾当,旁人不清楚,你不清楚么?这样的人,莫说是你弟弟,就是我爹重活过来都不行。就拿这个话去告诉你母亲,不要多想了……” 说着,又看向贾兰、贾环、贾琮三人,道:“学里可教了《大燕律》?” 三人忙起身道:“教了。” 贾蔷点了点头,道:“教了,也都读过,但真正放心上了没有?你们如今还小,遇到的事不多,遇到的诱惑也还不多,等再长大些,出门在外,说是贾家子弟,说是我贾蔷的族弟,又都是近支,少不得有人恭维你们,请你们吃酒,送你们金银女人,请你们去逛青楼,去嫖,去赌,去欺男霸女…… 贾琏遇到这样的事,史家也是,王仁也是,还有金陵老家的那些族人,数以百计。将来,你们也一定会遇到。 当你们遇到这样的事后,不妨想想今日这些人的下场。史家那个侯爷,爵位与我都一样了,可这一回,却是必死无疑,保龄侯府除爵,他那些儿子,一个都跑不掉。 若不是看在老太太出自史家,我托了人情,将一些妇孺救下,史家保龄侯这一支也就绝了户了。 等以后你们长大了,也遇到了这样的事,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我不妨现在就给你们一个答案,也好绝了你们的念想…… 家族是不会出手救你们的,不仅不会救,还会将为家族蒙羞的人开革出族。 有我在,就没人能随意欺负得了你们。 但这不是你们去欺负别人行凶作恶的底气,你们当然也可以去做,但后果,需要你们自己来承担。 都记下了?” 三人起身应下后,贾环的脸色最是纠结。 他没想到,长大后还会遇到这样的好事,要是能早点来给他送银子送宴席送女人就好了…… 不过他也只是敢想想,天生胆小,果真给他这些,他还未必敢要。 “行了,就借这个档口说两句,饭菜好了没有?有点饿了。” 贾蔷让三人起身后,问李纨道。 李纨忙笑着打发素云去上饭菜,又问凤姐儿道:“你在不在这用饭?先前瞧你在老太太那用过了……” 凤姐儿生生气笑,道:“大嫂子你可抠唆的,简直就是个拔光毛的铁公鸡!” 又看向贾蔷道:“不让你去捞人,那些孩子的惨样我也瞧见了,当时也恨不能将那些坏人拿铁钎子都扎透了喂狗。如今,我虽不怕阴德福报之说,却也想为孩子积些福。” 说罢,笑着离开了。 等凤姐儿走后,李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并不是要赶她走,只是这几个孩子见着她都不自在,害怕。我还想着你同他们多说说做人做事的道理……” 她虽然是个小气抠门的,但还不至于请不起凤姐儿一个东道,多一双筷子的事罢了。 只是凤姐儿太要强,她要在,必没三个孩子开口的余地,所以才赶的人…… 贾蔷笑道:“没甚么,一家人相处,哪还需处处小心?明儿就好了。” 李纨还是不放心,让素云端了几份好菜给凤姐儿送了过去。 等饭菜上齐后,贾蔷同李纨笑道:“大婶婶瞧着,兰哥儿可长进了没有?” 李纨看着贾蔷笑道:“长进了许多呢!” 二人对视一眼后,移开了目光,贾蔷看向贾兰,道:“这才只是起步,连皮毛都不算甚么。明年学里还会再来一批先生,会教你们知道,这天到底有多大,海究竟有多广。唯有戒骄戒躁,虚心学习,将来方可成大器。” 贾兰又领命后,贾蔷笑道:“吃罢,吃完再说。” 说完,开始扫荡…… 尽管都听说过贾蔷吃饭多,可贾兰、贾环、贾琮三人并未真切见过。 这回可算开了眼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桌子菜配着一桶米饭,下了贾蔷的肚子。 可看起来,他也没见肚子高高鼓起…… 等用罢番后,贾蔷心满意足的呼出了口气,同李纨笑道:“多谢大婶婶招待!” 李纨似被他的吃相惊呆了,直到贾蔷开口,她才回过神来,俏脸飞霞,笑道:“虽每次总知道你吃的多,可每回见了,仍觉得……了不得。” 贾蔷笑了笑,道:“吃得多,力气大。” 李纨闻言,俏脸愈发滚烫,点头道:“是啊,吃多些力气真大……兰儿,你们也多吃点,和你大兄学。” 贾蔷回过头来看着三人道:“兰哥儿饭量还行,贾环吃的就太少了。至于贾琮……在学里可还习惯?” 贾琮也没奢望贾蔷能喊他一声三叔,得问后还起身道:“多谢族长垂问,还习惯。只是,对八股文章着实学不下去。倒是书舍里有不少船坞书籍,我瞧着还有趣些,书舍里的夫子也说,我在这方面有天赋。” 贾蔷闻言眼睛一亮,笑道:“若如此,是好事啊!未来百年内,造船业都将是炙手可热的门道,明岁书院里恰巧会有这方面的先生来教。你果真有天赋,不学八股文章也不妨事。” 贾琮听闻此言,登时大喜过望。 贾环满脸羡慕的看着他,道:“要是我也会你雕的那些木船就好了……” 贾蔷问贾环道:“你又喜欢甚么?” 贾环低着头不敢说话,贾兰和他还算要好,拉了拉他胳膊,让他开口。 贾环许是太紧张,肩头又偏了些,耷眉臊眼道:“我……我喜欢银子。” 一旁李纨笑了出来,贾兰气的瞪他一眼后,同贾蔷道:“兄长,环三叔术算在学舍里算是上等的。” 李纨闻言有些笑不出来了,她素来教诲贾兰莫管闲事,如今看着,怎么…… 不过又见贾蔷竟是赞许的目光,迟疑了下,她到底未训斥。 贾蔷同贾兰道:“能发现身边人的优劣,能鼓舞表扬而不是嫉妒别人的长处,兰哥儿果然长进了。” 贾兰小脸自豪,一直闷声的贾琮也主动开口了,道:“他现在是学舍的舍长,大家服他。” 李纨闻言惊喜,问贾兰道:“你怎没同娘说此事?” 贾兰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这个舍长,就是帮先生收发课业的,不算甚么。” 李纨仍是高兴,贾蔷则同贾环道:“术算之道,学的好了,将来也大有成就,好好用心。若明岁岁考你能达到术算第一,也免了你的八股文章。” 贾环既高兴,又觉得担忧,他觉得未必能考到第一,不过若是努力一番,说不准运气够了就行。 吃喝罢,话也谈完,贾蔷就要起身告辞了,太晚了。 李纨和贾兰等一道将他送出院门外,临出门时,李纨又埋怨了句:“你还说他们长进懂事了,都这样晚了,还要去贾菌家一道胡闹,住人家里……” 贾蔷闻言回头看去,李纨正低头瞪着赔笑的贾兰、贾环等人。 贾蔷看了过去,贾兰忙道:“原约好的,等过年时因要准备迎接皇贵妃省亲,怕不得闲。” 贾蔷呵呵了声,笑道:“好,那就去罢,不过不要闹的太晚,扰了三婶婶歇息。另外,不要让你娘担忧,她很关心你。” 贾兰见贾蔷未阻拦,三人都大喜,连连保证断不会。 李纨嗔道:“要是闹过了三更天,往后就再不许去了。” 贾蔷与李纨点了点头笑笑后,转身离去…… 第0794章 景阳钟响 夜色渐深。 宁国府,宁安堂。 书房内。 贾蔷正在凝神处置着几案上一封封德林号和夜枭送上来的文书信件。 以德林号如今的势力,即便他十分信重各路独当一面的掌柜,可由他们筛选过一遍后,仍要由他来拍板的文书,依旧不少。 更不用说,夜枭每日搜集的情报,车载斗量。 夜枭没有能力布局天下,贾蔷也不准备如此做,那要花费的财力、人力、物力,着实不是一个德林号就能担负的起的,也没必要。 但是布控京城,布局德林号各省分号,却是力所能及,且有必要的。 旁的不说,这一年因夜枭监控而处置的分号掌柜和伙计,就不下八十人。 人心之贪婪,从不会消失,无论古今,不分中外。 而布控京城,自然更是重中之重。 一年过去,当初从扬州带来又使假死之计脱身的三百余好手,早已融入京城的各处角落里。 或是王府的奴仆,或是相府的厨子,或是公府的乳娘,或是侯府的门子…… 以海量金银铺路,让他们不仅站稳的脚跟,还发展出了下线。 稳定,隐秘。 因从未做出伤害主家的事,又总能将差事办稳妥,所以这些夜枭扎的越来越稳,在各处也渐渐受到重用。 再有二三年时间,这种网就会越来越细密,也越来越结实。 若只是用来自保,想来绰绰有余…… “爷,该歇息了!” 将近子时之时,继香菱、晴雯之后,平儿也来招呼相劝。 贾蔷指了指几案上如小山般高的纸笺,苦笑道:“到年关了,许多事都拖不得了。涉及各处伙计年节时怎么排班发节钱,怎么涨薪酬,还有哪处该新增门铺,哪处赔钱的该关门,这些都要我来亲自定夺。” 平儿闻言唬了一跳,道:“还有赔钱的门号?” 贾蔷摇头笑道:“这世上哪有包赚不赔的营生?不过倒不是东西商货不好,而是地方望族巨室的联手打压。不明着来,却暗中鼓动威胁当地百姓不许采买德林号的商货。若是十分富裕的地方,那自然要想法子打开局面。可是有些地方,实在不算富裕,也赚不到许多钱,所以就战略性的退出。” 平儿却觉着这样后退不是贾蔷的性子,因此笑道:“爷必还有后手罢?” 贾蔷将她招至跟前,抱于膝上,笑道:“后手?当然有后手,后手就是咱们的商货太好了。同样的婴孩车,眼下虽不说满大街都是,但贩卖这些东西的门号绝不在少数。可是为甚么西斜街那边的婴孩车始终供不应求?” 平儿按住在她身前作怪的手,俏脸飞红,羞笑道:“是因为,咱们的婴孩车太好了?” 贾蔷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用各种新式车床做出来的小零件,虽不起眼,却能让各样商货,如婴孩车、婴孩床、各式顽具都更精美。他们那些人,惯是表面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像个君子,背地里却是男娼女盗无恶不作的人渣,虽在当地未买,却还是打发人到临近州府去买。自家悄悄用着,还要在当地赶绝德林号,可笑之极。他们却不知道,原不过就是为了赚他们的银子罢了。那样贵,寻常百姓哪里用得起……” 平儿闻言,不再理会其他的事,而是看着贾蔷娇声问道:“那爷以为,你又是甚么样的人?” 贾蔷探入衣襟里的手握住一处要害,笑道:“爷从里到外都是人渣,你没听外面都是怎么说的?但爷和他们不同,爷于大义上从不亏欠。” 就私德而言,他的确不是甚么好人,就如同前世那些爱看番外的LSP一样,皆是渣渣。 但若有一日国有难,慷慨就义之勇士中,必多是此辈。 平儿将螓首靠在贾蔷肩头,点点头,气息微喘道:“爷就是让女儿家爱煞了,爱到骨子里的……人渣!二婶婶偷完,连旁个也不放过!真真是……坏透了!”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贾蔷一时大为心动,不敢没等他下手,平儿却一个扭身从他怀中站起,笑颜如花的闪过贾蔷的手,道:“不打搅爷做事了,爷可要早点歇息哟!” 说罢,转身笑着离了书房。 这蹄子,还在生那晚的气…… 贾蔷暗自摇了摇头后,继续处理公事。 一直快过三更天了,他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着几案上最后一本文案,沉吟稍许…… 赵国公府那个老鬼了不得啊,姜家都开始“秘密”筹备起寿衣棺栋了。 呵。 就是摸不准,这姜老鬼到底准备怎么布这一局…… 他摇了摇头,合上文书,将一整摞标注绝密二字的信笺抱入外间,那里有一个专门销毁焚烧的火盆,直到看着文书烧尽,封住火盆后,贾蔷方才起身,离了书房……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贾蔷正在书房里间的卧房酣睡,就听到有人在连续敲门…… 贾蔷带着些起床气去开门,就见吴嬷嬷道:“侯爷,前面传话进来,说赵国公府来人请侯爷去一趟,好像老公爷快不行了。” 贾蔷闻言猛地一惊,困意散尽,回头披了件斗篷,就大步出去。 至仪门外,看到赵国公府来人,是姜泰。 贾蔷目光清冷的审视着来人那张地瓜脸,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老公爷怎就突然快不行了?” 姜泰面色沮丧焦急,摇头道:“不知……” “不知?” 贾蔷皱眉道:“你连这都不知道,谁让你来寻本侯的?” 姜泰道:“半夜太医院院判还有宫里两位老供奉都到了,急救了两个时辰后,老公爷醒来说要见侯爷,让我来请……” 贾蔷闻言,倒吸了口凉气。 这老鬼好毒啊,这么个大戏,是为了将他兜进去? 还有,宫里又是甚么意思? 若非当日和林如海分析透彻,将思路理清,换个人,即便当初有了怀疑,此刻也会动摇。 但贾蔷不同,得受林如海教诲后,他知道如何在一团乱麻中排除干扰,坚定最初的判断。 有了这个坚定,再一反向推想,就发现不对之处。 若果真姜铎要死,这会儿御驾怕是已经落在赵国公府了,不比要见他一个连个正经官位都没有的喽啰强得多? 不过,即便有七成把握认定是这老鬼在设套挖坑,贾蔷仍不得不配合将这场大戏唱下去。 因为宫里也下场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大戏是为了彻底清理军方,还是连他也一并兜进去…… 只是,无论哪一个,眼下都还不到时候罢? …… 石碑胡同,赵国公府。 贾蔷到来后,就看到国公府已经戒严。 大燕制,国公可拥有八百亲兵。 虽然为了避嫌,除了最初的开国一脉外,也只有英国公和成国公两位元平国公实在拥有过。 等景初帝联合赵国公、荣国公诛除二公,又圈禁其他三位实权国公后,各府亲兵数目愈发成了摆设,国公府亦不超过百数。 所以此刻前来为赵国公府戒严护卫的,是宫中龙禁尉。 便是当初开国时最显赫的四王八公,都未曾有过这等礼遇。 敬义堂上。 贾蔷随姜泰进门,就看到姜家姜保、姜平、姜宁三子并诸孙,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正中端坐的皇四子恪荣郡王李时。 “贾蔷,本王都不知道,你这样受人喜欢。老公爷被救醒过来,第一句话是谢皇恩,第二句话便是想见你。你好大的体面!” 李时满面春风,笑的和煦,看到贾蔷好似先前的矛盾都不存在一般,还开起了顽笑。 贾蔷拱手见礼罢,摇头“啧”了声,道:“老公爷怕是老糊涂了,这会儿将我请来,莫非是担心他没了,贾家会悔亲?怎么可能,老头儿想多了……” 此言一出,姜家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当谁愿意把姜家女嫁入贾家不成? 贾家那个废物草包,如何配得上姜家贵女? 更别说,贾家的风评…… 当上某人的婶婶,名节就要受到影响。 李时亦是笑骂道:“孤王看你就是被母后宠坏了,整日里和小五一起胡闹。对老公爷,便是皇上都礼敬三分,你就敢胡乱称呼?” 贾蔷打了个哈哈,心里腻味的不行,即便知道这是场面话,可分明心里恨不得扒皮抽筋,面上再这样亲近,着实没甚么兴趣。 他道:“老公爷这会儿可醒着?我去瞧瞧。这个时候寻我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害怕……不会想着连我一道带走罢?” 李时哭笑不得,警告道:“你再浑说,孤王回宫告诉皇上了!” 贾蔷哈哈一笑,随姜泰往里面去了。 等他入内后,姜平连连摇头叹息道:“实在想不明白,父亲是如何想的。就这性子,见了王爷都如此跳脱,迟早是取祸之根!还有贾家那名声……” 李时闻言眼睛微眯,心里呵呵了声,面上却大度道:“诶,不妨事。贾蔷于国有功,林相更是大功于社稷,为父皇所倚重。毕竟年纪还小,活泼些也能理解。至于那些市井谣言,不足为信。” 说起来,姜家的笑话丝毫不比贾家少。 贾家是个少年人倒也罢了,姜家是那老鬼,和儿媳、孙媳的艳色情史,在市井中广为流传。 大哥就莫要笑二哥了…… 李时本想回宫,可心里也十分好奇,姜铎寻贾蔷到底为了何事,因此又停留下来,等待里面的消息…… …… 神京城北门德胜门,门楼女墙上,忽地,城门卒打起旗语来: 有不明骑兵奔来。 门楼下城门将见之,忙指挥门卒布防。 未几,就见二骑身影出现在官道上。 披着羊皮袄,内里则是边军军服,背后,背的则是红翎箭。 见此,城门将面色剧变,立刻让城门卒撤下拒马,疏通城门道路。 这是有十万紧急军情时,才会有这般红翎信使急递进京。 等二骑连停也未停,狂飙突进入了城门后,城门将唏嘘的望向北边,难道果真出事了? 果不其然,没过半个时辰,皇城方向,就遥遥有景阳钟声敲响…… …… 第0795章 不可放虎归山! 赵国公府敬义堂内间,听闻贾蔷之言,几个妇人都气坏了。 邹氏恼道:“侯爷只看在年岁的份上,也该多些敬意才是。” 贾蔷看向邹氏笑道:“夫人何须着恼?老公爷今年都快一百了,往前推十年闭眼都是喜丧。他活太久了,把姜家气运都吸干了,不然这会儿来寻我做甚么?” 既然姜铎想让他往这方面想,他就顺着这老鬼来就是。 贾蔷倒想看看,这活成精的老鬼到底是为哪般? 姜铎吃力的摆了摆手,让邹氏等人退去后,贾蔷寻了个把椅子靠前坐下,看着姜铎道:“这样急着寻我来,可是为了两家的亲事,还是为了上回说妥了的事?我答应过的事,没有不作数的。” 姜铎“唔唔”了两声,喉咙里如同堵了一口痰,“荷荷”了好一会儿,扭头往旁边的帕子上吐了口后,任由口涎低落嘴角,看着贾蔷无力道:“我快死了……” 贾蔷点了点头,道:“是好事。”见姜铎老眼无神的看着他,贾蔷笑了笑,道:“你老公爷活的太累,为了姜家,算尽天下,可再怎样,也不可能活到二百岁罢?所以,早一日让他们独自面对风雨洗礼,是好事。” 姜铎没毛的眉头挑了挑,瘪了瘪嘴,似乎多了些精神头,哼哼道:“你要是老子的孙子,老子早就闭眼了。哪怕是孙女婿也成啊……可惜啊。小子,你真是精明到骨头里了。说说看,上回说的再联一门亲事的事,如何啊?” 贾蔷自知姜铎看穿了他,看出他知道其有后手,倒也不奇怪,没有超前先知的知识,没有对历史大势的判断,没有林如海在背后支撑指点,贾蔷终究不过中人之姿罢了。 这个自知之明,是他始终保有的认知,因此常怀敬畏和谨慎。 贾蔷摇了摇头,道:“不好,你老也别费唾沫了,没得商量。” 见他严防死守警惕提防到了这个地步,姜铎颤巍巍的伸手抹了把光秃秃的脑袋上的几根杂毛,咂摸了下嘴,似在感慨世道越来越复杂,毛头小子都不好骗了,既然没入坑,那就是另一种路数了…… 姜铎也猜到了,贾蔷多半未必能看破他,但那位林如海,却不是个省心的。 运道不好哇,临了遇到了这样的人物。 果然要走颓势了不成…… “贾小子,你也忒多疑了些。即便老夫临死前想安稳一些,可再如何,也牵扯不到你身上不是?难道老夫是糊涂的,看不到你和后族结亲,与皇后、皇子亲厚?难道老夫看不到你后面的林如海?果真想对付你,就得连他们一并对付了,可老夫如今就剩一口气,能对付得了?咳咳咳……你啊,人不大,心却多疑。” 贾蔷看着明明快死了,此刻还喋喋不休的姜铎,目光怪异道:“我说甚么了么?” 姜铎“嘿”了声,显然觉得这不要面皮的对手十分有趣,不过眼睛又黯淡了下去,道:“不成喽,若是再年轻上十岁……五岁也好,老夫还能和你们师徒过过招,如今就只能让你们欺负喽!说那么几句话,就连人影儿都看不清了……唉,快到时候了……” 贾蔷坐在一旁,看着这个老戏骨不停的飙戏,笑道:“人都有这一天,你老能善终,已是福报,看开些罢。至于你有甚么后手,我劝你老最好莫要将贾家算进去,无论是做刀,还是当盾顶雷。不是我胆小怕事,而是我真心不想将精力耗费在大燕国内,扬州那边的海船都造好骨架了……且我素来向你老学习,从第一天起就准备好了后手。即便我死了,我的后手也一定会将背后之人斩尽杀绝,留下一只鸡,我挣下的那些金山银海都算是虚的。你老是亲眼见识过我发飙的,其实是没甚么底线的。” 姜铎闻言,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当初为了林如海之女,当夜这混账就要带着上千丁勇屠了赵国公府。 这小子,的确没甚么底线…… 他干咳了数声后,缓缓摇头道:“说你想多了,你还不信。老夫都老成这样,快死了,还能动得哪个……至少,不会碍着你甚么事。好了,今日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亲事,要尽快办了,不然老夫果真拖不起了。 另外,小子,老夫将死之人,劝你一言。你极懂得明哲保身之道,远离官场军权,是好事,但也要提防过犹不及。你不贪权,不贪财,连名都不好,你倒是做的光棍儿了,却不想想,你给皇上留下余地了没有? 你这样的臣子,让皇上想真正亲近,都无法亲近呐。莫说皇上,换谁也不敢! 也容易生出疏离之心,更容易起忌惮。王莽谦恭未篡时,无端的你这么避讳,又是为哪般? 贾小子,你自己想想,皇上待你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与皇子同等?” 贾蔷闻言登时惊觉,颇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隆安帝对他的态度,确实不对,至少远不像传言中那样,和皇子无异。 现在想来,原来是他这个“职场小白”,没给“上司”留下甚么余地。 当上位者自以为无法控制领导下属时,又怎会亲近的起来? 这老头儿真是……说的在理。 可是他先生林如海为何从未点醒过他? 似是看出了贾蔷的疑惑,姜铎“嚯嚯”笑了笑,眼神虽然愈发黯淡,气也很喘了,却还是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倒也未必想不到这点,只是你总说不得已才入的官场,林如海心中原就愧疚,自然不会再强迫你做官得权……贾蔷啊,这份提点,可算得上是个人情?” 贾蔷正在心中消化着此事,听闻此言,登时警觉,狐疑的看着姜铎道:“甚么事?” 姜铎声音愈发微弱,上气难接下气,有些艰难道:“帮老夫一个忙,不要……不要让董家……董家那一伙……重回九边。放虎……归山,后患……” 未说完此言,正好听闻遥遥有钟声传来,贾蔷眼眸霍然圆睁,再回头看姜铎,业已昏睡了过去…… …… “贾蔷,国公爷如何了?” 外厅,正等不及准备先一步回宫的李时看到贾蔷出来,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回过头来问道。 此刻他还是有些尴尬的,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出去不甘心,进去又似是去见贾蔷…… 贾蔷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在姜家人面色大变中,道:“昏睡过去了。” 姜家人:“……” 李时也抽了抽嘴角,问道:“老公爷可说了甚么,要本王转呈宫里的?” 贾蔷摇了摇头,道:“没有。”就不再多言。 李时愈发下不来台,姜铎醒来后,除了谢恩宫里,第一件事就是找贾蔷,若说里面没事,谁信? 贾蔷不说,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李时却不会再多问甚么了,他觉着那只会自取其辱。 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后,转身阔步离去。 只是出了国公府大门,乘王轿往皇城走去,没走多远,却又听到那道让他心生厌恶的声音: “驾!” “驾驾!” 李时一把掀开轿帘,侧眸向前看去,果然,就见贾蔷率领亲兵骑马往皇城飞奔而去的身影。 “这个该死的混账!!” …… 乾清门。 景阳钟连响九九八十一下,至尊驾崩。 连响七十二下,皇太后、皇后薨。 连响六十四下,王太子薨。 连响十二下,则为突发紧急国事,在京文武勋臣,凡是有官身够资格上朝的,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朝。 有延误耽搁者,重罪。 论理,贾蔷交还了绣衣卫指挥使和内务府总管大臣之职后,是没资格上朝的…… 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一职压根就不在大燕职官序列内,五城指挥,上官是步军统领衙门。 大燕勋贵那么多,算上宗室,加起来上不了千也有大几百。 有爵无官者,或者无三品以上官职者,就不要去作样子了。 这也是当初贾母抱怨贾赦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只一味的在家吃酒养小老婆的缘故…… 但贾蔷强要上朝,也没人能说甚么,毕竟隆安帝许给他的这个都指挥,正好五品过线,又是实权官。 只是他素来不参与朝政,今日陡然出现在御门,好些人都不知所措。 巡殿御史甚至不知道该将他安排在哪…… 还是贾蔷提醒道:“本侯虽只是武侯,却有钦赐斗牛服。” 巡殿御史闻言扯了扯嘴角,看了贾蔷好半晌后,回去同翰林院掌院学士商议了番,就将他引至武勋之首…… 隆安帝并诸军机看到这一幕,也都默然不语,却也没人撵他。 一双双审视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朝堂上的新人,林如海只看了眼,贾蔷与他拱手一礼后,微笑颔首不语。 宗室中,四皇子李时赶至时,还要站在大宗令忠顺亲王之后,居然落后贾蔷一个身位。 看到这一幕,李时脸色有些精彩…… 一个时辰后,文武百官到齐,山呼万岁后,隆安帝第一句话,却是看向贾蔷问道:“老国公可还安好?” 显然,姜铎醒来要见贾蔷的消息,已经传回宫里…… 贾蔷躬身答道:“回皇上,并不算好,浑浑噩噩的,说话还流了好多口水,把毯直接吐在床上……” 隆安帝闻言眉头皱了皱,沉声问道:“老国公与你说了甚么?” 贾蔷答道:“皇上,听到钟声,老公爷猜测,许是边关蒙古又在闹事。老公爷临昏迷前让臣转告皇上,此时非开国艰难之时,边患早已不能成为大燕腹心大患。只要天下平稳,京城平稳,即便边关偶有失利,也不过是疥癣之疾。老公爷还说,他时候快到了,京城不能没人镇守,才从边关调回来的宣德侯等九人,不到国事不忍言之时,不能轻动。只要他们在,京城则安,社稷则安……说完,就昏死过去了,这会儿应该还在抢救。” 隆安帝闻言,面上露出悲戚之色,道:“赵国公乃国之柱石,忠心于国,忠心于朕。此等金玉良言,朕必牢记于心。” 武勋队列中,贾蔷身后便是宣德侯董辅。 董辅面色肃穆,看向贾蔷的后脑勺,目光有些深沉…… 感觉到后脑勺的凉气,贾蔷似乎忽然开了窍,想明白姜铎此计之深意了。 董辅再积大功,就要封国公了。 到那时,显然又是一个赵国公…… 嗯?那这场边患,到底是真是假? 贾蔷忽然想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 难怪都说,军方的水,比朝堂上更深! 都他娘的狠角色…… 记得宣德侯董辅总兵宣府,就看到底是不是宣府出事了! 念头刚生起,就听隆安帝沉声道:“宣府镇以八百里加急急递进京,贞元六年腊月二十三,卫拉特蒙古八万铁骑奇袭宣府。虽守城官军浴血奋战,打退五千鞑子先锋,但敌军势大,城中又有内贼作乱应合,宣府危急,请朝廷紧急派兵来援!最重要的是,请天子亲军,前往宣府尽诛内贼!” ……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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