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界上好的历史学家很多,却逃不过故纸堆头的限制,没有一个历史学家或者考古学家敢和你说: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人中也有很多敏感之人,就算能够大概知道别人心境,也绝不敢断定,某人当时就是如此这般的想的。然而,能靠近多少,却是可以有所训练的。 “卷阀”在张海琪看来,就是一个无限靠近人心的体系。这种靠近,也让她不得不变成一个无信之人。 “人后之言,并不是每个人都听得的。” 人和人说话,表面上的话再难听,咬紧牙关也总能听完,但是“卷阀”常常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同一个人身边,很快她就发现,人这种东西,就算是在面前如痴的恋人,转身在自己另外的朋友面前谈起你来,却也可能轻蔑的难以入耳。 朋友恋人如此,兄弟父母竟然也会如此。 “人后之言,常常如此,不管是君子小人淑女泼妇,都难以一张嘴论人,那人后之轻蔑傲慢,再转回人前,嘴脸已尽是可恶,人皆如此有何约可守,又何必守约?” 她此时还是想起了胡碧亭这个人,这是泉州当时一个丝造厂的公子,留洋回来,放着家里的生意不做,一直吵着要办学。书倒是读了很多,自由恋爱,娶了自己的女学生,各种沸沸扬扬。后来那个女学生上吊死了。胡碧亭去了日本,在日本又是一样的情况,再娶了一个日本女人,那个女人后来在长野的公园里也吊死了。胡碧亭再回国时候已经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人,他在码头上碰到了张海琪,那一天张海琪穿着旗袍,海风下,短发飘动,漂亮的犹如一个精灵。 胡碧亭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所有的细节,都不可怀疑的诠释着他疯狂的爱上了她。 正是这种爱让张海琪心中有着深深的寒意,已经死去两任挚爱的人,可以毫无伤痕的如此爱第三个人,这种爱诡异异常。如此心力强盛的爱人,在说出那些情话的时候,脑中就没有一丝恐惧么? 这个男人不太对劲。 那天冬天,和张海琪一夜长聊之后,胡碧亭吊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了。 张海琪没有告诉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葬礼都没有参加。 小张哥只知道,那个第一个死去的女学生,也是张海琪的学生,胡碧亭最开始追求这个女学生的时候,张海琪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一股裹挟之气。去码头见他,是去听听胡碧亭的人后之言。 从胡碧亭的死相来看,并不好听。 想着,千军万马师父的尸体被掘了出来,一个百岁老人,本来就不剩下什么,如今竟然连骨头都没有多少。 已经看不出老头守了一生的任何原因了。 张海琪从盆棺中拿出了老道士的头骨,对小张哥说道:“现在起,这是我们爸爸,我是你们姐姐,我们现在出发去找几件衣服,进洗骨峒。” 南疆卷百乐案 05 百乐京 一行人回到道观中,见满墙的杂草,张千军万马告诉他们,在深山之中这样的寺庙道观有三十余处,规模都非常庞大,所以当地被叫做百寺堆,后来一把山火烧的差不多了,当地的宗教环境才逐渐衰弱下去。之后土匪经常盘踞于这些寺庙道观的废墟之中,平日里穿着道袍,他就混在其中,但是毕竟没有修葺,他师父之后,土匪的生意不好做,山中的年轻土匪都去当兵了,年老的陆续都老死在山中。这些废墟也只剩下这个道观,还可以勉强住人。 而阿匕族是当地苗瑶混居之后的一个地域性的民族,其实有四到五个民族混居,集寨依山而建,有六个大寨子,外寨子有三千多户,叫做金牙峒,也叫做百乐京,是唯一和汉族混居的地方,这个峒的人以金牙为美,节假日会以金粉涂牙,上街集会。百乐京前有一条河,一边通到山西,一边直接接红水河,是茶马古道上一条通往中原的河运小道,所以百乐京非常发达,各种行业的人在这里的驿馆每天络绎不绝,人数比三千户实际上多出好几倍。一到晚上,华灯满街,远看就像山中的一片银河。因为各个民族都有,所以各色宗祠、服装、小吃、澡堂子,好是热闹。 百乐乡之后的深山,汉人就几乎很难进去,只知道里面还有五个大寨,除了洗骨峒之外,在山谷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寨子,连名字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峒的人对外卖一种泉水,似乎有特殊的用处,只好称呼为鬼水峒。 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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