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老男人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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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什么人，必然可以安枕无忧。而李东显然不想放过这些人！伪造这样一个账本，并且从会计的家里找出来。如此就可以鱼目混珠，以假乱真！借此，来逼那些人出手！只要那些人出手了，就可以固定证据链，彻底把这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六子隐隐有些兴奋，“东哥，还是你高明！” 李东一声感叹，“有什么高明的，无奈之举罢了。” “亡羊补牢，希望犹时未晚！” 第1147章以假乱真李东示意两人按照计划行事，随即接通电话道：“东子，白成虎的卷宗我拿到了。” “刚才我看了一下尸检报告，那个肖雅的死，的确有隐情。” “不是被火烧死的，是死后被焚尸！” “至于肖雅是死在谁的手里，是不是白成虎所杀，目前还不清楚。” “接下来怎么说？” 李东看了看时间，略带严肃道：“这样，二十分钟之后，咱俩碰个头，我要亲眼看看卷宗。” 另一边。李三回到车上道：“六子，东哥这事很重要，务必要办好！” 六子点头，“三哥你放心，东哥这事我亲自来办，绝对不会出纰漏！” 李三摇头，“不行，这事你不能参与进来。” 六子还想张嘴，“三哥……” 李三打断，“听我的，做错了事，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回头是岸。” “能走一条光明大道，可遇而不可求。” “现在这个社会上，给咱们这种人的机会可不多。” “很多人走错了路，这辈子也就完了。” “而你不光有机会回头，还能当上警察，那得是多荣耀的一件事？” “东哥看得起咱们，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万万要抓住，千万不能错过，更不能让东哥失望！” “错过了这次，你这辈子可就完了，我可不想让你跟着我在街面上混一辈子！” “好好学习，争取拿个文凭，然后考上这个辅警。” “我李三要是能培养出一名人民警察，这辈子也有的吹了！” 六子感激的眼眶红了。虽然他喊对方一声“三哥”，但对他来说，李三亦兄亦父。要不是李三教他做人道理，一直保护他，鞭策他。没有让他在犯罪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他现在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而这次当协警的机会，也是三哥在李东面前帮忙争取来的。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让三哥失望！可三哥一个人做这事，能行吗？似乎看出了六子的顾虑，李三说道：“东哥吩咐的这事，事关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万一坏了东哥的大事，那咱们可就没脸见东哥了！” “除了你之外，旁人我都信不过。” “所以这事不能假手旁人，必须咱们亲自来办！” “只有如此，才能把这件事的风险降到最低！” “入室盗窃，这事风险不小，万一将来被人追究起来，你还怎么当协警？” 六子问道：“三哥，你能行么？” 李三笑骂，“臭小子，小瞧你三哥是吧？” “我可是这个行当里的祖师爷，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带你入门的？” 六子嘿嘿一笑，“没错，三哥可是我师傅。” 这句话换作从前，李三肯定不会争辩。只不过，李三今天的态度有些反常，“六子，你喊我三哥，我也就认一下了。” “师父这个称呼，以后可万万不敢乱喊！” 六子愣住，“三哥，你什么意思，怕我给你丢人？” 李三语重心长道：“臭小子，你也不想想。” “你以后要当协警，还想转成正式警察。” “你吃的是官饭，咱们一个是官一个是匪，怎么可能有一个当贼的师傅？” “要是让人知道这层关系，那你还怎么当警察？” “你的那些同事，不得看不起你，不得找你的麻烦？” 六子激动道：“那我也不能为了前途，就不认三哥啊！”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警察我宁可不当……” 六子这话，就像是触碰了李三的逆鳞。李三抬手，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六子人都傻了！李三红着眼眶道：“兔崽子，为了替你在东哥面前说好话，为了给你争取这个机会，多么不容易？” “东哥没有因为过往的事瞧不起咱们，还愿意拉咱们一把，那是咱们的贵人！” “现如今东哥已经把机会给你了，你居然敢给我放弃？” “刚才这话，我第一次听，也是最后一次听。” “我告诉你，这个警察，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要是当不成警察，你别回来见我，我也不认识你，没有你这么龟蛋的兄弟！” 六子当然知道，李三这是恨铁不成钢，强忍热泪道：“三哥，我明白了！” 李三深吸气，换了一副口吻道：“你小子，刚跟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池中之物。” “跟着我小偷小摸，那是浪费了你的才华和本事。” “你要是真的敬我，就喊我一声三哥。” “但是这个师傅，以后万万不要再提，我也没资格做你的师傅。” “只有东哥那种人，才有资格做你的师傅。” 六子苦笑，“啊，三哥，你让我跟东哥拜师？” “那……能行吗？” 李三瞪着眼睛，“怎么不行？” “做人就要有点志向，就得立一个了不起的榜样和目标。” “拜我为师，那不是本事。” “拜东哥为师，那才是你六子牛逼！” 六子心虚道：“三哥，你就别抬举我了。” “东哥那可是英雄警察，如今咱们天州的这帮地痞流氓，谁听见东哥的名字不得腿打颤？” “别说咱们天州，就算是省内，东哥也是挂了号的！” “光是持枪悍匪，东哥就击毙了好几个。” “还有，东哥的老婆，那更了不起。” “年轻，漂亮，还是警司。” “东哥这种本事，哪敢有这个想法？” “东哥愿意提携我当个协警，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让我拜师？三哥，您别开玩笑了……” 李三没好气的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做人得有点志向，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当条咸鱼啊？” “这事以后再说，晚点你去把这个账本寄过来。” “记住了，事做的隐蔽点，千万别留下什么身份信息，也别让人追查到你。” “否则的话，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东哥。” “就算咱们办不成这事，也不能给东哥坏事！” “等到账本寄来之后，咱们再找机会行动！” 六子不再推诿，“好，三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了！” “这事务必办得漂亮，绝对不给东哥丢人！” 第1148章错漏百出邮寄账本这事，六子亲自去办。虽然李东没说细节，但六子办事很仔细。没有用快递，而是在某个超市开了个储物柜。将账本放进去之后，找了一个同城的跑腿小哥，将这个账本送去了会计的家里。这么做有几层用意。第一，超市人多眼杂，再加上他全程戴着口罩和墨镜，就算是监控也没有办法将他认出来。只要不暴露身份信息，就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更不会猜到这事跟李东有关。否则的话，身份曝光，肯定会被对方警觉。第二，如果是邮寄，肯定不合适。当天邮寄，晚上这个账本就被偷了？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第三，找跑腿小哥送上门，目标大。如果真有人在关注这事，对方后续追查的时候，也能更准确的发现账本的存在。一切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与此同时。李东也跟徐兵顺利碰头。按理说，李东如今还在休假阶段，也不是白成虎这件案子的经办警官，查看卷宗有些不合时宜。换做刚刚警校毕业那会，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只不过，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李东早就已经学会了变通。一切都在条条框框的范围之内做事，还怎么扫清罪恶势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就是宋辞当初给他上的第一课。而现在，李东已经能够活学活用！相信六子那边的鱼饵已经撒了出去，接下来就等待大鱼上钩。只不过看着面前的卷宗，李东的眉头不由陷入沉思。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肖雅是死后被分尸。因为焚烧的很严重，没有办法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不过可以肯定，肖雅的死亡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但是根据张婷的供述，并没有在家里发现白成虎的踪迹。吵架之后，姜海潮这才离家出走。离开之前，姜海潮不光打了她，而且还是带着肖雅一同离开。现场有保安作证，还有小区的监控录像可以作证。如此一来，白成虎必然是在外面绑架的两人。警方的推断也是这样，白成虎在潜逃期间，一直就躲在姜海潮的别墅里。在张婷回到新房之前，选择了提前逃离。只不过，白成虎并没有跑远，而是潜藏在别墅周围，为的就是伺机报复姜海潮。在姜海潮当晚带肖雅回家之后，跟张婷发生了激烈争吵。而白成虎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潜藏到了姜海潮的车上。并且在姜海潮离开小区之后，发生了绑架。半路的时候，白成虎为了震慑，又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因此杀害了肖雅。又在离开市区之后，选择灭口姜海潮！可有一点李东想不明白，既然姜海潮都留有活口，为什么又要单独杀害肖雅？而且杀了也就算了，又为什么装在皮箱里。反正都要挖坑埋尸，岂不是多此一举？很显然，这个卷宗报告错漏百出。至于为什么会给出这样一份卷宗？李东想也能想得出来。必然是关新昌在背后授意！很显然，姜海潮身份特殊，行凶者身份也特殊。再加上姜志阳的关系，姜志阳不想对这个案子继续追究，催促警方尽快结案。如此才能盖棺定论，尽快把这件事了结。否则的话，真要是继续追究下去，肯定会节外生枝，也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还有，姜海潮死的并不光彩，一同殉情的还是一尸两命的情人。就算是家属，肯定也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各方的默许之下，这才给出了这样一份错漏百出的结案卷宗！也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能符合各方的利益。至于真相如何？不是警方所关心的，也不是关新昌所关心的！而唯一关心真相的，或许只有姜海潮的父母。只不过当时姜志阳被省厅的督察总队带走，姜妈妈急于捞人。活人都顾不上了，还哪有心思顾及死人？合上卷宗报告，李东接过徐兵递来的烟，“你怎么说？” 徐兵皱眉道：“肖雅的死，很奇怪。” 李东点头，“没错，肖雅的死的确很奇怪。” “如果真是在车上发生的绑架，没有必要杀人。” “就算杀人，也没有必要遗尸到行李箱内，反正都要挖坑，多此一举。” “藏尸行李箱？我觉着更像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徐兵试探的问，“东子，那你的意思是说，白成虎不是在车上实施的绑架，肖雅的遇害地点，也不是在车上？” 李东分析道：“根据警方的卷宗，这个结果说得通，但是不符合逻辑。” “如果把绑架地点换一换，把遇害地点换一换，那逻辑就通了！” 徐兵眼前一亮，“比如，换到别墅里？” 李东点头，“是的，换到别墅里。” “白成虎潜逃这几天，一直就躲在姜海潮的别墅。” “结婚那晚，姜海潮带着肖雅回到了别墅，撞见了白成虎。” “在别墅之内，白成虎杀害了肖雅，并且绑架了姜海潮。” “然后通过行李箱，分别把姜海潮和肖雅的尸体，运送上车。” “来到郊外之后，灭口姜海潮，焚尸肖雅，毁尸灭迹！” 徐兵附和道：“没错，这样就全都解释的通了。” “只不过，如此一来，那就有一个最大的疏漏……” 李东感慨，眼睛近乎眯成了一条线，“是啊，这个疏漏，就是张婷！” 虽然刚才的推断，最符合事实依据。但是很显然，跟张婷的供述并不一样，而且是完全相反！如果想要达成刚才的推断？只有一个可能，张婷也是参与者！也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解释的通！首先，只有张婷参与，白成虎才能在姜海潮的别墅之内，顺利藏匿下来。否则的话，白成虎吃什么穿什么？又是哪来的别墅钥匙？怎么就能不露痕迹的潜伏下来？白成虎又怎么笃定，姜海潮不会提前回来？只有张婷配合，白成虎才能掌握姜海潮的行踪，才能躲在这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第1149章合谋杀人其次，白成虎曾经离开别墅，去姜海潮的婚礼上闹事。当时警方严加盘查，不要说街面上，酒店周围更是密不透风。白成虎是怎么通过的警方安保？又是怎么堂而皇之的逃之夭夭？张婷是姜区长的儿媳，以她的身份，必然能为白成虎提供庇护。再加上姜志阳又是江北区追逃行动的负责人，张婷那段时间吃住在姜家，肯定对江北警方的追捕行动了如指掌。有这样一位内线通风报信，白成虎才能心安理得，一次次躲过警方的盘查！最后，就是发生绑架的当晚。也只有张婷配合，才能一步步地请君入瓮！按照保安所供述，姜海潮当晚带着一名女子回到别墅。事后经过确认，那名女子也确实是肖雅，当时是有人证的。而后，姜海潮又跟肖雅带着行李离开别墅，也是有人证的。可保安不认识肖雅，怎么判断？只能通过衣服！如果推断成立，那么当时离开别墅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姜海潮和肖雅，而是白成虎和张婷假冒！两人在别墅之内，对肖雅实施了杀害，对姜海潮实施了绑架。而后两人分别乔装打扮，用吵架的方式，吸引外面保安的注意力。并且用离家出走的方式，顺利离开别墅。离开别墅之后，张婷再通过其他方式回到别墅。张婷也是警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点也完全能够办到。而白成虎，通过绑架姜海潮离开天州！在离开天州地界之后，为了灭口，为了毁尸灭迹，白成虎这才选择挖坑焚烧。如此，才能彻底将真相掩盖，将张婷的嫌疑排除，算是对张婷提供帮助的回报！至于张婷这么做的目的？第一，姜海潮并不爱她。婚礼当天曝光的绯闻视频，已经让张婷对这段婚姻充满绝望。第二，新婚之夜，姜海潮带着情人回家，这是对她姜家儿媳身份的挑衅。张婷当初之所以抛弃自己，选择了姜海潮，就是因为这个姜家儿媳的身份。如果连这层身份都保不住，那么张婷将一无所有！而且通过姜海潮的性格来判断，真等张婷生下孩子，肯定会被踢出姜家。所以张婷完全有理由，先下手为强。第四，肖雅。肖雅肚子里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姜海潮的。而张婷在姜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姜海潮在外面有了私生子，那么她就很难母凭子贵。如此，除掉姜海潮和肖雅，对张婷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姜海潮死了，她就是姜家的遗孀，也不会再有人去跟她竞争这个姜家儿媳的身份。肖雅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没了。如此，也就没有人再跟她的孩子竞争姜家的家产！可以这么说，那晚的事情结果，张婷是最直接的受益人！至于白成虎，张婷帮他躲避警方的追捕，帮他报复姜海潮，帮他逃离天州。而白成虎在事后拉着姜海潮自焚，也算是兑现跟张婷之间的承诺！真相虽然分析出来了，但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李东有预感，这个猜测已经十之八九趋近真相！李东能想到的，徐兵也想到了。如果两人刚才的怀疑是真的，那么姜海潮的死，就必然跟张婷有关！甚至可以说，全盘都是张婷在幕后进行策划！而白成虎，只是实施这个计划的人！这个策划之人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张婷。虽说张婷将李东伤得很深，而李东现如今也已经有了宋辞。只不过，毕竟是四年的感情，再加上李东又是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当初的海誓山盟，现如今变成了嫌疑犯。李东的心里能好受么？李东的心里确实不好受。尽管张婷曾经伤害过他，也背叛了他。可毕竟是四年的感情，总没办法完全将她当成陌生人。当然了，心里的感受肯定不是伤心。他现在已经有了宋辞，心里装着的也只有宋辞，断然不可能为了其他女人伤心。对张婷的感觉，更多是失望和遗憾。李东也根本想不明白，当年在警校那么出众的女孩，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如果只是单纯背叛。李东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尽管张婷争取幸福的方式，对于他李东来说有些残忍。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婷想要的，他李东给不了。有什么办法？他可以说张婷不讲良心，贪慕虚荣，但这些都只是道德层面！可是策划杀人？这是触犯了法律！更不要说张婷还是一名警察，白成虎还是一名通缉犯！一名警察跟一名通缉犯合谋杀人？这件事，于公于私，李东都不能接受！见李东沉默着不说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徐兵试探问了句，“东子……” 李东回过神，自嘲一笑，“我没事，我只是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你说说，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嫌贫爱富，我不怪她，他踩低捧高，我也可以不怪她。” “可她怎么敢杀人？” “就算姜海潮千错万错，她可以离婚，可以报警，可以起诉。” “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徐兵感慨，“别说你了，连我也一时没办法接受。” “好歹也是同学一场，你说说，张婷毕业之后变化怎么就这么大？” “贪慕虚荣也就算了，跟一个通缉犯合谋杀人，这种事她怎么敢？” “东子，这事怎么办？” 李东转头，反问道：“还能怎么办？” “咱们是警察，如今发现有人违法乱纪，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难不成还能当做没看见？” 徐兵嘿嘿一笑，“毕竟涉及到了姜海潮，我还以为你不会追究呢。” 李东感慨，“我跟姜海潮之间是有恩怨，但我们之间是死仇，总不能徇私枉法。” “以恶制恶，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姜海潮纵有千错万错，制裁他的有法律。” “如果人人都私设公堂，那还要我们警察干嘛？” 第1150章再来现场徐兵问道：“东子，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把这件案子继续查下去？” 李东正常道：“当然要查，姜志阳要查，姜海潮的案子也要查。” “咱们是警察，吃的是就是这碗饭嘛。” “如果姜海潮是罪有应得，那算他活该，也确实大快人心。” “但既然他的死另有隐情，咱们就应该还原事情的真相。” 徐兵得到肯定答案，“好，东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 “你放心，我绝对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李东摇头道：“算了，我跟张婷毕竟相爱一场。” “这事，我自己处理！” “如果张婷真的有罪，我亲自抓她，也算是给我们之间画上一个句号！” 徐兵提醒，“可她毕竟是你的前女友，这事传出去，对你来说影响不好……” 李东当然明白徐兵的意思。张婷是他的前女友，就算张婷违法犯法。如果他亲手把张婷送进去，难免有人会说他睚眦必报，公报私仇。如此一来，对他影响不好。李东却不管那么多，“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见李东有了主意，徐兵也就不再多劝，“接下来怎么办？” 李东冷漠道：“查，先去白成虎的案发现场！” 很快，徐兵驾车，带着李东一路直奔案发现场。白城湖自焚那天，虽然两人都是当事人，但那毕竟是晚上。哪怕过了几天，现场依旧惨烈。就算是光天化日，依旧有些渗得慌！周边拉着警戒线，警戒线的正中，一片焦土！深坑之内，现在还残留着汽油燃烧过的痕迹，坑底一滩液体。只不过，李东和徐兵全都清楚。这两天没下雨，坑里的液体可不是什么雨水。而是焚烧过后的人体组织，以及汽油残留物。没等靠近，就能闻到刺鼻的焦臭。足可见，那天案发现场的惨烈！在深坑的旁边，同样也有焚烧的痕迹，应该是纸钱。看样子，这两天应该有人过来祭拜过。因为在痕迹的旁边，还发现了一些贡品。水果，馒头，除此之外，还有白酒和香烟。除了这些，地上还摆着几束花。贡品的话，两人谁也没碰。但既然来了，坑底肯定是要检查的。虽然警方在事后，已经对坑底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李东既然打算请君入瓮，就必须要做戏！徐兵撸胳膊道：“东子，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李东将他拦住，“算了，事是我提出来的，活还是我来办吧。” 徐兵嘿嘿一笑，“行，那我就不跟你争了，毕竟你比我的胆子大。” “不过你还真别说，就算是光天化日，我也有些瘆得慌。” 李东一声笑骂，“臭小子！” “这点胆子，还怎么当警察？” 徐兵硬着头皮道：“我不怕活的，怕死的啊！” 李东没好气，“少废话，去给我把东西拿过来。” 说话的功夫，徐兵从车上拿过来一套便服，还有一双手套。李东换上之后，直接跳到了坑底。至于徐兵，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蹲在坑边记录。离近就能发现，徐兵的手机摄像头不是朝前，而是朝着身后。隐晦的角度，果然有所发现。不远处的树上，带着些许红光。肉眼肯定是看不见，但是在手机的摄像头下无所遁形！很显然，同样是一部摄像头，而且是夜视的红外摄像头。无需供电，物联网那种。不知道是谁安装，就在二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位置很隐蔽，至于摄像头的角度，恰好是对着这处案发现场。很显然，有人在监视这边的一举一动！徐兵朝着坑底的李东做了个眼神示意。无需多言，李东瞬间会意，一声高呼道：“兵儿，去给我拿一个镊子和袋子过来！” 徐兵点头，配合的回到后备箱，从车上拿出两样东西递给李东。李东从坑底取了一点黑色的焦土，然后伸出手道：“拉我上去！” 徐兵好似按捺不住兴奋一般，“东子，什么东西啊？” 李东神秘道：“回去说！” 说完，两个人回到车上，驾车离开。就在汽车远去的同时，不远处的摄像头，也随之调转方向，一直到汽车消失不见。车内。徐兵驾车，李东翻看着徐兵刚才的录像。徐兵问道：“怎么说？” 李东分析道：“就是摄像头！” 徐兵好奇，“都已经结案了，还有谁这么关注这件案子，甚至在案发现场的周围安装摄像头？” 李东冷笑，“还能是谁？必然是担心留下线索的那些人？” 徐兵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华西集团的人？” 李东摇头，“暂时不清楚，但不管是谁，这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姜志阳的耳朵里。” 徐兵略带兴奋道：“东子，跟着你办案子，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接下来咱们去哪？” 李东眸子半眯，“当然是打草惊蛇！” 徐兵听懂了，“明白，姜海潮的那套别墅！”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目的地。看着眼前这处富人区，李东隐约能够明白。张婷当初为什么奋不顾身也要嫁给姜海潮，为什么要当这个姜家的儿媳。小区的周围都是围墙，上面还拉着铁丝网。至于围墙的内部，全都是别墅。外圈的应该是联排别墅，至于内圈，应该是独栋。小区规模不小，最主要是环境清幽，别墅的造型也很漂亮。以天州的房价，这里的别墅肯定价格不菲。五百万估计只能买套清水，再加上装修，少说还要再添几百万。也就是说，想住进这里，最少也要一千万的身价！一千万，李东想了想，以他当警察的那点工资。不吃不喝，干到死都买不起呀！也不知道是因为本身就安保严格，还是因为凶杀案的缘故。小区的周围，不时就能看见保安的巡逻车驶过。徐兵把车停在路边，“东子，怎么说？” 李东示意道：“你先去跟保安聊聊，我四处看看。” 不等徐兵拉开车门，已经有保安过来驱离！第1151章拜错庙门或许是因为高档小区的缘故，保安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是多多少少带着几分盛气凌人，“不好意思，这里是私人小区。” “路边的道路不属于市政，属于我们小区内部，你们恐怕不能停在这里。” “请问你们是来办事，还是来找人？” 徐兵没说话，直接掏出自己的警官证递了过去，“警察，办案！” 放在平时，保安听见这话还会有些诧异。毕竟能住在这处小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据保安所知，他们小区里的这些业主。有几个是区委领导的孩子，还有几个是市委领导的孩子。至于其他，要么是各种大公司的老板，要么是某些单位领导的金屋藏娇！总之，当初这个小区公开售卖的时候。可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还得有身份！说白了，为了保持圈层的纯粹。如果只是暴发户，就算是你再有钱，那也住不进来。哪个警察这么不开眼，办案办到这里？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可那天的八栋发生了绑架案，据说别墅的主人已经被绑匪撕票了。为了这事，小区的知名度在天州一下子提高不少。但肯定不是好名声，关于小区业主身份的各种揣测，一时间也甚嚣尘上。尤其是前两天，甚至还有不少媒体记者守在外面，妄图深挖新闻线索。而他们之所以巡逻，并且驱离外来车辆，也是不希望这些媒体记者过来找麻烦，影响了其他业主的隐私和休息。只不过，毕竟发生了凶杀，警察这两天也来过不少。可是物业老大的意思，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了。那位姜公子也已经准备下葬，怎么还有警察过来骚扰？看见徐兵掏出来的警官证，保安并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还有几分不耐烦，“原来是警察同志。” “该了解的不是都已经了解清楚了，请问这次过来还有什么事情？” “我们这里毕竟是高档小区，你们警察三天两头的过来办案子，不光影响其他业主，也影响我们小区的形象。” 徐兵差点被气笑了，“哟呵，口气不小，听你的意思。” “我们警方办案，还得接受你们小区物业的指挥？” “说说看，我们警察登门，怎么就影响你们小区形象了？” “你们是小区是什么机关单位，这么注重形象？” “你们物业又是什么来头，口气这么大？” “别愣着，给我科普一下，也让我长长见识！” “省着我今天不知道天高地厚，再烧错了香，进错了庙门！” 徐兵虽然是警二代，但他很少拿家里人的身份出来嚣张。实在是性格使然，不喜欢出风头。否则的话，也没办法跟李东和王闯当兄弟。虽然父亲已经退休了，家世肯定不如姜海潮和唐晨这种级别的公子哥。但父亲毕竟在位那么多年，几个哥哥姐姐如今也都是警队的中坚力量。徐兵要是真想惹麻烦，还真够对方喝一壶！听出徐兵语气不善，保安的态度有所收敛的解释道：“警察同志，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说，警方那边不是已经结案了嘛，你们怎么还过来调查呀？” “你们警察总这么三天两头的过来调查，我也要对其他业主有个交代不是。” “能不能请问一下，您是什么工作单位？” “我这边记录一下，事后我们老大追问起来，我也有个交代！” 徐兵冷笑，“我知道，你们这座小区不简单，里面的业主也都不是一般人。” “可我既然敢来，就代表着天州警队。” “给我听好了，警察办案，不需要跟你解释。”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来问我！” “不让我调查？” “可以啊，我也不找你麻烦，你给我报个人名出来，谁不让我查，谁拦着我查。” “这么做贼心虚，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保安哪敢惹祸上身，急忙解释，“警察同志，您真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兵根本不听，语气也更加强势，“少废话，我今天没穿着警服，没开着警车过来，就已经够给面子了。” “你要是不想配合我的调查也行，我回去打个报告，咱们等会见，只要你能接得住这个后果就行！” 说完这句话，徐兵转头就走。保安也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位估计不是普通警察，而且绝对来头不小。当即上前道歉，“对不起，警察同志，刚才我说话没注意方式方法，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跟我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里有点热，要不……咱们去保安室，我给您倒杯茶？” 徐兵一声冷笑，“这才像话，走吧。” 徐兵也是故意如此强势。毕竟他是私自来调查，没有命令。如果不用强势的态度压住对方，别说调查，今天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宰相门房三品官，这话放在现在同样适用。小区里面的那些业主非富即贵，物业里的这些保安自然狗眼看人低！看见徐兵顺利进入保安室，李东站在车旁点上一根烟。正准备去巡查一下小区周围的情况，车库的大门有灯亮起。保安敬礼过后，有车开了出来。李东最开始也没留意，结果这辆车开到他的身边突然停住。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久违的陌生脸庞，语气也多了几分惊喜和诧异，“李东？” 李东也跟着抬头看去，不是张婷还能是谁？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没想到，今天在这撞见了。上次看见张婷的时候，应该还是在她的婚礼上。几天不见，张婷不如以往光鲜靓丽，反而还多了几分憔悴。应该是没有休息好，脸色不太好看，皮肤有些蜡黄，毛孔有些粗大，而且没有化妆。穿着虽然精致，但是黑色为主。头发盘在脑后，一副少妇的装扮。李东目光下落，看见了张婷胸前的白花。几天不见，物是人非。张婷也从新婚少妇，变成了未亡人，还真是造化弄人！第1152章就是有错张婷显然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李东。自从姜志阳从省城回来之后，就开始操持姜海潮的葬礼。姜妈妈那边已经对她起了疑心，现在她能在姜家站稳脚跟，还要仰仗姜志阳的支持。为了维持好儿媳的形象，张婷自然寸步不离的守着。接连熬了几个通宵，只要姜志阳在，她就寸步不离。甚至就连一些不明真相的姜家亲友，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也是今天上午，姜志阳实在看不下去。让她回来补个觉，顺便收拾一下，然后从家里带些东西过去。张婷这才迫不得已回家，回来简单洗个澡，吃了个饭，又顺带从家里拿了些东西。当然了，张婷之所以不回家，一方面是为了在公公面前争表现，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不敢回家。姜海潮的死跟她有关，肖雅的死也是她亲手促成，而且还是一尸两命。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张婷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肖雅找她索命！刚才在家里，张婷甚至连灯都不敢关，音乐也不敢停。最后困的受不了，这才沉沉睡了过去。饶是如此，睡醒的那一刻，张婷还是惊出了浑身冷汗！也是直到这一刻，张婷才体会到了那些有钱人的痛苦。现如今这个社会，如果不用点歪门邪道。谁能快速的积累财富？估计那些有钱人，也是一次次在午夜梦回中饱受折磨！比较下来，张婷反而怀念起了跟李东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日子不算富裕，手头也比较拮据，但两人很开心。每天都在畅想将来，畅想以后，想着每个月的工资到手之后怎么花。买衣服，看电影，攒钱结婚。脚下的每一步，都动力十足！可现在？浑浑噩噩的生活，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头。哪怕是山珍海味，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不敢在别墅里多待，张婷迫不及待的离开。没想到，刚刚离开家里，就在外面看见了李东。李东怎么在这？而且还是一个人来的？难不成，李东是专门来找她的？否则的话，为什么没有把宋辞带在身边？对于李东，张婷有恨，恨李东当初不争气。如果李东当初能够前途大好，她还至于受到姜海潮的诱惑，做出背叛感情的事吗？当然了，她心里还是爱着李东的，爱而不得那种爱！尤其是在李东跟宋辞走到一起之后，那种缺失的遗憾达到顶峰！看见李东，张婷的心里再次被人用蜜填满！也正是因此，张婷这才没有控制好情绪，迫不及待的把车停稳，“你是来找我的？” 不等李东开口，张婷急匆匆的说，“先上车，这里人多眼杂。” 李东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是姜海潮的，这位公子哥是忠实的宝马粉。上警校那会，座驾就是一辆宝马的三系。再加上姜海潮父亲的身份，可以说是整个警校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只不过，警校管理相对严格。这些外在条件，很容易被人忽略。也正是因此，这才让他压了姜海潮一头，抢走了属于这位公子哥的光芒，也把姜海潮得罪。毕业之后，姜海潮去了分局当督察，座驾也从之前的三系换成了现在的五系。有钱有势，父亲就是分局的大领导。在整个分局，没有人敢得罪姜海潮，所有人都对姜海潮逢迎巴结。但凡有人敢得罪姜海潮，也必然会被督察找麻烦！大权在握的感觉，让姜海潮风光到了极点，嚣张到了极点。也正是因此，他才敢公开追求张婷，为后面的一切埋下了隐患！而现如今，姜海潮死了，这辆车理所当然又成了张婷的座驾！李东坐在车上，不由自嘲，“豪车就是不一样，坐着真舒服。” “恭喜你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张婷转过头，眼眶里雾气蒙蒙，“李东，你一定要说话带刺吗？” 李东反问，“不然呢？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当初跟我分手，不就是为了追求这些吗？” “车子，房子，前途，社会地位！” “现在你住着别墅，开着宝马，工作是分局的宣传科，社会身份是姜区长的儿媳妇。” “除了婚姻不太完美，其他的所有，都是你当初梦寐以求的！” “你已经拥有了其他女人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我恭喜你，难道有错吗？” 张婷的语气忽然激动，“可你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 李东蹙眉，“那你想要什么？” 张婷脱口而出，盯着李东说道：“我想要你！” 李东听见这个答案，一时愣住，自嘲说道：“张小姐，就别拿我一个穷警察开玩笑了。” “你现在是姜家的儿媳妇，我也已经结婚了。” “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被人误会的！” 张婷嘴唇紧咬，“李东，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怪你，毕竟当初是我做的不对。” “分手的方式不太体面，分手的时机别选的不好。” “是我的举动伤害了你，也伤害了你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可难道一切的错都在我的身上，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李东近乎荒唐的反问，“我有什么错？” 张婷哽咽道：“你就是有错！” “当初警校毕业的时候，你被分去了乡镇派出所，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当时咱们全班的同学，大部分人都有了高就。” “身为班长的你，更是被所有人都寄予厚望。” “可你呢？居然下了基层！” “当时我就跟你说过，这事十有八九是姜海潮在背后捣鬼。” “我让你去找姜海潮低个头，跟他交个朋友，或许他可以不难为你。” “姜海潮当时在追求我，你为了面子不答应，我能理解。” “可当时警校的领导对你那么器重，我让你带上礼物，去找警校的领导帮帮忙。” “你就是不肯，非说什么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就算是到了基层，你李东也照样能混出一个模样！” “结果怎么样？” “你去了基层半年多，工作也做了不少，调回市区的名额，你争取到了么？” 第1153章因爱生恨李东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怪我喽？” 张婷深吸气，“我不是说怪你，可你明明有机会去挽回这一切，偏偏你没有这么做。” “我一个女孩子，想要一个工作稳定的丈夫，有错吗？” “当时姜海潮追求我，整个分局上下都知道，我爸妈也都知道。” “我一个女孩子，一次两次我可以回绝，三次四次我怎么回绝？” “再加上我家里的压力，我没有别的选择！” 李东冷漠道：“是啊，你是没错，错的都是我。” “当初我就不应该死要面子，我就应该向权势低头！” “应该跟他们称兄道弟，跟他们同流合污，跟他们一起贪赃枉法！” “如此，我就能让你张婷住上别墅，开上宝马，拥有人上人的社会地位！” “张婷，你是这个意思么？” “可是没办法呀，我李东天生穷命。” “算是吃糠咽菜，就算当一辈子看不到头的穷警察，我也绝对不会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张婷摇头，“我没有这么说！” 李东嘲讽，“你是没有这么说，可你是这么做的！” “如果当初追求你的不是姜海潮，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民警。” “你会跟我分手么？” “你就是贪图姜家的权势，难道不是么？” 张婷干脆承认，“是又如何？” “我是女孩子，我想要更好的生活条件，我想要我的丈夫是人中之龙，人人敬仰，有错吗？” 李东点头，“你没错。” “但是张婷，我也跟你说过。” “毕业后没能留在市区，没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没能用更好的前途给你安全感，是我李东没本事。” “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不争气！” “如果你跟我提出分手，我不怪你，我也绝对不会拦你。” “你想追求你要的幸福，这是你的权利。” “可你是这么做的吗？” “你没有，你一边跟我谈着恋爱，一边跟姜海潮偷情。” “在我因公负伤，在我住院的一个月内，你带着他跑到咱们家里鬼混，甚至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张婷，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就算我李东再不争气，可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你跟姜海潮鬼混的时候，你把我变成整个江北分局笑柄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还有，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刚才还说那话干嘛？” “有些事情，做都做了，还至于这么虚伪吗？” 张婷眼眶红彤彤，“是，我是对不起你，我是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你选择了姜海潮。” “但我刚才说的，句句真心话。” “李东，我真的还爱着你，心里也从来没有放下过你。” 李东提醒，“张小姐，你丈夫刚刚去世，头七还没过。” “我也是一个已婚男人，你跟我说这些话，合适吗？” 张婷诧异反问，“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要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来我这里？” “李东，别装了，我知道你恨我，我更知道你是因爱生恨。” “你恨我当初抛弃了你，恨我选择的分手方式不体面，恨我深深伤害了你。” “我知道，你跟宋辞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真心相爱。” “你是为了替宋慈身后的大老板背锅，而你之所以答应这个条件，就是为了报复我。” “现在我已经有了代价，我已经认错了。”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回头吧，好么？” “我知道，你跟宋辞那种女人接触久了，对她有感情了。” “我也能理解，那个宋辞太优秀了，比我优秀太多，你喜欢上她，也是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李东，别傻了，以宋辞的条件，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宋辞那种女人高高在上，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她只是把你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如果我没猜错，你可能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吧？” “你今天来找我，如果是想听这些话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李东，我认错了，只要能回头，我愿意为你李东做任何事！” “不是想跟我结婚吗？” “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你爸爸妈妈不是想抱孙子么？” “我也答应你，给你们李家生儿育女，生你们的血脉！” 李东深吸一口气，曾经为了挽留张婷，为了挽回这段感情。他发疯一般做事，拼命一般想要进步。只可惜，张婷无动于衷。而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露了个面，张婷就要回头。如果放在刚毕业那会，李东听见这个回答，肯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内心毫无波澜！不光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觉得无比憎恶和厌恶！他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只不过，张庭把他当成了什么？收容站吗？当初我想给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如今，你被别人抛弃，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又想来找我回头？李东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张小姐。” “分手是你提出来的，我也答应了。” “现在你想回头？” “可惜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张婷也不生气，“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怀着身孕，所以才不能接受我。” “我可以为你打掉这个孩子，我们可以从头再来的！” 李东还是同样的回答，“不好意思，张小姐。” “你恐怕误会了，我今天来这，不是为了见你，也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话。” 张婷蹙眉，语气多了几分疑惑，“你今天不是来找我的，那你来找谁？” 李东指了指保安亭，盯着张婷的眼睛道：“我是来办案的！” 果不其然，听见“办案”两个字，张婷的眼底浮现一抹慌乱。虽然很快就被她隐藏下去，但还是被李东发现了！李东跟张婷谈了四年恋爱，对这个女人再了解不过。就在刚刚那一刹那，李东能够感觉得到，张婷的心乱了！张婷也是警察，警察办案而已，对她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可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第1154章入土为安当初把怀疑方向落到张婷身上的时候，李东还不是很确信这个答案。只是说张婷的嫌疑很大，动机也很明显。但李东毕竟是警察，警察不能凭着怀疑去抓人，要靠证据说话。虽然内心笃定这事跟张婷有关，但是情感上始终不愿意相信。但是看着张婷如此反应，李东几乎可以确定。姜海潮的事，张婷必然有所参与！就算不是她在幕后策划，也必然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慌乱只是一瞬，张婷很快就反应过来，“办案，办什么案子？” 李东解释道：“还能办什么案子，你丈夫姜海潮的案子。” 张婷的瞳孔再次收缩，“海潮的案子，不是都已经结案了吗？” 李东点头，“没错，警方那边是已经结案了。” “可我跟姜海潮毕竟是同学一场，我总觉得这件案子还有些地方没有调查清楚。” “今天过来，是想再核实一下。” 张婷蹙眉，“李东，海潮的案子都已经结束了。” “明天就要下葬，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警方都已经认定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李东解释，“警方结案是警方的事，我只是个人有点怀疑而已。” “再说了，下葬了，警方就不能办案了吗？” “而且我也不是揪着不放，我身为警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这是职责所在。” 张婷试探的问，“那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线索吗？” “你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东摇头，“不用了。” “你在警方那边的笔录，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需要问的。” “我这次过来，只是想核实一下其他线索。” 虽然李东没说什么，但是张婷的心里却偏偏有种不好的预感。李东的能力，她当然清楚。在警校那会就是名列前茅，各科成绩优秀。姜海潮这件案子，说不上天衣无缝，之所以没有被人追查，一方面是她身份敏感。姜海潮的亡妻，姜志阳的儿媳。警方不敢对她过多盘问，也不敢把怀疑的方向落在她的头上。毕竟作为一个怀着身孕，还新婚丧偶的女人，她是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谁也不敢轻易触碰她的神经。至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事丢人。姜海潮被一名通缉犯拉着自焚，现场还有一名怀着身孕的情妇，这事不算光彩算。各方面压力之下，警方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快速结案。而现在，张婷把一个结案的完美理由摆在了面前，警方当然顺理成章的接了下来。也正是因此，这件案子没怎么调查，很快就根据她的笔录，以及物业方面提供的证词，确认了当晚的事情经过。为此，张婷还庆幸了好一阵，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如今却被李东看出了端倪。只不过李东到底看出了什么，这次过来又是调查什么？李东没有跟她摊牌，是因为不需要，还是对她的不信任？种种推测之下，让张婷有些惴惴不安。片刻犹豫之后，她主动抓住了李东的胳膊。李东没做回应，眼神多了几分冷漠，“张小姐，你这是干嘛？” 张婷说道：“李东，我知道。” “你之所以咬着姜海潮的事不放，就是为了当初的事，为了报复姜海潮对吗？” “听我一句劝，姜海潮已经死了。” “你没必要拿一个死人做文章，如此挑衅姜志阳的神经，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姜志阳现在也已经倒了霉，但他毕竟还是警队领导。” “你这样以下犯上，那是要犯忌讳的！” “就算姜志阳被你斗倒了，对你将来的政治前途没有任何好处。” “你想想看，哪个领导会提拔任用一个，敢把自己领导拉下马的刺头？” “李东，如果你想报复姜家，姜海潮已经死了，这就是对姜家最好的报复。” “我刚才真没骗你，我的心里真的还有你。” “我们离开天州吧，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你还想当警察的话，我找姜志阳出面，让他把你调到其他城市。” “然后我再让他给我一大笔钱，跟你一起远走高飞。”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办成这事。” “当初我们没能走到一起，是因为经济基础不够。” “现在你有了本事，我有了钱，我们一定可以过好日子的。” “我甚至还可以为你的仕途提供助力，宋辞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李东，听我一句劝，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 “别为了我，再去找姜家的麻烦，对你来说得不偿失！” 李东没有受张婷的蛊惑，语气清冷道：“不好意思，张小姐，你误会了。” “我说了，我之所以调查这事，跟你丈夫是谁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业本能。”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我，是因为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吗？” “还是说，你也跟这事有关？” 张婷故作强硬的说道：“你怀疑我？” 李东冷漠道：“我怀疑任何人！” 张婷问道：“李东，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姜海潮这件事，跟我有关，你会怎么做？” “你会抓我吗？” 李东没有给出回答，只说了一句话，“我是警察！” 张婷点头，“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当初那个李东。” “不畏强权，满腔正义，为民请命。” “李东，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不管你还愿不愿意给我机会，我都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 “我愿意等你，我愿意改正，我会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李东提醒道：“张小姐，有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咱们两个谁都不会站在原地，错过就是错过了。” “既然你问到了，那我也想问你一句。” “那姜海潮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说这话的时候，李东目光灼灼，好似要将张婷看透！第1155章心思看穿张婷笑了笑，一副俏皮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警校时代，“你想什么呢？当然跟我没关系。” “我是警察，不可能做知法犯法的事。” “如果我知道白成虎的下落，肯定第一时间将他绳之以法，怎么可能纵容包庇？” “我刚才只是想故意试探你一下，看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分量。” 李东点头，“那好，既然张小姐问心无愧，我就放开手去调查了。” 为了不让李东看出破绽，张婷欣然说道：“查吧，既然你觉得我丈夫的死另有隐情，我也希望能够还他一个真相和公道。” “不管你想怎么查，我都无条件配合你！” 李东没有多问，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姜海潮明天要下葬，是吧？” 张婷点头，“是啊，怎么了？” 李东解释，“没什么，今天下午要是有时间，我想过去吊唁一下。” “好了，张小姐，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说完这话，李东下车。随着车门关上，张婷的眼底浮现一抹前所未有的紧张。再然后，这份紧张又陡然变得阴沉！对于姜海潮的死，张婷有过不少担心，唯独没有担心过李东。实在是李东跟姜海潮有夺妻之恨，而且姜志阳还毁了李东的前途。李东跟姜家之间，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如今姜海潮死了，对李东来说，就等于报仇雪恨。可为什么李东要对姜海潮的死因揪着不放？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一件事，没想到却被李东发现了端倪。现如今李东要查，她也没办法阻拦。而且张婷有预感，刚才她出面劝阻的时候，应该已经引起了李东的怀疑。现在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李东回到车边，徐兵走了过来，好奇问道：“东子，谁啊？” 李东冷笑，“还能是谁，姜区长的儿媳。” 徐兵愣住，看向汽车离开的方向，“张婷？你俩都聊什么了？” 李东反问，“没聊什么，张婷问我，是不是来找她的。” 徐兵也跟着冷笑，“这女人，还真是恬不知耻！” “她背叛感情，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居然还指望你能来找她，这种话她是怎么说得出口？” 李东跟着自嘲一笑，“可能她觉得我配不上宋辞，早晚都得分手吧。” 徐兵冷哼，“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李东给出解释，“还能怎么回答，实话实说，我是来查姜海潮的案子。” 徐兵眼睛瞪大，“你跟她说了？她那边有什么反应没有？” 见不远处的保安还在注视两人，李东解释，“上车说。” 等到徐兵驾车离开，李东这才说道：“兵儿，姜海潮的死，可能真的跟张婷有关！” 徐兵好奇的问，“张婷当着你的面，全都承认了？” 李东苦笑，“这种掉脑袋的事，她怎么可能当着我的面承认？” “刚才我在她的面前提起姜海潮的死，张婷的反应有些不对。” “以我对张婷的了解，在姜海潮这件事情上，她绝对撒了谎。” “也就是说，那晚她在警方那里提供的笔录，一定有问题。” “刚才她还试着劝我回心转意，让我不要再追查这件案子，想要带着姜家的财产跟我一起远走高飞。” 徐兵不由感慨，“你跟张婷一路走来，我们哥几个也是亲眼看见的。” “当初在警校，挺有志气的一个小姑娘。” “真是想不明白，如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东也跟着感慨，“何止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可能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吧。” “对了，物业那边是怎么说的？” 徐兵解释，“我又问了一下当晚的具体情况，根据保安的交代。” “那天晚上姜海潮回家之后，在别墅里跟张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当时门外有保安，还有物业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后来，姜海潮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别墅。” “物业的工作人员后面登门，也证实了张婷在家里。” 李东皱眉，“姜海潮离开之后，张婷在家里？” 徐兵点头，“没错，几名物业的女性工作人员亲眼所见，而且她们一直陪着张婷待到很晚。” “再然后，警方就来了！” 李东问道：“理由呢？好端端的，物业的人为什么登门？” 徐兵解释，“张婷被姜海潮打了，不方便出门，给物业打了电话。” “让物业帮忙送来了跌打药，怕她出意外，物业的工作人员没敢离开，一直陪她待到很晚。” “也就是说，姜海潮出事的时候，张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估计也是因为这点，警方才没对她有所怀疑。” 李东反问道：“兵儿，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徐兵皱眉，“哪里奇怪？” 李东解释，“张婷是一个极要面子的女人，尤其是成为姜家的儿媳妇之后。” “自尊心作祟，跟我之间的恋情她都不愿意承认，又怎么可能承认被姜海潮家庭暴力？” “你不觉着，她有些太刻意了吗？” 徐兵点了点头，“你不说我还没觉着，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李东分析道：“新婚之夜，丈夫带着情人回家，而且还把她这个正牌妻子给打了。” “主动隐瞒，保住脸面，一个人偷偷舔舐伤口，这才是张婷的性格。” “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张婷在婚后过得不幸福，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那岂不是说张婷作茧自缚，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以我对张婷的了解，她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 “就算在姜家的处境再艰难，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恰恰相反，她还会想方设法的告诉所有人，她在姜家过得很好，她很幸福，这才是她的性格！” 徐兵恍然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她打电话让物业的人登门送药，而且还陪了整晚。” “不惜丢脸，也要拉着物业的人在场。” “这么做的动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自己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女人还真是好深沉的心思啊，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 第1156章大公无私李东一声苦笑，“岂止是你没看穿，我也被她骗了这么多年。” 徐兵问道：“刚才你在小区周围巡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李东点头，“有。” “小区外圈，有一栋别墅在装修。” “周边用护栏挡着，墙上的护网也被拆掉了。” “那个高度对于寻常人来说，难度不小。” “但是对于张婷一个警察来说，问题不大。” “毕竟当初在警校那会，她的体能成绩也不算太差。” “就算坐了半年的办公室有所退步，翻个围墙而已，应该也不是问题！” “还有，那里恰好在监控的死角。” 徐兵试探道：“那也就是说，如果咱们之前的推论没错。” “张婷很有可能跟白成虎联手实施杀人绑架之后，又冒充肖雅的身份乘车离开。” “之后，又通过这处围墙折返家里。” “然后找来了物业的工作人员，为她提供不在场的证明。” “如此，就可以洗刷她身上的所有嫌疑！” 李东点头，“也有这个可能性！” “刚才我故意跟她摊牌，一方面是想试探她的反应，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有所警觉。” “既然知道了我在调查这事，她就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我不怕她不动，只要她动了，就必然会露出马脚！” “兵儿，张婷毕竟是我的前女友，你是不是觉着我的心太狠了？” 徐兵分析道：“我觉得，你这么做肯定还有其他的考量吧？” 李东吐了口闷气，“如果这事真是张婷做的，她谋害姜海潮的原因，必然不可能是因为感情问题，而是因为姜家的家产！” “为了姜家的家产，她能把姜海潮这个丈夫给除掉。” “那么其他人呢，没有感情的公公和婆婆呢？” 徐兵闻言变色，“你的意思是说，张婷有可能对姜志阳和吴红雪动手？” 李东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能查到的事，别人也能查到。” “尤其是姜志阳，他不是傻子，好歹也是警队前辈，儿子死的这么蹊跷，我就不相信他没有怀疑。” “还有那个姜妈妈，她真的愿意相信张婷这个儿媳么？” “如果一旦他们对张婷有了怀疑，你觉得张婷会怎么做？” “一个姜海潮，再加上一个肖雅，这已经是两条人命了！” “咱们不能让张婷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徐兵不再犹豫，“东子，你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李东想了想，“我等会回家去接师姐。” “你那边联系一下其他同学，用警校同学的名义，一起去吊唁一下姜海潮。” “不管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同学一场，别让他走的太孤独。” 吊唁厅内，姜志阳也在同时挂断了电话。姜妈妈上前问道：“志阳，怎么了？” 姜志阳摇头，“没什么，一个老朋友，说是家里有点事，不方便赶过来，让我节哀顺变。” 姜妈妈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方便赶过来？分明就是避嫌。现如今，丈夫刚刚被省厅放回来。虽说事情已经摆平，但影响还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跟姜家接触。尤其是官场，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的事，也并不鲜见。再加上儿子死的并不光彩，谁愿意在这种时候惹上一身腥臊？如此处境之下，偌大的宴会厅里，花圈倒是摆了不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眼前能看见的，也都是姜家这边的亲友。至于两人单位上的同事，一个都没来。就算偶尔有来的，也都是匆匆走个过场，扔下红包就走。跟婚礼上的盛况比起来，简直是凄凉！等姜妈妈离开，姜志阳的眼底浮现一抹深沉。打来电话的肯定不是老朋友，而是分局的下属。虽说他现在风光不再，但是在分局的内部还是有些心腹。这些心腹跟他利益关联，自然不希望他就此倒台。尤其是关新昌主持分局的事务之后，挪动了不少人的职务。被打压的这些人，自然都是他的心腹。这些心腹比任何人都希望姜志阳能够东山再起。也正是因此，分局这边但凡有任何动静，姜志阳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刚才得到了几条消息。第一，就是姜海潮案子，被人提档了卷宗。提档的人是徐兵，关新昌默许。徐兵是什么身份，姜志阳再清楚不过。卷宗到了徐兵的手里，那就跟到了李东的手里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李东已经开始关注这件案子！可是好端端的，李东为什么要关注这件案子？姜志阳也是从警多年的老警察，对于那晚的情况，他已经有了了解。对于警方认定的结果，姜志阳显然是不信的。让姜家断子绝孙，这不是对姜家最好的报复吗？既然白成虎想要报复姜家，为什么放过了张婷，却找上了肖雅？另外就是肖雅的死，同样也有太多说不清的地方。最起码，警方的认定，刻意忽略了某些事实。只不过，他是姜海潮的父亲，必须要避嫌，也没有办法亲自调查。其次就是包括关新昌在内，有很多人不希望这件案子闹大，最好是就此结案。只有如此，所有人才能皆大欢喜！至于当晚的真实情况如何，儿子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没有人在乎！姜志阳敢提出异议吗？肯定不敢！现如今，他刚刚从省厅脱身。市局的处分之所以还没有立刻下达，就是因为儿子的葬礼还没结束。上级的领导，显然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姜志阳可以肯定，等到儿子下葬之后。市局恐怕立刻就会对他进行处分，一天都不会多等！可偏偏却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李东居然提档了儿子的卷宗！这个李东，他到底想干嘛？到底是同样对这件案子有所怀疑，还是想借着儿子的死顺藤摸瓜，把整个姜家拖下水？如果是前者，说不通。儿子跟李东有恩怨，抢了李东的女朋友，打压李东的前途。就算儿子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李东有必要插手么，幸灾乐祸才是真的吧？除非，李东真是大公无私到了一定程度！在绝对的正义面前，李东可以做到忽略个人恩怨！只不过，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人么？第1157章长相厮守姜志阳不相信李东是那种大公无私的警察，而他之所以插手这件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通过儿子的死，抓到他这个父亲的把柄！而接下来得到的两条消息，显然也印证了姜志阳的推断。在拿到了当晚的卷宗之后，李东和徐兵，立刻就赶赴了案发现场，并且在案发现场有所发现！至于发现了什么东西，谁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两人从案发现场带走了某样东西！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华熙。许华熙也知道白成虎的手里握有不利证据，这份证据不光可以威胁姜志阳，同样也可以威胁华西集团。而许华熙显然不希望这份证据，落到警方的手里。在警方结案之后，许华熙第一时间就派人对案发现场进行了补充搜查，结果却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人在案发现场安放了一枚摄像头。目的就是为了以防后患，看看白成虎有没有其他安排，有没有人会在白成虎死后来寻找线索。也正是这枚摄像头，捕捉到了李东和徐兵的踪迹。至于第三条消息，是李东和徐兵去了儿子的别墅。找当晚的物业人员，再度复核的情况。虽然还不知道李东到底想干嘛，也不知道李东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但是很显然，姜志阳看似平静的心，已经掀起了滔天海浪！按理说，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方地毯式搜索过，李东不可能在现场有所发现。但是万一呢？李东是林月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但是林月又是白成虎的情人。白成虎有没有对林月做过什么安排？林月在死前有没有跟李东吐露过什么秘密？而李东去案发现场，是不是根据林月的线索按图索骥？如此怀疑下来，让姜志阳的后背，不自觉的生出了一层细密冷汗！自从儿子出事之后，姜志阳原本已经心灰意冷，失去了向上攀爬的动力。他甚至动过主动辞职的念头，如此一来，就可以跟过去彻底做个了断！最后还是郭正鸿的出现，让姜志阳又看见了几分东山再起的希望。而他之所以想要东山再起，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张婷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那是姜家的骨肉。可现在，李东的突然介入，让姜志阳察觉到了危机！要知道，白成虎的手里，可是握有他违法乱纪的证据。最关键的，民进乡的那个副乡长刘国忠。对方之所以驾车坠河可不是意外，而是他在背后授意和指使。而白成虎，就是这件事的经办人。贪赃枉法，或许只是按照违纪处理。指使杀人，而且还是杀害一名国家公职人员，这可是死罪！如果这些证据到了李东的手里，那么等待他的又是什么结局？想都不用想，必然是万劫不复！只不过这些消息，姜志阳并没有跟姜妈妈一起分享。这次省城出事，高英民的突然介入，已经让姜志阳对妻子失去了信任。如果妻子让知道，李东正在查他，甚至李东的手里很可能握有一份将他扳倒的证据。妻子还会对他死心塌地吗？会不会主动揭发检举，彻底将他推上断头台？从而换取一个跟高英民长相厮守的机会？姜志阳不敢赌！等了没多久，张婷姗姗来迟，从家里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姜志阳找了个机会问道：“家里那边怎么样，没什么状况吧？” 张婷不敢隐瞒，毕竟姜志阳现在就是她的依仗，只能实话实说道：“爸，没什么状况，不过，我遇见了一个人。” 姜志阳装糊涂道：“哦，你遇见谁了？” 张婷说道：“李东！” 姜志阳皱眉，“李东，他去干嘛，找你？” 张婷摇头，“没有。” “按照李东的说法，他是过去调查海潮的案子。” 听见这个答案，姜志阳明显有些意外，“调查海潮的案子？” “海潮的案子不是都已经结案了，他还调查什么？” 张婷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 “刚才我问过他，李东没有告诉我，只说这件案子可能存在疑点。” 姜志阳为了试探，语气瞬间变冷，“这个李东，我看查案是假，想借着这个理由来骚扰你才是真的！” “看来这个李东，还是对你没死心。” “他以为海潮不在了，就想缠着你。” “婷婷，这事你别管了。” “你放心，爸来替你做主。” “海潮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是我们姜家的儿媳，还轮不到他来纠缠！” “真以为我跌了一次跟头，就不行了？” “笑话，我姜志阳就算再如何倒霉，也轮不到一个基层警察骑在我的脖颈上拉屎！” 看见公公动怒，张婷急忙解释，“爸，您千万别多心。” “李东真的没有纠缠我，我们也从来没有私下见过面。” “今天只是偶遇，他确实是说过去查案的。” 姜志阳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查案？” “他代表的什么部门？他有什么权利查海潮的案子？” “只有他自己么，随行的还有什么人？” 张婷摇头，“我也不清楚。” “随行的还有徐兵，也是天州警校毕业，跟我和海潮都是同学。” 为了争取姜志阳的信任，张婷主动问道：“爸，你说……有没有可能，海潮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姜志阳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婷，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道：“卷宗我也看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肯定就是那个李东，想借着这事大做文章。” “你放心，我会给李东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借着海潮的死乱来！” “另外我也知道，海潮走了之后你的压力很大，周边肯定也有不少人对你议论纷纷。” “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别往心里去，爸相信你！” 张婷暗自松了口气，“爸，谢谢你。”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姜妈妈走了过来，略带训斥的说道：“婷婷，你爸最近这段时间身体不好。” “你又说什么了，平白惹你爸生气？” 第1158章为老不尊其实从省城回来之后，姜妈妈一直就觉得丈夫这段时间有些不对。说话做事，一直都刻意跟她拉开距离，很多事情也都在躲着她。跟张婷这个儿媳的相处，恰恰相反。接触的很多，而且多有关照。一些劳碌的事，也不让张婷触碰。甚至两人谈话的时候，也都避讳她这个妻子在场。这让姜妈妈心里有些不舒服。一方面是担心张婷在背后乱嚼舌根，故意离间她和丈夫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儿子没了，张婷这个小狐狸精按耐不住寂寞，为了稳固地位，主动勾引丈夫。儿媳和公公鬼混在一起？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姜妈妈在官场久居多年，什么荒唐离谱的事没见过？看见婆婆语气严肃，张婷试探的看了一眼姜志阳。姜志阳解围道：“没什么，我问问她家里那边什么情况。” 看见丈夫如此维护儿媳，姜妈妈更加心气不顺，“她自己没长嘴巴么，用你帮她解释？” 张婷急忙说道：“妈，真没什么，就是刚刚我回家取东西的时候，遇见了李东……” 不等张婷把话说完，姜妈妈眯着眼睛，甩手就是一记巴掌！啪！这记巴掌不光把张婷打傻了，更是让周边的所有人全都看了过来。这里毕竟是吊唁厅，姜海潮的尸体还躺在棺材里。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婆婆如此生气，不惜当面掌掴？张婷满脸委屈，“妈，我……” 姜志阳随即反应过来，黑着脸呵斥，“吴红雪，你干嘛？” 姜妈妈怒斥，“还能干嘛，当然是整顿家规！” “海潮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李东那个前男友鬼混到了一起。” “今天我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 “张婷我告诉你，别以为海潮不在了，就没人盯着你。” “只要我在，你就还是我们姜家的儿媳。” “给我规规矩矩恪守你身为儿媳的本分，如果让我知道你敢乱来，又或者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你可别怪我清理门户！” 姜妈妈这话，虽然是拿李东当借口。实际上也是想通过这事提醒张婷，自己正在时刻盯着她，不要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当然了，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借机提醒丈夫。儿子没了，让他不要跟儿媳走得太近，免得传出什么闲言闲语！张婷捂着脸颊解释，“妈，你真的误会了。” “我跟李东清清白白，只是偶然遇见了，刚才我正在跟爸解释……” 姜志阳语气不快，“动不动就伸手，动不动就伸手。” “你看看你，还哪有一点身为婆婆的样子？” “这里是海潮的葬礼，不是菜市场，掌掴儿媳，我亏你干得出来！” “婷婷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况且婷婷还怀着身孕，肚子里还有我们姜家的骨肉。” “你这是在打谁，打她吗，还是在打我姜志阳的脸？” 姜妈妈愣住，“志阳，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翻脸？” 姜志阳黑着脸，“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叫外人？谁是外人？” “婷婷是咱们姜家的儿媳，是海潮的妻子，她怎么能是外人？” “还有，婷婷对你敬重，那是拿你当成长辈看待，别为老不尊！” 一句为老不尊，让姜志阳发泄出了心中的火气，也让姜妈妈有些心虚！她跟姜志阳结婚几十年，对这个丈夫了如指掌。夫妻两人恩恩爱，鲜少有红脸的时候。可如今丈夫居然为了张婷这个儿媳，当众对她进行训斥？要知道，当初最看不上张婷的，那可就是丈夫。丈夫也一直觉得张婷家势不够，拉低了姜家的档次！可现在这是怎么了？丈夫居然对张婷如此维护！难不成，张婷真的在省城发现了什么，然后把这一切全都告诉了丈夫？就在姜妈妈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吴红蕾发现状况，急忙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动手了？” 姜妈妈满腹委屈，看见吴红蕾就红了眼眶，“大姐……” 吴红蕾一边安慰，一边从中调和，“志阳啊，红雪最疼海潮。”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刚才红雪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说错了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们毕竟是两口子，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还能被这点风浪吓到？” 姜志阳知道，妻子之所以跟高英民死灰复燃，都是吴红蕾这位大姐在背后撮合。只不过，现如今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姜志阳也只能耐着性子道：“我倒是没什么，可她对婷婷太过分了。” “动不动就伸手，动不动就骂人。” “知道的，婷婷是我们姜家的儿媳。” “不知道的，还以为婷婷是我们姜家的使唤丫鬟呢！” 吴红蕾也跟着说道：“红雪，这我就得说说你了。” “婷婷是姜家的儿媳，肚子里还怀着海潮的骨肉，你怎么能跟婷婷动手呢？” “行了行了，误会一场，谁也不是故意的。” “婷婷，我替你婆婆跟道个歉，别哭了，别往心里去。” 张婷擦了擦眼泪，善解人意道：“大姨，我哪敢跟妈生气。” “海潮出了这种事，妈的心里也难受，我能理解。” “而且妈既然教训我，肯定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不过请妈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严守咱们姜家的家规，绝对不敢越雷池半步！” 很快，风波散场。吴红蕾陪着姜妈妈来到一旁，“红雪，你这是怎么了。” “当着志阳的面掌掴张婷，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姜妈妈满脸担心，一副做贼心虚的口吻道：“大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是气不过，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可我总觉得，志阳跟张婷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连他俩说话的时候，都一直在背着我。” “你说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非要背着我说？” “会不会是省城我跟英民见面的事，被志阳知道了？” 第1159章李东吊唁吴红蕾皱眉，虽然直觉不可能。但正如姜妈妈所说，姜志阳这两天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对张婷这个儿媳多加维护。难不成，真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被张婷给知道了？而张婷又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姜志阳？正在吴红蕾百思不得其解的功夫，吊唁厅的门口，忽然变得热闹起来！看样子，是有人过来吊唁。只不过，姜家这边的亲友，该来的全都来了。至于不愿意来的，肯定也不会来了。明天就要下葬，今天是吊唁的最后一天，谁会在这种时候到场？张婷这时走上前，“妈，大姨，可能是李东来了，这些都是我和海潮在天州警校的同学。” 听见这话，两个女人齐齐皱眉，“李东，他来干嘛？” 张婷把刚才的话又解释了一遍，“刚才回家取东西的时候，我碰见了李东。” “他说去复查海潮的案子，还说等会要来吊唁。” 姜妈妈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海潮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境地，都是拜这个李东所赐，他竟然还敢来吊唁？” “他想干嘛？诚心看我们姜家的笑话不成？” “他今天要是真的敢来，看我怎么把他撵出去！” “真是欺人太甚，以为我们姜家没人了不成？” 姜志阳表态道：“别乱来！” 姜妈妈转头，“志阳……” 姜志阳冷笑，“李东是来吊唁，而且是用警校同学身份来的，你用什么理由把人家撵出去？” “现在海潮死了，外面本来就有不少闲言闲语。” “今天真要是把李东撵走了，岂不是证实了那些绯闻？” “再说了，我姜志阳好歹也是警队领导，难道连一个晚辈都容忍不了？” “就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李东今天是唱的哪出戏！” 说完这话，姜家的所有人全都站在原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紧张的气氛中，好似风云积聚！走在前面的几个，都是警校的同学。其中包括学委张扬等人，就连曾经的好闺蜜袁丹也在其中。旁人还好，张婷的情绪不免有些复杂。以前因为姜志阳的缘故，姜海潮一直就是班上的风云人物。尤其是毕业之后，这些同学对姜海潮更为巴结。说话做事，都是围在姜海潮身边，生怕得罪。就连她和姜海潮在一起，也是这些同学在暗中帮忙，并且主动制造机会。也正是因此，才让张婷迷失。误以为李东这辈子也就这样，跟了姜海潮她才能改变命运！可现在呢？风水轮流转！姜海潮过世，这些警校的同学没有任何一个到场，也没有任何人来帮忙。结果李东说来，这些同学全都齐齐跟了过来。很显然，现在警校的这帮同学，全都以李东马首是瞻！李东不点头，也没人敢冒着得罪李东的风险过来吊唁。如今李东来了，他们这才紧随其后！张扬等人进门之后，自动让到两旁。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正是李东，好似被人众星拱月！除了李东之外，宋辞也来了。虽然来的都是警察，但是今天没人穿警服。毕竟姜海潮已经被天州警队开除，不再是一名警察。作为警校同学，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穿警服过来，而且也不太合适。因此，所有人全都是黑色的装扮。李东一身黑色的西装，再搭配着里面的黑色衬衫，整个人霸气十足！刀削斧凿的侧脸，犀利的眼神，帅气的轮廓。上警校那会，就是全校女生喜欢的对象。如今毕业半年多，没有丝毫油腻，反而更添几分锋芒毕露！尤其是跟刚刚分手那会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而且还是天壤之别，说是宛若云泥都不过分！至于一旁的宋辞，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本就出众的气质，在这身西装的加持之下，更添几分英姿飒爽！跟李东联袂而来，郎才女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辞的气场加持，就连李东的气质也有所蜕变。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全场的风头！而在他们身旁，所有的警校同学都敢当绿叶。如此阵仗，李东还哪里像是基层警察？简直比姜海潮最风光的时候，还要风光万倍！张婷隐隐有种悔青肠子的错觉，如果不是她当初背叛李东。此刻被人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不就是她？张婷这边悔不当初，姜妈妈却只觉着格外刺目。这个李东，今天如此排场来到儿子的葬礼上。是想干嘛？耀武扬威，还是来砸场子？进入宴会厅后。李东和宋辞走在最前，其他的所有同学紧随其后。姜家这边，有人上前招呼，“请问，各位是？” 李东表态道：“哦，我们都是姜海潮的警校同学。” “前几天工作忙，一直没时间过来。” “便商量着约在一起，大姐一起过来吊唁老同学。” 姜家人转头，看向身后。姜志阳走上前，其他人紧随其后。随着双方照面，李东率先招呼道：“姜区长，别来无恙。” 短短一句别来无恙，任谁都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上次见面，姜志阳风光无限。是江北分局大权在握的局领导，而且走到了再进一步的门槛上。姜志阳只用了一句话，就压的李东永世不得超生。哪怕在基层用命拼了半年，也依旧看不见翻身的希望，甚至还差点被人扒掉警服！现如今呢？死了儿子，又挨了处分！李东却已经是今非昔比！明面上的身份不说，台面下，李东已经顺利进入了省委巡视组，并且已经是梁康年亲自认可的正式组员。另外，满江书记亲自挂帅的专案组，李东也有份参与。一同配合工作的，还是高检察长！双方之间的身份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此刻的李东，已经有了太多的底牌！随便打出一张，都得让姜志阳全力招架！也正是因此，此刻站在姜志阳的面前，李东底气十足，气场睥睨！不光可以跟姜志阳分庭抗礼，甚至还有几分压过对方的气势！第1160章你给我滚在场的一众警校同学，也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虽然不知道李东近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是很显然，李东这次从省城归来，又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变化。姜志阳短暂愣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哦，小东来了。” 李东点头，“姜区长，不好意思。” “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人也不在天州，一直没时间过来。” “今天刚刚得空，这不，专程过来吊唁。” “顺带，我们班上的这帮同学，也都想跟我一起过来。” “所以我们就约在了一起，来的有些冒昧，希望没有打扰。”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李东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最起码，李东场面话说的很漂亮，把一个晚辈的礼数摆得很足。尽管姜志阳也清楚，李东今天过来，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毕竟是正式场合，姜志阳真要是此刻发难，那可就落人话柄了。想到这里，姜志阳笑了笑，“没什么。” “你们这些同学能过来看看他，送到最后一程。” “我相信海潮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李东又说，“姜区长，节哀顺变。” “对于海潮遇见这种事，我们也都非常意外。” “前几天海潮的婚礼，还摆在我父亲的寿宴对面。” “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居然天人永隔了。” 姜志阳暗有所指导：“是啊，人各有命。” “海潮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情场得意，事业亨通。” “我听说，海潮出事那晚你也在现场？” “办成了这件大案，看来少不了又要高升了。” 李东回应道：“姜区长，海潮出事的那晚，我也在案发现场。” “对于海潮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虽然我跟海潮之间有些恩怨，但是那天在案发现场，我真的尽力了。” “不管您信不信，我可以向您保证，对于海潮的遭遇，我没有放任不管。” “那天如果我有任何机会扭转局面，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不等姜志阳表态，站在一旁的姜妈妈终于听不下去，冷言冷语的嘲讽道：“李东，你也用不着跟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更用不着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尽力？” “如果你真的尽力，为什么不当场击毙那个通缉犯？为什么给他动手杀害海潮的机会？” “千万别说你办不到！” “你李东本事那么大，持枪通缉犯就已经击毙了好几个，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白成虎？” “你敢说你在这件事里没有私心？你敢说你当时没有默许这件事的发生？” 姜妈妈这话，显然就是把面子撕破了。姜志阳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沉默着没表态。站在一旁的张扬等人，还想替李东说点什么，却被李东伸手拦住，“没关系。” “阿姨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爱子，情绪有些激动，我能理解。” 转头，李东解释说道：“阿姨，我刚才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尽力了。” 姜妈妈讥讽道：“尽力？” “上次唐书记的女儿被绑架，身上还被歹徒捆了炸弹。” “那种险境，你李东都能把把人救出来，怎么轮到我儿子这就不行了？” 李东也不是泥人，没有半点火气。今天过来吊唁姜海潮，的确是想放下个人恩怨，毕竟人死为大。而且姜海潮明天就要下葬，要是警校的这帮同学没有任何人到场，未免有些世态炎凉。至于警校这些同学为什么没来？肯定是因为他李东的缘故。说白了，如果他李东今天不出面，警校的这帮同学肯定没人敢来。而他今天到场，也算是为两人之间的恩怨画上了一个句号！当然了，李东做这事，还有另外一层政治深意。他跟姜海潮之间的恩怨，人尽皆知。如果他今天不来，虽然没人会说什么，但未免有人会说他李东小肚鸡肠，格局不够。但如果他今天能来，那可就赚足了名声。虽然李东很反感作秀，但是有了宋辞之后，他已经不甘心只做一名基层警察。想实现更高的理想和抱负，就得完成职级上的跳跃！只有站得越高，权力越大，才能更好的守护天州人民。宋辞曾经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可以不争取，但是不能随波逐流！而这次祭奠姜海潮，对李东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秀场！本来嘛，花花轿子众人抬。相信姜志阳，也肯定需要这样一场作秀。最起码明面上，跟他李东化解恩怨，维持天州警队内部的团结和稳定。而他也可以借此跟姜志阳摊牌，逼出姜志阳的杀招！可姜妈妈一次次挑衅，让李东情绪有所波动，“阿姨，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您怎么就觉着，我没有尽力呢？” 姜妈妈问道：“当初你能用自己换下唐小姐，为什么不能用自己换下我儿子？” “说白了，唐宁是唐书记的女儿，你救下唐宁，对你来说有好处。” “而我儿子，没有那么显赫的身份。” “再加上你跟我儿子之间有恩怨，所以你才选择坐视不理！” “李东，你不尽力救我儿子，我不怪你。” “但你还假惺惺的来吊唁，想干嘛？” “利用我儿子的死，来彰显你李东有格局，是么？” “我告诉你，白日做梦，我儿子用不着你来吊唁，都给我走！” 李东笑了，“姜海潮被白成虎绑架的时候，我也提出了用自己做交换。” “只不过，白成虎当时不答应，摆明了要拉姜海潮一起陪葬。” “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或许他跟你们姜家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点我想你可以问下姜区长，或许他比我更了解。” “至于您说的有没有尽力，这一点尽可以放心。” “我李东是警察，还不至于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草菅人命。” “如果我真的想害姜海潮，我为什么还要拦着白城虎？” “直接等他把姜海潮活埋了，我再出面抓捕不是一样？” 第1161章强弩之末姜妈妈一阵语塞，原本想要难为李东一番，没想到却被李东拿话堵住。李东继续说道：“另外，再回答您刚才问题。” “那天晚上我确实尽力了，至于信不信，在您。” “还有，您凭什么认为，跟您儿子以命换命，就是理所应当呢？” “跟姜海潮做交换，我愿意，可以。” “我要不是不愿意，难道谁还能逼我不成？” “没有跟姜海潮以命换命，就是我没尽力？” 姜妈妈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你是警察，这是你应该的！” 李东反问，“警察？警察怎么了？应该？警察凭什么应该？” “你儿子的命是命，警察的命就不是命了？” “警察就得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人渣的命？” 姜妈妈脸色一沉，“你说谁是人渣？” 李东字字铿锵，“我说姜海潮！” 姜妈妈凶神恶煞，“李东，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办了几桩大案要案，就猖狂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你在别的地方胡闹也就算了，当这是哪？” “这是海潮的葬礼！” “在我们姜家的葬礼上诋毁我儿子，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随着姜妈妈话音落下，吊唁厅内，气氛突变！不少姜家的亲友都走了过来，一个个脸色低沉，眼神不善！姜海潮死了，所有亲友本来就沉浸在悲痛当中。结果居然有人敢来砸场子？这不是找事嘛！李东站在原地，半点不为所动！现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基层警察，势单力孤。由着姜家揉捏，由着姜家改变命运也无力抵抗！现如今，不说他所拥有的底牌，就说他身边站着的这帮警校同学，他就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果不其然，随着姜家这边有所动作。周边的这帮警校同学，一个个全都站在了李东身边。姜家那边男女老少都有，乌合之众。李东这边则不然，一个个都是年轻人，而且又全都是警察。眼神和气场的加持之下，谁敢轻举妄动？放在从前，他们或许不敢因为李东跟姜家翻脸。可现如今，李东前途大好。就算因为蒋岚那件事，警队撤下了李东的宣传资料。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对李东的保护。只要李东能够挺过这关，将来必定能够振翅而起，一飞冲天！如此阵仗之下，姜家这边瞬间哑火！姜妈妈一声厉喝，“你们想干嘛？想跟李东一起胡闹，想大闹我们姜家的葬礼？” “我看看你们今天谁敢乱来，简直笑话！” “我和志阳好歹也是单位里的领导，你们居然敢在这里闹事，还有没有长幼尊卑，还知不知道尊敬领导？” 李东插兜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一众警校同学也全都站在李东身边，同样没有任何回应。一时间，气氛再添几分诡异！姜妈妈以前仗势欺人习惯了，如今势不如人，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无奈，姜妈妈只能拿出手机，对着面前的众人一一拍摄，“告诉你们，我已经把你们全都录下来了。” “你们今天谁要是敢闹事，我挨个去单位找你们的主管领导，让你们的领导处罚你们！” “拿公职开玩笑，你们可别后悔！” 还是无人接话。任谁都看得出来，姜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的话，哪里还会用得着录像这种手段？向来都是弱者无力反抗强者，只能用这种手段争取舆论的支持！可现如今呢，姜家居然也用上了如此手段。不少人唏嘘。放在半年前，姜海潮在警校里鲜衣怒马。不止一次的闯祸，哪次惹麻烦的时候，不是姜妈妈亲自到校领导的办公室摆平？没想到，姜家居然也用上了这种手段！看来传闻不假，还真是强弩之末了！眼见对面这帮人不怕威胁，姜妈妈黔驴技穷。放在从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是领导，丈夫也是领导。就面前这帮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兔崽子，也敢在姜家面前班门弄斧？可现如今，她还真有一种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的惶恐！至于一旁的姜志阳，看见李东身边如此阵仗，也不由眼神骇人！李东只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基层警察，没资历没身份没背景。半年之前，还被姜家踩在脚下。没想到，这才短短半年，就已经有了如此底气！如果说李东父亲的寿宴上，李东还是借势。可现如今，李东如此强势的站在这里，就是李东自己的本事了！一个年轻人，短短半年，居然成长到了让姜志阳都害怕的程度！眼神的犀利程度，更是连姜志阳都不敢直接触碰！要是再给李东半年时间？恐怕他就再也压不住对方了！想到这里，姜志阳语气低沉，“李东，你想干嘛？” “带着你的这帮同学，来我儿子的葬礼上捣乱？” 李东铿锵说道：“姜区长，我们没想捣乱。” “只是刚才阿姨措辞不对，伤了我们这些同学的一片拳拳之心。” “刚才这些话如果是外人来说，我们绝对不会生气。” “毕竟外人嘛，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咱们警察的不容易，也不知道咱们这身警服下的辛酸。” “可阿姨是您的妻子，您又是警队的领导，姜海潮曾经也是一名警察。” “姜家应该比任何人，更能体谅我们这些基层警察的难处！”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活该替人去死？” “我知道，姜家是领导家庭，姜海潮是官二代。” “可警察就活该替领导家属擦屁股？” “如此不要党性，不要原则，也是一个领导应该说出来的话？” 姜志阳眯着眼睛，一时无从招架。姜妈妈却呛声道：“李东，你少在这里满口大道理。” “我现在不是什么领导，我现在只是一个母亲。” “我儿子的葬礼上，你说我的儿子是人渣，你呢？你就对得起你警察的身份吗？” 李东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说了姜海潮是人渣，但我说的有错吗？” 第1162章惹祸上身不理会姜家人难看的脸色，李东目光环顾，语气一字一顿的砸向全场，“第一，姜海潮的身为警察，胆大妄为，违法违纪。” “勾结黑恶势力，公开报复一名警察！” “并且利用督察的身份，在警队内胡作非为，打压异己，恶意构陷，违背党纪国法，是为不忠！” “第二，姜海潮明知张婷是我女朋友，而且准备谈婚论嫁，却还对我女朋友进行公开追求。” “并且在我因公住院期间，跟我女朋友鬼混到一起。” “就算我和姜海潮不是朋友，但我们好歹也是同窗。” “他如此作为，是为不义！” “第三，姜海潮跟张婷领证之后，不知珍惜，反而在婚内出轨其他女人。” “新婚当天，跟情人鬼混，彻夜不归，扔下新婚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于不顾，是为不仁！” “第四，姜海潮利用姜区长的身份，在警队里拉帮结派，扯虎皮做大旗，败坏警队形象，跟情人一起殒命。” “连累姜区长被处分，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 “我说的是人渣，有错么？” 李东字字句句，振聋发聩。不光姜志阳和姜妈妈面颊发烧，就连周围的姜家众人，也觉着一阵尴尬。姜妈妈强词夺理道：“就算我儿子坏事做尽，可人死为大。” “就算有天大的冤孽，都已经两清了。” “今天是他的葬礼，你们来他的葬礼上闹事，就不怕遭天谴吗？” 李东笑了，“阿姨，您也说了，人死为大，恩怨两清。” “那我李东今天过来吊唁，怎么就是挑衅了？” “还有，自从到了葬礼上。” “我言辞客气，没有对姜海潮有半分诋毁，也没有对身为父母的你们有半分不敬。” “包括我身边的这群同学也是一样。” “我们今天过来，只是代表警校的同学，想全了这段同学的情分。” “是阿姨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进行攻击对我谩骂，我据实回应而已，怎么就成了闹事？” 姜妈妈冷笑，“李东，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 “不管你今天是什么身份，总之，我们姜家就是不欢迎你！”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海潮的死必然跟你有关！” “你良心难安，担心午夜梦回，所以就想来海潮的葬礼上惺惺作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