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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可朝堂上做官,便是萧家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也从未听闻他在定国公萧远面前自称过“晚辈”。 燕牧的心紧了几分。 可过后却涌出几分苍凉来,叹道:“谢先生若是才疏学浅,这天下恐无饱学之士了。您看着燕临这打闹翻玩的顽劣模样都觉得好,那该是没见过真正乖巧的孩子。以前燕临是有位表兄的,读书学文,皆是过目成诵,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只除了弹琴差些,可却肯苦练。那样小的孩子便知道吃苦,太难得。我妹妹那时常带着他从萧氏那边回府来玩,我见着他呀,便想将来我那孩儿出生若也能像这样便好。只可惜,平南王与天教逆党叛乱,一朝重兵围成,还没等到燕临出生,那孩子便没了……” “……” 谢危垂下眸光,轻轻放在膝上的手指却是颤了一颤,慢慢握紧了攥成拳,才坐稳了。 燕牧眼眶便红了起来,仰在床榻上,目光有些放空,有些沧桑的声音里却藏着对着艰险世道的责难与苦痛:“那样小的孩子,六岁多还不到七岁呢。大冷的天,雪盖下来冻到一起。他母亲跌跌撞撞疯了似的从宫里出来,扯开那些拦着她的人,一直到了那雪堆得高高的宫门前,就用手去挖,挖不动便去夺旁边兵士的刀剑,抢他们手里的铁钎,一下一下地砸着。那冰雪实在是太硬,太厚了,连着淌出来的血冻在一起,铁钎敲上去,震得人手麻,磨破皮也浸出血来。挖出个孩子来,五六岁年纪,冰雪却粘下了皮肉,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还是家里人哭着,才把她拉了回来……” 谢危坐着一动未动,若一座雕像。 燕牧却重看向了他,眼底含泪,声音里倾泻出那压不住的悲怆:“他才那么大点年纪啊,连京城都没出过。那个冬天,又是那样地冷,也不知宫里面点没点灯,生没生火,夜里会不会有人为他盖上被子。多狠心肠的人,才舍得将他推出去呢?若老天有眼,发了慈悲,还叫这孩子活在世上,不知该长成什么模样?” 谢危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喉结一阵涌动,过了很久很久,才像是把什么强压下去了似的,重新睁开眼。 他想朝着燕牧笑上一笑。 然而唇角太沉,太重,弯不起来,只能木然着一张脸,低低道:“吉人有天相,既是上苍垂怜,便该叫他劫波历尽,琢磨成器。” “好,好……” 燕牧竟是笑了起来,尽管笑出了泪,却是觉着这二十年来积郁之气,尽从胸臆中喷涌而出,化作满腔豪情升起万丈! “该是历尽劫波,该是琢磨成器!” 他妹妹当年一怒之下和离回了家,却始终不愿相信那孩子葬身于三百义童冢内,含痛忍辱,多方找寻。只可惜天下之大,杳无音信,不过也是个小小的孩童罢了,便是再聪慧,又怎能逃过那围城的劫数? 终究是找不到。 所有人都觉得不过是为人母者不相信孩子去了罢了,直到大半年前,竟有平南王余党在被他们的人抓住时声称,当年他们与天教屠戮京城时,定非世子并不在那三百义童之中,而是被天教的教首带走了。 燕牧不敢去想,若这些人说的是真,那出身两大高门、身具贵胄血脉的孩子,落入那等凶残狠毒的乱党手中,过的该是怎样的日子,又经历了多少人所不知的苦痛…… 只要一想,便觉五内如焚,不得安定! 此刻他只向着眼前这名青年颤颤地伸出手去。 谢危起身来,走到他塌边,伸出手时,便被燕牧紧紧地攥住了,那力道之大,竟握得人生疼。 再抬眸,对上的却是燕牧一双睁大的满布着血丝的眼! 那里面充斥着的是滔天的仇、泼天的恨! 末了又化作深浓的悲哀。 他沙哑着嗓音,望着他:“您来时,那庆余堂前,该有一棵樱桃树,栽了有二十二三年了。当年刚栽上还结果不多,那孩子啊便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看书,也看看树,一日日盼着那樱桃熟透。如今长得高了,茂了,一到了夏天,一片片绿叶底下,都挂着红果。来年夏至,谢先生不妨来摘了尝尝,比许多年前,甜上许多……” 谢危喉间已然哽住,许久后,才低得要听不见了似的,道一声:“好。” 燕牧说完了话,便有些累了。 他不曾问,假若那孩子还活着,还在这世间,为何不早早来与亲人相认。 谢危从屋内退了出去。 廊上的天光太亮了,刺入他眼底,也扎进他心底,胸膛里一片火灼似的痛,让他忍不住抬了手用力地将心口压住,脚下踉跄了两步,一手扶住了廊柱,指甲都陷进柱面留下痕迹,才撑着没有倒下。 眉头紧蹙,一张脸发白。 门旁不远处的管家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要扶他。 谢危却自己站稳了。 管家骇住,担忧得很:“您没事吧?” 谢危慢慢地松了手,眸底分明戾气冲涌,可却在这一刻深深地压进了那重叠的面具里,再抬眸时又平静如许,只是静到极处,便如死水无澜:“不打紧,只是有些体寒心悸的毛病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 1/2 赛诗会诗词都可,打油诗写得好也行嘛。 第091章 试剑 庆余堂前, 众人已经摆上了酒,一面行酒令一面喝。 姜雪宁酒量着实一般,也被沈芷衣扭着喝了一点。 她一沾酒, 面颊上便染了薄红, 煞是好看。 沈芷衣便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指着她问众人:“看,宁宁好看不好看?” 在场有许多都是燕临的朋友,俱是少年心性。 方才是碍着男女有别不好朝姑娘们那边看, 可这时沈芷衣一问,包括延平王在内的许多少年人都悄悄抬起眼来朝她看,一时有那情窦未开面皮也薄的便看红了脸。 唯有燕临看得坦然而认真, 弯着唇笑:“好看。” 姜雪宁无言。 她原本是沾了酒才脸红, 眼下薄红的面颊却是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又红了几分,变作绯红, 越发有几分惹人注目的明媚娇艳。 众人又是笑,又是闹,酒一喝起来, 话一说起来, 仿佛什么都忘了,连烦恼都抛却于脑后。 萧姝等人耽搁片刻到来时,所见便是这般场面。 人在廊下, 她的脚步停下了, 走在她身后的其他伴读与另一名华服少年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沈芷衣刚举起酒杯要叫延平王喝,一抬头看见廊下来了人,先是一怔, 接着便笑起来:“阿姝你们也来了。诶,这不是萧烨吗?竟然也来了。” 站在萧姝身后的那名少年, 下颌抬得有些高。 听见沈芷衣直呼他名姓,嘴唇便抿了几分,可碍于对方身份颇高乃是公主,又不好发作,只能勉强笑了笑,道:“萧烨见过长公主殿下。” 萧烨。 姜雪宁听见这名字便转头去看。 那少年十□□岁年纪,眉眼与萧姝像极了,穿在身上的是昂贵的天水蓝锦云缎,腰间更是挂了许多香囊玉佩,还佩了柄剑鞘上镶满宝石的长剑。虽然在同人打招呼,却并未看旁人一眼,神情间颇有几分倨傲。 这便是萧氏一族现在的嫡子了。 定国公的续弦所出,萧姝一母同胞的弟弟,据传当年乃是龙凤胎,很惹得京中赞叹,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很快便能被封为定国公世子,承继偌大的萧氏一族。 身份如此贵重,也难怪倨傲一些。 只不过…… 等过两年萧定非出现,他还要能倨傲得起来、笑得出来,那才算是真本事呢。 姜雪宁收回了目光。 沈芷衣招了招手道:“我们正在行酒令喝酒呢,你们也一起来。” 萧姝敛身一礼:“恭敬不如从命。” 燕临静静地看着,不出声也不反对。 萧烨走过来时,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然后扫了桌上一眼,轻轻撇了撇嘴,道:“喝的是什么酒呀?” 延平王傻乎乎地回:“陈年的杏花酿。” 萧烨摇头:“这有什么好喝的。” 众人都看向他。 他今日来还带了一把描金的折扇,抬起来便敲了敲桌,道:“早知你们都来得这样早,要在这里喝酒,我便把我们家的紫金坛带来给你们,是江南一干人送来的,酒中第一。” 燕临笑笑没有说话。 萧姝眉头一皱,看了萧烨一眼。 萧烨便一摸鼻子,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了,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些不以为然,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盏酒来,便道:“当然了,杏花酿也不错,老酒,好酒,将就也能喝喝。” 众人原本都喝得很高兴,听了他这话却是觉得大倒胃口。 在座的哪个不是勋贵子弟? 便是萧氏一族显赫,高出旁人,可谁家能没几坛子好酒?若非碍着今日乃是燕临冠礼,只怕立时便拂袖走了,都懒得搭理他。 到底还是延平王老好人,看气氛忽然不大对,连忙出来打圆场,端了一杯酒便站起来,向燕临高举,道:“今日是燕临生辰,大家可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不如大家便一起敬他一杯,为他贺生辰,怎么样?” 沈芷衣当即道一声:“好!” 众人当然也无异议,齐齐站起来端酒,向燕临高举。 一个道:“我祝燕世子福如东海……” 燕临笑:“去你的。” 一个忙把前一个推开,道:“我来我来,当然是要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 燕临叹气:“俗。” 轮到萧姝,她略一沉吟,举杯注视着燕临道:“我也俗,便祝愿燕世子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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