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若无其事地朝她走过来,仿佛刚刚欣赏完一个寻常的黄昏。 “公主!”阿珠箭步扑过去,“您可回来了,怎么样啊,陛下没怪罪您吧?” 敖寸心不置可否,将黏在自己身上的活人牛皮糖摘下来,目光却穿过“牛皮糖”落向虚无的海里。 “公主?”阿珠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遍。 “阿珠啊……你可知道,什么叫做‘错过’?” “啊?”阿珠一愣,不知敖寸心是错过了求情时机还是错过了与杨戬相见,“错过么……要么错了时间,要么错了地点?” 敖寸心摇头,“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呀……” 爱是一扇门,封闭多少痴狂青春。 情是一座城,终究将她彻底围困。 西海海底的景致也随节气荣枯交替,这时鳞羽花正开,清透柔长的瓣簇成一团团蒲公英似的花球,在翠蓝色的裙耳藻丛里晃悠。 阿珠陪自家公主往龙宫慢慢闲步,一路上偷瞧着敖寸心的脸色,越看越觉得有事,有大事,天大的事。 “公主,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虽无昔日李夫人之心计,如今却享李夫人之后效,倒也有趣。” “李夫人是谁?” “相传,汉武帝的宠妃李夫人病重,自觉容色憔悴,只想将从前最美的一面留给武帝,于是不顾触怒龙颜坚持谢绝武帝的探望。在李夫人薨逝之后,武帝每每忆及其风华美貌,果然念念不忘。” 阿珠听不出这故事有何深意,只觉莫名地悲从中来,“能得一人长久牵念,未尝不是一种幸事。公主,您替二郎真君求情,是不是……被陛下治了罪?” “能保住一位真正心系苍生的天神,我也算间接为三界略尽绵薄,值了。”敖寸心舒朗一笑,眸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熠熠闪光,“虽然我不忍心让他觉得亏欠于我,但他那个人重情重义,从今往后必定永远念着我的好处,不会再怪我从前娇嗔任性。如此想来,我得以长长久久住在他心里,也不枉余生做个禁足西海的庶人了。” “什……”阿珠当场就听傻了。 “我常笑敖烈念佛念得神叨,心里还是认同他的道理的。《地藏经》云,‘舍一得万报’,我求仁得仁,只该欢喜才是。” “公主,您说清楚啊,什么禁足,什么庶人?” “嘘……你听……”敖寸心竖起食指贴在唇上。 阿珠静了静,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只有海水涌动的微声和游鱼吐泡的细响。 “阿珠,是谁在说话?” 阿珠瞧着她那认真分辨着什么的神情,吓得差点哭出来,“您上天一趟到底发生什么了?哪怕遇上天大的事也定有法子解决,您可得想开点儿啊……” 敖寸心方才分明听见一个危寒如雪岭的声音,那声音说着什么“那是如来之辈编出来的鬼话”,便问道:“是谁在说话?” 她茫然四顾,除了一个阿珠,哪里还有什么人。 “是谁,可否现身一见?” “现身?”那声音暗含沉沉的冷笑,淡漠得如同荒蛮遍野,“按你们笃信的所谓佛法,身不过是个法相,法相万般变化,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敖寸心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目光鬼使神差地往下移去,紧紧盯住脚下的泥土,挥手击出一道法力,刨开一个足足两尺见深的小坑,又转动指尖将小坑下的软泥遥摄拂开,只见露出一个不足寸宽的裂隙,裂隙之内隐有暗紫幽光息息慢闪,仿佛魅惑的漩涡,不知潜伏着什么魑魅魍魉。 阿珠骇然变色,“下、下面是什么鬼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楠郡那件事,我一直以为玉帝王母顺着寸心的话借坡下驴来着,现在才发现顶罪的逻辑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如果玉帝假装自己没想害死百姓,那么杨戬就犯了伪造圣旨的欺君之罪,而寸心只是包庇且的确像王母说的那样有功,因此应该把杨戬重处,而非把寸心推出天界。 所以我现在觉得,实际应该是:玉帝脸皮很厚地承认自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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