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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提着小灯笼慢慢消失在庭院里。 主屋中,灯还未熄。 沈桑宁走进门时,某人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突然意识到她靠近了,开始一阵主动的咳嗽。 巧得不能再巧了。 她在榻边凝视着他,他还故意移开目光没有与她对视,故而没发现端倪。 裴如衍似想坐起来,撑着床的时候,手腕一疼,“嘶”的一声,拧起了眉。 连坐起都这般艰难。 也不知道装的累不累,沈桑宁看得都累。 行,就让他装,看最后谁累,谁心虚。 她抿着唇,也不去扶他,站着“关切”道:“大夫让你好好休息,你起不来,就躺下去。” 裴如衍好不容易坐起来,沈桑宁也不顾他想开口说话,直接伸手搭在他肩上,把他推倒,用强硬的口吻道—— “睡。” 第228章 世子有苦难言 裴如衍倒在枕头上,对上她强势的神色,故作虚弱,“夫人,我还不困。” 她管他呢,“不困也睡。” 醒着就装。 墨色的发丝摊在枕面上,裴如衍深邃的眸光变得柔和,“夫人不睡,我难以入眠。” 这哪是暗示,分明是明示。 沈桑宁知道,他又开始装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我今夜去厢房睡。” 他急了,“没打扰。” 她深深地望了望裴如衍,指向自己的肚子,“但你会打扰到他。” 她离开地毫不眷恋,在她离开后,裴如衍利落地坐起身,落寞地长叹一声。 真睡不着了。 隔日。 宁国公替裴如衍告了假,沈桑宁差人也替齐行舟请了假。 大的装病,小的禁足。 为了一条蛇,都不用干正经事了。 刘金在厨房煮药,煮好的药被沈桑宁拦住,吩咐道:“你尝一口。” 刘金讶异,“啊?” 最终在她的逼迫下,多倒了碗药,自己喝了下去。 反正调理的药,谁都能喝。 沈桑宁见刘金喝得干脆,喝完后连小动作都没有,方知这药并不苦,于是故意道:“你改改药方,这药太苦,没病都喝出病了。” 刘金更惊讶了,“少夫人,这药不苦啊。” “不苦?”她态度反转,“良药苦口,不苦说明不管用,那你改改药方。” “改苦些?”刘金更不懂了,感觉少夫人像在找茬。 沈桑宁正色道:“我本打算给你开两份月银,你若连良药都开不出来,那你——” “开得出来。”刘金保证道。 为了双倍的月银,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世子已经回院子里了。 世子为了少夫人不惜的装病也要靠近,那么他奉少夫人的命令改个药方,世子也不会怪他的吧? 反正是少夫人的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金将口感偏淡的药全倒了,重新熬制一份调理的药。 药效略好一点,苦了不止一点。 盛着褐色汤药的碗一端进房中,那难闻的气味就充斥着整间屋子。 沈桑宁憋了会气,“喝吧。” 裴如衍看了眼褐色的药,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药的颜色气味跟昨夜不同了。 沈桑宁故作正经,“我让刘金改药方了,良药苦口,反正阿衍不怕苦的,你快快喝了,病才能好。” 裴如衍神情晦暗,朝屋外看了眼,屋外无人,眼下也不可能找刘金来骂一顿。 他迟疑着,没直接喝。 看着他吃瘪的脸,沈桑宁忍着笑,“快喝呀,药得趁热喝。” 她的关心,过于猴急。 引得裴如衍频频朝她看去,似在确认什么。 沈桑宁怕被他看出自己知晓他装病的事,叹一口气,“阿衍,等身体好了,就不用喝药了,还是你觉得今日已经痊愈了?” “还没,”他神情微动,“没有痊愈,胸口还是难受。” 语罢,他轻咳两声,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地喝下。 沈桑宁瞧见他在喝药时,越皱越紧的眉头,就知道这药比昨日苦多了。 最好,能苦到杜绝他以后再装病的可能。 至于这碗药,反正是调理的药,喝了也是有好处的。 裴如衍喝到一半,顿了顿,闭上眼才喝下全部。 他拧着眉,将碗放下,这回真是一脸苦涩,对上她担忧的眸,他偏是一个苦字也不说。 或者说,说不出。 他半捂着嘴,还在消化那股味。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裴如衍掀开被褥,下了床,朝门外走去,还不忘装出脚步虚浮的样子。 他去漱口了。 漱了有半刻钟,才回来,唇瓣都洗白了。 “你还好吗?”她关心道,“若是你没中毒就好了,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 “世事无常。”裴如衍脸不红心不跳地淡淡开口。 他默默走到置物柜边,动作小幅度地,取出蜜饯袋子。 平日不爱吃甜的,可现在却忍不住想念。 除去被欺骗的不爽,但看裴如衍的动作,沈桑宁真的想笑,想吃蜜饯就吃呗,干嘛搞得好像她不给他吃一样。 她轻轻摇晃着头,低叹时勾着唇角,还是想笑。 * 与青云院的“斗智斗勇”不同,怡景轩度过了死气沉沉的一夜。 今日起得最早的,就是裴宝珠。 或者换种说法,她根本没睡,担心了一晚上,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 早上找下人确定了一遍,听闻堂兄还没死,也没有性命之忧,她就安心了。 结果很快,就发现府中不仅没有压抑的氛围,还说不上的一片喜气洋洋。 忍不住多问一句,得到的答案是—— “少夫人有孕了,夫人开心,这个月青云院要涨五成月银,其他院的也跟着沾光,本月多加两成月银呢!” 涨钱,谁能不开心啊! 唯有裴宝珠不开心,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怀孕?她怎么会怀孕的?” 下人一脸莫名,“四小姐,少夫人为何不能怀孕?” 裴宝珠理所当然道:“大堂兄跟她分了房,当然不能怀孕啊!” 下人听闻,赶紧解释,“四小姐,您刚回京,故而不知,其实世子和少夫人分房不过几日。” 裴宝珠震惊得很,怎么也想不到沈桑宁会怀孕。 那,那封和离书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怀孕,所以堂兄才暂时不与她和离了? 一定是这样! 第229章 无期限禁足 裴宝珠还在思考,身后赫然响起她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 “四小姐,今日要学如何睡觉,进来吧。” 余嬷嬷不声不响地站在她身后,跟鬼一样!可那又怎样,裴宝珠现在是敢怒不敢言。 她左右看看余嬷嬷身后的“四大勇士”,鼓着双颊跟着进屋。 余嬷嬷看她一脸憔悴,还顶着黑眼圈,说教的口吻带着刻薄,“看来四小姐是没休息好,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偏要无理取闹,今日老奴可不会因为你累,而有半点松懈。” “站直来!”余嬷嬷的软尺往梁柱上一抽。 裴宝珠一个激灵,挺直身子。 “躺床上去,让老奴看看,四小姐是怎么睡觉的。”余嬷嬷道。 裴宝珠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按照往常那般躺床上,刚躺下,身下床榻就“啪”的一声,被抽响。 “起来,重睡,”余嬷嬷漠然地高声道,“老奴听二夫人说,四小姐还想参加折花宴,以四小姐目前的学习进度,恐怕是想都不要想。” 折花宴,是每年入秋后,礼部为未婚配的官家小姐、公子举办的宴会。 届时,世族公子、青年才俊会乘船经过,每个男人手上拿一枝红色的花,花上会带名字。 男女只能远远互瞥一眼,男子若对谁一见钟情,便让花使将红花送给对方。 而女子收到花的数量不设上限,有些女子收不到,有些能收到数十枝,其中若有心仪郎君,便折下那支带着名字的花,转交花使。 如此,算是初识。 两人退出折花宴,但并不单独相处,举办方的花使会通知双方家中,尽快安排相看。 而没被选择的男子,红花会被举办方回收,进而发放橙色花。 橙色花代表,该男子没被心仪的女子选择,可以做第二轮选择。 而收到橙花的女子,也知道自己是第二选择,故而,相较之下,红花更容易成功。 橙花之后,是黄花。 三轮过去,若女子都没遇到喜欢的人,喜欢的花,可将自己的粉花送给心仪男子,进行反选,也有一定概率成功。 这折花宴,是裴宝珠一心想要参加的。 被余嬷嬷这一说,她憋不住气了,“我一定要参加折花宴的!你只是奉命教我规矩,休想摆布我!” 余嬷嬷冷笑,“老奴没想摆布四小姐,只是提个忠告,若四小姐的礼仪毫无进步,即便参加了折花宴,也是无花而归。”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诅咒我!”裴宝珠气愤起身,怒不可遏,想上前理论,却被两个勇士般的嬷嬷按在床板上。 挣扎着,如砧板鱼肉。 余嬷嬷冷眼看着,“老奴也盼四小姐好,前提是你学好规矩。” 否则,这个样子出去,说是她教出来的人,岂不是拖累她的声名? 怡景轩内嚎叫半日。 不知何时,玉翡站在门外,“余嬷嬷,世子有请四小姐。” 经过半日训练,裴宝珠虽不情愿,但躺在榻上却规矩得很,就怕挨打。 听闻堂兄要见她,她开心地笑了下,笑容在脸上转瞬即逝,差点忘了放蛇咬了堂兄的事。 眼下堂兄喊她去,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堂兄本来就凶,万一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裴宝珠都不敢深想,紧张到后背汗毛立起,眼角原本就挂着泪珠,这下更想哭了,“我不去,我要练礼仪呢!” 余嬷嬷诧异地瞧她一眼,“四小姐,不差这一会功夫。” “我不去。”她试图躲进被子。 余嬷嬷看她突然又忘了规矩,皱皱眉心,给四个嬷嬷使了眼色。 四个人会心一笑,上前将床榻上哭泣的少女拎了起来,礼貌地道:“四小姐,老奴们带您过去。” 裴宝珠挣扎不过,放弃挣扎了,“我自己走!” 走进青云院时,里面一片祥和,下人看见她,还会请安。 态度这么好,应该还没有被发现吧? 裴宝珠揣测着,看见庭院中,静静坐在沉木轮椅上的背影。 这,怎么坐上轮椅了? 没听说堂兄断腿啊,难道昨天毒蛇咬了腿了? 完了,她紧张得差点想跪下,远远就试探开口,“大哥?” 轮椅被陈书推动,裴如衍将手中书籍放下,抬眸看裴宝珠,面无喜怒,“坐。” 裴宝珠听话地坐到石凳子上,心虚得不敢对上目光,小声地道:“我,我等下还要回去学规矩,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不急。”他的语气令人捉摸不透,更让裴宝珠忐忑。 裴宝珠安静地低着头,等待的过程中,愈发焦虑。 半晌后,才听裴如衍不急不缓地开口,“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裴宝珠手心出汗,唇瓣抿紧,摇摇头。 裴如衍眼中闪过厉色,“想放蛇咬谁?” 大哥知道了!裴宝珠唰地抬头,对上那双阴沉的眸,脸色惨白,“我,我,我没想让蛇咬你,真的!” 可惜,她只看出裴如衍的不悦,却看不出他的失望。 裴如衍想不通二叔二叔母能将女儿教养至此,只因二叔母就这一个女儿? 可他母亲还只有他一个儿子,也不曾疏于管教过。 这一刻,他即便还未为人父,也体会到了严厉与宠溺教养下的区别。 他面带愠怒,“四妹,你就这么想害你嫂嫂吗?” 裴宝珠委屈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能准确,双手乱比划着,“是她先害我的!她把蛇扔在我床上,你怎么不说她!” 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掩面,表情扭曲。 眼泪,不会让裴如衍有半点怜惜,“不许哭。” 他沉声道,裴宝珠听话地闭上嘴,擦擦眼泪,时不时打个哭嗝。 等她冷静些,裴如衍才继续道:“她没有扔蛇,你不曾调查,就胡乱怀疑,若真出了事,你如何负责?” 裴宝珠不信,小声反驳,“你就是帮她。” 裴如衍眉心微蹙,烦躁在脸上一闪而过,“即日起,你就禁足在家中,哪里都不许去。” 正好,趁此机会让她禁足府中,不出去参加宴会。 裴宝珠瞪大眼睛,“期限呢?” 裴如衍思忖道:“等你彻底懂了规矩。” 裴宝珠听懂了,这就是没有期限,她忍不住要闹,“大哥罚我就罚我好了,但是凭什么无期限地禁足我,我不服,我过阵子还要参加折花宴呢!” “折花宴?”裴如衍有耳闻,但未曾参加过,“不许去。” 裴宝珠双手握成拳,抖动着,委屈极了,“我要去,我要去!明明受害者是我,是她将蛇扔我那的,呜呜呜,我听说你们分房了,才敢把蛇投进你们院里的,我没想害大哥啊,我要去折花宴……” 一阵哭闹,仍是没意识到错误。 裴如衍揉揉太阳穴,不想跟她烦了,直接执行禁足就是。 抬眸时,忽然瞥见沈桑宁散步回来,他收起不耐烦,轻轻咳嗽两声,给陈书使了眼色,陈书就领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裴宝珠出去。 裴如衍无奈地叹了声,弟弟妹妹一个赛一个地不懂事,最懂事的已经出嫁了。 思及此,他真的一阵头晕。 第230章 世子:孩子踢我了 沈桑宁从外归来,就看见陈书领着裴宝珠迎面走来。 裴宝珠哭得喘不上气,收也收不住,却在看见她时,还不忘瞪了一眼,随即哭得声音更响。 见状,紫灵不声不响地挡在前头,以防裴宝珠失控。 待沈桑宁走进庭院,看见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因为“中毒”后无力行走,大清早就让陈书弄了轮椅来。 此时,他一手撑在木椅把手上,低着头,手掌撑着额头,作一副头痛状。 沈桑宁走到他身前站定,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头疼吗?也没发热啊。” 裴如衍抬头,“是有些。” 装中毒不算,还装起头疼来了。 沈桑宁无语至极,面上不显,“今日阳光不毒,让陈书带你去转溜一圈,别杵在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裴如衍点点头,视线扫向折返回来的陈书,他眼神往左瞟了瞟,而后若无其事地道:“我让他办事去了,不如夫人陪我。” 沈桑宁往后瞧了瞧,的确没有看见陈书。 但即便没有陈书,也有一堆下人啊,他就非得她推着木轮椅走? 她还怀着孕呢!裴如衍却只知道装病! 一想,沈桑宁愤懑不已,“我有点累了,我推不动。” 裴如衍低头,伸手摸了摸木头做的滚轮,沉吟道:“我能转,不累着你。” 闻言,她更不理解。 这轮子用手推,那得多累?还不如站起来走呢! 而他,还真的开始研究轮子转动。 看得沈桑宁欲言又止,“我找个人推你。” “不用,”他拒绝,“我想,和你一起。” 也是败给他了,沈桑宁低头看见地上的两块小石头,灵光一闪,接过他轮椅后柄,二话不说地推动轮椅朝院外而去,还特意嘱咐紫灵不必跟着了。 裴如衍原以为她不愿意,结果轮椅突然动了起来,他垂下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虽沉默着,但他分外珍惜独处的时光。 过了片刻,他主动开口,“夫人,怀孕是什么感觉?” 沈桑宁向下瞟了眼他头顶,“没感觉。” 才一个多月能有什么感觉,无非就是偶尔害喜。 裴如衍侧过头,一双手放在轮椅两侧跃跃欲试地抬起,视线掠过她平坦的小腹,“我可以——” 尾调蓦地加重、拉长,他还没说出他的请求,木轮从平地“哐”的一下,震得他扶紧了把手。 裴如衍差点掉下去,此时看,才发现轮椅下全是鹅卵石。 方才他竟没有注意,“怎么走了这条路?”他问。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沈桑宁嘴角弯起,“哎呀,忘了。” 这条小道铺满了鹅卵石,她继续推着木轮椅,轮子和石头碰撞,卡的轮椅一上一下,震得裴如衍不想说话。 她还问,“怎么办,你屁股疼吗?” 裴如衍淡然的脸色差点没维持住,“不——”又是一震,“不疼。” 一双腿想碰地面,又收了回来。 他握紧把手,随时都可能会站起来。 “不疼就好。”她放心了,于是更用力地推轮椅。 裴如衍艰难道:“我自己来吧。” 语罢,他双手微抬,试图让她松手,自己去转木轮。 “你别逞强,”沈桑宁严厉制止,“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你的手哪来的力气?” 而后,他的手重新落在把手上。 轮椅咯噔咯噔,长长的鹅卵石路,让裴如衍彻底忘了最初想说的话。 直到行至平缓路面,他紧抿着的薄唇松开,呼出口气。 沈桑宁嘴角勾勒的笑意更深,推着他朝花园走去。 初秋的几缕阳光照在身上,安宁且舒适。 若抛开对裴如衍装病的无奈,其实此刻也挺美好的,她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轮椅停在鱼塘边,裴如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夫人,可以摸一下吗?” 沈桑宁被他大胆的话吓一跳,而后才发现他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他想摸的原来是她的肚子。 还没有显怀,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没什么差别。”她说。 裴如衍将轮椅调转了面,面对她,右手轻抬,掌心缓慢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嗯。” 这一声,算是回应她。 他动作很轻,很轻,轻到她根本感受不到肚子上有一只手。 轻到有些痒,就像衣料被风吹动,拂过肌肤泛起的丝丝痒意。 沈桑宁看他神圣的模样,觉得好笑,心底也触动一分,直接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心实打实地按在她肚子上。 裴如衍一惊,下意识要缩手,眸光微抬与她相视,“会不会压到他?”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纯粹,沈桑宁忽然不那么生气了,“不会。” 他手掌缓缓移动,面上难得有了紧张之色,摸了好一会儿,瞳孔忽地亮起,“我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 一个多月的孩子都未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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