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次见到陈寄时,因为无法面对他跟自己的地位差,无法淡然处理自己对他的情绪,林思弦原本准备好的敬酒词被梗在喉口,最后脱口而出谎称自己失忆。事后想来这个说法多少有些拙劣,在林思弦生平无数的谎言中排得上水平最次的一回。但不是林思弦为自己找借口,这的确是事出有因。 坠楼事故那几日,林思弦手术后在病床上苏醒,出现过非常短暂的记忆缺失。 身体恢复知觉,声音和画面涌进脑海,却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而前三天里他所见之人又全都是陌生人,医生、护士、隔壁床的病友,以及前来道歉求和解的工地承包商。 林思弦是病房里唯一一个无人陪同、无人照顾、甚至无人慰问的人。医院的社工部门给他安排了一位志愿者,协助他的基础护理和饮食。林思弦在状态良好的一天,主动问护士:“请问我没有家人或者朋友吗?手术谁给我签的字呢?” 护士也有些不明情况,向他解释:“按照优先救治原则,你是急危患者,无论家属是否到场我们都进行了手术。后续我们有联系过你的父亲,他秘书说他在欧洲,目前没办法回来。” 后来医生向他解释,因为事故摔到了后脑,导致脑功能紊乱,所以出现轻微的记忆缺失,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参照以往患者的情况,都是暂时性的,不出意外半个月就会恢复。 林思弦毕竟还算年轻,恢复速度比医生预想中还快一点,只用了五天就基本回想起了自己滑稽的二十多年,有些后悔还多事问了护士一嘴。 记忆苏醒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的,如同加了滤镜的图像逐渐被擦拭得清晰,剩下唯一模糊的就是坠楼的前一段时日。而对此医生也贴心给出解释,这是受到刺激出现的逆行性遗忘,心理防御机制压抑了痛苦记忆,不会影响日后生活。 因而林思弦没有对此纠结太多。《高楼》撤资之后几个月里他过得稍微有些落魄,有时候一整周没出门,有时候觉得再这样下去会腐烂在屋里于是出门漫无目的地乱走,出现在工地并不是个什么稀奇事,偶尔走累了想抽根烟,不想影响路人就找些巷角楼顶之类的荒僻处,只是天生霉运,碰巧遇到了一个有安全隐患的工地而已。 回想到这里,林思弦又逐渐冷静下来。这样推算的话,自己多半是在那几天里心血来潮去找了家店纹身。匪夷所思的是那会儿存款已经告急,为什么突然为艺术弄出去几百一千块,又为什么非得挑一枚钉子的图案? 林思弦用浏览器搜索这个问题,得到了很多种回答——宗教含义,象征坚韧与抗争,代表亚文化和抽象主义...... 没等他探究出哪一种比较贴切,那股药劲去而复返,驱使着他再次进入睡眠。 这次睡得还算充足,醒来后林思弦难得神清气爽。他决定暂时不过多追究这枚钉子的事情,无论如何已成旧事,从现在的角度来看,也算是无痛白嫖一个纹身,至于其中含义,日后能想起来再议。 林思弦跟小胖子在剧组的活都结束了,一起买了后天的火车票,路上还能作伴。扶满跟苏红桃要多待一周。 中午他们相约去吃一家炒菜。小胖子快结束长达两个月的异地恋,心潮澎湃,一直在跟对象视频,隔着屏幕亲亲了长达五分钟,扶满在旁边一整个痛苦面具,大庭广众丢人之痛,以及单身汉的嫉妒之痛。 苏红桃给林思弦说:“你跟他一路回去真是受苦了。要太丢人就装不认识吧。” “别老埋汰我,”小胖子终于隔空亲完,把手机锁上,“谈起恋爱都这样。” “不可能,”扶满抵死否认,问林思弦,“你这样吗?” 林思弦今天虽然身体状态好,但精神头还有点飘忽不定,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扶满在问什么。他不怎么做这种无谓的假设,说实话也想象不出来自己谈恋爱什么样:“应该不吧。” 后来聊着聊着扶满又跟苏红桃打赌,说等下次见面四个人可以凑一桌麻将,谁不带家属谁付包间费。 呲啦一声,一股巨大的油烟席卷小店,呛得屋里所有人咳嗽。 林思弦霎那间觉得无法呼吸。在失去氧气的零点五秒里,林思弦又无端闪过一个并不陌生的场景。 一双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力度很大又仁慈地留了一点氧气,虎口抵着喉结,拇指与食指在颈侧动脉处形成一个闭合的枷锁,比起窒息感,更多的是被彻底压制的禁锢感,仿佛真有钢架将他钉住。汗水覆满下颌,汇聚成细流滑进锁骨凹陷处。 体温热得快要灼烧掉一切,将悬在头顶的话语蒸腾得变形。但还是能辨认出那是陈寄的声音:“林思弦,你到底要怎么样?” 林思弦手一松,木筷子滚落在地。 扶满疑惑地重新替他抽了一双,问:“你今天咋了啊?魂不守舍的。” 无从分辨这片段从而何来。在强大的生理冲击中,林思弦实在无法维持他云淡风轻的人设,痴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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