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完全意义上的敞开天窗后,她变得比以往更百折不挠,勇于表现,当然,也更黏黏糊糊,贪得无厌。 陈是挑高眼皮,密睫如帘:“嗯。” 归庭月抿唇笑着:“你为什么叫陈是?” 陈是一动不动,下巴挑向手机摆放的位置:“帮你问问我父母?” 归庭月:“……” 归庭月切换问题:“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了,你也得告诉我。” 陈是没有隐瞒:“就敲鼓的。” 归庭月乱猜:“搞乐队吗?” 陈是“嗯”一声。 归庭月眼瞪大:“还真是?” 陈是点了点头。 归庭月又问:“现在还能看到你们演出吗?” 陈是说:“解散了。” 归庭月一时哑然,片晌才道:“对不起,不该问的。” 陈是却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挑起筷子,语气散漫:“搞音乐就是这样,有万众瞩目,就有销声匿迹。” 归庭月沉默下去。 好一会,她说:“可我不觉得你销声匿迹,你知道吗,你的鼓声很有力量,我这么丧的人能听进去,其他人当然也能听到。” 陈是静了几秒,扯唇一笑:“除了你都在投诉我。” 这个笑意味颇深,很难区分到底是自嘲还是收到赞赏后的愉悦。 归庭月心隐痛:“没有啊,这个小区里人那么多,投诉你的也就那几个没事找事的坏蛋。” 她措辞就像个光顾着声张正义却不带脑瓜的小屁孩儿,惹得陈是又一下莞尔。 服务员端来第一道菜,是陈是点的那道砂锅豆腐。 陈是拿起筷子,不再言语。 吃完饭,两人又聊着天各回各家。 到家后,陈是洗了个手,走到练习室门口。他的架子鼓成套摆放在背阴处,似一只黑色的,张牙舞爪的机械怪物,镲片锃亮,但也布满击打痕迹。 倚着门框盯它好一会,陈是转头离开,回到卧室午休。 躺靠回枕头前,他拿起手机,想看看土味选手有没有新消息。 不料平时几乎无人吱声的业主群出现在首栏——还是他第一次被叫到物业后被迫进入的,后来忘了屏蔽。 一个熟悉的头像跃入眼帘。 22栋1203:你们最近下午有听到鼓声吗?大概下午四点到四点半这个时段,我觉得好好听啊。 有些业主的附和紧跟其后: 20栋0204:有,不知道是哪位哥们敲的!绝了!超燃!感觉自己在听真人版爆裂鼓手! 18栋1101:就是这个,搞得我儿子天天跟我说想学,他妈无语啊。 23栋0103:就在我们这栋,好像还挺帅的。 其他业主纷纷冒头: ——有帅哥?求认识。 ——在群里吗? ——谁@一下? ——哪一栋?我回头也蹲点去听听。 陈是完全没料到这女生的出奇一招,心率微快地退出去私聊归庭月:? 对面还无辜得很:怎么啦? 陈是问:你在干什么。 MoonPie:我在大爱无私。 陈是:什么意思。 MoonPie:虽然不知道你过去怎么样,但我想说现在的你并没有销声匿迹。 MoonPie:你的鼓声依然能点燃很多人,你还在发热发光。 第15章 第十五粒药 从那天起,两人的约饭行动正式展开,频率或高或低,有时一日三餐都在一起,有时一天只一顿,地点也不固定,堂食偏多,偶尔也会在小吃街流连忘返。 他们周围的灰色岩层被开凿出一个豁口,有新鲜的氧气与日光在汩汩涌进和充盈。 他们的关系也因密切的来往突飞猛进,女生总有说不完的话,每回见面都侃侃而谈,有次还戏称:“我们俩好像在谈恋爱哦!” 陈是一贯冷言:“想得美。” 归庭月圆起眼睛:“我们这样难道不像在约会?说说也不行?” 陈是说:“不行,侵犯我名誉权。” 归庭月立刻把不剩一颗甜不辣的竹签当武器,击剑一般隔空戳他,以示不满。 陈是偏身躲几下:“还开始人身威胁了是吗?” “嗯,”归庭月向来口直:“你不让我说我偏说!还要说很多次!” …… 归母从李婶婶那边听说了这事,有天晚上打电话问她:“你谈对象了?” 归庭月刚洗完澡,面颊本就被蒸出粉晕,此刻红上加红:“哪有。” 女儿情绪具体的嗔声听上去像耷拉的花头重新昂高,找回生命的馥香。 归母欣慰道:“就算真谈了又没什么,你也到年纪了。” 归庭月扭捏起来:“真没有。” 归母说:“那就是还在相处咯?” 归庭月想了想:“嗯……可能算吧。” 孩子的快乐是第一要义,归母并不强求她交代清楚,只道:“以后有机会发张照片给妈妈看看。” 归庭月说:“那得看我要不要得到,他有点难搞。” 归母笑意不减:“一定很帅吧。” “那是肯定。”归庭月挺高胸脯。 但其实,说实话,她也有点儿弄不懂她跟陈是的关系。两人约饭好歹有了大半个月,说进展一点都没有那肯定是信口雌黄,最起码每天都在见面跟聊天,可似乎再迈进一步就变得艰辛了,她嘻嘻哈哈的刺探,总会被陈是不假思索地冰镇回去。 这个晚上,归庭月照常跟陈是语音。 “歪?”很古怪,她过去从不会发出这种甜腻腻又黏答答的变调,可现在却像是本能言行。 男人语气照旧,泠然里带点笑意:“干嘛?” 归庭月问:“明天去哪吃?” 陈是说:“想不到。” 这些天来,他们像两个内容只对对方可见的美食博主,聊天话题始终围绕吃喝展开,因为最顺理成章,也最万无一失。 归庭月惋惜:“但我看了天气,明天好像下雨。” 陈是问:“那就不出去,正好休息一天。” 归庭月说:“后天也下雨,大后天也下雨。” 陈是说:“那就休息一周。” 归庭月不爽:“不能积极一点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就要多出门,不要让之前的一切努力功亏一篑。” 她一语双关,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好吧,这可恶的男人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你可以自己出去。” 归庭月怒得深呼吸,伪作玩笑口气:“你累了,你厌倦了,你受够这种生活了。” 陈是无辜回:“我可没说。” 归庭月想着这段时间他们确实往来过密,是该有个懈怠期,遂不强求:“那就这样子,我们各自休整三天,在这期间暂停联系。” 陈是哼笑一声,好似不信:“可以。” 归庭月暗自咬牙,道别,放下手机。 翌日,她践行诺言,不再主动骚扰陈是。 而陈是刚好有约。 自打上回被删好友,康显就想方设法从其他朋友那重新加上他微信,三番五次地问他可不可以见一面。 陈是不胜其扰,勉为其难应下了。 喜得应允的康显特意从首都乘坐当天的航班赶回。 他与陈是是老交情了,曾担任POPCORN的经纪人,也是陈是的大学同学。 最初的POPCORN只是一支校园摇滚乐队,由不同系的四个大一男生一拍即合组建而成,主唱、吉他手、贝斯手、鼓手,全凭兴趣爱好,结构简单明了,一学期的调节磨合后,他们找准默契,开始在学校附近的酒吧演出。 后来,路人拍摄的一段乐队短视频在抖音上一炮而红,慕名前来的观众越来越多。 就像所有特立独行、曲高和寡的艺术品,地下乐团无疑小众,但才华涌溢的泉眼旁,从不会缺少渴盼的信徒。 他们在圈子里人气激涨,酒吧的邀约也成倍上升,慢慢的,全国各地的livehouse有了他们的一席之地,音乐节的舞台下,不乏成群结队的粉丝们为他们摇摆和发狂,欢呼和跟唱。 “我就说,”昏黄的吧台前,康显喝得有点多了,眼里闪动着不甘和惆怅:“我就说当初你们这个乐队名字没起好,爆米花,嘭——” 他张开双臂,又做了个小鸟一溜烟栽落的姿势:“炸一下,就没声儿了,昙花一现。” 陈是把玩着手边的杯盏,没看他:“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康显幽幽叹气:“不是,还是上次那事儿。” 陈是问:“还没找到人?” 康显说:“都不满意,我给他们看过你两段solo,认准你了。” 陈是漫不经心地垂眸:“你就不能放过我,让我好好休息一阵?” 康显泄愤地点两下桌面:“不能!我就是见不得你变成废人,其他三个有谁跟你一样轴一样迂一样不知变通?各个混得比你好!西洲现在都上综艺了,你比他差吗,守贞给谁看呢。” 陈是面色平静:“所以?” “跟我去魔都,”康显语气强硬:“找事做,别这样混日子。” 陈是说:“我没混日子。” 康显听笑:“你还没混日子?你说你现在在干嘛?” 陈是一顿:“在考一级建造师。” 康显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陈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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