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个踉跄便往前栽去。夜天凌身形极快,闪到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卿尘!” 卿尘靠在夜天凌怀中,只觉得心间一阵阵钝痛,扩散出去连呼吸都滞住,难受地握住胸口,断断续续道:“扶……扶我……躺……下……” 夜天凌一边慢慢托着卿尘就地躺平,一边急喊:“宣御医!快!” 随后跟来的晏奚没等他说完,早连滚带爬地往外奔去。卿尘缓了缓,对夜天凌道:“药……太后……” 夜天凌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涔涔,原本波澜不惊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焦急:“你先别说话,御医马上就来。” 卿尘摇了摇头,心里清楚这是心疾的症状,却不想此时毫无预兆地发作了起来,只能勉强调整着呼吸,以期缓解痛苦。 晏奚同宋德方快步冲了进来,一边还催着:“宋御医,您快点儿。” 寒冬之日宋德方却出了一头的热汗,见状一惊,急忙跪在地上把了脉,对夜天凌道:“殿下,这是心疾,莫要移动郡主,平躺为宜,老臣这就拟方子。” 赶来伺候的侍女拿着宋德方的方子去熬药。卿尘神志还算清醒,此时疼痛倒稍缓了些,她虚弱地道:“我找到……了……方子……白瓷盅里……有药……” 宋德方猛地抬头和夜天凌对视一眼:“郡主找到了医治疫症的方子?” 卿尘点了下头:“还不……确定……要小心服用……” 夜天凌道:“你先歇着,什么都别想,自有他们处理。” 卿尘心中涌起一阵滞闷,只觉得夜天凌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远,无边的疲惫淹没了她的意志,很快天地在眼前退隐成一片空白,一个沉沉的浪头扑来,周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迷糊中似乎有苦涩的东西流入唇间,辗转醒醒睡睡不知多久,再次醒来依稀已是清晨时分。 卿尘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来。目光落在窗前,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水般的晨光自窗外静静洒进,在他襟边勾勒出清淡的影子,越发衬得那身形挺峻。 古木窗棱,丹云纱帐,一切开始变得熟悉起来,尤其是夜天凌的身影。她刚撑了撑身子,夜天凌便转过头来,眼中掠过惊喜,即刻吩咐外面伺候着的侍女:“宣宋德方。” 他将卿尘扶在怀中低声道:“别急着起来。” 卿尘淡淡笑了笑:“没事。” 夜天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许久方叹了口气:“可觉得好些了?” 卿尘点头:“好多了,只是有些乏,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夜天凌审视她苍白的脸色,眉间微蹙:“整整一天一夜,宋德方说你这是心疾,这几天累着了才会发作,你这当大夫的治病救人,却连自己身子都照看不好。” 卿尘将头靠在他胸膛,嘴角噙着丝笑意:“宋德方没有交代,也不能惹我激动吗?你还教训我。” 夜天凌一愣,似是拿她无奈,便道:“皇祖母昨夜用了药,今早便退了热,情形好多了。” 卿尘一喜:“真的?”撑着身子便要起来,“我去看看。” 夜天凌抬手将她压下:“你躺着,我刚刚去看过,御医在旁调理,有事随时会来报。” 卿尘道:“你还是进了寝宫。” 夜天凌道:“已有药了,你怕什么?” 卿尘静静地靠回他怀里,此时才仿佛真正松缓下来,心落到了实处,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侧了侧头:“我怕……那种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觉……” 夜天凌静了会儿,低声道:“我这一天一夜便是这样过来的,你可知道?” 他沉缓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忧虑,卿尘听了心中微微一酸,便轻轻握了他的手。侍女荷风的声音在外道:“殿下,宋御医来了。” 夜天凌站起来道:“让他进来。” 卿尘同宋德方一向相熟,也不放珠帘回避。宋德方细细诊脉,再看神色,过会儿道:“现下是无碍了,只是郡主当要好生调养才是。” 卿尘笑道:“我知道,这几日太后那边要有劳你了。” 宋德方道:“这是分内职责,待郡主好些,还要和郡主商讨如何用药。” 卿尘细细问了问太后情形,知道丹琼先试了药,问道:“丹琼现在怎样?” 宋德方道:“昨夜便醒过来了,虽是虚弱了些,但性命已保住了。” 卿尘点点头:“太后年迈,和丹琼不同,还是要小心。”说话间看到夜天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夜天凌此来延熙宫,定要究查疫病如何流入宫中,这几日碍着太后的病没有严加追查,现下怕是马上就要有雷霆手段了,这些又怎瞒得过他?何况,她并不愿欺瞒他。 夜天凌对宋德方道:“你先下去吧,如何调养拟个方子出来。” 宋德方退出去后,卿尘见夜天凌眼中隐隐尽是血丝,知道他夜里没休息好:“四哥,你也去歇会儿吧。” 夜天凌在她身边坐下:“无妨,陪你坐一会儿。” 荷风端了几样点心小菜过来,桂花云锦糕、千层杏仁酥、醉汁蜜枣和清卤香笋,再熬了香香软软的药膳粥,卿尘便靠在榻上慢慢地尝着。 夜天凌在旁看着她,屋中暖炉驱散了寒气,融融如春。这样安静的一刻,让人觉得若此生便就这样过去,未尝不是心满意足。 卿尘抬眸笑道:“四哥,看什么呢?” 夜天凌道:“看你吃得香。” “我饿了。”卿尘道,“你要不要尝尝?今天延熙宫尚膳司的手艺好像大有长进。” 夜天凌摇了摇头:“尚膳司的手艺一向不错,以前有个老厨子,做得一手好菜,有道鸡茸金丝笋,还有荔枝肉、班指干贝、葱姜爆蟹、素八珍都做得极好。” 卿尘问道:“我怎么没见过?” 夜天凌道:“宫里的老人,早没了,后来虽有这菜也再不是那个滋味。” 卿尘便央他说些儿时旧事来听,不想夜天凌如此沉稳的人,幼时竟调皮至极,这延熙宫整日被他折腾得天翻地覆。 但这所谓放肆的童年却极为短暂,夜天凌九岁始便随军历练战场,那时带他的正是穆帝长子,德王夜衍昭。 便是圣武十年那次讨伐南番战后,年方二十岁的德王同当今天帝在对部将的封赏中有了分歧,为天帝所怒斥,说了些重话,回府后竟一时想不开,自刎而亡。 五年后,穆帝次子夜衍暄病亡,从此穆帝便断了子嗣。次年元月,天帝封长子夜天灏为太子,告祭太庙,大赦天下。 同年九月,十五岁的夜天凌首次领兵出战突厥,一战扬威。自此十数年,天朝出了一个贤德宽仁的太子,一个凌厉肃冷的王爷,而穆帝的两个皇子渐渐再也无人记得。 说话间卿尘看夜天凌面如平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他如今的身份再回想前事,自是另一番心境。早早冷眼看了父母兄弟几番恩怨,或许就是自那时起心中便有一处开始变得坚硬,再容不得有人靠近。 夜天凌眼中无声而深沉,此时晏奚进来禀报说:“殿下,延熙宫所有宫人都在畅春殿候着了。” 夜天凌点点头:“知道了。”站起来对卿尘道:“我去看看。” 卿尘点头,目送夜天凌出去,却蹙起了淡淡纤眉,身上还是软软无力,轻靠在暖榻上发呆。 第49章 雪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偎到卿尘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卿尘伸手抚弄它,心里又想起那能治疫症的药。但凭雪战这小小身躯,能救得了多少人?这疫症终究说不上是解了,依旧困扰着她。 不多会儿,一个小侍女自畅春殿过来,在外对荷风道:“姐姐去畅春殿吧,四殿下挨个传着问话呢,我来替姐姐。” 荷风见卿尘静静闭目歇着,出来悄声嘱咐道:“一会儿郡主若醒了,小心伺候着,桌上药还没喝,怕凉了……”却忽然听到卿尘在里面叫道:“荷风,你进来。” 荷风忙道:“奴婢吵醒郡主了。” 卿尘淡淡一笑:“我没有睡,你去畅春殿见四殿下,请他回遥春阁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荷风答应着去了,卿尘起身坐到镜前,低头梳理着静垂至腰畔的长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留这样长的头发,以前那么多年,都是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宁文清”三个字,似乎已经随着一点点习惯的消失变成一场梦,在记忆中越来越遥远,偶尔记起却觉得陌生万分。 “发什么呆?”突然耳边响起夜天凌的声音。 卿尘吃了一惊,抬头见镜中映出他的影子,青衫磊落,虽一副闲逸的模样,眼中却透着未退的锐利,回头笑道:“悄无声息的,吓人一跳。” 夜天凌看了看桌上搁着的药,皱眉道:“药都凉透了,怎么还不喝?” 卿尘微笑道:“忘了。” 夜天凌伸手将洒在她身畔的秀发理了一下,发丝自指间滑过,温凉柔顺,“找我有事?” 卿尘低头思想片刻,道:“四哥,你可是要严查延熙宫疫病之事了?” 夜天凌道:“此事来得蹊跷,岂能不查?” 卿尘叹了口气道:“你叫他们散了吧,我将事情原委说与你。” 夜天凌眼中微光一闪,正对上卿尘清隽的目光沉沉静静望过来,掩映在潜淡风华中,叫人心里一时看不透:“你是说,你知道这瘟疫是如何入宫的?” 卿尘点头,夜天凌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说。” 卿尘便自那夜碧瑶求救说起,将当日情形一一说给他听,一字不瞒。夜天凌半晌未言,面色沉郁,眸底一道锋棱深不可测,不怒而威,越听越是峻严,待卿尘说完,冷冷道:“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卿尘安静道:“紫瑗父亲早亡,一个兄长死在战场,还有个幼弟年前违拗母意,自行投了辽州军中,家中唯有一个哭得双目失明的老母,靠邻居照拂度日。丹琼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要诛也无非就是这些老少病弱,倒是凤家怕是要受我连累了。” 夜天凌眉峰蹙拢:“你这是替她们求情,还是拿自己和凤家挡我?” 卿尘淡淡一笑:“不是求情,错了便是错了,你若是要罚也是应该的。” 夜天凌起身在窗前站了会儿,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此时才说?” 卿尘坦然道:“若是侥幸不查,或来查的是他人,我便设法替她们瞒下。但如今查的人是你,我何必要你劳师动众费时费力,结果还是一样瞒不住,不如告以实情。” 夜天凌回头看她:“你既不想求情,那是要和她们一起领罪了?” 卿尘摇头:“我不想领罪,这个罪不好领。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领不起。” “领不起?”夜天凌声音里有丝怒意,“这么大胆的事都做下了,此时再说领不起?” 卿尘松手,一缕丝缎般的发丝落至脸旁,衬得脸色有些透明的白,如同眼底清水无痕。她扶着几案站起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长衣:“四哥,你先别气,这事是我做得大胆了。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杀剐了紫瑗她们也是这样。紫瑗伺候太后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此次私下出宫,无非因着一片孝心。碧瑶、丹琼姐妹同我有患难之情,何况丹琼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我无非想多救条人命罢了。” 夜天凌见她脸上血色未复,裹在一袭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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