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表小姐苟命日常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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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整个西海上空，瞬间变得一片漆黑。盖着红盖头的白檀霜，正要掀起盖头看。这时一顶红轿落在了她的面前。 “请帝后娘娘上轿——”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进入了红轿之中。下一刻，红轿消失在了西海边。原本黑沉的天空，慢慢恢复了日落时候的景象。与此同时，在九重天，仙羽殿，被白檀霜斩断的念霜剑忽然剧烈颤动起来！司法神殿，主殿。夜幕降临。胤祉正在主殿处理政务，忽然心口剧痛。他捂住心口，脸色苍白。 “阿祉，你怎么了？” 陪在一旁的涂山雅担忧问道。胤祉眸色一沉：“应该是檀霜出事了，本神去看看。” 话落，哪里还有胤祉的影子？涂山雅脸瞬间阴了下来。 “白檀霜，你真的是阴魂不散。” …… 胤祉来到仙羽殿，殿门口挂着的红色纱幔随风飞舞。他走进去，才发现庭院一片空荡。原本他亲手栽下的茉莉树不见了影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他来不及细想，快步走进了殿中。殿中却空无一人。 “来人——” 仙娥连忙进来：“上神有何吩咐？” 胤祉寒眸冷视：“檀霜去哪儿了？” 仙娥一愣，自从涂山帝姬来了，她们就没有再管过白檀霜这只野狐狸。上神也许久没来了，怎么这会儿又问起她来了？ “奴婢不知。” 胤祉紧锁深眉：“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仙娥连忙跪下：“是奴婢的错！” “去将她找回来，若是找不到，都给本神滚出仙羽殿！” 胤祉声音中带着愠怒。 “是！” 仙娥爬起来，喊着其他仙娥仙侍们一起去找白檀霜。而胤祉在殿中等着。他想，小狐狸应该只是出去了，只是为何他方才会那般心痛？仙羽内殿，没有启明星的照耀，显得有些阴暗。胤祉抬手间，启明星便又自周天星辰中被捕捉，悬挂在了仙羽殿内。顿时，仙羽殿亮如白昼。这才是他熟悉的仙羽殿。时隔千年，胤祉仍然记得他第一次将启明星悬在仙羽殿的时候，白檀霜那欣喜的脸庞。她说：“师父，你对我真好，我要和你在一起千万年。” 她总是说这些孩子气的话。胤祉走到床前，想起那日，他看到檀霜的睡颜。那情不自禁的一吻。他很是懊恼。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那一刻却还是情不由衷。思及此，胤祉似乎想到什么。他翻开白檀霜的枕头，却发现她的枕头下，哪还有灵木佛珠的踪影？陡然间，他心底升起淡淡的紧张。她毁了茉莉树，放了启明星，还焚了同心牌，又对自己如此疏离。是在跟他赌气，还是真的要他们这一千年一刀两断？不行，他要亲自去找她回来！胤祉回身正要走，撇到一旁的桌案，眉目一震。就见念霜剑被一分为二，静静地躺在桌案上。他上前拿起念霜剑。 “难怪……” 难怪他会心口剧痛！这把剑是他曾经为白檀霜亲手制造的，但这把剑铸造出来的时候戾气颇重，他便将自己的心血头注入其中。剑毁了，他自然有感应。这一瞬间，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心头，檀霜她到底想干什么？胤祉放下念霜剑，这才注意到剑下压着的白纸黑字。他拿起信纸，指尖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念道。 “承蒙师父千年照顾，檀霜在此祝师父师娘千年万岁，长相厮守。” “檀霜先走了。” 胤祉心口被重重一击。檀霜走了，她要去哪里？她自从被自己捡回来，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又能去哪里？胤祉凌冽的一双眼，几乎要将这张纸看穿。千年万岁，长相厮守…… 这八个字像是烧得火红的烙铁一样，狠狠地烙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他还记得，那块曾经在三生树上挂了五百年的同心牌，上面便是刻了这八字。白檀霜认真镌刻的样子，他都历历在目。她花了一个时辰才刻得满意。欢喜地将同心牌举给他看：“上神你看，‘胤祉，白檀霜，千年万岁，长相厮守’！” 随即还回头嘱咐月老：“你可一定要成全我们啊。” 缠得月老烦不胜烦，只好答应。想到这里，胤祉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他只觉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就要去把白檀霜找回来。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不辞而别？” 胤祉离开仙羽殿，路过紫藤树。就看到仙娥们围在树下。 “你们在做什么？” 他冷声问道。仙娥们连忙禀告：“奴婢发现树下的土被翻过，特来打理一番。” 胤祉心底一沉。远远看去，紫藤树下的坑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他们曾经一起埋下的酒？他还打趣过，说这酒如果埋得够久，说不定能做她大婚的合卺酒。她怎么能这么任性？她又能去哪儿呢？忽然间，胤祉想到一个人。花神殿。 “司法天神到——” 殿内，花神海棠听到仙侍的声音，眼中都是不可置信。连忙迎出：“上神，您怎么来了？” 胤祉阔步走进，开门见山。 “檀霜可在你这儿？” 海棠一愣，胤祉不是要娶涂山帝姬了吗？怎么竟然还亲自来她花神殿找白檀霜，难道他对白檀霜还有余情？想起之前种种，海棠心生不悦。白檀霜不过一只野狐狸，凭什么引得堂堂司法天神这般在意？ “上神，檀霜说她厌恶极了涂山帝姬。” “还说您与她在一起千年，就这样移情到另一个女子身上，她也恨您。” 听到这话，胤祉眉目一顿。海棠连忙又说：“您对檀霜那么好，她却这样心怀怨恨，海棠真是为您不值。” 下一瞬，胤祉一拂手，海棠便被掀飞。 “本神只是问你檀霜在不在你这儿。” “还有，往后你若是再敢这般败坏她的名声，别怪本神不客气。” 说完，胤祉径直离去。海棠忍住疼痛，朝着胤祉大喊：“海棠句句属实，上神，檀霜她说她此生再也不要见你。” 她话没说完，胤祉早已不见踪影。胤祉竟然完全不信她…… 他可知，自己堂堂花神，为了他跟一只野狐狸做了千年好友，又是何等耻辱的事情。海棠恨得咬牙切齿。 …… 司法神殿，主殿。胤祉催动天界禁术——回溯之术。他要知道，白檀霜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了哪儿。空中逐渐出现一圈水墨，白檀霜在司法神殿的点滴都在被回溯。胤祉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涂山雅在对白檀霜说话。 “檀霜，有些话，你师父不好说，就由我来说。” “我与你师父要成婚了，你一个外人住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夫妻的相处。” 胤祉一怔，他从未想过，要让白檀霜离开。他又想起涂山雅对檀霜的关心…… 原来，她想赶檀霜走。这时候，他看到白檀霜挖了酒，焚了茉莉花树，神情淡漠地进了仙羽殿。她毁掉这些的时候，就这样了无波澜吗？胤祉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此时，回溯之术还在继续回溯。仙羽殿内，仙侍仙娥们都在嘲讽白檀霜。 “上神都不要她了，她还死乞白赖赖着不走。” “以后司法神殿的女主人可是涂山帝姬，我们想趁早投入涂山帝姬麾下，就不能给这个野狐狸好脸色。” 听到这些，胤祉心底愤怒涌动出来。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花神和白檀霜在司法神殿前的纠葛。看到了白檀霜斩断念霜的坚决。胤祉一点点看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然渗出猩红的鲜血。下一刻，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他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只看了这么一点，就被回溯之术反噬地蚀骨腐心。胤祉还是不知道，白檀霜到底去了哪里？ “阿祉……” 忽然，殿外传来涂山雅的声音。他施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便走了出去。 “何事？” “你没事了吧？” 涂山雅关心地问。胤祉摇头：“无碍。” 他看到面前温柔的涂山雅，只觉得有些不愿相信。虽然她不是从前涂山帝姬的模样，却有着和涂山帝姬一般的后背桃花印记。涂山帝姬从来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那便好，织女殿送来了嫁衣，你可要陪我试试看？” 说话间，织女殿的仙娥便识趣地将婚服送了上来。胤祉却没有心情。 “檀霜不知去哪儿了，大婚先推迟，等找到她再说。” 涂山雅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发白。 “你要为了她，推迟我们的大婚？” “是。” 胤祉没有丝毫犹豫。织女殿的仙娥见状，连忙问道：“上神，檀霜仙子让织女殿不要按照惯例送霞衣到仙羽殿，可还要送？” 胤祉闻言，心里像是扎了跟刺一样。 “继续送。” “遵命。” 仙娥说完便退下了。涂山雅听到这些，再也忍不住，问胤祉。 “上神对白檀霜这样好，到底只是师徒之谊，还是有男女之情？” 胤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她：“檀霜一直住在这里，你为何要赶檀霜走？” 涂山雅眼尾发红：“因为雅儿觉得，上神喜欢的是白檀霜。” 胤祉闻言一哽。良久，才将声音放柔：“别胡思乱想，等本神找到她，便会跟你大婚。” 有了他这句话，涂山雅稍微放下心来。 “好。” 这时胤祉忽然想起，神器寻踪镜与狐族帝姬生生世世伴生，可以寻觅任何狐族的踪影。涂山雅是涂山帝姬转世，也能使用寻踪镜。 “雅儿，借用寻踪镜，看看檀霜到底去哪儿了吧。” 却听涂山雅问：“寻踪镜是什么？” 胤祉心头一震，涂山雅是涂山帝姬转世，怎么会不知道寻踪镜是什么？ “你没见过寻踪镜？” 胤祉眼中都是审视。涂山雅还是一头雾水，但她见胤祉脸色微沉，心知这个东西不简单。忙说：“自然是见过的。” “雅儿还要去试嫁衣，先走了。” 说完，她匆忙离开了。胤祉眸色暗凝，她语气虚浮，像是没有底气。难道……她不是涂山帝姬转世吗？不可能，她后背的桃花印记，与涂山帝姬后背的印记一模一样。有了这个疑惑，胤祉去到了阴界。阎罗殿。阎罗王连忙迎上来：“恭迎司法天神。” “查一下，涂山的狐狸涂山雅是不是涂山帝姬的转世？” 阎罗王一愣，连忙去做。一刻钟后，阎罗王眉头紧蹙。 “胤祉上神，转世命簿上，没有关于涂山帝姬转世的记录。” “您要找的人，真的是涂山帝姬吗？” 胤祉狭眸微眯：“你的意思，是没有涂山帝姬这个人。” “是。” 阎罗王将转世命簿递给他看：“转世命簿上，没有涂山帝姬。” 顿了顿，又指着一处地方。 “倒是有个青丘帝姬。” “您是不是……把地方记错了？” 阎罗王试探着问。胤祉整颗心提了起来，夺过命簿仔细翻看。的确没有关于涂山帝姬的记载，只有一处写着：青丘帝姬，两千岁之时转世为狐。说完，一挥手，转世轮中，便浮现出胤祉和他脑海中的“涂山帝姬”的点点滴滴。走马灯一般，缓缓展开。两千年前，在人间蜀州城，他遇到了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子。她说她是涂山帝姬。现在再看，她说自己的涂山帝姬的时候是犹豫了一瞬。而后，他们相知相恋，过了三年。直到她的天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