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只会吃很少的东西？就算有也只是热量比较高的糖果，哦对，我还在她兜里看到了这个…” 第371章 共生.下 歌蕾蒂娅沉默的看着昆图斯手里的半块巧克力，她记得，那是她给她的。 昆图斯看着那块巧克力掰下一块，嗤笑一声： “真是蠢蛋，有那么多富有东西不去吃吃这些没有一点热量和能量的垃圾，简直就是浪费。” 昆图斯把那块巧克力扔进海里，歌蕾蒂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昆图斯没有注意到歌蕾蒂娅的眼神，不屑的拍了拍手打掉那些残渣。 “这么完美的实验体竟然一直处于挨饿的状态，她一直在燃烧自己身体本来的能量去对抗那些源石，怪不得就那么大点。” 歌蕾蒂娅默默用鼻子吸了口气，把握紧的手重新放松下来，忍耐，要忍耐，他还有用处，等以后能把他弄死的时候让他试试阿戈尔的酷刑。 昆图斯转过身朝向大海，他理解了一切，理解了全部！理解了以后该如何进化到更高形态的生命！ “那她会痛么。” 昆图斯听到歌蕾蒂娅的话，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你还记得自己被植入这种血脉的时候么。” 昆图斯重新扭过头，脸上的表情逐渐拧巴在一起： “她现在，可不止这一种，源石的侵吞，海嗣细胞的抗衡，身体能量供给不足的虚弱感，被重创的脑部，那些残缺不全的骨骼，单单一个拿出来，就能让你们那些阿戈尔的酷刑吓得只能叫爷爷。” 昆图斯转过身看着歌蕾蒂娅，在没有看到她脸上出现任何表情后遗憾的摇摇头： “我还以为你很关心她来着。” 歌蕾蒂娅紧握的双拳爆起青筋，就算如此她还是平静的说道： “你想多了。” 昆图斯可惜的摇摇头，他没有注意到歌蕾蒂娅藏在斗篷里的手自顾自的接着说。 “想想吧，她的意识还属于大概六七岁左右的小幼体，当然…你和她这么大点的时候在干什么？受到和她一样的痛楚也不会和她一样还能朝着你笑着说自己不疼吧，哦对，她一会说疼，很疼，并不能描述。” “你把她怎么了。” 昆图斯看到歌蕾蒂娅的脸终于阴沉起来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这种表情！这种嫉妒我的表情！哈哈哈！ “不不，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只是睡着后发出呢喃声而已，可怜吧？可怜这孩子承受住这种痛苦还能活到现在。” 昆图斯砸吧砸吧舌头： “那些痛觉可不是单纯的从神经传输过去的，而是更深奥的层次…也就是说她每一天都像生活在刀山火海一样！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们阿戈尔的技术，真是高超！” 歌蕾蒂娅想遍了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但是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杀意，昆图斯察觉到后冷笑一声： “执政官小姐，你要搞清楚，这可是你们阿戈尔干的，和我，可并不相关，我只是把事实如实说出来而已。” 昆图斯的眼神冷了下来： “收起你的杀意，杂种，不然我不介意我再多一个深海猎人的样本。” 歌蕾蒂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静的道： “听你的。” 昆图斯这才冷哼一声，但是不敢把自己的后背展示给歌蕾蒂娅了。 “想想吧，她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等到我解析完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或许你，歌蕾蒂娅，像你这种的杂种身上的问题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决。” 歌蕾蒂娅睁开眼睛，神色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睛，红的能像是能滴出来一样。 “我很期待。” 昆图斯咧嘴笑出声： “她可比那位劳伦缇娜小姐有价值多了。” “就算让你死，那也要保住她？” “当然！完美的瑰宝绝对不能断在我的手里！就算牺牲掉我拥有的一切！她也绝对不能死！” 歌蕾蒂娅淡漠的点点头，这份心意，她收下了。 “话说回来…你的那位同僚，好像是她的姐姐对吧…” 歌蕾蒂娅平静的看着他： “所以呢。” 昆图斯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就特别想知道，当她知道自己妹妹的体内有一只活生生的海嗣，她会怎么办，是杀了她？还是违背她的一切站到她的身边…” 歌蕾蒂娅闭上眼睛，不能再听了，她害怕他今天就死在这片沙滩上，她已经竭尽全力为了大局着想了。 “如果是你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歌蕾蒂娅睁开眼睛看向一脸笑意的昆图斯，忍住把桨插进他大脑搅个稀巴烂的冲动平静的开口： “我会杀了她。” 昆图斯笑着拍拍手： “好好，真是符合我对阿戈尔的印象，冷漠的执政官小姐，但是…死，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种解脱呢…” 歌蕾蒂娅平淡的看着他，昆图斯惊愕的发现自己的短杖平整的断成两截，断口如同镜面一样光滑。 “你什么意思！” 昆图斯远离歌蕾蒂娅，狰狞的看着她，歌蕾蒂娅只是眸光闪烁两下，好险，还好收了一点力。 “我说过，你，不允许侮辱我的故乡。” 昆图斯阴晴不定的咬咬牙，甩过身子愤然离去，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他就不该想什么可以控制一个深海猎人的活体样本让他观察的！ 歌蕾蒂娅平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只黑色的怪物缓缓的爬到了她的脚边，她只是轻轻抬起脚，优雅的像是一位舞台上表演的演员。 随后眸子一片猩红的重重的踩踏下去，听不到哀嚎声，只能看见她的脚下的石头已经变得粉碎，布满了大块大块的裂缝。 那些黑色的粘液飞溅到她的长发上，她的眸子重新恢复清明，优雅的拿出一张手帕擦掉了那些污渍，把那张手帕扔向空中，看着它随着海风飘荡，最后落入海中沉没下去。 她看着脚下的尸体，冷淡的脸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不是问我会不会杀了她么。 歌蕾蒂娅看着昆图斯离开的方向。 以前可能会，但是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不仅不会死，还会活的很精彩。 至于你… 歌蕾蒂娅瞥了一眼黑色的海，一脚把那块尸体踢到海中。 “就麻烦你好好死一死了。” 第372章 谈谈心里话 斯卡蒂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垂着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串金灿灿的项链，幽灵鲨被带走时这串项链被留了下来，也不知道歌蕾蒂娅是故意的还是刻意扔下来的。 卡娅… 斯卡蒂又突然感觉到胸口处传来一阵怪异感，她深吸一口气，把视线从那串项链上挪开。 安妮塔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躺在床上胡乱抓挠，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声的特佩拉奶奶，长凳还抱在她的小腿上咿咿呀呀的说饿。 墙灰用脑袋抵着墙壁，脚下放着她的那把竖琴。 斯卡蒂轻轻捂住胸口，用心去聆听着她心脏的跳动声，回想着卡娅那绷绷的微弱心跳蹙起眉头。 她不会有事的…歌蕾蒂娅没那种心思去伤害一个小姑娘…但是她万一过了这么多年性情大变呢… 她想到之前在龙门看到卡娅的时候，她浑身裹满的绷带和那些狰狞的创口，她的伤还没有好，就被无缘无故卷进这场本不应该有她的灾难… 手握的越来越紧，想到斯坦托斯对她说的那些让她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话…她那时候是想说… 可是，她真的有资格说这些话么… 安妮塔终于把佩特拉奶奶安顿好，拿出一些贝肉塞给小长凳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到斯卡蒂迷茫又失落的眼神后又轻轻走过去。 “歌手？歌手是在担心妹妹么？” 斯卡蒂听到了安妮塔的话，默默点点头，抬起头看着那盏照亮整个房间的油灯，看着里面摇摇晃晃似乎是要随时熄灭的烛火… “我很担心她…她浑身都是伤，她还那么小，还…还…” 斯卡蒂闭上嘴沉默，她不敢去想，卡娅所剩无几的生命不就像这盏灯一样么？随时会在她眼前熄灭，让她再次陷入黑暗一个人摸索着前行… 安妮塔轻轻坐到斯卡蒂身边，看着她包含复杂情绪的眼睛，想了一会后慢慢说： “歌手的妹妹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和歌手一样好看，也和歌手一样很厉害啊。” 斯卡蒂顿住，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开口： “她有和我一样，但是比我更璀璨的银发，发尾的蓝金色就像那些镶嵌的恰到好处的宝石一样… 她的眼睛之前总是亮晶晶的，带着好奇，带着乖巧…就像装满了星星一样…” 斯卡蒂揉揉脑门，她捡到卡娅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她第一次开口叫我姐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情绪…我不懂那该怎么表达…” 安妮塔静静的听着，有些疑惑的看着斯卡蒂，斯卡蒂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只是回忆着之前和卡娅的事。 “我教她说话，教她唱歌，她一直学的很好，学的很快，只是在格斗术这方面，她的身子比我弱许多，所以我就不打算教她了… 在她学会说话以后，就没有主动和我说过话，总是我问她，她才会说，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感觉她好像在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问她，她也说是我在干什么，后来就没有在说过…” 斯卡蒂垂下手，把那串项链放进口袋，她一直以为卡娅是在问她在干什么事情，她只是为了生存奔波而已。 安妮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突然变得苦恼起来的斯卡蒂问： “那，你妹妹有跟你要过东西，或者说…你拿走她东西有没有发脾气的时候么？” 斯卡蒂茫然的看向安妮塔，安妮塔看到斯卡蒂的神情后认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歌手，你妹妹不是你妈妈生的对吧？” 斯卡蒂愣住，把头扭到一边眼神颤抖着不说话，安妮塔看到她这样子以后点点头： “就像我和小长凳一样，虽然不是一个妈妈生的，但是我们还是兄弟姐妹，会互相照顾的啦。” 斯卡蒂微微点点头，依旧侧过头不说话。 “歌手就是心里藏的事情太多太多，就连我都看出来啦，佩特拉奶奶曾经说过，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会一刻不止的说个不停。 如果不让他们说话，或者让他们感觉到有什么不能说话的地方，那他们以后就不会说，长大了也会说的很少啦。” 斯卡蒂默默开口： “我从来没有不让她说过…” 安妮塔摇摇头，认真的看着斯卡蒂： “歌手总会想这想那的，顾虑的事情太多会忽视掉周边的东西哦，就像之前的铁皮一样，总是胡思乱想，墙灰说什么他都不听，然后墙灰就再没以前话那么多啦。” 说着，还看向躲在角落的墙灰。 “如果歌手的妹妹是捡过来的，那天生没有亲近感的两个人当然要互相关心啦。” 斯卡蒂不解的看向安妮塔： “我很关心她，她说饿的时候我给她找吃的…” “那除此之外呢？歌手的妹妹有跟歌手要过什么么？跟歌手说很喜欢歌手要抱抱么？身体很难受的时候会跟歌手说么？” 斯卡蒂顿住，想到了卡娅源石病发作的时候，疼的满脸苍白依旧是不声不响的，就算平时要吃东西也是自己给她她才吃…从来没说过自己饿，自己难受，自己…想哭… “看啦，所以歌手的妹妹非常懂事哦，但是我们这边有句话，哭的越大声的孩子越容易引起关注，懂事乖巧的会挨饿，会被欺负的。” 斯卡蒂捂住脑门垂下眼睛，好像真的是这样… “歌手的妹妹一天会吃几次饭啊，受伤的时候你会给她看么？” 斯卡蒂张张嘴巴，自己带着卡娅的时候好像是几天才吃一次来着……上岸的那段时间走了很久很久才喝了几口水… “……五天一次？我记不得…” 安妮塔瞪圆眼睛，什么什么？？几天一次？看着脚边疯狂啃着贝肉的长凳，他只要不久不吃东西就会大吵大闹的哇哇叫来着… “这…歌手也是么？” 斯卡蒂轻轻点点头，不解的看着安妮塔：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么？” 安妮塔托着脸看着斯卡蒂，随后垂下手摇摇头，歌手的妹妹到现在还没饿死真是太好了（点蜡烛）。 “不是这样的，小孩子吃的东西虽然少，但是也肯定不可以五天才吃一次啊，就算以前我们这最困难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斯卡蒂哑住，她除了自己家那几个就没见过别的小孩子了。 “这……歌手妹妹还真是也很厉害呢。” “是…她平日里不哭不闹的，哭的次数也很少…从来都是自己很小声的缩在我怀里哭…” 安妮塔疑惑的看了眼旁边的长凳，小孩子是这样哭的？长凳哭的时候能把房顶掀翻哩。 “啊，我忘记歌手妹妹可能和正常小孩子不一样来着…” 斯卡蒂点点头，安妮塔思索了一阵后看着斯卡蒂： “所以是不是，歌手妹妹非常懂事，话也很少，就算难受的快要死掉了也会不说话？” 斯卡蒂闭上眼睛，随后无奈的点点头，安妮塔顿时担心的看着斯卡蒂： “那不会啊，像这样的只会是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快要死掉的人一样，不说饿不说渴，只是安静的看着房顶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歌手的妹妹…” 斯卡蒂睁开眼睛，默默开口： “我不想聊这个，换一个。” 安妮塔连忙噤声，努力思索了一阵以后继续说： “如果这样的话，我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歌手妹妹不喜欢说话，不和平常小孩子一样…” “为什么。” 安妮塔张张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到斯卡蒂看着她后才弱弱的说： “之前受过的伤会忘掉，但是看见让自己受伤的东西会下意识远离，像被人伤害过一样… 就算那时候什么都不清楚，但是也还是会害怕的，就跟我害怕审判官一样…虽然他们没伤害过我，但是我就是害怕他们。 而且歌手想的很多很多，背后的包袱又太大太大，容易忽略掉周围的人，或者说不愿意让他们一起。 所以呀，歌手也说过自己的妹妹很懂事对吧，如果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那就只能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她可能认为，和你说话会让你很烦恼吧…或者是说别的什么…… 如果哭的时候被打过骂过，那就不会哭了，就像这样子，忘记的话身体也会有反应的。” 斯卡蒂的脸色僵住，神色阴晴不定起来，在村子她确实听说过…卡娅的以前她根本没了解过。 鲨鱼总是说自己要想事情别在她旁边想，看着就烦… 她害怕把灾厄带给身边的人就下意识疏远他们… 卡娅懂事，所以不愿意麻烦自己… 就算疼的死去活来，就算心里堵的想要死掉也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 只有自己抱着她让她随便想的时候才会小声的啜泣… 这… 第373章 异动 “我…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安妮塔点点头，歌手也不像那种会把心里压着的东西跟周围人说的，就算有也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着，别人问她也只会什么都不说，说来她们两个还是挺像的。 “这是保护自己的方式，壁橱大叔就经常这样，但是压的太多会把自己压垮，歌手也好，你妹妹也好，为什么不选一个时间好好的聊一聊呢？” 斯卡蒂突然感觉心被提了起来，她可以么？如果和卡娅说这些她会不会被讨厌？会不会被嫌弃… 安妮塔看到斯卡蒂不知所措的样子顿感一阵好奇，歌手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不用担心的，因为歌手不是说过么，她是妹妹，姐姐是要保护妹妹的，妹妹也会保护姐姐的啦。” 斯卡蒂一怔，卡娅也在用她的方式保护自己？这么小的孩子会想的这么多么…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的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安妮塔。” 安妮塔勾起一个很阳光的笑容： “不用哦，能帮到歌手就好啦，歌手的心情好起来那我也不用担心了，祝你能早点找到你妹妹啦。” “谢谢…” 斯卡蒂看着一直这么帮自己的女孩儿，沉默片刻后，看向一旁的琴。 “你不是一直说，想听我唱歌么，现在唱给你听吧。” 安妮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的站起身手足无措起来 “诶？现在？那要什么准备么？要不要给歌手拿掉东西吃，唱歌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很饿？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唱歌呢！” 斯卡蒂摇摇头，站起身，从墙体旁拿起那把竖琴，重新做回椅子上，洁白的手轻轻拂过竖琴，发出一阵清脆而又悦耳的叮咚声。 “呐——～ 一个猎人走上岸～ …………” ——— 歌蕾蒂娅站在海边默默的吹着海风，回想着昆图斯和她说的那些话。 骨节分明的玉手紧握在一起，剑鱼帽下那双冰冷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 阿戈尔所做的她了解，了解的太多了…那些高层的混蛋为了所谓的大义什么都做的出来，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自己的私欲… 卡娅是受害者，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被卷入这场风暴的最中心，她也是幸运的，在经历了这么之后还幸运的活着。 活着……歌蕾蒂娅的眉慢慢放松下来，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对她来说，死亡可能是终结她无止境痛苦的一种方式，一种最便捷的方式… 如果让她体内生存着一只海嗣，她会自杀的，不管那只东西到底是不是在全力延续自己的命。 可是……她无权替别人做决定，特别是还没有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延续么？但是延续下来的后代如果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种延续，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歌蕾蒂娅叹了口气，她对自己的路感到了迷茫，或许从她看见那群无辜的孩子进入深海猎人计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出现了动摇。 燃烧子嗣的血液延长这个风烛残年的庞然巨物………真的值得么… 歌蕾蒂娅看着那边平静的海，就算她不想，那这些事依旧会像那些烦人的水藻一样缠上她。 新生的血液是一个种族延续最基本的条件，但是这些血液被灌溉给那些垂垂老矣的植株，这有违她的信念。 “你是幸运而又不幸的孩子…但是你又未曾痛恨过这个世界，未曾做出伤害任何生命的举动…” 歌蕾蒂娅闭上眼睛，算了，放她一命又何妨，当她之前的善心追上她了，如果这个选择错了，那她会亲手抹除错误的。 “一个猎人走上岸～ 她的故乡在身后，她的道路在身前～ 父母儿女都与她失散～ 他的恋人葬身大海～ 离群搁浅的猎人～ 陪伴他征战的武器已经腐朽～ 只留躯壳还残留地面～ … ……” …… 歌蕾蒂娅的身子颤了一下，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回首看向盐风城。 “…你们俩真挺像的。” ———— “咕噜——咕噜—噗——” 首言者守在卡娅的玻璃缸前，看着她周围凝结出的蓝色丝线在将她包裹其中形成一道透明的茧衣。 他的身体已经不是以前的深灰色，而是白，森白，如同骨骼一样刺眼的森白。 他胸前湛蓝的组织微微发着亮光，他头顶那盏类似王冠的黑色组织黑得发亮，如同金属一样的光泽点缀其上。 “咳……咳咳……不要…疼…难受…” 听着卡娅梦中发出的呢喃，他的胸腔起起伏伏，将那双惨白的手放在玻璃缸上。 快了，就快了…只要在等一段时间… “stan-tos，你的事忙完了？” 斯坦托斯从地面爬了出来，恶心的甩动着手臂，想要把上面残留的黑色组织甩掉，看到首言者后冷哼一声。 首言者看到他的动作也并没有什么回应，默默收回手，身上的颜色又重新变成深灰色，倒在地面爬向远处的水潭。 “你这样做，会死的。” 首言者听到斯坦托斯的话后摇摇头： “我不会死，我只是回归，回归大海的怀抱。” 斯坦托斯停下动作看着他，又看向沉睡中的卡娅。 “主损耗的，你这样是永远补不回来的。” “那至少，能让她恢复一点，她太虚弱，虚弱到快要死去，如果能给她续上一点时间，那也是值得的。” 斯坦托斯磨了磨尖锐的齿，该死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玩意这么帅。 首言者拖动着身体重新回到水池，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尽我所能，这是应该的，换成别的同胞，我也会这么做。” 斯坦托斯点点头，他信，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干的。 “不需要你在吃那些东西消化成养分递给主了，天天这样，主醒过来要恶心的。” 首言者点点头，看向斯坦托斯： “这些东西，我知道怎么用，但是不知道怎么做，那些液体，对她好处很多，她的本源，不能再燃烧，要让她吃东西。” 斯坦托斯点点头，随后头疼起来，主吃的少啊，就那张小嘴一口能吃多少东西，从哪儿找那种能量又高体积又小的东西让她吃？ 首言者察觉到斯坦托斯的想法，顿时也头疼起来，是了，怪不得，那也不能天天这样啊，睡着了还好说，她又不知道，等醒过来再这样要被赶走的。 第374章 归忆 卡娅慢慢睁开眼睛，那双一红一蓝金的瞳色再次出现，此刻她并没有醒过来，只是身体本能的驱势她。 “姐姐…” 斯坦托斯捂住脸，他听到了，那首该死的歌，很快就停了，因为他察觉到有一股东西卷着一堆东西随着海飘到了岸边。 那些小虫子和大虫子全都过去了，喂养这些东西的意义在哪儿？他们又不能当养分使用，也不能工作。 首言者摇摇头： “这是一次实验，我们付的出这种代价，如果成功了，大群将再无阻碍。” 斯坦托斯嫌恶的嗯了一声，丝毫没注意到有泪水从卡娅的眼眶流出融进透明的液体中。 ——— 他们是谁— 卡娅看不清，听不到，她只感觉到他们似乎从自己身体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疼…” “痛…” 卡娅的眼前充斥着惨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缩了起来，泪水不住的往外流。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听到脑海里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 “捕食么…我分给你…” “还要么？那拿去吧…” “你们，不吃？可是……” “痛…不要再拿了好么…” “要死掉了…” “不想死…” “死了，会发生，什么呢…” “我想…看看…” “朋…友…” “海…嗣……” “（扭曲）（挣扎）（停顿）（停下动作）（被束缚）（划开东西的声音）（兴奋的情绪）（高兴的情绪）（怜惜的情绪）（迷茫）（无措）（低泣）（止住）（痛苦的扭动）（停止）（说话）（停住）（虚弱的趴下）。” “（绝望）（愤恨）（悲哀）（想要咆哮）（止住）（恐惧）（害怕）（虚弱的抬起附肢）（遮住眼睛）（剧烈的痛觉）（迷茫）（平静的躺下）（剧烈的痛楚）（黑暗）（恐惧）。” 不要… 视线消失了，白色消失了，剩下只是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以及残留在眼睛处的刺痛的感觉… “你，不是捕食我…” “你…在干嘛…” “为了…什么…” “我…不明白…” “能…放开我…” “放开我…” “痛…” “别再…拿了…” 她看不到东西，但是她听得到，这是从她脑海里传出来的跟她一样，清脆，虚弱，沙哑的回音。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在说什么？不知道。 好痛，她知道。 “姐姐……我…我好害怕……” ………… 斯卡蒂感觉到那种心悸的感觉传来了，她停下拨动的琴，呆滞的捂住胸口，感觉到眼角有液体滑落的感觉。 “歌手？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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