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了怕吓到她们,程胤刮去胡须,涂脂抹粉,将自己扮成戏子,在瓦肆间表演。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由于习练不足,他的唱腔嘶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程胤出身极贵,一向自诩清高。 如今,在许许多多他曾经看不起的下奴和庶民面前,他把自己当成供人欣赏的玩意,只想博她一笑。 他想起,当初在戏台上,他亦是搁着脂粉望她,如窥雪中鹤。 万般欢喜凝结成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如今,他只愿异位而处。 表演结束,程胤双耳通红,气喘吁吁地下台找到她。 “阿鸢,你把我骗得好苦。”月明星稀,棠枝浮动。 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夜市上与他重逢。 多年朝夕相处,我一眼便认出了脂粉厚腻下的程胤。 我愣了一下,并没有慌张,只是淡淡。 “好久不见。” 程胤看起来老了许多,二十多岁的年纪,鬓边却早生白发。 见我的一瞬间,他眸中燃火,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将军府的一切,我都给了柳闻絮母子,我不欠他们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来投奔你。” 一言落地,引来无数异样的侧目。 我嘲讽地蹙起眉。 “你贵为将军,打扮成如此模样还宣之于口,还要不要颜面了?” “阿鸢,我可能是疯了。” “我不能失去你,更忍受不了别人取代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原谅我好吗?” 穿着戏服的男人人高马大,看起来极为不协调,为了讨好我,声声恳切。 一如当年出征前对我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轻巧地抽走了手。 “我原谅你,我早就释怀了,这样的话,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 “但别的,你想要的爱,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红了眼尾,“阿鸢,我只想来偿还今生我欠你的情债。” “程胤,你可知,我是从何时决定永不回头的?” 我无比平静地告诉他。 “不是从我知晓你为了祖母夙愿,上阵前留下血脉,隐瞒我三年。” “也不是你带回那小儿认我做母亲,他不肯认我。” “而是我看见你在书房收藏着一方素帕,是她十二岁时为你绣的黄鹂。” “你与她哪里是长辈之命,分明是年少启蒙悸动之情。” “你心里从没有过一刻,干干净净只为我停留。” 程胤张了张口,眼中闪过一丝窘迫,是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 他眼神躲避,正巧看到了我身边的女儿,不禁蹲下身。 “这是我们的女儿吗?” 程胤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她,“我是你爹爹,你……” 下一瞬,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原来,他是被女儿用针扎了定身穴。 女儿冷冷地回到我身边。 “娘亲,别怕,此人胆大妄为,竟想轻薄于你,我已经扎了他的定身穴和哑穴,是否要报官?” “不必了。” 我微笑,回首朗声唤道,“夫君。” 一个儒雅的男子从人群中举着糖葫芦回来,看见被定住一动不动的程胤,没有介怀,只是笑了笑。 “爹爹!” 夫君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尖,“晚晚又调皮了。” 转而,他牵起我的手,对被定在地上的程胤说: “无论夫人的过去和将来如何,我都给得起她现世安稳,不劳仁兄挂心了。” “我女儿天资聪颖,得我亲授点穴法,两个时辰过后,你就能自行解开了。” 他转而拉起我和女儿的手,在程胤失魂落魄的注视中,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夫君是个济世行医的大夫,在我初回汴州,在街头晕倒时救下了我。 我喜好自由,他便陪着我游历山河,吾心安处即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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