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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底气呢? 不仅灵猫觉得不信,大臣们也不相信,并当场提出了质疑:“殿下……不,陛下,还请以大局为重,切勿儿女情长。” 慕容辰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道:“众卿家真的知道宋将军为大燕付出了什么吗?” “宋将军生来便是巾帼红颜,半生戎马,为燕国的江山燃尽了女子最美好的韶华。自己落得一身病痛,却还情愿步入深宫,辅佐在父皇身边。”慕容辰微微仰头,一字一句地道,“宋将军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宝剑,她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大燕,绝无半点私心。这大燕的江山,可以说有一半都是宋将军打下的,便是分她一半,又能如何?” “陛下。”臣子有些拘谨地道,“功过毕竟不能相提并论。” “众卿家。”慕容辰容色淡淡,不急不缓地质问道,“宋将军的作为真的是‘过’吗?” “这……”臣子踌躇了片刻,“宋将军今日所为,已是大逆不道之举。” 慕容辰哂笑了一下,他的立场太过尴尬,不好多说什么,但他不能说,却有人能替他说:“秦笙。” “喏。”眉眼清秀的秦笙自慕容辰身后走出,取出了一封密报,“约三月之前,宋将军联系了自己在京城中的旧部,并罗列了一张名单。之后皇宫以及城卫军的内部针对这份名单进行了大规模的调任,不少世家子弟都退出了城卫军,这是其一。” “其二,先皇陛下曾提出将九皇子记于宋将军名下,宋将军拒绝了。之后淑妃娘娘出事……先皇陛下也曾提出宫中皇子公主任由宋将军挑选,甚至为此拟了圣旨,但宋将军全部回拒了。” 若真的如宋清婥所说的那般“不管何人为皇为君都可”,那还有什么比收一位皇子作为嫡子来得更名正言顺?毕竟立嫡立长,五皇子之所以会成为太子,除了他足够优秀以外,他当时候是除三皇子以外的最年长的皇子也是缘由之一。 “其三,宋将军一直在排查宫内宫人的身份,但内务府早已被人渗透,所掌控的情报寥寥,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秦笙沉声说着,解释道,“贤妃娘娘并不信任殿下,所有的暗线势力都掌控在贤妃娘娘的手中,即便遣往殿下身边的宫人也只认贤妃而不认殿下,因为殿下拥有一半燕国的血脉。正是因此,殿下一直受贤妃掣肘,不敢轻举妄动。” “这与宋将军逼宫有何干系?”朝臣不解。 “因为宋将军是楚国无论如何都想毁掉的‘天’。”慕容辰道,“宋将军忧心打草惊蛇,但那些人又何尝不是畏惧着宋将军?他们这么多年来都只敢龟缩在暗处,不也是畏惧惊扰了盘踞在冷宫中的睡狮?是众卿家不明白,宋将军一直是笼罩在燕国上空、守护着这片江山社稷的天。” 朝臣们陷入了沉默,燕楚之战距今已经太过遥远,沉浸在安乐窝中的人早就忘了当年两国交战时鲜血淋漓的惨烈。 “宋将军以自身为饵,也是因为她明白,比起父皇,楚国人最想杀掉的其实是她。”慕容辰握住了望凝青的手,垂眸道,“一旦有可乘之机,哪怕只是蜘蛛丝,那些人都会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因为神明一样的宋清婥,是燕国的守护神,也是他国的渡不过的心魔。” “她为燕国付出了一切。”慕容辰喃喃地道,他不敢去看掌下血肉模糊的伤口,他觉得自己眼中有泪,可他的语气平静依旧,甚至透着一丝冷冽,“青春、健康、婚姻、岁月……她本可以有更幸福的一生,可她却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众卿家是想说‘后宫不得干政’还是想说‘牝鸡不可司晨’?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宋将军这等地步?” “众卿家与孤一样,都被宋将军保护着。再说那些迂腐之见,众卿家不会觉得愧怍吗?” “还是说,众卿家觉得宋将军一手教导出来的孤也是妇人短视、难堪大任?” “陛下!”这大概是向来谦和的太子说过最诛心的话语了,此话一出,一旁的朝臣便齐齐跪了下来,,“臣等绝无此念!” 慕容辰虽说刚刚登基,但其实他参政已有五年,摄政已有一年,早已积威甚重。此时不过是不咸不淡地敲打了一番,便已让朝臣们背生冷汗,心慌不已。灵猫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气运之子到底是气运之子,即便没有宋清婥,他毫无疑问也能坐稳这片江山。 这一局,又是他们输了。 “尊上……” “别慌。”或许还能垂死挣扎一下呢? 望凝青闭了闭眼,默默地调息,等到身体恢复些许气力了,她毫不犹豫地睁开双眼,给了慕容辰一个巴掌。 徒弟不听话就该打。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惊得四下针落可闻,望凝青挣开慕容辰的束缚,勉力站起身,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迹,眉宇间尽是泠泠的冷。 “你说够了没有?”望凝青横剑直指慕容辰的眉心,语气透着十足的不近人情,“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本宫绝无可能效忠楚国余孽。当初之所以收你为徒,是因为你欺瞒本宫,自称七皇子,若知道你是贤妃之子,本宫决计不会收你为徒。” 众人心中一惊,没料到废后与陛下居然还有这样纠葛的往事。 “是,我有错。”慕容辰俊逸的脸庞红了一片,可他神情却很是平淡,“初遇时的一念之差以至于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之后的十数年间,我因为贪恋师父的温柔而心生胆怯,像个懦夫一样一错再错。但正是因此,我不能在继续错下去了。” 慕容辰一声不吭,噗通一下跪在了望凝青的面前。 “师父,十数年前,我为自己的出身而忐忑不安之时,您曾告诉过我,我是您的弟子,只有这一点,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变的。” “那时起,我便已经决定了。”慕容辰忽而间抬手,用力地握住了望凝青的剑刃,鲜血立时涌出了指缝。 “我既不是燕国的皇子,也不是楚国的皇子,我只是师父的弟子。” 慕容辰将剑刃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众人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唯有他神情不变,沉静如故。 “再造之恩,十世难偿,我欠师父的,这辈子都换不清了。” “师父这一年来一直都有在培养七弟吧?七弟虽说懒散,但也并非不可造就之才,只要有师父在,想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请师父动手吧,断送楚国最后的血脉。” …… 该说徒弟肖似师父吗?望凝青冷静地想。 爱上师父这点也是,偏执这点也是。 望凝青凝视着慕容辰的眼眸,她知道他并非玩笑或者试探,但正是因此,才让她觉得讽刺。眼前的人知道“宋清婥”憎恨楚国余孽,因此即便掌控了全局,也依旧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他并非“无情”,而是太过“专情”,并且,用错了地方。 他毁了楚国最后的火种,只为了“偿还”这份“再造之恩”。 “尊上,我们不能动气运之子的……” “我知道。” 望凝青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垂眸望着那双过分认真的眼睛,半晌,才淡声道:“你可知那柄剑的名字?” 慕容辰微微一怔,他想起那柄刻着他名字的佩剑,一时无措:“不知。” “慧剑。”望凝青近乎漠然的说着,她满身血污,形容狼狈,但那一身出尘脱俗、风静天高的气质,令她凛然恍若下一秒便要御风而去的仙,“一断烦恼,二断,三断贪慎。那是出师之剑。” 望凝青往回抽剑,慕容辰怔怔地放手,剑刃上染满了他的血。 “本宫说过,本宫不曾收楚国余孽为徒。” 她语毕,一剑抹了脖子。 第71章 番外.君似7江楼月 那一年的冬天, 江南下了一场雪。 “江南雪,轻素剪云端。”嗓音嫩如春柳的歌女轻轻地吟唱着,天边碎雪如絮, 侬侬软语似飘在天际的云,“琼树忽惊春意早, 梅花偏觉晓香寒。冷影褫清欢。却道远山雪, 鹅绒披盖白眉梢,暮雪催人老。袖藏万里云,步踏千重山,将军啊——汝, 只影向何方?” 一衣带水的小舟之上,有出行的公子被歌声吸引, 忍不住回首张望, 扬声清唱:“悲曲唱何人?声凄冷寒江。” 那唱曲的歌女回眸,撑船的竹竿轻轻一撇, 小舟便如游鱼般远远飘去,只剩她如泣如诉的低唱:“唱那宋家女, 巾帼红颜将。” 远行至此的公子微微恍然,他正是为了这位巾帼红颜将而来, 听说她葬在了江南:“将军在何方?” “是啊, 将军在何方?” 歌女不答,又继续唱了下去, 歌声宛转悠扬, 却不再有悲伤。 有人打马桥边过, 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听到那歌女的吟唱, 忍不住“啧”了一声。他在这场柔软的冬雪中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想不明白江南到底有什么好,好到让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连死后都想着葬在江南。 在他的记忆里,京城的冬天总是寒风凛冽、大雪封城,京城的百姓总是会在入冬前准备好足够一家人吃的口粮,囤积好成堆的柴火,然后在冬天闭门不出,一家子窝在炕上,编织一些小物件,卖给富人赚些小钱。北地的雪是冷冽的、刺骨的,若说江南水乡的雪像柔婉袅娜的女子,那北地的雪便是打熬着铮铮铁骨的儿郎,他们慕容一氏,就是在这样的风雪里长大的。 那人在飞絮般的落雪中静静地伫立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抓起挂在马鞍上的酒囊,拧开灌了一口。火辣辣的烧刀子一入口就如同锋利刺人的刀刃,从喉咙一路烧到五脏六腑,烧得人在大冷天里都冒了汗。一袋路边摊上随手让店家灌满的烈酒,味道又苦又辣,搁几年前,他是一口都不会尝的,但是如今,他不仅喝得了这三文钱的劣酒,还能对贫民百姓的琐事如数家珍。 “何不食肉糜”的日子,距离他似乎太过遥远了。 他牵着马绳喝着劣酒,一路走到一处临江湖畔的院落,这处院子里种满了柳树,可惜天冷了,叶子都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但是因为主人家的悉心打理,那树干看上去居然还是美的。除了柳树,院子里还种了几株梅花,颜色浓艳的骨红照水,亭台楼阁隐在错落有致的枯枝红梅之下,别有种幽寂脱俗的美感。 “七爷,您来了啊。” “啧。”被唤作“七爷”的青年撇着一张傲慢嚣张又不讨喜的面孔,嫌弃地看着王管家那张笑出褶子的老脸,皱眉道,“那女人呢?” “南娘晨起看见外头下雪了,开心得不得了,说这天气适合小酌,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王管家乐呵呵地扫着枝桠上的落雪,避免堆雪压坏了梅花,“南娘春季的时候采了许多桃花,酿了几坛甜酒,藏了一整个年头,非要等到入冬才肯开坛。她说这样才能凝了冬雪的清冽,入口才有深度,不会太过轻薄。我是不懂那些风雅之事的,依七爷看,大抵是好的吧?” 青年挠了挠耳朵,只当自己没听见,将马上的伴手礼一一卸下,抬腿便要往门外走,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瞪了一眼罗里吧嗦的老管家:“刚刚的问话你只要回答‘她出门了’就可以了,废话那么多干嘛?!” 老管家哈哈地笑出了声,听着青年烦躁的脚步声,这才慢悠悠地道:“老了老了,骑不动马,耍不动枪,连将军的徒儿都嫌我啰嗦了。” “今年的骨红开得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今年年头,五爷还会不会过来赏花。” 雪花安静地落下,像那个记忆中寡言而又沉静的人,不语也温,自有风雅。 青年在郊外的山上挖到了“小酌”的“南娘”,那山路修得陡峭,顶头也只有一座没有香火的道观,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下了雪后,那用来铺路的青石台更是滑得不行,稍有不慎便要摔个大马趴。青年一边骂骂咧咧地登山,一边在心里嚷嚷着一定要让人将路重修一遍,不然年轻的时候还好说,老了还隔三差五地来爬,哪里遭得住? 这么想着,又觉得让人修这条路的兄长可能小时候被那个女人给打傻了。 “……你看起来倒是很暖和啊。” 找到人时,青年气得牙根痒痒,看着那个女人团团蜷缩在厚厚的狐裘里,戴着毛绒绒的观音兜。她开着赏雪的拉门,屋内却奢侈地燃着火炭,那女人就窝在拉门旁,面前端端正正地摆着两个青铜酒盏,一旁的小火炉上咕嘟咕嘟地焙着新酒,看上去暖意洋洋。 天气清寒,屋内温暖,空气中氤氲着桃花的甜香,萦绕在鼻尖不散,醺醺欲醉如临迷梦一样。 青年的酒囊喝空了,又觉得冷了,随手便要去拿女子对面的酒盏。窝在那里似睡非睡的女人却极为敏锐,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模样,她几乎是闪电般出手,摁住了青年的手背,面上浮现出些微的恼色,呵斥的声音却还是细细柔柔的:“自己拿杯,别碰阿婥的!” “小气。”青年撇了撇嘴,他就是想喝焙好的酒,但他也没敢去触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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