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里已经有些枯萎的花换了下来。他笑了笑:“妈妈,这是致深,江致深。” 江致深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手脚发僵,脑子里一片混乱,打过无数遍的腹稿在见到眼前这位消瘦脆弱的妇人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笨拙地将手里提着的补品放到床边,又磕磕巴巴地介绍自己:“伯、伯母您好,我是江致深。” 许兰烟温温柔柔地和他打招呼:“谢谢你陪舟舟来看我,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我要怎么称呼你呀?” 薛见舟已经在这时候伸手牵住了他有些僵硬的手指。 江致深措不及防,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乖乖回许兰烟:“叫我‘小江’就可以了,伯母。” 许兰烟轻轻点头,像是没注意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只是盯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唇边勾起点弧度。 她问薛见舟:“身上还痛不痛?……赵阿姨没让我看视频,我听打扫卫生的阿姨聊天才知道,徐医生让我不要太担心了。” “不痛啦。”薛见舟替她掖了掖被角,眼里的光温柔又宁静,“只是一些擦伤,养了几天已经看不出来了。菲姐给我放了几天假,我就和致深回来看看你。”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下意识挺直了腰杆。 许兰烟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笑着对江致深道:“舟舟这几天……肯定麻烦你了吧?他一向照顾不好自己,让你费心了。” 江致深看上去有点严肃,至少薛见舟只在他和下属开视频会议的时候见过这种表情。男人特别正经地摇摇头:“不麻烦,舟舟很……” 他硬生生吞下了那个未出口的“很好养”:“……还是很好相处的。” 薛见舟沉默,没忍住看他一眼,总觉得自己好像品出了那个诡异的停顿。 “舟舟小时候挑食,后面央着他爸爸教他做菜,因为皓山忙到昏了头,偶尔会忘记他的忌口,烧他不喜欢吃的。”许兰烟唇角牵出一点笑意,话说得很慢,因为虚弱而显得含糊,但坐在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在很耐心地倾听,“……他上初中之后就会做饭给自己吃,我们忙,没办法经常照顾他。” 江致深想起了薛见舟的那些忌口,又想起他在别墅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眼里含笑:“他厨艺很好,原来是跟伯父学的。” 许兰烟闻言,有些惊奇地将目光转向自己儿子,话却是对江致深说的:“是吗?舟舟后来很少自己做了,我之前以为……他还没找到那个可以让他下厨的人呢。” 江致深一怔。 许兰烟揶揄地看着他们,眼里又含了点寥远的眷念:“皓山当时告诉他,做饭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因为菜是要烧给爱的人吃的。” 就像薛皓山一直以来践行的那样,哪怕工作再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家人做饭、研究菜谱,最喜欢看自己老婆和儿子吃饭的模样,二十多年来如一日,乐此不疲。 江致深回过神来,指尖轻轻按了按薛见舟柔软的指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薛见舟耳朵发烫,小声阻止她的爆料:“妈妈!” ……被暗恋的人知道了自己殷殷切切地上赶着显露的小心思,真是太丢脸了。 许兰烟一看就知道他害羞了,没再逗他。 她并没说破两人的关系,而且从她家舟舟的态度来看,只怕是认定了对方,如今带过来,也不过是让她知晓此事而已。 她对舟舟的感情生活向来持放任态度,这些年偶尔问起,他总以工作忙为借口含糊过去。许兰烟后来认真思考过,如果舟舟不喜欢女孩子,那也没关系,只要他自己开心就好。 她的舟舟已经吃了太多苦了,如果因为她的反对,而让舟舟没办法和喜欢的人继续走下去,那她也太自私了。 皓山去世后,她生了病,舟舟从高中肄业,四处奔走,身子迅速消减下来,经常陷在焦虑和痛苦里无法自拔,不告诉她发生的事,也不爱笑了,只有偶尔为了让她安心,才会故作轻松地絮叨几句。 ……她已经很久没看见她家舟舟这么自在、放松的模样了。 许兰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没有她,舟舟或许会顺利地从高中毕业,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交到更多朋友,拥有更加广阔的人生,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如此大的责任,在别人可以选择多种未来的时候,却要为了生计四处奔走。 即便现在舟舟被那么多人喜欢,她也不敢问他,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许兰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但当她无数次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混沌之间看见独自坐在走廊长椅上的薛见舟,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了她,她的舟舟又要怎么办呢? 无依无靠,如一点随波逐流的浮萍。她怎么忍心让他变成那样呢? 病魔拖拽着她在这人间行尸走肉了五年,勉强拉住了薛见舟,而现在,终于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带给他希望。 许兰烟看着他们,眼眶有点发热,没忍住笑了笑:“不说了不说了……舟舟脸皮薄。” 恰好有医师进来查房,薛见舟帮忙将床板摇起来。 “徐主任的方案起效了,患者这几天睡眠质量好了很多,由尿毒症引发的矿物质骨代谢混乱症状也在减轻,可以多出去走走,锻炼锻炼腿脚。”医生把许兰烟卷起的裤管放下,一边说,“不过血压还是高哦,前几天抽血,血红蛋白指标也不太好,还是要提醒看护注意一下,日常饮食什么的都要小心。等会儿记得让家属去拿药。” 医师走后,薛见舟替许兰烟将被子拉起盖好,听见她说:“舟舟,你能帮妈妈去拿一下吗?” 薛见舟意识到她可能是想单独跟江致深说点什么。“好的。”他转头看了眼江致深,眉眼弯弯,“致深,你陪一下妈妈,我去取药。” 薛见舟走出去的时候阖上了门。 江致深抿抿唇,脊背没忍住紧绷起来。 的确如薛见舟所想,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对面床上躺着的消瘦女人是他男朋友的母亲,而他应付家人的经验仅来自于他那对感情冷淡的父母,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舟舟……他一直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有主见,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让我和皓山操心过。”许兰烟语调很慢,声音也有点低弱,她其实已经疲于开口,但还是觉得要将这些话说出来,“他就是太倔,什么都藏在心里,自从有一次我哭了以后,他就不愿意再把事情告诉我了……我不在的时候,谢谢有你陪着他。” 她轻声笑了一下,但眼睛里有泪,目光像是穿过他盯着别的什么东西。 江致深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许兰烟摇了摇头。 “我愿意支持他做的任何选择。”许兰烟沉重又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路是你们的,未来也是你们的,能和爱的人一直走下去不容易,小江,别辜负了就好。” 江致深沉默地听着,低声道:“您放心,我不会辜负他的。” 大概是情绪起伏太大,许兰烟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在江致深回了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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