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完。 青年吹了吹卡片上的字，将它双手递给男人，眉眼弯弯，用很正常的音量和语调说：“谢谢您对我的支持，江先生。” 江致深从舞台一侧下来回到座位上时，牙根还有些发麻。 明明只有眼神交流，肢体接触也仅限于递接卡片，偏偏让他跟喝醉了似的浑身发烫，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个人的模样和声音了。 许兰烟就坐在他身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呀。 生日会很快到了最后一个流程。 漆黑亮面的三角钢琴静静伫立在舞台一角，她们的小王子穿着绣有精致暗纹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高腰西裤，坐在琴凳上，调整了一下钢琴边的立麦。 舞台灯光尽收，只留下一束，自他头顶打下来。 “你们也知道我唱功不好，刚刚那几首歌，训练彩排了很久，才勉强能表演给你们看。”他笑了一下，调侃道，“希望此刻在后台观看的声乐老师不要太生气，天生的五音不准，学了几年钢琴也调不过来，这些天让您费心了。” 台下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青年偏过头，眼睫被灯光映亮，瞳孔泛出蜜糖一般的光彩，白发雪肤，漂亮得不似凡人。他轻声说：“只是这一首，第一次彩排的时候，老师就觉得非常不错了……嗯，是不是很奇怪？” “这首歌呢，有很多版本，也被很多专业歌手演绎过，相信你们多多少少都听过。我选这首歌作为结尾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偶然听到，觉得它很像我的这五年。”他轻轻说着，指腹抚过光滑冰凉的钢琴键，眼睫轻垂，唇边压出一个柔软的弧度，“曾经的确有很多不如意，但就像你们祝福的，‘韫玉出重霄’，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下一首，《起风了》，送给我们。” 乐队成员向他抬手示意OK。 薛见舟也笑了一下，十指落在琴键上，流畅婉转的琴音自指尖泄出。 聚光灯照亮一隅，所有人都在看他，看被她们深爱和追逐的星星在此刻闪闪发光，像天上的清冷星辉降临人间。 她们听见他的声音。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 仍无可避免 而长野的天 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十八岁前，他拥有着这世上最触手可及的美好。 十八岁后，他是在泥潭里翻滚辗转的蝴蝶，是被乌云遮蔽的月亮，是在岸边彷徨的游子，流连于这偌大世界，用满身的刺作盔甲，收拢光辉灿烂，无家可归亦无处可去。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这五年，是同样被无数次病痛和心死折磨的一千多个日夜。 他在其中挣扎求生，却一次次被击落辗转，跌进过往回忆和无底梦魇，不得安宁。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 不做挣扎 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 任风吹雨打” 从五年前的盛夏到这个冬日，他重获新生。 现在，他终于可以将所有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薛见舟偏过头，脸上仍有笑意，眸中漾起的柔情如一泓湛湛春水。他的目光缓缓掠过台下的粉丝，与一双双泛红含泪的眼睛对视，最终落在最后排的两个人身上。 他被从深渊里拉了上来。 “我仍感叹于世界之大 也沉醉于儿时情话 不剩真假 不做挣扎 无谓笑话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 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 心之所动 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 你还愿意吗” 有人告诉他，他在被很多人爱着。 他只是薛见舟，可以撒娇，可以不用太独立，可以哭泣和歇斯底里，可以学会依靠，可以勇敢地表达爱意。 有人会向他走来，有人会为了他而停留，有人会一直属于他。 乐声渐歇。 昏暗的台下，抽泣声此起彼伏。随着灯光逐渐亮起，几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捂住脸擦眼泪。 薛见舟把麦克风从支架上抽出来，转过身来，衬衣领口处的蝴蝶结系带垂落，衬得他整个人矜贵又斯文。 青年眼眶泛红，嗓音还是温柔清冽的，像朵拂面而来的云彩，慢吞吞地调侃自己：“嗯，看来我唱得是很难听，你们都听哭了。” 立刻有人带着哭腔大声反驳道：“才没有！宝贝你唱的一点都不难听！” “啊啊薛薛你也不许哭！” 台上那个青年仍是温温柔柔地看着她们，温声细语地道歉：“对不起，让你们难过了。” “没有难过！我们这是喜极而泣！” “干嘛道歉啊，宝贝你又没做错什么呜呜……” 他轻声笑了一下：“一年前——大概就是这会儿，我遇到过你们，有一些人现在就在现场，我认出来了。谢谢那个时候，你们愿意相信我、鼓励我、安慰我。” 这是薛见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提及被雪藏的一年。 “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心里想，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这么难过了。” “宝贝你已经做到了！薛见舟超棒的！” 薛见舟眨眨眼，眼尾的一点泪很自然地隐匿不见，唇边扬起弧度：“嗯，所以不要难过了，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能哭呢。” 他垂眸看一眼腕表，在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上坐下来。 “还有一点时间，就随便聊聊吧，顺便让你们平复一下心情、补补妆什么的。” 青年垂首敛眸，弯唇浅笑，手里松松握着话筒，如同和友人闲聊一般闲适自在：“伴手礼呢，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因为考虑到一部分过敏人群，里面的巧克力、香水、化妆品都是可以替换的。等会儿结束之后，你们从出口离开，那边会有工作人员引导兑换别的礼物。” “明年上半年的主要行程就是拍电影，所以有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微博账号暂时由菲姐运营。但还是会参加必要的活动和宣发，不会真的失踪，别太担心……下半年的工作安排还没想好，遇到好剧本就会进组，也可能接几个综艺，像《旅人》那样，轻松一点的，可以看看不同地方的风景。” “不急不急舟舟！拍完戏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 他轻声笑了一下：“嗯，谢谢，我会的，菲姐看着呢。” “宝贝！”另外一道声音传来，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不要总是麻烦小菲姐，她也有男朋友的好么！” 几个妈粉顿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对着一脸懵的薛见舟大声说：“妈妈的意思是，宝贝不要一个人单着啦！” 台下都是起哄的笑声。 婚恋问题放在娱乐圈哪个年轻艺人身上都是敏感话题。舟家倒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对薛见舟的私生活状况极为包容且尊重，哪怕之前网上曝出薛见舟和余桃的恋情的时候，舟家也是秉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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