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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清她们谈论的话题,心下一动,脚步偏转向她们走过去。 那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了,连忙止住话头,跟他打招呼:“奚老师,您回来啦。” 奚辞淡淡颔首,若无其事地问道:“他们还在拍么?我有几个问题要向崔导请教。” “在的在的。”其中一个小姑连忙答道,“刚才崔导让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应该才开始没多久。” “啪!” 一道掌风毫不留情地掴在少年脸上。 裴余被打得脑袋一偏,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脸颊上迅速泛起鲜红的掌印,高高肿起,干燥起皮的嘴唇被牙齿磕到,渗出一缕血丝。 他耳边都是嗡嗡的噪音,连那中年女人的恶毒辱骂都有些听不清了。 “侬个小朱喽,还想学钢琴?……学那种乱七八糟又贵得要死的东西有用?唱曲卖笑的玩意儿,是能换钱还是能治侬爸的腿,啊?侬告诉伢!” 常年在海上劳动的女人有一身力气,这一掌更是没有保留,哪怕面对着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女人脸庞被海风吹得粗糙黯淡,隐约可见从前的几分光鲜动人,但在这种时候,仅剩的那点清丽也被满脸的狰狞可怖所掩埋了。 她不再看自己的孩子,一边将转身去厨房取菜,一边埋怨地嘀咕责骂道:“伢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哦,这辈子要到倷裴家来给你们爹俩当牛做马,都一个死样子,没出息的赔钱货,净会给伢惹事……” 裴余发丝凌乱,脑袋无力垂下,只能隐隐窥见一角清瘦的下颌线条。 镜头自他攥紧的拳头往上移动,最终落在他脸颊一侧。 老旧的海边木屋潮湿阴冷,微弱光线中灰尘浮动,裴余被遮掩在发丝之下的眼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意。 他那个因为工伤而跛了一条腿的爹喝得醉醺醺的,闻言撂下筷子,扯着喉咙对女人怒骂道:“你他妈说谁没出息呢,啊!腿断了身子垮了,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侬个臭花老倒好,唧唧歪歪光会动嘴了,生的也冯晓个是撒子混账东西,村里都说我老裴家把你娶进来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脸都要被倷娘俩丢尽了!” “你骂我?侬个瘸腿的赌胚还敢骂伢?!”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摔了盘子,冲上去扯他的衣服,哭天抢地,“要不是你个天杀的出去偷腥,我至于被气到早产吗?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啊!孩子也不管,养的跟侬一样像个地痞流氓,活也不知道做就晓得气伢……这婚不如离了算咯!” “离就离!我稀罕了还……再找个年轻姑娘的给伢生个儿子,总比这莫出息的中牲强!” 掰扯不清,用他做挡箭牌互相攻讦,一地鸡毛。 裴余就站在那里,头低垂着,脊背却挺得很直。少年耳腔里嗡嗡作响,像终于受不住似的闭了闭眼,哑声说:“够了……” 没有人会听见他的话。 满怀恶意的阴暗泥沼如附骨之疽,强烈的窒息感不断泛滥,被忽视、被否定、被厌弃的真相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涌上心头。裴余攥紧的拳头在不住发抖,牙关紧咬,眼中蔓延上血丝,压抑的呼吸逐渐急促,最终演化为令人心惊肉跳的剧烈喘息。 片场内一片寂静,崔迢站在站在监视器后,目光紧紧循着他的动作和表情。 争执的喧嚣无孔不入,少年微微张开嘴,咬得发白的唇瓣微微颤抖。他像机器一般不断喃喃着重复:“够了……够了……” 恨意失控之时,裴余猛地揪住那矮瘦男人的衣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粗喘,咬牙道:“够了,我说……够了。” 男人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猝然凑近的猩红双眼吓了一跳,颇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随后想起他总没有那个胆量敢打老子的,于是色厉内荏地挺起胸膛,骂骂咧咧道:“做什么,做什么!侬个小朱喽还想打侬老子?老子生你养你费了老大劲儿,侬跟侬那个娘一个样的下贱——” “那你们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少年半张脸掩在发丝下,嗓音打颤,仿佛在忍耐着某种剧烈的却无法宣泄的情感。 “我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愿不愿意成为你们的孩子,我可以喜欢什么,我想成为什么,我的未来是怎样——”裴余微微停顿,上下牙列因为发抖而轻微磕碰,郁气和恨意积结在胸口,让他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们……你们有管过我吗?有关心过我吗?有一刻……把我当作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累赘吗?你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牙咬得咯咯作响,抬头的一瞬间,陡然拔高音量: “有哪怕一次,问过我的意愿吗!” 薛见舟的眼型是数次营销号投票里被非粉和路人投选出来的公认的好看,如同桃花一样,形状饱满圆润,虹膜是偏深的褐色,眼皮的褶皱深浅相宜,眼尾收敛,是乍一眼看觉得很清冷寡淡的类型,看久了却能品出妩丽隽永的味道。 按崔迢的话说,小薛光是那一双眼就充满了电影的高级感和故事感。 薛见舟自然是很懂得、也非常愿意运用他的相貌优势的。趁着刚刚抬头的那一瞬间,青年眼尾泛起薄红,眼眶迅速被泪水浸透,在屋内并不清晰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犹如冰块抑或水晶般勾人魂魄的美感。 那是异常惹人怜爱的一幕。年纪青葱的少年眼里是一派干净清冽,仿佛无法理解,只是在纯粹地询求着说法——如同受伤的幼猫,感觉疼了却又并不明白为什么会疼,哀哀地叫唤着寻求庇护和安慰,而那些恶劣的、阴暗的念头至始至终都不会出现。 情绪激烈起伏后,裴余迅速地平静下来,用一双纯然却永远不会被面前的中年夫妇所怜爱的眼睛盯着他们,哑声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他。 那对一生都被围困在小渔村的夫妇甚至露出了畏惧警惕的表情,似乎怀疑这样的裴余是被某种邪祟上了身——否则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怎么会对他们说这样的话、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裴余眼眸里的光彻底黯淡下来,眼泪却不再流了,干涸的一道痕迹凝结在脸颊上。 他咬住嘴唇,好像是想掩饰住哽咽的脆弱征兆,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镜头飞快切向屋外。 正下着大雨。裴余跑得很快,在连绵的雨幕中几乎只有一道瘦小的残影。他穿过如迷宫般的巷道,路上空无一人。 废弃的木屋出现在蒙眬视野里。他慢慢放缓脚步,从跑改为走。 镜头贴近,清晰地扫过他额前的湿发、湿漉而泛红的眼、向下淌着雨水的脸颊以及苍白的嘴唇。 裴余挨着墙皮斑驳的砖墙慢慢滑落,雨水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痕。 他哭得很克制,脸颊深深埋进两臂间,手指抓着膝盖,手背上青筋浮现,隐隐发抖,偶尔泄出几句破碎低弱的哽咽,也尽数被淅沥雨声遮掩。 天赋的确是种很玄的东西。这幕戏叫旁人来演,多多少少会用力过猛,偏偏薛见舟却能毫无雕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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