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带她过来，那些人，发现她了，我们会造出动静，尽快，不要耍你们那些无用的聪明。” 黑暗中一道造型奇特的黑影一字一顿的缓慢说道。 “是…” “记住，最后一次。” ——— 卡娅无聊的甩着小腿，那两个人走了以后也没人跟她说话了，斯坦托斯又不出来，在心里问好累的，巧克力也吃完了。 察觉到有人向她走来时，她疑惑的抬起头，看见昆图斯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久等了，希望这里的玩意没有吓到你。” 卡娅摇摇头，她是无聊，但是也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最最严重，也最呛人。 “走吧，我带着你去一个地方，去完以后，歌蕾蒂娅就会过来接你了。” 昆图斯的手死死的握紧，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位使者大人为什么会点名要见她，连他也是在努力了五年才能得到些许轻微的回应，凭什么… 卡娅跟着昆图斯，她已经尽量远离这个在生闷气的怪老头了，就这么远远的跟着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到小腿酸痛后才来到一处幽黑的山洞前。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卡娅狐疑的看向昆图斯，这时斯坦托斯的声音响起： “进去吧，我主。” 卡娅抿抿唇，她怕黑来着… 深吸口气，慢慢走进石洞，昆图斯看见卡娅消失在黑暗以后脸上的笑慢慢冰冷下去，身边突然出现一名黑袍人： “主教…” 昆图斯冷漠的声音响起： “伤亡如何。” “死亡四名教徒，失去一只收割者和数个滑动者，还有至少四十以上的实验体。” 昆图斯勾起一抹冷笑，他还以为审判庭是吃干饭的。 “准备后天的仪式，我们需要更多的兄弟姐妹回归大海的怀抱…” “是！” 听到身旁狂热的呼应声后，他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使者把她叫过去想必是对她身上的某些东西感兴趣，她也只是个人类，对大海没有敬畏的人类… ——— 卡娅在黑暗中慢慢的前行，看着那些倒垂的尖锐石头和旁边那些数不清的白色骨骼疑惑。 直到走到尽头看到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后才停了下来，周边有些散发着蓝色微光的溟痕。 水面突然沸腾起来，一道黑色的古怪人影慢慢从水中走了出来，它的身后还披着灰色的像是披风一般的东西。 “（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骨骼颤抖发出的响声。）” 人影在微光的映照下，卡娅才能看清他的样子。 腹部只剩下森白的骨骼，上面是灰色的肉体，下半身则由一块黑色的破旧的布笼罩着。 他的头顶长出了类似冠冕一样的灰色物质，整张脸像是一张三叶虫纹路的面具一般。 “（软骨摩擦的声音。）” 卡娅微微后退两步，人型生物颤抖的伸出爪子，似乎是想抓住卡娅一样，卡娅警惕的虚握，扩浪出现在她的手中。 “……” “……” 生物慢慢放下手，古怪且低沉的声音响起。 “初次见面…” 第353章 nastoya… “你看起来很好，不，你很不好，你在痛苦，承受着不该属于你的痛苦。” 生物低哑的声音回荡在石洞内，卡娅迷茫的看着它，疑惑的歪歪脑袋，她听不懂这些意思。 “语言太过苍白，但是你受了伤，很严重的伤，nas-toya。” 卡娅的疑问更重，不解的看着他，他看到了卡娅眼中的疑惑，颤抖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她，但是很快轻轻的把手重新放下。 “你很虚弱，很痛苦，那些东西一直在追逐属于你的东西。” “你不消失以后，我们感觉到体内的血沸腾，我们第一次知道，愤怒的感觉。” 他胸前蔚蓝色的部件微微闪烁着光，声音就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你听不懂我说的，但是我能看懂，叫什么…眼神，你的眼睛依旧和之前一样。” “只是它的光芒被你承受的覆盖住了。” 卡娅慢慢靠近他，抓住他抬起的手静静的看着他的脸。 “……很好，很温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些最弱小的同胞都不愿意伤害。” 卡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轻柔的抬起手轻抚着卡娅的脸颊： “你经历的，所在的，我们都不知道，同胞们在你消失的那天，疯狂的搜寻着你的气息… 我们找遍了每一处最狭小的海沟，我们以为你死了。” 他的手微微收回，小心的擦拭了一下卡娅脸上遗留的水渍。 “我们都没想到，你在陆地，被她带上了陆地。” “看看你干燥的皮肤，stan-tos他在你身边对么，我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们。” 卡娅迷茫的看着他，斯坦托斯也没有说话，在他收回手时卡娅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红红的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不应该感受到悲伤的，是我过于唐突？又或者是你在难过？” 卡娅摇摇头，她不感觉，她只是感觉眼睛很难受，她在告诉她，这个人只是对她温柔一点而已… “嗯，那就好。” 他看着卡娅抓着自己的手腕，看到了她露出来的创口，他沉默的看着他，硕大的空洞内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和古怪的软骨摩擦声。 “我不理解这些东西，他们是无用的，同胞们只知道愤怒的感觉。” 他轻轻抽回手，看着呆滞的卡娅一直在看着他，很可惜，他并没有人类所拥有的情绪。 “我并不愤怒，如果换做他们的话，我很开心，很惊喜能在这里见到你。” 卡娅感受着脸颊和手上遗留的冰冷和咸味，用力的咬紧嘴唇，她不认识他，她该认识他么？ “卡娅…忘记了…” 他摇摇头：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只是承受了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的痛苦，你是受害最大的那一个。” 卡娅听着那古怪的声音，擦擦眼角的水渍，他看见后沉默的抬起手，又轻轻放下。 “就像我说的，初次见面，你忘记了我们，但是我们依然记得你，你的名字，卡娅，nas-toya。” “同胞们在欢迎你的到来，那些…恐鱼，并不知道是你，但是他们不会伤害你，我们不和之前一样。” “你就是你。” 卡娅茫然的听着他的话，他看见卡娅越发迷茫的眼神后微微沉默，随后接着开口： “我明白你听不懂太复杂的话，你只需要知道。 我们一直在等你回家。” 卡娅感觉到自己胸口处微弱的跳动感变的强烈起来，剧烈到让她感觉浑身发热，她怔怔的看着他，茫然的说： “家…是什么…” 他不言语，只是指了指自己脚下的水，指了指自己，放下手安静的看着卡娅。 卡娅捂住跳动的心脏，呆滞的感受着身体久违的温热感，眼睛不自觉发酸，鼻腔也在发酸，她控制不住泪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爱笑，我们不懂，但是我们愿意陪着你去做，因为你是同胞，是家人。” 卡娅甩甩脑袋，看着他哽咽的说： “那卡娅以后…也会变的这么丑么…” 他沉默，看着自己灰白的手沉默，这种和愤怒截然不同的感觉是什么东西？他没感受过，这对他来说也是新奇的感觉。 “不会，应该不会，你的极点并不会至于此。” 卡娅点点头，他最后指了指卡娅的胸腔： “它一直在跳动，它是为了你而活，我们等你，等你恢复完全那一天。” “你有名字么？” 卡娅看着他，他摇摇头，他并没有名字，正如那些籍籍无名的一员一般，他能来到这里见到她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并没有，那无磷称呼我为使者，我也确实是为了这件事前来，我是第一个能说出话的同胞。” 卡娅垂头，他活动着自己的软骨，尽量清晰的说： “首言者，这是我的称呼，而并非名字，我没有那种荣耀获得自己本身的真名。” “那…首言者…会一直在这里么…” 首言者摇摇头，他的职责完成之后会回归大海，同胞们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他需要把这些讯息传递回去，把nas-toya活着的消息，传递回去。 “嗯…谢谢…” 首言者依旧摇摇头，他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正常的聊聊天，和久违的她聊聊天而已，这已经足够让他紧绷的躯体放松了。 “你呢，nas-toya，你在陆地，怎么样。” 卡娅表达不出来，皱着眉思考着该说什么，首言者也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受了很多伤…想要死掉…” 首言者：……？！ “有很多坏人想要伤害我…” 首言者的手轻轻握了起来。 “之前…还被绑起来之类…” 卡娅抬起胳膊，露出下面的绷带给首言者看，首言者不语，只是握紧双手看着卡娅露出来的大块大块的绷带，他能看到下面的狰狞的创口和那些已经深入到骨头的小洞。 “……我能体会到，痛觉是我们进化的必需品，所以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你身上的痛苦。” 如果把这种感觉描述成黑色，那卡娅就是浑身黑不拉几的冒黑气。 第354章 种子已经埋下 卡娅垂下头，她感觉说的都是实话，之后又抬起头看着首言者： “还有姐姐她们，对卡娅真的很好…我说不出来的好…” 首言者依旧紧握着拳头，现在该愤怒么？现在不应该愤怒，他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待结束以后，我会如实和兄弟姐妹们说的，到时，由我们一起决定。” 卡娅疑惑，这时斯坦托斯从地面慢慢展现出身形，看向首言者，首言者在看到斯坦托斯后也抬起头直视着他： “这件事，你不用回报，他说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积蓄，我们成长，待到种子发芽时，它会自然定破苍穹。” 首言者听到斯坦托斯的话后沉默片刻，随后发出他的疑问： “她遭受的，你们都看在眼里，你们不和我们一样，你们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痛苦和那些我们并不了解的情绪。” 斯坦托斯眼中的白环猛的变成猩红色，无数蓝金色的尖刺从水中伸出，顶住首言者的咽喉，心脏处。 “你越界了。” 首言者微微垂首： “抱歉，我明白你的反应，正因为如此我才要问，我要听到你，你们的解释。” 首言者抬起头，胸前的蓝色缓缓向着红色转化： “为什么。” 斯坦托斯冷哼一声，那些尖刺尽数散去，他慢慢走到首言者身前，直接俯视着他的身体，俯视着他的灵魂。 “你，无权询问。” 首言者胸前的红色停滞一瞬，随后慢慢恢复成蔚蓝色，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stan-tos，我会思考的。” “看在主的面子上，我再跟你说一句，就一句。” 斯坦托斯重新没入地面，首言者顿在原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的卡娅，猛的甩甩头，那就好，那就解释的通了。 “种子已经埋进陆地…” “你在和…斯坦托斯生气么…” 首言者听到卡娅的话后回过神，对着她摇了摇头，他们从不会将这种情绪置于自己的同胞身上，任谁都不会，stantos不会，他生气的不是自己的态度，而是其他东西。 卡娅松了口气，好奇的看向首言者： “如果你们两个…打起来谁会赢呢？”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首言者摇摇头，他只是大群中最先学会说话的，看到卡娅的眼睛后他顿了一下： “如果他要捕食我，我会自我了断，如果他要争斗，我会展露出自己的一切帮助他。” 卡娅点点头，悄咪咪的问斯坦托斯： “什么意思啊…” “如果他和我打起来，我不用那些花招，仅凭最原始的厮杀，我会在一瞬间咬断他的喉咙的…” “不许吃，他是好…好…好怪物？” “………谨遵您的旨意。” 首言者的胸膛有规矩的一起一伏，他忽然看向洞外，发出低哑清晰的声音： “她来了…ishar-mla…” 卡娅看着他： “你要走了么？” 首言者点点头，他的职责在此，他需要如此，待到一切结束后他会回来和她告别的。 “再见，nas-toya，不，不应该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卡娅点点头，朝着他挥挥手，首言者愣住，看向自己的手，模仿着卡娅做出了挥手的动作，随后便沉入水底。 “我们和他交易，他不会在为难你，记得，教堂，别去，危险。” 卡娅竖起耳朵，看着周围那些溟痕缓慢的干枯，化为灰白色，随后只剩下一些灰白的普通尘埃的粉尘。 随着那些光消失，卡娅又抓紧衣襟，小心的看着周围的黑暗，直到斯坦托斯熟悉的声音响起： “走吧，我主，我带你出去。” 一点蓝色的光照亮了黑色的石洞，卡娅跟着那道光慢慢的向前走，直到看到远处的光亮和海浪的哗哗声后，那朵蓝色的光才慢慢消失。 卡娅皱起眉伸手挡住略为刺眼的阳光，在适应后慢慢睁开眼睛，深吸一口布满海水气味的空气，随后被里面夹杂的恶臭味狠狠的呛到。 “呵呵，卡娅小姐…您看到了什么…” 昆图斯的身影出现，卡娅捂住鼻子闷闷说： “一个好…好人。” 把他说成怪物很不礼貌，当昆图斯听到后浑身颤抖起来，因为愤怒颤抖，你怎么敢把那位高贵而纯洁的使者大人叫做人的？ 深吸一口气，很快平复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尽量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么？” “说了很多…” “……” 昆图斯拍拍自己，不气不气，这就是个小孩儿，使者大人顶多是对她感觉好奇随便说了几句话，这时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远处那森白的城市，咧开嘴一笑： “久等的那位来了，杂种…污秽……” 他的牙齿咯哒咯哒的颤抖起来，卡娅放下手微微后退一步，这个人越来越古怪了。 “呼…好了，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兄弟姐们就要到了，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族群总是需要新鲜血液的…” 昆图斯转过身，从怀中拿出一柄黑金色的短杖，迈着他怪异的步伐向着远处走去。 卡娅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直到嗅到身旁突然那股还算熟悉的味道后转过头，看到了歌蕾蒂娅站在她的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还有你这么个小家伙没有被分配到任何队伍里，这还真让人稀奇。” 卡娅不解，歌蕾蒂娅摆摆手： “你不是说要找斯卡蒂么，她来了。” 卡娅的眼睛的亮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歌蕾蒂娅： “可以带我去么…” 歌蕾蒂娅摇摇头，看向昆图斯消失的方向皱起眉： “不，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为什么…” 歌蕾蒂娅伸出那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卡娅轻轻伸出手让她握住。 “你会唱歌么？斯卡蒂如果教过你的话…” 卡娅点点头，歌蕾蒂娅面对着海边，牵着卡娅的手看着海浪： “那就唱吧，唱她教给你的歌，你印象最深刻的歌，把你的心情传递给她，你要做的只有这些。” 卡娅犹豫的看着歌蕾蒂娅，这么远，姐姐能听到么？歌蕾蒂娅看到卡娅的犹豫，轻声开口：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卡娅摇摇脑袋，她听不懂。 “唱吧，唱你会唱的，对着这片大海，唱出来。” 第355章 怪异的人 …… ……… “呐—— 海底的风啊～ 那片轻柔的浪啊～ 停转的漩涡啊～ 带动着蓝色的光， 鱼儿送来那红色的珊瑚～ 银色的长发在水中起舞～ 安静听吧～ 安静睡吧～ 她们依偎着沉眠— 不惧屋外的暗流- 留下的痕迹被海水淹没～ 只剩下那座熟悉的小屋～ 小鱼只剩下枯骨～ 她们依旧安静的依偎… ……” 海面的起伏慢慢平息，海风也变得轻柔起来，歌蕾蒂娅慢慢放下牵着卡娅的手，她听得到，听得到歌声传来的情绪。 黑漆漆的不安压抑着这首歌本来拥有的温柔，无尽的痛楚是它本身的主体，她感觉得到，她听的到。 盐风城中对着那些诡异的人们一遍又一遍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银发金蓝眼睛小女孩的斯卡蒂突然顿住，睁大眼睛看向海边。 她听得到，听得到这首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童谣，她听得到对她的思念，察觉的到扑面而来的痛苦。 这是卡娅的歌声…… 她一把抓起箱子，拿起竖琴，察觉到脖颈处的空荡后又连忙四处寻找起来 她连忙向着四周看去，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逃窜，她皱起眉，立刻追了上去…… 这边的歌蕾蒂娅看着卡娅，她古井无波的眼神微微出现一抹波动，是了，绝对是了，这清脆悦耳的歌声，直达灵魂的传递。 “斯卡蒂告诉过你你唱歌很有天赋么。” 卡娅茫然的摇摇头，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重新开始起伏的海面，歌蕾蒂娅垂下眸子，差点错过这么个好苗子。 “很不错，声音很有穿透力，也很清亮，对你这个年纪的来说已经算天赋异禀了。” 卡娅猛猛的摇摇头，她抬起手一边一边擦拭控制不住的泪，麻木的看向歌蕾蒂娅： “唱歌…很难受…脑袋，心里…都很难受…” 歌蕾蒂娅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嘘…嘘…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天赋的证明，你能通过歌声将自己的情绪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这是属于我们的天赋。” 卡娅抿着唇，她不想唱这种歌，这种歌唱起来很难受，歌蕾蒂娅松开卡娅，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或许等之后可以再教给她几首。 “很特别的童谣，这首也只有斯卡蒂会唱，也只有她唱的最好听，你和她一样，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一眼把你看成妹妹了。” 卡娅茫然的看着她，歌蕾蒂娅垂下眸子： “我们不会记得获得力量的这一天，但是他们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那些人啊…总说着什么为了族群可以舍弃部分个体，但是最后他们比谁都害怕死亡。” 歌蕾蒂娅矗立着，看着不断起伏的海轻声说着： “人的劣根性啊…” 她看向依旧迷茫的卡娅： “你想见鲨鱼么？” “嗯…” 歌蕾蒂娅自然的抱起卡娅，回眸望了望那座森白的城市，身影消失在原地不见。 斯坦托斯慢从她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慢慢的从地面站了起来，眯起圆环一样的眼睛，看向海面。 “挡住那些东西，现在不是它们上来的时候。” 他看着突然沸腾起来的海面，他看得到那些海面下黑色的怪物挡住了那些狂躁的恐鱼，直到它们的感知器官重新变成蓝色，随后在那些黑色怪物的指引下重新回到海的深处… 斯坦托斯环抱起双手，剩下的两双手臂自然的垂落下去，他狰狞的獠牙慢慢磨了磨，重新没入地面，只留下一道晦涩不明的声音。 “让我作呕的东西…” ——— 斯卡蒂跟着那道小小的人影冲进了房间，她看到那个小孩在拽着她项链的乱咬，留下了一大滩的水渍… “……” 斯卡蒂上前，看到地上胡乱铺着的绳子和坑洼后怔住，一脚踢开那些绳子，踏过那几个坑抓向那个小孩。 小孩立刻抓着琴向着角落跑去，还在口齿不清的咿呀咿呀的继续啃着那串项链。 “……陷阱？就算是外面的那群泥点子设置的也比这几根绳子和洞有用。” 角落里的两尊雕像活了过来，他们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斯卡蒂，准确的说是看向她的衣服和手里的箱子。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她的衣服我们没见过…” “没见过…不是我们这儿的，是外来的…跟教士今天带过来又带走的女孩儿一样…” 斯卡蒂皱起眉，他们又看向斯卡蒂： “铁皮…她不对劲…她把门一脚就踹开了…还有木框设置的那什么…陷阱。” “我知道…” 斯卡蒂蹙起眉，她和外面那些浑浑噩噩的人问了多久，听到卡娅的歌声后她现在很焦急。 “原来你们不是哑巴。” 那两个人一怔，被称为铁皮的人率先开口： “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 “流浪歌手。” “流浪歌手…我没听说过…” “铁皮…别跟她说话，她很古怪…” 铁皮睁了睁浑浊的眼睛，似乎是没有听到旁边人的讲话，在昏暗的房间里他们就如同行尸一样…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么…” “我想问个问题。” “你的衣服…很新…” “你有见过我的同伴么，在我之前来的，还有个银色头发金蓝色眼睛的女孩儿。” “你的箱子…很重…” “歌手的乐器都很重。” “你的琴…很奇怪…” “和你们这的款式不一样，（胡乱的拨动。）但都是琴。” 两人痛苦的捂住耳朵，铁皮依旧茫然的呆滞的说道： “声音很刺耳…是武器么…” 斯卡蒂皱起眉，她可没耐心和这种心智不全的玩意再交流下去了，她要找妹妹！她已经快忍不住要掏出剑的冲动了。 “长凳，你放开…” 斯卡蒂使劲压下急躁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 “长凳？这孩子的名字么，我没有恶意，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顺便找找会说话的，能理解我意思的人。” 铁皮的眼神变了，他看向斯卡蒂： “你是来抢东西的…” 斯卡蒂：…… “我们的孩子，你不许碰。 我们的东西，你不许抢…” 另一人见铁皮靠近斯卡蒂后茫然的跟上去制止： “铁皮…别靠近…跟她说话…很累…” “我们的规则，你不许打破。” 另一人想要拉住他，却一下被绳子绊倒栽进坑里发出细小的哀嚎声： “诶呦！” 第356章 “外来者” 斯卡蒂见真的有人被这种陷阱绊住沉默： “哦，竟然真的有用。” 铁皮没有理会那个被绊倒的人： “木框的坑，你忘了。” 随后他继续走向斯卡蒂，举起手握紧拳头： “我们的地方，你不该来…走来！” 斯卡蒂平静的把箱子放到地面，一闪身，一个手刀切到他的后颈，随后重新提起箱子，看着那人晕倒，砸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两个人同时不省人事。 这时，又出现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你…你好？” 斯卡蒂皱起眉看向那出声的年轻女孩儿，她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吊带裙，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吊带上有一朵花，鲜红的花。 “还有一个…” 女孩连忙摆手，她可不想和铁皮他们两个一样。 “不不，我没有其他意思，别，别动手，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你是好人…” 斯卡蒂皱起的眉微微松了下来，总算… “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 女孩点点头，指了指因为啃不动项链迷茫的长凳。 “你跟着长凳过来的…” 长凳看见女孩立刻走过去一边哭，一边握紧手里的东西。 “呜…呜……木框…木框…” 女孩看向斯卡蒂，紧张的问： “那个…那个…你有什么事情么？” 斯卡蒂指了指一直哭的长凳： “他拿了我的东西，顺便找一个能问问题的人。” 女孩听到后连忙看向长凳： “长凳，你拿了什么了？” “亮…咬不动……痛痛…” “快，快给我，这东西不能吃。” 女孩在抢过孩子手里的项链后一脸歉意的递给斯卡蒂，斯卡蒂走上前伸手接过，看到上面脏兮兮的口水后选择先握在手里。 “抱歉…长凳他看见什么都想往嘴里塞…你的手…脏了，没事吧？” 斯卡蒂无所谓的摇摇头，看向女孩询问：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同僚，还有一个银色长发金蓝色眼睛的女孩儿？” 女孩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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