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套,大家伙都去河里捕鱼,他们没找到带名字的,过了两天……” 高德贵红了眼:“过了两天,鱼潮再次出现,又有人抓到名字鱼,他们在传言的诱惑下把鱼吃了。” “灾难降临到了镇上。” 他哽着声音,痛心疾首,又充满了无力感:“乡亲们发现了规律,今天早早去了河里,他们争抢位置,抢鱼多的地段,我怎么劝都不听,全都中邪了,都中邪了啊!” 谢老师露出憎恶跟愤怒,这跟人吃人有什么区别?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要是抓到自己的鱼呢?” 高德贵说:“养着,别被人发现了。” 以为抓到自己的鱼,只要吃了就能安全的一行人:“……” 那能养得活吗? 鱼死了,自己不还是凉凉? . 陈仰屈指啪嗒啪嗒的敲点着桌面,他看朝简往盘子里的茶点上看,就指指说:“芝麻面好吃。” 朝简捻了一块,慢条斯理的吃着。 这种节奏缓慢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堂屋里显得有点突兀。 多数人都看了过来。 “嘎嘣。” 朝简咬碎小半截芝麻面,他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露出藏在眼底的阴鸷。 那几道视线立马就飘开了。 陈仰抓了一些芝麻面,递到朝简面前,他用眼睛示意对方把它们接走。 朝简却没那么做,他就着陈仰的手,一块块的吃了起来。 陈仰没事人似的问道:“镇长,你找我们来是……” “名字鱼刚出来不久,有一个人遇害,第二次出现之后,镇上的好几家同时有人出殡。” 高德贵挫败的塌下肩膀:“这次又不知道会有几家。” “陈先生,我请你们过来,是想请求你们帮我找出夺取寿命最多的人。” 高德贵像是怕被拒绝,他连忙道:“我不是马上就要结果,只要在七天内找出来。” 陈仰抿嘴,这是任务跟时限。 大眼妹忍不住问:“镇长,为什么要找到那个人?是不是找到了,怪事就不会再发生了吗?” “但愿吧。”高德贵双手合在一起,对着虚空拜了拜,“老天保佑。” 这回答就很敷衍了。 珠珠也问了一个问题,比大眼妹的那个质量要高一大截。 她问道:“我们要怎么判断谁吃了多少名字鱼?寿命被拉长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高德贵摇摇头:“我不清楚。” 珠珠:“……”那就是要他们自己去查。 “我掌握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要靠诸位。”高德贵起身,郑重的弯弯腰,“镇上的安宁就拜托你们了。” 陈仰把捧在手里的茶杯放桌上:“镇长,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好调查。” 高德贵说:“你们尽管查,有需要的地方跟我说。” 陈仰捏了下手指,Npc除了对某些跟规则相关的东西避而不谈,其他时候都很好说话。 向东吐掉瓜子皮,脾气火爆的摆手,又痞又凶:“行了,老高,我们住哪?” 高德贵看起来丝毫不介意向东的称呼,他笑着说:“你们去齐家客栈,就在镇子南边,小阁楼对面,我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一日三餐也在那里。” “我打过招呼,你们去了,会有人招待你们。” . 离开镇长家没多久,大眼妹“哎呀”道:“刚才我们忘了问镇子叫什么名字!” “不会说的。” 珠珠划着手机屏:“按照正规流程,一个镇子的镇长在接待远方来客的时候,会说,我代表某某镇,感谢你们怎么怎么,他没提。” “与其想镇长告诉我们,不如找镇上的人打听,傻子孬子小孩这类。” 大眼妹看其他人都没反驳,她有种智商被碾压的窘迫。 从小到大,大眼妹的学习成绩都在中上游,很稳,脑袋也还算灵光,她不论是看宫斗剧跟悬疑剧,都从来没想过自己是活不过一集那一挂的。 大眼妹数珠珠左耳的耳夹,六个,好多,她嘀咕道:“珠珠,我们还没进镇的时候,你是跟我一起哭的,现在都能冷静的分析了,你进状态进的好快。” 珠珠撇嘴:“见过死人,听过骇人听闻的事,不想进也得进啊。” 大眼妹“哦”了声,那我怎么还没进?她抓了抓胳膊,意识到是蚊子包,脸色立马变了变,手环没用,天啦,要完! 一行十二个人,走路的阵型就透露了他们的关系。 大眼妹和珠珠并排,老吴挨着乔小姐,陈仰跟朝简一起,旁边是向东,剩下的五人各走各的。 陈仰一节一节的下着石阶,镇长说的那些话不仅是任务介绍,里面还藏着线索跟规则,他一时抽不出来。 “这回没有任务提示。”陈仰说,“我感觉不太好。” 朝简拄着拐:“你什么时候感觉好过。” 陈仰被这句话堵得死死的。 确实是这样,每次进了任务世界,他都好不了,任务太难了,各有各的难,花样百出。 后面忽地冒出一个迟疑的声音。 “要是镇上的人都不抓,那些名字鱼会不会从哪来,回哪去?” 陈仰回头看了看,是钱汉,脑门的卷毛在下河的时候弄湿了,滑稽的扒着,呆头呆脑的。 “这是个好问题。” 陈仰刚说完,向东那货就插进来:“也是个傻逼问题。” “知道吃鱼能增加寿命,这还不抓?” 钱汉不敢跟向东正面顶撞,就小声咕哝:“为什么一定要抓呢,日子还长着……” “你他妈十几岁,日子当然长。” 下面的向东往上跨几个台阶,揪住男孩的绿T恤,把他拎起来:“有的人正常衰老或者久病缠身,喘气的时间所剩无几,现在有这么个续命的机会,他们不要?” 钱汉哑口无言。 葛飞把钱汉从向东手里解救出来,舔了舔小虎牙:“哥们,你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不会按照你想的来,因为你不是造物主。” “现实也有美好的部分,但更多的是残酷,就算岁数大的跟病重的良心发现,不想造孽,他们家里人也会偷偷把鱼煮了给他们吃,家人想要他们活久点,陪着自己。” 一边的谢老师客观道:“寿命的诱惑比金钱还要大,自相残杀,吃掉至亲名字鱼的都有可能发生,我们永远不要去估量人性。” 另一层台阶上的老吴有感而发:“谁会嫌自己命长啊,不都想活得越久越好吗,要是我……” 乔小姐沾着香烟味的手指抚上他胳膊:“你怎样啊,大哥。” 老吴的面皮一燥,他大义凛然道:“我希望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就怕什么你们知道吗,就怕别人都抢,你要是不抢的话,那你的名字鱼就被人抢走了。” 老吴挺了挺腰杆,被皮带勒住的肚子也跟着挺起来:“还是要保命!” 乔小姐媚笑:“大哥说的在理。” 她懒懒的扭着细腰走下台阶,老吴屁颠屁颠的跟着。 “抓鱼,夺命。” 大眼妹的人生观世界观各种观都遭到了塌陷,一片狼藉,她两手抓头:“这就是故意杀人啊。” 末了来一句:“还好我们不是镇上的人,名字不会出现在鱼背上。” “滚你妈的!” “不要说这个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怒气冲天的向东,一个是想阻拦却没拦住的珠珠。 大眼妹弱小无助:“你们干什么?我没说错话啊,本来就是故意杀人,吃的不是鱼,是人。” 葛飞说:“美女,你立Flag了。” 大眼妹吓得捂紧嘴巴,眼里流出后悔的泪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陈仰抓住要打人的向东:“你拖鞋呢?” “扣几下就坏了。”向东咬着后槽牙骂,“妈得,垃圾玩意。” 陈仰:“……” “你没事扣它做什么?” “我动脑筋的时候,手上不能闲着,”向东凑到陈仰耳边,“我倒是想扣别的东西,谁让你离我那么远……” 陈仰把他踹开。 向东差点撞进两大团棉花糖里面。 棉花糖颤了颤。 乔小姐的笑声酥酥软软的:“向先生,你光着脚走路,要注意点啊,可别踩到钉子,这里打不了破伤风。” 向东扫她,戏谑道:“那你走路也要注意点,别被人拖到小巷子里。” 乔小姐依旧在笑,风韵十足:“向先生真幽默。” 向东斜眼:“还要你说?” 乔小姐:“……” . 谢老师不喜欢乔小姐,皮相太妖娆太招摇了,性格也不安分,喜欢并擅于撩拨,懂得拿捏男人的下半身,她会遭同性排斥,也能引起异性不和。 这个轻浮的女人能走过三个任务,势必有过人之处,却也不能否认她的惹事程度。 镇上的男人们恨不得把眼睛塞进她旗袍下面。 谢老师敛去自己的抵触,走到让他赏识的年轻男人身边:“陈先生,传出名字鱼代表寿命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们的目标?” 陈仰对谢老师的接近感到意外,他点头道:“有可能。” “这次的任务背景跟规则都直接告诉我们了,不用找。”谢老师沉吟着说,“乍一看很轻松,但这里面一定暗藏玄机。” 陈仰“嗯”了声。 小镇的任务背景比老集村的还要全面,不知道有多少个规则里的规则。 谢老师还想跟陈仰聊聊,冷不丁被他的弟弟盯上,他莫名有种被人按进冰桶里的感觉,毛孔上面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队伍里不只一个GAY。 至少两个。 谢老师从陈仰弟弟的举动里品出占有欲,一言难尽的在心里下结论。 . “齐家客栈到了。” 珠珠走在前面,指给大家看:“就是那。” 客栈跟镇上的其他门面一样,很旧,门头底下站着一个小寡妇,她热情的招呼陈仰一行人。 “几位,跟我来。” 小寡妇领着陈仰他们进客栈,穿过大堂去了后院。 院里有个石磨,一口老井,墙角堆了高高的柴火,厨房里有准备食材的声响。 向东不满道:“这他妈怎么住,二楼没房间?” 小寡妇连连赔礼:“真的很不好意思,二楼的都满了。” 陈仰在向东乱吼前问:“客栈还有其他外地人?” 小寡妇说:“走商的,跟你们同一天到。” 陈仰问到了想要的,就没再开口。 大眼妹跟珠珠咬耳朵:“竟然还有外地的,怕是有命进,没命走。” 珠珠两手拿着手机,没接她的话,只是说:“后院其实比二楼住着舒服。” “为什么?” “空气好。”珠珠仰头看了看天,她狡黠的挤眉弄眼,“而且啊,有什么事跑得也快,省了下楼的时间。” 大眼妹被她的后半句说服了。 他们也不是来旅游的,本来就睡不好,无所谓会不会被后院的动静吵醒。 除了向东以外,其他人都没表现出不乐意的表情。 “我按照镇长的吩咐,给你们收拾了六个房间。”小寡妇拿出一串钥匙,“两人一间。” “这里是每个房间的钥匙,上面贴着门号。” 众人:“……” 陈仰率先拿走了一把钥匙,拉着朝简去开门。 “这,这是我的!”大眼妹冲到陈仰左边那间门口,对着珠珠喊,“你找钥匙,我们住这间。” 陈仰跟他弟弟很有经验,她要和他们挨着。 珠珠找到对应的钥匙,去跟大眼妹会合,两个小姑娘成了短暂的室友。 钱汉想去陈仰右边那间,他才迈过去半步,背后就刮过来一道吼声:“干什么?那是老子的!” 吓得他赶紧收住腿。 向东勾了勾手:“画家,钥匙。” 画家撩起挡到眼睛的长发,隔着一段距离问小寡妇:“女士,钥匙。” 小寡妇看看房间号,把那把钥匙递给他。 画家用包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拎起来,手一扬丢给了向东。 葛飞揽住钱汉:“哥们,咱俩搭伙。” 钱汉受宠若惊:“好,好啊。” 葛飞笑笑,小虎牙亮晶晶的,很可爱。 谢老师见状就止住了想跟葛飞住一屋的心思,他没得选择,被动的接受老吴这个室友,希望对方的个人卫生能在及格线左右,不要太恶劣。 老吴没留意谢老师,他关心的问旁边的女人:“乔小姐,你要怎么住?” “无所谓啊,怎么住都行。” 乔小姐叫住香子慕:“香女士,我烟瘾大,睡前睡醒都会吸上一支烟,衣服上有味道,希望你不要介意。” 香子慕没说什么。 . 陈仰住在09号房,他选这间,纯碎是觉得房号跟自己的身份号有两个数一样,亲切。 其他没别的。 房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陈仰把购物袋跟背包都放在桌上,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他把往外吐的那口气憋了回去:“哪位?” 外面传来小寡妇的声音:“陈先生,是我。” 陈仰打开了门。 小寡妇捧着一叠衣物,眉目温顺:“这是给你们换洗用的。” “我是通过打量你们的身材选的尺寸,要是你们穿着不合身,可以跟我说。” 陈仰接过来:“谢谢。” 他关上门,垂眼看手里的衣物,闻了闻,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虽然旧,却都是干净的。 “还挺合身的。” 陈仰拿起一件褂子在身前比了比,又拿一件给朝简比:“你穿这个也合适,那寡妇很厉害,只是看看就挑的这么准。” 朝简倒向床上,仰视着他。 陈仰放下褂子,翻了翻几条裤子:“任务时限是一周内,恐怕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 朝简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仰终于意识到了朝简的反常,他一条腿跪到床上,眼神询问。 朝简道:“单人床。” 陈仰愕然。 朝简用左腿踢他:“这都没发现,蠢。” 陈仰没管裤子上的灰,他说自己还没来得及发现,进来放下东西,门就被敲开了。 “不合理啊,给我们安排两个人一间,却是单人床。” 陈仰思索了片刻,推测出什么,他的脸色一变:“每个房间都要死一个?” 说着就去看朝简。 朝简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视。 陈仰的喉头上下一滚:“不会真是这样吧?” 朝简没回答,而是问他:“不想我死?” 陈仰没好气:“废话。” 朝简看了他一会,阖上眼:“那就不死。” 陈仰欲要开口,朝简拍拍旁边的位置:“躺着。” 他躺了过去:“现在三点多,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我们要去镇子里走走,今天不知道都有哪家抓到了名字鱼。” “死的不会只有李二板。” 朝简把手枕在脑后:“不急。” “鱼抓回去了,不一定立刻吃掉,它能生寿命,也能生财,讨媳妇,很多用处,一场交易的达成需要时间。” 陈仰心头一震,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一条名字鱼能映射出抓捕者内心的阴暗,所有。它们都无处遁形。 陈仰叹气,他自以为几个任务下来,已经进步了很多,却还是比不上搭档的思维逻辑。 “你又在想什么?”朝简睁开眼。 陈仰脸上的丧气没及时遮掩,被抓了个正着。 朝简皱眉:“你是不是傻?” 陈仰:“……” 朝简冷笑:“你连低级版本的密室逃脱都没闯过去,智商比不过我不是很正常?” 陈仰被低级版本四个字打击得眼前一黑。 操。 那么难竟然是低级的? 陈仰胆战心惊:“别跟我说,等我闯完了,后面还有中级的跟高级的。” 朝简慢悠悠:“你觉得呢?” 陈仰两眼一闭:“让我静一静。” 下一刻,他刷地睁眼,边上那位不知何时抽出手臂横在眼睛上面,唇角是抿着的,完全看不出有笑过。 但他刚才分明听到了轻笑。 陈仰坐起来,满脸古怪道:“你笑了。” 朝简的语气很不耐烦:“没有。” 陈仰弯腰靠近:“真没有?” 朝简的气息更加不耐:“是,没有,你离我远点,别在我上面呼气。” 陈仰没离开,他若有所思的说:“我听到了笑声,你说你没笑,可这里只有我跟你,不是你的话……” “那就是这里有鬼!”陈仰作势要下床,“太吓人,我不敢睡,我要换房间。” 朝简额角的青筋鼓了鼓,面上漠然:“是我,我笑了,行了吧。” “行了。”陈仰说,“人吓人,能吓死人,弟弟,别搞我。” 朝简:“……” 陈仰一棒子没打出去,枣就给了:“你要是想恶作剧,可以换一个事。” 朝简暴躁的瞪他:“谁想恶作剧?” 陈仰:“……我想?” 朝简唇一扯,嗤了声:“随便你!” 陈仰扶额。 院里不时有走动声,劈柴声,打水声,有些嘈杂。 陈仰看手机:“我们现在出不出去?” 朝简道:“等天黑。” 陈仰惊得手机都拿不稳:“天黑?那这几个小时我们干嘛?”抢了名字鱼的需要时间交易,在那之间他们就干等? 朝简蹭掉鞋子上床:“去写个纸条夹门上。” 陈仰无奈的打开背包,拿出王宽友那个笔记本,想想又换成别的小本子,他写了一行字,把纸撕下来,夹在门的缝隙里。 十多分钟以后,向东过来一看,脏话一箩筐。 他指着门上的纸问画家:“我操,这他妈什么几把玩意?” 画家字正腔圆的念道:“休息中,请勿打扰。” 向东气的嘴都要歪了:“里头那两人来开房的吗?” 画家还真认真思考了一番,他从没有血色的唇间蹦出两个字:“也许。” 向东横眉竖眼:“滚滚滚。” 画家把长发一扎,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滚了。 向东瞪着那七个字,拧笑一声,“啪啪啪”的拍门。 我让你们睡! 不一会,门从里面开了,朝简拄拐站在门里,浑身戾气的看着向东,发丝微乱,衣衫不整。 向东脑袋充血,他抡起拳头,对着朝简那张脸砸了上去,力道狠猛。 朝简没挥拐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后面过来的陈仰抬脚踹开向东,扳过朝简的肩膀,凑近检查他脸上的伤,发现很严重,气的他又回头朝向东补了一脚。 朝简舔掉唇边的血丝,对向东无声冷笑。 意识到自己上当的向东:“……” 狗日的。 第73章 你有没有吃鱼啊 陈仰把朝简扶回房间, 蹙眉道:“青了很大一块,我去厨房要个鸡蛋。” 出去的时候,他擦过向东的肩膀, 冷着脸甩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 向东肺都要气炸了, 他把门带上, 瞪着坐在床上的少年,怒极反笑:“很有心机啊,小弟弟。” 朝简手里的拐杖“哒-哒-哒-”的敲着地面。 向东怵那玩意,他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用拇指刮了下嘴角:“你要是想玩这一套,那老子就奉陪到底, 看看到底鹿死谁……白菜进谁碗里。” 越想越火大, 向东点根烟,倚着墙抽起来:“知道为什么陈仰会躲避我的接近,戒备提防我, 却允许你的各种占便宜行为吗,因为他把我当男人,男性,想日他的雄性动物,而你就是个弟弟。” 他哈哈大笑, 嘲讽又嚣张:“弟弟永远只是弟弟。” 朝简指了指旁边。 向东正猖狂着, 脑子没跟上:“什么意思?” 朝简说:“他睡那。” 床单有些凌乱,透着暧昧跟亲昵。 向东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老子怎么就这么气呢,他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少年,眼睛眯了起来,脸上涌出凶狠的杀戮,干脆打死好了。 坐在床边的朝简倏然站了起来。 向东嘴边的烟抖了抖, 眼底的杀气腾腾跟狠意变成惊诧,这奸诈的狗崽子不拄拐也能站了? 我操,要是等他的左腿全好了,岂不是更干不过? 那还是趁现在…… 向东咬紧烟蒂,皮笑肉不笑的迈开脚步走向朝简。 就在这时,陈仰推门走了进来,房间里实质化的杀意让他身形一滞。 于是向东又被踹了。 向东被赶出房间,他在门口骂骂咧咧的抽了半根烟,瘸着腿走了几步,脑子里轰隆一声响。 靠,又中计了! 那小子听力牛逼,一定是知道陈仰回来了,故意挑衅,让他露出杀意。 他妈得! 长得人模狗样,绿茶味竟然这么浓。 是不是没吃药?向东感觉自己触碰到了真相,他火速掉头回到09号房门口,握拳捶门。 “咚咚咚” 房里的陈仰鸡蛋剥一半,不得不停下来:“动静太大了,我出去一下。” 没回应。 陈仰把鸡蛋放进朝简手里:“剩下的你剥完,自己揉脸,我一会就回……” 朝简的情绪徒然变得暴戾:“一会就回来?一会是多久?一分钟,一小时,一天,还是……滚开!”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朝简挥起拐杖,陈仰条件反射的抱头。 拐杖砸在了他身旁的桌角上面。 捶门声还在继续,房里的人又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已经站在了失控的边缘,陈仰前后夹击,理智的弦绷了起来,越绷越紧,轰然断掉。 “操……” “操!” 陈仰焦躁的吼了声,朝简抖动的手一停。 陈仰没注意到朝简的反常,他两只手抱住对方的脑袋,喘息着哄道:“冷静点,我三分钟之内回来,我保证,你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门外,向东拳头准备用上脚的时候,门开了。 陈仰铁青着脸走出来,反手掩上门,他的余光往客栈几个后厨人员那瞥,压低声音质问向东:“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向东:“……” 尼古丁的气味扑进鼻息里,搅上烦闷的神经末梢,陈仰下意识扯走向东嘴边的烟,想抽一口,他看到烟蒂上面的唾液,又塞回了对方嘴里。 “别人不知道朝简有多重人格障碍,你也不知道?” 陈仰嗅了嗅碰到烟的两根手指,靠那点烟味让自己平息下来:“我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发病,你倒好,存心给我使绊子……” 向东冷不丁的打断:“他的药还在吃吗?” 陈仰有一瞬的卡壳。 向东已经从陈仰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他的牙齿磨了磨烟蒂:“我就知道他妈的不对劲!” “病情恶化了,还是药效减轻了?”向东在门前来回走动。 陈仰没有要讨论的意思。 向东低下头跟陈仰拉近距离,气息里带着浓烈的烟草味道:“你早晚要被他搞死。” 陈仰说:“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管个屁用。”向东哈了声,“他是神经病,你想跟他讲道理讲道德,讲人生讲哲学?陈仰,你二十五了,不是才五个月大,别这么纯真。” “我就不懂了,你们是绑定了什么狗屁死亡app吗,解绑就爆炸还是怎么着?何必非得跟他搭档?” 陈仰的脸色非常难看,眼里却像是在发愣,那不是换一个搭档的事。 他跟朝简一路走过来,走到今天,经历了那么多。 朝简见证过他查不到线索的束手无策,怕鬼怕成狗,也一路教他适应任务世界的生存模式,学着与鬼魂接触。 而他看着朝简从治疗期到病情崩坏,他依旧信任对方,他们也依旧有默契。 不一样的。 即便哪天在任务世界遇到各方面条件更出色的,有意想跟他做搭档,对方也不会比朝简更适合他。 不,不会有更好的。 向东盯着陈仰恍惚的眼睛,言语中含着诱导的意味:“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陈仰脱口而出:“我不想试。” 向东:“……” 操操操,老子是不是误打误撞的助攻了? 向东想吞烟自尽,他眼瞅着陈仰就要奔上开窍之路,脸绿成了屎壳郎。 “画家去镇上了,其他人也不在,客栈里只有我们三。” 向东赶紧转移陈仰的注意力。 陈仰的心绪被向东带回来:“都去调查了啊。” “随便走走呗。”向东说,“我们想知道镇上人的家长里短,邻里关系,爱恨情仇之类,不可能挨家挨户上门调查,只能碰运气。” 陈仰点点头:“我跟朝简天黑了再出去。” “这次的任务背景直接就摊开了,底下会有很多坑,为了节省我们的精力,私人的事必须放一边,你不要再招朝简了。” 陈仰想着,这个任务期间不能再出这样的插曲,他把语气放缓:“向东,算我求你。” 向东抽烟的动作一顿:“他招老子呢?” “你是不知道,刚才他明明能……” 不行,不能说,说了还是助攻,看来老子只能吃闷亏。 见陈仰还在等后半句,向东眼一飘,对着虚空喷吐烟雾:“没什么。” “行吧,你别招他,至于他那边,我会跟他说。”陈仰拍了下向东的肩膀,“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要合作。” 向东比较在意陈仰这番话里的前半部分,朝简的心理问题连药都压不住了,他要怎么沟通? “那小子要是打你,你怎么办?还不还手?” 陈仰毫不犹豫的说:“不可能,他不会打我。” 向东:“?” 这他妈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狗粮?滚蛋。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人格障碍不是精神病,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个正常人,疯起来自己都打,怎么就不会打你?” 向东叼着烟,看陈仰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迷途的羔羊:“家暴只有零次跟无数次。” 陈仰:“……” “论家暴的资质,你不输谁,”陈仰说,“你只要时刻记得自我警醒就好。” 向东的面部整个黑成锅底,这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他头上来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是吧?他亏就亏在四肢健全,身强体壮,卖不了惨,求不来抱抱。 想到那单人床,向东拽住要回房的陈仰:“大家都找小寡妇要了椅子,睡觉的时候,一个人睡椅子,一个人睡床,轮流来,你呢,怎么整?” 陈仰回头:“轮流睡床?” 向东拔掉嘴边的烟头丢地上:“床就那么大点地方,两个人睡得下?” “是不太好睡,侧着还行。”陈仰说。 向东眼前全是马赛克,侧着?那不是稍微挺个腰就能开工了? 哎哟我操,要得心脏病了。 果然啊,真正放下陈仰这颗大白菜之前,他最好不要跟他们一个任务,轻则伤身体,重则危及性命。 向东捶了捶胸口,他至今没放下啃大白菜的心思,主要原因应该是他没吃到,只要吃到了,肯定会来点一根事后烟,做一个“也就这样”的评价。 可是他妈的,“也就这样”到底是哪样啊。 向东摆摆手往客栈后门那里走,有那条比自己更疯的狗盯着,陈仰那颗白菜是啃不到了。 快要走到后门口的时候,向东停下脚步侧身,眼角目送陈仰回房间,他仰头望了眼天色,那张狂妄不羁的钢筋铁骨直男脸上露出了点嘲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偏爱的有恃无恐。 绝了。 . 陈仰一进房间就看到朝简绷着肩线,脑袋微垂,目光落在手里的手机屏上面。 他的心底窜出一个念头,朝简不会是在盯着时间吧? 靠近的脚步一点点放慢,陈仰有些口干舌燥,他只知道朝简的人格障碍以狂躁偏执为主,不清楚其他人格是什么情况。 之前他猜想过,觉得可能是沉睡了,融合了,或者是消灭了。 现在他忽然很想确定,朝简的其他人格分别是什么。 有没有……控制欲? 朝简抬了抬头,深黑无光的眼看着陈仰,冷白的面部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陈仰有一瞬间以为朝简把一整瓶药都吃了,导致他自己克制得过了头,不像个活人。 然而装着药的背包还在原来的位置放着。 陈仰硬着头皮走向他的搭档,轻声问:“好点了吗?” 朝简的指腹蹭了下手机屏。 陈仰通过朝简的这个举动判定了一件事,他从出去到回来,没有超过三分钟。 否则现在会是暴风骤雨。 还是要治疗,陈仰心想,一个人要是控制不住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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