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的水塘,跳了进去,这是炎热得夏天,衣服湿了没关系,泥巴洗掉就行。 向东打算顺便洗个头,他钻进水里搓几下脑袋出来,水珠沿着他俊美的轮廓往下淌,下颚角的线条分明又性感。 白棠把头扭开,呼吸有点乱,他知道不合时宜,可心跳的频率依旧开始不受控制。 白棠放在水里的手抠了抠指甲,他默念了一小段个人很喜欢的文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向东捞起T恤下摆叼在嘴里,一片纹理清晰的腹肌暴露在水色跟日光下,他拽开裤腰放水进去,洗洗里面的泥水。 旁边的白棠停下搓衣服的动作,下意识地探了探头。 “啪” 向东把裤腰一松,戏谑道:“你也想进去?” 白棠羞愤道:“没有。” “还狡辩。”向东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不自然,他吹了个口哨,啧道,“白教授,你都是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粉?” 白棠沿着向东的视线往下一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衬衫紧贴在身上…… 身材很不好,粉也是真的粉。 白棠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迅速转身,耳朵很红。 后面响起很响的水声,向东抹着脸上了岸,白棠还在水里发呆。 向东捡起地上的烟盒跟打火机:“水鬼,看到水里的小白兔了吗,老子劝你别吃。” 白棠一愣,向东这是在关心他吗,他白皙的脸颊染了一抹绯红,谁知下一刻,他就听见对方哈哈笑,“因为那是一只色兔子,肉骚!” 白棠:“……”他既然难为情又很生气,摸了个河蚌往向东那砸过去。 “出事了。”向东倏地变色,“赶紧上来!” 白棠顾不上没洗干净的泥巴,匆匆忙忙上了岸,鞋也不穿了,随意拎在手里,他微张红唇喘气,白白的脚丫子踩在干裂的土地上面:“怎么了?” “先走。”向东瞥到白棠若隐若现的纤瘦身子,他一顿,脱了自己的湿T恤,粗鲁地给对方套上,之后就追着慌张的脚步声去了村长家。 “村长,不得了了!” “田里刘家六口人,加上请来帮工的,一共十几个人全部都在编辫子!” “什么?十几个人?天啊!这……这……这是要翻天了啊!” 向东跟白棠到村长家门口时,就听到了这场对话,他们还没怎么着,村长就踉跄着跑了出来,后面是个吓坏了的村民。 “向先生,白先生……”村长只打了声招呼就跑了,没像昨天那样客气周到。 向东扫了眼闻声过来的齐北等人,大家不约而同地跟上了村长。 当大家来到田间的时候,只见远处尽头的田埂上,木木的坐着一排人,他们的身材与衣着不同,头上梳着相似的麻花辫。 那些人虽然是背着身,但村民依然能够认出这些人。 “刘贵,刘富,赵老三,吴翠兰……” 每念一个,嚎声就更响一些。 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人摊上邪门的事,所有赶来的村民心里都无比的悲痛和恐慌,他们也不知道,下一批倒霉的人,会不会是他们。 “那个是谁?”向东瞪着一处。 所有人都顺着他瞪的方位看过去,他们不禁屏住呼吸。 坐在田埂上的那一排人最边上,有一个女人背身坐着,她穿着乡土,显然不是任务者。 村长表示不认识那个女人,其他村民们也一脸茫然。 “难道是外乡人?” 众人又惊又疑,想要上前看清情况。 在早晨的光晕里,那个女人突然缓缓转身。 “她……她没死?”江江惊呼,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劲,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梁骨一冲而上,。 那女人转的竟然只是上半身! 她下半身的腰腿,还在一动不动的背坐着! 距离有点远,再加上逆着光线,大家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依稀辨认出,一条垂落的麻花辫。 所有人都恐惧地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女人消失了。 凭空消失! 村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任务者们倒是能出声,不过他们没在这时候分析,队伍里的尖叫声太刺耳了。 向东阔步走到那十几个人的跟前,发觉他们果然都已经没了呼吸。 “死了!”向东扯着嗓子喊道。 “啊——” “有鬼,有鬼啊!” 村民们回过神来,有的当场晕倒,有的哭疯了,场面一片混乱,场村长被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向东咂了咂嘴,诅咒会覆盖村民跟任务者,他昨天一知道任务提示就通知了村长。 遗憾的是,村民们都没能接受到这个信息,厉鬼不准。 向东走向大范围崩乱的队伍,其实即便知道死亡条件,还是不能百分百幸免。 否则任务提示出来后,就不会又减少一批任务者。 编辫子。 一条辫子编完了,生命就结束了。 头发短,死的快。 向东借着身高优势把胳膊搭在白棠肩头,当桌子撑着。 “那女鬼就是厉鬼吧。”江江说,“村民们不认得她,这就奇怪了。” 向东调动自己的脑细胞:“她是老人。” “老人?看着年纪不大啊。”江江满脸狐疑。 向东黑着脸:“我说的老人,是很多年前的人,不是新面孔,年轻点的村民们不认识。” 江江跟他打辩论赛似的,顶一句:“刚才有年纪大的在,怎么也说不认识?我观察了,不像是装的。” 向东要发火,齐北把江江拉到身边,出声道:“距离加上害怕。” 白棠擦掉额头上滴下来的水珠:“还是要问村里的老一辈人,我的方向是对的。” 江江看看白棠身上的宽大T恤,又瞄光着膀子的向东,腹肌真完美。 齐北欲要把江江叫走,他的耳边冷不丁地炸起一道惊惶无措的鬼叫声。 是那个说白棠舔狗的男生,他抓着头发,神情崩溃到了极点:“我觉得我中诅咒了。” 队伍里一个女生也有同样的感受,她煞白着脸,手攥在一起:“中诅咒没有什么特征,你怎么发现的?” “感觉啊!”男生扭曲着脸,大喊大叫,“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 队伍里一片寂静。 “我昨晚摸头发了,我摸头发了,肯定摸了……”男生摇摇晃晃地离开,泪流满面。 “有的人在死亡来临前,是有感应的。”江江感叹,“我没有,少受折磨。” 齐北拎着他走了。 村长也和那些受惊吓的村民们搀扶着回村村。 田埂上很快就剩向东和他的桌子白教授,他还是那副姿势,入定了一样。 白棠也没动,他抿着唇,清冷的眉间多了层霜雾,眼神迷蒙,要是在现实世界,第六感准的话,也许能帮自己逃过一劫。可是在任务世界……难说。 “漏洞会是什么?”白棠呢喃,他一个激灵,“我们赶紧去老太太家吧,她一个人,万一摔了怎么办!” 桌子一走,向东的胳膊就没了支撑,他正在想事情,差点摔倒。 “你他妈不知道吱一声啊?”向东蛮横不讲理。 白棠走得很快,没理他。 向东用眼神戳前面的身影,妈得,还穿着老子衣服呢! 老李的身材很壮,他扛着两个大麻袋就走进了一个院子,“嫂子,这是去年借你家的两袋黄豆,你看看放哪?” 屋里传出张嫂的声音,带着哭腔:“是老李啊,豆子你就放院子里吧。” “行!” 老李一抖身躯,两个沉重的麻袋便被他稳稳的放在了地上,一副毫不费力的样子。 “这两麻袋怪沉的,大热天的,坐下歇会吧。”张嫂气色很差地红着眼出来,客气地说道。 “不了,家里还有活要干,对了,你家老张呢?” “他下地去了,估计这回功夫也该回来了。” “嗯,那我先走了,等你家老张回来,你就跟他说,村长喊大家中午去他家,商量给刘哥他们办丧事,不要忘记了。” 张嫂抹泪:“这都造的什么孽哦!” “哎,听说有人看见鬼魂了,是个女的,梳麻花辫,就在刘哥他们旁边,我想不起来那是谁,不像我们村的,总之咱有一天日子就过一天日子吧。”老李转身没走两步,就有一个男人扛着农具进了院子,正是老张回来了。 “老张你回来啦?正说你呢,那两袋豆子我还你家了啊!”老李喊道。 老张闻言看了看那两袋豆子,点了点头,他将肩上的农具放下,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看向老李的脸。 “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吗?”老李被他看有点不自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 但老张没有回答他,仿佛他的脸有巨大吸引力一般,需要自己死死的盯着看。 “老张,你看啥啊?”一旁的张嫂不安地问喊。 老张没搭理媳妇,他依然死死的盯着老李。 “老张,你看什么呢?你……”老李心里发毛,脚往后退,然而就在他要再询问什么的时候, 老张看着老李,一直静止的身躯,忽然晃动一下,他的双臂缓缓抬起,抓起自己的头发,胡乱地揪着。 开始老李只是以为老张是头痒挠头,可过了一会,他就发现了不对,老张竟然是在编头发,而且是麻花辫…… 这诡异离奇的现象和村里死的其他人一模一样! 张嫂瘫坐在地,忘了哭叫。 老李也吓傻了,村里人扎辫子把命扎没了的事他一直没亲眼看见,都是听人说,这是头一回目睹全过程。 一个乡下的壮汉,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晒得一身黑皮,他在认真地给自己编辫子。 这个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由于老张的头发很短,很多头发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揪掉了。 “别编了!你别编了!求你了!”张嫂又是哭又是叫,她抓住老张的双臂,想要阻止他。但老张的力气巨大,他双目茫然的看着老李,揪着头发的双手却毫不停歇。 老张看了会老李,摇晃了一下头,嘴里喃喃的哼起了小曲:“起早早,编辫子,麻花辫,等阿郎,阿郎没回来……阿郎没回来……” “阿郎没回来……阿郎还没回来……” 很快的,两根短小而凌乱的麻花辫就编好了,这样的辫子出现在一个乡下汉子的头上,显得既荒诞又可笑。 可老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因为老张盯着他的时候,像是他跟那个阿郎……有一点点像? 老李不知道,他也不敢想。 “阿郎没回来……阿郎怎么还没回来……”老张喃喃的放下双臂,转头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只见他左看看,右看看,转动的脖子乍然停止,咔地一声脆响,脑袋像转动车轮一般,猛的一转,接着整个人就不再动弹。 “老张——” 张嫂声嘶力竭地哭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向东不知道村里陆陆续续又死了几个人,剩的不多了,他在老太太家,看白棠把荷花放在她枕头边。 老太太的儿媳去地里了。 按理说,田埂上死了一拨人,她哪还有胆量干农活,肯定慌里慌张地往家跑。 可她还没回来。 向东扣两下打火机的盖帽,那儿媳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白棠也想到了那一点,他望向颤抖着抚摸荷花的老人,默不作声。 “走不走?”向东对房里的氛围很抵触,他适应死亡跟鲜血杀戮,却不喜欢看奄奄一息的老人。 白棠站在床边:“再等等看。” “行,你在这慢慢等吧。”向东头也不回地出去,他没真的走,就在院里抽烟。 屋里没响动。 白教授没追出来,这不像他的作风。 向东嘬了一口烟,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吹过来一阵阴风,他光着的上半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操,搞什……”向东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他的心底蹦出一个猜测,同时脖子也往后扭,视线对着敞开的屋门。 “白教授?” 没回应。 “糖水儿???” 还是没。 向东嘴边的烟掉下来,被他一脚踩烂,他身形凌乱地冲了进去。 白棠背对着门口,两只手穿梭在乌黑发丝里,正在编辫子。 快编完了。 “糖水儿!”向东眼眶充血,嘶吼着扑上去。 第193章 番外5 白棠身娇体弱,掰手腕掰不过普通的同性,更别说是阳刚猛烈的向东。 可现在向东却抓不开白棠的手,一点都抓不下来,他粗长的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红,手背鼓起一根根狰狞的青筋。 “糖水儿!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阿郎没回来……阿郎没回来……”白棠僵硬地编着辫子,眼神空洞。 “我草你妈!”向东的吼声里饱含恐慌跟无措,“放过他!”向东的气息喘得像破旧的风箱,“放过他行不行?放过他行不行?” 向东机械地重复,屋里光线微弱,浮尘浑厚,阴风往他暴涨发紫的面庞上扑。 “阿郎还没回来啊……阿郎啊……” 白棠口中发出哀怨凄凉的声音,手里的两缕头发不停交错,辫子已经编到了尾巴上面。 世界死寂。 向东的牙关不知何时咬紧,神情扭曲,这他妈的搞什么,老子不要看见糖水儿死,老子不要!他自欺欺人一样,一只手捂住白棠的眼睛,一只手正要捂住自己的双眼,发红的余光从床边经过,一顿。 老太太花白的头歪在床边,闭着的两只眼睛微微睁着,视线隐约落在白棠的手上。 向东盖在自己眼皮上的掌心一点点往下移,脑中闪过什么,他的动作倏然滞住。 手? 手…… 手! 向东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回屋。 白棠只差最后一点点头发没编上去了。 “咔”“咔” 地上掉下来两只断手,温热鲜红的血溅了向东一身,脸上也沾了一点,他瞪大眼,快要裂开的眼眶有些痉挛,提着的菜刀一滴一滴往下滴血,像一个屠夫。 “嘭”失去双手的白棠倒在了地上。 那一点头发没编完。 向东丢开了菜刀,心脏重新跳动,他蹲下来,瞪着血泊里的白棠,手伸过去,探了探对方的呼吸。 还活着……他妈的还活着! 没有手就编不了辫子。 这是漏洞。 向东摸裤子口袋拿烟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浑身都是冷汗,密密麻麻地趴在他绷得太厉害,此时有点酸乏的肌肉上面。 “昨晚你不是一直在老子边上窝着吗,什么时候摸的头发中了诅咒?”向东的嗓音粗糙沙哑,他胡乱把烟盒塞回口袋里,满屋子的翻找。他很快找到几件干净的衣物,用血淋淋的菜刀刮破,“刺啦”撕碎。 向东最擅长的是干架,其次是紧急处理外伤,这是他用无数经验换来的一门技艺,他用碎布条裹住白棠血流不止的腕部,一下一下勒住。 刚才他动刀的那两下果断坚决,如果稍微犹豫一两秒,或者厨房没刀,刀太钝,砍下去的力道不利索,又或是他跑得不够快,只要有一个环节没对上,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疼……”昏迷中的白棠紧蹙眉心。 “你该庆幸自己还知道疼。”向东使劲勒勒勒缠着白棠伤口的布条,血水跟下雨似的淌个不停,他快速将布条捞直,打结,“二次重置了,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会再有机会上路。” 白棠还在无意识地喊疼,脸白得不像活人。 向东一口气将白棠另一只手的伤口也包起来,做完这个事,他有点脱力地垂着手臂,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过了会就随意地抹在碎衣服上面。 白棠没有动静了,他安静地躺着,两只手分别包了一团布条,血流得没那么严重,止住了不少。 “妈得。”向东无意义地骂了声便找东西装上断手,背起白棠,他刚走到屋门口,背后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老人家的碎碎念。 “衣服都乱了呀……” “小梅怎么还没回来……这件脏了,要洗洗……” 向东的脚步一停,他回了下头,看见白发老太太颤巍巍地捡着柜子边的衣物。 能下床了? 白棠受伤流一地的血,把老太太刺激醒了? 向东想到老太太看白棠的手才让他灵光一闪,他正要道个歉,顺便提一下地上的血迹等他晚点来清理,喉咙里的声音却徒然卡住。 床上躺着一具枯瘦萎缩的老人躯体,头还歪歪地搭在床边。 这时没了向东跟白棠挡着,老人望着的方向就是窗户,而窗户对着院门,她像是在等儿媳回来。 老太太死了! 向东的视线从还在整理衣物的老人鬼魂那里扫过,他背着白棠走进院里,站在阳光下呼了口气,呼吸里有烟味跟铁锈的味道。 背上的人气息虚弱,向东朝地上啐了一口,快速离开。 当向东把白棠背回任务者的住处时,几个没外出的任务者反应都挺大的。 谪仙大美人手断了,奄奄一息,样子十分惨烈,他们难免会心生猜疑,各种微妙的眼神往向东身上瞟。 “向先生,白教授这是怎么了?”院外的江江蹬瞪蹬跑进来。 “中诅咒了。”向东把白棠没编完的辫子拆开。 这话犹如一块滚烫的巨石掉进水里,嗞嗞冒起浓烟,水花都烫人,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白棠,他还有气!他们全都抑制不住地凑了过去。 第一批队友诅咒爆发的时候,他们试过在队友编辫子的期间进行阻止,譬如几个人大力扯拽对方的手臂,想用绳子捆绑对方手腕,却搞不定。 中了诅咒的人,力气大到可怕,上百人都钳制不住的程度。 到第二批队友出事,他们想到了别的法子,把人敲晕,可谁知队友的头都被敲出血了,还能爬起来继续编辫子。 像是被厉鬼附身了。 所以这会儿对于中诅咒的白棠还活着这件事,大家才这么震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教授逃过了一劫,太好了,”江江打量白棠血迹斑斑的伤处,脑中浮现出同伴被剪刀剪掉半个手掌的画面,他打了个抖,忽然叫道,“向先生,你找到规则漏洞了吧!” 江江声音不小,旁边人都听见了,他们的视线登时集中到向东身上。 向东坐在床边点烟,没应声。 那个在田埂上说感觉自己中诅咒,马上就要死了的男生冲着向东发疯:“到底是不是啊,你耳朵聋了啊?!” “啪”向东把打火机的盖帽扣上,“你他妈在跟谁说话?” 男生失控的情绪立马往回收。 向东叼着烟站起来:“老子问你话呢。” 男生面对比自己高壮很多的凶猛同性,有些畏缩,他还没说话就被一脚踹飞出去,挣扎了几下吐出一口血。 周围寂静无声。 “老子心情不好,谁在老子面前逼逼,就是这下场。”向东吸了口烟,露出森冷的笑容。 屋里的氛围沉闷又窒息。江江拽了拽同伴的衣服。 “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齐北揉眉心,“砍掉手就是漏洞。” 众人纷纷惊醒,对啊!手没了还怎么编头发? 江江小声嘟囔:“我怎么没想到?” 齐北呵呵:“你蠢嘛。” “……”江江也呵呵,选一个蠢同伴,那你岂不是更蠢。 江江偷瞄向东,他很明显不是走解谜那一卦的,这次能第一个想到漏洞,肯定是激发了潜能。 爱情能激发潜能。 江江正要八卦地问两句,齐北捂住他的嘴,警告他别在这时候撞枪口。 向东靠在床板上面,叭叭地抽着烟,指缝里的血没擦干净,干涸了,他搓了搓,没管屋里的讨论声。 大家讨论的内容是砍手,他们的视线忍不住地往装着白棠双手的袋子上瞥,瞥一次就颤一次,太血腥了。 “漏洞会不会不止一个,剃光头算不算?” “头还在,摸了照样触犯禁忌。” “可是没头发了啊,不也编不了吗?” “……” 江江提醒道:“没头发了还有毛囊发根,皮跟肉扯出来扭在一起。” 这很恶心,天生想象力丰富的都干呕了。 看来为了永诀后患,只能把一双手砍掉。 可是他们都砍掉手,那就是全员负伤半死不活,接下来谁抗主力?阿郎还没找到呢。 那对三角恋惨白着脸出去,之后是其他几个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自己的双手砍了吧。 长久的崩溃让他们思维脱轨,考虑不到别的,也选择性忽略这是一个团体任务,没人查线索,或者人手不够,进度条走得慢,断手的伤长时间得不到医治,还是会死。 整个队伍里,只有向东跟齐北,江江三人没出去。 江江已经是个成熟的任务者了,他要为大局着想,不能为了自保为了减轻焦虑不安,切掉自己的双手。 否则能干活的就剩他同伴和向东了,那不行,他们忙不过来。 院外响了好几声惨叫,片刻后,那几个砍掉手的任务者摇摇晃晃地回来了,他们也像白棠那样包了伤口,可是他们的手法很粗糙,差远了,血根本止不住。一双手抽走了他们的三分之二生命力,人快不行了。 江江看着队友们断掉的手,喃喃自语:“只要天黑以后把自己的手绑起来,夜里就不会摸头了啊……” 经过他身边的女孩子嘴唇一抖:“你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我刚想到的。”江江道歉。 女孩子怨恨地瞪着他:“我的手已经砍了!” “砍就砍了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江江是个好孩子,他没有吐槽说“手是你自己选择砍的,怪的了谁”,只是安慰道,“况且就算晚上绑了手,上厕所或者有突发情况逃跑的时候还不是要解开,万一那个过程里无意识地摸头了呢,不保险啊。” “再者说,也许你像白教授一样,昨晚就不知不觉触犯禁忌中了诅咒,一直没爆发只是时间没到,现在你的手没了,等于安全了,彻底安全了,晚上也能睡好觉了。” 女孩子的脸色稍微好受一些,她顺着墙壁坐下来:“我安全了……没事了……” 但她说完那句话,痛苦地抽搐着呻吟了几声,就昏厥了过去。 另外几个也是昏的昏,痛喊的痛喊,这里没有药物给他们用,全靠自己硬撑,体质差的能活活疼死。 屋里的墙上地上都是血,案发现场似的,向东把白棠搬去了隔壁。 白棠是被疼醒的,他抖着身子慢慢撑开眼睫,视野里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醒了啊白教授,”向东扯扯嘴皮子,“我还以为你是睡美人,要等王子一个吻才行。” 白棠定定地看着向东:“你……” 两条手臂的腕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唔”了声,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的脸颊冷涔涔的,样子有点呆。 “你的手没了。”向东捉住他的双臂举起来,让他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白棠好半天才动了下眼珠。 向东凑近他,一字一顿:“我砍的。” 白棠把乌青的嘴闭上,他没歇斯底里地质问,而是静静望着向东。 “我用菜刀砍的,你不扑腾起来,跟我来个你死我活?”向东将白棠的两个断手丢到他怀里。 白棠说:“你一定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 向东俯视他几秒:“嘁。” 白棠不会想不到事情起因,他还是问了向东,问完以后他的眼角轻微发颤,理智告诉他,当时那种危急关头,不论是换成凤梨还是画家,或者别的某个朋友,向东都会这么做。 可是他情感上却在感动,沉溺,无法自拔。 向东见白棠连个屁都不放,他拽拽从一个村民那借来的褂子:“躺着吧。” “向东。”白棠喊他,“漏洞太不友好了,你要怎么办?”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向东狂妄不屑,以他的反应能力,真要是触犯了禁忌,到时候再把手砍掉保命也来得及,只要时刻把刀揣身上。 外面来了两串脚步声,是齐北跟江江,他们身形匆忙。 “有新发现!”齐北沉声道。 向东和他们对视一眼,江江留下照看受伤的白棠。 这都不用多说废话,一个眼神交流就可以了。 白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向东的背影,看不见了才垂下眼帘,他问起其他队友。 江江说都躺下了。 白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的眉心一拧。 “一个个的都想着摆脱禁忌,脱离诅咒的险境,却没想过自己会陷入另一种危机里面。”江江唏嘘。 白棠闭上眼睛,伤不能尽快得到抢救,无法止血,会缺氧休克,严重的会死亡。 江江扣着腕部的机械手表,他们这支队伍向东最强,他双手双腿没了都不容易死,别人就不好说了。 “虽然任务结束的时候,还有口气就能回去,可这个高温天气,再加上几天没睡,身心双重受损,不妙啊。” 江江把别在后腰的扇子抽出来,给白棠扇扇风:“你的血止住了,情况比他们好。” 白棠没说话,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并不好,他不好。 这是他的问题,向东已经做到了能做的,是他自身的体能不够出色。 “白教授,你要控制情绪,不能激动,你得心平气和,这样才对你的伤口有利。”江江传授自己的经验。 白棠都懂,还是说了谢谢,他静默了会,突兀地问道:“江江,你和你同伴每次都一起做任务?” 江江嗯嗯两声:“对头。” “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白棠尽力让自己平静,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陈仰,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江江一点心机城府都没,世界敞亮,想都不想就告诉白棠原因:“同居啊。” “同居就能做固定搭档?”白棠一脸呆愣。 “我想想,”江江坐在桌前,手抵着往下垂的眼角,“好像还对身份号有要求,数字小的才可以选定搭档,我听北北说的。” 江江挠了挠肉乎乎的下巴:“白教授,你想跟向先生做搭档吗?” 白棠不答反问:“五位数的身份号算小吗?” “北北就是五位数!”江江说。 白棠的唇角微微一弯,那就是可以。他高兴起来,眼角眉梢的清霜都没了,暖融融的,发着光。 江江挠了挠肉乎乎的下巴,托着腮一眼不眨地看着美人。 另一边,向东跟齐北去了村子后面的那片林子,他们途径挖坑埋尸体的村民们,在一个坟包前找到了老李。 坟包长了一些草,老李背对着他们蹲在那,手里拿着刀,一撮撮地割着。 向东不是耐心询问套话的性子,他让齐北去。 齐北去了,可他才开了个头,向东就暴躁地冲过来,把老李拎到一个土坑里,问他在老张家看到了什么。 “没,没看到什么。”老李磕磕巴巴。 “你是跑出来的,出来后就是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刚好被我和我同伴撞到了。”齐北冷冷拆穿他。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李要往坑上爬,又被向东踢了进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坟包里是你老婆吧,你女儿还活着,以现在的死亡频率,你觉得她能活多久?”向东蹲在坑边,“想清楚再说。” 老李的身板剧烈颤抖起来,他蜷缩进坑里,哽咽了会就痛哭流涕:“我闺女没回来,不见了,回不来了。” “没见到尸体,就有一线生机,我劝你抓紧时间。”齐北说。 “老张,老张被附身了,那个‘他’盯着我看,一直盯着我,阿郎,阿郎可能有一点点像我,”老李哭着打了个冷颤,嘴里语无伦次。 齐北听明白了,他问道:“村里平时有说你和谁长得像吗?” “没,没有,没人说这个,大家都长得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脸黑黑的,没什么区别,谁也不会没事盯着谁看……”老李两眼迷茫。 “你们的肤色跟衣着都相近,分不太开,有部分的长相确实是一个类型。”齐北拿出手机对着老李拍照片,他的蠢同伴江江平时很喜欢看狗血小说,其中最经典的就是替身文——我这个角度是不是更像Ta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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