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古言 1v1）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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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说，银针一试就变色最容易辨别。赈灾粥发放前试毒是惯例，大晋几十年没出现过赈灾粥毒死人的了。当然，吃死人的倒是不少。毕竟有时候贪的太多那所谓的粥里只有几粒发了霉的米，吃不饱还闹肚子不死人才怪。再有两天河西驻军就可能到，今晚和明晚是最后的机会。入夜后两口子和衣而卧也没敢胡闹，营地里来回有人巡逻，却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第182章高仿丧尸雨确实是来了，不过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而是入夜后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江心雨猛然惊醒，肖渊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不是还担心他们烧粮草吗？如今下着雨便是有桐油也烧不起来，这里离着河道很远也不会决堤。睡吧，一切有我。” 感受到肖渊温暖的大手江心雨往他怀里缩了缩，只是心里那股不安还是消不下去。不过夫君的怀抱太温暖了，白天又赶了一天的路确实累，迷迷糊糊江心雨又睡了过去。其他帐篷里的人也都逐渐睡熟。就连守夜的人也被雨声催眠了不少，守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昏昏欲睡。远处树林里，一群黑衣人手里牵着绳子，每条绳子上拴着十几个人。那些人衣衫褴褛眼睛灰白，统一低头坐在地上像木雕泥塑一样。黑衣人都穿着蓑衣而那些人却坐在雨里仿佛无知无觉，有些人身上甚至爬了蜈蚣之类的虫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到寅时三刻也就相当于现代凌晨三点半的时候，领头的忽然拿起个铃铛轻轻摇了一下。明明并没发出声音，那些奇怪的人却猛然都站了起来，跟随着摇铃的人一起往营地的方向而去。凌晨是防护最薄弱也是人最困的时候，再加上细雨霏霏潮湿温热，便是那些守夜的人也都睡熟了。哗啦啦的雨声遮盖了脚步声，直到那群人到达帐篷附近也未曾有人察觉。领头的几个黑衣人各自分了个铃铛，不同的频率把怪人分成了几组，分别从不同方向进入营地。忽然同一时间铃声的频率完全变了，刚才还笨拙僵硬的人忽然猛的抬头仿佛恢复了神志。那些人的眼睛依然灰白神情依然麻木，只有鼻子在轻微的松动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快，一声凄厉惨叫打破宁静。早有准备的东厂番子和几个士兵头领以及肖渊他们迅速拿起武器冲出来，却见营地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四面八方到处传来惨叫，可是漆黑的夜里毫无光亮根本分不清敌我。 “点火把，快点火把。” “先不要乱，别误伤自己人。” 关键时候还是东厂的番子顶用，很快熄灭的火把风灯都被点燃，好多兵丁这才发现自己砍的一直是同伴。而此时他们也看清了他们的敌人，或者说，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江心雨看到那些东西的瞬间血都凉了，丧尸，他居然在古代看到了丧尸。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嗖嗖几枚袖箭射来，可那剑并不是射人的，很快刚点燃的火把又被射到地上熄灭。江心雨这才猛然惊醒，她知道为何那些人要灭火光了。今晚是阴雨没有月亮星星，火把是唯一的光源。而丧尸是不需要光的，他们靠嗅觉就能找到活人。此时的江心雨已经顾不上想为啥这里有丧尸了，她只知道再不想办法这些人都活不了。丧尸除了嗅觉最敏感的是声音，想到这儿江心雨迅速往营地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从空间拿出一面铜锣敲响。如今在营地里咬人的活尸跟末世丧尸完全是两个物种。但江心雨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些东西是靠声音控制的也有追逐声音的特性。黑衣人手中的铃铛并非不响而是发出的波长人类耳朵捕捉不到。但再怎么奇特也架不住铜锣，这玩意儿一敲什么声音都给盖住。那些活尸一窝蜂的追着铜锣声而去，江心雨借机大喊这东西要砍头。肖渊知道是夫人引着那东西跑出去急的一头冷汗，一边吩咐人点火把一边也追了过去。不就是砍头么，现在那些东西傻乎乎的只会往前冲根本不管身后。肖渊一刀一个脑袋很快就杀了十几个，追随他的暗卫都有夜视能力东厂番子也功夫不俗。根据脚步声的方向也追了上来，霎时间形势逆转。虽然营地里的普通士兵哀嚎一片损失惨重，但这几十个活尸也被尽数消灭。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没想到无往不利的活尸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消灭，暗骂一声尽速撤走。这东西就是消耗品，只要铃铛和蛊虫在想要多少有多少。反正都是就地取材的玩意儿没了也不可惜，倒是还能利用一波制造点舆论。看到有身穿梭衣的黑衣人逃走也有人追了过去，但那些人速度奇快几个闪身就没影了。营地里迅速点起火把检查伤员，江心雨却迅速回来大喊一声让所有伤员单独站一起。被这种人咬了会传染也变成不人不鬼只会咬人的怪物，所以…… 这一说法迅速引起了恐慌，可是不说不行，否则谁也活不了。若是直接被啃在脖子上已经苟延残喘的还好，那些手臂被抓伤或是被咬到胳膊大腿的人眼睛都红了。他们不想死更不想变成那种怪物。肖渊一声令下让受伤的人都站出来，看站出来的人太少干脆十人一组挨个检查。现在也不能确定夫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先把两拨人分开是最要紧的。整个营地弥漫着一股悲伤绝望的气氛，尤其是被检查出来受伤的七十多人，仿佛已经看到了黑白无常过来接他们。等死是最难受的，咔嚓一刀砍了无知无觉。但若告诉你一会儿就要砍死你大部分人都得崩溃。江心雨也不忍心现在就把还有神志的人杀掉，但这不是心软的时候。只是肖渊和其他人都没听过丧尸也不相信有咬一下立刻就会变成活尸的病。所以哪怕肖渊相信自己的夫人也没贸然下令将被咬的人处死。什么事都是有流程的，这些不是流寇是大晋在籍的兵丁。确实变成活尸再砍死和还有神志被砍死是不一样的。江心雨也知道肖渊的难处并没紧逼，只嘱咐让功夫最好的没受伤的人围成一圈拿刀严阵以待。一旦有人变异就要第一时间清除，否则他再抓伤别人后果不堪设想。受伤的士兵坐成一圈神情麻木又绝望，有些人已经哭红了双眼。这一趟跟来赈灾他们可是攒了不少银子的，还想着回家后给父母养老给妻子买首饰给孩子买点心。如今却要死在这里。最让人难受的是要变成怪物被同伴杀死。若是救灾而亡他们是英雄是族里的荣耀，不光朝廷会有抚恤金妻儿老小也能得到族里的照顾。可若是变成怪物被杀死恐怕家人都要被村子排挤，他们死了都不甘心。第183章蛊虫悲伤的气氛是会传染的，那些没被抓伤的一边庆幸一边也为同伴难过。所有人都静静的在等待着，等待着变异或者没事。有个少年胆子似乎挺大，他不认为自己被抓了一下就会变成吃人的怪物，鼓起勇气责问江心雨凭什么要隔离他们。他这一问也引起几个人的附和。能活谁想死，他们受伤了不给包扎反倒集中在这儿拿刀对着他们，这放谁身上谁能服气。小豆子刚想呵斥被江心雨拦了一把。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是因为我认识这种东西。” 江心雨叹了口气，“我曾经见过一本古籍上的记载，这种没有神志只会凭借本能去啃食别人的东西叫丧尸。他们虽然能活动但应该是已经死了的，没有视觉和痛觉但听觉和嗅觉尤其灵敏。他们是靠着生人的气味和声音找寻猎物的，如果遇到了屏住呼吸，在别处制造声响就能把他们引走。他们力气大又不怕疼，即便砍断了手脚也能动。你们记住，唯一杀死他们的方法就是砍掉头或者把脑袋敲碎。而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尸毒就在牙齿和指甲上。你们也别绝望，也许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一般被这种活尸抓伤半个时辰内会变异，若是身体好没被传染也就没事了。” 江心雨最后这句话算是撒谎，可看着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她还是想给他们一点希望。这次的丧尸和末世丧尸有很大的不同，速度更慢力量强度也不大，最主要的是砍起来比较容易。也许古代的是弱化版也说不定，也许这里的丧尸不具备传染性也说不定。末世那么艰难大家都在积极的活着，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些人如此绝望。善意的谎言果然起了些作用，那些人听到有可能不变异都燃起了希望。有拜佛祖的有拜玉皇大帝的，甚至有拜自家供奉的狐仙土地灶王爷的。江心雨却并没觉得他们可笑，人在绝望时总要有个精神寄托。所谓的求神拜佛拜的是欲望求得是心安，实际上都是在赌运气。远处的村庄传来阵阵鸡叫，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最开始质问江心雨的少年沙哑着嗓子问是不是够一个时辰了，他们没有变成怪物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江心雨看起来比他们还激动，甚至眼圈泛红落下泪来。伤者在祈祷的时候她也在祈祷，她真的不想在这里看到末世。 “你按一按自己的伤口是不是疼？看看你流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江心雨说完拿了个火把靠近，肖渊想拦却被江心雨轻轻推开了。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变异是什么样子的？放心！” 肖渊不放心，可看着夫人坚定的神情他也只能陪着过去。此时那个年轻人已经将胳膊上的伤口又挤出些血。江心雨仔细查看发现血不是黑色的，并且问了会有痛感把握更大了。这么长时间没变异是丧尸的可能性已经无限减小，但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人还是尽量别跟正常人混在一起。此时的江心雨也讲不了男女大防了，把所有人的伤口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那种坏死的黑色才宣布这些人可以正常养伤了。很快郎中开始熬药清创包扎伤口，江心雨也交代了，有任何发烧或是行为异常的情况必须立刻上报。等忙完了这边天光已经大亮，江心雨顾不得休息跟肖渊一起去检查那些活尸。昨天天太黑什么都看不见情况也太混乱，她应该想法子抓只活的做研究的。在火把的光照中她亲眼看见那些人眼睛是灰白色，除了稍弱真的跟丧没有区别。可被他们抓咬的人又确确实实没有变异，现在江心雨也不敢确定了。知道活尸有毒士兵一个都没敢碰，那些脑袋和尸体都是分离的状态，流出的血液也是黑褐色的死血。江心雨拿回空间后最占便宜的是她的物资还在，医用手套和手术刀一应俱全。看着自家夫人带上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拿着一把怪刀切割尸体肖督主不由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怎么的，这么严肃的环境他脑海里竟然浮现了杀夫大全几个字。感情他老婆是玩真的，这分尸手法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肖督主还是少见多怪了，江心雨虽说不是第一次也算不上千锤百炼。只是古代的解剖刀没那么好用才显得她动作过于丝滑。根据内脏的腐败程度这些人刚死不太久，但毫无疑问绝对超过一天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尸斑这些人还能活动。为了检查这些所谓的丧尸是不是有晶核江心雨一连剖开七八个脑袋。看着夫人在脑浆里搅动小豆子早忍不住一边吐去了，几个东厂番子也面色惨白强忍恶心。他们督主口味太重了吧，这夫人比毒手阎华那死老头还变态。但毫无疑问他们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这夫人绝对不能惹。肖渊也没想到他家夫人这么彪悍，强忍着恶心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以后豆腐这种食物永远退出督主府的菜单。江心雨将脑浆倒出来仔细查看后并没发现晶核，却接连发现几只指甲盖大的黑色甲虫。只不过这时候甲虫已经死了，但这怪异的形状却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肖渊看着这些甲虫咦了一声。 “人的大脑是不可能进去虫子的，如果是死后扔在地上爬进去的也不可能爬的都是同一种虫子。尤其这些虫子还一般大小…… 会不会是蛊虫？这些人有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种活尸而是被人用蛊虫操控的。虽说血是腐败的黑褐色但也可能是中毒所致并不一定是死了很久。这些人没有尸僵和尸斑。” 江心雨点点头，指挥着那些番子继续往这儿给她捡脑袋。一共六十八个脑袋全搬过来了，江心雨干脆挨个都给撬开。看着夫人跟开西瓜一样手腕一转掀开头皮咔啪一声撬开脑壳，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头上有些发痒。有人颇为同情的看了肖督主一眼。他们督主一直以阴险毒辣手段残忍著称，当初他们还同情过那位江家的娇小姐以为她会被督主吓哭。现在看来嘛，谁吓哭谁还真不一定。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来两种人，有这样的夫人也不知道他们督主在府里能不能当家。话说，有这样的夫人他们督主还敢纳妾吗？会不会试试就逝世？第184章又要分开肖督主只是恋爱脑他不瞎，手下人或同情或不解的目光简直不要太明显他哪可能看不见。不过肖督主并不在意就是了。以前的他还想着安利一下夫人的好让别人羡慕他。后来等吃到甜头他就不想了，巴不得没人知道夫人的好免得跟他抢。说文雅点叫敝帚自珍，翻译成普通话就是自己家的破笤帚疙瘩也当个宝贝恐怕谁给抢了。真正的爱是长觉亏欠。尽管江心雨怎么看怎么觉得肖渊完美的像给她量身定做的最佳夫婿。但肖渊的自卑一直都在。他知道自己英俊帅气位高权重家财万贯痴情体贴，但不是男人四个字就足以把他的一切优点抹杀。他相信夫人不在意，可他自己却总也过不去那坎。江心雨解剖了所有的尸体头颅，每一个头颅中都挖出了一只怪异的黑色甲虫。这回她终于放心了，脸上的笑容真挚灿烂看得周围人一阵发毛。督主夫人什么毛病？开了几十个脑壳掏的满地脑浆然后笑的这么开心，这从哪方面说都是个纯变态。肖渊却不觉得夫人变态，看夫人高兴就知道是检查出结果了，赶紧接过小豆子拿来的水给夫人冲手。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 江心雨摇摇头，“我高兴是因为可以确定这些不是丧尸。之所以活死人能动大概是这些黑色虫子的关系。你不是说可能是蛊吗？虽然是蛊的话也很危险但总比丧尸强。丧尸的传染性太大了，一旦被抓伤咬伤很快就会变出新的丧尸，一传十十传百比瘟疫还可怕。若是有蛊虫控制的话起码没有传染性，找到制作这种活死人的蛊虫加以消灭就不会传播开。” 肖渊的心情远没有江心雨这么轻松。对于他这个不知道什么是丧尸的古代土著来说用蛊虫变出活死人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了。他没想到张忠义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堂堂文臣之首竟然研究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妈蛋的，到底谁是奸佞小人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反派做的一点都不合格，活阎王的外号应该给那个伪君子才对。那货到底想干嘛？若是这种蛊虫在京城里出现会不会引起大乱？万一皇上嘎了三皇子登基他赈灾再好有个屁用，他现在应该尽快回京救驾。只是这赈灾的当口他根本脱不了身，一旦张忠义他们发现他回京可以临时取消行动。到时候治他一个擅离职守临阵脱逃也是死罪。江心雨看肖渊心事重重把他拉到了一边问他是不是对这些东西有什么线索。比如说江湖上哪个门派擅长用蛊或是听说过这种控尸术之类的。自家夫人不是只懂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子肖渊也没瞒着。他希望夫人能悄悄离开躲去江南，他留下来应付接下来的刺杀之后假装失踪留出时间悄悄回京。既然三皇子他们如此费尽心机的想杀他应该是已经做好了谋朝篡位的准备。只要他能回京调动东厂人手不怕查不出来东西。江心雨都气笑了，“你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把握你就不会让我去江南避祸。以前也听你说过张忠义的为人，那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别说你失踪了，就算是看见你的尸体了他的人也得戳两刀确认一下是不是死透了才放心。而且你的时间差根本就不够。从这里快马加鞭回京城最快也得7天，信鸽只要一天就够，难道你还能比信鸽飞得更快？如果是假死你根本赶不及回去。如果假装失踪万一他们不动手怎么办？你这边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老皇帝不可能信你，擅离职守耽误救灾就是死罪。” 肖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我确实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即便败了也没那么糟。如果你不在我是不敢冒险的，可现在你已经离开了京城那我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在京城有不少人手，即便被下狱也有把握逃出来。到时咱们隐姓埋名躲一段时间，老皇帝的身体撑不了太久。无论上位的是哪个皇子都要乱一段时间，咱们可以借机远赴边塞。你若是还喜欢京城等过几年咱们再回来。” 江心雨很不走心的呵呵两声挑了个大指，“哟，你好棒哦，说的真是轻松又容易。那我就先假装相信一下，请问您老具体怎么打算的？我听听你的主意有多馊。” 肖渊就知道他家夫人不会轻信，不过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可以让暗卫假扮成我在这儿赈灾，怎么着也要挺过7天。等我到达京城后若还有刺杀就让他假戏真做，到时张忠义在京城起势我就可以黄雀在后。若是运作的好老皇帝死了那咱们十年之内都不用愁了。万一我猜错了张忠义没什么行动也没关系，只要这边不上报我死亡就可以是重伤状态。再安排个假的，等队伍回京的时候换回来就是。” 肖渊的计划确实可行但有两个问题没法解决。一个是肖渊跟暗卫的武功不可同日而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