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龙雀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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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座酒楼中。方北震举杯，“来，大家喝一个！” 三个缉妖卫轰然应诺，举杯共饮。 “这陆夜也太猖獗，擅自杀害河神手下和庙祝不说，竟还要一人去斩杀河神，他若死，可怪不得咱们！” 有人冷笑。 “还是大人厉害，让咱们都能置身事外，又能置陆夜于死地，可谓一举双得！” 有人恭维。 “不要小觑陆夜，他敢孤身行动，必有依仗。” 方北震淡淡道，“若非如此，这一路上我岂可能忍他到现在？” 有人问道：“大人难道认为，陆夜这次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方北震晃了晃杯中酒，眼神阴冷，“人狂自有天收，赤尾蛇君那老妖怪可不是吃素的！” 话锋一转，“对了，你们记得多准备一些酒水。” “做什么？” “毕竟同行一场，待会一起去祭奠陆夜的亡魂！” …… 夜色如墨，疏星点点。松阳河奔涌流淌，涛声如雷。位于河中央的清浊岛上，灯火通明，璀璨如火龙盘绕，将夜色驱散，煞是醒目。那里，就是河神赤练蛇君的老巢。 “这座岛屿果然不凡。” 陆夜负手于背，站在大河之畔远眺。他曾仔细翻阅过松阳镇血案的卷宗。引起他兴趣的，便是这座清浊岛。流经此地的松阳河一半清澈，一半浑浊。清浊岛恰好位于“清浊交汇”的中心。当时陆夜就推测出，清浊岛的风水格局必然另有玄机。现在一看，果然印证了他的推测。这座岛屿分明是一块藏风纳水，孕育天材地宝的“阴阳地”！ “河神大人栖身之地，是三百里水域中唯一一处福地，在那凡夫俗子眼中，便是真正的水中仙府，岂可能是一般地方可比？” 一身彩衣的阴柔男子很矜持，但言辞却流露出一抹傲意。说话时，一艘船破浪而来。陆夜在那自称“拦水郎君”的阴柔男子带引下，登船前往清浊岛。 …… 虽然是深夜，清浊岛上依旧很热闹。今天是河神赤尾蛇君纳妾的大喜之日，岛屿上张灯结彩，宾朋满座。三百里水域中有名有姓的妖怪，几乎齐聚一堂。仅仅是道喜的贺礼，便堆积如山。陆夜跟随拦水郎君一起登岛之后，一路上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妖怪。有还未化形的妖类，如大如磨盘的老龟、通体长满绒毛的螃蟹、足有三尺长的青虾…… 有凝聚出人身，却保留着妖物特征的，像生有鱼头的男子，背着蚌壳的女子等。一眼望过去，那些妖物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尤其是那只蚌精女子的模样，差点让陆夜没绷住。 “这些妖怪若都杀了，一锅根本装不下啊……” 陆夜暗道。 “你在吞口水？” 一个面相凶悍的三尺青虾忽地低喝，看向陆夜的眼神很不善。这人类少年的眼神太不礼貌！简直像视它为盘中餐。 “一边去，陆公子是河神大人邀请的贵客！” 拦水郎君呵斥，把那只青虾精撵走。陆夜没有说什么，心中则给那只虾精记了一笔账。接下来的途中，陆夜还看到一些人类！显然，前来参加“河神”喜宴的，并非只有各路妖怪。毕竟名义上，赤尾蛇君仍旧是大乾朝廷敕封的河神。很快，一座恢弘巍峨的大殿映入眼帘。大殿两侧石柱上，铭刻着一副对联。上联：腾云驾雾，堪比蛟龙非俗物。下联：聚气吞灵，敢称水府第一尊！横批：傲镇松阳。 “自比蛟龙？还水府第一尊？啧，一只紫府六炼层次的蛇妖而已，口气不小啊。” 陆夜挑了挑眉。卷宗中倒也的确记载着，河神赤尾蛇君疑似有着一丝蛟龙血脉，天赋非凡，远非一般妖物可比。这次他选择来松阳镇斩妖，一是因为“清浊岛”颇为不俗。二便是因为这赤尾蛇君的血脉！陆夜倒是希望，赤尾蛇君真的拥有蛟龙血脉。 “河神大人正在宴请宾客，陆公子请跟我来。” 拦水郎君带着陆夜走进大殿。大殿内金碧辉煌，宾客满座。阵阵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还有一些美貌侍女穿梭其中，斟茶倒水，排场奢靡。身为河神的赤尾蛇君，高高坐在主座上。他一身青袍，头戴玉冠，肤色白皙，宛如儒雅风流的中年文士。 “大人，陆夜陆公子已请到！” 拦水郎君恭敬上前禀报。赤尾蛇君微笑颔首，朗声道：“诸位且看，那位便是缉妖司衙门派来的陆夜陆公子！” 丝竹之声顿时停止。唰！大殿内坐着的一众妖魔皆停下手中动作，目光齐刷刷看向陆夜一人。 “就是这小东西，要来执行缉妖司的任务？” 有人低语，语气古怪。 “胆子的确挺大，就是脑子不好使。” 有人眼神玩味。 “可怜的小家伙，该不会是被缉妖司那些老混蛋坑了吧，否则怎会跑来送死？” 有人轻叹摇头。热闹的气氛寂静下来，只剩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陆夜挺拔修长的身影立在那，目光则已经将整座大殿的一切尽览无余。 “一场纳妾喜宴，竟然有三十七个紫府境大妖赴宴，这赤尾蛇君很有牌面啊。” 陆夜注意到，在座那些妖魔都已化作人形，气息强盛，分明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不是外边那些“小妖”可比。除此，还有五个人类修者！陆夜只看服饰打扮，一眼判断出，其中四个都是山泽野修，路子不正。所谓野修，就是无门无派的散修，行走在正邪之间。在大宗大派眼中，山泽野修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混子。和修行路上的草寇、盗匪、歹徒没什么区别。真正让陆夜留意的，则是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女子。 “大乾钦天司的一位绿袍校尉竟然也来了……” 陆夜有些意外。那女子的墨绿长袍乃是大乾钦天司制式官袍，肩膀处绣着“群山拱卫，万流环绕”图案。寓意“代表钦天司巡察天下山水万灵”。一场纳妾喜宴，却能请来钦天司的人前来道贺，不得不说，赤尾蛇君这位河神的人脉的确不一般。 “拦水郎君，你来为在座诸位介绍一下陆公子，让大家伙都开开眼！” 大殿中央主座上，中年文士模样的赤尾蛇君微笑开口。拦水郎君领命，沉声道： “陆公子背后的陆家，乃是大乾四品宗族，天河郡城四大宗族之首！” “而陆公子便是陆家嫡系次子！” “三年前曾金榜题名，成为大乾最年少的武道状元，当今陛下亲口赞许的陆家麒麟儿！” 随着声音传出，满座哗然。各种议论声响起。 “原来是天河郡城陆家的小杂碎！” 有大妖满脸恨意。 “陆家的人，都该千刀万剐！！” 有的杀气腾腾。砰！更有一个体格威猛的大妖拍案而起，大喝道，“说，陆星移那老杂碎是你什么人？” 这大妖须发潦草，眸若金灯，周身肌肤覆盖细密的黑色鳞片，气势极为骇人。陆星移！过往百年间，这个名字让大乾世间妖魔寝食难安，深恶痛绝。据说，仅仅死在陆星移一人手中的妖魔，便不下十万之众！诸多声名显赫的妖王，都是被陆星移所杀！在妖魔一脉发布的一份悬赏榜单中，陆星移稳居第一。并且制霸这个位置足足百年之久。不夸张的说，世间妖魔，无不视陆星移为敌！此刻，随着那威猛大妖说起陆星移，在座那些大妖看向陆夜的眼神变得冰冷。整座大殿杀机弥漫！第37章大殿气氛压抑。满座大妖，皆杀机毕露。陆夜却似浑然不觉，只淡淡道：“陆星移是我二叔，若他在这里，诸位怕是早已没命。” “还敢威胁我等？找死！” 那威猛大妖眸绽血光，一脚踹翻身前玉桌，就要动手。 “且慢！” 赤尾蛇君开口，命令那威猛大妖退下。而后，赤尾蛇君这才微笑道：“据我所知，十多天前，陆家一众老辈人物战死在贪狼关外。” “陆星移离奇失踪，就此消失于世间。” “如今的陆家，已是内忧外患，危在旦夕！” “而你陆夜昏睡三年，如今才十七岁，修为还未踏足紫府境，我说的可对？” 随着声音扩散，大殿众人皆安静下来，也愈发衬得赤尾蛇君威势非凡。陆夜随口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整座宫殿，大妖环伺，陆夜明明只孤身一人，却自始至终从容不迫。这份气度，让不少大妖都感到意外。 “好，那我就直说了。” 赤尾蛇君沉声道，“缉妖司拿出三个斩妖任务供你选择，为何偏要选择来松阳镇？” “这是天意。” 陆夜抬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胸口，“也是我的心意。” 一些大妖皱眉，他娘的，这小子挺会装啊！ “那我再问你，为何不听绿袍校尉方北震的劝阻，非要视我为仇？” 赤尾蛇君语气骤然加重，大喝道，“我乃朝廷敕封的河神！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谁给你的勇气和我作对？” 轰！声音如雷，滚荡大殿。震得桌椅震颤，杯碟作响。那些婢女侍者耳膜刺痛，浑身哆嗦。在座那些大妖，都被赤尾蛇君身上散发的可怖气势惊到。可出乎人们意料，陆夜并未被吓到，反而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你担心我孤身一人前来，背后另有人指使？” 陆夜笑着安抚，“放心，今日此地，只我一人！” “是么。” 赤尾蛇君眸光闪烁，却忽地扭头看向一侧，“碧秀姑娘，我乃钦天监册封河神，此子却打着缉妖司的旨意来杀我，该当何罪？” “河神大人不必担心。” 身着墨绿长袍的女子慢条斯理道，“这陆夜还未真正加入缉妖司，不算缉妖司的人！” “好！” 赤尾蛇君抚掌道，“我等的，就是碧秀姑娘这句话！以后万一缉妖司要追究此事，还请姑娘做个见证！” “大人是我钦天司册封的河神，为大人作证，是我分内之事。” 碧秀姑娘矜持地点了点头。旋即，她忽地看向陆夜，提醒道，“年轻人，你若悬崖勒马，兴许可免一死！” 陆夜淡淡道：“那我也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和这些妖魔鬼怪同流合污，回头是岸！” “不知好歹！” 碧秀姑娘神色变冷，挪开目光，不再理会陆夜。赤尾蛇君见此，终于做出决断。 “陆夜，这里有两杯酒。” 他抬手一指身前玉桌上摆的两杯酒，“一杯敬酒，一杯罚酒，你选一个！” 声音掷地有声。陆夜道：“敬酒怎么讲？” 赤尾蛇君道：“喝下这杯酒，我给你一个完成缉妖司任务的机会，让你真正成为缉妖司的一名缉妖卫。但……” 他眼神玩味，“从今往后，你要给我当狗！” 此话一出，满座响起哄笑声。陆夜道：“罚酒呢？” 赤尾蛇君笑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拿你的血肉下酒，为在座诸位打牙祭，如何？” “好！” 满座叫好声。 “可以！” 陆夜痛快应答。他旁若无人，迈步上前，从一个婢女手中托盘中拎起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他眼神一扫在座众人，笑容灿烂道，“不过，也得看诸位是否有这个能耐了！” 砰！陆夜将手中酒壶扔在地上，仪态疏狂，挺拔的身影上弥漫出一股嚣烈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