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算,算不到陆拾遗居然会出现在此。他和这夷戎皇子又是什么关系,为何非得来摊这趟浑水?名义上与这夷戎七皇子成亲的虽是陆拾遗,可去到敕勒川的不是季怀真么?! 一声陆大人把燕迟喊回了神,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突然挡开陆拾遗的手,抬脚一步一步朝季怀真走去。 连李峁都被燕迟眼中的恨意给惊着了,迟疑着不敢上前。 第一步站不稳,燕迟险些摔倒,陆拾遗扶了把,又被燕迟踉踉跄跄给推开。 第二步像踩在棉花上,燕迟直直扑在地上,却又咬牙站起。季晚侠于心不忍,要来扶,却被季怀真死死拽住,他虽背对着燕迟,却不是听不到背后的动静,那宽袍大袖下掩着的手不住发抖,却残忍着头也不回。 第三步,第四步,燕迟非得固执地一步步走到季怀真跟前去。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燕迟满眼恨意,难过至极,再顾不住自己狼狈面貌,声音嘶哑不堪,一字一句道:“季怀真……今日,今日种种……” 他话未说完,却听得一声闷响。只见燕迟再也坚持不住,栽倒在地。 李峁一惊:“死,死了?” 季怀真倏然回身。 李峁心想,他只是命人给燕迟喂了药让他气力尽失,用了季怀真所发明的“打萝拐”而已,顶多又抽了几鞭。这些伤虽看着可怕,可李峁专门交代过不许下死手,只做给季怀真看,逼一逼他便可。再说这些刑罚可是季怀真亲自一一试过,怎的季怀真好好的,这夷戎七皇子却受不住? 当即俯身去看。 然而就在这时,燕迟却眼睛一睁,聚集全身力气,趁其不备,向李峁扑去。可纵使他此刻抢占先机,整个人已是强弩之末,做着困兽之斗,再难得手。 放不设防一瞬后,李峁便很快反应过来,一脚踹在燕迟胸口,下令道:“来人!” 已有侍卫举刀冲上。 普通侍卫哪知燕迟的重要性,只看到这夷戎细作要挟皇子性命,出手便是死招,季怀真与陆拾遗同时面色大变。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纤细身影如蝴蝶般,带着股香风,朝燕迟扑了过来——季晚侠离得最近,想也不想,将燕迟一抱,像对待季怀真那般,以她薄薄的后背对准那刀刃。 李峁看清后,疯了般大喊:“住手!快住手!” 然而却为时已晚,那侍卫听到命令虽勉强收手,刀尖却堪堪刺入季晚侠的肩膀。季怀真怒不可遏,上前将那侍卫踹开,扶着季晚侠站起,正要去扶燕迟,然而有人却比他更快。不是陆拾遗又是谁?他将燕迟一扶,命带来的随从护在周围,既是保护燕迟,也是防止他再有所动作。 好在李峁下令及时,那刀尖扎的不深,没有伤及季晚侠性命,却是救了燕迟一命。 陆拾遗冷冷看着季怀真:“此处就交由你善后了。” 他扶着燕迟要走,李峁却将人一拦:“你要带他去往何处?” 陆拾遗未先回答,而是看了眼季怀真,见他并不说话,才对李峁道:“大殿下这几日忙来忙去,难道不知这人与我陆拾遗在敕勒川拜过天地祖宗?既拜过天地,我便自当竭力护他周全。我已请了陛下口谕,此人不可再动刑,在我府上静养便是,他日战事结束,自当送回敕勒川去。” 听着陆拾遗这番别有深意的话,季怀真只沉默不语。 “殿下若不信,就去宫中问陛下吧。” 陆拾遗不再管李峁,扶着燕迟离开。 李峁与陆拾遗共事多年,虽心中各有打算,却也维持着表面功夫,还从未被陆拾遗这样拆过台。当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与此同时,心中不住起疑,他一直以为这夷戎七皇子是季怀真的人,季怀真既与陆拾遗不对付,陆拾遗又怎会出头救下他的人? 难道这兄弟俩当真命里犯冲,与这夷戎七皇子都有爱恨纠葛?! 他一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正要质问季怀真,却见对方满身寒气,扶着季晚侠离去。一看季晚侠肩上的伤,李峁不知顾忌着什么,勉强忍下怒意,暗自吩咐手下盯紧陆拾遗府邸。 白雪等候在外,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见姐弟俩都是一身血的出来,当即吓了一跳,匆匆把季晚侠送回宫中,找来御医为她处理伤口。 白雪看着季晚侠睡下,出去时,正瞧见季怀真抱着阿全在外室坐着发呆,阿全一脸忧心忡忡,想摸季怀真的肩膀,看那惨状又不敢,只得可怜兮兮道:“舅,你咋啦,谁咬你?” 季怀真落寞一笑,只道:“舅舅自讨苦吃。” 阿全听不太懂,拆文解字,想了半天,憋出句:“好吃么。” 季怀真一怔,摸了摸阿全的头,苦涩笑道:“好吃。” 阿全软软的身子又贴上去,搂住季怀真的脖子:“舅,你别不高兴啦。你疼不疼?” 季怀真又道:“疼些才好,舅只嫌伤的太轻了。” 阿全似懂非懂,闷闷不乐地哦了声,瞅着季怀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害怕。见白雪出来,当即从季怀真身上跳下,要去找她玩。白雪摸摸阿全的头,吩咐侍女把他待下去休息,阿全体贴懂事,不吵不闹,安静地走了。 白雪陪在季怀真旁,并不出声打扰,和他相识这样久以来,又何时见季怀真认过错,何时见他有过悔意,又何时见他承认过自讨苦吃? 毕竟眼前这人,向来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主。 季怀真非要和自己过不去,白雪不问,他倒主动提起。 “乌兰那边继续派人盯着,不要让他救走燕迟,也派人去盯着陆拾遗府上,李峁对我和燕迟依旧疑心未消,防着他的人再做蠢事出来。” 白雪点了点头,问道:“大人如何认定陆拾遗一定会救燕迟而不放燕迟?” 季怀真低头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有燕迟的,有他的,还有季晚侠的。 许久过后,季怀真落寞一笑。 “自讨苦吃的,又何止我一个?他愿意救燕迟,因为那是瀛禾的弟弟,他不放燕迟,因为他是大齐的陆拾遗。季怀真做不得的事,救不得的人,就得要陆拾遗来做。” 白雪一怔,继而明白了什么。 这才想通为何季怀真有机会抓陆拾遗而却不抓,原来是早就料到这一步,甚至留好乌兰这步棋防着生变,可他是否料到会半路杀出个李峁从中作梗,是否会料到要亲手将燕迟推到陆拾遗身边去? 白雪没有再问,只轻轻叹了口气,感觉情之一字,着实害人不浅。 季怀真道:“我姐睡了?” 白雪点头,季怀真一笑,起身往里走:“不会,她定是骗你放心,装睡的。” 进去一看,果不其然见季晚侠醒着。 姐弟俩坐床头说话,如小时候那样,季晚侠叹口气,低声道:“今日在牢中,你何苦对他说那样的话。” 季怀真一怔,笑了笑,平静道:“你不知道,他那人心软,我若不把话说死,他不会甘心。倒还不如叫他恨我,总比他糊里糊涂还心存妄念好。他两个哥哥也各有各的心思,不管哪个上位,怕是都容不下他,特别是他大哥,这傻小子还看不透……但不管如何,他总该是恨透我了。” 季晚侠再说不出话,只默默擦去眼泪。 季怀真又道:“你今日怎得想也不想就去救他了?” 季晚侠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 再说燕迟,被陆拾遗救走后,还没能撑着回到陆府,就昏倒在马车上。 他中间醒过一次,陆拾遗日夜在床边守着,见燕迟一醒,便扶着给他喂了口水。一碗水喝下,燕迟便又昏睡过去。 彻底醒来时,燕迟浑身疼痛难忍,已睡了整整三日。 新伤叠着旧伤,他正脸朝下趴在床榻上,身旁有人在他背上上药,以余光看去,是一名老仆。不等燕迟松口气,就有人推门而入,朝那老仆道:“我来吧。” 那老仆默默退下,将擦布放到案上。 这人一身白衣,玉冠束发,进来时只将燕迟看上一眼,静静一笑。 冷不丁看见这副面容,燕迟心中一阵痛惜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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