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年幼时就曾无数次幻想过,妈妈从不给我吃鸡蛋是因为鸡蛋真的不好吃。 这种精神胜利法在耀祖拿着煮鸡蛋向我炫耀时轰然倒塌。 「耀祖,回来一趟吧。」 「怎么了,我这儿刚走,还得开车回去。」 耀祖不想来,我隐约感觉到张宝华偷偷松了一口气。 尖刀抵到她脖子上,我缓慢地哈出一口气。 「儿啊,这月卖的鸡的钱,忘……忘了给你了。」 「你不早说,还得我放下老婆孩子回去一趟,你这个记性。」 这话听得我都笑了。 耀祖和妈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一个几十年如一日地卖力,抽血刮骨般奉养。 一个习以为常乐此不疲,如蛆附骨般的索要。 倒是很庆幸耀祖的自私,但凡他关心妈一点就会发现妈话里的颤颤巍巍的语调。 张宝花眼神不定地乱飘,我松开手她差点身子歪在地上。 汪诚顺的鼾声突然大了一个调,让我很不耐烦。 「妈你还记得吗,以前有鸡蛋只有耀祖能吃,唯一一个没破的碗也是给耀祖用。」 「咱一家人拿着树枝子端着破碗,把日子过得稀烂。」 「我说考上学带你去省城,把全家都带去省城,你当时信不信。」 「卖我你算过吗,亏了还是挣了?」 张宝华不说话,我也没空听她说话。 耀祖快要来了,我得抓紧时间先把睡觉的汪诚顺做掉。 对于妹妹母亲,我还想说几句,父亲弟弟,一句话都嫌脏。 对于父亲汪诚顺的记忆只有恐惧,一种毫无任何杂质纯粹的恐惧。 年幼的我尖叫着躲开他的拳头、蹬踹和棍子荆条,在竹编筐的阴影下躲避他在家里的绝对权威。 而今我已经完全跳脱出受害者的牢笼,是他们难以逃脱又不可反抗的债主。 母亲瑟缩着。 我想,让她独自活完下半辈子必定是痛苦不堪的。 当我的尖刀无法真正穿透张宝花的胸膛时,下半辈子的悔恨怨怼足够报复她了。 「张宝花,我们不该是母女的,我投错胎了。」 我攥紧了尖刀向楼上走,汪诚顺的鼾声是我复仇的奏鸣曲,我顺着鼾声走向台阶。 「啊——」 疼。 后腰上一股锐利的疼痛袭来。 是张宝花,她手里拿着电机旁笸箩里的剪子,剪子扎进我的后腰。 「老头子快醒醒啊!」 张宝花大喊一声,虽然因为害怕声音变得颤抖嘶哑,像绝望的寒鸦悲鸣。 但足够吵醒睡觉汪诚顺。 我狠狠地把张宝花推远,她手里的剪子从我后腰脱离,血液喷溅出一股血泉,我歪倒下去。 左手用尽全力扶着楼梯扶手,右手把尖刀立起来找到着力点。 张宝花被我推得仰面向后仰过去,直直地躺在地上。 她很快翻过身,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老头子!」 她向楼梯爬过来,手里的剪子掐得死死的。 「老婆子你在哪呢,人呢?」 撑着刀尖的力量我直起了上半身,我感觉到伤口在喷血撕裂,皮肉正一条一条地绽开。 张宝花爬到第一节楼梯了。 我集中全身的力气挺身向前大一步,跪坐在张宝花的身上,尖刀刺入她的喉咙。 「呃,呃,啊……」 她张嘴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再也不能了。 我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尖刀被我缓慢地拔出来,鲜血像一条宽阔平和的河流,从台阶上奔流到地面。 张宝花,下辈子投胎我们也别相见。 我听见汪诚顺着急忙慌摸拐杖从二楼下来的声音了,因为着急人还和拐杖一起摔倒了,声音挺大的。 后腰的伤口提醒我不要冲动。 我现在难以直起身子,还是难以和一个该死的老瘸子面对面打的。 我爬着藏到楼梯下方的拐角。 汪诚顺看????????????????????????????????????????????????????????????????????????????????????????????????????????????????????????????????????????????????????????????????????????????????????????????????????????????????????????????????????????????????????????????????????????????????????????????????????????????????????到张宝华的尸体,啊呀啊呀地叫,慌乱地下来,拐杖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从楼梯扶手的间隙伸出手,攥住拐杖使劲抽过来。 汪诚顺从楼梯上失去平衡重重地跌落,砸在张宝花尸体上,又滚了几下。 冲击力实在不小,汪诚顺昏头昏脑地用一只手扶着头, 我顾不得疼痛双手并用地爬过去,刀尖狠狠地捅过去。 我根本就没看清,在疼痛和急切中一刀一刀地捅。 没捅死,刀尖钝了。 刚刚用尖刀撑台阶,把刀锋挫了。 我把刀扔开,攥紧拳头铆足劲向他面门打去。 一拳就让汪诚顺涕泗横流,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可出于求生本能他嗷嗷地喊叫,像极了濒死的驴。 哐、哐、哐、哐—— 大院铁门被敲响,是邻居;「老汪家里咋了?」 我死死捂住汪诚顺的嘴。 院子空间很大,被捂住的嘴发出的零散声音肯定传不出去,是汪诚顺摔下来的那声巨响吸引来左右邻居的。 我用胳膊塞住他的嘴巴,衣服很厚,他咬不穿,胳膊上传来粗钝的痛感。 邻居还在敲。 我喘着粗气,后腰上的伤口不断渗血,把衣服染成一件又腥又闷的铠甲。 汪诚顺腿儿用力无序地踢蹬。 幸好他瘸了,不然我绝对打不过他。 汪诚顺很快就咽气了,窒息而死。 我坐在一片血泊里,有我爸妈的血,有我的血。 血泊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我们的血缘关系和恩怨越来越浅。 我的身上几乎全都沾满血。 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他们害我二十二年,杀了他们我却又想哭。 或许不是哭他们,是哭被抛弃的我自己。 后腰上的伤口或许刺得很深,我感觉我几乎已经疼得不能动弹。 还不是倒下的时候,还有汪耀祖没来。 10. 我爬到橱柜边上,把所有柜子都拉出来检查,我需要有东西处理后腰的伤口。 耀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留给我的时间都是紧急的。 我拉开电视机最下面的柜子我发现了药箱,顾不得看药名,我把塑料袋铺开,药全都铺在上面,用刀柄砸成碎末。 我脱下衣服,伤口边缘与衣服粘连起来,几乎成了一个密封的小血饼,我一边脱下一边嘶哈嘶哈倒吸凉气。 我把刀柄含在嘴里,右手托着塑料袋,把药粉末全糊在刀口创面上。 疼痛宛如一道惊雷直劈面门,炸开在天灵盖,我一个打挺向后仰过去,后腰控制不了般地颤动扭曲,只感觉自己要把刀柄咬断,喉咙间发出饿狼似的低吼。 这种疼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整个人出了一身汗,汗液沁出和血液混在一起,身上仿佛结了一层血雾,刀柄被我咬出两道深刻的牙印。 伤口依然疼痛,但我试了一下,我总算是可以站起来了。 为了保险我依然是半趴着手脚并用上了楼梯。 到了爸妈房间,我找了件薄衣服撕成了布条,绕腰几圈简单包扎了,裹了件母亲的毛衣。 天暗得特别快,秋后的白日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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