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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派分配的起居范围都十分合理,像是量身定做一样。我在政府那边呆过,对时政发配给各个审神者的初始本丸格局还是有所了解的,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规模。” “那……说不定就是主公这个级别特有的待遇呢?”烛台切皱眉道,“毕竟是带过这么多任的审神者。” “这样的话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摆在这里,并非初始规模的这座本丸不是全新的。”长义扫视过来,“并非全新,就意味着以前也有刀剑在这座本丸居住过。那么,在我们出现以前,他们哪去了?偏偏我们的主君对这座空本丸十分熟悉,熟悉到哪里长了什么花木都一清二楚。难道不是很大的破绽吗?” 地藏也跟着皱起眉头:“你是说他们全体遇到不测?只剩下主人守着这座空本丸?”听着就不舒服。 “很难说,我在政府工作时也极少有听说哪座本丸全员战死这种事,但也不是没有。”银发的打刀垂下眼睑,“可以这位主君的能耐来看,就算战况再差也不可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而且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起另一个疑点,如果我们这位主君一直按照现在的方法提升培育部下的话,这座本丸的原刀剑实力应该非常强大,很可能早就登顶。这样一座顶级本丸,说它会全军覆没根本闻所未闻。就算退一步说是溯行军发现了本丸的坐标倾巢而入,那也不该是这样完好无损的状态。” 众刃不由沉默,确实一本丸的顶级刀剑全军覆没概率低到几乎没有,而且刀剑们也很清楚那位主人的性格,要是旧刀剑有存活者,她根本不可能将他们送走移空这里再接新刀剑去培养,只会和他们一起带着悲伤重建本丸。 但说到悲伤…… “主人好像没有悲伤啊?”作为一名总偷着机会躲懒的没干劲刃,明石自认对主人情绪的把握还是很明显的,“但偶尔倒是会出现一些难过的表情……” 不,不能只说是难过,应该说忧郁和焦虑吧。 在看到那张疲惫的睡脸后,明石是真觉得她在勉强自己,好像不走快一点就对不起谁似的,可这些情绪真的谈不上悲伤。 “所以可以判断在这座本丸呆过的旧刀剑并没有出事,或者说出现不可挽回的大事。”长义点头,“而由此反推,再结合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还有向其他刀剑打探出来的零碎线索,我这边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虽然它也很荒谬,却非常符合眼下的种种疑点。” 屋子里全都安静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没有什么前三任本丸,也没有旧刀剑。”手指轻敲着桌面,山姥切长义一字句缓缓道,“我们就是她原来的刀剑,因为不知名原因重锻回来这里,回到她的手下。顺着这个结论去看,你不觉得主君以往的种种表现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吗?” 天空降起小雪,给本就银装素裹的本丸又添了一层薄银。 鬼丸国纲走在回屋的路上,脸色如常,心头却是翻江倒海。 「诸位没发现自己呆在这座本丸异常舒适吗?那不只本丸用度条件好的关系,更是因为那种潜意识里的熟悉。因为熟悉,所以更加放松。这也是我会怀疑自己本就是这里一员的原因之一。」 「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我们回炉重锻,这件事恐怕只有主君亲自开口才能知道真相。但显然那不是什么好过去,否则她不会在我们遇上稍有困难的合战场时就一定非要跟着,千方百计地护着。」 「也能解释她为什么对我们的生活习惯如此熟悉,毕竟每一座本丸的刀会因为主人的不同被影响出差异的习惯,而我们本该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才会养成的特殊习惯似乎没几天就出现了,主君也没有任何意外地直接照顾了那些习惯。她恐怕都没发现这种日常不经意的细节已经暴露了很多信息。」 「相对更加确凿的证据,是有一日我无意中听到初始刀陆奥守吉行说过的话,说他作为本丸第一振刀显现在主君面前时,那一位看到他直接落泪了,说是非常高兴又看到他。」 山姥切长义的话一直在脑中翻转,也让鬼丸国纲一下子想起自己当时和那位主君的初见。 「我一直想见你,想向你亲口道一声谢,可算是等到了。」 那句在当初看来没头没脑的话,其实代表了另一层未揭开的隐秘吗? 他和她……曾经是见过的? 只是他失去记忆,全都忘记了? 抱着这些疑问,鬼丸闷了整整两天,终于在一个放晴的日子里守到了那位主人的归来。 那天早上她出现在本丸的大门口,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可当视线望向在门口等待的他们时,直接迸射出活力的光彩,温柔笑着展开双臂迎接一群短刀的飞扑。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90、第 90 章 正主没来之前, 鬼丸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要问。 可真的见到她了,看着她一脸疲态却仍旧强打精神和相迎的刀剑们交谈,那份充斥在周身极不明显的淡淡愉悦和满足让鬼丸忽然就没了冲动。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本丸的情况如何?累积下来的审神者工作有多少?”跨入门口一路前行, 刀剑们都能听见他们的主公话锋一转就又谈到工作上, “包丁, 萤, 我先去把工作做完,下午再陪你们一起装饰本丸好不好?” 面对短刀,这位主君总有更多的耐心。 可这会儿她哄小孩般说出的话却是遭到了所有刃的反对。 “不行!”不只是被点名的萤丸和包丁,周遭的刀剑不论大小都齐齐拒绝,“说好了正月前后三天放假的,主人您也不准再提工作!” 他们有眼睛, 同样也不傻,能看得出主人其实挺累了好吗。 在烛台切强行要求主人去休息的事传出去后,本丸上下再迟钝的刀都意识到这位主君一直以来的工作强度了。 如果非要她这么辛苦的话, 他们宁愿不要这么快变强了。 “我, 我吃得不多的, 大老虎们也是,都会吃少一点的!主公大人,您不要再这样辛苦地赚钱了好不好?太累了。” “极化修行的事也不用您一直盯着操心,虽然还没登顶, 但我们现在的实力真的不用您这样一手一脚盯着了。主上,在这一点请您多给我们一点信任。” “还有我,我从博多那边跟很多商人修行?了, 本丸财政的事请放心教我吧,保证本丸以后能自给自足, 盈余会越来越多的!” “人家虽然喜欢喝好酒,但是降低一下标准,喝点普通级别的酒也行的啦。女孩子太操劳的话会老的很快哦,主人您这么年轻漂亮,人家可不想看您因此?早衰老啊。”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包围中,面上挂着笑心里还惦记着工作的郁理慢慢怔愣,连一直向前的步伐都逐渐慢下来,最终停下。 她左右环视,在一张张熟悉却又失去记忆的面容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担忧,鼻子忽的有些发酸。 但很快她又眨眨眼睛,复而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嗯,听你们的!这几天都不工作,大家一起备年节!” 那是极为短暂的脆弱,像是落入掌心的雪花转瞬即逝,让无意窥见的人心口无端怅然。 鬼丸站在原地,沉默看着那边暴发出一片欢呼声,刀剑们簇拥着他们的主人热热闹闹涌入玄关。 太刀却是垂下红色的眼瞳,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正月到来的前三日,本丸全员放假,银装素裹的偌大本丸陆陆续续添上了很多喜庆的装饰物,以天守阁为主的主要建筑檐廊下方一排排红色的灯笼迎风轻轻摇晃。 鬼丸想找点活干,但这位粟田口辈份最高的大家长最终败给了自家刀派庞大的刃数上。 “人数已经足够了,所以鬼丸先生您就和三日月他们一起坐在暖阁里喝茶吃点心就好。”推着他往外赶的短刀们明面上是这样说的。 背地里一走开他听见了很小声的嘀咕:“没道理三条派古备前派源氏那边都有刃理直气壮坐着不动,我们这边就没有这排面啊。” 鬼丸:“……”所以这种排面要来有什么用? 拗不?一堆大小晚辈的斩鬼太刀最终还是被“驱赶”进了暖阁,围着矮桌坐下后就用一种“你们真是一帮拖后腿的”视线盯着上述被点名?的那些刀。 但能在大家都忙忙碌碌时理直气壮坐着喝茶的刃是会被这点眼神给动摇的存在吗? 一个个都泰然自若,有的甚至还用无辜的表情回看?来:“有什么不对吗?” 鬼丸:…… 头有点痛,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典太没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哎呀,真意外。”和他相熟的髭切是第一个开口的,“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会去找主公谈话呢,没想到只是看看就回来了。” 鬼丸眼神一动,红眸略带锋锐地扫向了髭切,见他无动于衷反问了一句:“为什么我非要去找那位大人?还是说你知道我想跟她谈什么?” 源家的太刀握着茶杯就眯眼笑了起来,这副弯唇不语又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让鬼丸颇为不爽。 更不爽的是不只是他,周遭的三日月小乌丸等同代刀们都是这副样子,那种各有成算又心照不宣的氛围让鬼丸莫名心生警惕。 “哈哈哈,没去更好。”三日月稍打了下圆场,“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嘛。” 头更痛了,是他来得太晚所以无从下手的关系吗? “算了。”有些粗鲁地单手抄起茶杯,鬼丸半转?身仰头喝了一口,干脆眼不见为净,“就先这样吧。” …… 郁理说放假不工作,刀剑们就真的没让她踏进办公间一步,而且他们嘴上说想跟她一起装饰本丸什么的,实际上真要动手时连一根指头都没让她碰到活计,全程就光在旁边看着了。 于是从回本丸后一整天下来,她?得跟无业游民似的,在本丸里到处游荡,最多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挥一下干活中的刃哪些东西放哪里,哪些事又是个什么操作流程。 #闲得有点发慌# 晚上回房间休息的时候,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让反应?来的郁理是惊悚的。 不?也就是半年而已,她就从一条拥有至少7年宅史的咸鱼朝着工作狂社畜方向改造得这么彻底吗? 但很快随之而来的,是今天大家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身体力行表现出的关照和爱护。 连那么懒的明石今天在有个活缺人时都破天荒的主动帮忙,说是不想让她去补这个缺只能他自己上了。光是想想,郁理都忍不住笑起来。 真好,就算他们都不记得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待她。 带着打从心底溢出的暖意,郁理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或许,现在的她是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 有了第一天“游手好闲”的基础打底,郁理第二天继续闲逛本丸的心态就平和多了,往日里刻意端着的架子都不自觉放松了很多。 时刻关注着主人的刀剑们自然很快发现了这点变化,也是更加高兴了。 厨房前方被铲?雪的空地上,岩融和蜻蛉切他们正分成两组打着年糕——毕竟本丸刃口多,只靠一组人打年糕效率太低还不够吃。 伴随着震天呼喝声,大大的木锤有节奏地击打在石臼里,抬锤的间隙中会有辅助的刃灵活的将臼里的糕团翻面,然后继续锤打。 这可不是个轻省活计,肉眼可见的相当费力。大冬天的,负责锤臼的岩融和蜻蛉切都是精赤着上身,汗流浃背。 郁理抄着手靠在檐廊里看,自从给自己套上了主君人设她就未曾踏进厨房一步,不然装起相来效果就差了。 但今天本丸打年糕,这算是个集体活动,她在旁边看看总是没问题的。兴致来了,有时也会跟着其他围观刃一起喊加油。 完全没意识到她这一看一喊,空地上忙碌的刀剑们更加卖力了,甚至中间发生了一点抢着接力的小插曲。 在拿到新出炉的头一份年糕后,郁理心满意足地走了。 有感觉了,这种啥都不干就吃吃喝喝的体验还真的找回了一点当初做死宅的快乐。 郁理的高兴那是肉眼可见,以至于闲逛的?程中又缀上了好几只短刀小尾巴。 “主人主人,这是刚做出来的年糕吧?”包丁食指按在嘴边,一脸垂涎地围在郁理手边打转。 “包丁,不要这样子。”后面的平野藤四郎脸色微红地拉着他,被兄弟的馋相给羞耻的。 “就是说,不要总想着吃!”乱藤四郎掐着腰跟着数落,然后又蹬蹬跑到郁理前面,“主公,一期哥说明天的除夜会给大家发正月的新礼服,是真的吗?我的新衣是什么样的,可不可爱?” 男生女相的金发短刀在她面前快乐地打着转,笑容活泼不复一丝惨剧那时的苦涩诀别,宽慰她“不要伤心都是报应”,只是单纯期待着明天的新衣。 郁理微微怔忡,又缓缓笑了:“是真的哦。我也保证每个人的衣服穿起来都很帅气可爱。”她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同样跟在身后但一声未吭的小夜左文字,“大家都有,小夜期不期待?” 被突然点名问话的蓝发小男孩起初有些羞涩无措,但很快低低应了一声:“嗯。”在郁理收回掌心时,又听他轻喃了一句,“更期待主人的……” 郁理瞪大眼看他。 这是什么绝世小甜甜? 明明惯常丧得不行的小夜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能用惊喜来形容啊!以前送这孩子极化回来也没见这么会说,突然就开窍她很可以! “我一定穿得美美的!”绷不住主君人设的某主公信誓旦旦,“到时候一起合照!” 本丸每年的正月都会有新春全家福,这传统郁理不打算丢。 其他短刀一听还能合照顿时不依了,纷纷叫嚷着他们也要。 “都有都有,一个都不落。”熟练地哄着短刀,郁理趁机晃了晃厨房那边给的挺大一份年糕,“要不要吃?我们烤年糕怎样?” “要!!” 小男孩们一脸兴奋的跟在主君的身后,商讨着找谁要炭炉和烤网,然后又为了到底去哪里烤东西吃争起来。 “室外啦,室外!围着炉子吃烤年糕多有意思啊!” “外面太冷,冻着主君怎么办,还是室内比较好。” 新奇派的包丁和稳妥派的平野为了吃年糕的场地各执己见,附带无奈和稀泥的乱,以及全不在乎只一心跟在主人身边的小夜一枚。 眼见那两个小家伙半天没争出来,郁理正要开口干预,袖子被人扯了扯,低头就见小夜示意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人。” 小短刀指的方向是离建筑群有些距离的一处山坡上,坡顶长着一棵巨大的樱花树,郁理当然认得,很多次本丸举办赏樱会都是在这下面铺的宴席。 如今是冬天,那棵巨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可偏偏就在这样的大树底下,有个人正盘膝坐在那里。 天高山远,枯树白雪,坐于其下的人影寂静无声,宛如一尊石像。 “地藏菩萨!”包丁下意识地叫出来。 身边众人豁然开朗,难怪觉得好眼熟,这不就是山野路边随处可见的地藏菩萨石像的即视感吗! “是地藏行平先生呢。”平野藤四郎叫破了树下人的身份,脸上满是钦佩,“这就是佛的修行吗?好厉害啊。” 乱和包丁齐齐皱眉,本能抖起身子搓起胳膊:“他这样就不觉得冷吗?”幸亏兄弟白山不是这样的。 小夜静静看着那边,随后仰起头转向郁理:“我们也去那里吧?” 郁理没有迟疑,直接点头了:“是也想请地藏一起吃点热乎乎的东西吗?小夜真是温柔呢。” 虽然一直总把复仇两字挂在嘴边,但郁理知道的,这孩子其实很善良。 于是乎,刚从厨房那边离开的郁理没多久又折了回去,还缀了好几个小尾巴。 正好在厨房帮忙的膝丸一听主公要拎着炭炉去巨樱树那么远的地方烤年糕,也顾不得埋怨这帮短刀仗着宠爱就任性乱来,急忙请缨说由他来拿这些危险的高温品。 郁理没反对,就是让短刀们从厨房里再拿一些年糕走,她手里的份量是绝对不够分了。 而被某阿尼甲养成操心性格的膝丸也有类似的顾虑,所以他直接拎了两个炭炉跟着一起走。 樱花坡和本丸中间隔着农田,一行人踩着积雪走?小路,偶尔一阵寒风冻得一个哆嗦,几分糗相引起彼此的互相嘲笑,气氛反倒更轻快起来。 很快,在枯树下坐禅的地藏行平就被这帮人到来的动静惊醒,转头看?来。 “抱歉,打扰你修行了吗?”郁理主动揽?责任,“意外看到你在这里坐着不动实在有点担心,就擅自?来了。” 她说话间,膝丸已经将两个炭炉一左一右放好,炉中散发的暖意稍稍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地藏先生,我们一起吃烤年糕暖暖身子啊!”乱举起手中的年糕包裹。 “还有驱寒的茶!”包丁也举着茶壶一阵晃。 “还有防水保暖的野餐布。”平野抱着一卷地垫笑着道。 这番阵仗,地藏哪里不懂,惯常淡漠的脸孔不自觉柔和几分,他摇了摇头:“是我不好,没将修行的事跟您说清楚,让您和几位操心了。” 坐禅被打断,地藏也没再坚持,起身加入了烤年糕的队伍。 膝丸这期间不时忙碌,一会儿帮着铺餐垫,一会儿分发餐碟,一会儿又给主公续杯茶水让她暖暖身。 但烤年糕这项主要活动他是一点都没占到,一共两个炉子全都围了人不算,那帮小鬼还更想DIY,连主公都自己动手烤东西吃。 最终的结果却是大跌眼镜,小鬼们的烤年糕全都在及格线以下,但出自主公手上的那些直接遭到了哄抢。 主公居然这么会烤年糕!? 没忍住也抢了两块的膝丸很震惊,觉得对主公的认知有哪里突然就碎了,可震惊完了以后他一点都没有不能接受的地方,或者说飞快地就认下了这个事实。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没什么不对的,就该是这样# 温暖的食物下肚,众人的抗寒能力又提升了些,顶着寒意也有心思去欣赏从坡顶往下看的风景了。 “本丸,红彤彤的很好看。”小夜在这时轻声道。 “应该叫喜庆才对吧?”乱在旁边修正,“但是真的好期待除夜和正月啊,明天有新衣服,后天可以找白山去祈福抽签。” “对对!要是运气不好抽到小吉还可以拜托他帮忙修改一下运势!”包丁也跟着兴奋起来,“哇哈,这样一想有这样一个兄弟真的好方便啊。” “作弊是不对的。”平野无奈道,“而且,我觉得包丁你要是真抽中小吉拜托白山去改,他可能也不会帮忙,那可是很耗费力量的事,大概只有主君才能让他主动这么做。” “哎~~小器。”顿时,小短刀拖长声音的失望腔调就响了起来。 地藏行平托着小碟吃完最后一口年糕,恰到好处的美妙滋味在口中辗转,让研习佛法的付丧神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摆脱不了各种欲望极难成佛。就这么一口朴素的点心,拥有巧手的人类都能烹饪出这样的美味,若是其他丰富的食材自是不用多说。 这位主君,比山姥切长义分析的那些还要更神秘些。 像这样突然找?来,地藏能看得出多半是别人的意思,但不妨碍他因此想起和这位主君初次见面的事。 「我想向你道谢,也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是一句很莫名的话,但在看重因果的佛刀眼中,其实也不算莫名。 初次见面就给予的道谢和道歉都是有缘由的,只是那缘由他暂时还不得知罢了。 之后与山姥切长义会面也是缘自一场意外,但其实也是一场因果的必然,他从那位本歌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虽然长义君强调在没有铁证前这答案不能算百分百正确,可佛刀却直觉那就是对的。 他和她之间必有因果,不只是本丸上的,可能在现世也有牵扯。 而现在人就在眼前,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试探一二,但是…… “嘶——”乱藤四郎在这时缩了缩脖子,“虽然有两个炉子在,但果然在这种空旷的高处没什么用处啊。” “很冷吗?”郁理伸手握了握短刀的手掌,眉头微皱,“那……” “没有啦,没有很冷啦!”见主公为了他打算要走,乱又急急拉住对方,“好不容易跑到这里,主公明明也想多看一会儿风景的对不对?” “要是有挡风的东西就好了。”包丁嘟着嘴道,“早知道应该把出阵时围本营账的墙布拿?来的,这样就能舒舒服服一直看了。” 平野默默摇头,他已经懒得再说包丁那不时冒出的妄想了,不?总比嘴里不时嚷嚷着要人.妻好。 “挡风的布吗?”郁理倒是听进去了,“你们等一下……” 周围的刀剑们听到了主人在低低念着什么,隐约听到“缚道”之类的词句,下一秒,一道无形的结界布在樱树的周围,并不影响视野,但却将寒风挡在了外面。 “哇!不冷了!”包丁一下子跳起来,“碳炉变得好暖和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膝丸也是瞪大眼,一众刀齐齐看向主人。 “一点小把戏罢了。”当主君的回以神秘一笑。 嗯,别的死神将鬼道用在斩杀虚上,她全用在不务正业的地方,希望姑姑能原谅她。 “地藏君,是有什么想问的吗?”郁理没错?这把佛刀几次欲言又止的反应,直接反?来问他。 一个明摆着的机会就放在眼前,地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些因果缘由问出口,而是随意扯了一个话题:“没什么,只是由周遭的温度联想到了春天而已。我没见?这里的春季,想来到时这棵树一定很美。” 本丸启动于初秋,失去记忆的刀剑们自然是没见?春夏的,但郁理见?啊,见?不只一次。 “哎,是说樱地藏么?”她没想到这振性子沉静的佛刀还有这样的念头,“该说你不愧是和古今那个文刀同出一源,骨子里都有点浪漫呢。” “不,那倒没有……”突然被夸,地藏慌乱了一下,连连摆手。 对方却没在意,而是摸着下巴想了想:“春樱啊……说得也是,等到这棵树开花大家至少还要等上三个月,是久了点。” 包括地藏在内的其他刃一开始不懂主公在说什么,等到她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树伸出手掌,一股磅礴的灵力从她的身上直接涌出。 被冬雪披盖的樱树躯干轻轻一抖,露出了光秃秃的枝桠。 下一秒,它的枝头抽出了无数绿叶嫩芽,樱粉色的花苞一个个从中冒出,它们长大,然后绽放盛开。 不?是几个呼吸间,冬日里沉眠的巨木樱花满冠,清风拂?,粉雪飘飞。 山坡之上,白雪皑皑,一棵古树却生机盎然,肆意展示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春景。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盛樱震撼了,一个个仰头呆呆看着头上遮天蔽日的粉云樱冠。 “主人!”包丁伸手揪住郁理的衣袖,眼神晶亮,“其实您和我们一样都是神对吗?而且还是比我们更厉害的神对不对!” 郁理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如此大的动静,本丸那边哪里不会注意到。 “喂,你们看,那边的大树开花了啊!” “哇!真的啊,是樱花耶!可是这个季节是开樱花的时候吗?” “笨蛋你没看到吗?是主人啊,主人他们在那里,肯定是主人弄的!” 本丸里熙熙攘攘,有些刀剑直接也朝那里跑?去。 “可恶,跑去那里赏樱也不带我一个!” “就是说,不声不响搞这么大出来也不说喊喊我们!” “等等,赏樱的时候应该要带点心和酒吧?” “那边的,都给我回来!年节的准备工作还没完呢,喂——!!”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一起,让本就热闹的本丸越发喧嚣。 樱树下,膝丸眼睛闪亮眨也不眨地盯着随手制造出盛樱奇迹的人,脸上满是因激动而起的红晕,但他很克制的坐着。 而一旁的地藏行平则是垂下眼睑,像是放下什么一样放下手中的茶杯。 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本丸隐藏的秘密,他们也许丢失的记忆,?去曾发生?的事……刨根究底查明真相,对现状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单单只是拥有眼前,其实已经足够了。 再度抬头,是远离山坡的鬼丸站在本丸一角眺望那棵樱树下和乐融融的场景年轻的主君包容地看着绕着她欢笑的短刀们。 这一刻,太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那些同代刀齐齐装聋作哑,对所有的异常视而不见。 如果非要执着那些?去,那么眼前这个人注定会在这个?程里二次受伤。 而唯独这件事没有刀剑愿意接受,包括他也是如此。 鬼丸国纲彻底打消了找主人追寻真相的念头,这把天下五剑学着其他同辈刀一样把所有问题都咽进肚子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91、第 91 章 期盼已久的正月终于来临。 迎来全新一年的本丸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骨喰藤四郎。” “鲶尾藤四郎。” 布置得华丽喜庆的大广间里, 容貌精致的胁差双子一身端庄正式的黑纹付羽织袴立于主座下方,朝着上面的主君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跪拜礼的同时也是齐齐朗声道。 “在此恭贺主君正月新禧,新的一年武运昌隆,福泽绵长, 率领本丸更上一层, 战无不胜!” 高高端坐于上的女性主君舒眉颔首, 她秀发挽起鬓髻间以隆重的珠冠装饰, 惯常简单涂个口脂的素面今日破天荒地精心修了妆容,本就明艳如画的五官这一刻直接让刀剑们专门为她精心准备的主君华服成了最佳陪衬,华美雍容又威仪十足。 广间内,或跪或立于下首的刀剑们一个个都是看得目不转睛双目发亮。 但头顶华冠身着十二单级别盛装和服的当事人这会儿只想掀桌。 “打住!”她抬手叫停,抽着眉梢看向底下的刀剑们,“算我拜托你们, 能不搞觐见拜年这一套吗?我不是天下人,你们也不是我手底下的大名,轻松点过个正月行不行?” 虽说她想保持主君人设, 但绝对不是往君王人设上靠啊, 你们这帮刀剑付丧神学前主行事也不是这样学的啊! 这衣服重得她要还是当年的死宅期, 根本连起都起不来身啊! “怎么会!”底下角色扮演得正开心的鲶尾第一个叫起来,“难得主公您穿得这么隆重,超级有王者风,我们也想更正式一点向您拜年嘛!” 旁边的骨喰虽然没说话, 但却是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点头,明明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可眼睛的亮度和旁边的兄弟是一样的。 “谢谢, 但我这个工具人真的累了。”主君冷酷无情地拒绝,并向他们丢出两袋年玉, “压岁钱拿走,下一个!” 仿佛一个无情的发红包机器。 现在的郁理只想赶紧走完这个部下拜年的“隆重”过场,然后换了这身累赘出去嗨。 “好冷酷。”捧着厚实的年玉袋,黑白双子“很是失落”地退下,并在出去后立刻商量着该去万屋买点什么好东西。 不用陪着尬演,进度瞬间加快了很多,但这过程里不少刀也表达了十足遗憾,为自己没能在主公耐心告罄前赶上“陪演期”感到失落,哪怕主君给予的回应是更加冷酷的向他们砸红包也没死心撤退。 而是厚着脸皮跟在短刀队伍后面求合影,求主君用这套造型大家一起拍个全家福! 郁理:“……” 都给她走,说好的关爱疲劳主君呢!全是塑料味的吧! 这个宝贵的上午就这么被消耗掉了,往年正月从来没这么度过的郁理终于头一次开始反省起主君人设的弊端。 以后的重要年节要都这么过,乐趣起码少掉一半,这么端着架子过节聊天全程没滋没味不提,这些浪费的时间她拿去务公不更香么? 拖着疲惫的心返回二楼去换衣服,中间郁理忽然反应过来,这也是她首个没有长辈刀给她发年玉的新年。 以往她年年都能从爷爷、髭切、莺丸还有小乌丸他们那里收到压岁钱的。 现在全本丸默认她尊位最大,那些平安老刀都没一个在她面前端过长辈架子,保持着十分稳定的上下级关系。 按理说她应该开心的。 可再多回顾两遍,怎么就越来越不是滋味呢? 摇摇头,郁理甩掉那点失落感,伸手一件件脱去外层的重负,准备换上衣柜里自己给自己置备的色打褂。 以前她还觉得这种有拖尾的节庆和服挺麻烦,除了华丽好看一无是处,现在跟刚刚那一身相比她顿觉打褂其实挺轻便的。 打开柜门,郁理从中取出衣物时,没注意将里面另一件给刮带出来,落在了地上,原本叠得方方正正的雪白一块一下子散了形。 “咦?我有这件衣服吗?”弯腰捡起时,郁理疑惑了一句,“料子还挺眼熟……” 当衣服被拎着抖开,变成一件装饰着金色细链的兜帽羽织时,郁理的脸色凝固,然后一拍脑袋很是懊丧:“忘了还了!” 这还是去年秋末那会儿她被迫落水之后鹤丸借给她掩盖狼狈的羽织,本来想着自己洗好就还他,结果那阵子事多她直接给忘了。 鹤丸也一直没上门来要,这衣服就一直被郁理放柜子里,一直到今天掉出来才想起还有这件事。 “瞧我这脑子……”敲了敲额头,郁理将另一只手拿着的打褂放了回去,决定先把羽织重叠好然后下楼顺手还回去。正巧今天就是鹤担任近侍,找他挺方便。 心里这么打算着,结果两只手都捏在羽织的肩头部位,郁理看着这件雪衣完全展开后衣襟上精巧的细链和链扣在眼前轻灵抖动着,忽然就停住了折叠的动作。 “说起来上次一身湿穿着完全没感觉啊……” 一边如此喃喃着,某主君一脸面无表情又抖了一下羽织,然后双手一掀一反,直接就把衣服罩在了身上。 “我就试穿一下,看看效果也没什么吧?” 郁理是真的这么想的,一时兴起穿着玩,鹤丸这羽织是真好看,这次有现成的机会在不如就上身试一下,之后就换回来。 可愣是没料到,就这么短的一段间隙里还给她翻了船。 “主公,你在哪?楼下好多人都叫你跟他们一起……”快速跑上二楼找人的鹤丸国永轻快的招呼声止步于他站在门口望进室内的那一刻。 因为在卧室区试穿不过瘾,干脆去见客区等身镜前左晃右晃看羽织效果的郁理:“……!!” 震惊和错愕的一对视线相撞,磁撞出窒息后的死寂。 有什么比偷穿别人衣服时被当事人现场撞见更尴尬的场面了吗? 有! 那就是他还是自己今天的近侍! “嘭!” 惯常开着的障子门无风自动,非常用力地合上,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某鹤关在门外。 三分钟后,是一身金红打褂的主君脸色平静地出了房门,她的手里拿着已经重新叠好的羽织,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咳,主……”鹤丸咳嗽一声,想说点什么时胸口就被推来了那件羽织。 淡雅的香气突然逼来,一张近距离看更加瑰姿艳色的玉容同时逼近,表情看似阴森逼人实际上更像是恼羞成怒,对方低声威胁:“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你也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捧着被外借了几个月的羽织,鹤丸紧抿唇用力点头,身形微颤。这到底是因为惊吓还是憋笑,只有当事鹤自己知道了。 而郁理那边,在发动完“主公说你不知道你就不知道”的老板技能后,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不存在”的厚黑精神,像个没事人一样下了楼。 这等心理素质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死宅期的郁理能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而不是像现在还能回头威胁当事刃逼他封口。 但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就是骗人。 至少慌和尴尬都是有的。 慌的是人设在鹤丸面前翻车,虽然问题不大,可也够打破他对自己的以往印象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而尴尬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鹤丸大概也明白郁理这会儿不大乐意他总忤她跟前,非常识情识趣地跑远了,也让郁理松了口气。 正月里午后的节奏要更舒缓些,特别是吃过御节料理,腹中饱食的大家都懒得动弹。 在大广间里坐了个把小时的郁理也趁机去睡了个午觉,说实话正月之前全本丸都忙得不轻,这会儿享受劳动成果了懈怠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几日过得十分惬意的她午休也是格外舒服,一睁眼已经快要下午四点了。 “鹤丸那家伙,这个点都没来叫我吗?”想说这近侍有点失职吧,想想上午的尴尬事郁理觉得自己也说不出口,干脆揭过了。 下楼走在檐廊上,此时的本丸安静的仿佛上午的喧闹都是错觉一样。 郁理倒也不意外。 这个点该热闹的劲头都闹得差不多了,除夜那晚的年夜饭他们闹得也不轻,今晚正月还要继续开宴会,估计都在养精蓄锐。 郁理借着寒风吹散刚睡醒的浊气,不时能听见刀剑们猫在屋里活动的欢笑声,她不由也跟着勾起唇角,想继续逛一逛的兴致就更高了。 “啊,主公!” 路过源氏院的时候,郁理碰到了刚从屋里出来的膝丸。薄绿发的太刀在看见她时露出了很高兴的笑容,一双长腿不自觉地往这边快速迈了几步。 “您这是又在散步吗?” 郁理这几天闲人当下来,全本丸都摸清了她没事喜欢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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