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就赶她去睡吧。 烛台切想得很好,端着温度刚好的杏仁奶送上二楼之际,就在书房里看到了正拎着空托盘的龟甲贞宗。 “啊。”郁理这会儿手刚从电脑键盘挪出来,并且正要伸手去拿龟甲放在桌上的牛奶,这会儿看到敲门进来的烛台切托盘上的又一杯甜奶时,屋中三人就同时愣了。 空气忽然陷入安静。 “看来是我慢了一步。”僵持的场面也没维持多久,还是烛台切笑着轻松打破了,他端着托盘从容进屋,朝着龟甲挑了挑眉,“看来主公这种夜里都在忙碌的情况不少,竟也让你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就是这样的啊,苟修金萨马一直都很忙这件事我在信里就跟你们提过的啊!”将托盘夹在臂弯里,龟甲不停点头,“之前跟来现世的一周,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催她早点去睡觉。为此惹来不不少埋怨责骂……!” 如果你别露出一副被骂还很享受的表情就更好了。太刀一言难尽地暗道。 被龟甲揭了老底的郁理却是忍不住瞪他:“我也没忙很晚,每天11点前就睡了好么!而且我哪有骂你了,别在人前乱编排啊!” 抗议的声音大了点,打刀的表情却是不由娇羞起来:“是,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请您现在就狠狠责骂胡言乱语的我吧!”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房睡觉!到明早前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成功挨骂了的龟甲心满意足地被驱赶出了书房,屋门带起前可以看到气呼呼的主人和面带无奈的烛台切。 只是太刀的视线在扫视到电脑旁边的资料文字时神色不由一敛:“这是……已经在为接政刀做准备了吗?” 摊开的几份资料上皆是本丸里那几振刀剑的现世情报,甚至电脑屏幕上都是主人在联络相关博物馆背后世家的邮件。 “嗯,本来就打算第一天就去做的。”郁理也没隐瞒,将那些纸质资料收拢好叠整齐,对烛台切道,“在博物馆的那几振倒是好办,无非就是沟通时交换利益的扯皮,花不了多长时间。同一刀匠所作的刀剑集合体,想找来相关真品也容易。但下落不明的就要麻烦些……” “您其实也不用如此着急。”太刀皱眉劝道,“本来,这就是越界的要求了。就算再晚一些,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话是如此……”郁理不由苦笑,“但答应了总是要做的,太晚的话,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想起千代金丸他们暗地里特意躲起来的失落黯然,还有长义不惜借着喝酒装醉都要来寻她质问的场面,她承认……没办法当成若无其事放下不管。 “您这个人……真的是太心软了。”烛台切闻言忍不住说出心里的那句感叹,“说实话,作为藏刀一派的我并不希望您对我们以外的刀剑如此费心。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您才是我们如此尊崇敬爱的主公吧。” 更因为如此,他才越发不愿放手,哪怕明知后续可能无法如愿,他也想一直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一直看顾着,守护着。 坐在电脑前的人这时笑了,她站起身伸手拿走了托盘上的杏仁奶,然后仰头一口气咕噜噜地全喝完了。 烛台切露出愕然之色,没来得及埋怨她不该喝这么急,对方已经又抄起龟甲送来的另一杯奶又吨吨吨的全喝完了。 两只空杯不客气地全又放回太刀端着的空托盘上,喝得有些撑的当事人一脸正色地推着他往外走:“好了,我全喝完了,最多就在书房呆10分钟就走。你就不要在这里紧迫盯人了,每次看你在后面站着我就犯怵!” 这颗初心粉宝石当年纠正她各种坏习惯的阴影大概一辈子都散不掉了,郁理现在同样只想把他赶回去休息。 本来不太想让她这样得逞的太刀,在听见她最后那声抱怨时不由就收掉了腿上的力道,无奈地任她将自己推出门外:“10分钟哦,说好的,可别食言啊主公。” “知道啦知道啦,我说话算话!” 屋门嘭的一声被关上,黑发的太刀摇摇头只好端着两只空杯缓步下楼。 登下楼梯,正欲拐到大厨房收拾掉手上的空杯,烛台切却看到了等在半路上的龟甲贞宗。 这振刀竟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在专程等他。 看到托盘上的两只空杯,龟甲不禁露出笑容,然后就开口道。 “真厉害啊烛台切,你居然没跟压切长谷部一样回了房间后就一直泡在回忆里没出来,还有余裕上楼给主上大人去送饮品。” 都不用烛台切发问,打刀已经率先把缘由说了出来,满脸的佩服和惊奇。 “看来这样的经验你应该是在上一轮回现世时经历过了。”烛台切闻言笑了,看到满屋子能刺激回忆的熟悉物品确实很容易沉迷其中,能一整晚不睡都不意外,“我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刚好想起主公的老毛病,就惯性中止一下过去看看了。” “然后呢?你想起什么了吗?”两刃说着话,就并行着往前走,龟甲银色的瞳眸在灯火下折射出妖异的微光,“找到能佐证记忆的关键物品了吗?” 太刀的步子就是一顿。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龟甲却露出了然之色,直接确定:“你也被甩了。” 作者有话要说: 149、第 149 章 除了一心干架、脑子全被修行和战场给塞满的刀, 本丸里其实就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傻”或“好忽悠”的。 “藏也是藏不住的,都是男人,看着主上大人的那些眼神其他人感觉不到,可起了同样心思的绝对是一猜一个准。” 看着眼前突然直接摊牌的龟甲, 烛台切忍不住心中暗叹。 而粉发的打刀话音还在继续, 像是透过今天的发现正式确定了什么事一样很是笃定。 “我就说那帮家伙为什么一个两个捂得死死什么都不肯说, 原来是这样。呵呵, 都是败犬,难怪没人有脸提。” 烛台切:“……” 照理他本该震惊的,结果内心对此竟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被龟甲的最后一句给捅了一刀。 “咳,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事情也没弄明朗, 就这么下结论也太早了吧?”太刀最后只能这么说。 “是有这个可能。”这个说法打刀倒也接受,只是他的表情并不是很认同,“但是主上大人的性格摆在那里, 这其中如果不是我们犯了重大过错, 别说她会分手, 论理甚至连主动追求谁的举动都不会做吧?” 太刀再度沉默。 是的,梦境记忆里几乎全程都是他在主动,她一开始甚至毫不开窍还懵懵懂懂的,一直到后来他把话说开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等等, 也就是说那帮打死也不开口的人也是这样的?都是他们一个个主动的去……? 烛台切忽然想起遇袭前自家主公面对追问时一脸“再问就死给你们看”的羞恼表情,这一下子像是触类旁通明白了一些相关的关键信息。 “啊啊……”他忽然觉得头更痛了。 事情的真相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而且那些被用力隐藏起来的东西还挺要命。 他有预感, 一旦揭开对自己这边没有任何好处。 “呵呵呵,所以最后还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呢。”龟甲直接就笑了, 伸起一根食指竖在唇边,俊秀的打刀眉眼弯弯,“只要是‘别有用心’的家伙,一旦来到现世一定都会变的,要多注意警惕啊。” 不论在本丸里装得多老实又若无其事,跑来现世被刺激回记忆,绝对不可能忍得住什么都不做。 所以要注意警惕,别让他们找机会才行。 “我自己对‘被甩了’这件事倒没什么不甘,反正一定是我做错事才得此下场,既然主上大人既往不咎还愿意让我委身侍奉,我就已经很感激。”终究是主命至上之刃,龟甲很是坦白自己的心思,“主上大人的意志就是我的决定,她既然想保持本丸那样的关系,我就忠心执行便是。当然,也不会让其他人捣乱的。”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并且那些家伙里大多还极为难缠,不拉点盟友一起可不行。 “所以,你找上了我?”烛台切终于明白这刃半道等着他是干嘛了。 “还有压切长谷部。”龟甲点头道,“虽然我其实不是很喜欢他,但不得不说有他加入事情会方便很多。” 主上大人这次为了让后续刀剑更方便地在现世生活,将本丸两大要员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都带来了,也是方便了龟甲这会儿布局。 他们三个对主上大人的心思是一样的,但又不是一模一样的,至少在独占欲这一项上不是很强烈,可剩下的那些“不轨之刃”就很难说了,为了不让主上大人因他们生起大量烦恼,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必要的。 他还需要发展更多人手! 于此同时,宅中坐在房间里的长谷部以及本丸里的清光安定等(防粉宝石小组)刃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不得不说哪怕失去记忆重来一遍,某些历史仍旧会以惊人的惯性再度重复。 当然,这一切郁理都是一无所知的,这位从曾经的咸鱼一举超进化成大佬社畜的主人这会儿已经回卧房洗漱入睡,带着她一肚子的明日行程逐渐陷入梦乡。 人忙起来,谁还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啊。 晨曦映雪。 做完剑道早课的郁理换完衣服一身清爽地出现在楼下餐厅里,几乎是才刚一坐下,她的面前就被端上了新鲜出炉的早餐。 “谢谢,你们都吃过了吗?”她抬头看向旁边一大早就殷勤伺候的三刃。 “当然。”烛台切率先道,“您下楼之前我们就早早用过了。” 不只是早餐,还有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洗好晾好,书房里的重要文件也都收拾整理好随时都能带走……这栋安静到死寂的宅子时隔半年,似乎又逐渐显露些许烟火气。 一个人住和多点人住的差别可真是太大了,哪怕只是多三个她的现实生活都是出现不小的变化。 就是……错觉吗?总觉得长谷部和光忠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好像总有些欲言又止的幽怨味道? 郁理:??? 她做了什么吗? “主公,今天的行程方便我们一起跟上吗?”烛台切一句话很快转回了郁理的注意力。 “今天吗?”郁理刚想说点什么,目光在触及到他旁边的长谷部时又咽了下去。 只见灰发的打刀今日没再穿他那身有些惹眼的神父装,而是换了低调又常见的黑色西服,随处可见的上班族套装忠实地再现付丧神优越的身材比例,他笔直又安静地站在原地,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已经把自身意愿全都表露完毕。 “带,都带!”本来还想只带一刃的郁理这会儿只能改口,然后转头看向唯一着白衣的龟甲,“统一一下着装吧,你也去换身黑的。” 既然都是“保镖”,而且今天也不赶时间了,制服颜色再不统一可不行。 龟甲立刻欢欢喜喜回去换衣服了,他衣柜里也有一堆黑西装,不用想就是这种时候出门用的。 “对了主公,昨天的车不慎被毁,我们今天出行是星宫馆那边派车过来接吗?” 临出门之际,烛台切想到代步工具的事,不过这个问题没轮到郁理开口,长谷部已经抢先回答。 “这个没事,车库里还有一辆,是龟甲上次跟主上一起时从赤司财团名下的车行里刚提的现货跑车,临时代步还是够的。” “长谷部说得对。”郁理点头,“新的商务车我昨天已经吩咐下去让集团那边准备了,最迟下午就能送来。” 而且还是两辆,到时候全都送去让老爸给加一叠玄学BUFF,让那些家伙总喜欢在路上袭击她! 有新车,烛台切就不在意了,哪怕期间发生了长谷部君和龟甲君这两个暗暗靠机动去争抢驾驶位这种事,他也当没看见。 嗯,不是因为太刀在速度上抢不过打刀,单纯就是惯性地司空见惯怪习以为常。 而郁理更是熟视无睹,这场面她可比这些失忆刃士见过的次数多多了,反正等她上车坐好,前排的驾驶位暗战也是同时结束,她安心等司机开车就行。 争夺战最终以长谷部更快一步获胜而告终,虽然是新车,但为了主上什么都能做的大总管早把市面上能考的驾照都给考了一遍,一辆功能齐全的崭新跑车完全不在话下。 他在驾驶位的按钮上操作了几下,之前还是拉风敞篷状的豪车很快就升起了顶篷,封闭成普通汽车的模样。同时,车子已经驶出大门,往预定的行程点疾驰而去。 “会不会被当成极道分子啊?”开在路上,惯性操心的太刀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毕竟东瀛这个国度,国民们普遍认为开豪车的家伙不是暴发户就是混黑的,被这么误会可不太好。 龟甲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担心也迟了,而且你应该也知道的,苟修金萨马已经和国内两大社团老大联系上了。” 确切的说,一个态度不错半服软是合作状态,另一个过分贪心手伸太长于是直接“被支配”了。 有这两大社团替星宫馆在地下社会发声,美食界的暗面会干净很多,至少那些借着食品渠道乱搞事的现象在这个国家是不会出现的。 “今天不谈这些。”郁理制止了这个话题,“我带你们看看如今的星宫馆吧。” 星宫馆如今的规模自然是远远不如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庞大,但当烛台切他们看到后世标志性的建筑星宫城时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我记得,我们之后也曾被送进里面做过几次展览。”太刀感叹。 “我也记得,和苟修金萨马的那几幅传世名画一起分区开展的。”龟甲也感叹,“想想真是与有荣焉呢。” “喂喂,这样当着我的面‘剧透’真的好吗?”郁理无奈,“说好的别轻易透露未来,会改变历史的。” “您不会的。”刀剑们直接笑了,“什么时候办展,您这时候心里早就有规划了。” 只要按照这个既定规划来,历史就不会变。 部下们有心想多了解主人在现世的工作,郁理自然是配合的,不只带他们巡视了主要的产业区域,也去了总部大楼给他们看了看目前经营的主要项目业务,甚至连运营的几大慈善项目也没漏掉,全都给他们参观了个遍。 这期间长谷部是直接拿了一个小本本一直在奋笔疾书,那份认真执着劲让郁理都看得无奈了。 说到底,这些还是由现世的普通人操持经营居多,彼世的付丧神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真让他在其中担任职务,郁理也只是想让对方多了解一些罢了。 “不,就算不能多插手,多知道一些以后也许就能更多帮上一些忙。”主命至上的魔王刀认真回应,“您现在与彼世的因缘纠缠加深,其实已经影响了现世的生活轨迹,凡事多做绸缪总是没错的。” 好吧,大总管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于是郁理继续带部下们参观她的“现世领地”,最后的行程是星宫馆在芦之湖周边的高级餐厅区域。 “啊,讲……星宫大人!我之前还想着要不要跟您联络,没想到您就先来了。” 红枫王子酒店,郁理领着三刃走进去没多久,里面的主厨就出来迎接了。 少年身姿颀长挺拔,一身洁白的厨师服穿在他身上如同骑士的礼装,脖颈的红色领巾因他的动作急促摇晃,一头纯白的短发下五官精致俊美,此时注视向来人的双眸里满是热情的喜悦。 郁理身后的刀剑们:“……” 多么熟悉的眼神啊,隔老远都能看出他是什么心思。 “突然造访,没耽误你的工作吧,瑛士?”郁理也笑着迎上去,“浅间神社的大典祭菜我可全权交给了你,准备得如何了?” 完全不知道背后保镖们逐渐僵硬的脸。 司瑛士,这名字太耳熟了。 可以说后世有关女厨神年轻时所有的无锤野史或花边新闻里,这个男人都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150、第 150 章 正史:传奇厨神星宫郁理一生钻研厨道, 热心慈善,乃至私人时间极少终身未婚。受她的影响,门下的所有弟子和亲信皆是晚婚晚育,最早结婚的一位弟子当时都已经31岁。 野史:称霸国内厨坛一个世纪的传奇女厨神星宫郁理不只厨画双绝、财势惊人, 本人更是花容月貌, 爱慕者众, 不只是国内拥有诸多追求者, 国外都有不少王公贵族千里迢迢追逐过来,虽然她直到去世依旧独身。但不少传言都能证明这位女厨神年轻时其实是有那么几段情史的,其实最有可能的不是与星宫馆合作最多的赤司财团董事长赤司征十郎,也不是她座下实力最强为星宫馆开疆拓土的大弟子薙切朝阳,而是当初明明同样有机会拜师却没有最后请辞星宫馆自立门户的国际名厨、天才料理人司瑛士…… ——从字数规模就可以看出两者间的属性,更别提后者那浓浓的八卦味。光是稍微回想一下都觉得咬牙切齿。 现在, 野史中的绯闻男主青春正茂,小鲜肉的青涩年纪,还一点都没有出现文字描述中的功成名就后热烈追求的桥段, 但这端倪已经非常明显了啊! “是, 所有菜品都已经构思完毕, 也都已经成功完成试作。”说起料理,司瑛士一脸的神采飞扬,银灰色的眸子闪亮,“知道您今天会来我就在准备了, 神明的祭祀菜品说实话还是第一次做。如果有哪里不好,请您一定要给我指正。” 郁理闻言却是笑了:“听你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你肯定有做足功课。浅间神社的神官想来你一定拜访过了, 按他说的去做,然后尽量将菜品的外形制作得更精致讨巧些, 说不定到那天你也能匀得一份神恩呢。”那位木花开耶姬命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了。 她半认真又半调侃的说笑语气,让酒店众人只以为最后一句只是单纯的吉祥话,一时间也是纷纷笑了。 “如果真的能获得神恩那可太荣幸了。”白发的少年主厨羞涩一笑,“我希望能将这份神恩转给星宫馆,希望它能越发壮大,一直都顺遂下去。”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太会说话了。”这样的好话谁不爱听,至少郁理脸上的笑那是又多了几分,“我不缺这点啦,真得到了你自己好好收着。” 对其的欣赏喜爱那是溢于言表。 后面的保镖们:“……” 加诸在刀剑付丧神身上的“忽视”咒术仍在起效,只要他们不是故意彰显存在感一直低调跟随,周围的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忽略掉他们。 现在就是如此,大家看见他们全是“保镖嘛没什么好注意的”,直接就当工具人略过了。 饶是这会儿心里颇为不爽,三刃表现得却很理智,知道硬凑上去不但没什么用,还会招来主人的不满。 毕竟说起来这也算是在工作中了,他们得当好锯嘴葫芦,否则可得不偿失。 跟浅间神社合作的神恩大典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就要举办了,主场地自然是本宫大社那边自己在负责,但大典上祭祀用的供品菜肴和酒水都是星宫馆操办,郁理当然不可能马虎。 至于为什么不是她亲自去烹饪? 开玩笑,这些大典上给神明享用的菜肴当然是要现做的,而她在那里还得肩负最重要的纳射神事,别说时间上赶不及,就是赶得及她也不去。 只要她敢给富士山的这位专程做上一顿,后头那帮子神明绝对能怂恿祂们的信徒大办祭典让她一年到头在全国各地给祂们举宴——都是食客,凭啥厚此薄彼啊老板? 那些神绝对干得出来。 所以这个口子她是绝对不能开的,这次能点头应了浅间神社的邀,也是为了蹭富士山的热度打响她星宫城的名号而已。 跟在前面领路的司瑛士身后登上高楼,郁理透过观景的落地窗望了一眼远处临湖而立的日式城堡,凌冬时节万物沉睡,专程移植到它周围的一棵棵古樱只有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飘摇,衬着飞檐勾角的古堡多了几分萧瑟的美感。 望着那些樱树,她勾了勾唇角。 “说起来浅间本宫大社里有很多樱花树呢。”司瑛士注意到她的视线,突然道,“您专程派人搜罗了那么多古樱树种在星宫城周围,其实也是想和富士山那边遥相呼应吧。到了春日,山脚下和城堡周围都是相同的樱色,连绵起来一定很唯美壮观呢。” “你倒是细心。”郁理看了他一眼,只说了这么一句。 少年却是挺高兴:“毕竟王子酒店离您的城堡也不是很远,走到靠湖的那面就能遥遥看到那座城堡了。”也代表他其实将那座城堡从无到有的过程尽收眼底,它的每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出他潜在意思的三刃:“……”好不爽。 郁理也听出来了,可她没有任何感觉:“现在也没什么好看的,等里面的软装都铺阵好才有意思,到时候我再带你们从下到上参观一遍。” 不是“你”,是“你们”,司瑛士脸上的欣喜不由减半,但还是高兴的:“那我就等着你的通知了。啊,到了,这边就是我的私人料理研习室了。” 作为主厨,待遇当然是不一样的,大厨房毕竟是用来给食客做料理的地方,私人厨房就不同了。有星宫馆做后盾,司瑛士可以尽情用各种顶级食材做自己想试做的料理,这是在远月做十杰时都不能享受得到的待遇。 神恩大典供品菜肴的特殊司瑛士当然也知道,一切都需要现做,所以他现在也只是在厨房里备好了所有相关食材,然后一道道的料理出来,呈现给眼前的人。 这些都是献给神明的料理,但此时在少年的心中,也是献给眼前人的料理。 这个人,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啊。 “您请在这里稍等。”走进室内,将人请到一处桌椅坐下,司瑛士道,“我马上就开始烹……” “等等!”才关上的厨房门被突然推开,站门口的黑衣少年高声打断了对方前往厨台的动作,然后大踏步跨进来。 “朝阳?”才坐下的郁理惊讶地站起来,目光却是望向了他左右两只手拎着的箱子,一个看起来明显是装着厨具的长条刀箱,另一个甚至比大号的行李箱还要更大一点,“你这是……?” 薙切朝阳见她那副表情却是直接笑了:“师父不是猜到了吗?我听说您过来这边的酒店,可是马不停蹄的立刻赶来了,就为了一件事。” 他一边说,一边将右手的大箱子不轻不重地甩下,似笑非笑的眸光扫视过来:“浅间神社的祭物菜肴为什么您越过我们这些入室弟子,直接选了这么一个外人去负责?” 一句话,让郁理和司瑛士的眉头同时皱起。 在主人工作期间同样保持低存在感的刀剑男士们:“……” 啊,想起来了,主人的大弟子跟野史绯闻男主角一直都不对盘。据说两人是从世界锦标赛BLUE那里结的梁子,薙切朝阳技高一筹赢走了司瑛士身上的独有厨具,从那之后双方的竞争关系都一直相当激烈。 “你这是对我的决定表示质疑的意思吗?”郁理却是有些生气了。 “不敢。”朝阳小哥笑容不变,“您是师尊,同时也是星宫馆的主人,有权利支配旗下的所有人。所以我这次过来也不是特意找您,而是冲着司同学过来的。” 一边说,他直接将左手拎着的厨具刀箱技巧性地甩在了厨台的空位上,刀箱落在流理台的同时也啪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如剑一般长度的擦菜器。 “你的研磨刀,我带来了。”黑衣的少年桀骜抬起下巴,“想要拿回去的话就比一场吧,就比祭神菜。你准备好食材,我也都准备好了。就由师父做评委,看看谁的祭物更好。”他说着,拍了拍身边巨大的行李箱。 这是从头到尾有备而来啊。 沦为吃瓜群众的刀剑男士们瞪大眼睛,这薙切朝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主厨都确定好并且菜品都备齐只差几天就要启动大典前才发难。嘴上说得好听,赌注是厨具,实际上不就是为的祭菜资格么。 分明就是不服气主人将这个任务指派给了别人啊! “胡闹!”郁理这会儿是真生气了,眼神和语调都凌厉起来,直刺向薙切朝阳,“你觉得我是故意交给瑛士却不给你,是故意偏坦是吗?” 本丸是这样,现世还是这样,这一个甚至直接闹出这么一出,都是觉得她没脾气吗! 一向温和的人突然锋锐起来,涌现的压迫力直接让整个房间气温骤降,司瑛士不由全身一个激灵,原本蹙眉看薙切朝阳的脸也变成忐忑看向郁理,他知道这股怒火并不是冲着他来的,可只是站在旁边都不由心惊,那被直接针对的那个绝对更不会好受。 果然,薙切朝阳这会儿直接白了脸色,被那双凌厉的眼神刺得差点就低下头,但他握紧拳咬紧牙槽又倔强地笔直抬头:“我只是单纯想跟司同学食戟一场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的师父。” 他那死不承认还咬牙狡辩的样子直接把郁理给气笑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其他六个谁也没到,就你出场代表他们全员了是吗?薙切朝阳,你没发现你自大得过分了吗?” 仗着天赋傲视其他弟子,一直以第一自居,整个星宫馆里除了她这个师父,他谁都看不起。 “非要比是吧?”见他之后再不吭声,郁理的眼神也冷了,“可以,不过换个地方也换个评委。瑛士,将相关食材全都打包,之后你和朝阳一起去本宫大社。” 两个少年同时诧异看过来,似是没理解她的意思,可却只得到一个举步离开厨房的冷淡背影。 “既然是供奉给神明的菜,当然是由神宫的人更有资格评判谁更合适。” 郁理一走,充当背影板的刀剑男士们也是立刻跟上,而他们的动静也像是惊醒了屋中的两个少年,短暂的迷糊过“这些保镖什么时候来的”后,很快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彼此身上。 “比试我应下了。”低头看了一眼流理台上的擦菜器,司瑛士收敛神情看向了薙切朝阳,“这次,我会把它赢回来的。” 对面的人嗤笑一声:“等你赢了再说吧。”说罢,拎着食材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比,他不信他的「交错之刃」还会输给一个昔日手下败将。 作者有话要说: 151、第 151 章 富士山脚, ?宫浅间大社。 距离离拜殿和?殿不远不近的一处灶房内,手握厨刀的两名少年站在自己的厨台后方隔空相对。 这里是神恩大典启办后厨师制作料理的地方,每做好一道都会有巫女端走送到殿宇内的祭祀供桌上,这是神社为了保证降临的神明能在第一时间享用到最新鲜热乎的菜肴专程建立的。 在郁理带着两人拜访神社, 并专门说明来意后, 坂上神官便直接让出了这片场地。 “不管结果如何, 到时都得在这里制作料理的, 就当提前预演了。”年轻的神社继承人是这么说的。 真是好有道理。 站在灶房里,郁理望向不远处的供殿,那里有一间半敞开的屋宇,撤下障子门后会看见一道垂挂下来的幕帘,帘子没有将整间屋子全部挡住,而是留下了一段普通人膝盖以下的长度空隙, 刚好能从这空隙里看到屋中摆着一张长长的食桌和精美的蒲垫。如果有谁坐在桌后那最多只能看见衣摆和手,上半身和脸是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的。 不过外人看不见里面,可屋中却是能看见外面的, 这间屋子的视角非常巧妙, 坐在屋中的人只要稍稍转头就能瞧见远处神乐台上的一切歌舞。 传菜、用菜、看歌舞一点都不耽误, 还不用担心隐私暴露,这有人供奉的神灵就是不一样。 难怪夜斗削尖脑袋做梦都想把自己的神社开遍全国各地。 思维正暗暗发散着,屋里坂上神官的宣告声这时又将她拉回神。 “大典开幕后神乐舞会持续4个小时,这4个小时内要注意保证供奉的菜品酒水不断, 所以这次的制作时间当然也是4小时。两位,再一次提醒你们,我们浅间神社供奉的神灵是位性格纤细敏感的女神, 谁的料理更符合女神的基准,我们也更乐意邀请谁主持这次的祭肴制作。” 神官的最后一句允诺并没有和郁理事先通气, 这让司瑛士和烛台切三刃面露愕然,可待看到无论郁理还是薙切朝阳并不意外的表情时,又很快回过味来。 是啊,从神官直接就让用灶房当食戟场地的痛快态度就能感觉到浅间神社对这次祭典的重视,如果有精益求精的机会这边当然不会放过,作为举办方,如果硬要协办方换人,也不是不行。 “这不是给司瑛士增加压力吗?”守在门口附近的龟甲忍不住对身边的同僚道,“明明都板上钉钉了,结果硬被拉来神社,差事又变得不确定。” “不。”长谷部沉声否定,“表面上是你看到的那样,但是主上才不会纵容薙切朝阳这样的性子。她能把食戟定在这里举办,其实已经笃定赢的人只会是司瑛士。在神官这样的宣告下,如果薙切朝阳还是输了,那教训才会更加深刻。” “确实如此。”烛台切望着赛场中心针锋相对的两人,低语赞成,“薙切朝阳大概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路上脸色挺差的。” 被他这么提醒,另外两刃立刻将视线投向黑衣少年的脸上,确实从离开王子酒店后就一直很冷峻。原?以为是因为惹师父不开心才会如此,现在才知是想多了。 但少年天才大多心高气傲,就算知道上面是故意要让他碰壁,他也觉得自己肯定能把这壁给撞出个窟窿,而非头破血流。 “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呢?”龟甲叹气,“惹恼苟修金萨马有什么好处?他明明自己也挺清楚任命差事?来就是师父的自由,偏偏硬要闹事。就算把这个任务从司瑛士手里抢到手,丢了苟修金萨马的欢心不是因小失大吗?” 就像他们,其实一点都不乐意这些小男生接近主人,可也知道权衡利弊,该当透明人时绝不给自己多加一点戏。 这话让另外两刃沉默,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三个中还是龟甲心胸最豁达。 “你看不出来吗?他这么闹腾的原因。”烛台切扫了龟甲一眼,表情微妙,还有些叹息。 “什么?”龟甲等着解惑。 回答他的是目不斜视的长谷部:“他感觉自己‘第一’的地位受到威胁了,选了一个错误的方式向主上去证明自己。” “哈?” “简单来说,就是来自‘第一’的不忿。”烛台切笑着解释,“就是自认自己在某一区域内最拔尖最受器重,有什么重要的事理应首先找自己然后才轮到别人。结果事态发展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怎么反思比对都觉得不该是别人,然后心态失衡了。” 龟甲越听越觉得熟悉,然后眼睛一亮,捶起掌心:“这不就跟?丸里长谷部满心觉得人选是自己结果苟修金萨马挑了别人,他直接不好了一样嘛!” 被当成例子来举的长谷部额冒青筋捏紧?体:“……”要不是现在不适合出手,他肯定要拔刀压切了这货! “嘛嘛,都安静一些吧。”烛台切赶紧圆场,“那边食戟都开始了。” 确实,在他们低声讨论的时候,场上的厨斗早就开局了,两名天才厨师皆是用精湛的技巧利落着处理着手头的所有食材,而刀剑男士们在看清双方各自备下的食材种类时都是露出吃惊之色。 “竟然都差不多?” 如果说司瑛士有星宫馆这边提前打好招呼,可以直接过来尽情收集相关情报,准备好符合木花开耶姬喜好的食材,他们并不吃惊。可薙切朝阳又是什么时候…… “在得知祭肴任务交给司瑛士做的第一时间,他也跟着暗中调查了吧?”长谷部冷声肯定,“他毕竟是深夜料理人出身,想要知道什么有的是手段,更卑劣一点也毫无压力。使用和对手相同的食材去食戟,什么心思非常明显了。” “想全方位的碾压司瑛士么?”烛台切叹气,“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呵呵呵,不禁让我想起那位山姥切的?歌君。”龟甲倒是一脸看好戏的兴奋,“不过这种很傲气的家伙在苟修金萨马这里都不太受欢迎呢。” “不是太傲气不受欢迎。”长谷部冷睨了他一眼,直接纠正,“而是太傲气的性格容易自我中心,导致言行过分出格生出事端。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到哪里都不受欢迎。” 两振主命刀讨论性格和麻烦之间的辩证时,?丸的主厨刀正聚精会神看现场的食戟。只能说不愧是后世留名的国际大厨,不管是司瑛士还是薙切朝阳,他们少年时期掌握的各种厨技就让烛台切一片眼花缭乱、跟着受益匪浅。 原来有些食材还可以这样处理吗?学到了学到了。 不过这终究只是顺带,没过多久不光是烛台切,就是长谷部和龟甲也发现了,这食戟的双方虽然用的是相同食材做的相同的菜品,可运用的烹饪手段却是完全不同。 如果说司瑛士的手法还能说是正常厨师的传统操作,最多就是技巧更加娴熟精湛些的话;那么薙切朝阳的手段则真的堪称层出不穷、纷繁芜杂,甚至惊世骇俗了。 “电锯?针筒?迷你断头台?指虎?……这些也能算厨具?” “做个菜是要给食材上刑吗?” “似乎也就是厨刀和那个自发热的杂耍锅正常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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