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衍亦不能容之。亥清再是强大,顶上终究还有仙人,此为自己之事,如何能牵连到师尊身上…… 赵莼呼吸渐平,面上丝毫看不出心事,接连又受得日月双宫等上前势力赠礼。 此些势力并非人族,故而不见亲近,只剩礼数周全的冷漠,到场之人也多是通神境界者,或是只得一两位外化修士。 继他等之后,又听得东海一干海国、正道十宗之外的其余大小宗门献礼,接连种种,直持续整整三日,才得结束。 而赵莼心有所念的万剑盟,此回也赠来界尘一二,虽不比一玄剑宗那位洞虚大能多,却也十足珍贵了。 可以说,这一场拜师礼令赵莼收礼收得手软,光是清点就得花上不少时辰。而在她喟叹之时,此场盛会亦随着山钟几度作响,终于进入尾声。 …… 池琸作为夔门洞天的通神期之一,此回自然也是到场庆贺观礼。 他初闻此事时,不免愕然愣住,因着赵莼拜入亥清门下后,论辈分竟是更在池藏锋之上,而亥清本身又地位尊崇,她一从下界而来的弟子,可谓是一步登天! 好在池藏锋成功拜得珲英为师一事,带来的喜悦更为深重,使池琸少了几分怪感。 待拜师大礼结束,他领着几名门中弟子折返回程,身后却又隐隐传来几声呼唤,回头一看,原来是典礼上那两名镇虚来使。 章三七 池琸明理赵莼炼宝 此刻正是日落之际,天际晚霞层层,如胭脂般泛着粉紫,半截大日藏于山头,欲落不落。 既有人找来,池琸便随意择了处山头降下,待两名镇虚来使讲明来意。 这二人噙着笑移步而来, 躬身施下一礼,才道:“闻池小友拜入珲英大尊门下,今朝特来恭贺。” 池琸闻言面色稍松,倒将眉头扬起,启唇道:“原是这般,本座还以为你二人有何要事。” “若池小友入得贵派掌门一系都不算要事的话,什么又算得了要事呢?”其中一人言语殷勤,正抿唇而笑, 却又眼神转动, 目露些许忧色,斟酌看向池琸,显出犹疑之态。 “有话就讲,本座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二人在此逗留。”池琸素来不喜矫揉造作之辈,见状更是眉头皱起,颇为不悦地开口呵斥。 两人又遭一回斥责,心中腾然涌上诸多不忿,可到底忌惮对方威势,只得含笑应道:“在下二人也无旁的意思,不过是从方才拜师大礼上,见得那赵莼才分玄境界, 感叹其此番拜入大能门中,竟还生生压过池小友一头。 “虽说那也是一尊天才, 资质十分不凡, 可池小友平素在贵派名声颇大,只不知今日后, 其余弟子又将如何看待此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像是掏心掏肺为池藏锋着想一般讲着, 面上更露出忧色重重来。 而语罢抬眼,却见池琸似笑非笑,一直不曾言语。 “前辈……” 不知为何,两人心中竟陡然觉出几分不妙,恍惚间劲风打来,本巍然站立的池琸,此刻翻手便是一掌,而通神大尊的掌力,又岂是两个外化修士能敌的,便见两人胸膛一鼓,哇然喷出一口鲜血,从空中栽倒在地,浑身仿若断裂一般,只剩下一口气来。 “你二人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座面前乱吠,我昭衍门中之事,向来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此番给你们小小教训, 若还敢有其他心思,便是神君要为你二人出头,我夔门洞天也是丝毫不惧的!” 未料到池琸会突然暴起,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各自搀扶着从地上起身,直咬下吞服了固本回元的丹药,面上才见血色。 “留在此处找死么,还不快滚!” 又闻池琸一声怒喝,这两人更是半点不敢逗留,连忙凌身而起,速速逃离了此处。 而见师尊生怒,余下的几位弟子也不见好脸色,对那离去的二人更是鄙夷万分,冷哼连连。 “不过是弃了人族尊严,为他族所驱使之辈,师尊不必和这般走狗计较。” 大千世界中的修士皆心知肚明,镇虚神教内俱为神族血脉后裔,自诞生之始,便身担镇守魔渊重任,此生难离魔渊一步,而以血缘维系的势力,向来都有繁衍传承之难,镇虚更是如此,至今日教中血脉后裔,已然不如从前那般强势。 同时又受魔渊所限,他等行事必须借助本族以外的力量,广布于天地间,几乎繁衍不绝的人族,便成为首选。 不看天资,不受瓶颈桎梏,只若得些许神族血液,就能修为暴涨,获得寻常修士毕生难以企及的力量,有如此诱惑在前,即便是终生不得自由,将性命掌握在他族手中,也有不少人族甘为镇虚神教所驱使。 而此些修士在教内虽为仆从,出行在外时,旁人却也得称一声神使,只是落到昭衍太元等大势力中人眼里,便与走狗奴隶无异了。 池琸神情稍缓,待冷哼过一声,才对一干弟子道:“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本座看不明白么,不过是适才亥清大能险些使他等出丑,便想 着借赵莼与锋儿的事,撺掇本座出手为难于她。 “旁人或许都在想,本座乃门中执法长老,暗地里为难一个弟子不要太容易,可此事做不得,本座亦不屑为之,弟子之争,岂容长辈下场! “且抛开此理,锋儿既入珲英门下,那便已成掌门一系中人,与那赵莼更是同门。何况宗门内弟子多不胜数,干论辈分哪能分得高低,个人实力才是要义,日后锋儿要的,他自己会去争,本座若横插一脚,只会乱了章法。” 一干弟子听得此话,皆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又见池琸回身欲走,忽而驻足道:“尔等也是一样,宗门内弟子颇多,起了争斗实属正常,可还是得在脑子里记清了,不管在门中如何明争暗斗,一旦出了宗门,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都要给为师好好分辨清楚,莫让他人见了笑话去!” 能跟随在身边的,都是素来受他看重的亲传弟子,池琸讲过重话,语气也和缓了些:“你几人为师自不担心,可你们下头还有些年岁较浅的师弟师妹,师门内更有记名弟子多人,待今日回去后,要好生和他们讲讲轻重之道,若真让为师发现自己手下出现吃里扒外之人—— “不非山一百零八种刑罚,总有一种能叫人吃尽苦头!” 他语气森然,说罢才御空离去,几位弟子见状更是警醒万分,连忙起身跟从。复又在心中暗道,必得令师门内其他人也明白这些道理。 这处山头发生的事,叫那两名镇虚神教来人如何后悔接此任务,尚按下不表,入住羲和山的赵莼,此时已然借着日宫所赠之礼,开始闭关修行。 日宫本为金乌之后,亥清又修习真阳大道,早年四处游历求道时,就曾凭着温仙人手信,入岛蒙受大帝指点一二。此回拜师典礼,便由大帝麾下一名侍者,送来珍宝血池之水一滴。 当年三族各得一滴精血,余下普通血液,便与岛上池水相融,成为三族共宝,日宫血池。 他等本也以为赵莼将行真阳大道,故而送来此宝助她炼化参悟,却又不知她早已悟出大日之道来,较真阳一道还要精深,血池之水已然无法在悟道上相助于她。 不过血池之水内饱蕴的灵力,仍旧可以令赵莼修为大进,与亥清相商后,她便决定立时将此宝炼化,快些将修为提升上来,以立足于大千世界。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 章三八 炼宝物后期终成 羲和山外,层云翻滚,雷声若兽吼惊人,更兼有瓢盆大雨直下,三日不歇。 赵莼坐定洞府之中,身外是灵源饱蕴,受阵法催入静室,又化为氤氲雨雾,令人心旷神怡。她在这当中炼化血池之水,细数数竟已有一载岁月,其内灵力亦从初时的澎湃浓厚,逐渐变得稀薄,直至最终消散得一干二净,落成一滴平凡无奇的净水,碎在赵莼指尖。 她内视丹田,只见道台灵基上,一轮八卦相熠熠生辉,与神通法光相映,更添神彩。 分玄后期了! 从突破中期到如今,亦不过才三载岁月有多,赵莼这修行速度较于旁人,真可谓神速,而想到她手中握着的血池之水,乃罕见珍宝,蕴含灵力无穷深厚,今日的突破便分外寻常了。 她自己也是清楚,若完全炼化宝物用于突破,在修为上的进境只会更多,想必直入大圆满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此便有些过于揠苗助长了,只怕最后境界连连上涨,根基却虚浮不堪,反倒对她毫无益处。 幸而丹田的金乌血火早已对此宝眼馋良久,先时看着赵莼炼化其中灵力,是以不敢争抢,等到后来觉察出丹田已至饱和之态,这才迫不及待向赵莼作出嗷嗷待哺的姿态来。 血池之水甫经炼化,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赵莼不欲将之用于突破,当下正好也愁着如何处置,金乌血火既需要,她自是没有不给的道理。自打寻了此口异火,她诸多麻烦都迎刃而解,而经了秋剪影一桩事,金乌血火又屡现萎顿模样,如此也好使它恢复一二。 一人一火将这宝物全数炼化干净,赵莼顿感抒怀,便从入定中醒转过来,一脚跨出静室。 早在出关之际,洞府内的仆役就得了消息,赵莼行出时,迎上来的人她也认识,正是在施相元处结识的异族奴仆冬玲。 门中两位进入主宗的弟子,现下都已安顿良好,施相元感重霄分宗事务颇多,是以不欲久做逗留,待参加完赵莼的拜师典礼,就连忙下界而去,临行前正逢赵莼入住新洞府,他灵机一动,想着弟子初入主宗,亥清大能又不出世多年,最薄弱之处,反倒成了底下的人脉。 故而才将先前与赵莼相处熟稔的冬玲给送了过来,让她能借以扎根。 冬玲所在的北峰山雀一族,受昭衍奴役已久,其下族人广布宗门,若要打通各路关节,探听什么消息,利用此些异族内是最为快捷的,赵莼现前缺的就是对主宗的了解,许多零碎琐事又不能总是麻烦于师尊,从现在开始养好人脉根基,往后也有诸多好处。 施相元的考虑正中她下怀,亥清地位尊崇,斩天死后几乎隐世不出,两千年在她等大能眼中不算如何,可对底下的修士而言,已然是时过境迁,诸多事情更迭交替,令她这一洞虚大能反而不好亲自插手。似冬玲这般祖辈都在昭衍,族人间可以互通有无的,处理起琐碎之事便显得格外得心应手。 术业有专攻,怕就是此般道理。 而经此一事,施相元才发现,亥清早不欲与他计较从前旧事,这些年来多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也是赵莼告知,亥清方想起这号人物来,原来当年勃然大怒,确有斩天剑冢被损之因,另外更使人不悦的,却是他初成真传锐气太盛,以至于受人蒙蔽撺掇,失了最基本的机警之心。亥清本想顺势将之送去历练些时日,磨一磨性子,不想这弟子能耐还颇大,使得陈家老祖特地去求温仙人出面,最后反将事情闹大,叫门中不少人都以为亥清非杀他不可了。 “若非师姐出面,区区一个真传弟子为师也记不了这么久,莼儿既是他送上主宗来的,功过相抵,此事便一笔勾销了。”想着亥清感叹门中修士大惊小怪的模样,赵莼不由失笑。 只道是三人成虎,谣言可怖。 而解了心头忧患的施相元,终是能够长舒口气,此些年来也算久受其害,做起事来顾忌颇多,一直不得抒怀。从今往后,也便能够放手施为了。 他复又亲自登上裕康陈氏去,向陈寄菡与陈家老祖拜别言谢,后者听闻此事时,竟也无多惊讶,露出合该如此的笑容来,反叫施相元感到无所适从。 等到正式启程下界时,赵莼也已闭关两月,他深感欣慰,行走间两袖生风,脚步轻快。至重霄分宗之际,众尊者见他神情怡然,顿时心中也有了底,连忙呼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掌门如此开怀,还不快将喜事同我们也讲讲!” “还有什么喜事?只能是赵莼在那择徒大会上力压群雄,被珲英大尊收入门下了。” “前有关博衍小比显风姿,后又有赵莼夺魁扬名,我重霄昭衍论底蕴,只怕又要往上提一提名次了!” 此刻距施相元携赵莼上界,已过将近一载,分宗内的尊者不知情况如何,便时时担心于此,而今心头大石落下,怎能不多打趣两句。 “非也非也,”施相元与诸位尊者走入殿中,摇头摆手道,“赵莼的确在那择徒大会上表现不凡,可最后拜入珲英大尊门下的,却另有其人。” 众人当下心中一紧,又见赵莼未曾随之下界,便知是留在了主宗内,如若不是拜得珲英为师,也当另外被长老收入门中,不过施相元又缘何如此开怀啊? 未经发问,那厢就有人答了。 施相元扬手唤众人入座,才取了影石出来,说道;“虽说结果不符初时所想,但却尤有甚之,此回乃是亥清大能亲自出面,将赵莼引为其关门弟子,贫道也是借着关系,观得这一场四方来贺的拜师大礼……” 他将影石一放,当日真阳上清洞天的盛景便霎时显现而出,众人望之兴叹,一面又听施相元将这一年中转折颇多的事情道来,直至尾声之际,闻他话锋一转,一整神色道: “此回虽是解了旧怨,亥清大能却也委托我重霄分宗一事。” 5.27说明 身体原因,今天先一更了,最近肠胃有点问题() 章三九 暗论魔劫,三州异动 此代魔劫将启,以这酝酿已久的趋势来看,更有远胜从前的规模。 施相元虽早已将此事禀于主宗,以令来日人魔交战之际,能得上界驰援,而赵莼拜师后,顾念着重霄昭衍乃是徒儿所在分宗,久不插手宗门事务的亥清,也便多问了两句,知晓如今重霄的事态还在酝酿之中。 “诸位皆知,魔劫唯有爆发时刻,方可显现其规模,故而主宗不可在其酝酿积攒威势时,派遣援军下界。不过此番亥清大能肯过问此事,对我重霄渡过魔劫也是颇为有益。”施相元缓缓颔首,连着众位尊者亦心头一松。 盛衰之势,如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般,乃是轮回而来,不断交替的定理。重霄界历中的上代魔劫,应当是七千九百余年前,将近一位外化尊者的寿元。而细数历代魔劫间隔的时间,大抵也是相差无多。 既能被称之为世界大劫,其威力自不容小觑,而魔劫虽是邪魔作乱,其中却又有世界之灵的催发。人族仙道昌隆的年代,底层百姓安宁和乐,自然繁衍众多,之上的修道者又寿元悠长,在两大仙门的统领下,甚少产生内斗相损。 久而久之,世界无法负荷愈来愈多的人族修士,便会自寻法门救助自身。禁州邪魔为其一,而若简单的邪魔作乱也减不得多少人族数量,魔劫便应运而生。 这也是为何昭衍主宗此刻无法派遣援军下界的道理,每代魔劫会因人族大势而削弱或助长规模,在其酝酿之初,就已视人族强盛多少,开始孕育灾劫的大小,而此代重霄又正值鼎盛,对应的魔劫自然规模可怖,若还得援军下界助长大势,只怕魔劫更是要膨胀到毁天灭地的程度了! 主宗深谙此理,是以嘱咐施相元好生盯着魔劫一事,待酝酿完全再请援军下界,而便是到了那时,也许先衡量世界的承载之力,以判定能得援军多少,不然魔劫未了,界壁先崩,反而得不偿失。 至于众长老心头的轻快之感,又是因掌管宗门征伐作战事宜的地方名作镇岐渊,亥清正是此代镇岐渊的执掌,分配援军,授职将领,皆可由她亲手指派,若得门中精锐为援,抵挡魔劫便自然轻松几分。 分宗能出一位弟子拜入其门下,实可谓益处无穷! “另有一事,”施相元再次开口,众尊者顿作倾听之态,再不言它,“蛮荒地界那一艘天舟的主人,似是与我昭衍干系颇大,亥清大能的意思,是想先令我等将之找到,看能否送其上界让她见上一见。” 话说到此处,众人也无拒绝之理,各自压着心中讶异应下,才又开口商谈起其余之事来。 而随着施相元这一番乘风而返,赵莼成功进入主宗,为洞虚大能门中弟子的消息,便先是惊动分宗上下,后流传外界,为三州修士所动容了。 此界最强不过外化尊者,能开辟洞天,境界仅在仙人之下的洞虚期修士,自然令众人生出恍惚之感,只遥遥望着人族三榜上确实没了赵莼的名姓,才逐渐回神,在心头翻涌出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人对可以望其项背的天才,会生出自强的争胜之心,但对一骑绝尘,将众人远远甩至身后的绝世奇才,就只能剩下羡慕与崇敬之情。 毫无疑问,赵莼定然属于后者! 昭衍小界内,戚云容闻听她有了更好的师门去处,顿时展颜一笑,旋即步履坚定地踏入静室之内,正是到了突破分玄的时候,来日主宗争锋,必将有她一人! 而巫蛟望见弟子目含从容坚定之色,亦是放生言笑道:“好徒儿,待为师与你护法,先将分玄成就,往后上界入蛟宫内修行一番,定当不落于人!” 此处师徒二人其乐融融,烟溪岭中柳萱也已将消息递往幽州。 铸得天剑后,赵莼身上的天机便再难为青栀神女探出,后者只得另寻他法,在珲英身上发觉出她师徒缘分另有其人,是以此番赵莼拜师亥清,青栀神女实是未曾料到的。而那位大能纵横上界的时候,便是神女自己年岁也浅,尚在族内刻苦修行。 不过听闻此人实力滔天,性情又极为护短,上界仙人不出世,洞虚即为主宰,由她将赵莼收入门下,倒真是极为合适的。 拜师一事,在人族三州流传整整数月,沈青蔻、江蕴等人自是喜不自胜,真心实意为赵莼感到欢喜,连河堰世界上来的诸多修士,也因此对她更为敬服,他等见识到更为广阔强盛的重霄,已然觉得自身好似井底之蛙,此番得知大千世界更远甚重霄不知多少,不免有身处云雾般的虚妄感。 而在其余地界,亦有人闻听此事后,觉得十足惊异。 “这名字,确是有些熟悉……只不晓得究竟是谁。”淳于琥方从横云上界不久,还未妥当地安置下来,他素来知晓散修难为,便盘算着先找一处宗门安顿,正在打听何处宗门合适时,昭衍有弟子拜入洞虚期大能门下的消息,就闯入了耳中。 昭衍他晓得,两大仙门的强盛,在淳于琥第一天上界时便早有见识,而也是此番上界,他才知晓尊者二字代表着何等强大的实力,且天妖尊者在下界时又处处为难他壬阳教,这令淳于琥进入重霄后不得不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直到发现天妖一族皆不在三州内,才松下口气来。 外化尊者离他都远得很,何谈什么洞虚大能,淳于琥只感叹两声重霄中的天才果真不同凡响,便将之抛到了脑后。 “以往在横云最了不得的宋仪坤、薛筠之流,到了此处竟是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反而让长辉门那小丫头一飞冲天,如此一看,上界真是机会重重,待我有了立足之力,再将壬阳兴复于重霄也不无可能!” 淳于琥窃笑几声,心中并不担忧他离去后,横云中的壬阳教会如何,毕竟有灵真的前车之鉴,他早已将宗门安顿好了才选择上界。 昔日灵真青黄不接无人坐镇的局面,定然不会出现在他壬阳的身上! 章四十 得坤寻秘法,太苍夺灵术 得坤殿,萃英堂。 正是弟子来往之处,半空中虹光不断,无论男女皆衣带飘飘,神光满面,行走间携云驾雾,霞光重重。 赵莼御剑而来,本以为分玄修为在此绝不够看,却见周遭不乏实力逊色于自己之辈,连凝元境界者都有不少,她颔首略作思忖,不多时便有了答案,只怕这些来往于宗门内外的人,并非是弟子之流,而是以仆役居多,是以境界并不高深,偶尔见得入门弟子,更是一副恭敬姿态。 得坤殿统管弟子事务,择选功法术式皆在其中,另又有分配任务、接取悬赏,以及领取俸禄、功绩换宝等功能,其中部分须得弟子亲临,另外的琐碎杂事,倒是无须亲力亲为。 不过赵莼眼下是为一门秘法而来,且取得此法也并不容易,是以不曾遣派他人,而是选择自己来此。 萃英堂乃是接待之处,其间有弟子值守,来者只需将自身所求告知于他等,就会有仆役上前为其领路。 赵莼踏入堂内,先环视一周,见作值守弟子打扮的,修为皆高于自身,虽探查不出具体境界,但应当也未入真婴修为。出关这段时日内,借着稳固境界平复气息的功夫,她亦是对昭衍主宗加深了了解。 自问仙谷入门的弟子,素来偏好于将主宗之内称为内门,而无论是从何处进入内门的正式弟子,都必须在宗门挂名任职,三殿一山一渊一楼仍如在分宗所见那般,不非山与镇岐渊分别为执法、征伐之地,博闻楼藏书录史,得坤殿、鸿青殿、九渡殿各司其职。 以上不非山与镇岐渊门槛最高,其内弟子三十六载一选,博闻楼清贫无事,油水不多,弟子大多不愿往那处去。九渡殿承祭祀典礼之事,只在诸如珲英、亥清这等人物设宴时才有费心之处,其余无事时俸禄也十分丰厚,是以入选其内的弟子多以身家背景雄厚为主,或为各大洞天门下,或是长老高徒,亦或者出自修真大族,总之身份不凡。 而鸿青殿为长老所在,所需弟子并不多,每逢更替时皆定数招收,若想进入其中也必然要先行打点,与其中弟子互通有无,以抢占先机。 是以最后剩下的得坤殿,虽事务不比以上地界轻松,但类属三殿之一,俸禄较高不说,往上更有升迁之处,便成了多数弟子挤破头都进入的去处。因着不入这些地方,就只能去伏兽堂、采药司等零散部门,既事务繁重,又得不到更高的报酬。 赵莼现前虽拜入亥清门下,但因为修为未至归合的原因,尚不到分配任职的时刻。而以师尊镇岐渊执掌的地位,她日后无论是去何处都比旁人容易,只是九渡殿此类蒙得荫蔽,虚度岁月的地方,终归不是她所想。 何况亥清向来刚正不阿,便是当年的斩天,也是靠着一身实力才选入镇岐渊中,若为她自己而折了师尊的颜面与气度,赵莼更深以为耻,倍觉忝列门墙。 这番思索着,她也走到了值守弟子跟前,便先循规矩,将命符取出递与面前人一看。 对方似是有些年岁了,颌下蓄着短须,而面皮倒是紧绷,作出严肃的姿态,对前来此处的仆役之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此刻见赵莼只分玄境界,便接了她手中命符相看,神识才沉入片刻,就见“真阳上清洞天”几个篆字映入脑中。 他呼吸略微紧促几分,当即心思回转,知道了眼前女修身份非凡,遂赶忙松下眉头,亲切道:“原来是赵小友,还未恭贺小友拜师之喜,免贵姓王,小友可称一句王执事,这得坤殿上下事务贫道都还算清楚,只不知小友今日来得坤殿,是欲寻个什么?” 亥清与掌门乃是同一辈分,赵莼为其亲传弟子,更是辈分甚高,只是大千世界向来以实力为尊,门中若真以辈分实打实来论,反而会乱了套,正如掌门首徒秦仙人,其不管是年岁资历还是修为境界,尽皆在亥清之上,两人亦因此不以师叔侄相论。 故而今日称赵莼一声小友,倒更适合些。 赵莼见他表露出亲近之意,也是不好作出生硬姿态来,索性笑着将来意言明,道:“在分宗时,就曾听闻上界有一门《太苍夺灵大法》,此番入了主宗,自要见识一番,烦请王执事费心了。” “这……”他口唇微张,倒是没想到赵莼的来意在这门秘法之上。 莫说昭衍,便是在大千世界内,《太苍夺灵大法》都算是闻名四方,与太元的《逍遥分神术》、一玄的《万剑汇一经》等秘法齐称正道十宗最难修行的法术之一。 王执事任职得坤殿一百五十余年,见过不少弟子慕名而来,最后通过考核的却寥寥无几。 他心下一叹,复又觉得赵莼能入亥清门下,资质必然远甚旁人,便不曾言那些劝阻夸大之辞,点头道:“赵小友既然是为着这一门秘法来,想必早已知晓此法是以《汲灵术》为基,除此之外,还要受门中长老考核一番,以判定能否修行。 “得坤殿现有五名长老,这一甲子乃季长老理事,他老人家现还在洞府之中,贫道便帮小友传话过去,应当个把月的功夫就能请长老过来,你看如何?” 通神长老们很少管底下的俗务,王执事此番也只能做到分内之事,赵莼微笑颔首,道一句“劳烦执事了”,才在萃英堂另选了一处清静之室打坐等待。 她自然不知,季长老季宏儒生得一副火爆脾气,每逢他坐镇的那一甲子,得坤殿上下皆提心吊胆,生怕惹其不快。 传话之人到时,季宏儒正查阅完门下弟子这一旬的功课,面上阴晴不定,再闻听有人来禀,言道又有弟子欲要修行《太苍夺灵大法》,便冷哼着负手起身,道:“皆不知自身是几斤几两么,怎的又来麻烦本长老。” 他从前也抱着期望之心考核那些个弟子,只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来来回回上百遭,竟是一个也不算合格的。 到后来莫说仔细考核,便是粗浅看上一眼,季宏儒也能知道弟子的底细如何,如此一来不由更为恨铁不成钢,连带着态度都严苛了几分。 “可知道此回那弟子姓甚名谁,有无师门?” 见他发问,传话之人连忙应声:“叫赵莼,是真阳上清洞天的弟子。” 话音方落,便见季宏儒头也不回,风风火火地夺门而出,不多时连影儿都瞧不见了。 ------题外话------ 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等恢复点再看加更(流汗) 章四一 季宏儒 话说那日珲英择徒,季宏儒本以为夔门洞天早已上下打点完全,池藏锋又是难得一见的剑道奇才,莫说各界分宗,便是主宗弟子也未有能动摇其胜算之辈,两相合计,夺魁之人除了他怕是不会有旁人。故而季宏儒对此兴趣不大,也就不曾前去一看。 等到后来从他人口中了解,重霄分宗出了一匹黑马,竟以分玄修为力压群雄,在最后剑术相争之际,连池藏锋都不是其对手时,择徒大会已然随着亥清大能的插手而结束。 再之后,便是池藏锋拜入珲英门下,这名为赵莼的人直被亥清收为关门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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