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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仙的法剑与苍龙尸身所镇,哪怕赵莼身处其中,也无法与前者争夺这些灵机。 唯有巨塔内的灵机是为无主之物,在七星尺入手后,她才能以天地炉将之尽数收起。 想到此处,赵莼指尖轻动,从水虺残躯到伪灵穴,天地炉内其实已有不少灵源汇聚,此乃天地初开的混沌之物,便再是纯净的灵物精华,亦无法与之相比。这两年在参悟剑意气息的间歇内,她试着取了些灵源来修行,发现果真能用于外炼法身,只是吸纳炼化起来极为艰难,比灵物精华要慢上许多。 可知是灵源过于凝练之故。 但赵莼并不打算继续炼化灵源,毕竟此物炼化难度颇高,只有仙人才能随意取之,运用自如。且以此物修行,亦不能让她修行速度加快多少,灵源入体虽不用剔净杂质,却必须小心施为,以免汲取太多,撑破了经脉。何况修行速度看的是修士自身体质,丹田液池广阔,经脉宽而通达之辈,修炼起来自然便比常人更快。而经脉细小者,哪怕给他一壶灵源,亦不过是作无用之功。 是以天地炉内的灵源给赵莼带来的助益,不在,亦或者说不仅在修行之上。 其真正功用,实则与《太苍夺灵**》相合! 当日在罗峰山斩杀贺昆时,赵莼便有所察觉,因偏僻之处灵机不丰,灵气较北地稀薄许多的缘故,《太苍夺灵**》施展起来,委实不如在北地仙山强大,可知若到了灵气更为匮乏的地界,这门神通所能发挥出来的功用,就更会大打折扣。 此时,能够供应大量灵气的灵源,即是赵莼施展这门神通的充足底气,此俱为她自身所有,无惧于外界所限! 这也更加坚定了赵莼修炼《太苍夺灵**》,尽力将之推进大成的念头。 既入真婴,便可赴会风云榜,今载离下届风云榜不过还有三十三年。这段时间内,她首要之事是修成外炼圆满,而此后想要实力大进,在修为一道上却是少有可图之处,明悟剑心则需要契机,不可强求。算来,唯有这《太苍夺灵**》可以再添几分实力,增加风云榜的胜算。 赵莼思绪清晰,并不为此感到急躁。毕竟自己年岁还小,哪怕事要争先,也不可过于好高骛远,那风云榜上多的是资历深厚的老练之辈,能录名在上的,也是以修成法身的修士居多。 她离修成法身,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此回可前去观摩试手,待下届再取头名不迟。 思忖风云榜时,如意天舟已是越过天堑,到了昭衍山门。 按理说,离宗归来本应去拜见师长,只如今七星尺还在赵莼手中,此乃灼手之物,当要亲手交予掌门仙人,赵莼遂轻身一纵,先向元渡洞天去了。 (2/2) (本章完):,,. 章七五 并非上策 掌门仙人座下有弟子三人,算上收得池藏锋在门下的珲英,可称是各有门徒。 又因二徒迟深陨落,其座下几名弟子并师门一脉,便大多由秦仙人出手照料,不过迟深陨落之际已成洞虚,座下弟子修为高深者,也都修成通神境界,有自顾之能,是以秦仙人也只是略作庇护,诸弟子有傲气在身,轻易不会寻到师伯跟前来,如今这师门一脉,便是由迟深的大弟子做主,仍旧留在迟深原来的洞府处修行。 而秦仙人摘得道果后,便同韩叙正之如茅仙人一般,可自立门户,另起一处仙人洞天,其座下弟子亦是在他自家洞府内修行,对外行走皆以鸿嵘洞天之名示人。 故今朝元渡洞天内,太衍九玄一脉修士,除掌门以外便只有珲英一人,且珲英亦有洞府居住,轻易不会往洞天中来,这元渡洞天号称掌门清修之地,实际也有几分孤寞气息。 赵莼来得匆匆,守门童子见来人是她,当即也不敢怠慢,欲快步上前禀报。 只是封时竟早已对此有所察觉,赵莼才与那童子点头,就有一道清气渡来,将她接入殿内。 这殿内只封时竟一人,面容清俊,神态沉静,他见赵莼入殿,便抬袖起指一点,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忽从赵莼腰间命符浮起,须臾间在此间大殿烟消云散。仙人之力,赵莼并无所觉,唯能从对方动作中猜想一二罢了,她也不多言,翻手自袖中取了七星尺出来,默然递上前去。 封时竟屈掌一握,那七星尺便化作一道清光,向穹顶疾驰而去,赵莼这才注意到,对方袖袍衣摆略见虚渺,此身约莫是神识投下的一道影像。 正打量时,封时竟开口了:“此番从咎王岭返转,你也算居功甚伟,我观你外炼一道将至圆满,便赐你一道手令,去得坤殿中领朝夕露一壶,此物虽抵不了你一番功绩,可于你而言,在此时是最为得用不过。” 他似笑非笑,语气温和,赵莼接了手令,却微微拧起眉头,心中略有波澜。 她距离外炼圆满确是差得不多,再有个几年的水磨工夫就可功成圆满,那朝夕露有短时内加快修行之效,固是珍贵无疑,但对她来说,纵能称得上有用,可也不至于最为得用。 赵莼暗自一忖,涟漪忽从心头泛起,只见她眼神一厉,问道:“弟子离宗多年,今日归来自当以拜见师长为先,若掌门无所吩咐,还请允了弟子告退,往真阳洞天去。” 果不其然,封时竟闻言一笑,将双手背负身后,摇头道:“我知你心中挂念,本也该早些让你归去。只魔渊有些异动不止,亥清已领兵前去镇守,算来已有十数年光景,如今并不在真阳洞天中,你亦无须过去拜见了。” 赵莼知晓咎王岭一事虽是掌门授意,但其中亦有夔门洞天推波助澜,此方洞天主人性情十分强硬,自出关以来便对宗门之事大加整治,师尊在她离去之际,也曾坦言过,自己将欲闭关修行一段时日。而后从施相元托巫蛟递来的手信也能看出,茅仙人的确有雷霆手段,囊括裕康陈氏在内的许多宗门世族,都不得不屈服于这把火下。 此中甚至还有一件趣事可为人称道,便是对北炬燕氏下手最狠的执法弟子,实为燕枭宁本人,两方似乎积怨已久,而今趁此良机才让燕枭宁得以大力出手惩治。 但这把火越燃越盛,只会不断地卷进更多人去。 若魔渊事态严重,乃至于到了要师尊前去镇守的程度,赵莼便是远在咎王岭也不会丁点不知,可见此事应当只是一个由头,为的是让师尊离开宗门。而茅仙人纵是看不惯师尊的行事作风,只要师尊闭关不理人,他亦无法将真阳洞天如何。 师尊做事向来恣意,估计也是想干脆避了出去,眼不见心为净罢了。 既如此,她那一层镇岐渊执掌的身份,便可大有作为。 现如今自己回宗,相信师尊得了消息后,也当会寻个机会归来了。 赵莼心头暗暗揣摩,理清此事大可能不是茅仙人所为,但仍旧有些不快。咎王岭一事暗有掌门操纵,故不会使她心怀郁愤,而亥清离宗一事,显然是为了少与茅仙人生怨,亥清若独身一人,自然不惧对方丝毫,如今不过是担忧夔门洞天为难座下徒儿,才会以避为上。 见其远去魔渊,茅仙人自当以此作服软之举,对赵莼的不悦亦将消解些许。 但她一向视亥清如亲长,自己隐忍倒也无妨,若连累了师尊…… 想到师尊素来桀骜不驯,如今竟也远避离宗,赵莼双唇微抿,目光冷如寒锋。 封时竟适时提醒道:“你回宗述职,积有功劳在身,且又是地阶执法弟子,当日为执掌亲自荐入,凭此,可去觐见擎争,以我手令向他要不非山卷宗阁的观阅之权,这本是天阶执法弟子才有的权力,如今便也一并赐予你了。” 赵莼心照不宣,顿就明白了那一壶朝夕露的作用,当即下拜辞谢掌门,从元渡洞天内行出后,便直接到得坤殿取了东西,返转羲和山洞府。 施相元曾手书一封递来咎王岭,其间并未提及亥清离宗一事,如非他刻意隐瞒,便应是师尊嘱咐,不欲让自己知晓这事。 赵莼盘膝坐于静室,将盛放了朝夕露的银壶置于身前,壶盖打开,内里水珠现出五色晶莹之态,颗颗分明,不融一处。她心头渐有主意,想到隐忍绝非上策,寻得良机就需亮剑而出,直慑得对方破了胆,才是她的作风。 将朝夕露吞入体内后,通身真元便骤然暴起直上,素日炼化灵物精华的速度,更是大大增加。此物本身并不能作为外炼之物,但一旦吞服入体,就能使真元有灼燃之相,加速灵物精华的提炼,甚至是法身的凝聚,于外炼一道上十分合用。 不过朝夕露仅产于悬河河底,此河神女炬霭有洞虚实力,除却每年能增得些许给正道十宗外,其余修士想要得到此物几无可能,故才分外珍贵。 前段时间甲流了,现在滚回来 (本章完):,,. 章七六 刑堂重地 可惜再是珍贵,也只对外炼阶段的真婴修士有大用,其余修士取之,除了炼制几类特殊的法器外,便也是寻来给自家小辈。 因此,炬霭神女才毫不吝啬,大手一挥将之从河底取来,赠予正道十宗作为示好。天庭已然崩毁,她这等后天敕封而来的神明,自当要审时度势一番。 赵莼忽想到,而今大千世界众生,都已知晓了寰垣大帝的存在,其中最欢欣者,莫过于一众后天神明,如若寰垣能重归此界,执掌此方天地,它们便可重得香火供奉,神力大涨。 若要汇聚众生之力对付寰垣,这些后天神明,倒是件不得不管的麻烦事…… 她摇了摇头,不觉哂笑一声,心道如此大事,自有宗门长辈处置,倒无需现在的自己过多操心。 况如今她也有事必须去做,正应借了这朝夕露的助益,早些突破外化圆满才是。 …… 跃鱼岸坐落夔门洞天中,因临江而望,江中鲤鱼生怀灵性,可作逗趣而成为诸弟子游玩之所。 便见岸上雕栏玉砌,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来往穿行弟子皆神情傲然,向那侍者颐指气使,呼朋唤友好不快哉。 盖因洞天主人茅仙人出关,夔门威名更甚从前,其性情严厉,不容逾矩之行,甫一出山,便让亥清之徒远去咎王岭,甚至是夔门洞天之内,两位洞天大能也因约束弟子不力而受其责难。 只是责难归责难,茅仙人如今在门中积威渐重,其手下夔门洞天自然也水涨船高,此后些许岁月中,弟子们也渐琢磨知晓,茅仙人信奉宗门律法,以此作为行事之准则,而若不触犯律法条例,他实也与其余仙人无异,并不对琐碎事情插手。 且仙人问罪,往往也从长老而起,小小弟子并不能入其眼中,此些夔门洞天弟子收敛数年后,竟发觉自身地位在其余人中更为超然,暗自窃喜之下,也便觉得茅仙人出关对他们好处良多了。 岸上跃鱼亭中,七八个衣着各异的弟子赏鱼逗趣,听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量,道:“真阳洞天那弟子回宗也有一年了,竟也不见她外出走动,听闻是闭关修行,亦不知真假。” 赵莼成婴之景阵仗甚大,夔门洞天还前去贺了礼,又因咎王岭一事明面上,乃是茅仙人一力促成,便使她如今在昭衍内的名声,已然称得上是显著,自以为与真阳洞天不对付的夔门弟子,更是对此关注颇多。 另一人接了话,亦不像前者那般克制,当下朗声道:“真假哪里重要,如今我夔门洞天势大,她但若是个聪明的,便该知道避避风头,君不见,强如亥清大能,都不敢触怒仙人,为此早已是远避去魔渊之内,她一小小真婴弟子,岂敢再招人显眼。” 却又有面白无须的修士应道:“诸位不知,我座下有一弟子,正与羲和山中修士交好,听其道来,那人近日已是出关了。” 众弟子自觉身后倚仗稳如山岳,对此也不惊异,有一女子笑了两声,道:“我倒比师兄你更有些人脉,听不非山的人说来,那人专去求见了擎争大能,却不知是所为何事。” “擎争大能秉公执法,茅仙人对之多有倚重,他又岂会袒护真阳洞天的弟子,”座中弟子摆了摆手,混不在乎,见有人提起不非山,继又饶有趣味道,“听闻北炬燕氏又有几名弟子受罚,中有一人还被囚入销风崖,判得三年苦刑,此等恶地就是我辈真婴进去,一年半载都得销掉一层骨皮,何况是三年之久。” “便又是巽成尊者亲自拿的人,亦不知是因为何事,叫她与北炬燕氏有此龃龉……” 巽成是燕枭宁之道号,这一众弟子话锋一转,很快就将赵莼抛之脑后,说到了旧时恩怨上去。 …… 而不非山中,赵莼正敛容端立于门前,眼神微往上移,瞧得赤木红方大匾高悬天际,其上龙飞凤舞书就“卷宗阁”三字,心中顿时有数。 来此之前,她已于北山竹幽池中,与擎争大能有得一见。 擎争初时并不知赵莼来意,待将掌门手令看了,心中略有一忖,却是不觉笑道:“你倒是有些胆气,可知做得此事并不容易,须要一鼓作气,不得中道崩殂,不然便会殃及此身……我看你已打定了主意,便提点你一句,此番过去必是要下个狠手,才能让旁人知道怕!” 赵莼垂首应下,待从竹幽池离去后,便催起遁光挪移,半刻钟不到就已落于卷宗阁前。 此处高阁隶属于不非山中,专由刑堂弟子监管,内里存有百年来犯禁弟子名录,其姓甚名谁,所犯律例,由谁捉拿,又由谁来审理论刑,乃至于做了什么宣判,是否服完刑罚都有详细记述,以便随时查阅。此些名录百年一清,如有重罪者,或可延期积存,像是多年前九仙之乱的众多逆党,如今都还有卷宗收录在高阁之内。 不非山三堂四司各司其职,互相之间少有干涉,其余堂司弟子若欲进入卷宗阁,就必得持拿天阶执法弟子的身份,或是取得刑堂长老首肯。 至于赵莼,她手中握着的,乃是擎争所予符诏,自是无须经过刑堂长老相看。 卷宗阁为刑堂重地,来往有诸多弟子看守,周遭亦设置了御行司弟子巡逻审视。 赵莼孤身前来,自然引人注目,因她默然立于门前,久久无所动弹,门前两列看守弟子便不曾上前诘问。只见此人同样是身披黑袍,观其胸腹纹样,正是地阶执法弟子无疑,却未详见其身上命符,故也不能知晓三堂四司内,她隶属于哪一处堂司。 良久,她身形微动,看守弟子定睛瞧来,只觉自己望见一弯新月,孤高清冷,倏地又不觉起了几分心悸,恍惚间从眼前人身上,感受到腾然而起的杀气! 他心中狂跳不止,连忙上前拦下此人,高声问道:“卷宗阁重地,何人来此,还不报上名来!” 本来是昨天的第二更,写到一半偏头痛太厉害了,于是今天补上:,,. 章七七 我为逆流 赵莼亦未有强闯之意,见人发问,遂就驻足停下,把擎争所予符诏取出给对方一观,道:“渡厄司弟子赵莼,奉执掌之命,前来翻阅卷宗。” 那弟子闻见这一名姓,当即是心中一震,后听得执掌二字,便连忙敛下惊愕,上前接了符诏来看,待辨得真伪后,哪还敢阻拦眼前之人,点了点头道:“确是执掌手令不错,你可进去了。” 赵莼与他颔首,从其手中取回符诏,便才大步流星向卷宗阁行去,丝毫不管身后一众弟子目光之异样。 卷宗阁自外看去,乃是一座八角高阁,而真正踏入其中,方能发现此处正中通达,无数廊道如同幽径,四通八达,延展向不同的去处。抬头而望,却几乎看不尽高阁之顶,只觉阁楼内虚虚蒙蒙有白雾缭绕,阻却弟子脚步不说,便连打探而去的神识也一并断绝了。 据擎争所言,卷宗阁的顶处,封存着九仙之乱的名录,与诸多甚至是他都不能翻阅的秘辛,赵莼执他符诏,可在高阁中下层行走,但禁制之上的地界,她就不能踏足了。 赵莼默然收回目光,继续向阁内走去。 百年来,乃至数百年来,门中弟子无论罪行之轻重,皆被一枚玉简收录,置放在这卷宗阁内,以便于随时翻阅。不非山以秉公执法闻名,但也并非毫不见人情,除重罪以外,弟子若有触犯宗律,便大多会念及初犯而减轻刑罚。而若是前科累累之人,哪怕犯下小罪,亦有可能念着前例受到重罚。 这是与赵莼前世,所全然不同的惩戒原则。 此些玉简按人而分,其人所犯罪责,所受惩处,皆有详尽记述。赵莼快步行至正中通达处,同样着了黑袍的刑堂弟子见她乃是陌生面孔,便迎上前来道:“这位师姐所为何事而来?” 卷宗阁外有重兵把守,弟子轻易入不了此间,眼见赵莼以真婴身份入内,便可知她得了上头允许,故这刑堂弟子也不多作盘问,只径直问她的来意。 而卷宗阁作为刑堂重地,哪怕是长老们也不会轻易应允地阶弟子入阁,今见赵莼来此,不免叫这弟子心生疑惑,暗道,莫不是阁内有哪一位弟子卷宗有异,须让长老亲自查看,这才叫了人来取? 却见赵莼略作思索,问他道:“若我要看夔门洞天弟子的卷宗,该往何处去?” 刑堂弟子顿时讶然,略退两步将眼前女子上下打量一番,好巧不巧,他便正是夔门洞天中人,眼下听得赵莼来意,目光霎时就有些冷凝,抿唇道:“看到是能看,只不知道师姐你意欲何为,缘何要翻阅我夔门洞天弟子的卷宗了?” 见他面色微变,神态现出警觉之色,赵莼也只是眉头微挑,不觉如何惊讶。 她早知道夔门洞天势力盘根错杂,茅仙人作为今代掌门的师叔,实是上代掌门在位时,就已摘取道果修成仙身的人物,其照拂夔门洞天何止万载岁月,弟子中除却已成仙人的韩叙正,另有两人也都修成洞虚,在宗门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在世数万年,徒子徒孙无穷尽也,得坤殿、九渡殿、博闻楼、不非山……几乎都能见夔门洞天弟子的身影,他们自诩师承一脉,于门中抱团而处,久而久之,即成为一股远甚于世家的大势力。 而这株枝繁叶茂,根系繁杂的巨树,便是以茅定山作为土壤,开花结果直至今日。 茅定山不倒,谁都拔不起这颗树来,而不拔起它,其所匡扶公正严明,亦只能是空中楼阁,仅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 赵莼看得清楚,却也无法改变。茅定山以仙人之尊出手整治宗门,其能将表面污秽拔除,但积存多年的沉疴,远不是靠外力就能摒除的存在,修真界不加掩饰的弱肉强食,永不可被文字律法按平……茅仙人奉宗门律例为旨,本质上仍是在拥护宗门的无上权柄。 仙人之言,即是金科玉律。 是以天下厉害的修士有许多,怀有远谋的掌舵人却很少。昭衍数代掌门,有胸怀天下的祖师,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开拓者,亦有谨终如始的守成之辈、眼界高远的探索之人……赵莼身为太衍九玄一脉弟子,却并不觉得自己有掌舵执旗之能。 我无意权柄,无意变革,如若不是夔门洞天欺于自身,我或许会冷眼旁观,垂首以看微尘。 她将私心**袒露,毫不以此作卑劣。 赵莼想,这世间或许有千千万万个义士,但我并不在其中,我只是长河中的一股逆流,行走是我唯一的路。 豁然间,心头有开朗之意升起,又见刑堂弟子表情不善,因她迟迟未语而显得耐心不足,便道:“此事与你何干,莫非这卷宗阁内,却看不得尔夔门洞天之人?” 她早有上门寻衅之心,自不欲与这夔门洞天弟子过多客气,当即袖袍卷动,就有一股劲风升起,将那弟子挥退数丈! “我承执掌之命来此,若你不能引路,便早换了旁人来,莫要误了我的事!” “你!”这刑堂弟子既能进入不非山,其本身实力就已十分出众,且他又为夔门洞天门下,周遭弟子虽不曾表露明显,可素日里也极少敢得罪了他,他又哪里被如此轻慢地对待过,是以才稳住脚步,其面上就已涨红一片,怒意勃发。 卷宗阁内刑堂弟子众多,夔门一脉亦不只有他一人在此,见此处异状突生,连忙就有两三人快步走来,目光颇为不善。 然而刑堂重地不可打斗,这几人齐齐将赵莼围住,高声喝问之下,倒也不敢与她动手。 赵莼知道这规矩,方才亦只是出力将那弟子推开,尚算不上与人打斗,不过夔门一脉显然不是这般作想,其眼如喷火,登时就想给赵莼安上罪名,先行捉拿了下来! 口中更高呼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卷宗阁生事,今日便该将你拿下,送与长老亲自处置!” 莼子:不会有人想当掌门吧?麻烦死了! 九仙之乱一干人等:? (1/2) (本章完):,,. 章七八 小打小闹 这几人都是夔门一脉的弟子,如若赵莼为他们所捉拿,将要审她的长老,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定也是夔门洞天之人! 她自不肯轻易就范,在数人袭来之际,身形只稍稍一动,便将这些手段绕了开来,冷嘲道:“既要捉拿于我,可有令符为证?无凭无据空口断罪,此本就为污蔑之举,况你几人还是执法弟子,正该罪加一等,凭此戴罪之身,岂敢动我!” 再是迟钝之人,眼下都将看出来了,这高挑女子今日正是冲着夔门一脉而来,乃有寻衅之心! 几人不由大怒,深觉师门受辱,将身一转便要再向前来,旁侧弟子见状,连忙四散退开,欲寻天阶弟子来此镇压,免叫赵莼等人动起手来,致阁内卷宗损毁。 赵莼亦知此事不可闹大,当即运起真元,直以一股悍力将几名刑堂弟子按在地上,压得他们动弹不得。而落于旁人眼中,便就见此人双手一挥,近处凭空升起一股劲风,把左右弟子径直抓来,如同擒过鸡子一般,那弟子们连痛叫也无,就噗通噗通摔在地上,呈五体投地之相! 而这几名弟子也浑不清楚,只觉恍惚间一只大手拍来,浑身上下被震得剧痛不已,痛感直从皮肉侵至骨髓,叫人无法思考,只能被那劲风携走,重重拍到了地上。他们欲想抬头,却觉身上压着山岳,亦不仅是身上的感受,甚至连识海都有负重之感,如同受了凛凛神威所慑,使神识团聚一处,在识海内颤颤发抖! 旁人不知此感,心中唯有惊讶愕然,眼见几人倒在地上似无声息,竟是无人敢上前一步。 忽然,众刑堂弟子皆向两侧退开,避出一条甬道,有一黑袍男子快步行出,其双眉紧蹙,神色肃然,观他袍服纹路,可知是一位值守在此的天阶弟子,大抵是被弟子唤来,还未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今见数名刑堂弟子倒在地上,一身着执法弟子衣衫的女子长身玉立,两相对比之下,已能让他有所猜测。 “刑堂重地,岂容弟子在此闹事,莫管你是谁,今日都需和我走一趟了。”黑袍男子略作思忖,心中便有了数。赵莼亦知他不是夔门一脉之人,不然见了底下躺着的弟子,登时就会明了此中恩怨。 却未等黑袍男子上前,一道威严声音就已降下:“不过是小打小闹,何须让袁师弟如此紧张?” 众人顿时转头望去,声音主人正款款而来,其身量中等,步履沉实苍劲,生得一双内蕴寒锋的眼睛,阁中弟子凡被看上一眼,就如皮肉被挖去一般,有火灼刀刺之感,叫人不得不低下头去,以免与之对视。 袁师弟本是肃容,见了此人却眉头一松,端袖施礼道:“原来是燕总旗亲至,有失远迎了。” 燕枭宁似乎与之相熟,闻言略点点头,笑道:“我今日来瞧瞧北炬燕氏的卷宗,便不必麻烦你了。”她虽在笑,眼底却是极为冷淡的,这种冷意显然不是冲着黑袍男子而来,而弟子中但若听闻了近来她与北炬燕氏的恩怨,大抵也就清楚了此些冷意自何而起。 且莫说天阶执法弟子本就有进入卷宗阁的权力,便就是燕枭宁不经允许,袁师弟自问也没有拦下她来的能力。 不非山以勤务堂实力最强,当中的渡厄司更远在其余三司之上,燕枭宁在渡厄司中堪称说一不二,便连上头的长老们,都极少会干涉她的决定,何况她还颇得擎争看重,有直见执掌之权。 如此种种,更叫袁师弟对她深怀敬畏。 而燕枭宁来翻阅北炬燕氏的卷宗,自也不会存什么好意。昭衍门内势力复杂,弟子之间亦不甚太平,底层弟子与上层弟子相争,师门传承的弟子与世家血脉相传的后裔暗中较劲,宗门地界不允厮杀,但大千世界广阔无垠,多的是宗门无法触及的地方,弟子间怨恨积存,必会有不死不休之日。 此能以死斗相杀,也可在宗外杀之,昭衍对此,亦持冷漠观望之态,少有插手其中。 可见寻常弟子,并不能入宗门眼内,须得到了燕枭宁这等人族英杰,才能让昭衍出手回护。 而越是如此,就越会使弟子争斗不休,恨不得自己便是下一个燕枭宁。 修士的路,向来是争出来的! 亦非只有昭衍若此,正道十宗,天下宗门,个个皆是如此。 北炬燕氏弟子大多快意恩仇,换言之,便是睚眦必报,门中弟子少有敢得罪此族中人者,这也使得此族弟子几乎都累过几章卷宗在身,而北炬燕氏之人又极为护短,当中如有弟子判罚,往往也不如寻常弟子来得重。 燕枭宁与燕氏早有恩怨,此番借着茅仙人整治宗门的东风,自是不肯轻放这些同族弟子,这十数年来但有燕氏弟子落入她手,几乎都是从重判处,绝不留情! 如今看她话意,却是还没足够,想要翻阅卷宗,将判罚过轻的弟子拎出另作处置了。 昭衍可没有逾期不候的规矩,弟子卷宗若不等到百年销毁,那就可随时取出,翻案也好,重新论处也罢,俱都由不非山全权负责。 北炬燕氏不如夔门洞天,其主要势力都在九渡殿中,燕枭宁以执法弟子之权翻阅卷宗,他们倒真还没有办法。 便见她信步上前,站于赵莼身侧,一双冷眸掠过地上几名刑堂弟子,向那袁师弟道:“此为我渡厄司第三卫的弟子,最是秉公守法不过,今日之事若有人问起,便就叫他们来问我。” 地上几人本就身负重压,再听是燕枭宁来了此处,心中已是一片死寂,冷汗从背后渗透衣衫。 袁师弟见几人如此惊惶,当下已然有了决定,又听燕枭宁愿意一力承担此事,眉间便更是舒展,连连点头称是。 “既如此,人我就先带走了。” 语罢,燕枭宁微微转过身来,示意赵莼跟随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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