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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然不是简单的记不得了,而是记忆被人一手遮去……天底下能有这样手段的人并不多见。 一旦假使周元阵宗当真存世过,昭衍博闻楼中却没有相关记述的话,或许两大仙门还会与此有关。 赵莼深深凝望那老道一眼,心中自有诸多算计。而严易燊握着失而复得的玄无阵书,神情却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狂喜道:“道友放心,恩师仙去时,曾有不少前人感悟留赐,如今有了这玄无阵书,我当有六……不!八成!八成把握能修成其中阵术!” “切莫高兴得太早,”赵莼剑气再起,似清风一阵,落到那老道颅顶,严易燊当不会怀疑,只消对方心念一动,自己就将人头落地,“这玄无阵书,自也不可能白白给你……你且取一滴心头精血出来。” 修士体内精血分先天与后天两种,后天精血是修士道行凝炼所至,修为越是精深,体内后天精血便越多,取用之后并不会对修士本身造成太大影响,除非是修为不够,或精血取用太多,才会造成血亏虚弱之病症,而便是如此,也可选择服用灵丹,或是闭关潜修来痊愈。 至于心头精血,却是先天得来之物,少不过七八之数,多也仅得十余滴,一旦用去便再无可能补回,是以珍贵至极,若不到必要之时,无人会取用此物。 二者间由来不同,用处自也殊途。后天精血常是用来收服法宝,叫灵物认主,也有修士以此寻踪,类如宗门内点起的魂灯,便是存放了弟子精血在其中。先天精血则关乎身家性命,昭衍内便有一部保命神通,名作《血合还魂术》,修成后遇到生死大危,即可舍弃肉身以元神遁逃脱险,这之后再以先天精血重塑肉身,一身法力便能得以保全。 赵莼对此大感兴趣,只可惜此门神通非法身真婴不可修行,故也只能等她铸成法身之后,再行翻阅此法。 不过她要严易燊一滴先天心头精血,却是为着另一种用处。修士间为取得对方信任,常会言约立契,这以心头精血为凭证的契约,则叫做血契。独有一方取出精血立契,即意味着将生死交由他人之手,以表忠心可信。而双方都取出精血立契,便是心血相连,同生同死。后者大多出现在情深意笃的道侣之间,用以表明忠贞。 她与严易燊素无交集,故对其也没有多少信任,自当要把对方性命握在手里,才算万无一失。 而严易燊闻听此话,便先是脸色一白,毕竟心头精血交出后,是生是死可就全看赵莼的心意了。又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亦是由赵莼决定生死,严易燊这才略有释怀。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玄无阵书,咬牙下定决心,将手往胸膛一拍,霎时只见其气息散乱,身躯猛震,一滴澄净浑圆的血珠从口中浮出,其上蒙着一层神异的血光,晶莹剔透若宝石一般。而在失去此物后,严易燊也像丢了魂似的,面色惨白若纸,额上一片冷汗。 赵莼伸手将血珠掠来,以真元打上印记,才放心将之收起。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封口瓷瓶,交到严易燊手中,微笑道:“血契已成,道友以后就是我羲和山的门客了。 “却要和你说个明白,我名赵莼,乃昭衍仙宗弟子,真阳洞天门下,你日后行事,便莫要以周元阵宗的名义了,只说是羲和山的人就可。” 严易燊接了瓷瓶,顿时眼放精光,原还不知自己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如今看来却是运道不凡,对方既是洞天门下,便就意味着身后至少立了一位洞虚修士在。而若是出身昭衍,倒也能解释,为何此人会有这样一番惊天彻地的手段了。 他点头道谢,方才拔开瓷瓶封塞,待低头一闻,立时就有一股浅浅丹香浮了上来。 上好的补元灵丹,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极佳品相! 二更在后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六 事前夕冥昼垂见 不过三五个呼吸,这股气息便收敛了下去,柳萱与严易燊齐齐站起身来,看舟上殿门大开,从中踏出一道人影。 见恩师如此举止,那两名徒儿也是连忙起身,垂首立侍一旁,方才有柳萱出手将那惊天气势挡下,故他们并不曾受到多少惊吓。登上如意舟前,严易燊已与两人说道一番,讲他如今正是在这天舟主人的手底下做事,告戒两人谨言慎行,莫要对之不敬。 常万里与朱萸并不知天舟主人是何模样,起初还以为柳萱就是恩师口中之人,后才知晓天舟主人尚在闭关,而今见赵莼出关的滔天阵仗,心怀敬畏之下,却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不敢贸然抬头,只埋着脑袋,瞧见眼前有一双绣着卷云纹的玄靴踏过,衣摆带起一阵清风,拂来浅浅的清淡香气,似空谷幽兰,却又更浅淡些。那人声音清朗又沉稳,含着些许笑意,向柳萱与严易燊道:“劳烦师姐与严道友久候了。” 柳萱笑着同她道喜,严易燊却连忙摆手说不敢,个中亲疏远近一眼便知,常万里与朱萸暗暗对视,不由将姿态摆得更加谦卑。 这时,才见那双玄靴踏到了自己面前,天舟主人温和的声音亦从头顶传来,道:“这就是严道友的两名徒儿?” 严易燊面对赵莼,却没有了同柳萱交谈的那分自然,见其开口询问,便立时应答道:“正是,正是。” 常万里与朱萸会意,当即又拜倒叩首报了自家名姓,后被一股轻缓的力道扶起身来,才终于看清这天舟主人是何模样。 她有双十年纪,眉如翠羽,眼含星汉,即便面带些许笑意,也有一种只可远观的冷淡之感。其发髻上未曾多做装点,只有珠玉互相映衬,雪青色衣衫上,唯袖口处有些花草纹路,衣如其人一般清冷出尘。 赵莼将这两人打量一番,缓缓点了点头,暗道严易燊眼力不错,收来的这两名徒儿都是资质上佳之辈。M. 遂又取了两件自家炼制的法器,当作见面之礼,赐给常万里与朱萸防身。二人方才得了灵丹,眼下又收了件颇为合用的法器,自也是难以镇静,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而待见过赵莼,严易燊才挥退二人,唤他等先去休息,自己神情微动,说起一件事来。 原来赵莼这如意舟停驻云中,早已得了不少人的窥视,严易燊往崔家接引徒儿时,便见那老族长明里暗里示意,想要前来拜谒天舟主人。壶平山地界不大,修真家族却有好几处,只得一名真婴修士的崔家,在其中当算时中下之流,故才想借此机会,与赵莼攀交一番。 “没有这个必要。”赵莼轻轻摇头,并不欲同那崔家族长相见。 壶平山只是一处小地方,崔家身处其中,来日前景有限,无需多作理会。且这等修真家族,往往又都是同气连枝,除非是将整族收入麾下,不然日后造化,多半也和她赵莼没有多少干系。 不过严易燊这一问,却是让赵莼想到,壶平山有崔家这类想法的,或许还不只一处。如此,正也该早些离去,回转宗门了。 她催动如意舟向昭衍山门处行去,放外人看来,便见这巨舟破开重云,穿梭垂天之下,有不逊色于翼族大妖的速度,而舟上人却全然无所察觉,有如履平地般的安稳,只依稀能从禁制中窥见,汹涌的云浪拍打两侧,滚滚向身后流动。 …… 冥昼洞天,碧游宫。 此方洞天风光奇异,白昼下幽冥紫气如河,上可见青眼白须异兽翻腾云中,下能望蛟蛇搅动碧海,长空瀚海间,一座仙宫虚浮其中,宫门前立有十数名面无神情的侍女,眼神无波无澜,不管有何人在眼前经行,皆是不为所动。 王芙薰姐妹修行至今,还是第一次前来冥昼洞天,而在这洞天内修行的洞虚大能,正是嫦乌王氏的老祖,此代鸿青殿殿主,冥昼大能王酆。 两人都不是沉闷的性子,但在这禁闭的宫门前,却并不敢随意开口。只待宫门开启,有一头梳双刀髻,身穿浅粉色曲裾的侍女恭敬行出,才听见王酆召她等进殿的口谕。 而今日来此的王氏弟子亦不只有她姐妹二人,走在她们前头的,还有一位名为王方敬的族兄,和一位熟悉的族姐,唤作王馥。 王方敬与王馥均年长于她二人,早已修成了法身不说,还都已经参加过风云盛会。其中王方敬已有两届风云盛会的经历,最后一次的排名是在六十七位,而王馥则只参加过一次,那时的她尚不曾铸成法身,故也没能留名风云榜。 不同于裕康陈氏的衰败之相,嫦乌王氏乃昭衍世家门阀之首,族中弟子大多争气,每一届风云盛会都至少会有一人登榜,而这也意味着嫦乌王氏从未出现过青黄不接的现象。 王芙薰明白,今日老祖宗唤她们前去,多半也是为了交代风云榜的事情,族中早有决定,此次的风云盛会将会由王方敬、王馥带着她姐妹二人一起前去,而她二人因不曾铸就法身,故留名风云榜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这一回,主要还是看王方敬、王馥两人。 第三次赴会的王方敬,须尽可能争夺到更高的位次,而王馥则要竭尽全力留名榜上。 弟子如何,王氏未来的光景就会如何,老祖宗向来看重此事,是以四人此番进殿,都是难掩紧张之态。 入外殿后,便有奴仆侍从上前服侍,以香兰熏衣、清水净手,再看看穿戴是否整齐,讲究发不能歪,冠不可散,衣冠要正,步履要稳,待一切无误,才有侍女推开内殿大门,抱着蒲团将几人引进。 到内殿,王酆端坐屏风之后,侍女向他屈身一福,才转身摆放蒲团,令王方敬四人跪拜叩首。 整个过程中,无人言语,亦无人敢怠慢,只等王酆开口道一声“起”,便才直起身子来,以跪坐姿态听其教诲。(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七 浮沉中凶影暗现 王酆身前,摆一架极宽极大的蛟龙出海屏风,其上白浪滔天,一只怒蛟口吞苍云,脚踩碧水,而在天际,又有一道手拿赤金钵的身影,虽瞧不清面貌,但只观身形,便能体会到这番踏浪斗蛟的英武风姿。 王芙薰默默端详,知道屏风上的这人,正是嫦乌王氏的血脉源头,王胤。 而在其手中握着的,是一件名为正罡灭魂钵的天阶法器,如今已是嫦乌王氏的镇族之宝。 法器品级中,以天阶为最,再上便就是玄物了。不过玄物难得,据说是三千世界创立之时,受天地感应而生,是以不可为人炼制出来,亦无法被人彻底收伏。所以现世之中,法器的极致仍是天阶,昭衍便有镇宗法器十件,归属皆握在掌门仙人手中,听说也都是天阶品级,至于有无越过这一天堑,到达更高的层次,就不是王芙薰能知道的事情了。 她只知晓,当年王胤还是洞虚修士时,便跟随三代掌门太乙金仙征战四方,手拿正罡灭魂钵,降伏不知多少大妖,眼前屏风上的景象,就是王胤与蛟宫先王斗法的场面。 而这一战后,蛟宫大败,数十万年来几乎再不敢与昭衍相争,王胤也凭此功绩,被三代掌门任命为鸿青殿殿主,掌六件玄物之一,后王胤得道成仙,后人即为嫦乌王氏一族,延承至今日未绝。 她望着屏风暗自思量,闻上方王酆开口,却是不觉一震,为自己的出神感到分外惶恐。 好在王酆未与小辈计较,只垂目望着王方敬,问道:“此届风云会开启,你可是第三回了?” 王方敬微微低头,沉声应道:“回老祖宗的话,弟子确是第三回前去了。” “嗯,”王酆微微思索,声音低沉悦耳,又饱具威严之态,“你之前那弟子,最后是排在风云榜三十一,而我嫦乌王氏近千年来最好的一回,则是风云榜第八,便望你奋力一搏,在此届风云会上能得个好些的名次,届时族中定会嘉赏于你,假若位次在八名之上,我亦另有赏赐。” 他顿了一顿,翻手推了一团金光落入王方敬手中,道:“这件法器你且拿去用了。” 王方敬掐灭金光,见是一对清光灿灿的手环,上头隐约有雷音鸣动,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他顿时大喜,心道有了这一法器,自己的名次说不定还能往上走几位,遂躬身拜倒,敬谢老祖赏赐。 一旁的王馥见了,也不由有些意动,她此回前去风云盛会,亦是需要竭力登榜,假若能有一件品相上乘的法器相助,自然是能够轻松不少。 而王酆往她身上一看,见其法身已成,便知王馥是第二回前去的族中弟子,对此他亦毫不吝啬,当即又取了一柄法剑相赐。 等到王芙薰、王月薰姐妹回话时,王酆神情微缓,想着两人还未铸成法身,便不曾强求二人留名风云榜,而是挥手凝聚下两枚护身符箓,赐给姐妹二人,讲道:“你二人是首次前去,却不大晓得那风云会上斗得有多凶狠,若遇上同门弟子还好,相互间多少会留些情面,知道点到为止,若遇上了别宗修士,便需自行小心。” 两人相视一眼,虽早已听闻风云盛会上乃是生死相斗,每届都有不少弟子陨落其中,可到底不曾真正去过,故今日听见王酆语气这般慎重,心头都是多了分警戒。 嘱咐过四人,王酆才纵起一道幽冥紫气,从碧游宫离去。 此行一转,便踏入鸿青殿内,他挥袖屏退众人,面色却算不上好。待负手踱步小半刻后,外间有弟子通传,讲是王长老到了。 “让她进来!”王酆眉头稍缓,在一旁大椅上坐了下来,等那人进来后,便嗤笑一声,开口道,“我看此届风云会,还是争不过十八洞天,看族中这几名弟子,就知我嫦乌王氏至少在近来五百年没有大兴之相!” 女子掀起珠帘,露出一张娇艳面容,秋娘眉,吊梢眼,唇红齿白,又得一身婀娜体态。她闻言将眼珠一转,却轻笑道:“十八洞天打压门阀世家也不是一时两刻了,有掌门仙人在上,又怎会容我嫦乌王氏大兴昌盛?” 原这女子也是嫦乌王氏之人,名唤作王逢烟,乃鸿青殿长老,甚得王酆倚重。 “势头太强,必会引来十八洞天出手打压,而势头太弱,便就会是下一个陈家,”王逢烟执起案上一卷书册,美目迅速将内容扫过,转身向王酆道,“我看不如效仿陈家老祖,让族中弟子们自去结识门内天才,能招揽过来自是最好,而若不能,日后也算有个人脉。” 那书册上,是近来由长老们汇总的诸多事宜,当中若有长老不能裁定的,便会交给王酆亲看。 王逢烟目光所至,则是一名得坤殿长老的禀报,讲门中弟子修习上古裂神法的进度甚是不错,有几人已将要大成,故想请王酆应允,将门中一处锤炼元神的小珠界开放给这几名弟子。 她拿起笔来,手下一顿,眼中神光沉沉,片刻后落下朱批应允此事,这时方听王酆道:“此法倒于你以前的想法不同。” “不过是因时而改,见势而变罢了,”王逢烟摇了摇头,笑意柔和,目光冰冷,道:“我从前使施相元惹恼真阳洞天那位,是想借此断了陈少泓一只臂膀,却不想陈家老祖如此看重于他,请了温仙人来也要将之保下。如今施相元不仅从下界归来,还因那赵莼之事,与真阳洞天冰释前嫌。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费这功夫。” 听及赵莼名姓,王酆眉头皱起,不悦道:“本以为斩天死了,此事就算终结,如今又多一个赵莼出来,还都是拜在了亥清门下,这可有些棘手。” “棘不棘手皆非我族之事,想要她性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何需老祖宗烦心?”王逢烟搁下朱笔,却将一封传书递向王酆。 其上未有署名,内里除薄纸一张外,还有一颗颇具雅意的怪石。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八 风水地势禁制起 羲和山中,因洞府主人回转宗门,且修为又有增进,上下便皆是一派喜气融融之相。 而得赵莼出关,严易燊方知晓,玄无阵书中剩余的部份内容,并非是因他不识旧篆而不通,实是那周元阵宗怕外人将门中传承学去,才在内暗藏玄机。而这等心思在各大宗门内也不鲜见,昭衍七书六经共十三门至法,便都是以特殊的撰写方式写就,弟子要想修行功法,首要之事就是学会昭衍独门的解字之术。 周元阵宗覆灭多年,其独有的解字之术早已失传,严易燊能够解读出玄无阵书的大半内容,多半也是因为此部典籍不涉功法,故在推敲上无有多少难度。 他恍然大悟,遂把玄无阵书交与赵莼,等她亲自揣摩一二,心中亦不由感叹道,果真是大宗弟子见识广博,不然这玄无阵书取到手中,却无法完全懂得,那才是憾事一件。???.WenXueMi.Cc 常万里与朱萸跟随恩师身后,下了舟船便被接入羲和山内。 昭衍地处群山万壑中,世人口中北地仙山,大多便都是握在昭衍手里的参天山脉,常万里远远一望,心道壶平山在这等天脊之前,怕也只能称得起一句土包,而仙山之下有灵脉广布,丰沛灵机日夜喷吐不休,犹如甘霖浸润四方,真不愧是仙门之址! 再看羲和山洞府,其主峰壮伟奇绝,山头银雪一般的殿宇,此刻被云雾掩盖着大半,从低处向上望去,好似连大日都在殿宇之后,向下垂洒一片橙红辉光。主峰之外,四面群山则呈环抱之势,连绵起伏似巨龙盘卧,山头处亦见楼阁宫殿,鳞次栉比,皆精致华美。 而在山脚下,也有屋舍重重,人烟稠密,在崔家被爱若珍宝的肥沃田地,此处却比比皆是,黑土之上,能见妖牛耕地,修士撒种,在他们身体上,甚至还有未曾退去的精怪特征,常万里二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神奇。 因恩师严易燊被府主召去言话,两人便在山下一处屋舍中歇脚,约莫等了有个半时辰,才见恩师与一年轻女子落在门前,他二人赶忙迎出,听那女子柔声道:“严前辈既是门客之身,按府主定下的规矩,便可在山头处择一地辟了洞府,不知前辈可有什么喜好?” 年轻女子虽才归合修为,严易燊对她却是极为客气。原因无它,正是这女子名为余蓁,从赵莼的话里能知,如今羲和山洞府大小事宜,多半都是由她着手在打理,所受信重可见一斑。且对方并非奴仆身份,亦是从外归附而来的门客,如此还得了赵莼信任,他自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听余蓁称他门客之身,严易燊更是有些心虚,旁人或许不知,但他自己却是心头清楚的,赵莼手中握了他一枚心头精血,要他性命只需动动念头,而论起身份高低,自也不如这羲和山的其它门客,恐怕只比府中奴仆高上些许罢了。 念此,严易燊神态便更加谦卑,将两名徒儿唤到身侧,笑对余蓁道:“能在如此福地中开辟洞府,已是小老儿大幸,故不敢奢求其它,皆听余姑娘安排便是。” 余蓁颔首,挥开一幅卷图,在上为严易燊师徒择了一地,便才笑着引起三人上山。 因山中殿宇都已修筑完成,严易燊师徒便只需入住其中就是,此后要想安排布置,自家施为可以,唤人改建亦是可以。见三人安置妥当,余蓁也便开口道:“严前辈,依照着府主的主意,是想要您将洞府禁制修缮一番。只是前辈才刚辟了洞府,恐怕手头还有许多事情不大方便,不如等以后挑个日子,我也好将这府中的禁制舆图给您送来。” 她挽起袖来遥遥一指,道:“我之洞府便在那处,前辈若是得闲了,只让人过来告知一声就是。” 严易燊连声应下,又听余蓁掩唇笑道:“前辈不必如此拘谨,府主御下一向宽和,待我等也十分宽厚,这些您以后便知道了。” 这话叫严易燊汗颜无比,面上挂起笑容将余蓁送至大门,才听她指了两处山头道:“却要告诉前辈知晓,东边那座略显陡峭,满是青松的山头,是府中另外一位门客,岐山尊者的居处,西边花草烂漫,玉柱碧瓦的宫殿,则是柳上人的洞府。不过除了闭关修行外,柳上人一般都会留在主峰金阳宫内,前辈若要寻她,派人去这两处都是可以的。” 严易燊这才知晓,原来赵莼手底下还有位外化尊者,遂按捺住惊讶,将余蓁之言记在心头,才客气把对方送离。 等过三日,他派人往余蓁居所一行,便从对方手中拿到了羲和山洞府的禁制舆图。 听府中奴仆道来,这一处洞府乃是赵莼恩师所赐,故论灵机之丰沛,已然当得起一句福地,严易燊跟随其师走南闯北多年,也很少见得这样山水合宜的地界,哪怕以师门所传的望气术来观,都瞧不出此座洞府有什么弊漏。 “如此风水地势,自当要把我周元阵宗的禁阵之术施展到极致,方才不算是辜负了!” 禁阵一道修士,哪能有不爱好山好水的,严易燊把舆图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却是无一处不满意,无一处不喜欢,只是看过洞府内各处的禁制之后,倒是让他愣了一瞬。 羲和山洞府的禁制不能说不好,只是与此地得天独厚的风水地势相比,这些单纯依托于法术布置而成的禁制,就无可避免地显得有些平庸起来,看得出是宗门按例遣人给弟子布置的,与寻常真婴弟子的洞府禁制无甚两样。 严易燊将余蓁送来的几本禁制书目一并看了,再度印证他心中猜测。 洞府是恩师所赐,故才尽善尽美,禁制却是宗门给真婴弟子的份例,所以中规中矩,并不出彩。 他想了一想,忆起底下奴仆曾说,赵莼恩师所在的真阳洞天,似乎就离羲和山不远,如此一看,此处洞府倒也是十分安全了。 不过如今既是由他来布置,就当要用心竭力,让赵莼知道他的价值才是。 严易燊想着,又动笔在那舆图上圈了好几处阵眼,将布置禁制所用的灵物另写在一张纸上。(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九 解阵书赵莼之请 羲和山中,因洞府主人回转宗门,且修为又有增进,上下便皆是一派喜气融融之相。 而得赵莼出关,严易燊方知晓,玄无阵书中剩余的部份内容,并非是因他不识旧篆而不通,实是那周元阵宗怕外人将门中传承学去,才在内暗藏玄机。而这等心思在各大宗门内也不鲜见,昭衍七书六经共十三门至法,便都是以特殊的撰写方式写就,弟子要想修行功法,首要之事就是学会昭衍独门的解字之术。 周元阵宗覆灭多年,其独有的解字之术早已失传,严易燊能够解读出玄无阵书的大半内容,多半也是因为此部典籍不涉功法,故在推敲上无有多少难度。 他恍然大悟,遂把玄无阵书交与赵莼,等她亲自揣摩一二,心中亦不由感叹道,果真是大宗弟子见识广博,不然这玄无阵书取到手中,却无法完全懂得,那才是憾事一件。???.WenXueMi.Cc 常万里与朱萸跟随恩师身后,下了舟船便被接入羲和山内。 昭衍地处群山万壑中,世人口中北地仙山,大多便都是握在昭衍手里的参天山脉,常万里远远一望,心道壶平山在这等天脊之前,怕也只能称得起一句土包,而仙山之下有灵脉广布,丰沛灵机日夜喷吐不休,犹如甘霖浸润四方,真不愧是仙门之址! 再看羲和山洞府,其主峰壮伟奇绝,山头银雪一般的殿宇,此刻被云雾掩盖着大半,从低处向上望去,好似连大日都在殿宇之后,向下垂洒一片橙红辉光。主峰之外,四面群山则呈环抱之势,连绵起伏似巨龙盘卧,山头处亦见楼阁宫殿,鳞次栉比,皆精致华美。 而在山脚下,也有屋舍重重,人烟稠密,在崔家被爱若珍宝的肥沃田地,此处却比比皆是,黑土之上,能见妖牛耕地,修士撒种,在他们身体上,甚至还有未曾退去的精怪特征,常万里二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神奇。 因恩师严易燊被府主召去言话,两人便在山下一处屋舍中歇脚,约莫等了有个半时辰,才见恩师与一年轻女子落在门前,他二人赶忙迎出,听那女子柔声道:“严前辈既是门客之身,按府主定下的规矩,便可在山头处择一地辟了洞府,不知前辈可有什么喜好?” 年轻女子虽才归合修为,严易燊对她却是极为客气。原因无它,正是这女子名为余蓁,从赵莼的话里能知,如今羲和山洞府大小事宜,多半都是由她着手在打理,所受信重可见一斑。且对方并非奴仆身份,亦是从外归附而来的门客,如此还得了赵莼信任,他自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听余蓁称他门客之身,严易燊更是有些心虚,旁人或许不知,但他自己却是心头清楚的,赵莼手中握了他一枚心头精血,要他性命只需动动念头,而论起身份高低,自也不如这羲和山的其它门客,恐怕只比府中奴仆高上些许罢了。 念此,严易燊神态便更加谦卑,将两名徒儿唤到身侧,笑对余蓁道:“能在如此福地中开辟洞府,已是小老儿大幸,故不敢奢求其它,皆听余姑娘安排便是。” 余蓁颔首,挥开一幅卷图,在上为严易燊师徒择了一地,便才笑着引起三人上山。 因山中殿宇都已修筑完成,严易燊师徒便只需入住其中就是,此后要想安排布置,自家施为可以,唤人改建亦是可以。见三人安置妥当,余蓁也便开口道:“严前辈,依照着府主的主意,是想要您将洞府禁制修缮一番。只是前辈才刚辟了洞府,恐怕手头还有许多事情不大方便,不如等以后挑个日子,我也好将这府中的禁制舆图给您送来。” 她挽起袖来遥遥一指,道:“我之洞府便在那处,前辈若是得闲了,只让人过来告知一声就是。” 严易燊连声应下,又听余蓁掩唇笑道:“前辈不必如此拘谨,府主御下一向宽和,待我等也十分宽厚,这些您以后便知道了。” 这话叫严易燊汗颜无比,面上挂起笑容将余蓁送至大门,才听她指了两处山头道:“却要告诉前辈知晓,东边那座略显陡峭,满是青松的山头,是府中另外一位门客,岐山尊者的居处,西边花草烂漫,玉柱碧瓦的宫殿,则是柳上人的洞府。不过除了闭关修行外,柳上人一般都会留在主峰金阳宫内,前辈若要寻她,派人去这两处都是可以的。” 严易燊这才知晓,原来赵莼手底下还有位外化尊者,遂按捺住惊讶,将余蓁之言记在心头,才客气把对方送离。 等过三日,他派人往余蓁居所一行,便从对方手中拿到了羲和山洞府的禁制舆图。 听府中奴仆道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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