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透法身胸口,一剑割开法身喉咙! 比之前还要汹涌的血液,汩汩从伤处喷溅出来,血符之术的周天彻底被赵莼阻断,符灵宗弟子的庞大法身亦开始龟裂崩散,只剩下一颗巨大人头不断眨动双眼,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之人。 “最后一步,即是摧神。”赵莼暗暗低语,却不欲与符灵宗弟子多话半句。 这一回,玄黑长剑未动,而深沉浩瀚的剑意,已是被赵莼踏入脚下头颅之中,那最后的三道血符在神杀剑意面前,只形如碎纸一般脆弱,伴随着法身眸光的黯灭,无尽黄沙开始从头颅七窍中泄出,直至粉碎消弭殆尽。 至此,符灵宗法身真婴彻底身死赵莼剑下! 此人并非是赵莼杀死的第一位法身真婴,但论起实力来,却要比从前遇到的人强过不少。只凭那血符之术,同阶当中能敌过此人的就绝不算多。 可惜,他遇见的是赵莼。 与这人斗法之际,柳萱也是以九相魂图杀了不少邪宗弟子,如今她运用这一神通已是愈发熟练,信手拈来间,那水虺巨兽便好似与之心神相通一般,任其驱驰而毫无委顿之态。 似乎不是错觉,在杀了那符灵宗弟子后,赵莼便感觉到一股清气直入眉心,瞬时让自己攀升至全盛之时,虽说先前斗法所用去的气力,于她而言本就微乎其微,但随着这股清气的注入,却是叫她觉得神思更明,顿有一种前路无可阻的酣畅之感。 是气运么? 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却实实在在降临到了身上来。 赵莼心中已有一念,遂落下身来与柳萱道出腹中猜测。 这一问才知,柳萱身上亦是有相同之感,只是未有赵莼所感受到的那般确切,若非她妖魂强大,这些小小变化甚至难以被捕捉察觉。 “我手下已有十余条邪修性命,可这变化却仍旧十分微渺,而阿莼只杀符灵宗法身真婴一人,就能感到清气入体。由此可见,越是强大的邪修身上,所反哺回来的气运就会越多。邪魔道修士视正道天才为大补之物,而今看来,这气运实也是在彼此之间流动着的,不在你,便就在我了。” 对赵莼的气运之说,柳萱又有补充言道。二人对视一眼,却是从今日乱局中窥见大好机缘,看向道场中邪魔道修士的眼神,亦不由更加凌厉。 (本章完) 。:,,. 章一百六九 剑杀风云群魔惧 以赵莼如今之实力,要杀些未成法身的邪修真婴,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而作为正道天才,她身上气运本就厚于旁人,以至于越阶杀死符灵宗弟子,也只得到了细微的气运反哺,如此便也叫她知晓,唯进取方能争先,与一干弱小之辈争运却是毫无用处,她的剑,当饮法身真婴之血! 见赵莼身上战意勃发,柳萱亦颇有感触,她虽不似寻常丹修那般,疏懒于斗法之道的修行,但在这斗敌杀伐之术上,的确是没有更多的手段,若非有青栀神女为她寻来九生九相魂图的神通,今日风云盛会于她怕是多有险况。 便连收集祭炼九种古妖残魂时,都有赵莼在她身边护法,故这些年里,她也委实不曾遇见过什么强敌,更不像赵莼那般,多次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徘徊。柳萱以为,今日之乱局,当是己身之良机,惟有行出安乐,才有步入大争之世的资格。 她与赵莼道了心中所想,赵莼听后亦深以为然,二人遂各自点头,纵身往邪修所在之处跃去。 赵莼知晓,凭借九生九相魂图,柳萱也算是与法身真婴有了一战之力,只是与人斗法却不仅仅是看术法神通,修士自身对时机的把握,与各般手段的娴熟程度,同样也是克敌制胜的关键。这一方面的体悟,并无法从枯燥的修行之中得来,而是只有在切磋论道中,自行领会如何与人斗法。 这正是柳萱的疏漏之处。 强大的妖魂赋予她甄别灵药,驯服药性的过人能力,所以在丹道之上,柳萱可称之为奇才。至于从前不算擅长的斗敌杀伐之术,如今有了九相魂图,赵莼便相信她能够凭借这一神通,将体内妖魂的先天优势发挥到极处。 也唯有这样,柳萱与那长缨帝女之间才能有一争之力。 而作为人族修士的赵莼,却是无法介入到这帝乌血的争斗当中的,故她在柳萱身上留下一道剑意印记后,便拔剑与之分路而行,使之自去寻觅邪修真婴来磨砺自身,而若遇见了不可抵挡的强敌,赵莼也可剑遁至其身边。 剑意所在,一瞬须臾,这风云道场内,能够以剑道境界和她一争高下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稳坐莲台上,高居风云榜第六的苑观音! 其它人,不足为惧。 赵莼一跃,便直入半空之中,将场中景象悉数望进眼底,须臾后剑气一落,霎时就将数十名邪修真婴人头割下,所行之处,只见剑光弥天,鲜血飞溅,而不见任何邪魔道修士的活口,堪称可怖至极! 邪修真婴见此,无不闻风丧胆,尽皆作鸟兽而散。 只是赵莼却无意将之放过,抬手间便又放出数百道剑气不止,亦不过三五个呼吸内,此一地的邪魔道修士,就几乎被她杀尽! 这些畏强欺弱之辈,论实力尚还不如那符灵宗弟子的一半,赵莼剑气甫一落下,便似入得无人之境一般,杀得血气漫天,尸横遍野。 而反哺回来的气运虽是微小,汇聚一齐后,倒也勉强能入赵莼之眼。 有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赵莼现在,正是战意澎湃,体内气机流转到达了顶峰的时刻,自她身上暴起的气势,向上直冲霄汉,环顾又横扫八方,有邪修真婴胆敢靠近者,即会在顷刻之间被密密麻麻的剑气撕成碎片。此刻的她,无疑比之前面对符灵宗弟子时还要强上许多,任是修成了法身的真婴修士,在这剑气面前,也脆弱如朽石一般! 邪魔道一方,自是无法忽略赵莼此人。 她杀的邪修实在太多,多得几乎是旁人的数十上百倍不止,叫诸多邪修真婴不得不懔然生畏,暗道换了自己上去,怕也只是死路一条。 “诸位同道!”却有一乌发白袍女子振臂呼道,“此人非寻常手段能够对付,我等当合力将之斩除,不然由她如此屠戮下去,还岂有我等的活路?” 诸位邪宗弟子想了一想,发现确是这一道理,他等邪魔道中人,虽一向是为自己考虑居多,但也并非不识大体之辈。那剑修女子伫立空中,一剑便能敌过百人,若不早些将之斩除,只怕道场内的邪修,最后都要被她屠戮殆尽。 邪魔道一方若是败亡,他们亦无力从中脱身,是以无论如何,今日都必须诛除此人! 有此决心后,便又是数十名邪修真婴齐跃而起,各般法器光芒绚烂,而浊浊气机汇聚一齐,似是要凝结出一股汹涌洪流! 这五六十人,就是五六十具法力浑厚的法身,此刻都裹在那茫茫气机之内,凶悍向赵莼所在之处撞来。 那一股混浊之气,几乎连天穹都要盖去,此刻将赵莼围困其中,便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内压杀,层层压迫之力如同叠浪,一重汹涌过一重,修士若身在其中,大可能就被这股力道给生生震碎五脏六腑而死! 赵莼洒然一笑,却是浑不在意这股巨力,她抬首看向天际,只觉瀚海无限高远,碧蓝不容望尽,宏伟天地间,万物尽皆渺小无依,叫她豪迈之意灌注心间,吟道: “碧海青空浑一物,照下清浊正邪间, “剑杀风云群魔惧,千秋今载我为先!” 其声响彻霄云,如鸣金碎玉,其势气吞山河,使场中修士之剑,尽都齐声争鸣。 一剑出,而万剑伏,此帝王之相也! 围杀赵莼的数十名邪修,霎时间只觉得剑光澎湃冲天,须臾间便将浊浊气机汇聚而成的洪流压过,正是一人执剑而立,压得数十人大气都不敢喘! 那剑光闪烁如寒星,又刺目似朝阳,只化作一道清虹斩过,便就取了近处十余人的性命走,看他们败亡的模样,竟还都是法身被直接破成两截,死得不能再死! 众邪修真婴见状,无不是心中悚然,个个如惊弓之鸟般退散开来,只是他们遁行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身后剑光,恍惚间,众人好似看见繁星天河在眼前闪过,只是下一刻,一个个面露怔忪的人头,就从脖颈上滚落下来。(本章完) 。:,,. 章一百七十 千秋今载我为先 一人力战数十名法身真婴,如此景象,正是叫观战之人目瞪口呆,心生凛然。 莫管那场中修士如何作想,此刻界南天海内的正邪两道势力,却都是议论之声沸反而起,人人口中所言,心中所想,皆是这一剑杀群魔的剑修女子! 许乘殷也是现在才知,为何亥清并不担心她那弟子,以赵莼如今所显露出来的实力,已然是大大超过众人所能预想的极限。 一名连法身都没修成的真婴,当真能做到如此程度?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只怕没有多少人敢相信,赵莼剑下已有数十名法身真婴的亡魂! 她的每一剑都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好似天生就是剑道的宠儿一般,既能藏锋于鞘内,又可锋芒毕露,力斩群魔! 比斩天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胜之的剑道资质,同时又延承了其师亥清的真阳之道,让许乘殷觉得恐怖的,是赵莼身上几乎不存在缺漏之处,她的修行,她的神通手段,呈现出的都是一种尽善尽美的姿态。 没有斩天与亥清一般的恣意狂邪,却做到了将两人所怀有的能力都推向极致。 许乘殷可以想象得到,今日赵莼所拥有的一切,都必然是她倾尽所有而得。 一个时时刻刻都在与天相争的修士,一个对自己苛求到了极点的逐道者。 一个比斩天和亥清都要疯狂得多的人,又偏偏是个沉静平和的性子。 “如此天骄,平生仅见这一人。”许乘殷笑着摇头,心中直呼吾辈老矣。 亥清目光温柔,欣慰望着自家弟子,嘴角已是不自觉扬了起来。 若说飞星观内,一众弟子都是与有荣焉,赞叹惊呼之声不绝,反观鹤渊浮宫一处,太元弟子的神情,可就是以震惊呆愕居多了。 “一人斩下邪修真婴数十,难道是我瞎了眼不成,这如何能够做到!” “昭衍的剑修天才,最利害的不是那池藏锋吗,这人又是谁?!” 赵莼乃是从下界中奋起,其名声自当不如池藏锋、燕仇行等人在正道十宗内来得大,且两大仙门本就天才辈出,她又时常闭关修行不显于人前,太元弟子间便甚少提及她之名姓与事迹。 如今横空出世,便无异于给了正道十宗一个晴天霹雳,重新将人族天骄的称号摆到众人面前,好叫天下修士都知晓,天才与天才之间也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真正的天之骄子当是如何,今日看了赵莼就会知晓。 有消息灵敏些的,此刻便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撇嘴道:“此人在昭衍内可不算什么无名之辈,尔等竟从未听说? “她就是真阳上清洞天主人——亥清大能座下爱徒,名为赵莼,道号羲和,因手握天剑而得剑君称号,此前还曾一剑挑翻过夔门洞天,昭衍同辈之间,几无此人敌手!” 这话一经放出,太元弟子间却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早在与飞星观狭路相逢时,弟子中就有人不忿于亥清的强势,而放言要斗败她之弟子,给自家宗门寻回脸面。今日见亥清弟子乃是这样一位凶悍强大之人,先前说话那弟子,此刻已是脸色灰败地埋下头来,支支吾吾再不敢言。 而浮宫上殿之内,萧应泉负手而立,稚嫩脸庞上却是一片沉凝神色。 “诸位以为,我太元中可有弟子,能与这赵莼一争高低?”他背过身去,留一干长老皱眉沉思,许久也不得回应。 他们自然不会以为,萧应泉之言是单指实力这么简单。正道十宗最不缺强大之人,赵莼再是惊才绝艳,也必然会有她敌不过的法身真婴,就比如苑观音、杜均常、贺玢这等,距离渡劫成尊只差临门一脚的弟子,便能凭借修为与道行压上赵莼一头。 而这并不意味着,赵莼不如他等。 天才与天才之间,最能分出差距,同时又最无法使人称道的,正是这无穷岁月所带来的修为之差。 那莲座上的风云榜真婴,哪一个不比赵莼多上近两百年,甚至更久的修行岁月,可哪怕如此,他们当中的有些人,今日面对上赵莼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取胜。 苑观音等人在赵莼这一年岁与境界时,也不曾达到过后者的成就,而这,就已经是一种败北了。 绝对的天资与悟性,有时能够填平岁月的鸿沟。 萧应泉所问的,就是这一等天才。 众长老心中不断闪现出许多姓名,可不知怎的,临到脱口而出时,他们又都不约而同地迟疑下来。 萧应泉闭上双眼,身后的一片沉默,早已对他方才所问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没有人。 就像当初横空出世的斩天一般,让同代天才都随之黯然失色。 有这样的徒儿在座下,倒难怪亥清会爱若珍宝。 亥清啊亥清,天下间谁还有这样的运道,一连两个人族天骄,都先后拜在她的门下! 萧应泉哼笑一声,心境却是逐渐平复下来。 且不论正道十宗之人如何看她,赵莼却是心无旁骛,提剑把场中邪修杀得人仰马翻。 俯瞰风云道场,却会看见一剑修女子一马当先,万千正道弟子皆紧随其后,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是叫众人心悦诚服,为此士气大涨,逼得邪魔道一方渐有颓败之相! 赵莼剑下亡魂已不知有多少,只知道她身上气势节节攀升,连眼神都能叫邪魔道修士深感畏怕。 张秀踏在血云之上,随着身边狞恶魔头的吞吐,无数枯骨噼里啪啦地从云中摔落在地,有这大量的血食补身,养得他是红光满面,目光有神。 在他面前的应槐秋,无疑便有些面如土色,略见疲态了。 “哼,若不是凭借这些阴毒手段,你以为你能杀我?”应槐秋冷冷一哼,自丹田内涌起的空乏之感,却是让他目中的不甘之色越发浓重。 “不过保命之法,哪里又当得起一句阴毒手段,”张秀咧嘴一笑,下刻却将大手往应槐秋丹田掏去,“今日取了你的真婴,你才晓得我张秀的厉害!” 他仰天大笑,手下鲜血飞溅,将一枚神情惊怖的真婴给狠狠抓了出来。 (本章完) 。:,,. 章一百七一 血云掩去虚实身 鹤渊浮宫内,有太元弟子望见此景,皆不由脸色一白,感到一股寒意从丹田升起。 应槐秋真婴被夺,便意味着这一身道行东付流水,且若有天大的毅力和决心能重修回来,也会因今日之重创而无望外化境界。 众人虽知那鬼云魔张秀并不好对付,但却没想到应槐秋当真会败在此魔手里,使多年苦修功亏一篑。 如今见同门惨败,未免也有唇亡齿寒之感。 而剑阁之上,一高挑女子长身而立,以外化修为站于一众长老身边,气势却半分不输于人,她抬眼看向张秀,心中转念一想,已有答案道:“百年前那一回,只怕是叫此魔吃足了教训,才习得诸多保命手段在身,至于应槐秋,却是输在了心高气傲之上。” 谢净也算是瞧见了方才二人斗法的经过,比起百年前被苑观音一剑所伤,如今的鬼云魔张秀,必然是只强不弱。苑观音修黄泉剑道,其剑意如黄泉之水,直去阴阳虚实之间,百年前的那一剑,便就是透过张秀其人,直接斩在了对方的法身之上。 张秀为此损了一只眼睛不说,另还受黄泉剑意折磨百年之久,几乎断绝了他突破外化境界的希望。 所以这百年间,他必然会挖空心思来筹备风云会一事,现在的张秀,可远非从前能比。 适才应槐秋与之斗法搏杀时,张秀便屡次将身裹入血云之中,从而不断消耗对方气力,与此同时,他祭炼的那只狞恶魔头,又会不断去吞吃正邪两道弟子,使张秀能够始终维持在全盛之时。 若是在外遇上鬼云魔张秀,以应槐秋的实力恐怕未必会输,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其落入张秀的圈套之中,从而一门心思与之纠缠,以致今日杀身之祸。 至于那团血云,张秀之所以能被称为鬼云魔,与其驾驭血云的神通自是有很大干系。谢净凝神细看,不觉将眉头皱起,俄而心中一动,沉声道:“那一剑果真叫他琢磨出了门道,这血云不过是个幌子,留在道场内的根本不是那张秀的真身!” 众长老闻听此言,立时也肃容往血云上瞧去,只见张秀负手站在云头,整个人像是和脚下血云圆融一体了般,可是躯体内却一片空空,根本瞧不见元神与真婴! “原来是这般手段,”一长老脸色沉重,眉目间顾虑重重,“这血云与那魔头都是神通一体,俱是靠着血煞之气凝聚而来,所以张秀才要不断吞吃周遭之人,就连邪宗弟子都不肯放过。至于张秀的法身,便怕是被他留在了冥殿之内,而只要法身不损,这血云就算破散,也能够重新凝聚回来。” 此言听罢,立刻就有长老低头掐算,得了结果后面色大变,道:“果然就是在冥殿之内!” “不仅如此,”谢净面如寒霜,声音亦十分冷冽,道,“我等能够看出这一神通,场中的真婴弟子们可未必有此眼力,他们并不知道张秀不是以真身斗法,更不清楚张秀法身何在,而只要动不了张秀的法身,就根本无法杀了此魔。 她未说的是,张秀既将法身安放在冥殿内,便根本不会有力竭气尽之时,其大可在法身周遭布施阵法,甚至时时补用灵物,再加上吞吃道场内的修士……当真是狡猾至极。 谢净所想,众长老心中也是考虑到了,故才个个面色难看,神情凝重。 且不止一玄剑宗对此有所察觉,应槐秋遭得张秀毒手后,诸多修为在真婴境界之上的人,便逐渐发现了血云的古怪。 “此倒不像是泉都山能拿得出来的神通。”许乘殷微微凝眉,声音略显低沉。 亥清眼皮一掀,便洞悉了那血云的异常之处,此刻只冷冷笑道:“绝阴门镇派三术之一的阴牵之法,只不晓得此人作为泉都山弟子,是怎么拿到这一门神通的。” 阴牵之法须以修士法身作为根本,再从他人体内抽出贯通识海与丹田的一条经脉,祭炼后成为牵丝,以三十六根牵丝为引,便可做到今日张秀这般,将法身置进邪宗冥殿,从而使自身立于不破之地。 …… 应槐秋一死,张秀也是松下了不少心神。 好在今日是做了万全之策,才没在这太元弟子手中吃亏。此些出身大宗的正道修士最是难以对付,手段层出不穷不说,有些保命手段一经使出,还会危及到他身家性命。也就是有这阴牵之法在手,使他能够将法身安置在冥殿之内,他才能放心施展身上手段。 与应槐秋的鏖战,实是废去他不少精力,张秀喉头滚动,便将夺来的那枚真婴抛给魔头吃下。待魔头咀嚼一番后,其脚下血云霎时又凝实几分,甚至隐隐显露出人面之相。 张秀心满意足,这才看向周遭,欲再次狩猎正道真婴来吞吃,倏地,他眼神一凝,心头杀意顿时沸腾而起! 不远处,正与一玄屋山弟子交手的裴白忆,忽觉背后发凉,却是有一道凌厉眼神锁在了自己身上,她心中一动,立时剑遁挪去,便几乎在她抽身离去的同时,一只狞恶魔头突然降下,将那不知所以的玄屋山弟子一口吞去,而后大嚼特嚼,传来阵阵骨肉断裂之声,叫人毛骨悚然! 裴白忆心头一紧,暗道自己若不是及时避退,这被魔头咀嚼吞吃的人,可就是她了。 而血云之上,失了手的张秀却是脸色一沉,他本是想吃了这剑修女子,不料对方反应极快,竟是在魔头扑咬之际先行躲开了。 看她腰间符牌,与应槐秋倒是同门出身,那便也是正道十宗的剑修天才了,张秀咬紧牙关,以手抚向自己空洞的眼眶,霎时间怒火如潮。苑观音当年留下的黄泉剑意,叫他日日夜夜受尽割肉刺骨之痛,至今也未曾彻底消却。 如今见了裴白忆,便不得不让他想起这些年来受到的折磨。 张秀面容扭曲,已然是将对苑观音的恨意,迁怒到了眼前之人身上! 二更在后 (本章完) 。:,,. 章一百七二 杀心难解剑销云 “怪只怪你与那人同为剑修,我杀不得她,却杀得了你!” 张秀眼中几欲喷火,受其驱使,将那玄屋山弟子嚼碎了吞下的狞恶魔头,此刻也调转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向裴白忆扑咬过来。 “此人不好对付。”裴白忆心中一想,脚下剑光顿时强盛几分,待将她身躯裹入其中后,便立时向后遁出数百丈远,险险将那魔头避开。 她与应槐秋倒是有过交手,只是输多赢少,差距只在法身之上。如今张秀能杀应槐秋,自然也就能杀她。裴白忆并非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此刻自是不愿与张秀硬碰硬。 只是那狞恶魔头对她紧追不放,裴白忆不必细想,也知道张秀这是盯上了自己,想要从此人眼皮子底下脱身,可绝不容易。 她转过身来,手中长剑顿时应声而碎,此些碎片纵起剑意,往魔头身上齐唰唰落去,虽是未成法身,但她的剑道境界却很是不弱,被剑意所附的碎片,尽皆是锋利无比,从魔头身上划过,立时便将之割开许多深深裂口,使血煞之气滚滚从中涌出! 裴白忆脚下一遁,便又与之拉开一段不小的距离。 许是不曾料到魔头会被眼前女子所伤,踩在血云之上的张秀顿觉屈辱万分。此人连法身都未曾修成,却能够凭借剑意斩开魔头之身,便只能说是天资不凡,来日必成大器。 此般剑修天才,本该让他感到憎恶至极,可在张秀心中熊熊燃烧而起的怒火之中,隐约却翻腾起了一丝快意。 若能将此人扼杀在此,正道一方只怕也会深感可惜吧! 张秀一踩血云,周身便涌出阵阵阴煞,他将身往下扑去,狞恶魔头也是鼓动不停,而其身上被裴白忆以剑意割开的裂口,却是在逐渐封口闭合,从中散出的血煞之气渐渐变得浅淡,直至消散若无。 为了使魔头迅速恢复至全盛之时,张秀举臂飞扑下来后,便又随意抓了两个真婴投入魔头口中。 与此阴煞距离太近,裴白忆顿觉体内有一股寒意上涌,叫她不得不分神将之压制下来,就在此时,张秀却已探出一只血红大手,将裴白忆完全罩在掌下,随之而来的,则是滚滚阴煞,使人望之胆寒! 裴白忆自不肯束手就擒,此刻见四方退路都已被阴煞阻绝,便贯起一剑往头顶杀去,寂灭剑意无形无相,乃生死涅槃之道,而越是到性命攸关的时刻,顷刻之间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便就越强。 她这一剑,比从前更要厉害数倍不止,剑气轰然暴起,竟是将头顶的血红大手贯穿出一个巨大孔洞! 而裴白忆体内,大量真元也是如洪水般破闸而出,叫她面色一白的同时,又不得不定下心神,趁此机会从张秀掌下脱身。 一连两次在眼前女子身上吃瘪,张秀嘴角抽动,一只眼睛怒而鼓睁,胸膛处更是大肆起伏不定。 从一开始,他便没有将裴白忆视与应槐秋等同,因其法身未成,也难怪张秀会忍不住轻看了她,此外,对方的剑修身份,亦是勾起了张秀心头恨意,怨怒而生纰漏,这倒是怪不去裴白忆身上了。 张秀嘴唇紧抿,眼皮倏地耷拉下来,此人两次从自己手中逃脱,却无法用侥幸二字能够解释得了。他紧紧凝望那剑修女子,对方略显苍白的脸色,让其心中怒火逐渐平息,张秀目光冷厉,空洞眼眶之内,骤然闪过一抹血红光芒。 他轻哼一声,挥袖把血云聚到身前,整个人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再不见半点气息。 裴白忆见得此景,不由警戒之心大起,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是,此方天地除了面前的血云,却是再不能够探寻到任何与张秀有关之物,就连凶残噬人的魔头,在张秀遁入云中后,也化作一股煞气涌入了血云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来,眼中神光愈加锐利。 隐约间,那血红魔云上似乎有一股混浊气机腾起,裴白忆眼前血光一闪,还未来得及反应,张秀便已从血云中伸出手来,直直拍向她面门! 就在此时,二人耳边骤然响起一声沉闷兽吼,只见一只墨蓝蛟兽直冲血云而来,其背生双翼,腹下张扬着四只利爪,怒目低吼时,当真是凶威无穷! 张秀瞧不清此物之底细,只观它身躯如此庞大,而又不像是实形之物,吼叫时有一股巨力直冲神魂而来,便怕此物与苑观音当年那一剑般,会对他留在冥殿内的法身有损。 故他眼神一凝,登时驾驭血云往后退去,便趁此良机,裴白忆也踏起剑光欲走,张秀目露纠结之色,却仍是下了狠心,使魔头往水虺扑咬过去。这一试探,无疑使他心中大喜,那墨蓝蛟兽显然不如他先前设想的一般强大,应当是人为手段凝来,而非真正的凶悍大妖。 张秀眯眼看去,已是瞧见蛟兽巨大身躯之下,一道雪色身影正在掩护裴白忆遁离此处,他心下冷笑不已,踩起血云就要向那人追赶过去,只是身形才动,耳后便闻见一声清鸣,声音由远及近,伴着撕裂穹空一般的剑光而来,使四方风云呼啸不止,吹得张秀两袖翻飞,整个人不知所以! 这一剑来得太快,疾行无影,可称是张秀平生所见之最! 苑观音的黄泉剑意,其势如海潮汹涌,叠浪而起,所以威重于势,往往在落剑之前,就已将敌人震慑得不敢妄动。 但眼前之剑却仿若是凭空出现一般,快如惊鸿闪过,无论剑势还是威慑之力,都在顷刻间完全暴起,叫人避无可避,全然不知如何闪躲! 张秀呼吸微窒,如有扼喉之感,那剑光携带而来的寒意,直摧得人皮肉生疼,心神亦悬吊而起。 待念头一动,脚下血云瞬间便把他裹入其中,欲借此将这一剑避过,只是那剑光唰地斩落下来,不仅将血云斩成两截,其剑气还凝成罡风,不断磨去这逸散而出的血煞之气! (本章完) 。:,,. 章一百七三 斗魔云至阳诛邪 而因剑气阻隔,这两团血云亦无法弥合一处,张秀藏在那血云中向外看去,只觉罡风强劲,坚不可摧,他好不容易祭炼而来的血煞之气,眼见着就要被这剑气所成的罡风给消磨大半。 而这血煞之气一旦少了,他身上诸多神通也便施用不出来,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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