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讶之意,眼见陈婉君已至,王芙薰亦开口道:“昨日方敬阿兄传书回来,说是地宫入口不日就要打开,叫我等速速赶了过去。现下人已齐至,便不妨尽快启程,诸位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几人皆是摇头,却见庄玟脸颊飞起两道绯色,轻声问道:“月薰妹妹并不去么?” 王芙薰低声一叹,略作可惜道:“庄玟道友许还不知,舍妹在风云会上受得寒水之气入体,如今还在静修调养,实是无法与我等同行了。” 庄玟轻“啊”一声,目中略带几分歉意,道:“我这还有几株火参在手,如若月薰妹妹用得上,不妨便先拿去用了。” “多谢道友好意,只是舍妹有族中长老照料,现下已然安定无虞,庄玟道友自可不必担心,”王芙薰一瞥楼中几人,继又点头道,“若无要事,我等便即刻启程了。” …… 西北有地宫出世的消息,早于一月之前便开始在界南地域广为传播,此后虽传出只得真婴修士才能进入其中的事情,各地修士却仍旧热情不减,或盼着事有转机,又或是心生歹意,准备劫掠从地宫中出来的真婴修士。 赵莼等人一路行来,已看过不下百余位真婴的身影,而等与王方敬汇合时,这四面八方聚来的修士,光是围在这一处入口的,恐怕就已过了六七百数。 不错,淮樽大能留下的地宫规模壮伟,东南西北四处算在一起,拢共就有整整十六个甬道能够进入其中。 如今外层禁制已是被金台教之人破解,而十六个入口甬道,却还呈现着封闭之相,只上方沙漏在向外宣告着,地宫入口不日就将彻底打开,让一众等在外边的修士心焦不已。 王方敬面若二十五六,倒也生得俊秀白皙,只是比王芙薰等人更添几分冷漠与孤傲,众人与之见过礼后,便看他下巴一抬,望向不远处一群玉冠锦带的修士,道:“那便是金台教的弟子。” 今日在此的修士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恰逢风云盛会,才随宗门到了界南地域,但亦有得了消息后,从附近宗门赶往过来的真婴,甚至还有散修身影混杂其间,气息各有强弱之分。 而金台教之人略为特殊,因有淮樽大能遗言在前,不少修士都觉此教违背先人所托,是以深感不齿,不远与之产生交集。另又有部分修士,顾忌着此教弟子乃是淮樽后人,进入地宫后或许就能够抢占先机,占据有利之处,所以暗起杀心,凝望过去的目光亦是阴沉凶戾。 王方敬属于前者,眼神中含带着一层讥讽之意。不过赵莼以为,只若进了地宫之后,这前者也极可能变成后者,所谓利益相争,大抵如是。 狂暴码字,狂暴码字 还债(2/3) (本章完) 章两百二三 云中暗影,杀机四伏 几人在此地汇了合,便也如王方敬一般静心养神,并不与旁人搭话攀谈。 只是在场诸多真婴修士内,亦有从界南天海观战而归的人,此刻略往赵莼等人的方向一望,便就觉得她脸貌熟悉,后暗自一忖,又心中悚然,忍不住拉过身边之人,在其耳侧细细分说几句。 “你看那人,像不像风云榜第十的赵莼?” “也不止是她,便看她身旁那几人的面容,我亦是有些熟悉,只怕都是昭衍弟子中的佼佼者。” 有人听闻此话,却有些忧愁浮上眉心:“这可如何是好,那赵莼连辛摩罗都能杀了,我等要是对上了她,又岂有活命之法?” “是了,此人自身实力强大不说,师门背景亦是十分雄厚,恰似这类修士才大多无所顾忌,我几个还是不要上前招惹了她。” “师兄莫要太过担心,”又见个身形苗条,眉如弯柳的女修微微点头,劝慰道,“我昨日向金台教弟子打探了些消息,说这淮樽大能留下的地宫奇大无比,纵有成千上万之人涌入进去,亦不过沧海一粟,我等若进入其中,却不一定能遇上那赵莼,遑论与之为敌了。” 同行之人虽仍然面带忧色,但也比先前好了不少,这时又听认出赵莼的那名男子开口道:“师妹好生厉害的手段,竟能撬开金台教弟子的嘴。” 提到金台教三字,这一行人的脸色却都有些不大好看。 若非有万剑盟的庇佑,当年那两名年轻弟子亦无法将淮樽道法延传至今日,而金台教立足之根基,也多是靠了当年淮樽的遗泽,如今经得万年损耗,昔日那点遗泽也早已用无可用,这也是为何金台教非要遣派弟子进入地宫的原因。 此宗外不显强,内中又空虚不已,自北地而来的各宗弟子,自瞧不上金台教之人,只因此宗弟子乃是淮樽一脉,手中或有地宫舆图留存,才使旁人虎视眈眈,总有觊觎之心。亦是因得此故,金台教弟子也大多自成一众,对外人避而远之。 女修眉头一挑,却将嘴角牵出个讽刺的笑来:“穷乡僻壤的鄙薄之辈,只拿些灵丹法器在他们面前过过眼,便一个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可惜都是些不受倚重的普通弟子,地宫舆图并不在他们手里。” 这语气中寒意森森,似乎那几个金台教弟子手里要是有了舆图,她便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而在另一处,由七八个金台教弟子聚成的人群中,亦有人把玩着手中玉瓶,嘻嘻笑道:“那些北地来的修士,个个都把眼睛长到了天上去,自诩冰雪聪明,却还不是被我等耍得团团转?明里暗里敲打我等,说着地宫舆图的事,难道以为洞虚修士的随身洞府,还能靠舆图走通不成?” 他挤眉弄眼逗得身侧弟子忍俊不禁,却被面前金钗玉带的女子微微一瞪,嗔道:“还未进入地宫,你就如此得意忘形了,那几个北地修士以财开路,实不过行的下下之法,真要换了两大仙门的人来,你看会不会和你多费口舌!” 她是最不愿与旁人有所接触的,眼下只想赶紧进了地宫,完成宗门所托。毕竟这外来之辈心思难测,现在未曾对金台教之人动手,不过是觉得人多眼杂,生怕地宫舆图落到旁人手里罢了,旦要这几个金台教弟子与之独处,只怕早就被夺了性命! 那少年受得一通训斥,立时便没了显摆的兴致,意兴阑珊地哎了几声,又觉察出四周修士内,似乎隐隐约约掀起了一层风浪。他正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待打听一番后回来,整个人便急匆匆奔到了领头师姐跟前,小声道:“师姐,不好了,我听外边的人说,这一处入口来了个十分厉害的人。” 师姐把眼皮一掀,沉声叮嘱他莫要在外生事后,才皱眉问道:“可晓得是什么身份?” “昭衍仙宗的弟子,名叫赵莼,说是此届风云榜第十!” 话音方落,师姐便瞪大了双眼,惊道:“是风云榜上的真婴?” 末了脸色一变,语气谨慎,道:“你去与几个同门嘱咐一番,叫他们少与旁人起是非,进入地宫后我等便分路而行,旦遇险况,立刻遁走。” 她将手中牌符捏得死紧,直至微微汗湿都不曾松开半分,只叹这祖师成就太高,所留之物引得四方窥探不止,如今倒不晓得宗门的主意,打得是对是错了。 …… 赵莼在地宫外等了有一个日夜,虽未等到入口禁制开启,但却把同行之人的脾性观了个七七八八。 陈潮生清高,王方敬孤傲,此二人若不与之主动攀谈,便就是个不理人的性子。王馥利己,心中当有些小算计,不过城府不深,旁人一眼便能瞧出她的心思来。庄玟温吞犹豫,不是个利落之人,与王家姐妹似为旧识,言语间多有讨好。 余下二人中,王芙薰与陈婉君都是处事圆滑之辈,前者乃是邀约赵莼之人,后者又因为施相元的一层关系,而对她有所示好,故在同行之人内,当是王、陈二人与赵莼交谈最多。 又等过一夜,将在黎明破晓之际,众修士面前平地忽放金光,须臾间观见虹桥架起,金阳的光辉在空中洒落,描出高低起伏的仙宫轮廓。有修士急不可耐冲上前去,却觉自己撞在一堵硬墙之上,一时间头晕眼花,竟无法继续接近眼前宫阁殿宇。 只见这人面色铁青一片,握拳冷哼道:“墓中如此好物,却要留给这些真婴小儿,可惜!可惜!” 说罢,才愤而挥袖,化作一道清光遁入云头。 原来这是一位外化期散修,手头正是缺了五行玉露,才会一直守在地宫之外,今见地宫有出世之兆,即便有真婴之上不得入内的消息在前,也让他忍不住上前一试。 见他印证了这一传言,其余外化修士亦把心头念想一放,唯有一众真婴背脊发凉,才知周围杀机四伏,他们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这几天一直在改剧情,到现在都不太理想,边写边改了(痛苦 记下债务(扭曲 (本章完) 章两百二四 八卦作门分路行 却不知谁人高喊了句“入口开了!”,额上冷汗涔涔的修士尽都移目过去,发现面前宫阁殿宇逐渐凝视,有十六道金光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似八卦阵法一般将这仙宫笼罩在内。 而金光之下,自先前入口处又可看见两道紫云腾起,托起一座似金似铜的大门,此门宽有十丈,高则倍余,表面刻画人物,细看去是一尊端正趺坐的伟岸身影处在中央,下有长阶漫漫,弟子无数,大抵都是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 听闻淮樽此人曾有师承,乃是后来时运不济,才至师门破灭,流离失所,好在她手握道法,一路坎坷艰辛,却也功成洞虚。又收授众多弟子,炼得一座随身洞府,安置在洞天之中。每到讲经之时,淮樽便驾御洞府而出,将弟子召入传经大殿,讲解道法,垂闻疑难。 如今这巨门之上的图纹,便应当是淮樽讲经时的景象。 金台教弟子见此,心中自是感触颇多,暗道这位祖师若还存于人世,宗门倒也不至于落入今日的飘摇之境。 “轰——” 巨门从中对开,滚滚烟尘如浪奔涌,众修士两耳轰鸣,几乎感到地动山摇,而又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一睹地宫宝物。 等了有半刻钟,入口处的巨门彻底洞开,露出一道幽深不能视物的长径…… 此中有急不可耐之辈,当即向上一跃,驾起遁光便冲到那巨门当中去了。等见并无异象,其余修士便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一时间地宫入口之外,能见遁光闪动不绝,人影错杂难辨! 王方敬也算谨慎,看了先行之人顺利进入其中,便才一抖袖袍,从中引出一道尘风踩在脚下,整个人飞扬而去,好不迅速! 今日同行之人中,王芙薰、陈潮生等人的实力皆远不如他,便只好以之为首,见王方敬动身,才各显遁术紧随其后,只是在修为上略有逊色,所以遁行的速度也不比前者来得迅疾。 王方敬两袖飘飘,端的是一副潇洒自如。 倏地,他眉头一皱,却是侧目看向周遭,只见得一道凌厉剑光纵横而来,光华灿烂,势如破竹,仿佛要将周围的空域尽都撕裂了般,连同附近的微风与气息都不觉阻滞了下来。 论实力,赵莼乃是此届风云榜第十,远远胜过于他;论地位,赵莼又是真阳洞天的亲传弟子,洞虚大能座下爱徒,自比他一个世家嫡系弟子来得尊崇。是以同行之人当中,也唯有赵莼对他言谈冷淡,不似王芙薰、陈潮生等人一般来得客客气气。 王方敬压下心中些微不快,向着那道剑光便御风追赶过去,只可惜赵莼的剑遁之术,同辈之中少有能及,纵是王方敬有心追赶,到底也没能与那剑光接近半分,只苦了后头跟着的几个人,须得费多心思才能不被前人落下。 赵莼一路直行进入地宫,脚下剑光快如电闪,引得附近修士不停侧目视来,等过了一道半人高的门槛,进入幽深长径之后,周围景象却豁然一变,无边金云弥漫四方,上有碧空如洗,下见浅水如镜,照映本我。 分明才刚跨过一道巨门,眼前却又有八座巨门各据一方,门上分别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种卦象,上无其它图纹,与初进的大门相比,倒要显得更加质朴。 正待观察这八座巨门之际,又有许多修士相继进入此间,其中便有王方敬等人。 “赵道友好快的遁术,我等却不能及。”王芙薰笑着与她客套,纵是心底知道剑修遁术奇佳,却也暗暗为此感到心惊。 赵莼微微点头,余下几人也是把周围的景象打量了一番,低声道:“此乃八卦之名,只不知道当中有何古怪。” 此间天地人影攒动,直待半柱香的功夫,才见八座大门依次打开,再度现出幽深长径来。不过这一回,却没有人敢抢先一步,众修士屏息凝神,目光齐齐一转,已是投注于人群中的金台教弟子之上。 金台教弟子这一行正好八人,以当中锦衣玉带的女子为首,对上众人或阴沉或审视的目光,也是不由脊背发凉,只见那女子抿了双唇,皱起眉头与周围之人说了几句,随后便见八名金台教弟子各自驾起一道遁光,毫不犹豫地往八座巨门冲去。 他们乃是分别进了一座巨门,故无法让旁人辨出,这八座巨门究竟哪一个才是更好的选择。 只是须臾之后,身处此间天地的修士,心头却不自觉浮出一道指引之念来,这道指引之念对应着八座巨门其中一处,即便是同行之人,亦各不相同。 赵莼暗暗一忖,发觉心头之念似在引导着她往“离”门而去。 离位属火,位在正南,却是与大日之道有所相合,而当她看向离位巨门时,此种指引之念亦越发鲜明起来。 “地宫宝物留待有缘之人,此震位之门与我有缘,我欲进入此门一探,不知诸位作何想法?”王方敬率先开口,语气沉然,颇有些不容置喙的意味在。 他心中亦是浮现出了指引之念,且不难猜测得出,此中并不知他一人在被巨门呼唤,王方敬有此一言,便是打定主意要进震位巨门了。 王芙薰见他如此独断,秀美容颜上也是略见难色,遂轻声开口道:“诸位道友同行而来,尚不知前路有无艰险,在此分路却是不好,倒不妨结伴而行,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她与王方敬毕竟是同族弟子,故不好公然拂其颜面,言语间便多有邀请之意。 这话一出口,王馥便点头同意了。不过听她语气如此爽快利落,似是王方敬所选择的震门,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而余下之人中,陈婉君神情难辨,庄玟隐隐有些意动,陈潮生则眉头轻皱,不曾立时开口回话。 “我便不去了。”其声如泉水叮咚,清冷而坚定。 王芙薰闻声看向赵莼,却见对方点头道:“我欲往离门一探,诸位若不同路,便就此别过了。” (本章完) 章两百二五 知无尽,得无尽 似是未曾想到赵莼会如此直截了当,王方敬眉间微微皱起,心中已有一丝不悦。 而闻见这话,先前尚还不曾做声的陈潮生,此刻却心头一动,转向众人道:“坎门之物或与贫道有缘,却不好与几位道友同路了。” 话音方落,便见陈婉君点了点头,轻道一声得罪,观其主意,应当也是要与族兄一起进入坎门的。 此刻,几人中只庄玟还不曾表态,看他神情纠结,目光数次往八座巨门之上移过,又迟迟不曾做下决定,王芙薰遂道:“我几人同行而来,自将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现下才入地宫便分道扬镳,却怕遇上险况,无人搭手。” 庄玟看她一眼,又暗自思忖片刻,终还是做下决定道:“芙薰道友所言有理,此路当以同行为上。” 这之后,几人的目光便就投向赵莼去了,后者凛然而立,并不曾为此动摇半分,可见心如磐石不可转。 王方敬亦不是非要与赵莼同路不可,眼见族妹将欲开口,他却伸手将之拦下,冷然言道:“赵道友乃是此届风云榜第十,这地宫之内的真婴有谁人能奈何得了她,又何须我等为她担心。既然赵道友欲往离门一探,我等便不多送了。” 赵莼轻笑一声,却不与他答话,察觉到暗流涌动的陈族二人,此刻也不欲插手其中,只王芙薰目露纠结,向前一步道: “道友此行乃是受我之邀,如今却不好叫道友独自进入离门,便不妨如此,方敬阿兄与馥阿姊、庄道友进入震门,两位陈道友则进入坎门,我便同赵道友一起,进入离门一探。 “且看那些个金台教弟子各入一门,想来这地宫之中也多半是四通八达,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行,我等进入其中,亦未必没有重聚之时。到那时,我嫦乌王氏族中,自有找寻族人之法,可与方敬阿兄你们会面,至于两位陈道友……” 王芙薰顿了一顿,却听陈婉君接话道:“芙薰道友可予婉君一滴精血,婉君自有法子寻到诸位。” 她身侧的陈潮生神情虽冷,但也点了点头,可见世家门阀之内,并不缺这些觅物寻人的法门。 到这时,在场诸位修士当中,便是除了赵莼之外,都同意了王芙薰的想法。 而赵莼本人倒不纠结于同行与否,此正如王方敬先前所言,她尚未在地宫内发现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而一旦遇上强敌动起手来,这一行人对她来说也未必就是助力。 假若对方当真不可战胜,赵莼当会以保全自身为上。 她神情淡淡,自上往下垂望,能在地面上观见一张倒映出来的,似笑非笑的平静面容。赵莼与王芙薰目光相接,语气倒是十分和善,道:“我都无妨,道友做主便是。” 王芙薰神色大霁,只觉心中巨石落下,便连忙逼出一滴精血交到陈婉君手中,这才将众人分作三处,随后告辞离去。 …… 二人跨入离门,眼前便豁然开朗,见自身处在一方大殿之内,四处灯火通明,烛台遍布。 殿梁极高,须得抬头方能望见,又雕梁画栋,修筑得大气不失精巧,殿内八根大柱各有瑞兽坐镇其上,作嬉笑嗔怒之态,仿如活物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赵莼与身边之人相看一眼,旋即抬脚往前走去,而在她们进入离门之前,便已有数十人进到了此方殿内。看这些人并未大打出手,而是各自端坐在蒲团之上,闭起双眸凝神入定,即叫人知晓此方殿内必有古怪。 两人往正殿中央一看,只见地上展了一幅宽两丈,长十数丈的画卷,上有宫阁殿宇,环绕清光,数百男女修士行走其中,皆衣带飘然,神情宁静。再看他们手中,又都握了玉简存在,辅以两侧文字即可辨识得出,此殿乃是地宫中的藏经之地,昔日淮樽大能在世之时,众弟子便可在此殿中阅看经书,丰闻强记。 细细看过这一画卷,却见画中清光顿起,直直朝赵莼飞来一团白色光华。 她神情一紧,待见光华之上并无威胁恶意,才将之按在眉心之处,读出了众多修士都在此地凝神入定的缘由。 原来淮樽欲将地宫宝物留待后人,却也不是随意就能得之。她生前收授弟子众多,其中不乏天骄英杰,即可见淮樽本人也有惜才之心。所以藏经大殿便是地宫之中的第一道关,进入此地的修士可在殿中随意取来一卷经文,解出其中奥秘就算是过了此关,并能从地宫内得到一件宝物。 可若是解不开经文之秘,修士便就不能继续往地宫深处探索了。 赵莼抬眼一看,便见王芙薰向她点了点头,当也是知道了这淮樽大能设下的规则。 二人遂转身望去,见大殿左右留有两扇巨大屏风,能见修士从中皱眉行出,其心神之凝然,甚至未有察觉到外界的打量。知晓了经文放在何处,赵莼便与王芙薰齐齐动身,待绕过屏风向内瞧去,就能见高低柜架之上,置放着几乎堆成小山的玉简。 她目光一落,旋即随手拿起一枚来,将神识沉入其中阅看。 玉简内的经文平平无奇,大抵是在讲天地清浊之气的由来去处,与道门修行所合乎的天理自然。此都是极为常见的经文,即便有着淮樽大能自己的理解在其中,也难以超越今世之人太多。至于其中的奥秘与古怪,却是并未显露出半点苗头来。 赵莼把手中玉简放下,继又从旁边再次拿起一枚来,等她再次将神识沉入其中,却是很快地蹙起了眉头,片刻后便把玉简搁下,然后不断拿起放下、拿起放下…… “这些玉简之中的经文——”王芙薰轻呼道。 “都是一样的!”赵莼将掌心玉简摩挲一番,心中惊诧之意已然消散了大半,“为保公平,所谓解读经文之秘的难易,应当也没有差别。” 王芙薰点头,露出一抹浅笑,道:“既如此,倒也省却了一番挑选的功夫。” “是这道理。” 因着第一眼未能从中寻出苗头,赵莼心中倒很有了几分跃跃欲试之念,她向王芙薰略略颔首,便将手中玉简紧握,后与之一起走回原处,从殿内选定一只并无人在的蒲团,遂就盘坐入定,将神识再度浸入其中解读。 王芙薰倒不曾立时闭目,只把殿中修士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见这些人里有紧皱眉头、苦苦思索之辈,也有目光低落、神情苦恼之人,更有人恼羞成怒,迟迟解读不出那经文之中的奥秘,而为此将玉简狠狠摔打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藏经大殿内众生百态,赵莼却对身外之事充耳不闻,仿若胸有成竹一般,毫无忧虑之心。 王芙薰低叹一声,冷不丁与赵莼的目光相触,才发现对方竟然睁开了眼睛,从方才的入定之中醒转了过来,而此时此刻,离她盘坐入定才只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辰。 “赵道友解出来了?”纵是王芙薰自己,语气中也有几分不可置信。 而赵莼却深吸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凝眉道:“应当……不算。” 这之后,她便又闭上双眼,再度将心神沉入解读经文之中,仿佛刚才的醒转只是有了些许不解之处。 王芙薰好奇不已,当即也不去打量旁人,而是与赵莼一般,开始为渡过此关解读经文。 她的想法倒也没有太大差错,赵莼突然从入定中醒转过来,的确是心中有了疑惑。甚至于说,王芙薰先前的话语也不算有错,那经文之中的第一层奥秘,赵莼已然是将之洞悉出来了。 因着这玉简中的经文并不是简单的文字组成,而是由文生画,需要修士自行窥破文中的起笔之处,与最后的落笔之处,以将经文勾连成画,读出其中的真正意味来。这对赵莼来说并不艰难,甚至还称得上十分容易,而想要看破这一点,需要的也不是时间,却只是一道从经文是文的常规中突破的心念。 假若殿中修士灵机一动,那么这一层的奥秘,便算是解读出来了。 只是赵莼以为,这藏经大殿中的一道关卡,应当不至于会如此简单。 藏经,藏经,藏的是多年以来淮樽大能与其座下弟子的体悟,即便殿阁内的功法神通早已被金台教祖师带走,留下的一星半点,也足以让真婴修士获益匪浅了。 便在这时,赵莼耳边骤然闻见一声满带惊喜的高呼: “我解出来了!我解出来了!” 正是思索之际,骤然被人高声打断,只怕是泥人也得生出三分火气来,不过听得此人话意,却又叫众人猛然一惊,不由得睁开双眼向他看去。 这人面貌寻常,身量也是适中,许是因为在殿内众修士中拔得了头筹,他脸上的狂喜之意几难掩饰,几乎就要从地上跃起。 赵莼看他气息略显驳杂,当是在修行功法上落了下乘,可见不是正道十宗弟子,甚至像是散修之身。只是这回他却先于旁人,率先解出了经文之中的奥秘,便不得不羡煞旁人了。 他既解出了经文,按规矩,这藏经大殿内的一道关便算是过了。众人耐不住心头泛酸,却看见正殿中央的图卷向上一抬,画上男女顿时鲜活起来,衣带披帛似乎就要飞出纸上,而画中殿门亦是豁然洞开,向外遍洒金光,飘出阵阵拂面香风。 越是如此,殿中修士便越是妒羡,只恨那解出经文的人不是自己。 “哈哈!”他不住朗声大笑,手中玉简亦随之大放金光,只听他道,“诸位道友,在下先去一步了!”旋即就见一道金光将此人托起,眨眼间遁入画卷之中,消失不见了! 此人身影虽是见不着了,可那畅快得意的笑声却还在空旷大殿内回荡,叫众人听得心头急躁。 王芙薰往赵莼身上一望,发现她已然闭眼入定,全然未受外界影响,心下便又是一声敬服的长叹。 可她却不知,此刻赵莼对玉简内的经文之秘,已是有了新的见解。 在字与文所组成的图画中,有山川海河,天地万物,人影在其中极为渺小,但又是一个核心之处,经文当中的天地之理,汇成了画中的气机走向,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但在经行于正中央的人影之时,却又如涡旋一般被吸引而去,恰似吐纳修行,凡人问道。 赵莼有意去寻那一气机,将之穿行于天、地、人之间,骤然间,她从中得到了一股气机走向,初时还算微弱,可随着赵莼神识的注入与分辨,这一路径便开始越来越明确清晰。 就在同一时刻,她手中的玉简也如先前那人一般,开始大放金光,引得旁人注目不已。 无形之中,一道意念明会在赵莼心中,叫她知晓经文解读并无难易,但想要如何通过此关,却要看解出经文的深与浅。 这人在天地中,实则是淮樽大能所留经文的第一层奥秘,修士若能捕捉到画中气机的走向,便能逐渐勾画出天、地、人之间的关系来,而这也正是道修的根基所在——明晓自身与天地、与理的关系。 当是交融共生,同存同在。 不过赵莼以为,此当不是经文的全部奥秘,而是通过此关的最低门槛罢了。 任何人只要解读到这一层次,就能成功通过此关,进入到地宫中更深的地界去,同时也能在地宫之中得到一件宝物。但经文解读分了深浅,所以通行此关的程度也有区别,那么此关之后拿到手里的宝物,又怎会全然一样? 盖因有人拔得头筹,现下已是离开了此地,殿内多数修士心里,便不可豁免地产生了急躁之念。 赵莼却不如此,就此关来看,淮樽大能的行事风格实则非常爽快利落,她注重公平,过关的快与慢并不是紧要之处,即便先行一步,也未必能步步当先。 所以这一关看的不仅是悟性,更是求知的道心。 你能从经文中获得多少,便就能从地宫中获得多少。 欠四 (本章完) 章两百二六 太阳门中为鬼邪 她将心神沉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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