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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 他爽朗一笑,抬手将两人迎入府中。 戚云容走入其中,方才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分玄修士府邸,与昭衍小界各处洞府相比,自是简陋许多,可褚振群特地邀了善风水六爻一道的修士,将府中规制划分细致,草木假山摆放分外清雅,更引来活水凿出涓涓细流,加上地底阵法相辅,使人甫一踏入,立觉心神顺畅,格外抒怀起来。 “两位一路辛劳,老夫已在府中备下筵席,为小友们接风洗尘,可是先去歇息一番,还是——” 邵言生连忙谢过,温声道:“劳烦家主好意,只是晚辈资历尚浅,修缮原有阵法固然容易,布设新阵法一事却是颇为繁琐,不知要叨扰家主多少时日才可完工,不若褚家主先带晚辈前去查看地况,晚辈也好早些着手准备。” 褚振群不通阵法,但见邵言生振振有词,神情亦是极为认真,当即便信然颔首:“应该的,应该的,小友若有意于此,老夫即刻便带你前去看看。”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戚云容身上:“戚小友同去还是?” “同去便好。”戚云容朗声应道。 眼下初入褚府,并不适合单独行动,倒不如跟在两人身边,先获悉些许信息。 褚振群得此回答,倒也未觉任何不对,噙着笑将两人往后院引。 “说起来,鄙府东西两侧的聚灵法阵,还是尊师亲手布设的,时至如今三十余载过去,仍旧运转如初,可见布阵之人技艺何等高超,”他毫不吝啬夸奖之辞,令邵言生微微赧然,后又听褚振群问道,“尊师如今可还在为人布阵?” “这倒不曾了,自从二十年前大师姐出师,家师便一心清修,不再出宗布阵了。”邵言生答道。 褚振群闻言露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复又点了点头:“门中弟子陆续成才,做师父的才可安心修行,好福气啊。” 他指向邵言生师长布设阵法的地方,漏齿一笑:“虽说尊师技艺不凡,怎奈已是数十年过去,此回还是要拜托小友将其检修一番,以防阵法灵性流失了。” “正该如此。”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着,戚云容便默然跟在身后,暗暗观察府中格局,只可惜褚振群在前,不可贸然动用神识,所探终究有限。 章四百五七 另有客人 530shu ,最快更新她是剑修最新章节! 褚府占地颇广,东侧修筑园林,甚是清幽。 戚云容呼吸微窒,只觉其中气息十分冗杂,不过威势却可见一斑,而按邵言生所说,褚家除了褚振群这一分玄外,还另外奉养了两名分玄修士,想来便是在褚府东侧修行了。 而西侧论面积来说,其实较东侧还要大些,只不过房屋修筑得更多,故而显得拥挤狭小些许。 屋舍多,行走其间的修士自也更多,戚云容浅浅一望,便能看见数位练气、筑基修士身影。 观其衣着打扮,能知晓他等为褚府仆役的可能性极小,应当为褚振群收授的门徒之辈。 师尊巫蛟曾告诉她,像他这般的宗门修士,一身传承皆以宗门为本,即便不幸身死道消,中道崩殂,功法术式也有宗门代代继承下去,而散修多是只身一人踏上道途,一旦陨落,传承几乎就此断绝,??故而散修之辈极为重视师徒传承,即使自身大道未成,??也会选择收徒,??以防道统无人承继。 又因天下俊才多被宗门招揽的缘故,??能甘心被散修收作门徒的人,往往资质也远称不上极佳,??为此,散修等人只好广收门徒,期望能够从中发现遗珠一二。 戚云容暗暗点头,??眼前这些修士的身份,大抵也与自己心中所想无差了。 一面想着,前头二人脚步减缓,已然是到了目的地。 她抬眼一看,??入目是一片雅致庭院,占地广大,一眼竟望不到头,??观近处怪石上字迹才知,??其名作蕉园。 “此处乃近来才修筑完工之地,还不曾有人入住,请小友来,??正是为了在此中布设法阵,??作最后的完善。”褚振群望着蕉园,??竟少有地流露几分欣喜自得之态,“镇宅、聚灵一类的法阵自不必说,老夫更额外想托小友,??在 章457另有客人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 莲池那处布设一座助益水属修士修行的法阵。 “不必担心灵物,只若小友有所需求,老夫一定倾力满足。” 不过是多一处阵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灵物还有邵振群一力承担,??邵言生颔首答应下来,思忖片刻便道:“既如此,那晚辈就在东南西北四角各布小四象镇宅法阵,正中安置一座接脉汇灵大阵,??至于莲池,??或可布设善水小阵一方,??此阵对修行水属功法的修士颇有妙用。” “老夫也不懂什么阵法,??皆按小友的意思办就成!”褚振群状似爽快,只眼中精光连连。 正想再问几句,身旁小道中却快步走上一位管家打扮的筑基修士,嘴唇微动,并无声音传出。 只见褚振群登时面色一变,倒也不曾显露什么情绪,面庞上唯有双目含着几分不悦,转而对邵言生二人笑道:“老夫手头还有些事情,无法作陪两位小友,此乃我褚府管事,褚庄,小友但有所需,与他说一声就是。” 那筑基修士连忙上前叩首,而后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褚庄见过两位贵客。” 褚振群确是焦急难掩,叮嘱褚庄几句,便面含歉意地抽身离去,留戚云容二人面面相觑,疑窦满腹。 “不知贵客可有吩咐?”褚庄极尽卑躬屈膝之态,生怕惹得二人不悦。 只观此人情状,戚云容也敢笃定,那褚振群绝非邵言生口中,单单谦和有礼之辈! “不必多礼,”邵言生本就是少年模样,又生得俊秀温雅,柔声之下,立刻叫褚庄有如沐春风之感,“劳烦管事先将贫道二人引去客居之处,到时贫道再将布阵所需的灵物列出,??管事只誊抄下来后,??把灵物支取放至蕉园,贫道就可着手布阵了。” 谷乂span 褚庄不敢怠慢,连忙“诶”道 章457另有客人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 两声,遂将二人引入褚府东侧的水榭楼台中。 “此处环境清幽,??不知两位贵客可还满意?”褚庄一副若两人流露些许不喜,就立刻更换的模样。 好在戚云容与邵言生都不是挑剔之人,点头应过后,方才见褚庄松下口气。 他似也瞧出两人性情都是挺好相处的一类,目中微微闪过迟疑,又仿佛捏定主意一般上前轻声叮嘱道:“这东面的园子里住的都是鄙府贵宾,中有两人乃是鄙府奉养的分玄修士,平素都在清修。两位所在的是池东水榭,池西则住着另外的客人,若无要事,两位还是不要惊扰于他们才是。” 说罢,便恭敬退下。 戚云容若有所思的眼神,倒是跟了他退走的身影一段距离。 “我等可要按此人所说,避免与对面接触?”此行看似以邵言生为主,却实是个幌子,且他出行前便被宗门嘱咐过,万事先听从戚云容驱使,不可干扰其行事。 “倒不必刻意提防,”戚云容微微摇头,“以静制动便是。” 正好今晚褚振群设下洗尘宴,先看池西水榭之人来不来再说! 两人遂就此分开,戚云容静心入定,准备今晚赴宴,邵言生则着手列出布阵灵物,以便褚家开库寻找,或出门采买。 至于急匆匆离去的褚振群,却是三步并做两步,径直走到一处幽静院落。 院内花草繁茂,馨香四溢,蝶影于花中穿行,绘出一幅艳色春景。 只可惜两侧奴仆侍女皆屏气凝神,面上冷汗涔涔,生生在这一处惬意景象中,添上紧张沉闷的氛围。 褚振群方走入院落,就见一少年跪在正中。 他亦不过十三四岁,筑基初期修为,着绛紫绣金丝衣袍,头顶玉冠温润似一捧流水,颈戴各色宝石璎珞,就连腰间佩饰,都是一枚 章457另有客人 (第35页),点击下一页继续。 雕作缠枝花朵的黄翡,此些种种,无不昭示其身份不凡,家底丰厚。 少年似很是不服,即便跪着,也挺直了身板,可惜面上却涕泗横流,叫喊道:“母亲为何罚我,我不服,不过就是个筑基期的喽啰,杀了也就杀了,以前不是也杀过不少,怎的母亲这次却要生气!” 他正对着的一张大椅上,坐着位眉眼如画的锦衣少妇,其身形略微丰腴,年岁看去似是花信之年,与少年不像母子,更似姐弟一般。 哐啷! 那美妇将手中茶盏砰地砸下,惊得周围侍从抖若筛糠。 “那些小喽啰你杀多少,母亲都不在乎,只如今情形不一般,你要是还想拜入上人门下,就给我把以前的脾气收好了!” 请假 晚上开年级大会…… 操场开始扎帐篷,应该出了点事…… 来请假(跪下) 章四百五八 疑点重重 她眉眼十足艳丽,又十足地冷峻凌厉,震得面前少年脸色唰然大变,连忙收起先前不甘的神色,怯怯地埋下头去。 然而看见他低了头,美妇脸上却半分缓色没有,反而眼中厉光一闪,怒气更甚几分。 褚振群见得此状,便快步走到少年身边,一面出言宽慰,一面将其扶起。 “那筑基修士的身份,褚庄业已获悉,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待我向下吩咐两句,备下大笔钱财堵了他家中老母的口舌,这事也便算了结了。 “其余修士又与他皆不相干,这几日议论两句,待事情淡了,哪还会揪着它不放?” 少年就此站起,美妇也没有要他再跪的意思,玉手一招,便将爱子半搂入怀,目露怆然:“我只是怕,听闻伏琊上人性情甚是桀骜,收徒全凭个眼缘。虽说这些年来,我等为上人采买灵材,得了他几分青眼,但看那潘余的意思,满儿要想入上人门下,并不容易。 “偏偏又在这时候闹了事情出来,万一传进潘余的耳朵里,被他告知给上人知晓,不就给上人留下个满儿跋扈欺人的印象来?” “兰妹不必过于心忧!”褚振群大马金刀在其身侧坐下,大手一摆,言道,“那潘余不过仗着几分上人门徒的名号,才敢在我等面前显显威风罢了,伏琊上人在定仙城中声名赫赫,坐下弟子不知凡几,只几位归合真人颇受其喜爱,得他倾心指点,诸如潘余之类门徒,上人不定连其面貌都快忘了。” 听闻此话,美妇眉间忧色更添几重,喃喃道:“正是怕上人门下弟子太多,满儿冒不了头,落到那些个平庸之辈一般的待遇。” 褚振群又连忙出言安慰:“既是良才美质,何惧没有出头之日?再不济,不是还有母亲在,她老人家久在内城,必然能为满儿找到一位良师。” 美妇这才缓缓一叹,将怀中爱子搂得更紧,许久才道:“你这番出去,可是迎接浑德阵派的弟子去了?” “正是。”褚振群颔首。 “大宗弟子多有傲骨在身,性情清高,偏那潘余也是个固执自满的,你可千万小心,莫要让他们起了矛盾,不然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我等开罪得起的。”她切切叮嘱了两句,摸了摸少年面庞道,“宗门弟子你不必接触,只好好与潘余熟悉一番,日后若拜入上人门下,你二人就是同门师兄弟,能有个照抚也是好的。” 少年应了声好,打量着母亲神色,见她气消得差不多,才伏在其肩头道:“儿子瞧中了一件护身法器,母亲为我买下吧。” “好好好,只要你听话,母亲什么都给你。”美妇目中闪过复杂之色,终还是轻柔地抚过他肩背,点头答应。 褚振群淡然目视这一切,状若欣慰喜悦,心底却冷然一片。 …… 邵言生一进房中,便闭上门估测布阵所需。 没他讲话,四野霎时安静下来,唯有仆役打扮的人无声走动,皆神情凝重,丝毫不敢出声打扰。 戚云容随意寻了个借口,将一位鹅黄衣裙的侍女唤入房内,下刻即往其眉心一点,捏了枚真言符箓加以施用。 这侍女仅是个不曾引气入体的凡人,受了符箓后立刻便两眼放空,闷闷立在当场。 “我问你,这褚府内另两位分玄姓甚名谁,修为实力如何?” “……”黄裙侍女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大清楚。” 也是,她不过一介凡人,对此类问题当也知之不详,是自己急切了,戚云容暗暗自嘲,遂改口问道:“那池西水榭住了什么人,你可知道?” 这回她倒是答得极快,脆生生道应道:“是从内城来的潘公子一行人。” 谷貯然而也只是止步于此处,问到那潘公子具体是谁,她便又语焉不详了。 “褚家家主可有子嗣?”想到今日在城门外所见,戚云容蹙眉询问。 侍女思索了片刻,答道:“家主早年间应当有过子嗣,为三子一女,其中三位少爷都没有灵根在身,业已故去,唯有大小姐成了修士,只不过早已不在家中,而是随师长出门游历去了。” 三位少爷都死了? 那家丁口中的少爷又是谁呢? 戚云容敏锐地嗅到关键,追问道:“如今褚府内被称为少爷的,是谁?” 黄裙侍女喏喏应答:“是满少爷,他是夫人的儿子,并不是家主血脉……” 如此一番解释,戚云容方才懂了如今褚家的局面。 褚振群早年修为低微时,曾与人婚配育下三子一女,后来实力突飞猛进,妻子却没能随之进境,而是陆续寿尽亡故了,唯有女儿身怀灵根踏上修行,却也因两人不睦,早早拜师离开家门。 如今这位续弦夫人许尚兰,数年前才入门,其身旁带有一子,名作许满,褚振群与她实是半路夫妻。 不过自从许尚兰来后,褚家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愈发兴盛起来,尤其是这几年间,几有临方之首的势头,连周遭几处地界的散修都要避其锋芒。 此回请邵言生来此布设阵法,也是因为褚家财力猛涨,买了街后另一处府邸加以扩张。 问完了话,戚云容抬手唤回了侍女神智,令其退下。 好在也是凡俗人士,对自己被人施用符箓一事浑然无所知。 她恭敬离开后,戚云容便才捏了捏眉心,觉得褚家疑点颇多。 无论是侍女口中的潘公子,还是夫人许尚兰,都好似笼在迷雾当中,亟待人去拨开见真章。 …… 定仙城,城门。 今日要入城的人皆排成长队,缓慢向前移行,不时有人仗着实力更甚几分,便大肆走入前列,引来几声低低的怨言与咒骂。 这时,忽见长虹贯日,一道银白剑气破空而来,猎猎风动不停,几乎叫人难以抵挡! 风止后,那御剑修士显露身形,露出张颧骨微丰,面貌平庸的脸来,而观其身形,又不难知晓是个身量颇高,格外挺拔的清瘦女子。 她跃下长剑,利落地收剑入鞘,便立时有人小跑着上前,躬身问道:“前辈可有文书。” 留一干凝元修士暗暗心堵,他等虽也不用排队入内,可却不见城门兵卫如此殷勤过! 章四百五九 摘星楼 那女子不紧不慢从怀中取了东西在手,向兵卫亮出,遂大步流星踏入城内,直接轻身腾起,眨眼间驾驭遁光远去了。 定仙城内,归合以下是决计不让飞行的,众人眼见此状,更是大惊失色,又见四处兵卫无一阻拦,渐也在心中回过味来。 这怕是极有身份的人! 不然也无法在定仙城中破例。 而先前迎上去的那名兵卫亦是才止住震惊,抬手揉了揉眼。 方才他看见的那枚令牌,以灿金色作底,其上纹路隐隐合出一只四方巨鼎,若无差错,应当是传闻中的鼎仙令。 据说此令代代握持在统治定仙城的几位尊者手中,而每位尊者亦不过仅有五枚,能得一枚鼎仙令的人,不是外面久负盛名的强者,便是各大宗门的掌门掌教之辈,眼下出现在一凝元修士身上,不得不令人吃惊! 他倒也不曾怀疑令牌真假,毕竟那女子行事正大光明,即便是伪造了令符,最后也不过是自讨苦吃,干不得他什么事。 压下心头惊怖,兵卫这才回转继续检验修士文书,却久久不能忘怀今日所见。 …… 而那凭借鼎仙令入城的御剑女子,自然是改了面容来此的赵莼无疑。 自从天剑台那日后,人族三州境内已有不少人识得她脸貌,定仙城人多眼杂,隐去身份行事便也方便几分。 而鼎仙令,则是谢净知道她决意前往摘星楼后,借予赵莼一用的。 手持此令能在定仙城内省去不少麻烦,亦可不盘查身份直入内城,城中有所见闻之人或能瞧出赵莼身份一二,但赵莼欲要对之隐瞒身份的目标,本就不在于那些少数强者,况且真婴、尊者之辈要洞悉她轻易至极,也不必刻意在此防备。 是以隐去面貌和使用鼎仙令并不冲突,赵莼便才如此行事。 走了一日,划分内外城的凌云道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凌云道乃是一方长长的狭道隘口,自隘口进入,内城的地势则更为低平些,如同一处隐世桃源,时常能见强大的气息从半空掠过,外城与其完全无法类比。 凭借手中鼎仙令,赵莼入内可谓顺畅至极,再至内城中寻了个领路的人,不过两三个时辰,眼前便出现一处云巅高楼。 那高楼非是依托山岳而建,来借助山岳本身的高度向上攀登。摘星楼的基座正处于低平的城内,整座楼身仿佛拔地而起,越向上便越纤细,顶部完全探入云层之内,不见真章。 能承载如此高楼的基座自然而雄奇无比,远远望去,占地又何止千顷,只觉附近数条长街大道皆为摘星楼所占据,黑墙银瓦,十分玄妙。 不仅是高楼之景奇绝,连摘星楼附近的天穹都与旁处不一样。 赵莼入内城时约莫晨起时分,即便过了两三个时辰,也远没到黄昏时刻,四野尚是一片青天白日。 而唯有以摘星楼为中心的方圆十里内,天际已然显出浓重夜色,星辰闪烁其中,除了没有一弯冷月,与深夜竟毫无区别! 谷閇赵莼愈发走近几分,细看下,无尽夜色形如旋涡,漏斗状地向摘星楼灌注而去,在定仙城中,此处又有天垂之地的称谓,应当就是出自此相。 “大人可是要登楼?”领路修士将她引到附近,轻声问道。 见赵莼“嗯”一声后,他指了指不远处黑墙银瓦的建筑:“若是要登楼,需要去那处缴纳一笔钱财,只不过小的没去过,不知缴纳多少。”说罢,他赧然地笑了几声。 “无妨,你且引路到此吧。”赵莼取了两枚灵玉给他,便径直往那处走去,步履坚定。 此建筑不过是诸多摘星楼入口之一,她甫一走入其中,向四周一打量,楼内修士竟还不少,且修为不定,从筑基到归合期都有,或沉默寡言,或交头接耳,但声音都极微小,不算热闹。 赵莼的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当中凝元修士太过普通,就算是分玄都无法令人多看一眼,何况是她。 楼内布置极其简单,视野却极其开阔,从银瓦上浅浅透出白色的光辉,将四面照得十分亮堂。 再走几步,能见到许多身着黑衣的高大修士四处穿行,等看清了正面才知,它们俱非真人,而是肖似真人形态的傀儡,除却面容肤色为铁质傀儡外,其余动作流畅得完全如同活物。 赵莼唤来其中一位,侧身又瞥见入口处的匾额,以龙飞凤舞的大字写着“陆拾肆”,心知这应当是入口本身的序号。 那黑衣傀儡声音清晰冷峻,自报家门表了身份,是为摘星楼最低级的星奴,有帮助初来修士解惑,缴纳登楼所需钱财的作用。 赵莼便开口询问,从其口中将摘星楼尽力了解了一番。 大千世界内,定仙城共有十四座,庇护天下散修,横纵广布在昭衍与镇虚神教之间,而摘星楼却在天南海域,并不是散修势力,只不过因为所站中立,不欲为仙门大派辖制,这才将下界势力置于定仙城中。 至于摘星楼的由来,黑衣傀儡倒是并未言明。 赵莼默然将楼内修士更为仔细地打量下来,当中除了人族外,妖修有,半妖亦有,相貌性征各异,关系不说剑拔弩张,但也决计说不上亲近。 可见摘星楼并不单是人族势力。 而更令她意动的是,据黑衣傀儡所说,摘星楼高余万层,底部虽然广大,顶处却只有三尺见方,因此得有“踏三尺,手摘星”的记述。 无论尊者口中的举头三尺,与此处的三尺有无关系,赵莼都不欲错过。 且除此以外,修士登楼越高,摘星楼亦会给予其奖赐,便不算心中成就法光的目的,这摘星楼本身也是一处历练与机缘之地。 她爽快取了灵玉出来,不觉如何肉痛,虽说黑衣傀儡要价的一百中品灵玉,对绝大多数修士而言极为高昂,毕竟分玄修士身家亦不过数百中品灵玉,何况定仙城内还以散修居多。 凝元一百中品灵玉,分玄要价更多十倍,归合则直接达到了一百上品灵玉的高价。 要入摘星楼,说是掏空家底也不为过! 章四百六十 青阳携徒至 缴纳了灵玉,赵莼便随那黑衣傀儡径直走到正中。 眼前是一片开阔地界,形成一处圆形凹陷,四周是层层散着莹白光辉的阶梯,内里则是一座刻纹玄妙的圆台。 “走入摘星台内,将令符捏碎,便可登楼了。”黑衣傀儡把一枚玉质令符交予赵莼,此物拇指大小,入手温润,雕刻成玉蝉形状,颇为精巧。 待赵莼握着令符顺阶梯直入圆台时,已有多人先她一步进入其中,她亦因此得以观摩到修士捏碎手中令符,被从令符内飘出的白光笼盖身躯,随后白芒一闪,连同整个人都消失不见的情形。 是传送法阵一类的法门,还是类似于宗门日中谷小界那般? 她不得而知。 赵莼长舒一口气,旋即掌心用力,只听得一道清脆声响,玉蝉应声而碎,下刻她便觉得自己落入一片极为轻柔的光芒中,于原处霎时消失。 …… 摘星楼叁拾柒入口。 低沉的窃窃私语之声眨眼止下,众修士不约而同向大门处望去。 片刻前如潮水般滚滚而来的威压骗不了人,这摘星楼中,有强者降临了! 只见门外现出三道身影,左侧青年相貌俊美,身姿挺拔颀长,眉眼间隐隐带着傲气,唇角笑意却显出几分温柔亲和,站于右侧的少女着鲜艳红衣,五官更是生得妍丽,然而不知为何,眼眸中神彩黯淡,整个人颇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两人一个归合境界,一个只得分玄修为,强悍的威压显然不是从他们身上逸出。 众人便将目光移至中间老者,其一身石青道袍,端的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而身躯刚健,走入楼内时两袖生风,带着霞光隐隐。 真婴修士! 观他气度非凡,双眼光芒凌厉如刃,只怕还是剑修真婴! 摘星楼极少有真婴来此,只因这般境界的修士无须登楼,就可以直上九天苍穹,且摘星楼给予修士的奖赐,对真婴境界的人而言,也远远不能弥补登楼所付出的钱财代价。 百万上品灵玉! 是可叫天下真婴为之色变的程度! “嘶,这衣着打扮和面貌,似是……”有人心中一动,渐渐觉出老者身份。 “青阳上人竟重回定仙城了!当年他可是当面拒了夷宁尊者好意,后又离城而去,城中已有多年没听过他音讯了!” “何止城中,青阳上人销声匿迹已久,连整个人族三州都不知他去了何处,没想到最后竟是在一流宗门望心谷潜修,还顺道收了个剑修天才为弟子……” 楼内修士低声议论,清楚老者身份后,再看他身侧青年与少女的眼神已然大变: “既如此,站在上人旁边的,应当就是望心谷郑家兄妹了……” 一位身怀剑意,一位才夺得十六剑子不久! 堪称一门双杰! 隐隐有惊怖地抽气声响起,青阳上人倒全然不为所动。 他大步流星将郑少游、郑少依两兄妹带入楼中,捋须言道:“这摘星楼可是一大好去处,机缘与挑战并存,算是个极佳的磨砺之地。按理说,本该是修为境界越低,越早来越好,只可惜为师那时尚没有底气回这定仙城来……如今虽是晚了些,却总好过于错过了。” 谷猣 青阳上人抛了一只锦囊过去,便有黑衣傀儡上前递来玉蝉一枚。 若赵莼在场,必然能发现这玉蝉上已暗暗泛出墨色,与自己那枚不同。 这实是因两人境界不一,摘星楼所给予的登楼令符也不一样的缘故。 郑少游接了玉蝉,抬眼向右侧一望,只见郑少依毫无所动,仍旧茫然枯站着,眉眼低垂,似是发怔。 从天剑台回来后,她便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虽照样修行练剑十分刻苦,却再无先前意气风发的锐意,犹如迟暮老人,进入行将就木之年。 因散修贾寻身份暴露,望心谷内起初还以为是中了邪修算计,到最后却发现,是郑少依自己心生魔障,久困难出…… 青阳上人瞥她一眼,继而长长一叹,郑家兄妹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落到如今下场,也是一桩意难平的伤情事:“切莫伤怀,为师在定仙城内有一旧友,颇善抒怀解意之术,此回重归定仙,一是为了让你一试这登仙楼,二也是为了来寻他。” 郑少游闻言,目中喜色难掩,连忙一揖道:“弟子多谢师尊!” 见青阳上人默然摆手,令他赶快站上圆台,郑少游方才握着玉蝉踏入其中,旋即将其捏碎,下刻便唰然消失。 而众多仍在楼中的修士,看见在天剑台中大显身手的郑少游也开始登楼了后,便齐齐围聚一堂,同青阳上人一起观望起圆台正上方,一座高悬的石碑来。 那石碑甚是巨大,从底到顶刻了百道印记,又成百步碑。 摘星楼高逾万丈,楼中又将百丈记为一步,百步登顶,从登楼后每一步都能在碑上看见,那些一个一个闪闪发光如星子的光点,便是如今正在登楼的修士。 不断有人捏碎令符消失在圆台上,亦不断有白光遁来落在阶梯,露出其中面含遗憾或欣喜的登楼修士。 “四十三步!也便是四千三百丈,较十年前那次进步了六百丈,不错,不错!” “三十六步?不可能!我都从凝元进阶分玄境界了,怎会反倒落了从前两百丈?!” 楼中低语连连,青阳上人镇定自若地瞧着百步碑,亦是颇为好奇自己那弟子能走到多少步去。 …… 黑,但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而是令人心头沉闷,雨幕黄昏般的阴暗。 赵莼唤出长烬在手,因易容的缘故,她隐了剑上耀目的金乌玄纹,黑剑便如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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