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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上气息稍稳,她见状收了真元回来,方才将长烬纳回丹田,转而注视于来者。 此番要取金行地脉之气,与申屠家定然会结下仇怨来,届时与这申屠震说不得还要起些争斗,如此,赵莼与他倒没什么话好说,反而颇为意外此人会紧张于谭中之物。 “你到底做了什么。”申屠震再次开口诘问,此回应他之人不是赵莼,反倒成了重新掌握真身的禹山土地。 “申屠家的小子,蒙你喂食之恩,老朽这身躯多年来才未见崩散,不过你申屠家做下恶事,与老朽有难解的仇怨,这几日,便请你先留在此处罢!”禹山土地深深嗅闻一口这山间清风,只觉神清气明,是几百年未有的畅快,他吐出一口气息,将申屠震卷入谭中,也不去望其惊疑不定的面容,便向赵莼道: “赵姑娘,眼下老朽重掌真身,对夺回神位已然有了把握,只看你欲何时入山,老朽自当暗中随行!”他心情舒畅无比,在潭水中肆意摆动身躯,而此时虽未曾复归神位,但灵肉合一后,对此方土地的联系亦更为深刻几分,赵莼只若踏入禹山深处,他就可寻其踪迹,凭风入内。 “便请土地公在此等我的消息了。”赵莼拱手一礼,瞧见天色渐明,心道也该到了离去之时,便颔首辞别,在晨光初显时分,回到了申屠家府邸。 申屠震的消失,并未引得多少惊动。府中这位神出鬼没的二老爷,本就喜好在外游历,每年待在府中的日子屈指可数,申屠隆自下人口中得知,其所住院落人去楼空后,不由暗恼于胞弟再次不辞而别,而此番又正值他心烦之际,遂对其多了几分迁怒。 出得房门见女儿正于院中练剑,丫鬟们围在一旁叽叽喳喳,如此和乐景象,不免又叫虎妖的一番话,再次浮上申屠隆心头来。 对方在庙中修行已久,言道此番若吃下赵莼,就可炼化其修为,借此掌握更为精深的山神之力,届时便能将山中矿脉尽数拔起。而申屠震留于禹山本就是觊觎山中灵矿,此回若是能将灵矿带走,自也不必困在这一隅之地了! 申屠家当如何,他哪有心思去管,待取了灵矿往北地走,凭此资源随意投奔一处宗门或大型家族,说不定还能因功受赐五行之气,一举突破到归合境界,那才叫真正的畅快! 更何况,虎妖明里暗里示意于他,此事若成,庙中还有更为珍贵的宝物…… 申屠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思及赵莼之时,却又有些担忧。如今一直使他迟疑的,无非是赵莼来历不清,而世上年纪轻轻就实力不凡的,多有可能出身名门,若最后被其身后之人盯上,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却道财帛动人心,何况是满山灵矿,申屠隆转念一想,暗道,我只把她引去庙中,杀她的乃是山中山神,日后她身后师门推演因果,也是寻到那山神头上去,与我何干? 便因着这份侥幸之心,赵莼推门而出时,院外候着的下人正好也传话而来。 申屠隆寻她? 赵莼如今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才好再度进山一回,不想申屠隆竟主动相约。如此倒不必用那强行入山之法,端看申屠隆如何言说了。 此回相见,对方神色较先前的冷淡而言,又添了些许亲和,他暗暗将赵莼打量一番,只可惜不能从其外表端详出什么异样来,除了年岁较浅外,身上倒不见天才之辈的孤高倨傲,申屠隆见之,心中稍定。 “贸然唤道友前来,也是为了道友自身之事,”他嘴唇微抿,佯作忧心忡忡之态,“贫道想起,山中若论谁能知悉万物,当属庙中山神,道友既苦苦寻觅师门之物不得,不妨择日随贫道前去庙中一问,托山神施下手段来,倒是比独自寻觅来得容易。” 章七三 虎踞庙中作神官 赵莼亦暗忖片刻,心底晓得这申屠隆不怀好意,但送上门来的邀约,怎能有不应之理,遂目光回转,抿唇而笑道:“那便请申屠家主引路一番了。” 两人各怀心思,倒也不曾相谈多久, 申屠隆既打定了主意要将她骗入庙中,此番见赵莼慨然应下,更是心头一喜,连忙敲定了入山之日,含笑将她送出房门。 待次日晨起,便有下人在外传话, 赵莼依言前去,见申屠隆整装待发, 虽作派如常,但却能瞧出几分急切,暗笑之下,心底尤觉不齿。 他屏退旁人,再次携了赵莼入山,此回倒不曾在那山腰府邸停留,而是径直朝着山顶去。 正是朝阳初升,晨风拂面之时,禹山中尚存得几分薄雾,行走间更感清新,赵莼随行于申屠隆身后,识海内忽听得一声“赵姑娘”,应声下望山麓, 隐隐约约便觉得地底有东西在游动, 当下心思一转,顿时知晓这当是禹山土地来了。 如此,心中筹算又多了几分把握,她收了目光回来, 正好近处薄雾消尽, 一处大门紧闭的庙宇现于眼前。 青瓦白墙,见不到匾额,其内倒是有几间厢房,但瞧上去颇为陈旧,甚至有积灰之态。赵莼暗暗冷笑一声,面上略皱眉头,却是向申屠隆问道:“申屠家主,这山神庙怎的不见香火供奉,反倒阴风阵阵,不像是神灵居住的模样。” 那厢申屠隆心道一声不好,暗骂这山神明知有人要入山,却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足,此下叫赵莼惊觉,心中怕是有了些警惕。 他陡然生出几分急切,恐赵莼抬脚要走,便捋了颌下短须,解释道:“山神大人尤喜清静,并不贪食人间香火, 我等素日也不敢多作打扰, 此回还是因着道友有需, 这才前来拜见一番。” 赵莼不置可否,轻点着脑袋,道:“原来如此……申屠家主,我等还是快些进去吧,今朝为借力于此方山神,贫道还备下了拜祭之物。” 此话正中申屠隆下怀,他忙不迭开口答应,与赵莼一并落于庙门之前,推门而入时,一股阴风扑面打来,赵莼五感敏锐,自其中嗅闻到些许血腥气与腐臭,当下眉头轻拧,却不曾再度开口试探。 两人一路直行便到了庙宇正房,香案正中立有一方牌位,其上字迹模糊一片,下首香炉也作倒伏之状,香灰铺洒一地。 虎妖本在暗中窥伺,此刻待申屠隆带了人进来,不由伸头细细端详于来者,见她身上灵气饱蕴,眉目间清光烁烁,一看就是根基深厚、气运雄壮的天才之辈,暗道此番若吃了这人下肚,恐怕能涨百年道行不止。如此一番设想,更是嘴馋难耐,立时从牌位中显形,化作一个身形极其高壮,两臂健硕,却又肚腹浑圆的髭须大汉来。 赵莼以神识观之,许是占了禹山土地神位的缘故,这虎妖身上并未有妖气泄出,此刻头戴双翅乌纱官帽,穿着一身绛纱袍,倒真显出几分神官的模样。 申屠隆连忙上前为赵莼言说大汉身份,又颇有些殷切地向虎妖拱手相拜,言及赵莼欲借山神之力,今朝还特意备了厚礼,以献神灵。 那虎妖本想直接张口将赵莼吃了,此时听闻有礼物献上,不免又起了贪念,一对棕黄眼珠提溜转动,笑道:“什么厚礼,快快让本神瞧瞧!” 赵莼依言上前,右手攥拳伸出,待那虎妖上前细看时,便摊开掌心,露出一只三足金乌鸟,哑声而叫,虎妖正是疑惑之际,却见金乌霎时化作一道玄光,她手掌下翻,那玄光顷刻间成就一柄漆黑长剑,快如惊雷般直直从虎妖嘴中搅进! 未做设防下,血肉之躯怎挡得住剑气如虹,虎妖通身一颤,一条肥舌便被赵莼剜了出来,其嘴中血如泉涌,只可惜此刻一股厚重之力将长烬阻下,那虎妖趁势拔了剑出来,连忙后退数步,惊怒不定看向于她。 申屠隆哪能料到如此惊变,待回过神来,立时便奔出门去,欲要起身遁逃。 赵莼不容他走漏此事,登时起剑回身,剑气贯破晨间雾霭,将申屠隆头颅应声削了下来,而这眨眼的功夫,虎妖就以妖力将口舌补全,抬眼见她利落杀了申屠隆,便晓得是事情败露! 他自恃山神神位在手,虽觉赵莼实力惊人,却也自信其胜不过自己,于是虎目一转,挥手祭了几方玉牌出来,狞笑阵阵。 那玉牌一出,赵莼识海内便响起禹山土地告诫之语,原这东西乃是山神土地授受的神物,虎妖占得神位数百年,此番恐能借着神力加以操控,而每方玉牌的威能又不相同,因天庭崩散,最为强大的神授玉牌业已失去效用,不过剩下的风雷、雨泽、崩山、驭土四方玉牌,还能发挥其作用,令她定要小心。 虎妖左右两手各把一方,口中念念有词,几个呼吸间,天地便轰然色变,日光隐下,乌云堆砌,一副风雨欲来之兆,更兼雷声轰动,电闪烁然。 赵莼心思微动,知晓这应当是其中的雨泽与风雷玉牌,可号召禹山境内的自然力量,不过虎妖对其的运用,显然不见什么精妙之处,只晓得粗浅地呼风唤雨、与召雷之术。 她凭剑而起,须臾见剑气裂分,落雷降下时,亦不能叫飞剑动摇半分,十数道银光烁烁的飞剑纵横四野,寸寸逼去那虎妖近身,叫其见之骇然。 虎妖亦不是第一回对付分玄修士,却不料此人强悍至此,怒声咆哮间,又连忙召了雷电下劈,只是不知这女修周身虚虚环绕着什么东西,连雷电都能粉碎了去,他接连施为无用,反倒是赵莼的飞剑将要斩来,虎妖只得再抛起一方玉牌,此回牌上写着崩山两字,倒不是真的动摇山头,崩毁地表,而是有崩山之力,轰然将飞剑推回! 赵莼眉头拧起,暗道此妖借了神力,确有几分难缠。适才那崩山玉牌,蕴含的力量便不似分玄修士能够得着的……:,,. 章七四 剑气纵横诛龙虎 虎妖见此番施展有效,更暗暗一喜,将手中玉牌抛起半空,乌云下,那方玉牌蒙蒙散着玉白清透的光芒,遂施力者五指张合,冥冥中便有一股力量朝赵莼压迫而来。 这力量先是重重一轰,后又列成两股环绕二分,至赵莼后方连接,形成包围之态,然后向内缩进,欲要将圈中人牢牢锁住。 如此崩山之力,寻常分玄修士受此一击,恐怕早已是筋骨寸断、皮翻肉烂,而赵莼却以真元将之生生阻下,只脚下向后退了十数步罢了。后又有巨力捆缚定身而来,紧紧扼住咽喉四肢,更向丹田施压,叫真元阻流,运行不畅。 她并不慌张,默然觉出此乃双方力道上的差距,那虎妖得了神灵崩山之力,现前实力决计超出了分玄范围,当下略作合计后,立时便打定主意,将丹田内灵气涡旋催起,须臾即见禹山内灵气游走聚集,堆积如洪流,被赵莼一人鲸吞入体。 而随着这般景象,她通身气势亦节节攀高。 虎妖晓得不对,立马将手头另一枚玉牌抛起,此枚玉牌名作驭土,却非单单只可号令禹山水土,而是禹山境内的万事万物,是以此牌乃是除却神授玉牌外,效力最为强大的一枚。他神识浸入其中,虽瞧不出赵莼到底使了个什么法门,但见她吸纳外界灵气而愈见强大的景象,便本能般开始阻却四方灵气堆聚而来。 而此举显然是有用的,赵莼眉头微拧,顿觉身外灵气游走速度慢了不止一倍,后听得禹山土地在识海内解释一番,抬眼向虎妖凝视而去时,杀意迸发! 这番还是外出游历后,首次动用《太苍夺灵**》,虽受山神之力阻碍,不曾吸纳灵气到全盛之态,但虎妖现前实力,离归合境界怕也隔了不止一筹,故而纵是未到全盛,赵莼亦敢与之一搏。 禹山土地此时才残魂归体、灵肉合一不久,若贸然参与到争斗中,只怕赵莼一掌,或是虎妖一吼,他就得因之重创,故而见战势胶着,他便只得暗暗旁观。此前见虎妖一连将玉牌使出,禹山土地亦是担心不已,正是聚精会神欲趁机而入,将神位一举夺下之际,却见赵莼身形一动! 他不明就里,心道这一人族修士境界不高,胆量倒大得很,那虎妖如今气势正盛,合该避其锋芒,可赵莼想的却是迎难而上,欲要直接将其压制下来。 瞧着她御弄剑气之景,禹山土地心中猛跳,然而事情走向倒未应心中所想那般艰难。不知赵莼是用了什么法子,适才吞纳了大量灵气后,现前只展臂向外一推,那崩山之力便像是被其捏断一般,半空中响动着噼里啪啦爆鸣之声,她也不握剑,抬臂向下一指,漆黑长剑就破空而去,寸寸破除紧扼而来的力道。 虎妖是想过赵莼气力大涨,却不曾料到对方实力暴增到如此地步,且他又向来不是什么冷静之辈,素日里更见惫懒,一干斗法俱都依托于山神玉牌,此刻见玉牌有些挡不住面前女修,不免慌张难以自持。 他身躯浮起,一把将驭土牌握入手中,低声念过几句小咒,便听轰隆声震动连连,禹山内树木倾折、泥土卷动,不多时,就见一条土龙从地上翘起身来,尚带着些许土腥气,与雨水润湿后的凉意。 此乃驭土牌中的杀招,积土为龙,禹山土地最是熟悉此物,因而不由疑惑,为何虎妖连崩山牌都未驭使明白,却能在驭土牌上悟得杀招,不过眼下见了这景象,心知并无他多作思索的时辰,连忙就要告知于赵莼,叫她小心戒备。 然而赵莼比他动得更快,足下踏着剑气,招手御长烬向之斩去,较土龙巨大的身躯而言,长剑似若细针一般,虎妖方蔑然一笑,即见银光闪动,那土龙轰然如地崩山摧,迅速崩碎四方,黄泥飞溅,扬尘漫天! 这一条慑人心魄的巨大土龙,竟这般崩塌碎却,尸身堆出一方小山头来。 赵莼显然不欲与之纠缠,眼神一斜,长烬便调转了剑锋,直直向虎妖头颅穿透过来,怪的是,其头颅处不知有着什么东西,纵是尸首分离,其内一团生机也毫不见散去的模样,她唯恐生变,当即五指一张,催起真元将头颅裹住,免得虎妖趁势而活。 这时,禹山土地暗暗叫好一声,遂在地中现了身形,快若电闪般游入庙内,将那神位占下,扑咬着撕了虎妖鸠占鹊巢的魂魄下来,便在其魂魄落下之际,赵莼手下的那团生机,方才挣扎一番后,猛然散去了。 她松了口气,心道原是神位之故,抬眼时,禹山土地也终于化成人身。 对方身量矮小,不过刚及自身腰腹,头顶双翅乌纱帽,身着绛纱袍,与虎妖一般打扮,却显出其未有的和蔼可亲来。 禹山土地先是端正向赵莼一拜,后才扶正官帽,言道:“今朝老朽得以复归神位,赵姑娘功不可没,事不宜迟,老朽即刻便带姑娘前去取了那金行地脉之气。” “土地公且慢。”此回倒是赵莼摆手相拒,她凝神向虎妖尸身一望,因着生机已去的缘故,一股腥风自上盈来,不过片刻功夫,其人身就化为一具巨虎,头颅变作吊睛白额虎首,双目怒睁,叫人望而生畏。 赵莼心中微动,忽起一指向虎首点去,剑气自其眉心伤处破入,不多时,竟从中剜出一颗土黄珠子来,她呼吸微紧,伸手便将之握入手中,觉其触手还有温热,在真元探去的霎时间,即化作一道轻盈气息,环着赵莼手腕而动。 禹山土地走上前来,端详那物片刻,便展颜一笑,忍不住出声恭喜道:“此番赵姑娘是为了金行地脉之气而来,却不想还有额外之喜,一并将土行地脉之气收入囊中,真是可喜可贺。” 他转念一想,先时疑窦倒也顺势而解,妖族精怪不修仙家法道,突破时便无须五行地脉之气,虎妖应当是偶然得了此物,方可借之在驭土牌上得以精进。 赵莼听罢土地一言,却淡淡一笑。 偶然所得? 怕是不然。:,,. 章七五 此事但了拂衣去 她心有此念,遂一力破了禁制,向正房后间行去,才刚过屏障,眼前之景便可叫人瞠目结舌。 此中又诸多衣物、配饰,各般法器、法宝,从耍玩器具到符箓丹药不一而足,倒不是说那虎妖是什么享受之辈,眼前这些东西的主人,应当都是亡命于虎妖手下的修士百姓。 按禹山土地所言,这虎妖入山时实力不过尔尔,在外也是受得欺凌之辈,后被驱赶出山,不久便与几位人族修士合谋,方得以重返山内,而仙家道人对山神之说知悉不多,只以为是民间传闻,故才叫虎妖霸占了神位,享得神灵之力。 他本就为精怪开了神智而生的妖物,贪嗔痴欲极重,诸多东西自己用不得,也不想叫旁人得去了,而驭使法器须得祭炼,符箓丹药他又摸不清门道,如此一来二去,怕就一并积攒到了此处,至于灵玉等物,应当早就被其炼去,用以增长道行了。 赵莼在看过其中几件法器,按品阶正好适用于分玄修士,此时落到虎妖手里,其主人应当也是被人骗入庙中,后被妖物所吞吃了。 至于土行地脉之气,出自此些人族修士身上的可能,自然也大过于那虎妖偶然所得。 她神识扫去,竟还见得三两枚宗门弟子的命符,估计也是外出历练,不幸落入虎口所致。 赵莼沉沉一叹,正欲抬脚离去,余光往架上一扫,又在一条缠枝纹长裙旁,发现一枚平安玉牌,她目力过人,一眼便瞧得牌上雕了平安喜乐四字,四周描了几朵含苞的昙花,便取了玉牌入手,觉背后凹凸不平,翻过一看,其上又得一些小字,观之能知晓出此物是儿辈赠予母亲的寿辰之礼,最后落款则是申屠昙三字。 略经细想,大抵便知晓了此中发生了何事,赵莼眉睫微垂,复将那玉牌给了禹山土地,她取了金行地脉之气后,就欲离开此地,山中一干事情,自交给山神土地处置,才最为妥当。 而申屠家虽是当年贼人所遗血脉,申屠震却对之有恩,更兼有稚子何辜之理,余下无辜之辈,禹山土地当也不会为难。 赵莼理清此事,伸手将此中法器法宝并符箓丹药等物一并收入囊中,虎妖乃她所诛,其所有之物自能为她取走,也便处置完庙中之事,她才与禹山土地一齐,向矿脉进发。 当年斩天留下金行地脉之气,为此地衍化出诸多灵矿矿脉,其中以彤云石精最为珍贵,亦是因为此类矿脉受地脉之气最多的缘故,故而想要取走地气,就必得往彤云石精矿脉中一行。 禹山土地此番重掌神位,山中诸事他可谓无所不知,只轻轻一挥手,便将先前赵莼所见的禁制去了,迎她走入其中。 “地脉之气受老朽所驱,早已融入这万千灵矿之内,故而才未叫那三家修士所发觉,眼下还请姑娘等候一番,待老朽将这地脉之气拔出,再取不迟。” 赵莼轻轻颔首,退至一旁,而禹山土地伸手一招,这山中便轰隆不停,仿佛有地动山摇的阵仗生出,便见泛着金光的玄黑矿石上,逐渐浮出淡淡清气,最后在土地手中凝成一团,逐渐安定下来。:,,. 章七六 遥遥火海纳宝物 女子螓首轻点,移步坐到老人身旁,轻问道:“素来听闻平成州乃陈国粮仓,土地最是丰沃,缘何到了如今这般景象?” 老人目光惊异向她一望,后苦笑两声,摇头答道:“姑娘不是我陈国的百姓吧,自二十七年前天火坠地后,此地便再无雨露,能种粮米的田地不足从前十之一二,如今平成州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都快成一座空城了!” 女子似是被戳中心事般淡然一笑,而这一路走来在州城四处所见的场景,亦证实了眼前老人之言,她心中渐有谋算,忆起先前所见的奢华车架,微微顿首道:“适才那四匹良驹所拉的车驾上,坐着的可是仙家道人?” 对方闻言一愣,下刻露出讳莫如深的神情来,低声道:“那些都是王城来的仙师,平成州大旱后,其余州城一时也粮食短缺,为缓解饥荒蔓延之势,王城便遣了仙师来到此处,施法召雨灌溉田地。” 如此,平成州百姓一年的收成,全系于此些修士身上,也无怪于他等嚣张奢侈若此,却无人敢申斥半句了。 她观车架上的少男少女,亦不过十余岁的年纪,浅有个练气期五六层修为,连筑基境界这一仙家门槛都尚未攀得,放于悬河以北,只能算作下下之流,而今到了陈国境内,却是享尽风流,位比王公贵族,不同凡人而语。此般景象,到能解释世间修士,为何总有耽溺红尘,罔顾道途之辈了。 而区区召雨法咒,纵是练气期修士真气有限,一日也可施得三五回,若有丹药补气,这数次还能更多,不过照她一路走来所看,平成州内仅得部分田地有经人灌溉之相,不少地界都是久未有雨,民生凋敝的模样。粗略算得,此些除庄稼田地外的处所,怕不是数月才召一回雨,这般看来,州城内的修士便有懈怠之嫌。 不过凡人如何能懂得这些,连城中太守都不敢诘问此辈,况于他等平头百姓。 女子念起渡得悬河而来的所见所闻,对这仙凡之闻渐有了新的认识。且她千里迢迢往平成州一行,为的也并非是了解此地民情。平成州大旱,陈国境内几乎饿殍遍野,惨状叫天下人望之胆寒,而素是鱼米之乡的州城,在无有任何预兆前情的情况下,突然变为干涸之境,此本身便可说是怪中之怪。 诸多种种,唯有灾变那日自天际坠下的一道火流,方可解释一二。 故而此行之前,她早已将天火坠地的传闻稍作打听,怀疑可能是火行地脉之气出世,引动火行灵气聚齐,显现出火流坠地之相,而地脉之气藏于地中,叫天地为之异变,方有大旱之景现出,都算解释得通的道理。 女子,即远渡悬河来到此地的赵莼,见又有一道地脉之气将要入手,近来的愁闷一时便消解了不少。从禹山处获得金行与土行两类地脉之气后,她再未曾发现过其余地气的征兆,便索性乘舟渡了悬河,一路停停走走,当是磨砺心境,游历四方。 悬河受炬霭神女掌管,河上风浪不止,空中更有雾霭风暴,就连真婴修士也通行不得,而北地境内的人想要南下,便须得借助河中生灵的力量,奉上大笔钱财与鱼、龟等精怪交涉,方能入其舟船,渡向悬河之南。 赵莼亦是通过如此方式,才到了此处,而今已足一载。 不过说是凡俗地界,仙家踪迹倒并不鲜见,诸多王侯国家内,都奉养有道观与修士,每年贡其金银财物,与各般奢侈用具,以占卜国运,召雨祈福。 她展得舆图看去,此些凡俗国家,也仅在南地占据小小区域罢了,再往南去,可寻得一条不逊于悬河的大江名作妄殊,循此江西渡,就能再次进入修士们所在的地界,定仙城、万剑盟便在其中。 两处各据大千世界南北,以悬河相隔,其内修士遂有北地与南地之分,赵莼尚还不曾和南地修士打过交道,故而不知其中差别,但据博闻楼所记,南地修士精于旁门左道,而天下丹符器阵四道,除布阵之宗浑德在北地外,其余皆以南地为尊,赵莼倒极想见识一番。 不过眼下要事,还是先觅火行地脉之气,看那天火坠地,究竟是否为地气作怪。 赵莼待问了买伞老人,方知那处已为官府所封,其中野火四起,更有火蟒成灾,故而不许百姓接近,以防祸事生出。 她细细打听了天火坠落之处,明晓方向后,遂向老人辞别离去。那地离州城的距离算得上遥远,好在修士可御空行走,片刻功夫就到了那火海蔓延的地界。便站在半空中,都能感受到蒸腾热浪窜起,一路扑上面庞,如若再离州城近些,其内百姓恐就要因暑热而死了。 火海内,隐约能见到许多孔洞,远观自然细小难辨,但赵莼只身踏入其中后,却是发觉此些孔洞还算宽大,可供两人并行。她探手抚过洞壁,其上粗糙磨手不说,待收手回来后,指腹上还留下浅浅一层赤色石砂。 有此物在,赵莼便能推出那火蟒成灾一说,恐是不实。 这赤色石砂常伴着火砂蚓出现,此类精怪以火气为食,喜好在地中造穴穿行,而道行愈是深厚的精怪,体型也愈是巨大,外界百姓应当是瞧见了火砂蚓的踪迹,看其尤为壮硕,才将其误认为蟒。 如此便是了,金行地脉之气都可衍化诸多灵矿,火行地脉之气按理说并不逊色于它,只单单影响到平成州一地本不大可能,但若是有大量火砂蚓吞吃火气,也能将之影响弱化不少,不然整个陈国,恐都要陷入大旱之中去。 赵莼心念一定,顺着孔道迅速前行,中有火砂蚓阻拦,俱被她一剑杀之。待过了半刻钟功夫,其眼前终于现出一处巨型地穴,一颗赤红如血的晶石正悬于地穴正中,下面有诸多大大小小的火砂蚓,正在吸纳火气,一副不知餍足之态! 章七七 身离平成入妙贞 下视火砂蚓成山,又何止成千上万只,好在此类精怪不食人肉,不然对平成州百姓而言,又是一道浩劫。 赵莼毫不见顿足,登时凌身而起,伸手一招,将那赤红晶石取入掌中,而晶石甫一入手,受真元感召,便化为一股轻盈气息,初时散发向外的浓郁火气,亦随之骤然停下。周遭诸多火砂蚓本在享用食物,现下见宝物入了他人手中,顿时怒意暴起,向来者奔去。 此类精怪攻击手段倒也简单,无非是以头部裂出的口器加以撕咬,只可惜地脉之气出世才二十余载,火砂蚓日日吞吃火气修行,至如今也不过有堪比凝元修为的道行,赵莼以剑气斩落,立刻便见汁液飞溅,伴着残躯掉落之景现出。 而火砂蚓生机雄厚,残躯扭动间,亦生出新的精怪来,不过赵莼自有应对之法,剑气未成,便以罡风对敌,如此手段一出,哪还有火砂蚓反抗的机会,一时间,地穴内尖嚎声不绝于耳,赵莼亦趁势疾行出了地下,重临半空。 许是火行地脉之气业已被她取走,平成州地界骤然凉爽许多,下头尚有残躯扭动的火海,现下也开始有熄灭之兆。无有狭小地势阻碍,赵莼亦好放心施为,顿将一掌压下,四野听得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熊熊火海霎时消却,其内火砂蚓受真元挤压,砰然化作齑粉四散,而孔道地穴塌陷,在地中现出一方巨大坑洞,更伴着赤红石砂在内,晶亮如宝物般。 州城内,才闻巨响消停,众人忧惧又是天火坠地的恶兆,不免担惊受怕了一阵。 而后日头渐隐于云后,不多时天象变化,雨云堆积而来,凉风在州城中滚动,百姓不明就里,连忙出门查看,人流愈发拥挤,有万人空巷之态。 他等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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