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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利于分宗昌盛,又叫主宗难以安置,便自设斗台,冠之以龙门大会的名号,从中拔取归合期的天才,填入主宗。 这中年男子讲完此些,末了打量赵莼一眼,补了句非宗门出身不可进入界路的告诫之语,使赵莼顿觉啼笑皆非,不置可否。 她拱手与之别去,弄清了十六道界路之事后,不免有些遗憾。此回龙门大会,戚云容应当还未入归合境界,而若等到下回,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虽说魔劫事了后,掌门施相元回宗复命时,她可随巫蛟一齐上界,但错过了如此盛会,到底还是一桩憾事。 赵莼微微摇头,径直回了厢房,又将此事与余蓁说道一番,她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甚是厉害,见舟船上的修士,大多都是南地宗门弟子,便更为凝重地嘱咐观中之人,不可行为放肆,以免招来麻烦。 如此北渡悬河,再一路行回昭衍,便又是半载功夫过去。 途中经行几处城池,叫余蓁等人休整一番,为几个练气期弟子补了些辟谷丹药。饶是这般,等进入昭衍境内时,此些弟子都已现出神态萎靡的模样,赵莼便让他们先在问仙谷住下,另唤了冬玲前来,为余蓁置办外门客的手续,待一切齐全后,再领他等入洞府安置。 至于她自己,则是径直往师尊亥清处去。游子归家,当要以拜会长辈为先。 昭衍仙宗,真阳上清洞天。 十年未归,师尊的洞府倒是有了一番大变化。此变化非是在摆置之上,而是说洞府内更有人气儿了些。当年斩天陨落,亥清悲恸之下选择避世不出,内外门客亦被她遣散不少,赵莼忆起首次来此时,除却冷冰冰的大殿外,这洞府内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如今再临,整座洞府就像其主人那般,彻底活了过来! 。::,,. 章九一 除弊患雷霆之怒 其中行走的仆役见她归来,便连忙将其迎入殿内。 赵莼入殿时,又正好见得一干身着赤红衣袍,头戴冠冕的弟子,个个手捧漆盘,其上置放了诸多玉简,正交予师尊亥清一观。 这真阳上清洞天,乃亥清一力所构筑,故而赵莼才入其中,就已然叫她察觉,便见亥清大手一放,将掌中玉简拍在案上,朗声笑道:“不错,比为师想得还要快些!” 阶下弟子目光微动,心道这人就是那赵莼不成,看她阔步走来,神态平和沉静的模样,又确实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意味。当年亥清大能收徒后未过多久,门下徒儿就以寻觅五气为由离开了昭衍。宗门内实则并不缺乏此物,是以多数弟子都会选择在门中兑换获取,至如今已然极少有人还会外寻五气。 不过这徒儿是从下界而来,对须弥界恐多有好奇之心,如此离宗游历,应当也是目的之一。 而绝大多数弟子不愿自行觅寻五气的原因,也是此物愈见难得,叫他等不愿空耗岁月在其上,故而初闻此事时,昭衍之人都以为赵莼得在外逗留许多岁月,如今十年便得回返,则不得不说她机缘深厚了。 这七八个人凝神一看,见她业已成就归合境界,身上气息也颇为凝实,便晓得赵莼根基稳固,突破归合有水到渠成之意。待看过后,便都会心一笑,接连向赵莼道了声恭喜。 赵莼便一一应过,抬眼见亥清一整衣袍,含笑从阶上踏来,又低声嘱咐她几句琐碎之事,后微微扬首,道:“东西放下就是,待本座看过,自会遣人送去鸿青殿。” 弟子们听得吩咐,当即松了口气,把手中漆盘运气一推,就缓缓送到了矮案上,待做完这些,才屈身长揖,缓步退出大殿。 素日里宗门大事交由秦仙人决策,寻常事务便多为珲英大尊拟定施行,而这位新晋大尊素来和善,手段亦现怀柔之相,他等弟子见了,有崇敬之心,却无甚畏惧之感,只 不过龙门大会将启,四面八方、南北二地的宗门修士皆汇聚而来,门中事务陡然增多,珲英大尊便亲至真阳上清洞天,请了亥清大能一并管派。 亦可将那些外来之辈震慑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先受震慑的,却是他们这些对接跑腿的弟子。虽说只与此位大能短短接触过数月,拢共合计不逾十面,但其雷霆手腕仍是可见一斑,素来以身家背景雄厚而为人称道的九渡殿弟子,此回便是因消极懈怠惯了,被亥清狠狠发落一顿,一个一个地遣回了十八洞天。后来听闻有人告状告到了秦仙人跟前,结局却是被亥清当面叱骂一通,此事最后亦不了了之。筆趣庫 只知道的是,一干该九渡殿置办的事务,现下已然被分给鸿青、得坤二殿,直至整改结束之前,此殿弟子的俸禄奖赐,都会分与其余两殿,如此恩威并施,倒是令诸多出身平平的普通弟子,都要暗暗叫上一声好。 他们这些受其恩惠的,便更是对亥清大能十足敬畏,以为其虽不苟言笑,但却对底下弟子十分厚道。 而今日这位大能的爱徒归来,才叫他们晓得,对方哪里是不苟言笑,只不过对旁人都不甚亲近罢了。这爱徒一进殿,她便立即展颜一笑,与之说话的语气比起对他们而言,真可谓和风细雨,叫人瞠目结舌起来! 莫说普通弟子,就连门中诸多长老对待徒儿,都是严厉多过和气。如今见到亥清大能视赵莼如儿女的模样,说不羡慕自然也都是假的。 这几人在长吁短叹中出了洞天,赵莼却与师尊的一问一答中,缓缓入座。 觅气路上有惊无险,亦不曾触动亥清留下的真阳印记,故而与孟平一战看似艰难,实则倒无多险况。亥清听完后,只颔首嗔怪几句,却没有真正责备于她,也使得赵莼心境更为洒脱了些。 “说起来,莼儿回来的也正是时候,一年半前灵机盈亏到达极点,我派与太元便送了消息出去,至如 今正好也已筹备半载,等再过一两月,就能打通界路,设斗台启龙门大会了。”亥清说这话时,手指亦在拨弄着案上堆如小山的玉简。筹备如此盛事显然并不容易,即便是到了界壁薄弱之时,要完全打开界路,昭衍与太元都得提前做足了准备,近来她和珲英便是在此事上废了许多心神。 而说到这事,亥清脸色微变,面容上登时显了些怒态。 “彼时为师避世,从不理会这些俗务,师姐与秦仙人位高权重,底下人不敢拿细枝末节的琐碎事情前去烦扰他等,而珲英这孩子,那时又只得外化修为,实力与资历皆难以服众,久而久之,便叫九渡殿那群蒙得师门、家族荫蔽的弟子,养成了盘剥钱财、尸位素餐的劣性……”她长眉一横,一双凤眼疾射出凌厉的锐光。 “若不是珲英为着龙门大会一事,寻到了为师面前来,倒真不晓得仙人根脚下,十八洞天中,竟然出了此些蛀虫!” 赵莼闻言一叹,暗道昭衍根基深厚,山门内弟子数目难以数尽,即便是仙人,也难以自上而下监管透彻,更何况九渡殿内俱是长老高徒、强者后代,寻常人想要管都有心无力,亦只有亥清这般资历老旧,实力强悍且背景同样强大的人,才能插手一二了。 听她又冷笑着叱骂几句,转而望向赵莼时,心头又微微一动:“如今莼儿突破了归合,按宗门律例,便该为正式弟子,要在门中选一去处任职,倒不知莼儿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以亥清在昭衍的地位,今日只要赵莼一句话,何处便都是去得的。只不过此时正是对方大肆发落了九渡殿弟子的关口,若立即就要亥清以权徇私,即便亥清自己愿意,赵莼也不想因为此事,而污了师尊威信。 至于最终去向何处任职,她自己虽是青睐镇岐渊、不非山两处杀伐凌厉、处事果决的地方,只可惜这两处三十六载选一回弟子,如今尚还未到时候。:,,. 章九二 此去不非多歧路 另外几处内,又以博闻楼最为清闲,而得坤、鸿青二殿内,事务便会多上不少。至于九渡殿,此处才遭亥清整顿,其中弟子必然有看她不惯之辈,只不过赵莼身正不怕影子斜,完全不惧此些阴私手段就是了。 她将这些尽数同亥清道出,对方沉吟许久,却是先否决了自己执掌的镇岐渊:“如今魔渊较为平静,四处又少见征伐,莼儿若是为了历练而来,不过也只能做些巡视周遭、审查附属宗门的小事,且以归合修为来说,尚还未到接近魔渊的门槛,依为师看,还是待修为更进几分后,再入镇岐渊不迟。” 镇岐渊治外,不非山摄内,两者皆三十六载才遴选一回弟子,而即便已经在其他地方任职的人,也能来此一试。是以即便赵莼先行加入一处地方,等到了遴选弟子时,亦不会失去机会。 不过亥清又言,除了正式遴选外,要加入其中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便是由不非山内的人举荐。而这些势力中的弟子分作天地人三阶,正好对应着外化、真婴、归合三境界,再之上就是执法长老,与顶上的执掌。以三十六载为一届,地阶真婴弟子每届有一个人阶的举荐名额,天阶弟子则有地阶一个、人阶十个,至于长老与执掌,则能直接举荐天阶弟子入内。 但此般举荐决不可轻易为之,不非山那位执掌处事极其严苛,早前便由其亲自颁布条例,言道不非山内的各阶弟子,都要定年经得大小两考,其中举荐者会承担连带责任,若其举荐而来的弟子考核失利,那么两人都要被逐出不非山去,此后永不用之,以断绝执法弟子私相授受,买卖名额之举。 不过这大小考核从来艰难,且往往又会根据弟子在不非山中的资历积累,而逐步加大难度,以此激励执法弟子不断奋进,始终走在宗门多数弟子前头,来叫人信服。但亦有初时惊才绝艳,但后续乏力,难以精进之辈,或是遇到瓶颈,困于桎梏,而导致考核失利的人。举荐者无人敢担保,受自己举荐来的弟子不会遇见此些事情。 故而他等都不愿将自身命运系于他人身上,以至于不非山中,已很少见得以举荐之法入内的弟子了。 上一个进去的,还是池琸以执法长老身份,举荐入内的池藏锋。而若日后池藏锋考核失利,池琸身为长老,所受责罚恐也未必轻于此些弟子。 讲到此处,亥清忽而颇得兴味地一笑:“不非山的执掌擎争,是个刻板守旧、固执强硬之人,他从微末处来,既无家族帮衬,又不得师门庇护,至如今都还是孑然一身。又自幼见了不少仗势欺人、徇私枉法之事,故而极为厌恶此些背景深厚的人,即便那池藏锋当真实力不凡,却也因池琸之故,在不非山中不太受其待见。 “莼儿天资奇绝,又是我真阳上清洞天的弟子,即便举荐之事颇有风险,恐怕也会有不少执法弟子、长老前来与你联络,但你若是以此法进入不非山中,与那池藏锋应当也是一个结局。要知道,给人留下一个印象,和彻底扭转一个印象,其中难度差距自不可斗量。” 赵莼深以为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继而拱手谦卑道:“还请师尊指点迷津。” 亥清定了定神,将手指往赵莼额上一点,其脑海内顿时浮现出几幅游动的画面来,便听她道:“擎争性情古怪,稍有不慎就会受其冷眼,你出了内门,到问仙谷络宁坊市的西北巷口,去打上几百斤的桂江酒,再从谷口离去,直接行至北山竹幽池去找擎争本人,莫要说你是为了不非山而来,就说你想一试紫竹林试炼,若通过了试炼,擎争便有十之**的可能,会让你进入不非山。而若试炼失败……” 她微微摇头,其中之意赵莼自然明会,若试炼失败,擎争这一处的办法就走不通了,且返回去以举荐之法入内,还会更叫其心生厌恶。故而这一办法,成则进入不非山,败则须得另寻它处了。 似是不忍见到徒儿失望,亥清又将大手放在赵莼肩头,笑道:“莼儿也不必太过烦忧,以你资质,要通过紫竹林试炼本就不难,若实再不成,就以举荐之法进入又何妨?此为不非山设立以来就有的规矩,并不算徇私枉法,要是擎争敢找你麻烦,为师就打上不非山去,反正为师与他早就相看两厌了,又不差这一架!” 知晓这是安慰之语,赵莼遂欣然一笑,若真是相看两厌,又怎会晓得对方喜好西北巷口的桂江酒呢?这两人应当是关系极佳,才会互相切磋比斗,一同攘外安内。而擎争本是看不惯背景雄厚之人的,却又愿意和掌门嫡系出身的亥清为友,只怕也是桀骜慕强之辈,如此倒比心中弯弯绕绕居多的人更好接触。 她起身行礼,待辞别了师尊,才往羲和山行去。 冬玲做事麻利,只用了赵莼拜见师长的功夫,就已将余蓁等人给安置了进来。其中主峰乃赵莼所居,余下又得许多高低不一的大小山头,冬玲遂领着她们在主峰东南角择了一处,把赵莼收取而来的置宝阁、藏经楼等建筑先安放了,正好周遭早已修缮完全的院落,便可成为余蓁等人日后起居修行的处所。 不过余蓁境界已至圆满,须得集齐五气才能突破,而像她这类的外门客能在昭衍兑换除功法、神通以外的灵物,其中正好就有五行地脉之气。赵莼是意在游历,才自行外出觅气,她倒是没有必要再白白耗费年华,自当是越快突破越好。只可惜凡俗地界太过荒僻,导致妙贞观内的宝物加起来,都不够换上一道地脉之气。 赵莼遂转念一想,如今摆在面前的大抵就只有两个法子,一是直接由自己取了五行地脉之气来,让余蓁先突破了再说,她毕竟是投靠自己而来的门客,襄助一番自也无可厚非。二则是让她以妙贞观的名义,进入十六道界路收集宝物,以换取地气突破,只是这法子过于危险,稍有不慎就有殒命之嫌…… 倏而,她摇了摇头,考虑到余蓁久在妙贞观中,并不善与人斗法,而进入十六道界路的,又都是些南北两地的宗门弟子,此番入内,倒无异于白送性命,还是先叫其安心修行,将实力增进一番吧! https:///book/17/17887/1250545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网手机版网址::,,. 章九三 酒巷深意通竹幽 问仙谷,络宁坊市。 正街宽阔,法器嗡鸣与人声吆喝不绝于耳,待绕过两扇老旧轩窗,才看见一只两尺长宽的三角旗支了出来,其上写着桂江二字,巷内隐约能嗅到酒香。周遭推推挤挤站了不少人在,修为参差不平,但也大多以筑基、练气为主。 桂江酒取桂江水而酿,此江横贯问仙谷外,并不算如何荡阔,因周遭遍植丹桂,故才有此名号。水不算好水,酿酒所用灵米,亦是田地中每季采收的寻常货色,是以三两枚灵玉,就能打上个十余斤,对于身家不丰,却又馋那一口杜康之妙的人,便成了首选。 赵莼对口腹之欲无甚要求,故在此些外物上不大通晓,只是见识过各般筵席上的美酒后,今日到了这巷口时,便觉察出此酒应当颇为粗劣,灵米内本就不算充裕的灵力,更被糟蹋了个七七八八,剩下微微有些刺鼻的酒气,叫人一时生出由奢入俭难的感慨。 她敛了气息,在人群中并不张扬,只待店家小二上前询问,才抛了袋灵玉出来,意欲打上五百斤酒去。这也算是近来少有的大生意,小二向后房吆喝一句,便趁着打酒的功夫,殷切地和赵莼聊了起来。 “我店的酒,虽是不如那些名声在外的佳酿来得香,却也有不少老主顾,听闻有位客人,在我家老掌柜的祖宗还在襁褓时,就常来打酒喝,到如今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四百年了,想来应是仙宗内门弟子,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寿数。”店家小二只是一介凡人,而似它这般,家中先祖曾踏入修行,后辈却逐渐沦为凡身的,问仙谷内也有不少。 他瞧不出赵莼的底细,只把她当寻常客人看待,神态洋洋得意,似乎有内门弟子看上此酒,也是他与有荣焉的事情。赵莼见状,不由低头一笑,若他还知晓堂堂不非山执掌大能,都独独对此酒钟情的话,恐怕就要插上翅膀,翱翔九天去了。 “那位客人喝酒也是厉害,每月都要打上两千斤去,若他有事来不得,我等还要遣人送去北山,倒真是酒瘾十足。”小二顾自嘀咕几句,便看见有人提了酒坛来,这坛与旁人的不同,内里布设有储物小阵,故而看上去只得巴掌大,实则却能容纳百千斤酒水。 赵莼伸手接过,五百斤的东西小二提不动,对她而言却是轻盈若无。不过适才小二之言内,又提及到了北山一地,难道那位客人,就是擎争大能不成?且那地界十分广阔,并不止竹幽池一个去处,若能有提前问得具体位置的可能,倒也能省些弯路走。 店家小二听她问起客人居处,只道自己不是送酒之人,故而并不清楚此事,而方才提酒出来的魁梧汉子,却憨实一笑,告诉她每回送酒去的地方都不一样,要先等客人告知了才行,不过店中伙计前日才送酒回来,听说那路走得艰难,便想是去了北山较为蜿蜒险峻的地方。 赵莼将这些记于心头,方提着酒往北山行去。 使得缩地成寸后,看似遥远的路程,便再不像从前那般须耗费良久,只不过降下神识探查一番,却半点不曾觉察出那竹幽池在何处,亥清避世两千载,与擎争也有多年未叙,当年二人似乎为了此事大打出手过,缘由无非是擎争刚硬,觉得亥清不可为一时之失意,而过于沉湎悲恸。 乃至于到了赵莼拜师之际,这位大能都不曾拉下面子到场。 故而那竹幽池究竟在什么地方,恐怕连亥清也说不清楚。 她循着店家伙计的说法,一路只往蜿蜒险峻的地界走,四处山头或苍翠,或荒僻光秃,只是都不见竹林幽深的景象,更消说有擎争身影了。一来二去,找了许久也未有个结果,待昼夜交替翻转几个日子过去,赵莼终是从空中落下,直接踏上蜿蜒山路,亦不忘往周遭查看,是否有灵机充裕之处,可为隐蔽之阵的阵眼。 直走到尽无可走,她方蹙眉停下,却又不愿就此放弃,遂打算再行一遍,看有无遗漏之处。 赵莼自己倒还有些耐烦心,而待她转身后,顿时响在周围的少年声音,倒是充斥着烦闷之意。 “你这小姑娘停停走走在这里几天了,就是自个儿不烦,本座看得也是头疼,”那人似乎打了个哈欠,语调慵懒十足,“说吧,到北山来是干什么的。” 这声音自响起到落下,赵莼除了听入耳外,都未能觉察出其余东西来,即便说话之人不是擎争本尊,也当是位境界极为高深之辈,她神情微整,拱手行礼道:“晚辈欲往竹幽池一行,还望前辈能指条明路。” “你去那处干什么,”那人多了分警备,又瞧见她手上提着的酒坛,其上红纸为底,写了桂江两字,“是来送酒的?不是前些日子才送了两千斤来,倒不知这店变得如此慷慨了。” 他倒不至于真以为赵莼是那送酒的伙计,话中打趣之意更重,待赵莼将来意陈表后,却又少见地沉默了一阵,良久才道:“既然是真阳上清洞天门下,倒不好将你拦在此处,不过你且记好了,这竹幽池的主人脾气不好,自个儿小心些吧!” 说罢,赵莼便顿觉四周一暗,诸般景象开始游转变动,乃至于神识不得探查,唯余眼花缭乱之感萦在心头。 待回神后,才见自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置身于一片幽静竹林之内,周遭有些昏暗,但前头小径上,却又洒下一片光亮来,她便循着这光亮走去,视野亦逐渐开阔起来,只见前头现出一方小池,池边一处平滑石头上,仰躺了个身形魁梧,四肢修长的伟岸男子,其一身素朴衣衫,坡头散发若顶了头枯草,此时两臂交叠环在胸前,胸膛微微起伏,似是正在酣睡。 这四处并无旁人,赵莼神思一定,遂上前将礼数做足,喊了声擎争大能。 那男子却浑不动弹,一副听之不见的模样。 ------题外话------ 最近可能都要一更了。只能说期末的放肆现在都要还的,怨种作者因为疫情返家,现在要被提前抓回去集中考试了,还是要复习一下,拿到及格就算胜利…… 顺便多提一下,关于之前某个情节的争议问题:就人物设定而言,赵莼并不是个正派角色。我在写这段剧情时,就已经想到会有人说这样不好之类的话。对主角本身的塑造上,我不希望她是绝对正义的一个人,从一开始来说,赵莼的道德底线就并不算高,她所把持的是大义,而非正义。某种程度而言,她和秋剪影是类似的,只是秋剪影完全摒弃纲理伦常,走向了一种极端,而赵莼则更像是行走在善恶中央的灰色地带,只若大义不禁,即凡事皆可为。在不涉及自身时,她对绝大多数事情都会选择冷漠旁观,而不会主动牵扯进去。也就像禹山这段剧情带来的连锁反应一样,土地公复位后,极大可能不会放过三大家族,以及取走地脉之气后,灵矿的匮乏也会导致周边城镇逐步走向衰落,有成干上万的人受到影响,他们原本可以称得上富足的生活也被改变。而实际上,作为始作俑者的赵莼,对此态度也十分冷漠,甚至于根本不会多作考虑。我不希望读者们对她有太多的道德期待,还是那句老话,看书是为了开心,如果有一天看书让你感到不快乐了,及时止损就好。:,,. 章九四 初登门擎争为难 其中行走的仆役见她归来,便连忙将其迎入殿内。 赵莼入殿时,又正好见得一干身着赤红衣袍,头戴冠冕的弟子,个个手捧漆盘,其上置放了诸多玉简,正交予师尊亥清一观。 这真阳上清洞天,乃亥清一力所构筑,故而赵莼才入其中,就已然叫她察觉,便见亥清大手一放,将掌中玉简拍在案上,朗声笑道:“不错,比为师想得还要快些!” 阶下弟子目光微动,心道这人就是那赵莼不成,看她阔步走来,神态平和沉静的模样,又确实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意味。当年亥清大能收徒后未过多久,门下徒儿就以寻觅五气为由离开了昭衍。宗门内实则并不缺乏此物,是以多数弟子都会选择在门中兑换获取,至如今已然极少有人还会外寻五气。 不过这徒儿是从下界而来,对须弥界恐多有好奇之心,如此离宗游历,应当也是目的之一。 而绝大多数弟子不愿自行觅寻五气的原因,也是此物愈见难得,叫他等不愿空耗岁月在其上,故而初闻此事时,昭衍之人都以为赵莼得在外逗留许多岁月,如今十年便得回返,则不得不说她机缘深厚了。 这七八个人凝神一看,见她业已成就归合境界,身上气息也颇为凝实,便晓得赵莼根基稳固,突破归合有水到渠成之意。待看过后,便都会心一笑,接连向赵莼道了声恭喜。 赵莼便一一应过,抬眼见亥清一整衣袍,含笑从阶上踏来,又低声嘱咐她几句琐碎之事,后微微扬首,道:“东西放下就是,待本座看过,自会遣人送去鸿青殿。” 弟子们听得吩咐,当即松了口气,把手中漆盘运气一推,就缓缓送到了矮案上,待做完这些,才屈身长揖,缓步退出大殿。 素日里宗门大事交由秦仙人决策,寻常事务便多为珲英大尊拟定施行,而这位新晋大尊素来和善,手段亦现怀柔之相,他等弟子见了,有崇敬之心,却无甚畏惧之感,只不过龙门大会将启,四面八方、南北二地的宗门修士皆汇聚而来,门中事务陡然增多,珲英大尊便亲至真阳上清洞天,请了亥清大能一并管派。 亦可将那些外来之辈震慑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先受震慑的,却是他们这些对接跑腿的弟子。虽说只与此位大能短短接触过数月,拢共合计不逾十面,但其雷霆手腕仍是可见一斑,素来以身家背景雄厚而为人称道的九渡殿弟子,此回便是因消极懈怠惯了,被亥清狠狠发落一顿,一个一个地遣回了十八洞天。后来听闻有人告状告到了秦仙人跟前,结局却是被亥清当面叱骂一通,此事最后亦不了了之。 只知道的是,一干该九渡殿置办的事务,现下已然被分给鸿青、得坤二殿,直至整改结束之前,此殿弟子的俸禄奖赐,都会分与其余两殿,如此恩威并施,倒是令诸多出身平平的普通弟子,都要暗暗叫上一声好。 他们这些受其恩惠的,便更是对亥清大能十足敬畏,以为其虽不苟言笑,但却对底下弟子十分厚道。 而今日这位大能的爱徒归来,才叫他们晓得,对方哪里是不苟言笑,只不过对旁人都不甚亲近罢了。这爱徒一进殿,她便立即展颜一笑,与之说话的语气比起对他们而言,真可谓和风细雨,叫人瞠目结舌起来! 莫说普通弟子,就连门中诸多长老对待徒儿,都是严厉多过和气。如今见到亥清大能视赵莼如儿女的模样,说不羡慕自然也都是假的。 这几人在长吁短叹中出了洞天,赵莼却与师尊的一问一答中,缓缓入座。 觅气路上有惊无险,亦不曾触动亥清留下的真阳印记,故而与孟平一战看似艰难,实则倒无多险况。亥清听完后,只颔首嗔怪几句,却没有真正责备于她,也使得赵莼心境更为洒脱了些。 “说起来,莼儿回来的也正是时候,一年半前灵机盈亏到达极点,我派与太元便送了消息出去,至如今正好也已筹备半载,等再过一两月,就能打通界路,设斗台启龙门大会了。”亥清说这话时,手指亦在拨弄着案上堆如小山的玉简。筹备如此盛事显然并不容易,即便是到了界壁薄弱之时,要完全打开界路,昭衍与太元都得提前做足了准备,近来她和珲英便是在此事上废了许多心神。 而说到这事,亥清脸色微变,面容上登时显了些怒态。 “彼时为师避世,从不理会这些俗务,师姐与秦仙人位高权重,底下人不敢拿细枝末节的琐碎事情前去烦扰他等,而珲英这孩子,那时又只得外化修为,实力与资历皆难以服众,久而久之,便叫九渡殿那群蒙得师门、家族荫蔽的弟子,养成了盘剥钱财、尸位素餐的劣性……”她长眉一横,一双凤眼疾射出凌厉的锐光。 “若不是珲英为着龙门大会一事,寻到了为师面前来,倒真不晓得仙人根脚下,十八洞天中,竟然出了此些蛀虫!”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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