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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 而这道玄机,所能寻到的孔窍也只是九处之一。 此是怕有心之人以堵塞九窍为法,阻绝天地气机交互,使大千世界清浊不分。 非修行星月一道至法的弟子,纵是学会了那“五感晦识引”,没有感悟至法中的玄机,也是无法找到孔窍所在的。 由此可见,昭衍门中传承功法,实则有循序渐进,由浅入深之相,前头的基础功法往往与高深至法牵连广大,就像星月一道的基础功法,其实处处是在为“五感晦识引”作准备,直至最后的法中玄机,才是能否入门此道的关键。 如此才会说,这是赵莼的难处。 不过她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在陈家老祖讲传法门时,赵莼便想到,当年拜师亥清的典礼上,温仙人曾赐下一道太衍玄机,言“大道玄奇皆以神念辨之”,此道玄机如今仍旧留在她识海深处。而掌门一系号太衍九玄一脉,玄机既以太衍为名,就多半与祖师有关。 她虽缺了至法中的玄机,此刻却比旁人更多了此物,或许成事的关键,就在之上! 这世间的路,往往是前人一步一步踏行出来,如今前行无路,不妨便由她来开辟一条! 赵莼心意已决,当下再不犹豫,便把真元催起,封了自身五感。入了剑心境界后,要神识通明只需一念,身上五感断绝后,顿好似陷入无边寂静的黑暗之中,唯神识一点,犹如飘摇烛火,逐渐旺盛强大。 五感晦识引一旦施行,绝不可受外界扰乱。为此,赵莼早已叮嘱陈氏奴仆,不容旁人靠近此间小星池洞府,又在府中设下阵法,做足了布置才开始入定。 而这一番心思自是有用,此刻她神识通明,万千识觉皆交集在这一处,无论体内身外,丁点异动都逃不过神识的感知,刹那间,五感仿佛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躯,但赵莼知晓,这是神识已经完全代替肉身,在感知周遭的一切了。 在这时刻,她才终于开始找寻周遭的清气。 天地分二气,阴阳始出,衍化万物。 清浊之气本无属性,阴阳演变而生五行,临江河者,水行之气旺盛,以此类推,天地之间实则充斥着五行之气。但赵莼所要寻找的,须得是纯粹的清气。 故她还需等待。 等晨起朝阳初升,即为清气最为活跃的时刻。 现在却是黄昏,一日之浊气开始下沉,堆积在地表,使周遭气机分外沉重。 她神识渐定,呼吸平稳,仿佛进入无知无觉的状态中,身外时间缓缓流逝,直至神识像火焰一般跳动起来,重新散向周围。 而同一时刻,小星池洞府外的天边,夜色渐去,朦胧中朝霞在天边染出一道橙红,浅浅的金辉燃烧成一线,朝阳的轮廓只显露出来个弧线,无边的天光就已经照亮万物。若说长夜是老者冗长的叹息,初晨便是婴孩的第一声啼哭。 由此刻起,生命再次勃发显现,万物苏醒。 天地间无穷无尽的清浊二气,终从黑夜的沉凝中脱身,大量清气开始升腾,向遥远的穹顶进发。 这正是赵莼的好时机! 小星池洞府自开辟以来,便是为了利于星月一道弟子采气修行,故其中五行之气很少,更容易寻到纯净的天地之清气,赵莼神识一出,要不了两三个呼吸,便就在身外一丈之地内,感应到了不下五道纯净清气! 而要想升上三重天,选取的清气自是越旺盛越好,赵莼仔细甄别,从这五道清气内,挑选出了最强的一道,并小心翼翼地将神识附着其上,随清气越升越高。 初时还不见阻力,等清气愈加升入高空后,神识才开始逐渐损耗。 这其中原因之一,乃是大千世界的天威所阻,第二个原因,则是清气升高,神识离开本体过远,操纵神识所需的元神之力,自然随之增加。 赵莼见此,心中顿有对策生出。 便间识海一荡,其中一枚元神上浮而出,化成一道神念之身,紧随那清气而去! 前几天感冒倒下了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二 三关九窍玄机引 这神念之身还是重霄魔劫时,经由青栀神女点拨才习得。 按理说,这本该是真婴修士的神通,那时赵莼还是归合修为,因有双元神在身,方可使其中一枚元神离体,而保持本体不损。至于真婴期修士,也得是修成法身之后,才能元神离体化神念之身。 法身一成,识海衍化紫府,意守其中,不动不摇。 此时元神离体,法身可自成周天,上有紫府神意坐镇,使上下丹田与周身经络圆融一体。 神念之身,由此而来。 赵莼算是先行一步,凭剑心而成神念之身,以此法随清气直上三重天去,便就不怕元神之力的损耗了。 从朝阳初升到正午,数个时辰过去,赵莼跟随清气的神念之身,忽然遇到一层极为强大的阻碍,在这阻碍之前,她豁然变得渺小至极,咫尺之间,前处仿佛是另一重天域,深远不可窥视。 赵莼当即知晓,这是第一重天,如意天到了。 修道人至外化境界,分化出一道可以寄存元神的分身,自此保命手段大大增进,在这天地间方有自在如意之感,容纳这等修士行走的天域,便讳作如意天。 到这一处,清气虽通行无阻,但向上的路径,却叫赵莼捉摸不透了。 她以神识去探,只觉得进入浑噩之中,深思则有糊涂之感,这非是赵莼自身的原因,而是缔造三重天的人有意施布了禁制,叫人不可查探,甚至不能怀有寻找九处孔窍的心思。 赵莼有感,一旦她有找全九处孔窍的念头,关于孔窍的部分记忆,都将被瞬间抹除。 见此,她连忙催动元神,将识海深处的太衍玄机牵引出来,此物玄而又玄不可参悟,却平白叫赵莼的神识锐利了几分,适才的浑噩糊涂之感消退大半,好似有一双大手将眼前的迷雾拨开了一般。 但三重天内的孔窍,却并未因此显现出来。 赵莼遂主动探进神识,而这一次在无边浑噩中,有一点清明指引着她,虽然十足微小,但却是从无到有的质变。她渺小如蜉蝣一般的神念之身,跟随着这一点清明,在浑噩混沌中不断穿行,时常有朦胧的困顿之感欲在心头冒起,但很快又在太衍玄机的指引下消弭于无。 亦不知在三重天内行走了多久,容纳在本体识海中的元神,逐渐觉察不到神念之身的存在,赵莼这两枚元神,便好似分离独立了一般,本体唯一能感知到的气息,只有从太衍玄机上渡来的一丝牵引之力。 以此让神念之身不至于完全同本体割离。 赵莼继续以神念之身前行,心中不免为之慨叹,这探寻孔窍竟是艰难若此,如无第二元神在身,光是在三重天内穿行,就足以使元神之力消耗殆尽了。 想那修行星月一道的弟子,也得筑牢基础,凭自身神通与功法玄机才能成此至法了。 然而不为赵莼所知的是,她今日所遇之难处,其实不会在其他弟子身上出现。此番艰辛远胜旁人,最大因由还是没有前人开路。 《玉穹星月宝书》撰写至今,已不知有多少弟子修习此法,并借此至法修成正果。门中古往今来的星月一道修士,仙人有之,大能亦有之,他等无不以采气之法修行,并将其中诀窍记录传承。 与此同时,法中玄机也因成道者多而逐渐壮大,代代修士借此玄机使神识穿行孔窍之间,同道之人再以玄机送上神识,自就会被前人气息指引,准确地找到那处孔窍。 但赵莼不一样,她并非星月一道修士,更没有至法中的玄机指引,温仙人所赐的太衍玄机,实则是在为她指向另一处孔窍,此前从无修士从中引气的孔窍! 而若她知晓这件事,要不了多少时辰便能想通其中缘由。 大日为阳,皓月为阴,星月一道修士用以采气的那处孔窍,从古至今已不知积蕴了多少月之阴气,赵莼要想从中引下大日气息,就必然会与月之阴气相互冲撞,若她修为足够高深,所引下的大日气息足够强盛,自是能突破这层阻碍,轻松采气入手。 但很明显,与星月一道修士近二十余万年的积累相比,赵莼才是沧海蜉蝣。 孔窍中充斥的月之阴气,只会将大日气息尽数排斥远离,稍有不慎,还会反侵入赵莼体内,坏她根基! 也正如月之阴气有害于赵莼一般,混入孔窍内的大日气息,实则也不利于星月一道弟子的修行,赵莼今日若有强行采气的修为,宗门内必然会有人前来阻止于她。 为此,太衍玄机才在一开始,就将赵莼指引去了另一处孔窍。 三重天内的九处孔窍,唯有创界诸仙知晓具体位置,而又因改天换日的气运反噬,诸仙在三千世界创立之后,接连陨落超过八成,唯有镇虚神教内,还存有从创界之初存活至今的神君。但三关九窍一成,孔窍时时而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哪怕是三位神君,此刻也未必知晓全部孔窍的所在。 太衍玄机乃二代掌门所留,其为创界诸仙之首,故才能在这无穷变化中,洞悉至少三处孔窍的位置。 此外,在博闻楼的记载中,同为仙门的太元道派,有一名为“窥天视界”的玄物,可至多洞悉三处孔窍,另就只有隐仙谷的镇宗至宝——参星斗数真卷,还可定出一处孔窍的所在。 此物曾使隐仙谷陷于大灾,险些举宗覆灭,直至谷主献出此物,愿与正道十宗共享参星斗数真卷的玄妙,才使隐仙谷延传至今。 而与此同时,隐仙谷也开始了长逾六万载,无论外界风云如何变动,皆隐世不出的岁月。 赵莼本体元神思索之际,神念之身已然觉察出了周遭气机的不同。 站于此处,彷如天地被一拳洞穿,万物直起直落,无所偏倚,脚下是幽冥,头顶是青空,滚滚气机倒泻似长河。 气机在这里是混乱的,不论清气还是浊气,皆都搅混在一起,其中毫无五行气息,两气交汇时,给人以天地初开的混沌不明之感,好在赵莼只有神念之身在此,无尽的气机从她身躯穿行而过,不曾留下半分。 周天接到消息,实习指导老师阳了。 这周代一周课,当班主任去了,两天,只两天就叫我精疲力尽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三 两神勾连渡气桥 赵莼在浑浊气机中踱步而行,心中则在思考,要如何从这等混乱之地内,将大日气息牵引下来! 以太衍玄机? 此物将她指引到这里后,便在元神内沉寂下来,可见用处已尽,接下来必须由她自己找法子了。 赵莼沉下心神,见神念之身不受浑浊气机扰动,遂直接在其中盘腿坐下。 《大日天光叱云宝书》乃门中七书六经最少有弟子修行的功法,此中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在于大日之道的参悟极其艰难,甚至于与之相关的分支大道,也不容易领悟出道意,而若想找到此道的门路,也始终绕不开金乌三族去。 在世人看来,亥清以真阳大道开辟洞天,与日宫大帝的指点不无关系。 而此法撰写至今,还没有以此得道成仙之人。 因此缘故,修习大日至法的弟子越来越少,门中对此法的诠释自也不如其他功法来得详细全面,久而久之,这一至法竟现无人问津之相。 如此,自然也就没人像赵莼一般,想以精纯的大日气息修行内渡一道了。 若按陈家老祖所言,星月一道弟子在找到孔窍后,须以神识相引,同时又催动丹田,两者齐力运作,方可使星月气息循着孔窍降下,在离开三重天后,立刻被纳入弟子体内。若是牵引不力,使星月气息不能迅速入体,而在外界停留过久,便会使气息受浊气所污,算为采气失败了。 这当中的迅速入体,实则是不能超过三个呼吸! 初听或许觉得不算如何,但一旦尝试施行后,便会发现这一标准可谓苛刻。 三重天何等高远,弟子能迅速将星月气息纳入体内,凭借的实是功法之利,再辅以小星池洞府,并上炼制出的星盘法器。 是以陈家老祖才以为,赵莼想采集大日气息的举动,不仅是异想天开,同时也是步步艰难。 她道:“大日为阳,比真火更烈,此类气息比星月之气,只会更加暴虐。触碰都已是困难重重,又何况是采集入体,你自小心行事,绝不可为此伤了自身根基,那便得不偿失了。” 赵莼自是温声谢过对方好意,心中将这告诫暗暗记下。 如今孔窍已通,大日气息高悬于孔窍之顶,在这等至阳至烈的气息笼罩下,甚至连狂暴元炁都要避退三舍! 神念之身不自觉抬起头来,她骤然生出恍惚之感,神识上浮而去,在耀眼夺目的金辉中,窥见一张祥和安睡的面庞。赵莼曾多次见过这张面容,只回想之际会觉得模糊至极。 成就大日灵根时见过,分裂出第二元神时也曾见过,那时的面容总是扭曲着,充满恨与悲,此刻却安睡如孩童,金辉似柔软地发丝垂下,在无悲无喜的面庞上,显露出超脱的神性。 赵莼从中感知到难以忽视的熟悉与亲切,让她忍不住伸手触碰,然而就在这一刻,沉寂的太衍玄机动了起来,像一道无情的屏障,横在了赵莼与面容之间! 她难以详述这般感受,像是……像是从母亲怀中夺走了她的子女。 因为在那一瞬间,在面容从她眼前消失的一刹那,恨意重新爬上了面庞。 赵莼有些失落,好似心中被挖去一块,叫人怅然若失。但很快,当太衍玄机再次回到了神念之身内,这种怪异而陌生的感受,亦随之消散而去了。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大日气息于自身而言,并不似旁人一般来得暴虐。 至少这是件好事。 赵莼摒除心中杂念,思及星月一道的采气之法,忽有福至心灵之感。 修士至外化境界后,界内灵机已然无法满足修行所需,故会将外化分身送往界外虚空,以炼化元炁为己用,而分身能够与本体相连,修行到一定境界后,两者甚至能做到无所区别,只以元神所在处为本体,当其中一具身躯为人斩灭,元神可立时移去另一道身躯内,破除杀身之劫。 是以外化修士在保命手段上,较真婴期修士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而弟子采集星月气息,靠的是神识与丹田一齐运作,今她以神念之身在此,与外化修士渡送分身至界外虚空何其相似,虽说神念之身乃元神所化,无法直接炼化大日气息,但若能与本体中的元神相连,使神识相通,在这天地间架起桥梁,即便大日气息离开三重天域,也能在神识的护持下,安然被丹田所引渡。 寻常弟子之神识,并不能从孔窍中离开,论元神之力,亦无法达到能够完全护持星月气息不散的地步,故才需功法神通辅引,并外物法器相助。 赵莼则能置一枚元神于三重天孔窍内,凭借双元神接引气息,甚至无需在丹田引气上下多功夫。 现下心思既起,她便于着手尝试一番。 大日之气于她而言只较寻常气息多了些炽烈,倒算不上暴虐一说,此也是为何赵莼敢于尝试的原因。自她神念之身上渐渐渡出一道神识向上而去,这一处孔窍直通天穹,故神识并未受得阻碍,颇为顺利便触碰到了穹顶下游离的大日气息。 气息无色无形,唯在神识之下才显露出淡淡的金红光辉,它将侵入界内的元炁不断吞噬,时常有破碎爆鸣之声响起,被大日气息碾碎的元炁裹挟在气流中,如同海浪触击礁石,震颤出碎光的浪潮。 赵莼谨慎小心地从中抽取气息,端坐在孔窍内的神念之身,却是在太衍玄机的指引下,正缓缓向下放出神识,欲将本体中的元神寻见。 先前寻找孔窍时,她便有所感觉,本体内元神似乎感知不到神念之身的存在了,唯有太衍玄机的牵引,才未使两枚元神完全割离开来,故想要再次使元神相连,就必得从太衍玄机上入手。 寻根溯源,两者感知不清的缘由,是因三重天自成屏障,能够阻绝旁人窥探,而其中的孔窍却是沟通天地之处,是以不会如三重天一般,完全封闭阻塞。赵莼自入来此方孔窍,亦觉阻碍神识之力大大削弱,可见这孔窍之内,并非不允神识存在。 若非如此,那星月一道的弟子,亦是无法修行了。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四 出关辞行寻三阴 陈家别府,小星池洞府外。 曲径通幽,因是族内弟子清修之处,此地并无多少人往来行走,小径两侧青竹挺立,隐约能见一绰约身影缓步前来。 她正向一处洞府而来,守立在旁的童子见是此人,立刻神情一整,连忙站直了身子,将懒散模样收起,恭谨行了个礼,道:“上人。” 少女着藕荷色圆襟长裙,颈下戴了五彩璎珞,只略微点头向这童子示意,美目看向其身后幽静之地,淡笑道:“真阳洞天门下那位赵上人,可是在此处清修?” 童子点头应声,并不敢隐瞒半分:“正是。” 他身子半躬,此刻忍不住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少女,笑容里存了几分讨好之意,道:“便不知上人所为何事前来,若是想要一处小星池洞府来用,小的自就前去禀了管事,给上人安排。若是有事来寻这赵上人……” 童子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眉头低垂道:“您也知道,扰人清修乃是大忌,小的实在不敢为之啊。” 陈氏本支弟子向来心高气傲,更莫说眼前这位少女,还是跟随在陈寄菡身侧的亲信,比起赵莼这一外来的贵客,童子却是更不敢得罪了她。 幸而陈婉君并非孤傲不群之辈,听这童子道来难处,她心中也知晓对方所言不虚,听陈寄菡道,赵莼此番潜修,实是为了参透修行中一处极为紧要的难关,甚至与修成上乘法身关系颇大,此事连她也不敢轻易打扰,只一介童子又怎敢贸然行事? 她心中斟酌片刻,便从袖中抖落出一枚平安扣来,陈婉君略作沉吟,将这平安扣交与童子手中,道:“赵上人既在清修,我也不便打扰于她,若这半月里她能出关,你就与她讲,门中世家小比将在我陈家别府内召开,届时赵上人若得闲暇,可凭此信物前来一观,若不成便罢了。” 童子低着头,恭恭敬敬接了平安扣在手,又连道几声将此事铭记于心,这才送了陈婉君离去。 后又回头望了眼身后清幽洞府,心头纠结万分! 身为值守洞府的奴仆,他不过只在赵莼到来时看见过一眼,并不知对方为人如何,又听说这位赵上人连夔门洞天都敢得罪,自己一个看门童子落到她手中,岂非是任其揉圆搓扁……这般看来,还是不要上前扰其清静了。 小星池洞府内,赵莼已然将二人交谈之景纳入眼底。 她闭关已有六日,体内元神与神念之身相连,在天地间构建出一座神识桥梁,使大日之气能够被引渡入体,用以法身内渡一道的修行。亦正如赵莼所设想的那般,如何构建神识之桥才是真正难处,毕竟世间少有,甚至说寻不见第二个双元神修士,在没有先例可循的情况下,赵莼只能次次尝试。 如此用去三个日夜,自两处元神内放出的神识,才终于接连一起。 到这一步,赵莼方可引渡大日之气,再运转丹田,将之纳入体内周天循环,徐徐炼化,合为己用。 较其余天地之精气而言,大日气息合乎赵莼自身之道,又久存三重天与穹顶之间,不受混浊气息所染,正是澄净无比。 然而因大日之气炽烈强盛,不断吞噬元炁丰足自身,故在炼化上又要困难许多,赵莼若要以之铸就法身经脉,重塑丹田,就必须将入体的大日气息炼化圆融。正如炼器一般,要炉中材料完全融尽,才好随心塑造。 她引下第一缕如发丝般细小的大日之气后,足用了三日才炼化完全,而这比起内渡一道圆满所需的精气,实可说是杯水车薪。 此外,赵莼更发现此小星池洞府虽是便于采气,但对炼化大日之气却是有些阻碍。 作为星月一道弟子的潜修之地,此处实为三阳汇聚,实有催阴之相,弟子引下星月气息后,受阳气之催,将更有利于炼化阴属气息。然而赵莼采的大日之气,是为世间阳气之最,如此再受三阳汇聚的风水地势催发,即会更加躁动,炼化亦更为艰难。 与之相对,她该去寻一处三阴汇聚的催阳之地,才好修行此道。 至于陈婉君的到来,却在她意料之外。 赵莼修行处处需要运转神识,是以洞府内外发生何事,皆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构建神识之桥时,赵莼的神识更是攀升至巅峰,几乎是陈婉君身形一现,就叫她有所察觉了。 而对那世家小比,赵莼本无多少兴趣,只是因陈婉君的身份,才升起几分好奇之念。 自己作为亥清门下,与世家之间泾渭分明,世家小比自也轮不到她上场与人斗法。此外,她与陈婉君更谈不上相熟,能识得对方脸貌,实是先前在陈家老祖座下听受指点时,常在陈寄菡身侧见到此人。 世家门阀内并无师徒,陈婉君能跟随陈寄菡进出环月洞天,就当是对方身边极为亲近之辈,此番突然前来,邀她前去观看小比,只怕背后还是陈寄菡的主意。 难道此次小比,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赵莼眉头皱起,她对世家争斗毫不关心,更不觉得裕康陈氏会让自己这一外人卷入其中。 只是她蒙受陈家老祖的指点,在不知陈氏意欲何为的前提下,亦不好不辞而别,倒不如趁此机会出关,向陈家老祖言明此事,另找一处三阴汇聚之地修行,顺便也可询问世家小比的事情。 作为王、陈、燕、庄四豪族共举的盛事,没有洞虚修士这等人物背后助推,如何能成? 赵莼心思渐定,便又安心修行半月,待小比之日将至,才醒转过来,出关将看门童子手中的信物取来,轻身一纵,往环月洞天而去。 陈家老祖见她闭关不足一月再次前来拜见,心中还以为赵莼遇了难处,后听她已然寻见法门,如今可采大日之气入体,更是十足惊诧,忍不住暗暗赞叹几声。 又闻赵莼是为辞别而来,想要寻一处更利于自身修行的地界,陈家老祖亦只是长长一叹,指点道:“门中三阴汇聚之地倒是也有不少,但大多都已有了主人,你若是为了炼化大日气息,不妨往寒狱一行。 “极寒之地,又是阴寒交汇之处,当是极为适合于你。”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五 此计关乎存亡事 如陈家老祖所言,不非山寒狱乃极阴极寒之地,寻常弟子进入其中,一时半刻便会遭寒气入体,可见此是比三阴汇聚之处还要厉害的地方。 赵莼却不畏惧寒气侵体,所谓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若能以此阴寒气息加速炼化大日之气,区区寒狱,倒也算不上苦去处。 她略一思索,便将此事应了下来,身为不非山执法弟子,想去寒狱自也容易,当好过另外求教于人,寻那三阴汇聚之地来修行。 赵莼心中有数,念起陈婉君前来相邀,却是暗含疑惑,开口道:“晚辈在别府修行之际,曾听闻府内银松道场将欲举行弟子小比,后又受婉君道友相邀前去,只当时正闭关潜修,难以出面应承。如今前来向前辈辞行,怕也是赶不上这一盛事了。” 陈家老祖眼蕴精光,顿将面前人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她轻“嗯”一声,却对此不甚在意:“此本是我世家弟子间的小斗,因有王、燕等豪族的天才现身,才让寄菡起心思,唤你前去一观,今你有要事在身,去与不去倒都无妨。” 与赵莼这等初露头角的真婴期弟子不同,几大世家门阀的天才人物,实都成名已久。而才高者大多孤傲,他们亦甚少同等闲之辈往来。陈寄菡因施相元这一层关系,对赵莼多存爱护之心,遂才嘱咐陈婉君前去作邀,为的是让她与同辈间的天才们多多往来。 怎奈赵莼对世家避而远之,只欲在风云会之前尽可能积蕴实力,陈家老祖看出这点,便也允她痛快辞行,不做逗留。 且她心中暗想,岚初派梅仙人将欲飞升,天下宗门或都会赴往升仙会,届时各宗天才纷至沓来,云集于岚初派仙山福地,便更不差赵莼一个露面显名的机会了。 只如今事情未定,尚不知宗门要如何甄选弟子前去,她亦不好直接告诉赵莼。 …… 元渡洞天,长善宫。 得闻赵莼已从环月洞天离去,转而去往不非山寒狱,封时竟洒然一笑,亳不觉得意外。 他不作迟疑,将手中拂尘一甩,面前玉案金纸之上,便就添了个名字。 又过片刻,封时竟目露思索,纤长手指往金纸上连连落去,适才填上的“赵莼”二字之下,即又有了几个人名。 “梅道友的升仙大会,当取真传弟子十名,入室弟子二十,内门弟子二十,共五十名弟子前去,此事可由环月洞天陈珺领命,随行长老亦可随她安排。”封时竟将金纸从案上掀起,瞧了瞧觉得满意,才递与茅定山一看。 此名录上写有不少弟子名姓,皆都是定好了要去升仙大会的人选,余下的名额,便会于近日举办宗门大比,另选出弟子补足。 茅定山垂目阅看,当中不少名姓都颇为耳熟,赵莼被列于真婴入室弟子中,燕枭宁则排在众弟子之首,是为长老之下第一。 他神情肃穆,心中虽已知晓赵莼近来与夔门洞天的矛盾,却很清楚这当中实有封时竟在推波助澜,故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而燕枭宁被放在如此位置,则不难瞧出封时竟在其身上寄予厚望。 掌门当是属意她为不非山首座长老。 茅定山深深望了面前人一眼,复又皱眉道:“陈珺?” 裕康陈氏仰仗先祖遗泽,尚能在豪族之中享有一席之地,但近来弟子内已现青黄不接之相,故家主陈珺行事颇为低调,甚少与其余几族相争,倒不知封时竟为何会选定她来率领一众弟子。 “陈珺与梅道友有旧,此行乃是主动请缨,裕康陈氏多年以来谨小慎微,将此机会给了她也无妨。”封时竟端起拂尘,身子挺立,笑问道,“不说这个,我与师叔前日相商的事情,师叔可有主意了?” 茅定山双唇紧抿,少见地露出迟疑之色来,他打量着封时竟平淡的面容,斟酌道:“此事关乎甚大……” 然而封时竟却厉声打断了他,双眉皱起,喝道:“师叔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事涉我派存亡,怎容顾虑犹疑,宜当早做决定才是!” 说罢,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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