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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如今一下折损了两人,便不得不叫人心生慌乱了。 适才那对散修道侣虽是还未铸成法身,但能在壶平山地界闯出几分名堂,定也不是什么弱小之流,怕只怕那人身边并不只一个人在,要是与他们争起津华尊者的传承,还不知有几分胜算。 严易燊看似平静,实则心底已有几分焦急,他斜看众人一眼,揣摩出赵莼那处禁制,已是快被对方烧磨破开,遂暗自咬牙,心道不用此法是不成了。 众人兀自心焦,不见严易燊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符,捏碎之后,他身上气息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强盛了数分,破解禁制的速度亦随之大大增加。等过片刻,众人才发觉这一变化,还未等惊叹出声,就听严易燊朗声喝道:“禁制已破,几位道友快快随我入内!” 这一出声,几名真婴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便都纵身飞遁,直直往华尘派山门正殿处行去。 而赵莼手上,金乌血火对禁制的吞噬,也是推进到了最后一步。倏地,二人眼前禁制轰然一震,如水波似的荡开一道可供一人进入的小口,赵莼顿知时不待人,立时与柳萱进入其中,同样也是往正中庄严大殿飞遁。 严易燊甫入其中,便急匆匆甩开众人,往大殿深处走,其身后之人环视殿内,见奇珍宝物数不胜数,法器之上光华流转,宝衣华冠比比皆是,早已叫人双眼放光,直直往上头扑去。 只等冷静一番后,才道眼下不是收取宝物的时候,应先将津华尊者的传承取了,再看其它不迟。 然而这时,严易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众人面色陡然一变,唯恐此人要独自吞下传承,一时间,心头杀意浮起,却见严易燊不紧不慢地从大殿深处踱步出来。wEnxUemI.cc “严道友,你可寻见津华尊者传承何在,我等按先前约定说好了,这除了禁阵一道的东西,你可是分毫不取的。” 严易燊手握一枚玉牌,目中胜券在握,只是眼底略有些许担忧。他漠然扫看众人一眼,冷笑道:“你怕什么,区区华尘派的东西,难道老夫还看得上眼不成?” 众人只觉得他周身气息骤变,比先前所见不知强了多少,正向转身遁逃,却被严易燊伸手抓回,只往其手中玉牌上看了一眼,身躯便开始不为自己所控,最后竟是毕恭毕敬地在严易燊面前站定下来。 见此,严易燊眼中亦是大喜过望,忖道恩师所言为真,不由大笑道:“好!好!好!有此阵牌在手,再找到那玄无阵书,我周元阵宗,何愁兴复无望!恩师,此过三百载,您终是可以瞑目了!” 这几名真婴虽是为人控住了肉身,但其中元神并未被严易燊制住,如今听他口中说到什么玄无阵书、周元阵宗,却是半点不得解,只道从前完全不曾听说过,便以为是什么小门小派,张口求着严易燊放过。 “你几人虽是蠢了点,但到底还算有用,”严易燊双眼眯起,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往几人身上刮过,叫人不寒而栗,“待老夫把那人抓到,与你们一起炼作阵傀,也算是叫你们晓得我周元阵宗的手段。” 这几人闻言顿吓魂飞魄散,背后冷汗直起,心中一片绝望。 …… 赵莼与柳萱进来后,迅速便找得了古妖陨落之处的入口。 那是一处月牙状的潭水,与周围七处形状相似的湖泊相连,构成了八卦之相,赵莼同柳萱对视一眼,遂携手往潭水中遁去,只一瞬间,阵破水消,华尘派遗址地动山摇,无尽黄土忽然向下陷落,在这断壁残垣之下,竟是还有一座宏伟地宫! 她二人所在的地处,正是地宫中央,向下一望,便能看见一只巨兽扑卧,其壮硕如小山,周身覆盖坚岩,两只尖角从头顶伸出,四肢短小体态浑圆,尾巴却细长而粗壮,正是在古籍中名为岩獴的大妖。 赵莼微微点头,看着那岩獴道:“师姐你先去把残魂收了,我在旁为你护法。” “好。”柳萱欣然同意,起身往岩獴躯体上落去,那仅剩的一缕残魂,此刻正安然团在大妖头颅之上,只待柳萱上前去取。 赵莼却不敢松懈,警惕感知着附近气息,心知地宫的出现,必然会引得白发老道等人过来,而柳萱祭炼残魂时不能为人打扰,她自不能让人靠近了此处。 见黄土陷落,地宫始现,严易燊顿时眼放精光,暗道玄无阵书既然不在华尘派山门正殿,那么就多半是藏在了这地宫之内!他眯起眼睛,带着那四名真婴便往地宫里去。 而其余几处,侥幸从库房中逃出的些许修士,因地陷一事也散落到了地宫之内,他们心神恍恍,不知为何有此巨变,本是想快快离开此地,却又暗想这地宫内不定藏着什么机缘,一时竟移不动脚,心中浮想联翩起来。 地陷之时,敷明山二人正打着主意往外走,后却被一股吸力拖拽入其中,恍惚间眼前一黑,霎时昏厥过去,待醒来之际,已是置身于一处暗室。 葛师姐示意少年先不必惊慌,后从袖中摸出一盏油灯,注入真元将之燃起。微弱的光亮迅速让周遭景象显露出来,只见暗室内一左一右两排蒲团,其上修士早已化作白骨,只剩下衣物还隐隐散发出宝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少年心中一动,登时就要上前去摘了法衣,葛师姐却赶紧将他拦下,低声诫告几句。 她细细看过这些尸身,待试探一番后,才终于敢动手收取宝物,又惊又喜之下,抬眼望见尽头处,一具骨架趺坐在正中,身上披着一件缀满各色宝石的袍子,面前是一枚玉简,并一枚刻字牌符。 两人激动上前,各拿起一物来看,葛师姐瞧不懂玉符上的篆字,心中只有疑惑,这时却听身边少年惊叫一声,呼吸粗重起来:“津华尊者,这是津华尊者的尸身。” 二更在后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二 敌影现身,十方剑阵 那地宫中本无多少光亮,能照明前路,不过全仰赖于石壁上的明珠。 此类宝物对修为高深之人而言,虽只能算个无大用的玩意儿,可若拿到凡俗坊市间去,倒还能值上一笔金银,更莫说整座地宫有明珠不知多少,要是换在平日里,葛师姐必是会将之全数收入囊中。 但眼下的她急于逃命,已是全然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想到方才那般景象,心中又是浮起一阵惧意。 适才她拿了津华尊者的传承,便想着赶紧逃出此地,哪知道地宫中满是尘埃黄土,更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道,让她神识受阻,在内仅能视见周遭两三丈方圆的地方,葛师姐身怀重宝,心境本就不平,一来二去间却是在地宫内迷了路。 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又正好与一白发老道撞个正着。葛师姐定睛一看,惊觉此人正是之前化解了洞前禁制的真婴修士,遂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在心中翻找起脱身借口来。 然而严易燊握着阵牌在手,能借此稍稍感知到前主津华尊者的气息,如今往眼前女子身上一看,就知那暗室中的东西,多半是遭此人给拿了去,一时间杀意沸腾,根本不欲听这女子解释半句,抬手就要先取此人性命,把玄无阵书夺了过去! 葛师姐倒也是个敏锐之人,只从白发老道凶狠眼神中,就晓得对方杀心已起,如今求饶也是无用了。 她暗暗咬牙,握碎颈上一截玉符,其身刹时便化为一道烟尘,迅速潜入地宫无尽黄土之内,严易燊见状要追,掐起手诀却发现这女子气息隐秘,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遮掩了过去。他已是真婴修为,知道能遮掩过自己神识的法门,必然是出自同阶甚至修为更高的人之手,而此人气息虽然浅淡,却不是完全捕捉不得,便也应是真婴修士的手段。 想来便是这女子师门中给的保命底牌了。 严易燊怒意未消,恨不得赶紧将此人捉来抽筋扒皮,他暗道,却不晓得这样的保命之物,你手里究竟能有多少,就看看是你背后那人厉害,还是老夫的手段更高一筹! 葛师姐虽暂时保住了小命,心中却也明白,只要她还在地宫中一刻,就不可能脱离得了险境。而方才所用的那遁行符箓,实还是数年前宗门大比,她从门中一位真婴长老手中得来,到手后一直是小心爱护,只待遇到危及性命的生死关头,才会用出此物保命,是以身上已是没有第二枚,若等那白发老道将她追上,便就真的只有引颈受戮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葛师姐越是担惊受怕,严易燊便追赶得越急。 等玉符的最后一丝法力用尽,地宫中的黄沙已是掩盖不住她的身形,眼瞧着就要被白发老道追上,在拐角处却另外出现了两道身影。 葛师姐瞪起双眼,唯恐这两人也要来取自己性命,当即便调转方向,想要绕过两人离开。可怕的是,她这念想才在心中升起,就见当中一女子抬手握紧,将周遭无尽黄沙如龙卷般引入掌心,最后化作一粒微尘,被其随手扬在身后。 而黄沙消失,她也瞬间显露出身形来,只略微感知到对方身上气息,就被近乎恐怖的威压拍在了地上,一时间竟是再起不能。 葛师姐狼狈伏在地上,扑面而来的尘土让她不自觉拧了眉头,随后却是眼珠一转,察觉到身后追赶过来的白发老道,竟然也在这两名女子面前停下。虽仍旧对自己身上的宝物虎视眈眈,却似乎十分畏惧,一直没敢上前。 “两位前辈!两位前辈!”她撑起身来,目光狡黠如狐,直直盯着赵莼二人,道,“还请两位前辈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愿献上津华尊者传承,前辈请看!” 见面前两人目光投来,葛师姐连忙从袖中将那玉简取出,并着津华尊者的符牌,一齐交给了赵莼。 这之后,又怯怯地看了身后之人一眼,垂泪道:“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从小女子意外得了这门传承后,便遭那老道一路追杀至此,直待遇到了两位前辈,才勉强有了活路,想那老道也是为着津华尊者的传承而来,前辈可得小心防备。” 赵莼对她一番话语充耳不闻,只垂眼往手中符牌看去,见上头的确写着津华二字,便就知道此人手中得来的东西的确与津华尊者有关,遂收起符牌再看那玉简,这一看,赵莼心中倒是起了些兴味。M. 玉简上四个篆字,皆是以旧篆书写,由上至下写着“玄无阵书”四字,带有不容忽视的玄奥之感。 这定然不是寻常功法! 赵莼几乎可以一眼断定,此等法门已然超出华尘派可以拥有的品级,津华尊者握有此物,大抵也是他从其余地处得来。 见了这玄无阵书,又看白发老道对之一脸狂热,哪怕强敌在此都不舍逃离的模样,赵莼心思一转,顿就知晓老道此行或许就是为了这东西而来,而对于玄无阵书,他也一定比自己知道的多! 才见赵莼二人出现,严易燊便大感不妙,等看到玉简当真落入赵莼手中后,他就知道今日是无法拿到玄无阵书了,失悔之下,便只能把这两名女子的形貌记在心头,待来日再从她们身上夺回宝物。 意识到白发老道有遁逃之念,赵莼更不能容他离去,只见她纵起剑气一指,道:“狡猾奸诈,可知不能轻信。”便先除了那敷明山女修的性命,遂又单手结印,并起两指竖在身前,令剑光向四面八方横展过去, “十方剑阵,开!” 寒光银白若雪,剑气破空穿云,眨眼间化出十柄银白长剑,分别居于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相互间以剑意相连,完全封锁一处天地! 而此刻,这十方剑阵正是完全将地宫罩入其间,使入目之地俱为剑影,无处不是肃杀之意。(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三 手段齐出待风云 严易燊眼前一花,那无处不在的寒意,霎时刮得他脸皮生疼。 回望赵莼正闲庭信步走来,他心中就是一慌,这时摸到怀中阵牌,却又有了几分底气,待抬袖掐过手诀,想象中的挪移却未发生,严易燊目光震动,惊呼道:“怎会没有动静,这不可能!” 原来这阵牌的前身,乃是昔日华尘派立下山门所请的地符,津华尊者按照那玄无阵书中的法门,将之同护山大阵一齐炼制作了阵牌,拿定此物,即可在华尘派山门范围中发号施令,肆意布施禁制,挪移到山门四处。 只是催动阵牌时,所需消耗的真元也是不少,故才不曾随意使用,如今是见杀身之祸降下,严易燊心觉避无可避,这才想到了手中阵牌的妙用上。 可在剑阵之内,华尘派的阵牌竟然毫无反应,任他怎么注入真元都不见变化,严易燊抬起头来,回忆起毕生所学,意欲找寻出这剑阵的阵眼,从而破开此阵脱身,只是未到两个呼吸,他就绝望地睁大了双眼。 这一座剑阵完全由剑意筑成,圆融一体不说,还时时刻刻变化万千,十柄银白长剑看似一动不动,实则无时无刻不在交替变换,内里无处不在的剑影,即是在重复这剑阵变化的过去与未来之态。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几乎连眼睛也不敢眨动,而只要一眨眼,阵中剑影就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WenXueMi.Cc 看不清阵,又何谈破阵,严易燊悲嚎一声,苦笑着坐在地上。 他抬眼望去,前一刻还在剑阵外的赵莼,眨眼间已经到了他身前,正如阵牌掌握着华尘派的护山大阵一般,眼前的女子也掌握着这一座剑阵,而这种掌控远要比一枚阵牌来得强大,严易燊在她面前,只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而十方剑阵,并不算是任何一部法术,也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神通。 剑修大体分气剑与身剑两类,前者分化剑气,凝聚剑之分身,弹指间万剑齐出,声势浩大;身剑一道则以身为剑,剑不破,身不移,威势惊天。赵莼在小世界时所见的剑修,往往是选中一道,刻苦潜修,但进入到大千世界后,却发现绝大多数剑道天才,实都是两道齐修,只是略有偏重而已。 像池藏锋、谢净二人,便明显看得出是偏重于身剑一道的修士。 因在大千世界内,气剑是依托于真元法力,身剑则重在法身根本,只要剑道境界足够,凝就剑之分身便不算什么难事。是以气剑一道的厉害之处,到此已不在于能够化出多少分身,而是以剑结阵,封锁一片天地。 此道由浅至深,有四方、八方、十方剑阵,而钻研剑阵之人少之又少,却是因为剑阵本身疑难重重。 首要之处,便在于结成剑阵后,如何不为他人所破。寻常剑阵由剑之分身各据一方,使剑意连接形成封锁,如此一来,破阵之法即是先破剑之分身,全然不存在什么难处。此外,封锁的空间越大,所需耗费的气力便越多,凝就剑之分身靠的是真元,而掌控剑阵则要看修士的元神之力。 所以剑阵一旦结成,便会开始疯狂吞噬真元与元神之力,剑修一旦选择结下剑阵,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与他人纠缠。 而能够利落结束战斗,又何须多此一举,另起剑阵? 这便是悖论之所在了。 若非风云盛会在即,赵莼也不会这么快就钻研出十方剑阵来。从岚初派归来后,留待她的时间便只有二十余载,这点岁月,无论是法身还是剑道镜界,都很难有更大的提升,为了继续积蕴实力,在神通与剑术上下功夫,就应提上日程。 在外这些年里,除却修行之外,钻研剑阵与《太苍夺灵大法》便占去了她绝大多数时间。 如今《太苍夺灵大法》已是在十年前达到了第四重,十方剑阵也被她推演了出来,赵莼的实力比起从岚初派回转宗门时,进境又何止数倍。此刻若再遇上辛摩罗,她已是可以正面一战! 而适才施展出来的十方剑阵,却是耗费了赵莼二十载的心血。十柄剑之分身处在无时无刻的变化之中,外人所看见的,不过是一瞬间的不变,所以阵中人永远无法击中同一柄剑之分身,也无法通过此种方法破除剑阵。 同时,她的神杀剑意也不只在分身上流转,而是满布于整座剑阵,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乃是真正的既入此阵,十死无生。 而要维持这样一座剑阵的运转,她每时每刻所耗费的真元与神念,都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数量,哪怕有双元神在身,且修行《太苍夺灵大法》又拓展了她的丹田与经脉,赵莼如今也只能维持这地宫方圆的十方剑阵一刻钟罢了。 此后再想延长这一时间,则需施展《太苍夺灵大法》,抽取天地炉内的灵源才可做到。 故见白发老道失了斗志,赵莼也便将剑阵散去,横起一道剑气落在他颈边,再行开口问那玄无阵书之事。 严易燊面色颓败,摇头苦笑两声,道:“此事我告知阁下无妨,阁下要取我性命也是无妨,只望我死后,阁下能代我向壶平山崔家一行。因此行危险重重,我将两个徒儿留给了崔家看照,如今这做师父的死了,他们却还不晓得师承何处,真是可悲。” 赵莼面无神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自说了便是,答不答应却是我的事。” 严易燊一噎,后才继续道:“我名严易燊,师承怀扬道人,与华尘派祖师津华尊者,实都出自周元阵宗之内,玄无阵书乃我派传承宝物,虽是名为阵书,但其内囊括天文地理,包容万物,上至推演诸天星辰,下至辩识灵物之法,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可从中找到答案。” “哦,此物当真如此神奇?”赵莼眉头一挑,眼神玩味。她倒是想知道七星尺的来历,只不晓得这玄无阵书有无此等能耐。 见她发问,严易燊却有些汗颜,讪笑道:“若是完整的玄无阵书,自当如此神奇,可惜我周元阵宗覆灭后,许多篇章都已失传,如今留下来的部分,就只包括阵法、禁制一道的法门了。”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四 精血誓收服人心 “你这老道说起话来倒是有趣,”柳萱轻笑两声,此刻也挥身行了过来,正巧将老道的话听入耳中,不觉感到好笑,“今日想诓我二人不成?” 严易燊忙道不敢,声音中竟还有些底气:“两位别看我这小老儿修为不济,但论起结布禁阵的手段来,真婴修士中,只怕未有多少人能和小老儿我相比。听恩师道,当年我周元阵宗未曾覆灭时,亦堪称名门大派,不逊色于正道十宗,如今大多传承虽都已遗落失传,但仅剩下的这部分,却也不是寻常宗门能够相提并论的。” 见他口气这样大,赵莼抬手卸下剑气,柳萱得她示意,继又问道:“你既说周元阵宗堪比正道十宗,那在这大千世界内又怎会一点名声没有,所谓雁过留痕,我却不信这样一座宗门,当真不曾留下一丁点痕迹来。” 正道十宗那是何等概念,内有仙人坐镇,便意味着至少能昌盛数万年之久,且个个雄踞一方,下拥附属宗门成百上千,根系强壮枝繁叶茂,就算是衰落覆灭,也当是逐步败落,非一夕一刻之功。 细想想,便连华尘派这小小人阶宗门,覆灭后都有传闻流经周围地界,似周元阵宗那般的庞然大物,又怎会毫无记载。 至少,赵莼在昭衍博闻楼中,就不曾观见过周元阵宗的事迹。 严易燊面露难色,皱眉思索一番,才在记忆中抓出零星碎片,拼凑成语言道:“这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之故,我周元阵宗覆灭已有……”他急切地想要翻找出某些记忆来,但似乎总有东西将他阻拦在外,严易燊冷汗直冒,识海内如同针扎一般疼痛起来,叫他嘴唇发抖,四肢有痉挛之相。 赵莼觉出不对,连忙伸手在其额顶上一拍。 倏地,严易燊清醒过来,脸色一片涨红,惭愧道:“这些事情,我却是有些记不得了,但关乎师门之事,定当是一句假话没有。” “此事暂且不提,”赵莼心中微动,挥袖一甩,便将那玄无阵书掷去老道怀中,“我只问你,若拿了这玄无阵书去,你有几分把握修成其中阵术?”如今她洞府中尚缺一位精通禁阵之术的修士,而天下禁阵最强,无疑是浑德阵派,假若严易燊所言不虚,这周元阵宗的传承,便不会在浑德之下。 更何况,适才对方的那般表现,显然不是简单的记不得了,而是记忆被人一手遮去……天底下能有这样手段的人并不多见。 一旦假使周元阵宗当真存世过,昭衍博闻楼中却没有相关记述的话,或许两大仙门还会与此有关。 赵莼深深凝望那老道一眼,心中自有诸多算计。而严易燊握着失而复得的玄无阵书,神情却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狂喜道:“道友放心,恩师仙去时,曾有不少前人感悟留赐,如今有了这玄无阵书,我当有六……不!八成!八成把握能修成其中阵术!” “切莫高兴得太早,”赵莼剑气再起,似清风一阵,落到那老道颅顶,严易燊当不会怀疑,只消对方心念一动,自己就将人头落地,“这玄无阵书,自也不可能白白给你……你且取一滴心头精血出来。” 修士体内精血分先天与后天两种,后天精血是修士道行凝炼所至,修为越是精深,体内后天精血便越多,取用之后并不会对修士本身造成太大影响,除非是修为不够,或精血取用太多,才会造成血亏虚弱之病症,而便是如此,也可选择服用灵丹,或是闭关潜修来痊愈。 至于心头精血,却是先天得来之物,少不过七八之数,多也仅得十余滴,一旦用去便再无可能补回,是以珍贵至极,若不到必要之时,无人会取用此物。 二者间由来不同,用处自也殊途。后天精血常是用来收服法宝,叫灵物认主,也有修士以此寻踪,类如宗门内点起的魂灯,便是存放了弟子精血在其中。先天精血则关乎身家性命,昭衍内便有一部保命神通,名作《血合还魂术》,修成后遇到生死大危,即可舍弃肉身以元神遁逃脱险,这之后再以先天精血重塑肉身,一身法力便能得以保全。 赵莼对此大感兴趣,只可惜此门神通非法身真婴不可修行,故也只能等她铸成法身之后,再行翻阅此法。 不过她要严易燊一滴先天心头精血,却是为着另一种用处。修士间为取得对方信任,常会言约立契,这以心头精血为凭证的契约,则叫做血契。独有一方取出精血立契,即意味着将生死交由他人之手,以表忠心可信。而双方都取出精血立契,便是心血相连,同生同死。后者大多出现在情深意笃的道侣之间,用以表明忠贞。 她与严易燊素无交集,故对其也没有多少信任,自当要把对方性命握在手里,才算万无一失。 而严易燊闻听此话,便先是脸色一白,毕竟心头精血交出后,是生是死可就全看赵莼的心意了。又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亦是由赵莼决定生死,严易燊这才略有释怀。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玄无阵书,咬牙下定决心,将手往胸膛一拍,霎时只见其气息散乱,身躯猛震,一滴澄净浑圆的血珠从口中浮出,其上蒙着一层神异的血光,晶莹剔透若宝石一般。而在失去此物后,严易燊也像丢了魂似的,面色惨白若纸,额上一片冷汗。 赵莼伸手将血珠掠来,以真元打上印记,才放心将之收起。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封口瓷瓶,交到严易燊手中,微笑道:“血契已成,道友以后就是我羲和山的门客了。 “却要和你说个明白,我名赵莼,乃昭衍仙宗弟子,真阳洞天门下,你日后行事,便莫要以周元阵宗的名义了,只说是羲和山的人就可。” 严易燊接了瓷瓶,顿时眼放精光,原还不知自己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如今看来却是运道不凡,对方既是洞天门下,便就意味着身后至少立了一位洞虚修士在。而若是出身昭衍,倒也能解释,为何此人会有这样一番惊天彻地的手段了。 他点头道谢,方才拔开瓷瓶封塞,待低头一闻,立时就有一股浅浅丹香浮了上来。 上好的补元灵丹,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极佳品相! 二更在后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五 解阵书柳萱之悟 “你这老道说起话来倒是有趣,”柳萱轻笑两声,此刻也挥身行了过来,正巧将老道的话听入耳中,不觉感到好笑,“今日想诓我二人不成?” 严易燊忙道不敢,声音中竟还有些底气:“两位别看我这小老儿修为不济,但论起结布禁阵的手段来,真婴修士中,只怕未有多少人能和小老儿我相比。听恩师道,当年我周元阵宗未曾覆灭时,亦堪称名门大派,不逊色于正道十宗,如今大多传承虽都已遗落失传,但仅剩下的这部分,却也不是寻常宗门能够相提并论的。” 见他口气这样大,赵莼抬手卸下剑气,柳萱得她示意,继又问道:“你既说周元阵宗堪比正道十宗,那在这大千世界内又怎会一点名声没有,所谓雁过留痕,我却不信这样一座宗门,当真不曾留下一丁点痕迹来。” 正道十宗那是何等概念,内有仙人坐镇,便意味着至少能昌盛数万年之久,且个个雄踞一方,下拥附属宗门成百上千,根系强壮枝繁叶茂,就算是衰落覆灭,也当是逐步败落,非一夕一刻之功。 细想想,便连华尘派这小小人阶宗门,覆灭后都有传闻流经周围地界,似周元阵宗那般的庞然大物,又怎会毫无记载。 至少,赵莼在昭衍博闻楼中,就不曾观见过周元阵宗的事迹。 严易燊面露难色,皱眉思索一番,才在记忆中抓出零星碎片,拼凑成语言道:“这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之故,我周元阵宗覆灭已有……”他急切地想要翻找出某些记忆来,但似乎总有东西将他阻拦在外,严易燊冷汗直冒,识海内如同针扎一般疼痛起来,叫他嘴唇发抖,四肢有痉挛之相。 赵莼觉出不对,连忙伸手在其额顶上一拍。 倏地,严易燊清醒过来,脸色一片涨红,惭愧道:“这些事情,我却是有些记不得了,但关乎师门之事,定当是一句假话没有。” “此事暂且不提,”赵莼心中微动,挥袖一甩,便将那玄无阵书掷去老道怀中,“我只问你,若拿了这玄无阵书去,你有几分把握修成其中阵术?”如今她洞府中尚缺一位精通禁阵之术的修士,而天下禁阵最强,无疑是浑德阵派,假若严易燊所言不虚,这周元阵宗的传承,便不会在浑德之下。 更何况,适才对方的那般表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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