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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是玉娘从寺里求来的附身符,就当是玉娘替肚子里的孩子送给祖母的生辰礼,还望老夫人莫嫌弃。” “不嫌弃,我喜欢得紧。” 萧母接下玉坠,立马将腰间的和田玉璜摘下扔到一旁,然后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将玉坠系在腰间。 李元瑛远远看着那块被弃的玉璜。 就如同她现在的处境,看着珍奇宝贵实则人人厌弃,眼中的泪水无声地流下。 屋内,萧衡的激动不亚于萧母。 他上前半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在林玉娘的小腹上。 “我真要当父亲了?” 话语因过分喜悦而发颤。 林玉娘伸手覆在他手上,垂眸低笑:“是呀,萧郎你可欢喜?” “欢喜,简直欢喜极了。” 萧衡起身将人揽入怀中,万般珍宠地抚着她的发丝,满脸初为人父的欣喜。 一旁的徐伯看得动容。 他捻起袖口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恭喜将军和玉夫人,老奴一定照顾好玉夫人,让小少爷平平安安地出生。” 林玉娘揖了揖,言道:“谢谢徐伯这近一年来的照拂,玉娘感激不尽。” “夫人客气了,老奴应当做的。” 徐伯的话让李元瑛彻底寒心。 她可以说是徐伯看着长大的,和萧衡的感情也是他最看好,难道也是假的? 李元瑛看着他们,眼角嘲意渐浓。 她曾引以为傲的爱人,无比珍视的家人们,可到头来,一个个将她蒙在鼓里,打着爱她的名头却做着伤害她的事。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 李元瑛哭着哭着便笑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恍惚地走出庭院。 路过后花园时,一不留神踩到鹅卵石上的青苔,整个人栽进了荷塘里。 池水迅速地灌入鼻腔,强烈的窒息感让人难受极了,李元瑛想呼救却开不了口,直到意识逐渐地模糊。 昏迷前,好似有人跳了下来。 会是萧衡吗? 就像十二岁那年,曾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下来救她那样。 不,那个少年郎早就不见了。 第9章 9 李元瑛醒来时已在萧府。 她连续高烧了两日,昨夜才退了烧。 睁开眼时,正瞧见萧衡一脸憔悴地守在床榻前,双眼发红布满了血丝。 “啊瑛,你终于醒了?!” 见她醒了过来,人万分激动。 旁人闻声也拥簇了过来。 “佛祖保佑,夫人无恙了。” 徐伯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 萧母泪眼婆娑,颤音道:“醒了就好,啊瑛你可吓坏母亲了。” 又疼惜地摸着李元瑛的手。 李元瑛虚弱地看着眼前的人,竟有些分不清虚实,若不是瞥见她腰间那玉坠,以为之前是一场梦呢。 “劳母亲费心了。” 她语气疏离,缓缓地把手抽出。 萧母有些错愕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慈爱的目光,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想想都后怕,啊瑛怎会掉进荷塘里了?” 此话一问,萧衡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疑惑李元瑛为何会去而复返,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看见或听到了什么。 李元瑛扯了扯嘴角。 见他们一个个心虚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至极,便陪着他们演。 “我走到半路发现玉佩丢了,便又返回府中寻找,不曾想天黑路滑,一不小心就摔进池塘里了。” 萧衡听后长舒了口气。 短暂地聊完后,李元瑛又昏沉地合上了眼,迷糊间听见萧母临走前说了句。 “府里的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原来林玉娘住进祖宅了。 难怪她还昏迷不醒就被送了回来。 李元瑛此刻不再感到心痛,一心只想养好身子,还有两日她便可以离开这了。 而人一看开,身体也恢复得快。 李元瑛养了两日便能下床走动。 明日和亲队伍便将出宫,萧衡见她身体逐渐康复,心中的担虑也一扫而空,开始处理军中事务。 暮时,宫里派人送来了两样东西,一件是和亲的嫁衣,另一件是封和离书。 李元瑛将和离书存于袖口里。 而将嫁衣直接架起置于房内。 摸着上面的针纹,她眼眶逐渐湿润。 当年替父母守孝,李元瑛嫁进萧府时一切从简,甚至连嫁衣都不曾穿过,萧衡承诺过会补给她一场婚礼。 如今怕是都忘了吧。 而她也将穿上嫁衣嫁与他人。 此时,萧衡走了进来。 他见到此场景,颇感讶异道:“啊瑛,怎会有这嫁衣?” 李元瑛身子一顿,转身看他。 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虽为将军却未有半分杀气,反而一直偏为温文尔雅。 她爱了此人六年,往后不会再爱了。 “守孝期将满,该换上嫁衣了。” 李元瑛莞尔,一笑百媚。 萧衡看得险些出神,蓦然想起三年前彼此的承诺,眸里瞬间闪出星光。 他上前一把握住李元瑛的手。 “啊瑛,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美极了。” “不急,很快你就可以看到了。” 李元瑛嘲讽地看着他。 他竟没看出这嫁衣是由贵缯而制,只有皇室尊贵的公主才配穿。 真真是没将她放在心上了。 萧衡之所以没注意到,自然是心中有事纷扰,下一秒便说:“啊瑛,我今夜得提前到军营,你乖乖待在府内,等我回来。” 李元瑛笑了笑,不语。 她知道萧衡是要去找林玉娘。 但她,自然也不会等他回来。 第10章 10 萧衡果真去找林玉娘了。 一进府,便见她和萧母正在用晚膳。 每一道菜都能看出其烹饪复杂、色相更是精巧,李元瑛都不曾有这待遇,对此他莫名有些心情复杂。 “萧郎,你来啦~” 林玉娘见到他欣喜不已。 立马蹦起身小跑到他身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有孕在身。 萧母见状,心提溜到嗓子眼。 “慢点,小心我孙子!” 林玉娘一怔,眉眼晃过一丝慌乱后又冷静了下来,即刻调整好仪态。 “是母亲,玉娘下次谨记。” “没规矩!” 听到母亲两字,萧衡蓦然发怒,“母亲也是你能叫的?” 林玉娘被这一吼给吓到了。 瞬间泪眼盈盈,到了如今这步,难不成萧衡还不肯接纳她入府? 她还未说话,萧母便先开了口。 “无妨,玉娘你也不必伤心,只要能为萧家开枝散叶,我都会认的。” 萧衡一听眉头紧蹙。 自古只有正妻才能喊婆母一声母亲,而萧母此意,难不成想抬位不成? “母亲!” “你也不用多说,等你此趟回来,尽快将玉娘安排入府。” 萧母厉言阻断了萧衡的话。 她当年能接纳李元瑛,一则是自己儿子太爱了,二则是看中李家在朝堂上残留的亲信关系。 如今那些人已为李家所用,而萧衡也终于想开肯接纳别的女人,甚至还涉及到萧家血脉,自然也不再顾及。 林玉娘心中顿喜,她这一步没走错,果然是找到了靠山。 可萧衡却一点也不妥协。 “不行!” “母亲让我前来就为此事?那恕儿子没办法遵从,这件事决不能让阿瑛知道。” “你·····” 萧母抬手指向他,气得说不出话。 林玉娘闻言拽紧了拳头,内心对李元瑛的妒恨又深了几分。 但表面却继续装贤良。 “老夫人,您别生萧郎的气,玉娘不需要名分,只要能留在萧郎身边,哪怕让我们母子俩一辈子寄养在外,我也无怨言。” “胡闹!” 这一听萧母更生气,愤言:“萧家的子孙岂能寄养在外,萧衡!这是你的儿子,难道你不心疼?” 萧衡无以言对,他自然会心疼。 只是目前还没能想出万全之策,沉默了一会后才说:“您放心,孩子我自会想办法让阿瑛养在膝下的,此事容我回来再议。” 听到这话,萧母才气消大半。 而林玉娘的心却咯噔了一下,她错愕地看向萧衡,他竟打算去母留子?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为自己盘算了。 萧家主母的位置她要定了! 次日,萧府内宅。 李元瑛一早就起身沐浴更衣,等她穿着嫁衣走出了宅院时,下人们诧异不已。 徐伯连忙追上跟前问。 “夫人,您这是准备去哪?” 李元瑛停下脚步,与他对视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进宫。” 进宫?!jj 徐伯满脑子疑惑。 他断然是不敢想李元瑛是和亲之人,而是以为要去送将军,可这穿扮··· 等他想再问出口时,人已上了马车。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来到府外的林玉娘撞见。 穿着嫁衣,进宫。 难不成?! 第11章 11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林玉娘打了个冷颤,越想越笃定,她原以为李元瑛能这么忍气吞声,对她视而不见是因为离不开萧衡。 原来是准备好了后路。 她万万没想到李元瑛会去和亲。 林玉娘此刻内心百味杂陈,本做好的逼宫的准备结果却白走一遭。 不!也不是算白来。 因为这次萧衡就是护送她过去的! 她能确定李元瑛是死心了,但她无法确保萧衡万一发现肯不肯罢休。 林玉娘心头一震,匆忙离开了。 未央宫外,文武百官排列候着,而萧衡则一身盔甲立于仪仗之首。 殿内,李元瑛满眼震惊。 看着眼前的永嘉公主穿着一身僧袍,她有些难以置信。 “公主,你这是····” “我现在不是什么公主了,可是啊瑛你怎会答应和亲,你和萧衡究竟是为何?” 永嘉公主一脸愧疚。 她一得知替代自己的人是李元瑛,立马赶回宫来,只为解心中疑惑。 “我和萧衡已再无情分。” 李元瑛释然一笑,又说:“和亲是我真心自愿的,你不必自责,只是我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了这条路。” 她明白永嘉抗拒和亲。 这次毛遂自荐也有这方面的缘故,主要皆源于她的兄长。 他和永嘉公主情投意合,两人本来说好等他凯旋而归便成婚,可最后永嘉等来的却是天人永隔。 这种爱而不得让她无法接受。 她曾为情自缢,却被及时救下,此后便性情大变,长年闭门不出,也一再抗拒任何赐婚,包括这次和亲。 选择出家是她最后的态度。 皇帝无奈,他向来疼惜这个妹妹,最终也只能妥协找人替嫁。 听李元瑛言此,永嘉没再多问。 情之一字,只有当局人最清楚,旁人是看不透,也劝不得。 她现在能做的唯有尊重。 “啊瑛,此去再见遥遥无期,珍重。” “我会的。” 李元瑛会心一笑,转身走出内殿。 宫门打开,李元瑛头顶凤冠,身披霞帔,手持团扇走了出去。 高台上,皇帝携百官为她送行。 “李元瑛,从今往后你就是永嘉,此去虽是和亲,但山高路远、异国他乡,万事皆得靠你自己,两邦之谊更需竭力维持。” 此去茫茫,不知前方是祸还是福。 可李元瑛却引颈而望,她在这长安城已是孤孑一人,又与他乡有何区别。 而那千里外的边塞,那里有她啊父、还有啊兄,以及疼爱她的数千李家军,他们的亡魂都守在那,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家。 父兄的遗志,便由她续上吧。 “永嘉谨记,定不负众望。” 李元瑛拜别皇帝,拾级而下。 穿过文武百官的注目礼,一步一步地走向仪仗队伍,萧衡正在前方恭候着。 行至身前,两人仅一步之遥。 萧衡屈身行礼,恭敬地说:“此去长途漫漫,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公主安全。” 李元瑛一时未有作答。 隔着团扇,她多看了萧衡几眼,眸里却不再有任何情感,才缓缓开了口。 “那便有劳萧将军了。 闻言,萧衡猛然抬头。 这声音····怎么可能?! 第12章 12 这明明就是啊瑛的声音! 萧衡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一时无法判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公主,你····” 他不敢鲁莽,一不小心就是以下犯上。 可又迫于想证实,顿时不知从何问起。 李元瑛本想到了塞外再诀别,到时木已成舟可避免节外生枝。 也罢,纵使他军功累累、丹书傍身,天子御令又岂敢反抗? 索性今日就做个了结。 心里这般想着,手上的团扇也随之缓缓落下,一双凤眼即将显露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念头。 那个人是林玉娘。 她又是一副兵卒装扮,正缓缓走来。 那张脸让李元瑛停住了动作,指节分明的手捏紧了扇柄,眸色瞬间变冷。 她扭头瞥向萧衡,眉眼皆是自嘲。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将林玉娘带在身边,还真是如胶似漆啊。 那她便成全他们到底。 李元瑛重新持好团扇,一个错身直径从萧衡身边走过,然后上了轺辇。 擦身的一瞬,萧衡心漏了一拍。 那熟悉的气息更让他忐忑,他正要追上去一探究竟,手却被林玉娘牵住了。 “萧将军!” 林玉娘急忙喊住他。 内心暗自松了口气,仅一步之差,她险些就功亏一篑了。 幸好,她算是及时赶到了。 萧衡转身见是她,心情更是不悦,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来这了?” “赶快回去!” 不等人解释,他又吼了一句。 然后挣脱开林玉娘的手,抬步就要往轺辇方向走去。 林玉娘见状,灵机一动。 “玉娘是为了避开瑛姐姐才来的。” 听到此话,萧衡顿住了脚步。 他抓住林玉娘的手臂,急问:“你今日见到啊瑛了?” “是啊。” 林玉娘强装淡定,扯谎道:“今早瑛姐姐来府探望老夫人了,现在人估计还在陪着用膳,我怕她发现便出来了。” 萧衡听后才松开了手。 内心紧绷的弦也慢慢松懈,兴许是他昨夜没睡好出现错觉了。 公主怎么可能是李元瑛呢。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相处久了言行举止间自然也有些相似之处。 而且昨日还说要等他回来的。 “是了,她怎么可能是啊瑛呢,是我自己多虑了。” 萧衡在原地自说自话,最后笑了。 经过一番思想搏斗,再加上林玉娘的亲眼所见,最后便消除了疑心。 林玉娘也暂时放心了。 她凑近细声说:“萧郎,让玉娘随你一同前往可好?我也想看看塞北的风光。” 萧衡一听,立马拒绝。 “不行,我是有皇命在身,不是去云游赏景的,怎可胡闹,你乖乖回去。” “可瑛姐姐还在府中。” 林玉娘不死心,掐中要点说:“我回去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倒不如让玉娘跟着你,一路上也好伺候萧郎。” 说着又伸手在萧衡的掌心画圈。 萧衡被一撩拨心立马乱了,此趟来回也得要数月,途中有佳人相伴倒也不错。 “行,你先跟在军队后,后面我再安排你到其他司位。” “好~” 林玉娘笑得欢喜。 她看向轺辇里的李元瑛,眼里更多了几分谋算,这次断不能有差池。 第13章 13 巳时,和亲队伍准时出发。 整个和亲仪仗队伍宛如一条长龙,蜿蜒曲折,气势磅礴,锣鼓喧天,喜庆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李元瑛坐在轺辇上回首长安城。 这片生她养她的国土,今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内心油然生出离乡之愁。 在萧衡的带领下,和亲队伍从长安城出发,途径了北地郡、上郡,以及西河郡,整整走了一个多月。 前方便将抵达边塞官驿——朔方郡。 届时会有耶律单于派遣的迎亲队与他们在那汇合,再领他们进入王庭。 听着身旁女吏的介绍,李元瑛不禁陷入了沉思,耶律隼,是塞北新晋的王,也是她未来的夫君。 据说他骁勇善战,冷血残暴。 恐怕自己以后是伴君如虎,但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见机行事了。 抵达朔方郡时,已是天黑。 李元瑛刚住进官驿安排的房间,萧衡后脚便来到她门外求见。 “微臣萧衡求见永嘉公主。” 李元瑛一顿,抬眸看向闭合的门。 这一个多月她有意避开萧衡,两人还没见过面,可却听闻不少他的趣事。 而这些趣事都是关于他和林玉娘。 每到歇脚之处,总有人撞见有年轻女子进到萧衡的营帐或房内,有人说是他的贴身侍女,也有人说是有俾子蓄意勾引。 却没一人认为是他本性风流,只因为萧衡在长安城的名声太好了。 他既是忠君爱国的少年将军,也是深情宠妻的好郎君,自然无人会质疑。 可李元瑛每每听见却觉得好笑。 如今已到了这边境,她很快就不用再听见这些腌臜的笑话了。 李元瑛给了女吏一个眼神,示意她替自己接话,这一路两人已达成了默契。 女吏走到门边,向外喊话。 “公主舟车劳顿准备歇下了,不知道萧将军有何要事?” 闻言,萧衡便直接在外面禀报。 “耶律单于派来的人也到了,明日准备了一个宴会,他们想拜见公主。” 塞北派来的人也到了。 李元瑛没想到明日就要会面,正好也是时候让萧衡知道真相了。 她朝女吏点了点头。 “公主知道了,萧将军也早些歇息,我们明日宴会上见。” 门外,萧衡愈发觉得奇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公主有意避而不见。 以前他和永嘉公主算相熟,只不过在三年前他舅兄战死,公主就变了性情不再喜欢与人来往了。 兴许也是这缘故吧。 “好的,微臣告退。” 萧衡没再多想,便转身离开了。 翌日,两国使臣在宴上会晤。 李元瑛人还未到宴场,双方的火药味便已经燃起,比试已经轮了一番。 塞北人以游牧为生,骑射了得。 现下除了萧衡,基本没人能抗衡,纵使是借鉴田忌赛马都难有胜算。 现在便是塞北占了上风。 “都说天朝将才颇多,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这么多人连我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说话的女子是塞北公主。 她出言狂妄,正傲娇地环视四方,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萧衡身上。 “你来,我要和你比!” 她指向萧衡,语气不容抗拒。 萧衡心中虽有不满,但懂得以大局为重,只能隐忍着。 他对着当娅揖了揖礼。 “公主金尊玉体,微臣不敢冒犯。” 当娅被拒绝,气得耷拉下脸,将手中的弓箭扔到一旁,嘴里嘟囔着:“真没趣。” 就当大家以为可以消停时,场外骤然传来了一句。 “公主若不嫌弃,我和你比比如何?” 先闻其声还未见其人。 众人皆探头观望,唯独萧衡怔在原地。 不到一会儿,就见李元瑛步履从容地缓缓走来,她已脱下繁重的婚服,换上了红色骑射便服,秀发高束起马尾。 而萧衡看到那张脸彻底懵了。 第14章 14 李元瑛走进营帐。 当娅直勾勾地盯着她,虽然面容长得清秀娟丽,但眉眼间却有几分英气。 “你是谁?” 当娅直接脱口问出。 李元瑛莞尔,她身后的女吏随即站了出来,替她回答了当娅的疑问。 “回禀公主,这位我朝的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 闻言,当娅上下又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回头朝塞北使臣的桌位望去。 李元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正位上坐着的将领高大而健壮,两腮的胡须茂密,一双眼睛犹如豹虎般凶狠,想必此人就是塞北的猛将图巴尔了。 收回目光时,又不经意间与坐在图巴尔左侧的男子对视了一眼。 那人长相不似塞北男子那般粗犷,反倒有几分天朝人的俊秀,但又颇有不同。 尤其是那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李元瑛心头疑惑,但表面仍旧平静。 巴图尔闻言站起身走了过来,将右手放在左胸上,朝李元瑛行了个鞠躬礼。 “末将巴图尔拜见永嘉公主。” “将军免礼。” 李元瑛笑着回应。 一旁的萧衡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他简直无法相信,阿瑛怎么变成永嘉公主了。 原来出发那日他并不是错觉。 可为什么?! 他越想越恐慌,手抑制不住地发抖,更顾不得场合,抬脚走向李元瑛。 “啊瑛····” 唤出的声音很小,还带着颤音。 旁人也许听不清但李元瑛听见了,她面不改色地扭头看向萧衡。 “萧将军,可否借你的弓箭一用,让本宫陪当娅公主尽兴一场。” 李元瑛的眼神清冷又疏离。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萧衡的心瞬间揪住,感觉随时要被捏碎了一样。 他无法接受,眼眶瞬间猩红。 “啊瑛,我有话同你说。” 说着便伸手想牵住李元的瑛的手。 所有人顿时不明所以,和亲队伍的随从都是宫里特选的,谁也不认识李元瑛。 他们也看不明萧衡意欲何为。 李元瑛一个转身巧妙避过了。 她冷眼看着萧衡,口吻警惕地说:“萧将军莫急,有事我们稍后再说。” 萧衡被记了一眼,转瞬缓过神。 意识到还有塞北使臣在,他垂下手调整好情绪,压着颤音命令手下的人。 “拿本将的弓箭来。” 没一会儿,护卫便取来了弓箭。 萧衡将弓箭递给李元瑛,满眼伤情地嘱咐道:“弓箭无眼,切莫伤到自己。” 他这话实属是无话找话说。 李元瑛出身将门,自幼骑马射箭,若非困于女儿身,想必也会随父兄上战场。 最后为了情爱将弓箭换成绣花针。 这些萧衡岂能不知。 李元瑛接过弓箭,没有应他。 转身笑着对当娅说:“当娅公主,我们比一场如何?” “好!”xx 当娅性格豪放、爱争强好胜。 听到有人邀赛,而这人还是将成为她嫂嫂的永嘉公主,立马便应下了。 两人说着便转身走出营帐。 营帐内的人纷纷跑出去观赛,巴图尔身边那男子也站起身。 他盯着那抹艳红的身影,勾了勾唇。 “有趣。” 第15章 15 李元瑛和当娅来到操练场。 众人围观而坐,两朝公主的比试,这可比往常的赛事要精彩许多。 “说吧,你要怎么比?” 当娅仰起下巴,傲视着李元瑛。 李元瑛含笑地看着她,回:“公主擅长怎么比,我们就怎么比。” “你确定?” “嗯,无论怎么比我都不会输的。” 看着李元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当娅觉得有点讨厌,但也莫名有点喜欢。 “哈哈哈,没想到这天朝还有比当娅居次还要狂妄的女子。” 观坐席上,巴图尔哄然大笑。 他们草原上的女子向来热情豪放、敢爱敢恨,原以为这和亲的永嘉公主会是个娇滴女子,如今看来是小觑了。 是啊,他确实是小觑了。 现场有一双眼睛紧盯着李元瑛,带着几分探索,还有几分欣赏。 而萧衡则心情复杂,面色忧愁。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当娅瞪了她一眼,又转笑道:“既然你敢这么说,那就按我的方式来比。” 说罢,她喊了数十个士兵下场。 先让每位士兵头举着靶子,围绕成圈跑起来,而在三米外设置了一个赛道,她们需要骑马赛一圈,其间还要举弓射箭,抵达终点前谁射中的靶子多便胜。 这项比试不仅得擅于骑术,还得考验射术是否精湛,两者是缺一不可。 这对于在马背上长大的当娅来说自不在话下,但李元瑛就不一定了。 “如何?还敢比吗?” 李元瑛沉默了片刻。 当娅以为她是胆怯了,正打算让她求饶时,李元瑛二话不说就上了马。 “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行!” 当娅顿了一下,反应过后也上了马。 两人骑马并行来到起赛点,一声哨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冲了出去。 两匹马一黑一白互相追赶,而两位女子一靛一红争相地占领靶位,半圈下来两边的数量不相上下。 可总靶数是奇数,总有一方会胜出。 当娅的射术猛而快,而李元瑛的则偏为巧妙,她没有当娅的速度却可以瞄准时机一发两箭,以此来追平靶数。 但她的马术就没有当娅那么精湛了。 两人到了最后一个拐弯点,而场上的靶子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箭便可决胜负。 当娅在这时发起猛攻,收紧了僵绳使马儿前腿跃起,争先跨过李元瑛的马头,随后人站在马背上掏箭射出。 与此同时,李元瑛的马受到惊吓险些使她落马,看得台上的人心一紧。 幸好,马儿被及时控住,她迅速拿出一支箭就往当娅射出的箭射去。 铛地一声,两支箭同时落地。 两人几乎同时抵达终点,可最后一个靶子却无人射中,最终的结果是平局。 “永嘉,你耍无赖!” 当娅对这个结果很不满,一怒之下抽出一支箭射向李元瑛。 李元瑛丝毫没有防备。 对着突如其来的一箭,她愣在原地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 现场的人瞬时屏住了呼吸。 就连当娅都猛然清醒,为自己射出的这一箭追悔莫及。 “啊瑛,小心!” 第16章 16 危急之际,萧衡冲了出来。 他一个轻跃越到李元瑛跟前,伸手挡住了飞来的箭,回首之时,却见李元瑛已落入到别人的怀中。 是巴图尔身边的男子接住了她。 他看着怀中被吓懵的人,询问:“有没有伤到?” 声音低哑又带着穿透力。 李元瑛愣了一会,回过神才认出他,便摇了摇头,起身站了起来。 萧衡捂着左臂走上前。 “啊····公主,你没事吧?” 见有人在旁,他及时改了称呼,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和疼惜。 李元瑛看见萧衡右臂上的血迹。 想必是挡箭时被划伤了,但只是冷漠地扫一眼,然后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却对身边的男子说:“多谢相救。” 萧衡此刻犹如空气般被忽视了。 他木讷地站在原地,眼神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阿瑛好像变了。 心脏也骤然疼得厉害。 这时,所有人纷纷围了过来。 “请永嘉公主恕罪。” 巴图尔立即行了一个致歉礼。 当娅愧疚地看了看李元瑛,当瞥向她身边的男子时,挨了对方的一个怒视。 她立马缩了下脖子,乖乖认错。 “是我的错,永嘉公主对不起。” “没关系。” 李元瑛抿了抿嘴,又说:“这场比试我见识到了当娅公主的精湛马术,也不知当娅公主对我朝的将才有没有改观?” “自然,是当娅失礼了。” 当娅心中有愧,但这话也并非假意。 至少她对这位永嘉公主是佩服的,毕竟能打败她的女子少有。 李元瑛一听笑而过之。 宴会虽以争斗开始,却以圆满结束。 大家都是尽兴而归,唯独只有萧衡身心受创,他回到营帐包扎伤口,以为李元瑛会来看他却迟迟等不到人。 最后坐不住起身回了官驿。 来到李元瑛的房前,萧衡刚要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是李元瑛身边的女吏。 “萧将军,里边请。” 李元瑛知道他今晚定会前来,特意让女吏放人进来。 事情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萧衡走进门,眼神透露着悲伤,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阿瑛。” 李元瑛的神情却十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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